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起,那脑海里的这恶魔居然清晰的浮现于意识里,带着冰凉死人的腐臭,露出了獠牙,上下两对尖利细长的獠牙,就浮现在意识里,这牙居然是空心的,如蟒蛇的两对獠牙倒弯着,闪着尖利的光芒。
我的妈呀!此际梁汗分不清幻灭虚实,这恶魔究竟只是存幻于脑海里意识的显现,还是就晃荡在自己的眼前?
估计梁汗这辈子到现在还没见过人能长出这口狰狞的獠牙,还忒雪白雪白的,配上碧绿发光的眼珠咕噜噜贪婪望着他的眼神,那个叫惊骇人!脑海里那恶魔居然不知不觉也在进化啊。
这变幻莫测的恶魔忽然一个狞笑,慢慢慢慢脸在扩大,在贴近梁汗。
“大爷救命呀,救命......”梁汗大叫,头痛欲裂,感觉四肢就像被人用绳子捆绑住,而恶魔欲行欲近,眼睁睁的就飘到面前,“哇!”梁汗杀猪般嚎叫起来,碧眼恶魔咧开馋唇愈滴的大口,一条温热的硕大无比的舌头舔了几下梁汗的喉咙,碧眼里露出了渴望已久的喜悦,太激动了!
突袭总算得逞的玩味浮现在恶魔狰狞贪恋的目光里。
噶,照着梁汗的喉咙,那对锃亮的獠牙一下子就啃了下去,“叽!”梁汗清晰感觉着血飞溅了出来,一股酸酸的怪诞的味道从心底卯起来。
魂飞魄散的恐惧啊,随之不可遏止的浮了起来,如荒漠泛起的黄沙------浮荡着莫名让人心悸的气息。
......
“啊!”杀猪般凄厉的声音从梁汗那儿发出。
恍惚中似乎回到了久远以前,母亲离去那一晚,熟悉的噩梦里高烧不止恶心欲吐......
“啊!”一声失声的惊叫却是从阁楼里穿透夜空------“怎么了”,守卫在阁楼外的护卫手里用力握了握佩刀,有些作势要闯入同尘阁,不过咬牙又强行定住了身子,山脚下,此时的夜风呼呼,夜半的寒气里,魏立煌眼眸一闪,似乎心有所感,握了握拳头却是不见任何动作。
“怎么了小姐,”一旁乔麽麽吓了一跳,探头急望------
却见那琉璃同尘灯不知如何一副黯淡欲灭的样子,那灯焰猛然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口,左右摇摆间仿若一个人受到极大的惊吓和伤害一般,灯盏里那积木云烟灯油立时莫名少了一半。
“麽麽快点......”一声惊叫后,暮婉雪瞬间恢复清醒,和乔麽麽一道手忙脚乱地给同尘灯填上云木极香油,然后光芒仍旧慢慢黯淡,依然似是要泯灭于沉沉的夜幕了。
暮婉雪美眸里忽然一缩,嘴唇一咬间脸上起了一股狠意,一股绝然之色泛起:“没有我的批准,你不许灭!听到没有。”
只见暮婉雪一翻手从头发上拔下一碧玉发镲 ,对着左手中指狠狠扎下去,一滴滴的血灌进了同尘灯里......
片刻后,暮婉雪接过乔麽麽递上来的手帕,轻轻擦掉血渍递给乔麽麽,面色变的有些雪白一个踉跄咬牙扶着桌子定定站住,在一旁连连摇头的乔麽麽却是无语,看着又睁开眼静静有些入神打量同尘灯的暮远山,不知为何陡然觉得暮婉雪有些陌生起来。
而于异维时空,满面骇然的梁汗刚刚惊恐鬼叫完,两只眼睛就像金鱼般凸显了出来,双手捧着脖子,张大的嘴巴一幅呼吸不过来的模样。
周围除了棺老头紧皱着眉头,死死拽着衣服上那只饕餮,一对明暗不定的眼睛同样紧张的望着梁汗。这是诡异的心魔于此刻暴起突然发难,发难于梁汗的识海里却让梁汗直觉得在活生生的眼前。
屋漏偏遇雨连绵,画面里那无涯海面的恶风,如一道陡然突起的龙卷风忽然席卷向无涯阁,一下就罩住了那台阶上的少女。
这可怕的旋风疯狂的搅拌旋转,片刻竟把整个无涯摧毁大半,连带着摧毁的还有那美奂绝伦的蔷薇花儿,画面里唯独一只惶恐的蚂蚁张舞着触角于漩涡的半空中载浮载沉。
“你是我的!”一道声音于旋风处响起,这旋风隐约可见的显露出五色门户。
这五色门户极速旋转着,犹如砂轮打磨切割着空气,切断了无涯海面那朵青莲和蚂蚁之间的感应,于错然间忽地一顿,五行道人陡现,桀桀怪笑里伸出手掌抓向蚂蚁。
抓住了,抓住了!哈哈~
画面陡然闪了一下又清晰起来。
呆滞于异维空间的梁汗保持着那可怕诡异的定格动作,双手捂着脖子,脸上双眼时凹时凸,全身不时痉挛下,这是意念里在挣扎,于恶魔的口中垂死挣扎。
意识迷迷糊糊,梁汗的心脏在抽筋,随着血液流向脖颈那獠牙处的不止是鲜血,还有金灿灿带着艳红的星星点点的不可名状的东西,那是灯灵的精华,人性里三魂六魄阳火的精华,吸干梁汗这些精华,接下去失去精华支持的意识也是恶魔口中的食粮了,然后就可以彻底占据这个意识,取而代之了。
俺要死了了吗?
同尘灯,当暮婉雪的血滴混着灯油终于顺着灯丝曼上灯焰处,噼啪一下子,一震一闪烁,光焰如一朵朵七彩的莲花盛开,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味道里饱含丝女子特有的气息,这丝盎然的气息诡异,竟湮没入异维里直灌入了梁汗的七窍。
......
哇,痛,好痛哦!陡然全身一振:不,俺绝不能被吃掉,绝不能,吃掉俺也拉你一起下地狱。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陆起,人发杀机,天翻地履,天人和发,万化定基,灯我一体,合体~
阵阵刺痛带着陡然而至的清晰意识,意识如此痛楚却又充满快感......
获得这丝血气的滋润,识海里的梁汗在不停的有意识幻化为一团炙热的火球,这意识又仿佛沟通了那揉捏过他的大手,金灿灿的大手此刻引动一股磁力,莫名的直灌而来,而这意识,陡然就像充满饥饿的黑洞,在疯狂的吞噬扭曲周着的一切。
不可思的一幕出现了,识海里这恶魔咬住的是一团明晃晃的焰火,这焰火恶魔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仿佛这焰火就鲠在它嘴里死死粘住獠牙,疯狂燃烧,燃烧里又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棺老头闪动着黑白明灭不定的怪眼,在一旁看着呆若木鸡张大嘴双手捧脖的梁汗,露出动容的神色:“这灯灵一旦觉醒发飙,的确恐怖,看来就缺一点雷力了。”
这老头眯起眼,黑白双眸里凭空显现出一方雷电雨夜的世界,一眨眼,一道金色蛇电在雨夜世界飞脱而出,淹没入梁汗识海,轰!
巨响声一震,那火焰唬地串的一跳,凶焰更飓直奔恶魔喉咙烧去。
哇,噶,呀!
这恶魔似乎慌乱了,那些金灿灿的粒子从恶魔体内又倒流回这团火焰里,火焰愈发的璀璨明艳,也愈发的有些凶残,吞噬的力道就象一个可怕的无底黑洞要反过来吞噬这恶魔,恶魔那脸已经狰狞恐慌的变形,被拉得狭长绽出五颜六色。
“吞掉这恶魔,俺就从能从头痛的顽疾中解脱出来,吞掉它,吞掉它。”
这团灿灿的火焰发出了强烈的意志,“一定吞掉你!”这意志充满了狠辣和坚定。
这一刻,一种战胜恐惧战胜一生之敌的极致快感充斥意识!是的,逾越这道坎就是人生路上的胜利,这种胜利远甚于战胜那只盗取气运的大手。
这是一股狠凶残的吞噬撕扯牵引力,这力量在狂野的吸纳着周着的一切,犹如不可阻挡的光自信而明耀了沉沉的黑暗。
这会儿占了上风的梁汗神智渐渐清明起来,麻木的感官恢复的过来,意识又可以感知此刻的周遭,啊!这一瞬间,幻灭间画面的光影倒映入眼眸------
是五行道人,手里握着那只蚂蚁。
五行道人,你在干嘛!
“真好,哈哈哈------”五行道人笑的极其开心舒畅,手里把玩着那只蚂蚁,手指还不时的揉捏戳动,“为了逮到你的这一天,我牺牲了五行精华所炼就的化身,这可是我本气命源的所有积蓄,加上窃取当年拜火教那万鬼大阵的万只鬼魂,更可惜的是还牺牲了被我蛊惑的幽冥深幽两个勾魂使者的生命,这才在金蝉脱壳下瞒过天意,这本钱够大啊。可终于逮到你了,我的灯灵,我的渴望,我的长生不死。”
五行道人越说越有些疯狂,拼命搓扭着蚂蚁,充满了得意洋洋。
蚂蚁在挣扎,惊恐而绝望。
然而徒然,在五行道人大手的揉捏下,那头上触角咔嚓一下折断了一根,剧烈的疼痛里蚂蚁四足在乱舞,周身原本明润的青碧光泽霎时黯淡下去,斑斑点点的血丝滴了出来,一下一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大补也,那五行道人咧开嘴巴一吸,金灿灿的光芒就入了口中。
“太美味了”五行道人发出畅快的呻吟带着感叹,此刻的无涯海面,青莲在张合,闪烁如电芒的灯焰直扑五行道人,然而劈在这旋转的罩子上却只激起串串火星,撼不动五行门户分毫。
有些清醒的梁汗内心大急!胸口忽然一痛:蚂蚁!
失神间脑里的恶魔一个用力,脱了自身那对獠牙,又隐没于脑海里不见影踪。
“哎!我穷一生为了今天,所布的这局岂会不防青莲的反扑,此刻陶离和三皇子已远走,自顾不暇,哈哈,认命吧,你注定了是我长生不死的资粮,来吧,成全我吧,来!”
缓缓举起手里的猎物,五行道人贪婪的望着蚂蚁,仔细的瞧着,血盆大口张开------
只一下,一切就结束。
“哼!”
