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涯和史敬走向丐帮,史敬悄声告诉左涯:“你和赵冠雄交谈,我出其不意接近赵冠雄,控制了赵冠雄,我们就没有危机。”
左涯说:“赵冠雄算个什么?一个投机钻营的小丑而已,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服众,我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只要我回到丐帮,帮众自然望风而降。”
史敬说:“丐帮已经听命于日本人,左护法还是小心为妙。”
左涯说:“只要丐帮跟着我们,我们就会平添一支生力军。”
两人来到丐帮面前,赵冠雄站在大石头上,望着左涯说:“左护法果然胆识过人。”
左涯说:“丐帮是我和商帮主一手壮大的,我回到丐帮,就是回到自己家中,有何不敢!龙潭虎穴,我左护法也敢闯一闯。”
赵冠雄轻佻地拍着巴掌说:“佩服,佩服。”
左涯继续昂首前行,丐帮主动让开一条路,丐帮弟子慑于左涯的气势,有的低下头,面有惭色;有的手掌放在胸脯,行礼问好。左涯后面跟着史敬。
赵冠雄跳下大石头,走到了左涯面前。
左涯朗声说道:“我丐帮自商帮主就任帮主以来,帮中人数众多,大伙逍遥自在,我们不与官府来往,官府也不为难我们。但是,商帮主辞世以后,大伙过的是什么生活?”
乞丐们一言不发,这些日子确实远不如从前,受日本人驱使,遭日本人打骂,被人追杀,有的乞丐逃离,有的乞丐惨死,死后连尸首都没有找到。想到这里,很多乞丐羞愧交加。
赵冠雄看到我这种情形,赶紧说:“苦尽甘来,每个人的成功都要历经波折,大家千万别听信左涯胡说八道,我们很快就要成功了,大家千万不要前功尽弃。”
史敬趁着赵冠雄说话,悄悄走近了他一步。
左涯说:“我们中国有数百万军队,有数万万人众,日本是弹丸小国,想要占领中国,无异于痴人说梦。迷途知返,浪子回头,为时不晚。如果大伙一意孤行,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山谷里就有当今帝王师、天下总捕头,我答应大伙,只要大伙跟我走,保证不会追究此前的罪恶。”
赵冠雄说:“我们不给朱家卖命,谁给我们荣华富贵,我们就跟谁走。凭什么朱家当皇帝,让我们当乞丐?皇位又不是谁他妈给谁生下的,朱家那个和尚都能当皇帝,我们当乞丐为什么就不能当皇帝?”
史敬又悄悄向赵冠雄走近了一步。
左涯说道:“位卑未敢忘忧国,这个国家不是朱家的国家,而是我们所有人的国家,渔夫有份,农夫有份,我们丐帮也有份,但就是日本人没有份,可是,你们凭什么要把我们的国家卖给日本人?”
赵冠雄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突然,从乞丐群里走出了一个人,说道:“日本人当然有份,日本人文治武功,冠绝天下,全天下都是日本人的。”
史敬扭头一看,看到说话的是山田。那次在迎风寨中,史敬见到过日本武士的首领山田。
左涯突然看到山田,吃了一惊,此前赵冠雄说这里只有丐帮,没有日本人,怎么山田还在这里。
山田微笑着走近左涯,他看着左涯的眼睛,轻声细语地说:“左护法,你这些天去了哪里?兄弟想你想得好苦啊。”
左涯知道山田使用摄魂术,他告诉自己,不要看山田的眼睛,可是山田笑眯眯的眼睛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不得不看。山田的突然出现,让左涯心神大乱。
山田继续微笑地看着左涯,继续轻轻地说:“左护法,你累了,你看你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吧。”
左涯无法抗拒山田的摄魂术,他的眼皮开始打架,浑身酸软,他倚在石头上,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无法站立,没有丝毫力气。
史敬看到左涯变成了这样,他突然跳起来,三步两步就奔到了赵冠雄的身边,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他喊道:“左护法,快醒醒。”
左涯一个激灵,醒过来了,可是,他刚刚站起来,一张渔网从天而降,兜住了他,他倒在地上,拼命地撕扯着渔网,可总是扯不开。
史敬捏着赵冠雄的脖子,捏得赵冠雄面若鸡冠,史敬大声喊道:“放了左护法,不然,我就掐断这个人的脖子。”
山田又用微笑的眼睛看着史敬,史敬不敢与他目光对接,赶紧低下头去。
身后走来一个丐帮的人,他挥起大刀,刀背砍在史敬的腿上,史敬倒了下去。
周济等待着左涯的消息,他幻想着左涯会带着丐帮反正投诚。尽管他遵照颜升的吩咐,派出了二十名义军在树林的掩护下,悄悄登上了两边的山峰,埋伏在两排丐帮的背后,但是,他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想象着左涯会成功,因为左涯是丐帮的第二号人物,因为左涯的资格更老,因为对面只有丐帮。
周济终于等来了左涯,左涯被五花大绑推在了对面的大石头上。被五花大绑的,除了左涯,还有史敬。绳头牵在两名日本武士的手中,日本武士站在他们的身后。
赵冠雄站在左涯的旁边,趾高气扬地叫喊:“对面的你们看过来,这是谁?”
周济看到左涯和史敬衣衫褴楼,显然遭受了毒打。他义愤填膺,双眼血红,低声吼道:“准备出击,抢回左涯和史敬。”
颜升赶紧拦住了,他说:“丐帮故意激怒我们,让我们过去。如果我们过去,刚好中了他们的埋伏。两边的山峰上摞满了石头,我们还没有冲到跟前,就会被滚落下来的石头砸死。”
周济呼呼喘着粗气,问道:“那怎么办?”
