说一说我家狗子做过最不可描述的事情


  凯萨估计又要满屋子摆便便了。
  我没想通自己这是图了什么,人说女人会在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失去底线,搞不好就沦陷。可我这还没开始呢就完全处于被动,我没出招,招就已经被拆了。以前的顾潼真不是这样子的,就算曾经那么在乎李吉,他也不敢对我造次。
  如今是怎么了,怂都怂的一股子窝囊气。
  面前一辆出租车再次被某情侣抢了之后,我连骂娘的心思都没了。这破地方离我家够远,能见的公交车站都不能直达,研究了半天怎么转车,却越想越憋气。
  我掏出手机打算求顾米来救我,一打她电话就转语音信箱,实在是太法克了!回不去,我索性坐在公交站台等下去,等回家高峰期也过了我再打车,对不起我凯萨儿子,也只能这样了。
  坐下来后我手机提示没电了,电池红丝丝见了底,我整个人也快处于关机状态,搜罗出公交卡才猛地想到忘记充值,刷卡打车不够,而身上的零钱,二十二块。打车?妄想。
  起身再次研究转车,再不坐公交车就等着露宿街头吧。规划好回家路线,再次坐下来等车,我想坐的车又是迟迟不肯来。我想不通今天是冲撞了哪路神仙,如此不顺利。
  一辆路过的公车接走了这站台上大部分人之后,我身边只剩下一位看起来挺猥琐的大叔,一根接着一根不停的抽着烟,我抱着娃娃起身坐到稍远点的位置去,他居然还时不时往我这边看。
  有黑车路过,停下来问我要不要送,我犹豫着想问价钱,却被人扯住了手臂。
  柳先生。我回头看见他,很震惊。
  “不需要,谢谢。”他帮我回绝了还在等我答复的黑车司机,接过我手里的娃娃袋,一手提着,另外一手搂住我将我带离了公交站台。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来没有过,是被保护的感觉。我恋爱的经验只有李吉,顾米说他怎么看都像我上高中的儿子。柳程不同,这是他第二次护着我,不管是不是他惹恼的我,却都是他来帮我收场。
  他将我带回邻里中心,车停在我们来的那个位置没动。
  他没走。
  “不必问问题,也不必挖苦我,我一直在你身后,没走。”柳先生将那两袋子娃娃塞进后备箱,然后将我塞到副驾驶,亲自给我系好安全带,迅速回到车上,关好车门,还落了锁,怕我跑了一般。
  我确实想嘲笑挖苦他几句,可话还没出口我就又不想说了,而他也恰到好处的发动了车子,终止了谈话。
  他一路带我回了我家,沉默的停车,告诉我上去拉凯萨下来,我就这么机械的照做了。他接过凯萨的绳子帮我溜好,然后又还给我让我送上去。
  我这一回上楼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三楼灯亮了,不知道是哪位热心人修的。关好门,我心脏跳得厉害,估计是爬楼爬的。我将凯萨折腾乱的屋子收拾好,想起我那两袋子娃娃还在他车里,送给他实在舍不得,便以此为理由给他打了电话。

  “娃娃你别扔了,我还满喜欢的,明天我去你家那边取。”
  “下来。”他说。
  我没开灯,站在窗边看到他站在车旁边,便又说道:“这么晚了,就算了吧。”
  “下来。”他语调都没变。霸道的家伙。我笑着去给凯萨食盆里加狗粮,又说:“固执的柳先生,晚安。”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想他是不是生气了。我这脸皮真要命,刚才还骂人家全身上下都是王八呢,这会儿气儿居然就没了,浑身上下还都舒坦的要命,没救了。
  “开门。”他说。
  我差点把水舀子扔了,从厨房出来,看鬼一样的盯着大门,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上,从猫眼望出去,柳先生拿着手机镇定的盯着猫眼,还对我晃了晃手机。
  我后退一步差点被凯萨绊个跟头,这都不足以代替我的震惊,门口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在看猫眼的!