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哼,似乎凭空在耳边突然响起,这声音竟透过了旋转五行门户的封锁,就响起在五行道人的耳边。
手上拎着半死不活蚂蚁的手一顿 ,张开大嘴正欲活吞了蚂蚁的五行道人一怔,顿时定在原处,全神贯注戒备起来,“哼!”又一声声响传到耳边,似乎如炸雷。
“是谁?胆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
旋转的五行门户四周,随着这句话五色的云气应声泛起,云气依照东方青木、南明离火、西方白金,北方黑水的五行方位滚滚翻腾,云气里是一条条蠕动着的蚯蚓,这些蚯蚓居然全身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黑白斑点,斑点就似眼睛在云气里闪烁。
这蚯蚓一样的怪物在搜索着声响的来源......
这夜很凄冷,画面此时极度的诡异令人不安,有大星半个明月大小一般,于此群星中凸显,让人情绪躁动莫名。
棺老头原本带着怜悯的目光望着梁汗,在这颗硕大闪亮的星星突然喷绽萧萧杀气光芒的时候,这老头明灭不定的双眸转而有些古怪,就像是谜题在慢慢揭开,藏于命运深处的因果之链拉开剧幕的屏幕。
随着这颗大星陡然的闪亮,群星顿时应和起来,整个天幕犹如彩灯编织而成的色彩斑斓的大网,在似缓实疾的转动,又如纵横交错的棋盘上的围棋子,一束束光芒合罩而下。
“将星!是谁?谁!”
五行道人声音里有些颤抖:“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当整个星际的天空群星异彩纷呈,这些异彩同样以不可思议的力量漫溢出画面,扎入这异维空间没入了梁汗的体内化为明艳的星点隐没入识海消失无踪。
左扭一下脑袋,酸酸的。
右扭一下脑袋,刺辣痛。
随着恶魔的逃跑消散无踪,这意识光团也分散流动,金色的芒光星星点点回流识海,从识海又渐渐觉醒了本体的意志,梁汗浑身猎猎刺痛,意识此刻彻底复原回来,发现自己双手还卡在自己的脖子上,此刻有些双手麻木,好一会儿才能放下来。
一放下手,梁汗两眼凶光大放,双眼就像巨蟒的凸眼凸了出来,小脸青筋密密麻麻布了上来,甩甩麻木的双手,抖抖肩膀后,双手急搓。
一旁棺老头表情诡异,幸灾乐祸的转动着两对三羊角,捋着山羊胡,又是一派高人的风范,“好好,这才对嘛!上~”
盯着五行道人,梁汗双眼冒起了雄雄的火焰,搓动双手,吱吱的烈焰冒了起来,干掉他!
一猫腰,嗖的一下,梁汗就弹射出去~
“也太英勇点了吧!”棺老头怪手掩面,泪奔!模样极其夸张,果然啊------
就听一声“咣当!”梁汗觉得双眼直冒金星,眼前一片璀璨金星冒起,脑门起了个大包包,整个人被五行门户弹射了回去。
不愧是陶离曾经的师兄,明显这五行道人比那白帽子的修为厉害了好几个层次,然而五行道人还是心惊肉跳起来,怎么回事!天外飞星又来?
这流星虽然被五行门户在极速的旋转力下弹了出去,可是这么一碰间旋转的门户竟是缓了一缓。
高手相搏,这一缓意味着门户大开。
不好!啊------
痛苦的惨叫声从五行道人口里传出,只见这家伙居然象被点燃的烟花,浑身往外四散着星星点点五彩的光芒,五色面具扭曲,犹如一个发光的错位的魔方在扭动。
所有星空的光芒此际就凝聚在一把桃木剑上,星曜灼灼潋滟无双。
这凝聚星芒的桃木剑穿透了五行道人的身体,从前胸直透后背心,并且清晰可见这星芒在膨胀疯狂的膨胀......
谁干的?
梁汗一顿心一紧,什么情况?张眼一望,居然是暮远山!
离五行道人十步之遥,一袭青衫猎猎随风飞扬,此刻暮远山手里正托着半残的蚂蚁,眼睛里满满是复杂的神色,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古怪的表情浮在脸上,这可怜萌萌的蚂蚁无助滴乱舞着触角,气息紊乱。
一低头,暮远山怜爱地望了一眼手里的蚂蚁,抬头凝视远空的星际,就见到此刻的暮远山眼眸忽然深远,眼眸里尽然一片星空倒影,星空倒影里陡现一灼然大星,此星于群星中如大将驻扎中军。
@ifmcphee 2016-11-08 16:08:00
楼主讲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东一段,西一段的故事?
是梁汗的几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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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倒叙插叙的讲吧,谢谢关注~
暮远山举起左手,食指和中指一并由双眸前划过,双指间陡然多了一片清碧皎洁的星芒,就见暮远山对着蚂蚁一指,“去”
那星芒就湮没入蚂蚁体内,蚂蚁颤抖不已的身躯顿时平和了下来。
危险似乎过去,梁汗叹息了一声,只觉浑身劲气一泻脚步轻飘飘的,一个踉跄差点滑倒,这小家伙没了气力。
海面上那朵青莲顿时轻轻摇摆,恢复了平和,然而只片刻后这无涯之海陡然汹涌,似乎起了愤怒的情绪,海面海鸥乱舞起来,唔哑哑乱飞乱串。
暮远山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眼眸里也不在有星影闪动的异魅,漫身流霞的异彩也湮灭不见。
转过身遥望无涯海面,看着那朵起伏不定的青莲,望着无涯海面似乎充斥着愤怒情绪的海面,
道:“海上莲花生,当知暮雪来。这流传的预言不过是说当九星连珠,你与之共生的灯灵将彻底自由,如幼鹰脱巢而去。上个九星连珠,阴阳合体的灯灵里,阳仪灯灵脱你而至冥冥中异界里邀游,此次九星连珠,这阴仪灯灵也将转世化生为人随我而行,此乃天意所定,放手让他转世去吧。”
海面波涛汹涌,似乎在愤怒挣扎犹豫!
暮远山见此,哎!又叹息了一声,“难道你们不明白,在强大的也有衰败的一天,那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事情,若非这天意,以青莲所有勾连着无涯无尽的力量,五行道人能奈何之,吾亦奈何之。若尘世之英雄,时来天地皆借力,运去万般不由人,命也,运也!”
头上鼓起个大包的梁汗被这场景搞昏头,突如其来的那么莫名其妙。
“跟我走吧。”
暮远山只是轻轻的对着手里的蚂蚁说了一句,语气中有些厚重的沧桑。
这个姓暮的家伙想把蚂蚁带去哪里?梁汗紧张地搓揉着双手,手心全是汗水。
@周易取名字 2016-11-08 20: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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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哈,赞~
这紧张之际,梁汗又听见那乖戾不甘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五行道人似乎此时此刻除了能嘶哑的咆哮外,整个身体被那桃木剑上星际的光芒钉住,定在那里。
光芒四射的锋刃一点点切割膨胀,那凝聚着五色的光华包裹着这剑芒显然想要压住这伤害,然而徒然无功,剑芒逐渐漫溢开来,最后在暮远山轻轻的一身叹息里,终于,五行道人整个人化为了星星点点湮灭在空气里。
异维里,梁汗也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消灭了生命中某个冥冥牵连着自己的噩运。
但是暮远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梁汗回想起之前暮远山在静室作画的场景,恍然明白了什么。那幅绢画原来画上的莲花就是无涯里那朵青莲,那句“恶犬犹在”指的是这咸鱼翻生的五行道人,而那点殷红?是一滴血代表着这蚂蚁的气息?
“大道如我,随心随性,不受束缚,了结因果。”一旁棺老头眯起怪眼,“这暮远山就是那颗将星转生而来,其天演之术竟修炼至窥天之境。没错,他那是以一滴本命精血为引,推演出无涯青莲灯魂的往生因果,厉害也!”
@ifmcphee 2016-11-08 16:08:00
楼主讲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东一段,西一段的故事?
是梁汗的几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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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爻叔 2016-11-08 19:19:00
恩恩,倒叙插叙的讲吧,谢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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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主要全本了,我这写的倒叙插叙,改起来牵一发动全身,所以挺烧脑费劲的哈,多谢你你看的这么仔细哈~
棺老头怪手指了指那颗闪烁的星星,“这就是将星出世的第一战,也是光离鼎新革旧的开端了,你要记着:天机的演变总是如水势,有千万的流向,然而流势中最可能的总是向着曲折阻力最低的方向流动,没有动兆何以推演成势成局?一动间天机尽发矣。”棺老头又在语重心长卖弄。
俄而画面里------
“现今的天下大势,看着扑朔迷离,实则清晰明了,尤其这九星连珠的出现改写了新的秩序之链,大势以变,鼎新革旧的光离格局出了,不论愿意不愿意,”暮远山静静立着良久自语:“司命星君的笔,早已批注完光离的这个结局,五行道人你的命运其实早就注定,甘心不甘心都这样,然而光离新的开始就要拉开帷幕了,新的潮流涌动,这过往一切就是烟云......”
梁汗听着暮远山这奇怪的话有些纳闷,这家伙在感叹啥?自言自语的。
梁汗当然看的明白,这一切似乎注定了三皇子鼎定大宝,然而也不需要这般自语啰嗦吧。
棺老头看看还在揉着脑门,裂嘴还一边嘶嘶倒吸气,看起来狼狈而可爱的小家伙,就像一头苯猪!
“哈哈哈,”棺老头忍不住笑出声来,梁汗却是莫名奇妙,“棺大爷,大爷,您怎么笑的莫名其妙的哦,这暮远山也是自语的莫名奇妙的,你俩这是咋了。”
“嗯!”忍者笑意,这老头捋着山羊胡,挺得意的:“天下大势的流势,不错,不错,那我收取点胜利果实也不为过嘛!嘿嘿!”
这句话又弄糊涂梁汗了,什么啊?这两个家伙的话都莫名其妙不可理解的。
谁知就见棺老头手一招一挥,黑棺忽然闪现出来,搅动着天地气息后忽然一个挤压,就进入了画面里一呼吸,那湮灭不见的五色星点就莫名涌出,全被这口老黑棺材吸了进去。
这也行!无耻,极其无耻。
梁汗心里骂个不停,自己和暮远山出力干掉五行道人,这老黑棺材来收果实,太无耻喽,还义正严辞啥来的,到此旅游,呸!分明是随时想捞便宜!