颜升还没有回答,对面的赵冠雄又喊道:“如果你们归顺我们丐帮,就饶过这两个人,如果你们不答应,就先砍了这两个人。”
左涯声嘶力竭地喊道:“总捕头,别管我们,你们快走。”
一名日本武士用刀背砍在左涯的后背,左涯的声音戛然而止。
山田从赵冠雄身后走出来,他喊道:“我们大日本的舰船快要到了,到时候东南沿海,甚至整个中国,都是我大日本的。你们早早归顺,少不了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如果敢和大日本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史敬喊道:“弟兄们,我们先走一步了。”
又有一名日本武士绰起长枪,用枪杆抽打着史敬,史敬头上的血液流出来,他硬挺着,绝不求饶。
颜升对周济说:“这里距离左涯和史敬有多远?”
周济看了看说:“应该在一百步上下。”
颜升又问周济:“你一箭能否准备射中对面的目标?”
周济满怀信心地说:“能。”
颜升说:“这就好。”
周济说:“可是,我们没有弓箭,大船沉没了,所有兵器都落入水中。”
颜升回头对滕雨说:“把弓箭拿来。”
滕雨拿出了两张弓和一壶箭。周济大为惊异,问道:“哪里来的?”
滕雨回答说:“左护法去往丐帮劝降的时候,师父就派我抄到丐帮的后路,拿了弓箭。”
颜升对周济说:“我朝着对面喊话,我喊话刚刚结束,你就对着左涯身后的日本武士射箭。”
周济还没有答应,一旁的年季说:“也给我一张弓,我保证一箭射穿对面的人。”
颜升点点头,年季拿过了一张弓一支箭。
周济和年季藏身在石头后,箭在弦上,引而不发。
颜升对周济说:“你射左涯后面的那个日本人。”又对年季说:“你射史敬后面的那个日本人。”
周济和年季都点点头。
颜升站立在石头上,对着对面突然大声喊道:“丢摆子。”【注】
听懂了江湖黑话的左涯和史敬一齐爬在了地上,听不懂江湖黑话的两名日本武士还傻呆呆地站着,手中牵着绳头。突然,两支利箭呼啸而来,两名日本武士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箭镞就插入了他们的胸膛中。
颜升将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一声极为尖利的唿哨声突然响起,像一柄利剑一样直插云端,惊起了树林中的鸟雀。在两边山峰中埋伏已久的义军听到事先约定的唿哨声,他们从树林中一跃而去,手中的竹枪纷纷投出,还没有来得及把石头推下山坡的丐帮,死伤狼藉。
唿哨声响过后,周济绰起两把竹枪,一马当先冲向丐帮。他的身体像螳螂一样在石头上蹦跳着。山谷中的所有人都跟在周济后面,冲向丐帮。
左涯和史敬看到身后的日本武士被射死,他们在地上翻滚着,滚入了草丛中。一名日本武士高举着唐刀砍向左涯,被左涯用剪刀腿绊倒在地。另一名日本武士挥刀砍向史敬,周济手中的竹枪飞出,穿透了那名日本武士的胸膛。
丐帮看到后,大为惊慌,掉头逃窜。周济看到赵冠雄也想转身逃走,他手中的另一杆竹枪飞出,赵冠雄慌忙躲闪,竹枪撕裂了他的嘴巴。
第十九节:清除内奸
孟明裹好伤后,沿着后金人和朝鲜人踩踏的脚印,向着码头走去。
他刚刚走上一道山梁,就看到后金人的木船从芦苇荡里划出来,那些木船沿着岸边一字排开,甲喇带领的马队依次跳上了木船,木船向着海平面那边的雁荡山划去。
后金人刚离开码头,日本人就赶到了,日本人大约有五六十名,他们的船从月亮岛的另一边划过来,有大船,也有小船。他们划着木船,奋力追赶后金人。
后金人的船像织布穿梭,日本人的船像缝衣穿针。
然后,朝鲜人从山谷里跑出来。他们没有船,沿着江边行走。突然他们藏身在了江边的树林里,孟明看到有几艘小船划过来,慢慢地贴近码头。有几个人走到岸边,对着山峰指指点点。朝鲜人从树林里一跃而出,抢走了两艘木船,其余的木船像受惊的鸟雀一样向两边逃走,朝鲜人也不追赶,他们站在两艘木船上,划向雁荡山的方向。
最后这些木船,是接应山田和丐帮的。
山田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他的后面是几名日本武士。日本武士的后面是丐帮。丐帮像遭到雨淋的蚂蚁一样密密麻麻,慌手慌脚,他们挡住了周济的去路。
周济一手一杆长枪,逢人就刺。这些天,他肚子里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自从进入雁荡山以来,周济处处受困,事事掣肘,先是在破庙中遭遇险境,后又在树林中遭遇埋伏,然后受人暗算,险些丧身大海,接着,《戚绝书》被盗,而现在还不知道距离那伙盗走《戚绝书》的后金人还有多远……周济几乎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能否追上《戚绝书》,他的心中充满了悲愤,燃烧着万丈烈焰,他把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两杆竹枪上,那些挡路的乞丐在他的竹枪下,纷纷倒地,像翻卷的波浪。
然而,山田和赵冠雄还是逃走了。
周济他们一路追撵着,像牧羊人追撵着一群羊,那些没有逃脱的丐帮有的躺在地上装死,有的跪在地上讨饶,还有的撒开脚丫子跑进了密林中,他们根本顾不上丐帮,他们朝着山田和赵冠雄逃走的方向追去。
山田和赵冠雄逃到码头,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个人手握长刀,威风凛凛,尽管面对山田率领的数名日本武士,尽管他的腿脚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但是他毫无惧色。所有人都看到他右手握着长刀,刀刃朝前,他对着所有人喊道:“想要上船,先得过了老子这一关。”
这个人是从山谷赶来的孟明。
山田回头对河川说道:“河川君,砍了他,一起上船。”
河川答应一声,就手握唐刀冲上来,他跑到距离孟明仅有两步远的时候,突然飞身而起,抡起唐刀向着孟明砍下来,孟明双腿站立不动,用浑厚的刀背磕向河川的刀刃。刀刃与刀背相交,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河川手中的唐刀卷刃了。
河川刚想收回唐刀,孟明突然手腕一转,长刀贴着唐刀,刀尖奔向河川的手腕。河川尖叫一声,撤回手臂,唐刀仓啷一声掉在地上。