  “顾潼,开门。”门外的柳先生挂了电话直接开口,声音不大,但我和邻居都能听见。邻居……邻居就是我的房东!
  我在他叫我第二声名字之前开了门,一把将他扯进屋。邻居的房东大妈说了,不要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她最讨厌不正经的女人。
  柳先生不至于不三不四,但这么晚了一个男人来找我总是不正常的。我凑在猫眼上往外看,直到楼道的灯都灭了,对面没啥动静,我这才舒心的叹了口气。
  回头想教训他几句,却被猛扑在门上,摄住了唇,我想起了哈利波特里的摄魂怪。他没那玩意那么冰,但嘴唇也挺凉的,近距离贴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知名香水的淡香。
  接吻就接吻呗,我虽那个时木讷点,接吻还是挺有心得的,我想起顾米的话,抓紧机会能摸能看能做的都做一遍才不至于亏,决定照做。
  我试着回应了他一下,卷了卷他的舌尖,手架上他的后背,他后背的肌肉真不错啊,结实有力,线条完美。屁股,恩,屁股也很有弹性。我想到这里又贪心的捏了两下。
  一声响,我捏着他的手僵住,松开他的唇,低头一看,我衣服领子叫他直接给扯了。
  “我说,这衣服虽然不贵,但……”
  他目光危险的凝视着我,双手拉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拉,我听到扣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肚皮上一阵寒意,下面半句话说不出来了。
  我有些怕的咽了口吐沫,僵了。
  他手拖住我脖颈,拉我入怀,低头又吻住了我的嘴,我整个人像只被拆了关节的蛇,耷拉在他手里,本来不老实的舌头都动不得了,他衬衫的扣子膈的我不太舒服,可我都忘记了反抗。他是个熟练工,但我能感觉到他有一段时间没碰女人了,一阵一阵的急躁泛上来,手下难免力度大和狠,要不是牛仔裤扯不坏,我估计裤子也得被他给撕了。

  平日里我和顾米拉拉扯扯的时候凯萨都会扑过来捣乱,今天不知道是柳先生气场太强还是凯萨在生我回来晚的气,它居然特别淡定的卧在窝里舔着自己的后爪,一脸惬意。没良心!居然都不保护它妈!狗粮白吃,要它何用!
  我被柳先生带着跌跌撞撞的进了卧室,他没开灯却关了门,将我压在床上还是不肯放开我的唇,就这么被蹂着躏着,满嘴都是他的气息。
  我瘫在床上,由着他上下其手,人已赤里白条,他却依旧衣冠整齐,就如我和他之间的接触,我怂的没了底线,他却依然那么神秘。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突然就反感起来,起身要去扯被子,被他拉住了手。
  “帮我脱衣服。”他的话,有些像命令,和平日里的温和镇静不太相同,被冲昏脑子的反应。魔音般得声音就像驱动木偶的线绳,我便就起身照做了,帮他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皮带,裤子纽扣。他穿黑色内裤,紧致的贴在平坦的小腹上,挑的我神经一跳一跳的。
  他单手勾住我的下巴,再次吻住我,另外一只手操纵着我的手,很快也赤里白条……
  可能太久没有了,虽然反应大的我都觉得羞愧难当。柳先生沉默不语,不会像李吉一样抽风的大声喊,或者要求我配合,他只是偶尔用手提点我手和腿需要放得位置,剩下的我基本可以躺着享受,假装自己是一根木桩子。

  说实话,确实还不错。
  困乏过度,结束的时候,我偏头看到床头柜上的两盒冈本,完好无损连外皮包装都没拆。我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从床上蹦起来。
  “你没做措施?”我大喊的看向平躺在床上打算找纸巾擦自己的柳先生,回头太猛差点扭了脖子。他吓了一跳,也许我反应过激,他一时半会儿居然没说出话来。
  “你有没有素质!不知道用措施的?怎么这样啊!”我快抓狂了。
  他突然就笑了。我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这句话好笑,可他偏偏就笑的没完没了。我想哭,蹲在床上想用手抠一下,可又觉得动作实在不雅观,开门直奔卫生间去了。
  坐在马桶上,我紧咬着牙,心想着完了完了,这要是中招就真的完了。
  卫生间门被敲了三下,没等我回答,某柳就开了门,浑身上下就一双我的拖鞋,将擦过身体的纸扔在我身边的纸篓里,洗了手便毫无遮掩的面对着我,他的那儿刚好对着我的脸。
  我脸顿时就红了。
  “你该走了。”既然是一夜情,就要有一夜情的风格,即便不算纯粹的,也最起码装装样子,我这会儿心里矛盾,便对他下了逐客令。