想来这奸猾的人都这样,三皇子那叫游历,棺老头管这叫旅游,他奶奶的,那俺参合这叫啥呢。
棺老头才不理会此刻一旁乱嚷乱跳脚的梁汗,说啥都比不上实实在在的捞取便宜实惠,“嘿嘿!”这老头一声咳嗽后解释道:“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白捡的便宜哪能不捡啊,那叫浪费,浪费很可耻滴。”
无语!面对无赖的棺老头,梁汗顿时没了脾气,晃动着有些不甘心的小脑袋,小眼珠转了几转后,梁汗小心思又转了开来,那暮远山不会说这么一通无聊的话吧,加之这无赖棺老头肆无忌惮的打劫五行精华,那就意味着这天意已经站在了三皇子这边了。看来看去,妥妥的关注这接下蚂蚁灯灵的命运才是自己要关心的事。
果不其然,好事多磨。
那无涯海面起了风浪,起了雷电,风浪和雷霆交织着,渐渐飓风盘旋而起,而海鸥四下惊乱飞舞,青莲此刻开合间节奏紊乱起来,不知为何消灭了五行道人反而无涯的这一切更加的凌乱。
梁汗疑惑起来,莫非事情没了结?
暮远山静静的躇立在破败的无涯阁边,双眼深邃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对!梁汗曾经见过,三皇子的眼中望见过这种深邃,不同的是,三皇子深邃里是清澈不见底,而暮远山深邃里却是一种悠远的沧桑,仿佛历经了人世的所有悲欢离合,见惯了生命的衰败荣枯的沧桑。
如此的眼神出现在一个青年的身上有些不合常理。
暮远山缓缓一伸手,似乎面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而那天空此刻群星随着他的舞动,光耀闪动,星幕如云。
这无涯的愤怒似乎无奈而忌惮,是一种不舍、压抑惶恐不得不屈服这煌煌天威星幕的气息,充满躁动不安。
暮远山平静的望着面前躁动的无涯海面和开合间紊乱的青莲,一动没动,风从身上吹过,青衫和着长长的黑发飘扬的如岸边的青柳。
这又是?
悠悠琴声忽然而起,于无涯之夜,似无尽的绵延喃语在倾诉着岁月的烟云,烟云里有历史的厚重凝眸,又似这厚重中透着一个个难舍的悲欢。
这琴曲梁汗只听得张口结舌,内心深处有个柔柔的伤疤也在轻轻揭开,许多道闪电似乎在心里劈过,劈在那个雨夜,劈在那一口深深浅浅的牙印里。
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顿时醒悟!原来这无涯有了母爱的意志舍不得放手,舍不得蚂蚁的离去,无数黑白日夜的陪伴后,这蚂蚁已是无涯意志里最深沉的爱恋不可割舍。
终于琴曲渐渐有豁然开达,明澈通透不可阻止的大势所趋的琴意,琴意里是悠远无尽的岁月延伸。无涯起了纷扰,有无数各种各样吱吱匝匝的奇怪的音波。
梁汗只觉得有千万种声音在一起争吵讨论,意见纷争!好奇怪的感觉,就像无数人反对蚂蚁离开,又有无数声音赞同一般,似乎这无涯的无数个体汇聚而成的意志此刻很纠结。
然而琴曲渐渐清越,渐渐有种忘尘的顺潮而起落的韵味渗透而入,和着青莲的开合,青莲似乎恢复了平和的情绪,开合间折射着某种柔和的青辉,吱吱喳喳的声音渐渐消散沉寂,海面渐渐平和如常。
暮远山收回手,低头望着手里的蚂蚁,离此刻不远魏雨安慢慢走了出来。
一猪一人一雀,慢慢步入了暮远山的视野里。
“常听何师傅提起,她那法扇门的师弟在幕京城收了个徒弟,据说天资卓越风骨奇特!尤有经纬天地的大材,出门前何师傅交代,此次游历,留意你那未见面的师兄,适才师兄诛杀五行道人,所隐遁的术法乃出自本门的扇隐术,看来雨安合该于此遇见师兄非偶然了。”
声音依然嗲却显得江湖老到,自然平和。
终于一个将门世家堂皇的底蕴展现在画面里,梁汗望着魏雨安,有些若有所思。
“师兄不但扇隐术法高深,看来师伯的易算天演之术亦至化境,只看师兄一直等着我这音曲,便知这等手段已和师傅伯仲间了。”
暮远山听得眉头一皱,他不是喜欢多话的人,这个师妹他虽没见过,但那位私授他天人绝学的老私塾倒是提起过有这么一位何师叔,在南越那边隐居着。
暮远山自从那次被赶出暮府,就再也没有遇见那位老私塾先生了,似乎生命中从此断了联系。任凭他如何推演,也无从寻觅出老私塾的半丝往来踪迹,就像这个人就是只为了教导他这么一段时间而来。
道之往来悠悠,无迹无踪,欲问归处,来时便知。
老私塾先生那教导的话语似乎似昨日还在耳边,只是人已非,物已故去经年。
暮远山随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何时自己有了这般感慨。
这合该现身于此的丫头明显对自己起了好奇之心了!
“天意矣,既然师妹能以琴曲平抚这无涯躁动之情,定可助吾一臂之力完成这青莲的灯魂一个因缘吧。”
慕远山静静的说:“这蚂蚁灯灵此世和我有滴血之亲,就此九星连珠天地鼎新之时,顺之因果吧。”
皱皱眉头,转头微微对魏雨安点点头,暮远山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桃木剑一挑,一滴血就融入手心里那只蚂蚁的光芒里,这滴血竟如先前那幅绢画的血滴一样闪着金色润泽的芒光,一下就穿透蚂蚁的身躯,没入的无踪迹。
神情一肃,魏雨安曲音又起,这一回的曲音竟是简单古朴,不见繁复的音韵,然而周围有无声的共鸣。
哇!梁汗看着画面本来就有些讶异了,陡然就叫了起来------眼!
天空中那只青碧的天罚之眼又现,陡然出现的诡异带着梁汗熟悉的琥珀色静静望着暮远山和魏雨安,冷漠的似乎万物都该死寂一般。
云层又起叠叠如滚动的黑沙,碰撞里轰鸣阵阵。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暮远山如此的逆天演算,本来九星连珠现,光离世界里,这千年的无涯青莲随着秩序之链重新生成时,命运就此消散,万事不可恒久,天地亦然,青莲亦然,然而逆天的自由又是亘古不变,这才有紫薇帝君那句预言一直流传千年:海上莲花生,当知暮雪来。
预言里原来隐含着这层含义,如果莲花消散时,那青莲灯灵将转世为人,名字里面有暮有雪。
然而天道守序,以规则定夺,要得此大机缘就得承受这天道的灭杀的劫,不论神魔必受此炼,过得去海阔天空,过不去一切灰飞湮灭,这是天律。
天律既是道则,是宇宙永恒不变的定律法则。
暮远山眉头皱得更深,有一种凌然果决的神情浮起,一挑眉头一把古朴的扇子就抓在右手中。
魏雨安此刻是闭眼专注的拨动琴铉,在扇子出现于暮远山手里时眉头却是莫名挑了挑。
天罚之眼忽然就一眨,轰!
巨大的轰鸣雷霆伴着一道金蛇电芒直扑暮远山而去!
哇哇!这他娘怎么回事啊?梁汗却对这突然出现的一切闹的有些糊涂了。
天罚之眼这是要灭杀暮远山哦?怎么回事这是?这天罚之眼......
哎呦,就在梁汗啥情绪都冒出来的时候,一个没隄防,熟悉的不妙的感觉顿起,不好!屁股又一痛:你大爷的......
在梁汗渐去渐远的身影里,棺老头满意地捋着小山羊胡,眼睛眯成线,“说了还欠点雷力的洗礼了嘛,这下补全了。”
衣服上那只看似奄奄沉睡的饕餮突然于此时眼就睁开,忽地一下从嘴里吐出一道青色芒光,去势竟比被棺老头踹出去的那道影子还快,一下子就追上了那道影子,紧紧的贴着影子的背上。
噼啪!蹦嗒~
金蛇电芒原本直奔暮远山而去,这半空的影子恰好就似一个自愿挨上去的活靶撞了上去。
哇!哎呦,妈呀!影子一声惨叫,是梁汗那小子。
一股青烟蹭就从梁汗身上冒了起来,梁汗瞬间觉得眼前星星点点在乱舞,全身的毛发也都鼓胀起来。在一股磁力伸缩间,梁汗满头的头发倒立,劈劈啪啪乱响着,浑身散发着一股焦嫩的肉味。
俺又被棺老头耍了!俺被雷给劈了!
这意识只瞬间闪了下眼前就一黑,背后那道承受了大半雷力的青色芒光一闪,原来竟是一把桃木剑状态的青芒,青芒里有奇怪的符箓闪着红色的图案明灭了一下随着电芒没入了梁汗体内。
饕餮在吐出青芒后,一直都看着梁汗,就此情形哼了一声,眼一闭又假寐起来,棺老头得意洋洋的坏笑顿时有些卡住,尴尬的咧咧嘴手却不慢,一挥那口老黑棺材又把梁汗给吸了回来。
此刻画面里的暮远山一征,似乎没演算到如此一幕 ,满脸讶异!
随即一丝喜色浮起,右手里那古朴的扇子对着左手掌心里的蚂蚁一拍,接着一合拢后望着无涯海面那隐隐约约的青莲一声断喝“去!”
叮当!一声琴铉断裂的声音,那声音里这把扇子似乎随着暮远山脱手后就隐没入冥冥怪异的空间里,而海面那青莲随着声响只一合拢,起浮间天罚之眼又一道电芒,这电芒竟奔着青莲炸去,青莲在电芒中渐渐渐渐化为星点飘散,天地似乎微微晃了晃。
天罚之眼居然合闭,一团乌云密布后又散开,天空已经是星月如初。
无涯阁处, 除了半废墟颓唐的无涯阁和此时依然定定的魏雨安、暮远山,以及一雀一苯猪外,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安宁,只是这宁静里却是透着颓唐的荒败。
随着暮远山转身拂袖而去,魏雨安亦是琴归匣盒,招呼了一声骑上马背和苯猪雀鸟渐渐远去。
黑棺里梁汗又作了一个梦,朦胧梦境里,不知道身处何处,就只见有一溪弯弯曲曲的溪水,一舍农田,一夕残阳,一个秀气空灵的邻家小妹。
那小妹妹那双潋滟如洗的明眸渐渐浮现,“如果你把镯子弄丢了,招雷劈哦......”