孟明抡起长刀,照着河川的脑壳劈下,河川完全吓呆了,他连躲闪的意识都没有。孟明手中的长刀挟着风声,将呆若木鸡的河川劈为两半。
日本人全都傻眼了,赵冠雄也傻眼了。
山田叫喊着:“全部上。”
几名日本武士呀呀叫着,手持唐刀奔向孟明。山田奔到海边,海边划来了几艘木船,他们在北朝鲜人冲散后,看到山田到了码头,就过来接应。
山田一只脚踏上木船,回头看到赵冠雄也跟了上来,他挥着手臂呵斥道:“快点过去帮忙,砍死这个人。”
赵冠雄赤手空拳,他既不敢跟着山田上船,也不敢过去参与围攻。他的脸上带着极为尴尬的表情,左右为难,莫衷一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明在几名日本武士的围攻中,渐渐落了下风,他腿脚行动不便,无法闪转腾挪,无法躲避,他只能和这几名日本武士硬碰硬。他左绌右支,险象环生,好几次日本武士的唐刀贴着他的衣服劈过。
就在这时候,丐帮赶来了,周济他们也赶来了。
丐帮闹嚷嚷地只顾抢着上船,他们吵闹不休,争抢不休,你挤我,我骂你,乱哄哄地像马蜂窝。上了船的兴高采烈,没上船的呼天喊地。
周济赶来后,看到孟明危急,他手中的竹枪再次投出,竹枪插进了一名日本武士的脸颊。其余日本武士看到孟明来了援军,他们回头就跑,争先恐后地抢上木船。
码头上的丐帮还有一半没上船,木船就赶紧驶离了。没有来得及上船的丐帮长哭当歌,哭声绵绵不绝,响遏行云。聪明的边哭边向码头两边逃窜,愚蠢的哭昏了头,忘记逃跑,被追上来的人赶下大海。
木船驶离码头有十几丈,而且愈来愈远,码头上再也找不到一艘木船。没有木船,想要渡过海水,去往雁荡山,是毫无可能的。
周济和年季站在岸边,一手拿着一张弓,颜升着:“照着最后这艘船射。”
两张弓同时拉满,同时射出,最后那艘木船上的两个人同时落水。木船上的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们爬在船舱里,没有人敢抬头划桨。
颜升对滕雨和何蓉说:“把船划过来。”
滕雨和何蓉跳入江水中,一齐向着木船游去。
木船上有一个人伏下身体,只把手臂伸出窗外,他拿着木浆刚准备划动,年季突然射出一箭,箭镞穿过他的手臂,将他钉在了木船上。这个人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我一直很不明白,那些不着边际乌七八糟云里雾里的破帖子,点击率相当高,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这两年天涯受到了中国电影的传染,开始了比烂。
这里有个写得很好的作家叫蛇从革,写了两个月,点击率还不到20万,而那些乱七八糟的破帖子,比他的点击率高得多。
离开了天涯一段时间,我真的看不懂了。
人物性格不能一成不变,在特殊环境中,人物性格会发生变化。
这两天在写一篇演讲稿,没有时间更新帖子。
把演讲稿贴出来,大家一起看看,恳请指正。
我从20年前开始自费寻找采访抗战老兵,至今采访过的抗战老兵有上百位。从他们的口中,我了解到抗战非常惨烈,和抗日神剧完全不一样。因为想要了解这场战争,我先后翻阅了美国、日本、台湾、当时的报刊等几千万字的资料,对抗战有比较全面详细的了解。我写了六部抗战历史的书,出版了五部,还有一部获得国家评选的“百部经典抗战图书”。
抗战时候,中国军队和日军有过22次大会战,其中,发生在长沙的三次长沙会战,全部获胜。这在中国所有城市都是绝无仅有的。
那么,为什么战争一再围绕长沙展开?
长沙和武汉、南昌三足鼎立,如果失去这三座城市,则就失去了中国中部。
长沙是中国西南屏障,如果失去长沙,则西南危矣。西南的重庆,是战时陪都,国民政府所在地。
所以,长沙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日军一定要进攻,中国军队一定要守卫。兵法上把这叫做战略要地、九战之地。
今天,就来讲讲这三次长沙大会战。
三次长沙会战,中国军队的总指挥是薛岳,外号“老虎仔”,早年任孙中山总统府警卫营营长,依靠战功一步步升为战区司令长官。
整个湖南属于第九战区,薛岳任第九战区司令长官,因为这个战区的位置极为重要,所以配置了52个师的军队,这是所有战区中人数最多的。
针对中国最重要的第九战区,日军配置的是人数最多的是11军。11军集中了当时在中国最精锐的军队。早在第一次长沙会战之初,11军就配备了七个师团。日军的军和中国军队的军编制不同。军下设师团,师团下设旅团,旅团相当于中国的军,而军相当于中国的战区。
第九战区、11军,配置的都是当时中日双方最凶猛的军队。
抗战初期的湖南,有人口3500万,却提供兵源210万。如果扣除妇女、儿童、老人,几乎是每三四个人中,就有一个人从军。
三次长沙会战,都是一样的战法,这就是磁性战法,又叫天炉战法。每次会战前,薛岳都下令破坏道路桥梁,所有老人孩子搬迁到距离道路30公里之外的地方,所有青壮年男子参与侦察破坏、搬运弹药等任务。中国军队采取梯级防守,然后退到道路两边,日军进攻到长沙城外后,中国军队坚守长沙,退到两边的军队展开反攻,三面夹击,日军陷入中国军队的包围圈里,只能狼狈逃窜。
我们先说说第一次长沙会战。
【第一次长沙会战】
1938年10月,武汉失守;1939年6月,南昌失守。无论是从北向南进攻的武汉的日军,还是从东向西进攻的南昌的日军,下一个进攻目标都是长沙。
进攻长沙的日军是第11军,总指挥是冈村宁次。
冈村宁次是中国通,早些年在中国当特务,曾经当过军阀孙传芳的军事顾问,在北伐战争中,冈村宁次偷走了孙传芳几十张作战地图,回到日本,导致孙传芳惨败,直接退出了中国战争舞台。日本进攻武汉和南昌的的时候,所使用的,就是当年冈村宁次偷窃的地图。
这次进攻长沙,冈村宁次兵分三路,分进合击。这三路分别是第一路赣北,第二路鄂南,第三路湘北。投入的兵力是三个师团、两个旅团等10万人。
先看看第一路赣北。
这一路日军进攻的时间是1939年9月13日,进攻的日军番号是第106师团和一个旅团。106师团的师团长叫中井良太郎。
106师团,被日本人称为“短命师团”。这个师团成立于武汉会战前夕,解散于1941年,即使到抗战末期,日军大量扩充军队,这个师团的番号也没有恢复。
106师团刚刚成立,就参加武汉会战,结果,在万家岭,被中国军队围住,一顿痛殴,全师团1.8万人,仅仅逃出1000余人。到第一次长沙会战的时候,这个师团又恢复了战斗力,这是为什么?
