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儿好一会儿,直到米诺从厨房内倒了一杯水出来,齐镜才揉了揉眉头后,接过了米诺手中的水,他喝了一口后,便放下手上的水杯,看向站在一旁还摸不清楚情况的我,对我展开笑容说:“宴宴,抱歉,我今天回来晚了。”
我听到他和我说话,立马摇摇头说:“没事,其实这么晚了,齐叔叔没必要赶来的。”
他发出一声暗哑的笑意,这声音在雨夜里,说不出的性感,他侧脸看向餐桌上冷掉的饭菜,便从沙发上起身来到餐桌旁,说:“正好有点饿了。”他坐下后,便对我说:“陪我吃一点。”
我不知道好不好吃,我自己尝了,感觉味道并不美味,甚至是有点难吃,齐镜也没有夸奖,只是很给面子,吃了不少。
吃完饭后,齐镜上楼去了书房,米诺走时叮嘱我泡一杯醒酒茶给他送上去,听说他今天在饭局上和几个官员还有合作商喝了不少酒。
米诺说完,便从别墅内离开,今天夜晚齐镜大约是在这里过夜,保姆将醒酒茶交给我后,我便上了楼,到达他书房后,齐镜正坐在书桌前闭目着,不知道醒着还是睡着,我端着茶杯站在他书桌前,左右打量了他几眼,轻轻唤了一句齐叔叔?
房间内静悄悄地,他没有理我,我咧着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稍微移了一下眼,刚想转身离开时,我被齐镜衣领处一处红色的印子给吸引,有些好奇的靠近研究了一下。
我蹲在齐镜面前在他领口研究了一会儿,最终得出的结果,是一枚颜色鲜艳图形饱满的唇印,暧昧又撩人印在上面,我在心内浮想联翩了一会儿,觉得此地还是不宜久留,便转身轻手轻脚从书房内离开。
到达半夜三点的,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很多年前的赵毅还有我,那时候我们都长大了,他成长了成熟的男人,我已经长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女,那是一个夏天,我穿着吊带短裙,脚上穿着一双糖果色的拖鞋,手上拿着一只快要融化的甜筒。
我跟在高高的赵毅后面,一边吃着甜筒,一边跟在他身后走着,那条街很长,很长,仿佛没有尽头,我不知道我跟在赵毅后面是要去哪里,可我清晰明白自己特别高兴。
蛋筒吃完后,赵毅便消失不见了。
我一个人站在那条长街许久,很快,我醒了,醒来后一脸泪,外面正是滴滴答答的雨声,让这个黑夜显得无比安静与寂寞,我躺在床上听了一会雨声后,忽然觉得很想爸爸妈妈,不知道我消失这几天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很着急。
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怕自己又会没用大哭,自己闯下的祸,后果总要自己来承担。
我感觉喉咙内干干的,大约是今天夜晚我煮的饭菜中,有一道菜失了水准太咸了,吃了后特别口干,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开灯时,发现灯坏了,我以为是我房间内灯光的问题,自己摸着黑出了门,到达走廊时,平时有一点响声就会亮的声控灯,在此时也没有任何反应。
大约是整栋别墅都停电了,我借着外面的夜光下楼喝了水上来后,摸着黑按照自己直觉进了一间和自己房间很像的房门。
到达房间时,我刚走了几步,脚上不知道绊上一个什么东西,差点摔倒,又加上眼睛有点夜盲症,在漆黑的夜晚,更加跌跌撞撞,我也没有多想继续往前走着,按照自己记忆内的方向找床,可走到尽头后碰到了一个东西,像是木桌,不是床。
我感觉不对,又换了一个方向,正好窗户外面闪过一丝白光闪电,我借着这点光,便看到房间内一处角落床的轮廓,我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床走了上去,刚碰到床边时,我感觉床的高度有些不对,我以为是自己错乱了,便爬了上去,躺下后,手在床上找着被子,却摸到一处温热,我手一缩,感觉不对劲,好像都不房间格局不对劲,床不对劲。
我沉思了半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进错了房间。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我便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刚想下床,脚还没着地,手臂忽然被身后一股力力道一拉,人便狠狠摔在了床上,我尖叫刚到嗓子眼,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掐住我颈脖。
房间内静悄悄地谁都没有说话,我更加不敢说话,只是全身僵硬躺在床上,感觉那双手稍微用点力便可要了我命,我根本不敢乱动。
沉默潜伏在这间房内,只有窗外的雨声。
掐住我颈脖的人也同样没动静,我脑海内正一片空白时,黑漆漆的窗边忽然闪过一丝白光,这丝白光让我清清楚楚看到一双满带危险与警惕的眼睛内杀意渐起。
半晌,那丝白光明明灭灭消失后,我感觉那双掐住我颈脖的双手,稍微松懈了下来,黑暗里,传来一个声线平稳的男音,他有些意外唤了一句:“宴宴?”