  “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他声音很低沉,听不出来情绪,但若有若无的加了几分亲密。我想不通,我们之间怎么会突然就这么亲密了。
  我不理他,钻进沐浴间放水冲洗,心想随他去吧。他站在外面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不知道,我背对着他回头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
  走了也好,走了让我清静清静,最好再也不要来了。
  顾米发了两条微信给我,第一条说她成功将魏莱办了,第二条是魏莱熟睡着的照片。我脑仁儿嗡嗡的疼,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就是那种分明就不太可能有发展的两个人不用感情做基础身体就先结合的不适。
  我和顾米,全都中了。我给她回复了一个苦相的表情,她狡诈的笑着问我,可否上垒?
  我想到方才和柳先生那一轮,告诉顾米,本垒打。
  顾米发来一对惊叹的表情,最后来了句:恭喜。
  我看着在厨房还在摆弄东西的柳先生,不能否认,我其实挺开心的。
  “也不要吃太多,不然胃会不适。”柳先生给我准备了一杯热牛奶,一些楼下便利店里买来的饭团。我看着就觉得鼻子酸,有夜宵加餐的时候已经过去太久了,记忆最深刻的还是我高考那年,晚上为了我能有更多精力好好学习,我老爸总是会给我加点什么。
  我闷着头将牛奶喝了,不顾身材的将饭团子也啃了。柳先生坐在我对面,很专注的看着我,因为我将这些东西都吃光了,显得蛮高兴。
  “我喜欢女孩子吃饭不挑剔,这样会让大家都很有胃口。”柳先生说罢也将他手里杯中的牛奶喝了,接过我的杯子拿去厨房洗了。
  我将这句话理解为了,他还是挺喜欢我的。
  柳先生晚上没走,我也没再赶他,懵懵懂懂的任由他拖着我回床上睡了,被一个男人满怀抱着睡着这种事,好像没什么记忆。李吉,从来没这样做过。
  第二天一早,我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柳先生已经没了踪影,这种空落的感觉倒是有些像一夜情醒来之后,只是我手机里有一条暖烘烘的短信,他让我好好吃饭,早餐要营养。
  我进公司的时候,同事说我今天肤色都比平时好看很多,果然女人是需要男人来滋养的。
  中餐的时候,顾米神经疯得来了我们公司,二话不说拉着我直奔郊外而去,她神情不太正常,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乱疯,便给老大打了电话,下午请假。

  顾米的车速在八十到一百之间徘徊,我吓得除了系安全带,还紧紧拉住了车窗上部的把手。直到她渐渐缓解了心情,放慢车速,我才发现,她哭了。
  “怎么了,米米。”我一看见她眼泪就心疼。顾米一脸气愤的将车子停在路边,从后座拿了背包给我说:“里面有照片。”说罢她又开始开车,我将照片拿出来,犹豫中一看,心口顿时堵了。
  章鱼和翟璐,看样子是在某医院妇产科,翟璐靠在章鱼肩膀上挺高兴的在说什么,章鱼表情很阴沉,但好像也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这是得性病了?”我不想往怀孕上考虑,只能捡可能让顾米高兴的话说。顾米果然笑了,白我一眼说:“章鱼不至于高尚到这样,得了性病不甩了她还带着去看病。”
  “哦。”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必然是那小婊子怀孕了。”顾米说着车速又快起来了,我赶紧叫出声:“你慢点开,再这样我吐你一车,你可别怪我。”
  顾米带着我去了太湖边上,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空地,停车下来,从汽车后备箱里掏出一只纯白的大盒子,看样子是婚纱。
  这家伙也够狠,将婚纱扔在地上泼了一些准备好的酒精,一把火就给点了。纯白婚纱燃烧起来的时候冒着浓黑的烟,有一种纯洁瞬间变邪恶的错觉。
  顾米冷冷的看着燃的很厉害的婚纱,半晌之后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拍了照片,直接通过微信发给了章鱼。

  一分钟后,我手机响了。章鱼打来的。
  “顾潼,你知道顾米现在哪儿么?”他声音透着焦急,我突然就对他更加鄙视,早知现在,之前干什么呢?急给谁看呢?我看着顾米,几乎没什么音调变化的回答:“不知道。”