嗯!小妹的镯子,为兄怎敢遗弃,心肝啊~
偷偷一握纤手,哇!好激动~画面里明眸如星星眨了眨闪亮了闪亮,分明小妹妹鹅蛋的可爱脸上泛起了几道红霞......
雾气又起,“镯子呢?”空灵亲切的声音响起,“丢了啊!”少年歉意里有一丝无赖。
“丢了?!”声音急切:“丢去哪里了?”
有些咽呜:“那是俺娘亲咽气前塞在俺手里的......你竟丢了!”
忽而如雨骤然而至,声音有了决绝:“也好,也好,你滚,滚,从今日起,我不是你小妹,滚!......”
......
夺门而出,一道闪电中青碧之眼忽然眨了一下,一只硕大的厄运之手落在身上,随后一道闪电也追击而至,碰!
......醒来已经是异乡,是一个岛上,那里是一片片的烟叶林,有个姐姐,似乎有双明眸如洗的眼睛,却是那么忧伤而深邃,似乎海岛夜空深深的星宇都比不得这双眸子的深邃,如同那记忆中的邻家小妹妹最后那抹忧伤。
“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
“天高夜黑,小心灯火,咚,咚!”莫名其妙的敲打着盘馨的夜报声传来,这离奇荒诞的梦还在继续着,梦里梁汗就觉得咕咚咚一阵震动,“啊!”猛地睁开眼,眼前出现的竟是一张奇怪的老脸,两对山羊触角还拼命旋转着,呀!棺大爷啊,梁汗使劲地揉揉眼睛,“刚才俺明明听到啥风高夜黑,小心灯火的啊。奇怪的梦哦!乱七八糟,乱七八糟”又揉揉眼,嘟囔道:“莫非俺眼花耳鸣了?”
棺老头一捋山羊胡,眼睛有些狡猾的得意:“那是俺敲自己家那口棺材说滴,是把你敲醒的信号,免得你小子待久俺的窝,惦记着起啥坏心眼,把俺那里给烧了,弄俺无家可归如何是好嘛!”
“哇,也对,忘记俺可以化身一团火焰哦,哼,下次......”
“小钥匙,下次!下次俺直接把你装金盎里,下次,哼!”棺老头鼻子重重地哼了一下,直接掐灭了梁汗的邪恶念想。
“嘿嘿!想想而已嘛!话说您老人家真可以窥透俺想啥?果然如此啊,大爷,您厉害啊比俺师傅厉害。”做实了心里对棺老头的猜测,梁汗倒是皮厚得坦然。
拇指一竖,梁汗马屁功夫顺口溜出。
棺老头脸色顿时不无得意,“这样才对嘛,你看这暮远山弄的啥。”
对啊,自己怎么忘记了蚂蚁去了哪里了,哇,吃了那么多苦头,还遭雷劈,不能不知道蚂蚁去了哪吧。
这可是雷劈的代价啊!
揉了一把眼睛,梁汗循着暮远山抛扇子的方向极目远眺,空空如也。
“啥也没了?除了破败的无涯,灯莲也没了?”梁汗有些失望的嘟囔着。
“你不用失望了,同尘灯前的暮婉雪就是那只蚂蚁,亦是那盏青莲灯灵的转世!”棺老头声音里透着古怪,“前世你欠人家的,现在被雷劈了,算是还清喽,呵呵,真好啊!来的来了,还的也该还了。”棺老头这语气满是依嘘感慨。
原来是这么回事,梁汗叹了口气,也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这雷劈的梁汗心里满满不是滋味。我的前世真有这么的欠揍么?
心有些愧疚起来。
“如果相爱不相伤,便可与君地久天长,如此一世,可好,可好!”棺老头此刻自得的敲击着那口凭空浮现的棺材,音韵里带点沧桑世事无常的味儿,从这千年老儿的口中传递出悠悠的不勒,伤感沙哑的声音听得梁汗心里好一阵难受。
“俺说大爷,大爷,您老人家莫唱喽,弄得俺有些热泪盈眶勒。”梁汗咬住嘴唇,“好吧,好吧,我该给这雷劈的,您老人家没踢错俺。好吧!如果我的潸然泪下能换来今世她的幸福,你就让我在被劈一次。”
梁汗又揉了揉眼睛,样子有些矫情,这贼娃子还挺酸的哇!那饕餮却是一翻眼睛盯了梁汗一下又沉沉入睡去了。
......
“好快哦,天就要亮了!”
同尘阁里的灯燃了大半夜,这时候的。暮婉雪停下了祈祷,空灵明亮的双眸还是定定的望着这盏同尘灯,这灯体一片青碧琉璃,造型婉似一只展翅的朱雀,灯丝带着透亮的光芒就从这雀鸟的口中吐出,仔细看,三层焰火层次分明,从开始的摇摆不定到燃血后的清明,似乎闪动着灵光,有一种活泼的灵动。
“看来此兆大吉,爹爹必定可平安归来了。”暮婉雪轻轻的声音就如空谷的鸟鸣。
......
“将军!前方道路已通,车马可行,我等天亮前必可至京。”随行的校官踏马至暮远山车前,喜悦地汇报着:“昨日风雷过后前面坍塌的路面已可过车马,我等可即刻启程。”
暮远山遥遥望着暮京城依稀可见的轮廓,轻轻挥挥手,队伍继续缓缓的驶向幕京城。
通报消息的是暮远山的心腹偏将,随着暮远山常年征战杀伐,深知大将军心里记挂的软肋------京城的爱女暮婉雪,若不是这平定漠北叛乱之战,也许就已经和皇上告老还乡了。
马车缓缓的向着幕京城隐约可见的轮廓驶去,这已是黎明前最暗的时候。
放下车窗的帷幕,暮远山闭目养神,自三皇子登基大宝之后,暮远山入朝得用,渐渐成了当年三皇子现今皇上的左右手,掌握着天下兵马大权,平叛开疆拓土征伐四夷不服之国,为光离国的鼎盛立下的汗马功劳不可胜数。
“皆皮囊也,脱尽皮囊去!”暮远山低低的嘀咕了一句,弹指之间晃眼十八载了,“也该是隐退的时候了。”
暮远山养气的功夫做得很好,用静气去做事是他从藏经阁长老那里得到的最大感悟。年轻时修习的天演之术,以为可以推算尽人世天地的秘密,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才发现自己所知了的不过如冰河表面的浮冰,如同当年藏经阁长老的那句话,随着岁月如梭才愈发的明了深深的内涵。
同样的一句话经过了时间年轮的洗礼再次体会竟是别样的不同!
暮远山忽然想起了那封寄给女儿的信,送信的魏立煌卫长是当年三皇子派到自己身边的护卫,这些年倒是恪尽职守的,呵------当年那心如明月的酒肆,那浅浅的荷叶,荷叶里如珍珠的雨滴......
那年月那时光......
思绪忽然起,搅动了某种回忆,暮远山不知为何数十年静气的涵养此刻出现些许波动,这波动的思绪不是面临生死大战的时候,却是在这缓缓归家的路上。
“人生真如红尘大爱啊!”暮远山又忆起了那淳烈的美酒红尘大爱,那次和三皇子别后,三皇子过后
派人送来了酒肆的地契凭证,当然也塞进来了卫立煌,还有一个眼如桃花的女子柳三娘。
“知兄长高义,俗物未免污秽汝眼,然弟知兄立业经年已至时候了,此俗物但请收下,他日你我畅饮再把酒尽欢!”
于是那年,暮远山有了一个家,一处小小的家业。
命运的车轮在那时才真正的启动,而在此之前,那滴绢画的精血却是启动故事的前奏,犹如这马车启动前的那一颤动。
司命星君早已用他的笔刻写了命运的全部,半点不由人。
注定传奇平庸,注定富贵贫贱,生离死别的都是司命手中那只笔。
当年酒肆后与三皇子一别,不久后接管酒肆,和柳三娘大婚之后年许就添了新的人口,暮婉雪来到了这个世上,世事无常,人世多难,暮远山的妻子柳三娘却因生暮婉雪早产而殇,暮远山还记得自己手里抱着这个毛茸茸的婴儿时,望着妻子渐渐冰冷的躯体失去温度,心里无数翻滚着许多的伤感,生死只刹那然而你看见却无力去改变的时候会怎样?
这注定的路必须勇敢走下去。
暮远山发觉自己心气不平静,这可不是好兆头,柳三娘离开前这种不平静也曾闪动过的,当年那一幕的往事依旧潜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如果当年暮远山选择不让暮婉雪来到这世上,也许今天发妻依旧可以陪伴他。
摇摇头,其实不然,在自己那滴精血引动绢画,窥看天机之时,命运于那时已写了这个结局,纵使暮远山有穷究天地演化的能力,亦无法改变。
“汝所种因,自结其果!”藏经阁长老许多年年那句话依旧响在耳旁。
圣人无梦,然而暮远山明白,他远没有达到这等境界。
车队经过凹凸不平新填的路面,车子颠簸了一下,这一震暮远山睁开了眼睛。
轻轻吐了口气,适才假寐一会儿,暮远山上竟然作了很奇怪的一梦:在一个奇异的世界里,似乎自己是个教书的,从小父母就给自己起了个好名字叫卫国,似乎那个“自己”在梦里和自己说,卫国,卫国,连自己的妻子都卫不了,何谈卫国?!
奇怪的梦,究竟是什么奇怪的镜像倒影,预示着什么?
车子颠簸了一阵就趋平和,暮远山奇怪的思绪又被拉回现实里。
暮远山轻轻从袖子抽出一把扇子,轻轻抚摸了下扇身,一抹后打开扇面,这是一把看似很普通的折扇------
绢布上画的是漫天的星斗,星斗下是无尽的海浪在奔腾,浪花里悬浮着一朵恣意盛放的青莲,青莲泼墨的心蕊有盏灯亦在怒放着光芒,应和这漫天星斗。
暮远山望着扇面,轻轻的又抚摸了一下,合拢揣入袖中。
揭开车窗帷幕,窗外已是有些曙光了......