这熟悉的声音在漆黑的房间内回荡着,我全身一抖,良久,嘶哑的声音才从喉咙内发出去一声:“齐叔叔……是我,我不是坏人……”
掐住我颈脖的男人听到我声音后,才彻底松了手,他本来撑在我上方的身体,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落在我身边的台灯处,他按了两下开关台灯并没有亮,又将手收了回来,从床上翻身起来后,在不远处打了一个电话给维修部。
他打完电话没有再上床,而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那烟的光芒特别弱,可在黑暗里这唯一的一点光却又无比亮,我看到齐镜面无表情的的侧脸在那光内若隐若现。
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敢说话,气氛危险又奇怪,还好,那灯在他打完电话后的几分钟后便忽然亮了。
灯光一瞬间大亮后,坐在沙发上的齐镜将手上的烟掐灭掉,他脸上的冰冷褪却恢复了以往温和,他对仍旧躺在他床上没有动的我笑着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立即摇摇头,可我发现我身体还在不受自己控制细微颤抖着,如果不是他掐灭在烟灰缸内的烟蒂还在冒着丝丝青烟,我还以为刚才那一切全部都是一场幻觉。
齐镜并没有在意我的颤抖,而是继续笑着问:“你怎么在我房间。”
齐镜虽然在笑,可我感觉此时他脸上的笑和平时不一样,他嘴角的笑带了一丝危险的冰冷,他这句话虽然问的非常平常,可显然带了试探,他大概是以为我带了什么目的性质偷溜进他房间。
想到这里,我颤抖得更加厉害,结结巴巴解释说:“我、我有夜盲症、刚、刚才进错了房间,我并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想要偷东西。”
齐镜听了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他放下手上一只银灰色打火机,从沙发上起身朝床边走了过来,目光停在我身上,在他手朝我伸过来时,我吓得脸往手臂间死死一埋,大声说:“不要杀我!”
站在床边的齐镜手一顿,许久,他手落在我剧烈颤抖的后背,轻轻抚摸着我,语气内带着着浓浓的笑意说:“傻瓜,我为什么要杀你,只是以后这种情况要出声,不然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小偷,知道吗?”。
2018-02-25 16
在他手触碰到我后背时,那一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狠狠将他一推,便连爬带滚从床上爬了下来,脚下鞋子都没要了,打着赤脚从房间内狂奔了出去。
到达自己房间内后,我将房门死死锁紧,便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感觉呼吸平稳后,我才软着双腿双脚爬上来床,用被子捂住自己脑袋。
这一夜基本上我都没怎么休息,天亮后,我一直在房间内待到十点,保姆敲我门让我下楼用早餐我都没有理会她们,十点半后,我从窗户口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消失后,才慢吞吞从楼上下来。
正在吃早餐时,保姆笑着和我说:“昨天夜晚保险丝烧掉了,半夜停电,周小姐知道吗?”
我吃着东西,支支吾吾说:“嗯……我好像不知道耶。”
保姆说:“没影响到您,那就好。”
她将桌上那份翻动过的报纸叠好正要拿走,我开口问:“齐先生今晚会回来吗?”
保姆笑着说:“这个我并不知道,其实他很难回来一次的,这个月还是第一次,估计今天不会回来。”
我听了,点点头,自己默默吃着早餐。
吃完后,我将自己钱包内所有钱全部翻出来,发现只有几百块钱,我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又从自己带过来的包内拿出一张便利贴,用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这里有五百块钱,是我这几天的房费,虽然知道少了点,但我可以和你保证,等有钱了我一定还你,谢谢这几天的照顾,我回家了。”
我写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好像太生硬了点,便又撕掉,拿过另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再次写道:“(*^__^*)嘻嘻……齐叔叔,多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在这待了也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麻烦您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躲着永远不是办法,有些事情总要回去面对,我爸爸妈妈现在肯定急疯了,我想,为了让他们不担心,我决定今天回家,我这有五百块钱,当做是这几天的房租,嗯……虽然知道这点钱是差了点儿,不过我像你保证,等我赚钱了,我会还上的。好了,我回家了,宴宴留。”
我将五百块钱从保内拿了出来,放在了便利贴下面,用一个杯子给压住,便拿着自己的双肩背包,趁保姆们都在忙活时,一个人偷偷偷溜了出去,还好身上还剩下五十块钱打车,还可以让自己吃上一个冰激凌。
我别墅区内转了一段时间后,出了小区,便拦了一辆车离开了这里,可并没有回家,而是在街上四处乱晃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虽然说是要回家,可始终还是提不起勇气去面对那一切。
我坐在公交车站的路站牌下,手上拿着一支雪糕,吃完后,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巴,便叹了一口气,坐在那儿低头盯着自己鞋尖。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坐了多久,直到感觉面前停了一辆车,有人从车内下来,声音高扬的喊了一句:“宴宴!”