  章鱼又赶紧说:“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她么?她不理会我。我今天惹她不高兴了,怕她做什么错事。”
  我冷笑一声立刻损了他一句:“做错事的是你,别往米米身上拖,章宇天,那天在夜总会我看见的不是鬼,你好自为之。”我说罢挂了电话,顾米对我竖起大拇指。我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顾米手机也响了,她当着我的面一打开,是彩信,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化验单的照片,怀孕检验,阳性。
  顾米突然就被气的笑了,对我晃晃手机说:“这小婊子终于开始了,真是碰到个有钱的就没脸没皮往上扑,这总算有了点能给自己撑腰的理由,顿时就不知道几斤几两了。”
  我问顾米:“我记得,章鱼之前也把一个女孩弄怀孕过?后来结果是什么来着?”
  顾米说:“敲了章鱼一笔钱,那女的自己把孩子处理了。”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念着罪过。之后又问顾米:“那你怎么知道翟璐不会是这个结果?”
  顾米胸有成竹的说:“翟璐没那么笨,这事儿她必然是要闹大的。”
  我说:“你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你父母和章鱼爸妈不就完了。”
  顾米摇摇头看着,很肯定的说道:“我告诉你,童童,你信不信我如果这么说了,他们四个肯定会统一口径。”
  “什么?”
  顾米说:“让翟璐把孩子打掉,给她一笔钱。如果商量不成,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给她一笔更多数目的钱。”顾米说罢很阴森的看着笑着说:“直到她满意。”
  “不会吧……”我凝眉,顾米这个想法我觉得有些不太能让人接受。
  顾米看着我一笑,直接把手机里的化验单转发给了她爸妈和章鱼爸妈,然后将手机丢给了我。
  五分钟后,章鱼妈来了消息:小米你别往心里去,这件事我们一定解决好。你可千万别忘心里去。
  接着是顾米妈妈的:我知道了,会问他家要个说法,你不要声张,这种事情也不少见,男人么。
  顾米拿走手机对我说:“两天后我告诉你结果,如果不是我说的这两种,我以后叫你姐。”她说罢坐回车子,镇定的看着我,等我上车。
  我觉得信息量实在有点大,但心中又越来越觉得这是很可能的。顾米向来都逼着我叫她姐的,能这么说只能是她已经很有把握了。
  顾米父母的观念我确实不能理解,认定的婚姻,为了维护面子,就可以用金钱牺牲任何人。
  回市区的路上,柳先生给我打了电话,问我睡醒没有,我告诉他已经被工作折磨一早上了,现在又被闺蜜折磨,已经不知道困为何感了。
  他约我晚上看音乐会,来自西班牙的舞团,我倒是很感兴趣。本来是打算把顾米安全陪回家的,结果这家伙怕章鱼和父母们蹲守,将我放在我家楼下后就跑去酒店开房了。
  到家还没坐定,我接到袁哲的电话,若非他联系我,我基本已经忘记这个人了。他邀请我看晚上的音乐会。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巧合的离谱,这两个男人其实在某些方面很重合,唯一的区别是,柳先生是个带盖的盒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让人摸不清,而袁哲是开封的纸箱,很多背景一目了然。
  我想起柳先生的邀请,礼貌的拒绝了袁哲,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虽然我和柳先生现在之间的感情不清不楚,定位也和真实情侣有很大偏差,但我好像从内心生出一股想要保护这份感情的冲动。
  哪怕我分明知道,这很可能是含笑饮毒酒的做法。
  晚上七点,柳先生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我倒是没有刻意换衣服,却学着顾米教我的样子,略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确实精神不少。
  柳先生的车里放着阿妹的《我最亲爱的》,我恍然一瞬间就觉得被拉回某年某月,刚刚独身下来的时候,反反复复的听着这首还有《解脱》,用了好久时间才将自己解脱。

  柳先生先开口:“早上我提前走是因为需要回家给蕾娜还有小狗准备食物,希望你没有胡思乱想。”
  我很诧异他会和我解释,虽然他的离开确实让我觉得有失落,可我早晨就想通,不计较了,便回答他:“哦,也没什么,挺好的,免得我起来看见你尴尬。”
  他略一笑道:“今天去公司了?”