然而此际的异维空间,光影依旧。
这棺老头不知何时手里也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扇子,一手捋着山羊胡一手作态摇着扇子,摇头晃脑的。
梁汗此时哪里有心情理会这老儿弄啥玄虚,渐渐清晰的线索搅乱了他的思绪,一点都不好玩,知道的越多明了的越多越痛苦。
光离国并不是简单的地方,看来还是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暮京城皇城正门,一早已至城门口的二位皇子各自满脸笑意,从他们脸上那真切的笑容里,几乎很难联系上三皇子那些沿途的惊心动魄的历险和这两位有关。
大皇子摇着那把风雅的扇子,儒雅的轻轻摇摇后询问二皇子:“前方驿站可有三弟的消息?”这驿站属于二皇子兵部统辖。
二皇子放声一笑,道:“大哥未免也太记挂三弟了吧,此前方驿站我已着人候着传信三弟了,想来很快就可解大哥思念之苦了。”
大皇子脸色不变满面春风,却是手里紧紧一握,啪收拢了折扇,“二弟哪里话,二弟这不是也很思念三弟嘛,这赶过来都比为兄早半个时辰。”
二皇子也不知道听不听得出话外玄音,道:“甚是,甚是!我们这三弟当真令你我挂心了!”
话音刚落,远远的道路就传来了马的嘶鸣声,马上的三人正是三皇子,陶离和z。
最先一匹近前的马背上却是陶离,中间是三皇子,z落在最后。
二位皇子一见打头的国师陶离,顿时面色一端,恭谨的行了一礼,陶离面色平静轻还一礼。
国师陶离是秦严的王牌,两位皇子都是聪明人,对于这等了无牵挂的及其重要的人物自然不予怠慢,其实私下说,倘若不是这陶离被秦严安排伴于于三皇子身边军中行走,这两皇子差点就忽略了三皇子也是个于帝位争夺的危险存在。
无涯阁和鹰来狭的战斗以及阴谋算计总算落幕,大皇子和二皇子暗里的力量损失惨重,然而这两位见惯风浪的皇子亦非庸材,无论私下如何你死我活,表面的门面功夫依旧要作到家,况且朝里的势力还在。
既然无法在暗里打倒三皇子,那么今日就要把场面上兄恭弟谦的戏演好!人生莫若如此,许多时候身不由己,暗里恨得牙痒痒的你死我活,明面上也得装的轻松坦然。
“三弟好雅致啊,”大皇子随后目光跳过陶离,迎上稳步而来的三皇子:“这等大喜将近的日子还畅游江湖,也只有三弟才如此这般脱俗。”说着这话,却是一幅兄长的关爱,伸出双手握着三皇子的双肩,仔细端详:“好好!身子骨硬朗许多了。”
三皇子笑笑,清澈的眼波透着春风,“有大哥时刻挂记,为弟怎敢不硬朗,这都是父皇力训的嘛。”
正待出声相询欲言之际,咳咳,二皇子咳嗽了声,斜藐了两人一眼,一步上前:“我说三弟,这游历了许久,可曾有啥好货色带给咱的,别的不提,听说魏国公倒是送了把难得的稀世之宝玉光剑给弟弟,啥时候给哥哥瞧瞧。”二皇子依旧一幅武夫醉心于兵器的模样。
“我说二弟,你也不瞧瞧,正事要办呢,咱们还没恭喜三弟呢,这回可是要三弟请咱畅饮一回,听闻三弟平日爱去那个什么荷花酒肆,听说那处是三弟为数不多的产业,我等也得去趁趁那红尘大爱的滋味。”
三皇子一顿,脸上起了诧异神色,摸了摸鼻子,道:大喜?对了,适才听二位哥哥皆言弟弟我有大喜,今日乃父皇训问我等三兄弟之时,何喜之有!”
大皇子和二皇子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的狐疑的神色,有些面面相觑。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还是大皇子转机快,“如此时候不早,我等也该觐见父皇去了,今日可是每月询问之期,迟了怕是大家受罚了,我说三弟,何喜事估摸着见着父皇时你就知道了,走吧。”
三位皇子上马入城渐渐远去,z依旧不动声色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缓缓随后而去转向香妃的别院。
香妃的别院,清晨明媚的阳光已经洒在琉璃瓦上,清碧的映射着晨辉清新的光泽,香妃手里正舀着一瓢清水给那些花儿浇灌着。
阳光以一种明润的光彩就铺在她身上,有一种恬润的味道。
z就静静站在香妃旁边,她挥手屏退了一旁提着水桶的丫鬟,自己提起桶随着香妃站在一簇牡丹花前,看着香妃神情专注的把勺子里的水轻轻倒入花圃里,“回来了,一切可好!”香妃轻轻问道,似乎很随意。
“无涯阁和鹰来峡遭遇了点麻烦,不过还好,平安归来。”
阳光普照的花圃下,z回答的平和,似乎那些遭遇就是一个平常得在平常不过的小事。
然而香妃还是身子抖了一下,接着继续低头浇花。
“皇上已和娘娘们议定了三皇子的婚事,迎娶的是魏国公的小女儿魏雨安。”香妃停下手,转头望着z目光忽然炯炯,如早晨的温暖的阳光忽然在午时绽放出炙热的光直透z而去。
坦然迎着香妃的目光,没有说话没有失望的任何掩饰,z只是轻轻咬着嘴唇,手里轻轻握着水桶,握的很稳。
三哥儿的婚事落实了?不知道该是为之喜还是忧,z心里突然就起了各种的滋味。
眼前仿佛又浮现三皇子那坚定清澈无波的
三哥儿的婚事落实了?不知道该是为之喜还是忧,z心里突然就起了各种的滋味。
眼前仿佛又浮现三皇子那坚定清澈无波的眼神,象曾经过往时,三皇子于此处一样无声的寂寞发呆,那神情发呆的如此专注,以至于z怀疑,三皇子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深思。
没有什么好说的,可以掩饰失望!
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切都是z自己心甘情愿做的,“我种了这些花,我看着它们盛放,我就很高兴了,不是吗?娘娘。”z淡淡平静的说了一句:“这便是命运。”
香妃却是一顿,叹息了一声,继续她手里的活,还是那么专注的传神。
“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娘娘。”z平和的又说了一句,在香妃点头后慢慢退了出去。
在z背影消失殆尽后,原本在浇水的香妃忽然停下,转身望着z消失的方向,眼里露出一丝复杂的痛苦。
丫鬟此刻又回到香妃身边,桶里剩余的水已经不多,丫鬟轻轻一提,把柄咔尺一下已是粉屑纷纷飞舞......
朝堂偏殿,秦严板着脸,三位皇子大气不敢出,端正规矩头微低就站在秦严面前。
“都长了本事了,翅膀硬了,你们倒是说说,近来各地无端起些纷争是何缘由?”秦严声音低沉,却是说不出的威严,一旁内务总管遥夷脸色平静安详站着。
看见三位皇子头垂得更低却是不作声,秦严哼了一声,“遥夷,给他们念念,御史们都说了些啥。”
“是,皇上。”遥夷恭敬的回答后,打开早就准备好的那些御史上疏的折子笔录,念道:御史左大夫奏,大皇子所领户部近日颇多失职,漠北守军急需之漕粮延期半月未至,而户部推说今夏南地天旱,收成欠丰,国仓放济灾民至军需粮草供给不足,漠北安平府所辖三处粮库米粮充足,户部却是并未批文就近供给军需。”
夷遥接着又拿起另一折子:“御史右大夫奏,二皇子所领兵部近日颇多失职,南地今夏天旱成灾,守军多不守法,与地方摩擦之事甚多,据各地上报御史台的纠纷案子,弹劾守军的折子送至御史台累计至二十一件。”
“你们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秦严话说的平和,可是三位皇子都知道父皇的脾气,越是这种平和的语气便说明父皇越发的愤怒,事情有些不妙。
本来一团和气的朝堂近来突然有些尖锐纷扰,大皇子和二皇子各自统理一司,看似各司其职其实不然,明争暗斗是家常之事。
然而此次御史们的奏折却是不寻常,每一条都足够两位皇子吃不消的,如果事情属实的话不但失宠于皇帝秦严,恐怕还落得失职无能的风评,这可等于就是在接班人的位子上打上不合格的标签。
其实户部供给漠北边军的漕粮大都按时依照朝廷的额度送达,如果没有朝廷的手令,地方府衙是不得擅自动用粮库。现在不是战时,就算延期漕粮至军,安平府也不敢私自开仓放粮给边军。
偶尔延期皆事出有因,何况今年南地旱了三个月,户部为防出现灾民饿死暴乱,早就拟上折子开了国库粮仓赈济灾民,此奏折当时还是大皇子亲手递交上去,当时秦严也点头称赞大皇子:怀济天下。
然而那时大皇子心里确实留了一小手,就是拖延了各地军粮发放,尤其是投靠于二皇子一系的边军,不但几次延期漕运粮草,军粮也发放的都是旧时陈粮。
大皇子这是有意借机难为二皇子了,这也是二皇子平素恨得牙痒痒的原因,别看二皇子似乎手握兵权,可是大半实权还在枢密院,在秦严手上。二皇子对于纷杂的军队派系依然无法完全的掌控,只能渐次利用手里的权利收买利诱。
然而大皇子不是笨蛋,这天下管钱粮的户部就是命根子,手下人都是一群有眼色的人,自然对各地调拨的军需稍微调理调理,二皇子那一系就得吃哑巴亏。
冠冕堂皇的利用规则的软刀子本来就是大皇子的长处,也是二皇子和大皇子明争暗斗里不及大皇子的地方。
然而面对三皇子的潜在崛起,这两位皇子心照不宣起来,先制造表面的不大不小的纷乱,让秦严的注意力转到这些琐事上,等对付了三皇子后两人在各自出来摆平纷乱,如此一来局面就好控制了。
没想到这事情完全出了意料之外,二位皇子辛苦培缊的私密力量于鹰峡口损失惨重,这些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一个夜晚就让局面波澜生变颠倒了局势,冥冥中诡异的不可信。人生许多荒唐不可思议莫过如此,事后常常生出:我当时那段时间如何会这般行事。
两位皇子心里又不约而同升起了一样的想法,这想法让他们微微有些错然失神。
“朕常常告诫你们,要多看看历史多多反省,你们三个都随朕一起拼打江山,知道这江山来之不易,你看看如今你们三人,心浮气躁,以为历经了些许风雨就已经翅膀硬了,这前车之鉴都忘记了,历朝历代,大多败在一个“过字上,以致国破身灭为天下笑耳!今儿回去后你们仔细寻思下“过”是怎么回事!”