我抬起脸一看,便看到齐珉从一辆特别骚包的包车内下来,朝着这边走来,我看到他后,第一时间便是快速从凳子上起来,装作没有听见,转身就往和他想法的方向跑。
可刚跑了不远,齐珉长手长脚,一下便拽住了我双肩背包,他说:“宴宴,你跑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在他拽住我后,我有些尴尬回过头看向齐珉,对他咧嘴一笑,假装惊讶问:“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你。”
齐珉打量着我,他说:“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我想了想说:“出去玩儿了,好巧。”
齐珉说:“你爸妈都找你找疯了,你知道吗?林安筎他们也一样,你怎么出去玩也不给点消息?”
我再次尴尬笑着说:“我这不是打算准备回家了吗?”
齐珉看了我几眼,我见他没说话了,将他手从双肩背包上给扒下来,对齐珉说:“齐珉,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家了,下次见。”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也没有理会后面的齐珉,走了一段路感觉到后面的齐珉没有追上来,我便往前狂奔,跑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去看,确认齐珉没有追上来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游荡了半个小时候,终于下定决心回家,拦了一辆车到达家门口后,经过小区一处棋牌室内,里面很多正在忙着打牌的老太太都好奇的从窗户口看向我,刚想上楼时,棋牌室内便冲出一位老太太,她从后面追着我上来,一把拉住我手,将我拉到楼道口,这老太太我认识,我老妈经常和她一起打牌,她家住在七楼,经常在过节时会给我们家送一些自家做的粽子或者酒酿圆子。
她将我拉到楼梯口后,我有些意外说:“李阿姨,您找我有事吗?”
那李阿姨四处看了一眼,紧张兮兮说:“宴宴,你最近可得小心点,你知道这几天的事情吗?听说赵毅他新婚妻子的孩子没了,流产了,赵毅他妈妈这几天天上你家闹呢,现在全小区的人知道你和赵毅的事情,也都在传你……”她停了停,后面的话迟疑了一会儿,大约是在考虑该不该说,但她最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她说:“都在传你勾引赵毅,才导致孩子没了,宴宴,李阿姨是看你长大的,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今天来啊,是想告诉你,女孩子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你赶紧要赵毅他妈停停,别把事情闹大了,对你真不好,毕竟你还没嫁人呢,这传出去像个什么样子?”。
李阿姨和我说完这句话后,牌馆内再次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走上来就满脸好奇问:“宴宴,你和赵毅的事情怎么回事啊?阿姨还准备给你介绍男朋友呢。”她顿了顿,满是可惜说:“你一个大好的姑娘怎么能够做那种事情呢?宴宴,我们女人最重要是遵守妇道,小小年纪就破坏别人家庭,这是不对的。”她说到这里,声音变小了,又对我说:“前几天我还看见你妈在菜市场买菜抹泪呢,宴宴,感情这样的事情虽然由不得人控制,可你也不能打自己父母的脸啊,你知道这几天外面的人都怎么看你吗?”
那忽然出来的中年妇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看了她脸许久,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陈阿姨大约是觉得那中年妇女的话说得难听了点,便将我往楼梯上一推说:“宴宴,你回家吧,我们这些小区内的长舌妇太多了,你妈还在家里等你呢。”
那陈阿姨说完后,中年妇女一听,便问:“哎?谁长舌妇了?难道事情还有假吗?现在赵家孩子都没有了,孩子的妈妈该多伤心啊?现在的小孩子就是没教育好,和家教有很大关系,我女儿从小就被教育的很好,大学毕业两年后才找男朋友,找了男朋友后,老老实实结婚,这么多年,婚姻家庭都很美满,作风有问题的人,怪不了孩子,父母也有很大责任。”
我已经走到二楼了,那中年妇女的声音还在后面响起,我脚步一顿,转过身重新下楼,站在阶级上看向还在唧唧哇哇和别人说一大堆话的中年妇女,她感觉到我去而复返,说话的语调一顿,抬起脸来看我,我站在那儿笑着说:“阿姨,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谣言止于智者,不知道你有没有教过你女儿这句话?还是说你妈妈压根儿就没教过你?导致你现在都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我真替你女儿担心,如果你女儿也不懂这句话,她才这么年轻就要当长舌妇,招人厌恶,那可就真的可怜。”
那中年女人听到我这句话,脸色煞白,在她刚要开口骂我时,我早就快速朝着楼上跑,将那长舌妇甩了后面。
到达自家门口时,我反复抬起手想要敲门,可几次都下不了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爸爸妈妈,我徘徊了很久,大约一个小时过去,我背着双肩包转身要朝身要离开时,电梯却在此时开了,电梯内我老爸提着公文包正在打电话,他在看到我那一霎那,忽然正在说话的嘴唇瞬间僵了。
在我看到他那一刻,我掉头就要跑,我老爸挂断电话从电梯内冲了出来,一把便拽住了我,我以为他会开口骂我,可当他拽住我那一刻,只是有些激动握住我手,大声问:“宴宴,这段时间你都去哪里了?!你怎么都不给爸爸妈妈一个电话?你知道你这段时间不见了,你妈妈都为了你生病了吗?”