日本的师团有这样的特点。日军每一个师团都来自同一个地方,106师团是从第六师团分出来的,而第六师团来自于熊本。第六师团是日本的一等甲级师团,战斗力很强,是南京大屠杀的刽子手之一。武汉会战,因为日军兵力不足,就把第六师团的退役老兵重新征召,这就是第106师团。第106师团在万家岭战役中,几乎被全歼,又紧急在熊本征召第六师团的预备役军人,所以,第106师团又复活了。有人说,抗战时期,中国军队战斗力很差,没有全歼任何一支日军,这种说法是不科学的。因为日军每一支军队被打残后,能够尽快得到补充,回到部队上,用的是当年的枪炮,还是当年的同壕战友,说的是同样的方言,战斗力自然不会削弱。这一点就比当时的中国军队做得好。
106师团,第一任是团长叫松甫淳六郎,因为万家岭战役惨败,被解除职务,四年后就郁郁而终。第二任师团长,就是这个中井良太郎。这个人的命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次长沙会战结束后,就被解除职务,几年后也郁郁而终。
与日军106师团和一个旅团对决的,是中国第19集团军,第19集团军司令是罗卓英,下辖三个军,其中战斗力最强的是第74军。74军是万家岭战役的功臣。
上次,74军在万家岭给了日军106师团重创,这次,74军同样要给106师团重创。
抗战时期,中日双方的一些军队总是捉对厮杀,如果不是有意为之,那就是上帝的安排,第74军对106师团,新一军对18师团,第五军对第五师团……
刚开始,日军依靠飞机和毒气,进展顺利,师团长中井良太郎给司令官宁村宁次发电称:“已击败东面之敌,正在全力追击。”冈村宁次高兴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让全歼中国守军。
然而,第106师团进入了中国的口袋阵。薛岳电令罗卓英,将106师团全部消灭。
10月6日,106师团看到形势不对,就赶紧撤离,中国军队扭住不放,一路狂追。
74军51师 的师长叫李天霞,就是电影《孟良崮》上那个见死不救的李天霞,真实的李天霞是个抗日英雄。当时,鉴于日军俘虏极为难捉,李天霞就下令,抓住一个俘虏,奖励200块大洋。51师一个营追击到日军的兵站基地,有8个鬼子因为跑得慢,被追上了,当时这8个鬼子极为凶悍,背靠背和中国军队拼刺刀,中国军人说:“不要钱了,要他们的命。”结果,八个鬼子全被刺死。后来,有人发现一座民房的阁楼上藏着一个鬼子,营长就攀着梯子上去,和鬼子对刺,一枪刺入了鬼子的肚子,这个鬼子才被活捉了。
那时候要抓住一个俘虏,很难很难。
中国军队一路穷追猛打,到18日,日军只好回到原来的防区。
再看看第二路鄂南。
这一路日军进攻的时间是9月21日,进攻的日军番号是第33师团。
33师团是一个不靠谱的师团。举个例子,在上高会战中,33师团、34师团和第20混成旅团相约,一起攻占第19集团军的司令部所在地上高县城。初期的进展相当顺利,33师团看到成功在望,就脱离战场,准备开往黄河以北的山西战场,结果,34师团被中国军队围住痛殴,打得34师团仅剩3000人,连野战医院的2000名伤兵都丢弃了,后来34师团长自杀未遂,被抢救过来。当时,打赢上高会战的,就是上面的罗卓英。
这次,33师团的对手是中国军队第27集团军,集团军司令叫杨森。
杨森是四川人,川军名将,在淞沪会战中,任20军军长,20军的18000人几乎伤亡殆尽,但歼敌4000人,这支杂牌军成为继德械师和税警总团之后,歼敌最多的军队。这时候,杨森升为了第27集团军司令。
第33师团进攻的时候,也是初期很顺利,但在鸡笼山等阵地遭到中国军队顽强阻击,第33师团调来十辆坦克,猛攻中国阵地,但被中国军队用集束手榴弹炸毁了四辆,其余的六辆害怕再被炸毁,急忙逃到通城县城。如果当时日军用坦克继续进攻,则形势完全不一样。南昌会战,日军就是用坦克先导,长驱直入,这是日军第一次使用装甲战,关于这次战役的详细经过,我曾写了一篇文章,发在《同舟共进》杂志上,被很多报刊转载。
第33师团进攻受挫,而两边的中国军队从山中杀出,第33师团赶紧逃跑,到10月15日,第33师团才拼死冲破了中国军队的封锁线,回到通山。
最后说说湘北这一路,这是战事最惨烈的一路,也是日军主力所在的一路。进攻的日军是第六师团,另外还有上村支队和奈良支队,相当于两个旅团。
大家都知道,日军师团的番号越靠前,战斗力越强。第六师团,是一等甲级师团。甲午战争、日俄战争,第六师团都是先锋。后来,参加了1933年的长城战争,我们中国人叫长城抗战,击败了中国军队。淞沪会战时,中日双方在上海打得难分难解,第六师团从杭州湾登陆,逼迫中国军队全线崩溃,退往南京。然后,第六师团在南京展开大屠杀,双手沾满中国人民的鲜血。
第六师团的战斗力非常强,举个例子,在太平洋战场上,美军作战从不吝啬弹药,为了攻占日军第六师团一个0.3平方公里的机枪阵地,那上面只有五挺重机枪,美军先用舰炮倾泻了4000发炮弹,然后243架飞机狂轰滥炸两个小时,最后上百门大炮轰炸两个小时,然后美军实施进攻,即使这样,美军仍然被日军打败。
这次会战中,与日军对决的是中国军队是第15集团军,下设三个军。集团军司令叫关麟征,关麟征的起家部队是52军,与日军作战,胜多败少,长征抗战、徐州会战中都表现突出,日军中流传这样一句话:“52军应视为普通支那军的十个军。”抗战胜利后,有人排出抗日五大主力,而52军则为五大主力外的第六大主力。