似乎今日有些疲惫,有些反常,平日惜话如金的秦严话有些多。
夷遥表情淡然的立在一旁,然而三人的细微神色没有一丝逃过他的眼睛。
心里叹息了一声,秦严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一个人没有本事倒也罢了,就怕有小本事而这本事不足以支撑妄行妄念,那是取灭忙之道。
粗鄙之人和小国寡民常因此心态自取其祸而身死国败,这是人性中最难克服的弱点,秦严的话透的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这话,秦严眼神严厉的从三位皇子身上逐一扫过,看着三人毕恭毕敬的样子,眼睛眯了一下,手一挥:老大老二下去吧,老三留下,朕有话要说!”
应了一声,大皇子和二皇子施完礼退出殿来,两人在殿门口已是汗流浃背,互相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后,带着各自的狐疑和满腹心事离开了。
离宫偏殿,“听说你是去了无涯阁?”秦严缓缓的开腔,问的很平淡。
也不等三皇子回答,又继续道:“今儿朕不准备和你多说,朕已经恩准了魏家的提亲,魏国公小女许配你为妃,你下去准备去吧。”
三皇子脸色平静,无喜无悲,恭敬的应答后施礼后默默退出了离宫偏殿。
夷遥心内及其诧异,皇上留下三皇子竟是这般一说就屏退了三皇子?!
一丝狐疑浮起又立刻从眼里离开,夷遥安静如常。
“朕知道爱卿想啥,朕就是看看为这血色的座椅,谁是谁的磨刀石,哼!至于他们的争斗,不过是坐上这椅子前的排练。”秦严冷哼了一声,吩咐道,“你去,请蒋相国过来,朕有事吩咐。”
夷遥领命而去,秦严看着夷遥远去的背影,一直目送着他踏出了离宫偏殿,这才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那暮氏小儿去了无涯阁,沿途你们跟丢了,到了无涯阁这无涯已经一片荒败?”秦严蹙眉:这无涯阁想必发生过惊天动地之事才有这般颓唐,必是和这暮氏小儿有极大关系!
屏风后似乎有个模糊不定的虚影晃了晃,而秦严微侧身在听着什么,一盏茶功夫后,秦严似乎听完什么,低头寻思了片刻,沉声道:“你去走一趟国师府,说朕请他入宫一叙,去吧!”
屏风后影子在明暗里摇弋了下消失不见,就像没入了屏风里。
鹰来峡是桃花镇通往幕京城的一处荒僻峡谷,发生于此的那暗夜的一幕秦严真不知道?也许就算知道了目下也当作不知道。
这么一件大事,皇帝当作不知道那将是许多人的噩梦了,这噩梦就如瓜蔓连瓜般牵扯出朝里的许多
变化,有人平步青云有人身死族灭。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凡事要个药引来引动,秦严低头思索着。
“那明伦和尚还在宫中?”
离宫偏殿,秦严脸色有些阴沉!“佛家说识相,怎地这相国寺高僧遍地,却如此不识相。”变脸是皇帝的专利,当然前提必须得有十足的掌控力。
“来人,传朕旨意,赐不灭法王紫衣袈裟一件,伏虎金杖一枝,金钵一件,另天下名山大川,相国寺均可派人开山传教,原恶教拜火教所有产业里,所属一切房契地契俱归相国寺!”
“这,恐不太好吧!”蒋相国垂首肃立在秦严面前低声劝止,一旁陶离却是淡然莫不作声------一幅置身事外的态度,全然假做没看见蒋相国悄然使来的眼神。
“这是朕的决定,也是朕当初给不灭法王的承诺!相国不必耽心,类似前朝拜火教的惑动天下不可能出现在我秦严缔造的大离帝国,相国寺所宣佛法,只能是普济我大离百姓的甘露。这法,既然属于民间那就归于民间,如此乃是正道也。”
陶离和蒋相心里一凛,顿时明白秦严的意思,只怕宫里朝里很快要失去相国寺的声音了。
人心难测,圣心更难测。
然而无论多难测的人心都有端缈可窥,就像天意难测一般,人们还是能从人心的演变,万物的一些恒常规律中窥见某些未来的玄机。
明伦游走于宫廷朝苑之间,机锋便便锐意锋芒宣扬佛经,这是得到秦严亲许的。
蒋相国和陶离曾经陪伴秦严于宫苑中听过明伦的妙口生花,他们见过秦严难得的微笑,望着明伦,秦严眼里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名意味。
秦严一直没有亲口回复,这相国寺何时可将慧法广布天下,不灭法王也好像忘记了秦严当初许下的承诺,契而不语。
然而随着三皇子婚事的逼近,今夜陶离和蒋相国紧急被召见,这秦严所谋划的局正一点点揭开,慢慢进入收官阶段。
待陶离和蒋相国离开离宫偏殿,秦严信步踱出殿外,望着远空繁星点点,自语了一句:看你相国寺如何选择了,希望不要太让我失望......
此时此刻,天外一颗流星忽然划过长长的夜空,居然就落在了相国寺的大雄宝殿前,大雄宝殿那口巨大的铜钟不击自鸣,有五彩华盖在钟鸣里忽然升起又消失,异象惊得一寺僧众惶惶不安。
一片叶子无声飘落到垂目于菩提树下入定的不灭法王面前,法王抬手不见什么动作就握住了这片落叶,“终于该来的要来了!”
藏经阁,一直枯坐的藏经阁长老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却是怪异,一只血红翻滚着诡异的火焰,另一只却是幽蓝如旷远的洋流,藏经阁长老抬头,“华盖灿灿,我教兴于天下失于朝堂也,可惜了明伦。”
叹息一声,徐徐又闭上眼睛,如枯叶一般的脸上竟有一丝惋惜和欣慰的复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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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秦严安寝后返回自己的居所,夷遥心里这般感叹了一下后,走进卧室。
此刻的夷遥,这个朝臣里谁都注意着又谁都忽略着的内务大总管,定定出神的站在一面镜子前,定定有些心事......
这世界总有些人是看不透的,为了所谓的灵魂意义两字作着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明伦该是这样一个人吧,那么我呢,我这样一生的意义呢?
到底大皇子作为太子还是没有忍住低调等待时机,到底二皇子还是没有压住那本性里好战的一面,于三皇子一事上终于互相碰撞开来。
皇上在等着这个时候,或许不然,他早就在等着这个时候吧。
棋局下到这里,山水也该显露出来了,夷遥想到这里,忽然奇怪的微笑了一下,“或许,我即便转生了,还是选择陪伴你身旁,看着你的容颜,感受你的气息......这也极好了!”
这面表面光洁的青铜镜忽然镜面扭曲开来,缓缓的一幅画面在流淌:倒影着无涯无边无际的海浪,一块暗礁色彩斑斓,奇怪的纹路汇聚着雾气,一只老海鸥跛着脚流露着绝望惶恐的神色,望着翻滚的洋流......
沧桑久远的气息透进了那斑驳的无涯暗礁,那朵青莲忽然就化为一张脸,柔美而明艳:“这么多年无数日夜里,我身边来过许多的过客,他们小心翼翼来了又匆匆飘过。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纷呈,一生一世如此苦短更需随波而行,而你却不曾远离,陪伴我这朵无意义的青莲,这样一世值得么?”
又老又瘸,这老海鸥却是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嘶哑里咿咿呀呀有些泪水。
青莲幻化的面孔望着老海鸥,忽然有些沉默。
这伤瘸的老海鸥落在这暗礁上,就是等死了!然而青莲所化的面孔陡然一声叹息,凄美的面孔突然化为一盏青灯,散放着妖异的光芒笼罩住这只海鸥,海鸥安详下来一幅坦然之色,随着金碧辉煌的光芒渐渐一起消失化为星点......
米黄色的三生石于那一刻,石上一朵彼岸花盛开,代表一个灵魂的到来,无数的星星点点如文字围绕着这盛放的花儿旋转碰撞,这朵彼岸花开了又随着星星点点的消失而凋谢,这是老海鸥转世而去的信息。
“我也许给不了更多的东西,可是我愿意拿我的精华和三生石交换,你对我陪伴的暖意,在这看似热闹实则漠然的世界里,在转身之间,值得我付出。”青莲所化的面孔喃喃自语后,神色萎顿又化为原状沉入无涯。
......
夷遥从袖中扯出一块黄娟布,轻轻擦拭着这面镜子,擦拭完后拿起放入了一口箱子锁好后,又从另一口箱子里抽出一卷轴卷,轻轻摊开,抚摸着叹息里满是一种怀旧的念想。
“老了!”夷遥轻轻说了一声。
这轴卷似乎陪了他许多年月?
------啊!光影外的梁汗惊呼起来,差点就跳起来,这幅轴卷上竟是一个凄美的女子,于暗黑的雨夜,于马车的敞篷半揭黑帘,只见半张雪白脸孔,一手揭帘一手举着一盏灯,明暗不定映着半张绝美的面容,这半张脸居然有些类似三皇子,手里那盏灯......
梁汗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抖抖肩膀------那是青莲灯,和无涯里的一模一样。然而最重要的是,这轴卷的画面又深深地刺激起他记忆起了车站那诡异的一幕,脑袋竟然又有些胀痛起来。
似乎早料到会有如此一幕,棺老头啪张开扇子一遮梁汗面前的光影,“莫去窥看这轴卷!”
话毕一收扇子梁汗觉得眼前又一亮,画面清晰依旧。
这轴卷如此古怪?于这光离片段的光影演绎里,梁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这普通的轴卷偏偏莫名勾兑起心悸的旧梦,竟然引发了头痛顽疾,这是怎么回事?
“大爷,大爷,您老人家看似知道什么事似的,能跟我说说嘛!”
“但凡人啊总有一些一些忌讳的事,忌讳的莫名奇妙说不出原因,你看有些人看见一条绳子就是害怕,你不能说这人胆小,也许他平日胆大包天着呢,有些人看见某个东西就不爽,似乎天生就不适应,这就是莫名的忌讳了。”
心莫名其妙有些烦躁不安,就像有什么不顺畅的事儿要发生一般。
“乱喽,乱喽!”这夷遥分明是那只海鸥转世,庆妃是青莲的分身转世,三皇子是三生石转世,而青莲的灯灵蚂蚁转世为暮婉雪?
暮婉雪是蚂蚁灯灵?是暮远山自身一滴精血喂哺后转世为人的?
果然啊,这无涯阁是不详之地,秦严说的没错!梁汗如此一想渐渐心里清朗起来。
这青莲下连着九幽三生石,上接着苍茫的天命之链,浮沉在这无边无际的无涯海面,冥冥中如掌控着光离的一个牢笼,网尽了光离的众生命运。
为了鼎新革旧,为了一个光离早就预演好的故事,天意如此巧妙的在运转这一切?