  “恩,新西兰的一个案子,需要我们加跟,不过下午我被闺蜜抓去东山烧婚纱了。”
  “成功了么?”他问。想不到他本质也挺八卦的。
  我笑着一边比划一边告诉他:“恩,一把飞灰,烧的那叫一个彻底。”
  柳先生笑了。抬手拍拍我的脑袋问的很不着边际:“你和你的闺蜜都这么绝情么?”
  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倒是有些恼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觉得是女人绝情,置身事件中心之外男人的通病。
  我顶着答了一句:“恩,我比她绝情,她是我徒弟。”
  柳先生的笑似乎变了些颜色,什么都没说,开车离开。
  我好像又说错话了,但是管他呢,谁让他不说我爱听的,我没必要迁就他,毕竟也不是什么特殊关系,只比一夜情亲密那么一点点。
  七点半进场的时候,发生了让我无比尴尬的事,袁哲带着儿子一起,和我还有柳先生撞了个迎面。他先是一愣,看着一脸尴尬笑容的我,了然的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进去了。

  这个小插曲倒是没有影响我看舞剧的心情,充满力量的佛朗明哥,艳红大摆裙的女人,梳的油光锃亮的发髻,将全场的情绪一波一波的推向高潮。只不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被身边的柳先生推醒,坐直身子才从周公身边恍然离开,再到现实中一看,倍觉失态。
  柳先生不埋怨的笑笑,递给我一张纸巾后说:“以后可以试试看看别的,演唱会会睡着么?”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散场的时候,我又一次碰到袁哲,他是看到我的,但选择拉着儿子瞬间转变方向离开了,这样的举动让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虽然这并非我的过错,不能在一起只能说没有缘分,可我还是觉得好像做错了什么。就像袁哲天生是审判者,这该怎么很好的形容呢?形象点说,也许柳先生是撒旦吧,拉着我不停往未知的黑暗堕去,而袁哲更像大天使,浑身上下都存着对我的审判。
  我估计我是想多了。
  “想吃点什么?”柳先生陪我往停车场走的时候问。
  我摇摇头,还真是不饿,也可能是不想和他突然间就突飞猛进,越来越亲密,这不好,我潜意识觉得不好。
  他接着又问:“晚上去你家还是我家。”
  我诧异的看着他,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的不对,就好像理应如此。我很淡定的回答:“各回各家。”
  这个答案他必然是料到的,走到我面前阻住我的去路,低头看着我说:“顾潼,你不要有精神负担,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想你应该也不是很难受。
  ”
  多么标准的炮友理由。
  我心里不舒服,可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恩,但这不足以成为我们腻在一起的理由。”
  他有些失落,却好像还在努力的问:“只是周末,行么?”