9月18日,日军开始炮击新墙河以北的中国军队阵地,而据守在这里的,有中国军队两个营,一个是守卫金龙山和斗篷山的52军第二师第八团胡春华营,一个是守卫草鞋岭和笔架山的52军195师113团的史恩华营。
从18日到21日,日军对金龙山和斗篷山疯狂进攻,胡春华带着全营500人坚决抵抗,打退了日军多次冲锋。黄昏时候,胡春华清点人数,全营仅剩下50人,个个带伤,营长胡春华也身负重伤。上级交代的任务是坚守三天,给后方部署赢得时间,而现在三天过去了,胡春华也不愿意撤退,上级打电话让他撤退,他说:“任务完成了,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战,即使战死,也不投降。”日军冲上来,胡春华带着50名伤兵,全部战死。
守卫草鞋岭的是史恩华营一个排,与日军激战两日,全排只剩下一个叫任连子的新兵。史恩华营长听到草鞋岭上枪声稀疏,就让一个姓管的排长去看看,管排长过去一看,阵地上只有任连子一个人,而日军又开始进攻,他二话不说,操起武器就和任连子一起作战,打退了日军冲锋。到了晚上,炊事兵刘庆年前来送饭,看到阵地上没人了,就赶紧回去告诉史恩华,史恩华派出援兵,但援兵尚未到达,阵地已经失守。管排长、任连子只好转移到笔架山。
笔架山上,史恩华营也伤亡大半,21日夜晚,师长覃异之打电话说:“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得已的时候,你们就撤退吧。”史恩华回答说:“军人没有不得已的时候,人在阵地在,我们会战至一兵一卒。”
第四天,覃异之在望远镜里看到日军集中十几辆坦克,配合步兵进攻。覃异之又一次打电话给史恩华。传令兵说,营长在前方指挥作战。覃异之问:还有多少兵力?传令兵一下子哭了。覃异之告诉传令兵:火速撤回南岸,不得有误。过了两个小时,覃异之又打电话过去,这次是史恩华接电话。覃异之问他为什么不撤退,史恩华说:“师长,不是不撤,我们被包围了,撤不走了。”覃异之命令史恩华组织现有兵力立即突围,同时,覃异之调集炮兵,向着笔架山压制日军火力。突然,电话里传来激烈的枪声,史恩华说:“师长,来生再见。”此后,电话那头再没有了声音。史恩华营全部阵亡。
23日凌晨4时,日军开始渡河,但渡河八次,都被中国军队击退。就是在这天,中国军队中诞生了一个传奇英雄,他叫曹锡。
在《长沙会战•另录》中,著名历史学家黎东方写道:“湘北方面:9月18日,日军主力第6师团及奈良支队强渡新墙河,向新墙河北岸守军第15集团军第52军发起进攻。守军顽强抵抗5昼夜,于22日晚,被迫退至河南岸。23日拂晓,日军在猛烈炮火支援下,强渡新墙河南进。
黎东方文中还记载,“第一次长沙会战时的曹锡,独力击毙敌军四百人以上。其沉着与忠心,真足以流芳百世。”
黎东方还详细地记载了当时曹锡是如何以独力击敌400多人,立下奇功的过程:用机关枪、手榴弹击败日军七批连番进攻;在无援的情况下,急中生智,丢下卡壳机枪,匍匐两百公尺捡起重机枪又重创日军;接到营部命令放弃阵地,中途遇敌又凯旋回营,接受师长赵公武褒奖。
到底有没有曹锡这个传奇人物?我倾向于有。抗战时期,中国有很多传奇人物,但因为当时通信媒体都不够发达,这些人或者没有留下名字,或者事迹不详。比如说,击毙日本将军明星的饭冢国五郎,和南京城下击毙上百名日军的坦克兵。
南昌会战中,我们牺牲了一个军长陈安宝,日军死了一个少将饭冢国五郎。饭冢国五郎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他头戴着一定发亮的钢盔,让日本记者拍照,中国神枪手换过一把三八大盖,一枪过去,饭冢国五郎死亡。这个神枪手是谁?不知道。
南京保卫战时,日军击毁了中国一辆坦克,坦克里有两个中国士兵,他们等日军冲过后,用坦克里还能使用的机枪,打死了上百名日军,然后趁天黑逃出,归队。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还是不知道。
死在中国军衔最高的日军将领是大将冢田攻,他坐着飞机经过安徽上空,被中国军队一炮击毙,这个炮兵是谁,还是不知道。
抗战时期,中国有非常多的无名英雄。
日军第六师团采取迂回方式,从右侧渡过新墙河,然后偷袭中国军队阵地,中国军队与日军展开白刃战,37军95师569团的一个连,在连长钟学望的率领下,与日军展开血战,撤出阵地时,全连仅剩9个人。95师570团的苗振华营与日军浴血奋战,营长为国捐躯。后来,日军使用毒气,才占领了新墙河南岸的阵地。
当天晚上,薛岳下令:不争一地之得失,在消耗日军有生力量后,立即后撤到预定地区。
第二天,中国军队从新墙河第一线阵地,撤到了汨罗江第二线阵地。
此时,薛岳已经制定了“诱敌于长沙城下,然后围歼”的计划。但是,就在这时候,陈诚和白崇禧来到了长沙,他们带来了蒋介石放弃长沙的命令。
蒋介石认为中国军队无法挡住日军,此前,中国战场上确实是节节败退,蒋介石悲观地认为,长沙也会丢失。薛岳在向陈诚、白崇禧陈述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后说:“如果战胜,那是国家之福;如果战败,我自杀以谢国人。”白崇禧说:“委员长的命令必须执行。”薛岳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是砍了我的脑袋,长沙也决不放弃。”陈诚和白崇禧没办法,只好回去复命。蒋介石看到薛岳态度坚决,也只好收回成命。