可是这光离世界为何有我的到来,还尾随着一口老黑棺材,即使我曾经和蚂蚁灯灵为一体,可是这世界已经不是我现实中的存在,是个过去式了啊!
梁汗苦恼的想着,“竟然还会因为轴卷而头疼开来,一定还有秘密没有揭开,绝对不是我想那么简单。”
......
夷遥终于收起轴卷,“不能在等了。”屋里灯火一暗归于寂静。
窗外,一轮圆圆的明月照得满地如银炼,一只猫头鹰啼叫几声后转翅扑扑飞离了屋外的桂树不知所踪......
魏清黛在西宫后庭的花圃里,手里轻轻撒着不知什么东西,猫头鹰嘟嘟的啄着这些东西,欢快兴奋不时还啼叫几声。
“我魏家先祖曾说过,这人呐无非就是顶着个臭皮囊,里面有啥?”魏清黛轻声细语的:“无非就是载着各种欲望而已,从我我懂事起,看着为这些欲望你死我活的臭皮囊,我是如此这般不屑一顾。先父也说过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黛儿你还别瞧不上这话,那时我还小不理解先祖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鸟为食亡是最好的归宿。”
“既然逃不过宿命,选择鸟为食亡未尝不是件坏事。”
魏清黛手里还是动作还是那么轻柔,眼睛里的神色平和如初望着猫头鹰:“雨安这丫头不错,能把你自小的玩伴,我精心培养的变脸人识破灭杀,真应了先祖的话,没有沾过血的宝刀不配名刀之望,哪个后来者不是用前人的血祭出一条堂皇的路,那时先父看我的目光是如此疼惜的神色,我以为我才是魏家日后的辉煌所在,呵呵!”
魏清黛又洒多了一把,一旁举着灯笼的丫鬟梅子已经有些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咬着嘴唇,手里的灯笼禁不住有些抖动,灯影照得魏清黛修长的影子也在摇曳,似一个可怕的恶魔。
魏清黛扭头瞥一眼梅子,又低头继续看着猫头鹰,“既然人算不如天算,臭皮囊总要尘归尘的,既然变脸人走了,那么你是他寂寞里从小到大的玩伴,不若一起去吧。”
惊慌失措的猫头鹰似是忽然察觉了什么,猛地扑哧了下煽动翅膀,只是晚了!没等飞到半空就坠落下来,抽筋着犀利的爪子,猫头鹰眼儿圆大的睁着,似乎那爪子要将眼前这两人的脸给抓破一般。
“梅子!”魏清黛唤了一声,却是把梅子吓了个哆嗦,魏清黛冷冷瞄了她一眼,“把这只畜生埋在这海棠下做肥料,想必明年这花儿会比今年开的更灿烂。”说完这话慢慢转身而去。
梅子搁下灯笼提锄挖坑,看似麻利爽快,然而此刻后背全是冷汗,浑身上下一片疙瘩而起,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冷冷的看着她。
“不能在等了”魏清黛又低低自语了一声,“原来所谓疼惜的,不过是你们的磨刀石,可惜我是把早就磨砺成锋芒的剑。”
魏清黛低语后,西宫最后一丝灯火熄灭陷入沉沉的暗夜。
当西宫那丝灯火熄灭,还在花圃里的梅子掩埋完那只猫头鹰,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西宫娘娘变了,变得好似另外一个人,变得让梅子胆战心惊。
魏清黛作为西宫娘娘,心计和手腕自然不差,自然手里握着自己培养起来的力量,安排在本家的密探传来魏雨安出府而去的消息后,魏清黛立时安排早已培养好的变脸人出发,本意是要困住这丫头,没想到竟然被雨安识破灭杀了。
看着主子这样对待这只猫头鹰,那还是刚潜伏于夷遥屋外替主子收集情报的,转眼就被灭了,这实在让梅子为自己耽心起来,也不知道魏清黛如何这般变的诡异和无常。
深思熟虑的西宫娘娘性情大变是件可怕的事情,近日来隐隐夜半能听见娘娘尖叫惊醒,近身服侍的梅子都被弄的心惊肉跳的,今晚又无端的毒杀了这猫头鹰,说不出的恐怖和诡异啊!
梅子暗暗为自己的安危耽心起来,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谈笑书 2017-04-20 14: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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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心蛊的反噬,这魏清黛渐渐控制不住自己了。”棺老头摇着扇子,一幅指点江山的样子,“开始被心蛊控制,做事乖戾起来了,就是代价啊!”
“你看俺们在这里作看客,闲暇自然,觉得这魏清黛何以如此愚蠢自毁城墙,却不知我们自己都会犯这等昏昧。这世间最难的就是自明,能从不明觉厉中自明,才能获得命运的垂青!”
梁汗听着棺老头的话,原本不在意,可越琢磨越觉得有些味道了!
可不是,差点自己都被那可恶的心魔给害了。
“原来心魔有时候会动用能力帮助求助他的人,可是最终这帮助却是为了吃掉那个他所窥视的对象,好可怕!”梁汗摸摸下巴,想到自己期末考试时,忍不住脑袋里恶魔的引诱,放开自己的意识让“他”去控制自己捕捉空间的信息获得正确答案......
打了一个寒颤,幸好这恶魔那时不知道为何假惺惺帮自己,为何不在那时控制自己,似乎是在等什么似的。
难道是------等俺那灯灵灵觉彻底醒来?
啊!对的,对的,前后所有的事情一串就明白了,好可怕哦!
眼前魏清黛就是活生生的被反噬的样子啊,啧啧,可怕,不能让脑里那家伙得逞,梁汗暗暗下了决心。
然而此刻梁汗的脑海里,识海深处,一张被扯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大饼鬼脸在慢慢蠕动,慢慢聚集,
犹如戏台上变脸的本领,变幻中都是梁汗触碰过的负面面孔和遭遇:这脸一会变幻成大手一会是化作一个中年大巫,一会又是那个五行道人的五色面孔,这大饼鬼脸变着变着,竟化成一绿眼中年人,狞狰里仿佛苏醒了什么久远的记忆,若有所思了须臾,突然就桀桀怪笑了一下:“你跑不了的,最终你是我的。”
是啊,等了那么久了,就是为了等着这灯灵灵觉苏醒,好一口吞噬啊!不容易哦,还得有时帮他,蛊惑他,有时考验他,不容易啊,差点都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绿眼中年人的面容在梁汗的识海里又露出诡异一笑后,渐渐,渐渐一点点化为星点消散了。
......
梁汗只觉得头痛隐隐,觉得脑海里“他”似乎经过刚才的撕杀后,进化了,并且也在觉醒着某种可怕的能力,这不是个好兆头。
虽然知道你想吃掉俺,转换成这具灯灵的主人,可你是谁?如何进入俺的脑海的?
梁汗想过许久这问题都没答案,“好吧,那就磨着吧,看谁磨的过谁。”咬咬牙梁汗无赖的顽强又现了起来。
摇着扇子,棺老头不动声色,心里倒是满意的点点头,这世界不怕一个人曾经历经过多残酷的沧海,不怕你一次次的跌倒,只怕你在煎熬里少了一点的执着的韧劲。
这小家伙潜意识里深受那位乔婆婆的影响还不小哪!
想着想着,棺老头黑白湮灭的双眼就有些严厉起来,脸上现了丝迷茫,仿佛回忆起什么似的,像思忆起什么往事,在无尽的时空中某个点燃他记忆的影子蓦地闪现在他心底,一划而过!
这老头自己的思绪忽然滑到自己的际遇上,联想到梁汗忽地明了了起来了------
是的,是的。
当年,自己作为一丝意志,为了探索忘川这头的东方神秘人文风情,嗯~棺老头有了一丝入神,捋着山羊胡,俺打开了魔盒钻入那据说神魔为之禁忌的时间沙漏,随着尘埃进入这奇怪多元的空间里,随后竟被莫名附着在这口天棺上,这天棺真有意思,汇聚着这个世界亡灵们一生的秘密,嗯!对,奇怪的人性啊,竟使俺窥察研究的忘我,渐渐被这天意的力量融合入这棺材里,消融为一体。
神性不过是人性的升华,魔性不过人性的堕落,然而堕落是那么令人迷醉不可思议却又痛苦不堪,时时刻刻的又想摆脱堕落升华为神性。
哎!
原来俺惑魅那记录三生三世的书童,只是恶趣味里那丝好奇而已,不过是想更进一步了解这尘世的悲欢离合爱恨情愁,未想到我却成了这伟大天意的棋子,哼!某种意义上我竟反被魅惑,我!伟大的撒旦一丝意志竟成了这天意的棋子,成了棺灵,东西方合体的怪物。
注定要和那只饕餮老道下赌注,赌注的内容就是点燃这破灯我就可以回家,解开这冥冥中东方阴阳的束缚。
棺老头捋着胡子,怪异中带着说不出的若有所思,哎,也许这真是一次最好的旅游了,有意思啊!
当我彻底释放这命运中注定该我点燃的雀尘灯灵,我就能回魔鬼桥那头,我这丝意志就能回家,这份契约不错,也算是我离开这个奇异而神秘的世界前最后的故事吧,有意思啊,天意!有意思啊,我伟大的本体之主撒旦,您的袖手旁观无疑就是故意的,莫不是也想看看这个故事吧。
明灭不定的黑白双眸里有一丝兴奋里的光亮一闪而过,这老头忽然把扇子一收,这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这片段的演绎已经激发了这灯灵的某些灵性了,这呆萌的灯灵转世之身若能觉醒,不掸于前行倒也不错了,棺老头忽然想起这小家伙拍马屁的语言神态,忽然哑然失笑起来。
算了,哎!
“小钥匙,小钥匙!”棺老头呼唤的满满有些深情起来,这是他回家的希望,现在有了曙光,意味着自己启程在即。
“莫苦恼了,所有秘密的真相犹如海滩的沙贝,在故事落潮后都会赤裸裸显露出来。”看看还是有些愁眉的梁汗,这家伙开导起梁汗来,“进步就是学会汲取经验,转化为自己的养份,有人经历多了反而胆小退怯了,那就离失败不远了,你哦,没得选择,和三皇子一样,没有选择,只能前进,前进,不然你就会被吞噬,你身边的亲人亦会失去生活的意义哦,你想他们万劫不复?”