  我好笑的望着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大声说:“周末夫妻?周末情侣?周末炮……”
  柳先生捂住我的嘴,打断了我的话。神色冷静,眼神慑人的望了我一眼说:“我送你回家。”
  果不其然,男人啊,对于不爱的女人,零容忍。
  我闷声坐在车上,他并没有朝我或者他家的方向驶去,而是在湖边寻了一处安静的地带停了下来。这是又要对我说教了。
  “顾潼。”
  “柳先生,我很明白的告诉你,除了男女朋友之外的任何关系我都接受不了。可就目前情况看来,你其实没有你所谓的那么喜欢我,我对你也不是特别有兴趣,咱们俩不可能,已经错的离谱了,就点到为止吧。”
  他要说的话,被我成功噎回去了。
  “你是这样想我的?”他问。
  我挑着眉毛挑衅他:“那不然呢?”
  他憋气了几秒,点着头说:“好吧,可能是我在对待和你之间的感情态度上存在问题,如果单纯因为我们做过爱你就能筑起一堵柏林墙,那我目前也只能承认,束手无策。”
  做过爱?这么神圣的事情,他这是什么态度?我顿时就火了,大吼一声:“你王八蛋!”
  他不顾我的愤怒,顶撞过来:“顾潼,我们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男人女人在一起,如果一开始女人就觉得自己是吃亏的,那说明女人根本就没有将自己和男人摆在平等的位置上。”
  我愣住了。这个男人,和顾米一个学校毕业的么?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他继续说:“我向你道歉,但我不能承受一个女人不肯对我奉献身体,然后再来空谈感情。”
  我问他:“那你是打算和我谈感情?”
  他十分肯定的看着我说:“是,我想和你谈感情。”
  我想都不想就歪了一句:“你和你之前那个怎么分手的。”
  他眼神一黯,像是生气了,却还是耐着性子说:“一言难尽,我可以以后慢慢告诉你。”
  我不管算不算火上浇油的继续捅:“你和她也像我们这般开始?先做,再谈情?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和你,是第一次。”
  他这句话,是看着我的眼睛说的,没有任何掺假的感觉。
  我脑袋轰的一声。傻了。
  这感觉不亚于如果我是男人,一夜情的女人对我说她怀孕了,你得负责所带来的震惊。
  柳先生哄猫一样的摸着我的后脑勺,叹了口气说:“我心里是有阴影的,现在暂时还没有勇气告诉你。”
  我僵着,还因为那句第一次犯着傻。
  他接着说:“我有一个前女友,高中就是同学,那时候没有在一起,但感情一直很好,大学确立的关系,毕业后我们一起来苏州,谈婚论嫁的时候她去了美国,再也没有回来。”
  我木呆呆的抬头看着他,也顾不上八卦前女友了,开口问他:“柳程,你真的是第一次?”
  他很严肃的看着我问:“你不信?”
  我摇头:“不信。”
  说起来我还真没注意他是不是生涩的,因为在这种事情上我本来也很被动,大多数时间是为了完成任务,哪儿还有心思去研究他是不是新手。
  “我用蕾娜的性命保证,是第一次。”他说的郑重其事。
  我按住了他的嘴。我信了。可不信还好,信了之后只剩下苦恼,如此说来其实对他才不公平,毕竟横竖算起来是我占了他便宜。
  “你想法和别人还真不一样,不是说第一次都很珍贵得么?并非只针对女人,男人好像也在乎这个。”
  他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再次开车上路。
  这种结束谈话的方式总是让人觉得尴尬。我坐在他身边玩手机,顾米给我发了两条彩信,打开一看,我差点从车上跳起来。柳先生适时找了合适得地方停车,我捏着手机说不出话来。

  照片内容是那个打过我的钢管女,倒在夜总会门口,满脸是血,一看就被打的不轻。
  我给顾米打了电话,她接得慢条斯理。
  “米米!那女的怎么回事?”
  “被打了,工作没了。”她声音很冷清。
  “你干的?”