在汨罗江的第二道防线,中国军队在和日军激战后,纷纷撤退,退往道理两边。
9月28日,第六师团的前锋部队赶到了现在长沙县的福临铺,这一带是平缓的丘陵地带,日军认为这一带肯定不会有埋伏,但195师的师长覃异之偏偏在这里布下埋伏。第一波日军过来,被打死了500多人;第二波日军过来,又被打死700多人,日军开前锋部队想要继续南下,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带,成为了这次日军南下的最远地点,距离长沙有30公里。
冈村宁次看到中国军队虽然一再后撤,但是伤亡并不大,而日军粮草已尽,如果再不走,第六师团就要被包围全歼了。
10月1日,冈村宁次秘密命令日军全线撤退。
最先撤退的是已经攻到捞刀河的第六师团。与日军隔河相望的中国军队一部分,不明所以,但第一反应是衔尾追赶。其余的大部队,还在捞刀河南岸观望。
10月2日,川军第134师执行深入敌后,截击日军的任务。他们正在密林中行走,突然天空中飞来了一架飞机。看到飞机非得很低,在空中盘旋,一名排长打赌说他能用机枪打下飞机,战士们不相信。排长的牛脾气上来了,抓起一把轻机枪,一梭子打过去,日机没有反应。
排长打了一梭子,才意识到这样做会暴露目标,心里恐慌万分。突然,他看到日机就像喝醉酒一样,一头栽倒在远处的山岗上。
日机掉下来,战士们跑过去,看到这一梭子打在了日军飞行员的身上。他们从飞机上找到了一份冈村宁次颁布给各支日军的命令。这份命令翻译成中文就是:
华军退到汨罗江、修水河两岸集结,本军为避免不利态势,应速向原阵地转进。
这份电文转交到薛岳手中,薛岳立即下令:“湘北正面各军队,立即向当面之地猛烈追击,务必于岳阳、崇阳以南地区捕捉之。”
中国军队从三个方向向日军展开追击,将日军赶到了始发阵地。
10月16日,双方恢复战前态势,第一次长沙会战结束。
10月下旬,冈村宁次在给中国派遣军司令官西尾寿造的《关于解决中日事变作战之意见》中这样写道:“摧毁敌军之抗战企图,是至难中的难事。”
此战统计,中国军队伤亡4万余人,日军伤亡3万余人。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不错。李宗仁说,日军的作战能力,远超中国军人。宋希濂说,一个日军的单兵作战能力,等于七八个中国军人的作战能力。抗战老兵也说,一个日军手持步枪,可以抵挡中国军队一个排的进攻。
我从来不看抗日神剧,为什么?因为抗日神剧是战争娱乐片,是对抗日英烈的亵渎。
【第二次长沙会战】
1941年,希特勒在欧洲打得风生水起,6月22日,进攻苏联。日本召开御前会议,研究下一步的进攻方向,到底是北上还是南下。北上,就和德国瓜分苏联,南下,就占领英美的东南亚殖民地。
刚开始,日本决定的是北上,要求从第11军中抽出两个师团,进入中国东北,准备进攻苏联。消息传来,新任的中国派遣军司令畑俊六和第11军司令阿南惟几非常气愤,就到日本说明情况,新11军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不能调用。
日本大本营研究再研究,就决定放弃北上,南下进攻,而要进攻,就必须攻占长沙。于是,对中国长沙的第二次会战就这样开始了。
第二次长沙会战,日军兵力多达12万人。中国有13个军,没有炮火海空优势。
阿南惟几认为冈村宁次失败的原因是,兵力太过分散,让中国军队各个击破。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决定只攻击一点,中央突破。这个中央,就是湘北。
日军要从湘北向长沙推进,就必须先攻下大云山。
大云山位于新墙河以北数公里处,海拔不到一千米,但是地势陡峭,丛林密布,是第九战区深入敌占区的重要前沿阵地,守卫地在这里的是第四军一个团和两个营。
1941年9月7日早晨,第六师团两个联队在飞机的支援下,向大云山主阵地进攻,中国军队坚决反击。双方陷入胶着状态。双方都増兵,日军增加到两个师团:第六师团和第40师团,中国增加到五个军。
阿南惟几看到五天过去了,两个师团居然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大云山,异常恼怒,就又把33师团的荒木支队派上去。这样,日军的兵力达到了两个半师团。
日军两个半师团,不可能只是进攻大云山。
是的,日军的目的是在大云山吸引足够多的中国军队兵力,然后渡过新墙河,南下进攻长沙。大云山久攻不下,阿南惟几等不及了,他命令其余的三个师团和三个支队,一字排开,强渡新墙河。
新墙河北岸的中国军队坚决反击,伤亡惨重,仅以第四军102师为例,由于战事紧急,把工兵营都派上了第一线作战。工兵营900人仅剩31人,阵地依然危急,师长柏辉章亲自到工兵营从参战,恰逢一队日军骑兵攻击,师长柏辉章命令所有火力攻击突前的骑兵,日军丢下两具尸体,逃走了。工兵营张杨炯问:“开枪暴露目标,骑兵行动迅速,兵力占据优势,为什么我们开枪,他们反而退走?”柏辉章说:“我们枪声大作,日军以为我们兵力雄厚,就逃走了。”这句话让杨炯钦佩不已。
日军第40师团占领了大云山后,分兵攻击102师的阵地,第四军军长欧震打电话给师长柏辉章:“你们一定要守住阵地,我这里没有援兵。”恰巧两个团的阵地都遭到日军攻击,形势危急,向师长要援兵,柏辉章说:“守住阵地,绊住敌人,不得后退一步,直至全部牺牲,我马上过来,我们死在一起。”师长和副师长分别到了两个团的阵地,和战士们一起御敌。