“不想,坚决不能!”梁汗回答的无比坚定,不过挠挠脑袋,这家伙面露一丝不甘心:“哇,大爷,大爷!干嘛俺要承受这些,世界那么大俺这么渺小,俺可不可以不被选择这命运哦。”梁汗夸张的比划了下自己的小身材,感觉有些头大,太不好玩勒,三皇子那是未来的皇帝,自己不过是小人物一枚,难道活得自在一点也不行?!
@路小兮saying 2017-10-17 11:22:56
@爻叔 :本土豪赏10个 赞 (1000赏金)聊表敬意,点赞是风气,越赞越大气【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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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哈,努力~
@风流无关男女 2017-10-17 12:11:04
@爻叔 :本土豪赏2朵 鲜花 (2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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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天命,岂是避就避的开的啊。
逆天改运改的不是终点,不过是到达终点的路径而已。
想到这,棺老头不想在和这小家伙多感慨啥话了,“快看!”棺老头一指画面:星空里一颗颗流星如雨漫天向光离倾泻而下,如被某个神秘的存在点燃的焰火,似是在光离世界留下了炫丽的景色,无尽苍穹想要在这夜留下一闪的永恒一般,而这炫丽却恰似新的光离世界将来临了。
“小钥匙,每当流星雨划过一个世界,意味着一个暂新开始的到来,你看每个新年到来,人们燃起冲天的烟火,说着辞旧迎新的话,这些都是天意有意无意的烙印啊,光离的新篇章要开始了,天垂其像哦。”
“真好啊,一把启程的钥匙打磨好,俺可以回家了------”这老头在五彩斑斓的光影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和我立赌约的小湘现在是啥情况了,准备的如何了?”这看似诡异的老头似乎也起了某种怀念之情。
棺老头衣服上的饕餮不知道啥时候双眼精芒闪烁起来,好似被这流星璀璨的光惊扰了他的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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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的月亮圆的有些妖异了。
桃林那口水池处,离一面奇怪的镜子前20米远,立着乔婆婆和华二爷。
这面镜子一个人高,镜面光洁不见一丝褶皱,然而这镜面竟是水湖蓝的色,是块长椭圆形的镜子,整块一看就是某种奇异的水晶磨砺而成。
镜面有雾气,烟云缭绕着,镜子里此刻见到一颗颗流星划过夜空,其中夜幕里,一个人的身影映在一个灯焰里,或者说一团灯焰笼罩着一个人,这人旁边还有一口棺材,也在这人身旁起伏着。
乔婆婆穿着一身大红的道袍,道袍上一只传说中火鸟朱雀,身边是团团的焰火,鸟儿立在一朵盛放的青莲花里。
华二爷却是着一件漆黑一团的道袍,道袍上是一口漆黑漆黑的棺材,棺材的四角一片云气拖着,显得煞是吓人,如果华二爷此刻行走在月色下的马路,估计撞见他的人多半要惊掉半条性命。
然而在桃林里这口水池,四周边上是四颗拳头大的珠子在反射着辉光,泉水从池子中央喷出,拖着那面镜子浮立于喷口上。
八月十五,桃林花开,不是桃花开的季节偏偏这十五米内的桃树莫名花开,在清冽的皎皎如水的圆月下绽放,这只能是被此时强烈的天地元气汇聚催发所致。
天上无云,十五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
有种说法,叫合缘,不是男女野合的缘,是指恰此时出现的时机出现的人和事。
池子右侧立着一口刀,像戏台上关公手里的偃月刀,此刀看着锈迹斑驳,然而刀锋处在月华下寒光闪烁,丝丝散放着危险的杀伐味道。
池子左边却是一根青碧色的蟠龙木,栩栩如生的青龙口含着一颗滚远的珠子,一对灯笼般大小的眼珠有云雾在吞吐,细细望之,这云雾里竟裹挟着月华,这圆月的银光竟汇聚于云雾里。
池子的水流波动的和缓,然而却是随着喷泉的吐纳吐着一颗颗晶莹的星点,似是颗颗皎洁剔透的珍珠,犹如天上繁星坠落池中。
这是鬼谷门的祈福骧邪的“斗”数大阵,按着星宿360度周天刻度所布,接纳天地的冥冥神秘元气,感召着星斗之力。
此布局,模拟着天道的运转,池中喷吐的星点珍珠代表着漫天的繁星,而池中喷泉拖住的镜子就是紫薇帝星的缩影,是天道之心的映射。
华二爷手中执着的正是那盏梁汗在开间冥想修心用的雀尘灯,雀尘灯燃的极度妖异,一圈圈的光晕层次分明,和普通的灯焰光芒略微不同,这雀尘灯是七色一层层的清晰的铺展开来,于月色下竟能清晰不溟然于月华的照耀,赤橙黄绿青蓝紫盛放的惊心动魄。
这“斗”阵,依照的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道家布局布置,左边的蟠龙木代表青龙,右边白虎主杀伐为金用偃月刀代替,后是玄武为水,水池又是整个乌镇的灵脉汇聚之处。
这是大手笔的布局了!
一般来说,这么大的布阵施法是要沟通异次元空间才使用,平常时节的襄穰是不需要如此规模的施展术法的,道经里介绍过:以镜为天心紫薇,皇天之极窥察周天。前有木桶,其内盛米类之群星之意,盛米之桶谓之“斗”,斗中竖立司命令旗一枚。镜左置剪刀取其意为白虎,右为桃木上雕蟠龙寓意青龙,镜前明灯为朱雀。据此布斗,既成,可依次发符沟通天地幽冥以襄其愿。
事毕,桃木剑着符文烧化之。
这是小阵法的布局,是司“斗”的道门之术,沟通星斗的磁场,借之力量来祈福或驱邪降魔。
“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司命引路,天地一途,万象借法,灵引入图,开”华二爷喃喃低语,那把6寸6的小桃木剑对着镜子一指,这口玄光镜就幻化出此刻梁汗所在异世界的画面。
乔婆婆手里抓起一把红米,一扬手洒在镜前的水池里,水池汩汩冒起了烟气,烟气里所有池子里的星点都忽然剧烈放射光芒,齐齐映射入镜子里。
这晚上这场面已经重复了六次,加上这次就是第七次。每一次镜面黯淡就需要演绎一次,以使镜子里的流动的画面维持清晰的状态。
镜子里那身影正是梁汗,浑身散发着焰火的辉光,辉光的样子就似此刻华二爷手中那盏燃着的雀尘灯的光焰。不过镜子里梁汗身旁那个棺老头倒是不显于画面,只有一口漆黑的棺材在梁汗身旁载沉载浮于蓝色的雾气里。
当棺老头衣服上的饕餮双目精光四射,盯着这光离世界里绚烂的流星雨,镜前的华二爷心神一振,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邹了邹眉头沉默不语。
雀尘灯的辉光此际愈发的明耀,照在镜子的图像上流光溢彩,互相碰撞着眩目的色彩。
乔婆婆看了一眼二爷,有些关心地问:“我说糟老头子啊,你这怎么了,是不是这施法耗精力过度?”
华二爷摆摆手,望着手里的这盏灯,道:“我是觉得这娃这般早的接触这等经历,会不会过了!”
哎!
华二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听得华二爷这般一说,似乎也触动了乔婆婆,乔婆婆抚摸了一下那只眇了的眼,亦长叹了一口气:“这事实在也拖不得,拖不过他13岁啊!”顿了顿,乔婆婆又拾起身边的烟杆,狠狠的吸了几口后吐了一团雾气,这雾气又渐渐的化为一个飘渺的人形,慢慢渗入镜面......
“师傅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美人有姝色而遭群狼窥觑,又如家财万贯无力守护易招劫掠,历朝历代,所见多矣!我啊,只希望这娃能快点觉醒自己的灵智,可以自己守护好自己就心愿满足了,据我窥看,13岁那时必有一生死劫,所以必须赶在13岁前布好局,静静的等着那天到来解决这最后的因果。”
乔婆婆那只独眼此刻有了神采,熠熠地似一颗晶莹的星星挂在此刻显得疲惫的老脸上,很妖异。
流星会带来能量,天体神秘的能量,有强大的磁场效应,所以看见流星赶快许愿确实容易愿望成真。梁汗望着画面里流星雨绚美划过天宇,仿佛夜空盛放着无数的烟花,看得这家伙拼命眨眼。
只是有那么刹那,似乎遥远极遥远的某个地方,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忽然被感召,映入了脑海里,只一下很清晰的,是一种呼唤的声音:你可以的,你能做到的,你就是那能量。
不经意间,这流星雨的流势,这异维空间的流势,夹杂着那丝丝烟雾就融入了梁汗的身体。
一种曼妙的如久旱缝雨的感觉弥漫了梁汗的思绪,快乐而不知所谓,和大手揉捏的痛苦相比这简直是天堂的幸福之感。
好舒服畅快哦!梁汗伸了伸懒腰继续望着这曼妙的流星雨。
乔婆婆又细细的盯着镜子,望着镜像里的那傻傻陶醉于美景的梁汗,疲倦的面容露出了欣慰,“这样的效果很好,起码这娃现在受损的魂魄慢慢复原融合,渐渐可以感应那遥不可知的雀尘意志,甚好,甚好!”细细地细细地又吞吐了一口烟雾,似乎这口烟雾能扫尽了今晚的疲惫。
华二爷看着乔婆婆这般模样,复杂的应合了一声:这徒弟,就是有些可爱啊!”
“哼!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呗,我说的没错吧,师兄。”
伸手掏出葫芦,华二爷美美灌了一大口红尘大爱,今晚可把他这把老骨头累坏,不过华二爷心里很欣慰------总算帮到师妹完成一点心愿。
“我说老婆子,你知道我的能力,师兄我能捕捉这人的思维密码,自然就能遡本追源窥看这影响人的本源是何物,你知道在京都,那繁华的世界有些事有些人我特别映像深刻的。”
“我遇到过几个特别有意思的家伙,说起来和现在和游弋于异世界的梁汗有些类似,可惜啊!这类人毕竟不多。”
这些人都能冥冥感应到天意的召唤,不是那些普通的人所具备的。
梁汗这娃恰好能感应的到,听得到这使命的呼唤,注定要超越我们接受邀游世界的命运。
华二爷看看手里这盏雀尘灯,灯芒摇曳的有些招展,“那明 朱元樟感应了雀尘的召唤,于是坚定的认为他的使命就是建立一个新的朝代,因为这使命使他忘却了各种艰难,甚至是死亡的危胁,这才有一个煌煌的大明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