我逃不掉,也不敢看我爸的眼睛,只能转过身面对他,将头低得低低的很小声说:“爸爸,对不起……”
我这句话一出,眼泪却不受控制流了出来,我缩了缩鼻子,声音内带着浓重的鼻音,又对我老爸说:“爸爸,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说完这句话,我爸便一把将我抱在怀中,他摸着我脑袋说:“傻孩子,是人都会犯错,就连我们这样的大人都难免比你们更会犯错,何况是你这个年级阶段?你最不该的就是消失几天都不肯往家里打一个电话,让我们担心了这么久,爸爸今天差点要去警察局报案了,你知道吗?”
我听到我老爸这样说,他非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安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沉重,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我想到这几天我消失后,爸爸妈妈的模样,忽然心内一酸,便在他怀中嚎啕大哭。
我爸一直摸着我脑袋,任由我哭着。
从小到大,他比我妈更纵容我,不管闯祸了,还是捣蛋了,当我妈抄起扫把要来揍我时,我爸总会拦在我老妈面前,试图用法律和她讲道理,当然往往是行不通的,我妈发起脾气来,别说是法律了,天王老子都管不着,该揍的揍,该骂的骂,一点也不含糊,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
我被我妈揍完后,我老爸就会满是心疼抱着我在怀中,捂着我被揍得红彤彤的手掌心,说:“宴宴乖,爸爸吹吹就不痛了。”
可现在长大了,我却反而比小时候犯的事情还要多,还要大,一点也不省心,让他们这么大年纪了,都还来担心我,想到这一点,我哭得更加大声了。
我爸一直等我哭完全后,安慰了我几句,在进家门之前,他叮嘱我说:“到时候进去后,你就哭,嚎啕大哭那种,听见了吗?”
我眨了眨红肿的眼睛说:“可是爸爸,我眼泪水刚才都哭完了,哭不出来怎么办?”
他说:“没关系,我到时候会有办法让你哭。”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门推开,我跟在他身后,刚走进去便看见我妈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她大约是知道我早已经在门外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我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有点抖,往我老爸后面缩了缩,可刚缩了两下,我老爸一把拽住我,粗鲁的拖着我往我妈面前一跪说:“宴宴,你好好跟你妈道歉,你要是不把这几天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告诉你,你妈不收拾你,我都会收拾你!”
他说完这句话,见我跪在那儿没有反应,语气非常盛怒问:“怎么了?不说话?哑巴了?”
还不容我说话,他转身便拿起一旁按摩的仪器就要朝我抽过来,如果换做是平时,在我爸抽我时,我妈一定第一个便会跳出来阻止我老爸对我进行暴力,并且还会大声质问他,打我时有没有经过她同意。
可今天她没有,她始终是面无表情坐在那儿,也不看我,也不说话,我爸这棍子不知道该不该打下去,反而僵持在半空。
房间内一室寂静,我妈坐在沙发上缩了缩鼻子,视线也不知道落在哪一处,她问我爸说:“是不是舍不得打?作秀给谁看呀?这样的事情你还要对她进行包庇吗?周定恒,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俩吗?他们说我们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妈忽然从沙发上一冲而起,夺过我爸半持在空中的按摩藤条,便一把揪住我,朝着我身上狠狠抽了过来。
我甚至还来不及呼疼,人便被她打了两三下,一下比一下重,疼得我直抽气,可我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只是特别坚挺的跪在那里,任由她打着我。
我爸在一旁看了急得团团直转。
我妈今天大约是真狠心了,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我终于没忍住,在饱受我妈摧残之时,还不忘抬头看我老爸,我哭着大喊说:“老爸!刚才你说过你会帮我的!我快要被我妈打死了!你怎么还没动!”