一天后,第四军59师赶到,接替102师的防务,让102师撤到长沙市黄花镇,就是现在的黄花机场那一带。柏辉章清点人数,近万人仅剩一千人,营长连长排长班长全部牺牲。他带着这一千人还没有赶到黄花镇,前线又吃紧,二话不说,又带着残兵返回战场。
日军渡过新墙河后,开始向南直插,薛岳派了五个军顶上去,并且集中了战区所有山炮,两个军在前面,两个军作为预备队,要在新墙河和汨罗河之间打阵地战。但是,情报被日军破译了。
中国军队处处被动,每一步的意图都被日军知道。第十军从衡阳赶来,长途奔袭,异常疲劳,刚刚躺下休息,就被日军骑兵突袭,军指挥部、师指挥部都被冲散了,190师师长受伤,副师长阵亡。预十师师长方先觉说:“敌人专打我们的指挥部,我们刚刚离开第一个指挥部,第二个指挥部又被打烂了,群龙无首。”这时候,中国军队还没有一个人知道密码被日军破译了。
第十军的残兵败将聚集在军长李玉堂身边,建议向南撤退。李玉堂说:“敌军包围我们,肯定截断我们的退路,南面肯定有重兵,不如向北面走。”就这样,第十军脱离了战场,避免被全歼。
第二次长沙会战结束后,蒋介石撤了李玉堂的职务,让钟彬接任。但是钟彬和李玉堂关系很好,故意迟迟不赴任。第三次长沙会战开始,薛岳急需用人,就让李玉堂戴罪立功,李玉堂打得非常出色,后面我会讲到。
汨罗防线突破后,薛岳看到情况危急,就命令74军顶上去,在黄花镇,也就是现在的黄花飞机场那一带,阻挡日军。这个情报又被日军破获。阿南惟几决定,先吃掉74军,再占领长沙。74军被日军视为头号仇敌。
当时,第3、第6、第40师团围攻74师,连军长王耀武的军指挥部都被冲散,卫士排保护着王耀武,遭遇日军,日军活捉了排长,砍下他的头颅,几步之外藏在树丛中的王耀武看得一清二楚,后来他每次讲述,都泪流满面。日军离开后,王耀武就撤走了。
各路中国军队都被击败,日军一路南下,到达长沙长沙北面的新河街、九尾冲,当时,能够赶到北郊阻击的只有79军98师,师长叫王甲本,王甲本主动向日军展开攻击,但因为日军越来越多,无法抵挡,只好撤退。王甲本是员猛将,身材高大,他在后来的衡阳保卫战中,因为堵截日军向广西流窜,和日军发生白刃战,壮烈牺牲。他是整个二战中,唯一一名死于白刃战的将军。
王甲本退出后,日军攻占长沙,此时长沙百姓已经搬迁完毕,日军尽管占领长沙,但长沙已经是一座空城,没有物资人员可以利用,而且,潜伏在长沙的军队和日军打起游击战,日军寝食难安。
长沙城里的日军日子难过,城外的日军照样难过,从新墙河到汨罗江之间,被打败的中国军队退往道路两边,但战斗力仍在,他们不断袭击日军的辎重运输。没有弹药粮食,这仗还怎么打?阿南惟几情急之下,派遣了50辆战车,1000名精兵,护卫着弹药粮食向南运输。但是,这股武装到牙齿的精兵照样遭到中国军队的伏击,1000人全部被打死,战车被打烂,弹药粮食被缴获。
日军补给陷入绝境。
第四师团参谋长给岳阳给岳阳兵站写了一封信,要求速速送来四五吨粮食,500发炮弹。这封信让信鸽来送。可是,信鸽在飞行途中,被王甲本的98师部队击落,缴获情报,给了薛岳。薛岳说,四五吨粮食才有一万斤,一个师团两万人,一人才能吃半斤,500发炮弹,不够一次战斗使用。于是,薛岳判断,日军已到穷途末路,他命令各路中国军队,转入反击。第37军暂六师从长沙东郊进攻东门,潜伏在长沙城里的98师一个团也积极响应,长沙城里的日军又被赶了出去。
9月29日,日军占领长沙,在旧体育场举行升旗仪式,宣告占领长沙,日本的报纸大肆宣扬。可是,仅仅过了一天,30日的夜晚,日军就被逐出长沙。
然而,日军的灾难不仅仅是第九战区的反攻,还有第六战区的反攻宜昌。
第二次长沙会战开始的时候,重庆方面看到日军把守卫宜昌的三分之一军队调往长沙战场,宜昌外围的第四师团也去了长沙,于是,在当时的苏联驻华武官崔可夫的协助下,重庆方面准备反攻宜昌。
这一招能一石两鸟的效果。既能够收复宜昌,又能够解除长沙之困。宜昌距离重庆,非常近,这里驻扎的是第13师团。
13师团非常危急,师团长面对中国军队的凶猛攻击,烧毁了所有机密文件,准备切腹自杀。可是,老天救了他,天降大雨,中国军队攻击受阻,不得不撤离战场。
但是,因为13师团受困,粮草弹药又被截断,阿南惟几不得不命令长沙前线的日军回撤。薛岳抓住战机,命令所有部队奋起追击。
日军最先遭受打击的是第四师团。
第四师团刚刚从长沙撤出,撤到捞刀河北岸,突然遇到79军98师的埋伏,师长王甲本亲自带队杀敌,步兵116联队的第一大队长饮弹身亡,日军看到前路被截,纷纷向南跑,第二大队长又被98师的狙击手击毙。日军第四师团増兵,双方战况惨烈。比如在鹅羊山激战——就是现在的湘江世界城北面的一座小山——守卫鹅羊山的是98师搜索连,全连最后仅剩15人。
进攻长沙的日军遭到中国军队围攻,后路被截断,阿南惟几决定,攻占湘阴,打通逃跑的通道。
守卫湘阴的中国军队只有一个营,营长叫曹克人,番号是99军99师295团一营。
日军进攻湘阴前,曹克人的父亲委婉劝说他:“勿强求功名,应急流勇退。”曹克人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10月3日,日军500余人进攻湘阴,同时飞机轰炸,还用上了毒气,阿南惟几给日军下了死命令,必须尽快攻占湘阴。这一天一刻不停地攻打,但始终未能得逞。第二天,日军増兵到800人,阵地被突破,曹克人营长带着战士和日军肉搏,将日军击退。