  她说:“嗯哼。花点钱有的是人愿意干,也算给翟璐提个醒。”
  我虽然嘴上没夸她,心里却赞了她好几十次,太牛了,我本来想着那次就算是报了仇了,没想到顾米比我还记仇。
  “童童你最近上班还是当心点,让柳先生接送你吧,这女人应该找不到你,但我怕翟璐会想到以牙还牙的阴你。”
  我颇无语的叹口气:“意思是我又要给你坑了。”
  顾米嘿嘿笑了几声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让柳先生接电话。”我没想通她怎么知道我和柳先生在一起的?我望着他,他望着我,接过了我手里的手机。
  柳先生神情严肃,不停的恩着,也没说别的,然后将电话挂了,望了我一眼,继续开车。
  我想问他顾米都给他说什么了,但开着车我也不好开口,一直憋到我家楼下,柳先生刚一停车我就要开口,他却适时先回答了我:“你朋友让我照顾你,你住这里不太安全,带着凯萨去我家吧。”
  我有些犹豫,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但还是说出了我的顾虑:“可是蕾娜有小狗。
  ”
  柳先生解开安全带,听不出情绪清冷的答道:“横竖都是凯萨的崽子,他敢欺负蕾娜和小狗就饿着不给吃饭。”
  我被他逗乐了,不管我凯萨儿子会不会内心生我气的拍他狗腿:“您真狠。”
  柳先生关好车门,很自然的走在我前面,帮我开着路道:“上去收拾东西。”
  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半小时后我和一堆生活用品还有衣物,以及那只吐着舌头傻勺傻勺的大狗就已经在去柳先生家的路上了。想起高中时候被改编的很多句歌词,都是你的错,是你赖上我……赖上了你,赖上了你,注定的是你,我输得彻底……
  蕾娜对凯萨一点儿都不好,凯萨兴奋的想去闻小狗,被蕾娜咬住耳朵一顿扯,这孬货就真的不敢再过去了,寻了个五米远的角落卧下,傻了吧唧的笑看着蕾娜和小狗。
  我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也不知道我这狗儿子的怂是跟了谁了。柳先生给我安排好房间让我先收拾,他自己去洗澡,我给顾米打电话汇报情况,顺便想问问她我接下来的战略方向。
  顾米的电话被接起来后,东西碎裂的声音就传过来了,丁丁咣咣的,一个女人很小声的对我说:“是小姐的朋友吧,她们家发生家庭大战了。”
  我猜应该是顾米家的保姆阿姨,我让她打电话报警,她说她不敢,我挂了电话直接打了110。

  心里一直都悬着,不知道顾米会如何,我洗完澡手机都还沉着,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直接告诉柳先生,只能强忍着瞌睡一直等着顾米的电话。
  半夜一点多,顾米终于给我发了短信,告诉我说她被爸妈赶出来了。我顿时清醒的给她打电话,她一接我就焦急万分的问了一大堆。
  我想着她这会儿估计是被没收了银行卡和车钥匙然后快露宿街头了,谁想顾米声音很慵懒的对我说:“我在魏莱家呢。”
  我算是放了一颗心,可另外一颗又被提了起来,她这样和魏莱在一起,谈不谈未来不说,至少现在在一起的动机不纯。
  “米米,你打算让魏莱包容你了?”我承认我又八卦了。
  顾米压低了声音说:“看看再说吧,感觉和他也不是特合适,总有哪儿不对。”
  “哪儿?”
  “说不出来,也可能是我太作了,身在福中不知福,觉得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好的离谱。”
  我倒是理解,这才是顾米的性格,不作就不是她了。
  我叹口气安慰她:“反正你没事就行,叔叔阿姨那边你还是缓和缓和,毕竟是你父母。”
  顾米笑了,特别不爽的对我说:“童童,你知道么?我爸生意今年很不好,套手的房子三十多套,资金链快断了。章鱼的爸答应我们结婚后给我他家产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我爸百分之十,他爸公司年底就上市。”
  我虽然不太懂这其中的数额,但我知道一定是不少的一笔钱。也难为章鱼父母这么看中顾米,富人的联姻我还是不能理解,不管是章鱼还是顾米的父母。
  2018-02-10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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