我这句话出来,我妈打得更加用力了,一边抽我屁股,一边咬牙切齿说:“你还敢找你爸帮忙?小兔崽子你还敢找你爸帮忙?”她撸起衣袖,正准备对我屁股新一轮番攻击时,门外传来尖锐的门铃声。
我们三人同时一顿,我妈手上动作自然也有片刻停歇,我老爸赶紧的说:“这么大姑娘了,还打什么打?赶紧把棍子收起来。”
他说完这句话,便快速跑去开门,门开后,他便站在那儿没动,许久都没有声音,我妈仍旧拽住我,仰起脸问我爸:“是谁啊?!怎么不说话?!如果是隔壁那些长舌妇来扫我面子,那赶紧叫他们滚,我还等着收拾这小兔崽子呢!”
她这句话落音,我爸僵硬许久,才对门外有些意外唤了一句:“齐总?您怎么来了?”
我感觉我妈一僵,我也同时一僵。
许久,我听见门外传来米诺的声音,她说:“齐总来,是有些事情想来和周律师说明一下。”
米诺这句话刚落音,便是齐镜的声音,他温文有礼问:“周律师难道此时不方便?”
我爸立即笑了笑说:“没有,没有,齐总稍等两分钟,因为家里最近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家里夫人正在收拾不听话的女儿,让您见笑了。”
齐镜听了,笑着说:“无妨,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您女儿的事情而来。”
我爸身体再次一僵,他笑了两声刚想开口问什么,齐镜便已经站在门口说:“此时可方便进去?”
我爸挡在门口的身体立即让了让,他笑着说:“方便,方便,您先在沙发上做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便侧过脸看向一手拿藤条,一手仍旧拽着我不肯松的李润娥同志说:“家里来客人了,赶紧去倒茶招呼,宴宴的事情稍后再说。”
我妈似乎也意识到现在不适合教训下去,便快速松开了我,将藤条往茶几上一放,指着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说:“小兔崽子,等下再收拾你。”她说了这句话,便快速入了厨房。
我爸有些热情的将齐镜还有米诺引了进来,我脸上还挂着眼泪,坐在地下始终没有动,齐镜带着米诺进来后,看到坐在地下的我时,他动作倒是停了停,随即他才坐在我对面沙发上。
视线落在茶几上那根刚才在我身上抽上十来回的藤条上,大约也是不难猜出刚才我家关着房门,棍棒伺候我的事情。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尴尬,毕竟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被父母像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拿出棍子抽人,最让人觉得丢脸的事情,是还被外人给看见了!这脸以后该往哪里搁啊。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尴尬,只能伸出手擦了擦眼泪,颤颤歪歪从地下爬了起来,刚爬了两下,不知道是腿麻还是被我妈抽的,还没站稳,便差点再次跌倒在地,米诺想要来扶我,我妈已经泡好茶从厨房内出来,将第一杯茶递给坐在沙发上的齐镜,笑得满是客气说:“齐先生,您请用茶。”
齐镜接过后,她才将第二杯茶递给了想要来扶我米诺。
坐在那儿始终没有说话的齐镜,将我妈递给他的茶杯放于茶几上,他看向我爸说:“周律师,其实今天我来,是为了您女儿宴宴的事情。”
我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大约是不知道我有什么事情让齐镜来值得都一趟,他脸色有些紧张问:“难道是上次在海城时,给齐总带了麻烦?”
齐镜听了这句话,他轻笑说:“在海城市,宴宴并未曾给我添麻烦,只是最近外面正流传一些对她并不是很好的传言,恰巧,在事发当天我秘书正好碰见了宴宴,外人误会宴宴不要紧,可作为家里人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信任双方。”
说到这里,齐镜看到我父母表情凝重的模样,他笑容轻松说:“当然,两位别太紧张,我今天也并不是来插手你们家的家事,而是让我秘书来给周律师还原当时情况。”
齐镜说完,便看了米诺一眼,米诺接触到齐镜视线,便笑着对我爸说:“周律师,事情是这样的,当天在酒店发生的一切,我在场,也全程看到了事情经过,那天恰巧我陪齐总在酒店内和一写重要客户商量事情,在送走客户和经理下楼时,正好从经理口中得知了您女儿当时的事情,故才赶去,到达那里时,便正好看见赵毅的母亲主动伸手殴打您女儿,而您女儿当时并没有还手,而是任由她扇了两耳光。”
在米诺最后一句话落音,我看到我妈脸色一变,眼里满是气愤,我爸同样也是。
米诺继续说:“当时打了您女儿周宴宴两巴掌后,赵毅的母亲还不肯罢休,便抓住周小姐的头发两人才纠缠了起来,两人在地下打了很久,本来一直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赵毅妻子,却在事情最为混乱时,上前去劝架,可劝架无果后,才站在一旁,而周小姐和赵毅母亲扭打在一起后,好不容易脱身而起,谁知赵毅的母亲还纠缠不休再次狠狠推了一把周小姐,当时周小姐面前站着的人是赵毅妻子,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平衡,朝着赵毅妻子摔了过去才导致孕妇流产,这件事情并不能归结到周小姐一个人身上。”。
米诺解释完后,我爸对我妈说:“之前就说让你查清楚事情在打人,你现在把宴宴冤枉了吧?我说了,我家宴宴不是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完全是赵毅他妈胡诌。”
我妈一听,虽然没说什么,可明显看我的眼神没有之前的怒意了。
正当我在心里无比感谢齐镜及时救场时,谁知他却再次开口,看向我笑道:“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因为宴宴,可很大部分她是导火索,才会发展成现在这一步,大部分责任并不在她,可也并不代表她没有责任,周律师和周夫人也不能因为偏爱而对其放纵,毕竟这个岁数的女孩子很容易走错路。”
齐镜看向我问:“宴宴,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齐镜说得非常中肯,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我是需要负责任,毕竟导火索在我身上,可私心里我并不喜欢听齐镜说后半部,因为他后半部的话,导致刚才米诺的解释全都是白搭,他是想救我还是想害我?
还是说他从来就没想过救我?!
他看向我,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点点头。
我爸在一旁说:“齐总说的确实是对,我们夫妻两平时对于她太骄纵了,之后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宴宴也会好好管教,谢谢您还特意来解释一趟。”
齐镜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我老爸说:“我也不宜久留,暂时先告辞了。”
齐镜说完这些话,没在多有停留,便带着米诺从这里离开。
他离开后,我妈重新拿起桌上的藤条撸袖子就要朝我冲来,我爸一把拦住她问:“你怎么回事啊?事情不是解释清楚了吗?何必在大动肝火?”
我妈冷笑说:“事情完了?刚才齐总说得无比中肯又正确,如果周宴宴不和赵毅私奔,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吗?而且赵毅现在是什么身份?!人家已经结婚了!这不是叫私奔,这叫偷情!她懂不懂什么叫偷情?!”
我爸赶忙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赵毅不肯,她一个人也私奔不了,你说是不是?这些事情也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别光教训她了,她才回来,你也歇歇火。”
我妈被我爸拦得死死的,她将手中的藤条往地下一砸,那藤条便在瓷砖地板上翻了几个跟斗,最终化为平静。
我妈忽然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指着我爸说:“你就知道惯着,看现在惯成什么样了?二十二岁了,乡下的孩子已经结婚生子,勤俭持家了,哪里像她,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我养了她二十二年了,按道理说现在该是她来养我了,可你看看她如今还烂泥扶不上墙,你知道外面的人都背地里在说我们说什么吗?周定恒,你知道吗?”
我爸爸连连说我:“我知道,我知道。”
我妈转而指着我说:“周宴宴,我养你这么大,不希望你是我的报应,你起码要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
她说完这句话,便悚然泪下,抹了一把眼泪,便起身离开了。
我爸知道我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顾不上我,对我说了一句:“饿了就自己泡面,洗个澡,去休息一会儿。”他说完,便追着我妈入了房间。
他们进房间后,剩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内,满目茫然,好一会儿,我抹掉脸上的眼泪,才满身疲惫进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坐在餐桌旁吃早餐,谁都不说话,我自己也默默吃着,吃到一半时,我妈正盛着稀饭,她没有看我,却开口对我说:“等下给我准备一下,去医院给赵家媳妇道歉。”
我刚想说什么,我爸立马对我一瞪,我紧紧握住手中的筷子,许久,才从嗓子眼内挤出一个好字。
我们吃完早饭后,我妈和我爸都穿戴整齐,等着我从房间内出来,我磨磨蹭蹭好久,才跟着他们出门,他们在楼下挑了很久的水果,都是捡最贵的拿,以前我们自家吃都是中等价位,这一次能够舍得让他们如此血本,事情似乎非常看重。
他们带着我到达医院后,来到赵雅婷的病房,当时赵毅和他妈妈正在病房内照顾赵雅婷,我们一家三口站在门口。
我从没见过我妈对赵毅她妈如此讨好的笑过,她站在门外询问说:“赵毅妈妈?我是润娥,可以进来吗?”
赵毅她妈正擦着一个杯子,看都没看我们说:“道歉是吗?我告诉你们道歉没用,这孩子没了,你们周家得赔我们。”
我妈和我爸脸色一变,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的赵毅,忽然眉头紧皱对他妈大声说:“这件事情和宴宴无关!你别乱说行吗?”
赵毅她妈将手中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气氛一触即发,在赵毅还想开口时,躺在病床上的赵雅婷轻轻攀住了他手,他想说的话一顿,看了赵雅婷一眼,眼里闪过纠结,最终,他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在他闭嘴那一刻,有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一个成语,心如刀绞。
小学时候学过这成语,当时老师读第一遍我就记住了,可我一直不明白,人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身为一个正常人在除去身体疾病因素的情况下,有什么还能够让一个人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心如刀绞?
可今天我明白了,有时候一个人一句话,比胸口插上十刀还要疼,虽然赵毅没有说话,可他这沉默胜过在我胸口插上二十刀。
我们三个人无比尴尬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此时我妈又厚着脸皮说:“赵毅妈妈,我们今天只是来看看雅婷,能进去吗?”
赵毅她妈仍旧没说话,仰起脸侧向一旁,背对着我们。
还是躺在病床上的赵雅婷对我们招手说:“周阿姨,您进来吧,没事,随便里面坐。”
赵毅立即从赵雅婷病床边起来,我妈拉着我进去,我暗中用了很大力,不肯进,可她力气比我还大,我被她拽得一踉跄。
我们进去后,我爸便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我妈满是讨好对赵毅他妈说:“赵毅妈妈,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家宴宴不太对,现在她也已经得到教训,外面这么多人在传她的事情,我这次来,是希望您接受我们道歉,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多么光彩,关乎我家宴宴的名声,所以我希望这件事情我们都能够适合而止,毕竟两方都有错,赵毅妈妈,你说对不对?”。
我妈如此低声下气说完,赵毅他妈还不领情,她保持着胜利者的姿势,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我非常清楚她这辈子最恨最讨厌的人,从我长到这么大,印象中我妈同样是以高傲的模样不屑赵毅他妈,可这一次她为了我名誉着想,将自己的高傲踩在最厌恶的人的脚底下,此时的她应该比我还难过。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为对自己最厌恶的人低头,除非她已经到了不得不低头的时刻。
我眼睛死死瞪着赵毅,我希望此时的他能够将事情说清楚,虽然我有错,可我并不需要负全部责任,可我瞪着他,他却连看我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反而是将头低得特别低,似乎已经置身事外了。
我妈的好声好语并没有得到赵毅她妈的回应,她尴尬笑了出来,忽然伸出手轻轻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赵雅婷病床前,她在我身后说:“宴宴,你快和赵小姐道歉。”
她推了一把我没动,她再次推了我一把时,我还是没动。
就这样气氛彻底僵硬下来,赵毅她妈坐在一旁吹着自己指甲缝,笑着说:“润娥,何必勉强孩子呢,就算勉强下来,也没多少诚意,也赔不了我孙子,反倒平添恶心,假惺惺地,还是算了吧。”
我看到我妈脸色一白,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情绪,在她要再次开口时,我已经笑着与她抢先一步开口说:“好声好气给脸不要脸,就是那些得寸进尺不要脸的中年老太婆才会干的事情,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多么厉害呢。”
我又看向赵毅:“虽然你不愿意说出事情真相,可我不怪你,赵毅。只怪我当初太傻,喜欢你这么多年都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人是狗,当时你在场你也看到了,到底是谁将赵雅婷推倒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们还一直污蔑我,是我故意要推倒赵雅婷的,没关系,酒店内有监控录像,我还有证人,咱们今天就把这官司好好打上一番。”
我没有看赵毅脸色,又看向赵雅婷说:“是,我不该在你和赵毅结婚后,还对他心存妄想,我不该在他提出要带我离开这里时,义无反顾,甚至还没来得及深思熟虑便答应了他。对,我错得离谱,我该道歉的是我不该懵懂无知,差点破坏了你的家庭,尽管我比你先认识赵毅,可那又怎样,你和赵毅结婚了,他就有责任对你负责,对你们的婚姻负责。
可我为了自己的一丝贪念与不罢休,答应了他,都是因为我道德这方面认知太浅,所以才导致这一切。”
我的话停顿了一下,便朝着病床上的赵雅婷四十五度鞠躬,我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没有任何颤抖与迟疑说:“对不起,我并不是求你原谅,而是为破坏你婚姻说一句对不起,仅此而已。”
我一直保持那弯腰的动作许久,躺在病床的赵雅婷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我抬起脸来,又看向赵毅她妈说:“我错的部分我认了,可我没错的部分我死也不认,从我懂事起,你天天在和我妈比,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穿什么牌子的衣服,我和和赵毅的成绩,你永远都在和我妈比。
今天我妈来和你道歉,并不是代表她在你面前输了,她只是为了我名誉着想,不想你再胡搅蛮缠来让我臭名远扬,打算暗地里吞了这哑巴亏。可赵阿姨,我和我妈不一样,名誉虽然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可和我的尊严来相比,却是狗屁都不值。”
在赵毅她妈要开口说话时,我打断了她,我说:“您先别急着开口,等我说完,我要和您说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如果你以后还对外宣称您媳妇是被我推到的,孩子是被我亲手导致流产来损伤我名誉,或者还特别主观对外宣传是我一厢情愿勾引了您儿子,而您儿子一点错处也没有。
我想,对不起了,这样的罪名我不接受,反而,我还要告你损伤我名誉权,反正当时在酒店谁死缠着我不放的证据我统统都有,我也不怕来和你们撕破脸,反正事情也都这样了,该有的情面反正也没剩下多少。
第二,我一直忘了告诉您,其实你根本没办法和我妈比,我妈从来不会和你一样胡搅蛮缠,难怪赵叔叔不喜欢你,当初他出轨和你在一起了,真是他瞎了眼,不过还好,我爸嫁给了我妈妈,我们一家很幸福,而赵叔叔有你这样粗俗没有任何素质的女人做妻子,我真是同情他。”
我望着赵毅她妈铁青的脸,我很满意的笑了笑。
她忽然从椅子上冲起来,便又要伸手打我,被我爸一只手给拦住了,我从来没见他如此硬气过,他脸上满是严肃说:“之前你打我女儿宴宴的那两巴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事情既然说开了,你们不打官司,这场官司我也打下去,我要告你们损害我女儿名誉权,过几天我会向法院申请开庭材料,你们等着传票。”
我爸这句话一出,大约是把赵毅她妈威慑住了,她一个女人家当然打不赢我老爸,干脆一哭二闹说:“反了!反了!律师都要伸手打人了!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啊!最好是把我打死!”
赵毅他妈开始撒泼,在赵毅朝我们这边走来要来劝他妈和我爸,在他靠近我时,我伸出手在他们都无法预料到时,狠狠给了赵毅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无比清脆与响亮,比上次我在电梯打他时的小打小闹重得多了。
他脸很快肿了红了,躺在病床上的赵雅婷惊愕的看着这一切。
我对着赵毅满是错愕的脸,笑着说:“赵毅,这一巴掌是你应该承受的,本该是你和我道歉,可想了想,你根本没错什么,你只是懦弱没有一点属于男人的承担,所以,我不怪你,这一巴掌下来,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2018-02-26 21
我们一家三口从开始一脸赴刑场的表情赶来医院,离开医院时,却是雄赳赳气昂昂。特别是我妈,二十二万分的雄赳赳气昂昂,那样子真有点小人得志。
在医院楼下,我妈心内的激动情绪始终还未平复,竟然提出今天去下馆子给我庆祝,当然我并不知道时到今日,我还有什么好庆祝的,爱错了渣男,到最后还把自己的名誉毁得一塌糊涂,我认为,开流水席来祭奠我这场死去的爱情才算贴切。
可我妈一改昨日后妈本质,竟然伸出手在我肩头重重一拍安慰我说:“宴宴,有些人适不适合自己,其实老天会给你答案,而赵毅不适合你,你也不用觉得难过,反而,你应该高兴,因为你没有把重要的自己,交付在一个无法承担你一生的男人身上,这并不是你走错了路,而是误打误撞让你走对路了,之后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乱无章法不顾及人品的去爱一个人。”
她停了停,又对我说:“现在你还小,爱一个人总是按照自己的心跳频率去决定自己的喜欢,等你在大一点你就会知道,其实爱一个人不光是看感觉,人品、家庭、素养、还有性格与能力这块,都要综合考虑,也许妈妈现在说得有点复杂,可以后你会懂。”
一向咋咋呼呼的李润娥同志,竟然也会有如此经典又文艺的话出来,说实话,我有点儿感动。
我妈见我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将我往怀中一抱,她说:“宴宴,你要相信,乌云总会消失的,妈妈的女儿很棒,她真的很棒,不过,丫头,今天你说错了一句话,赵家那婆娘根本和你妈没得比,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以后别把她和我拉一块儿,拉低我档次。”
我眼睛内感动的眼泪水刚冒出一点点酸意,就彻底被她那句话给击溃了回去,转而她松开我后,便小鸟依人拉着他老公的手,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像个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一般,捏着嗓子和他老公撒娇说:“周哥哥,今晚你要请客,我想吃小龙虾。”
看到这一幕的我,差点吐了,可这一招,我爸很受用,抱着我妈,非常豪迈说:“买买买买!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然后两夫妻便恩恩爱爱上了车,留我一个人站在那儿风中凌乱,犹如遭雷劈。
到达饭店后,我老爸果然显现出妻奴的本质,点了一桌子我妈最爱吃的菜,五六个菜,唯独没有一个我爱吃的,我老妈依偎在我老爸怀中,手中拿着一只烤好的鸡翅,颇有指点千军的气势指挥我老爸说,老公,我要那,老公,我要吃这,老公,小龙虾你给我剥好了吗?老公我要喝饮料……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我爸被我妈一口一个老公,炸成了傻子,说啥都愿意干,自己没吃一口龙虾肉,反倒给我妈剥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