湘阴攻不下,阿南惟几心急如焚,派了一个旅团前去攻打,阵地上的中国军人仅剩曹克人和两名受伤的士兵。因为弹尽援绝,被俘虏。日军把曹克人的手脚钉在墙壁上,刨开胸膛,摘除心脏。湘阴失守。
日军从这个缺口向北逃窜,到12日,双方恢复到战前态势。
战后统计,中国军队伤亡69000人,日军伤亡48000人,这个战绩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次会战,有教训,这就是密码被日军破译。
很多人只知道三次长沙会战,中国军队打赢了。但不知道具体经过,我过几天要去演讲,这是演讲稿,简略介绍三次长沙会战的经过,也贴在这里。
【第三次长沙会战】
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爆发。蒋介石兴奋不已。中国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抗日盟友。
珍珠港事件发生后的半年时间里,美国人一直在打败仗,日本的军事力量太强了,而此前,中国独立抗战四年,却还打过几次胜仗,所以,中国人非常不容易。
珍珠港事件的同一天,日军进攻香港,香港当时只有英军和印军7000人,为了牵制日军,同为盟国的中国就要出兵。而为了牵制中国军队,第11军就主动出击。
这一天是1941年12月21日,日军开始进攻,三个师团齐头并进,一个旅团在侧翼协助。
这次,日军比较顺利渡过新墙河,然后向南攻击。
日军首先遇到的是中国第20军,20军接到的命令是坚守阵地10天,为后方赢得部署的时间。20军的防线是70公里宽,面对日军三个师团,要坚守10天,是不可能的,但军长杨汉域毫不犹豫地接受命令。
20军的防御部署是,最前面放营连单位,后面放主力部队,与冲过来的疲惫日军展开决战。守卫在最前面的是133师398团王超奎营。军长给这个营的命令是坚守三天。
王超奎营坚守了两天一夜后,全营仅剩30人,王超奎也付了重伤。王超奎知道阵地守不住了,让士兵们赶紧撤离,自己留下来。但士兵们不愿意,王超奎知道自己不死,士兵们不走,就用脚趾头扣了扳机,倒了下去。士兵们不愿意留下王超奎,抬着他离开阵地。到了二线阵地,遇到师长夏炯,夏炯听到这件事情后,泪流满面,脱下军服盖在王超奎的身上。
20军的第一条防线抵御了日军三天两夜,日军冲破阵地缺口,蜂拥而入,战场转移到了汨罗江边。其实,一直到七天后,20军剩余的部队,还在一线坚守阵地,牵制了部分日军。
那年冬天特别寒冷,据资料记载,战士们爬在冰冷的阵地上,手脚冻僵,无法扣动扳机,就在阵地后点燃一堆堆篝火,轮流烤火,烤热了后再去阵地阻击。
26日这天,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给阿南惟几说:香港已经占领,中国在广东的牵制部队已经撤离,你们的牵制任务也完成了,现在可以返回了。但是,阿南惟几抗命不从,他认为他这次能够占领长沙,第九战区不堪一击,所以命令部队继续进攻。
下级对抗上级的命令,以下犯上,这在日本军队中是常事,七七事变就是这样搞的,几个下级军官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而上级丝毫不知道,最后中日双方都被卷入了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中,而那几个下级军官却啥事没有,最后还升官了。但最终依然没有逃脱战争的惩罚。
日军进攻到了长沙,中国军队的第十军横空出世,凤凰涅槃。此前,第十军还算不上一等军队,而且因为第二次长沙会战中的表现,被人们诟病。而这次过后,被人们称为“泰山军”。
第二次长沙会战后,第十军军长李玉堂受到撤职的处分,情绪很低落,但薛岳知道这不能怪第十军,只怪日军破获了密码,专打中国军队的指挥部。所以,薛岳就一再请求重庆方面收回成命。第三次长沙会战来临,薛岳亲自登门拜访李玉堂,请他出战。李玉堂说:“我现在啥都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薛岳说:“我会请重庆方面让你留任的。”李玉堂非常高兴,他回到第十军,把薛岳的话一字不漏告诉部下,部下群情振奋,一定要报答薛岳的知遇之恩。他们也知道,这次如果打好了,军长就留任了;如果打不好,不但军人要被追究责任,连战区司令长官都要被追责。
薛岳也知道这次事关重大,一定要打赢,他把指挥部迁到岳麓山上,岳麓山上还有炮兵阵地。薛岳立下遗嘱,如果自己战死了,罗卓英继任;从他以下,军师旅团营连排,正职战死,都以副职代任。
第十军的防线是长沙城和岳麓山。薛岳知道这里是决战的主战场,他担心第十军压力太大,又把第73军调过来,让73军守岳麓山。
73军在这次会战中,同样打得非常惨烈,现在岳麓山上还有73军阵亡烈士纪念碑。
73军到达岳麓山后,准备守岳麓山的第十军预十师就渡过湘江,来到长沙城里。长沙城里布置了多重防线,百姓早就被疏散到了乡下,对北、对东、对南修建的工事一层一层,西面是湘江,湘江过去是岳麓山,也就是后方。中山路、黄兴路、坡子街是阵地的中心。所有的街道都布有铁丝网,每条街道都能被地堡和建筑物里的枪炮所覆盖,不留射击死角。
12月30日,日军逼近长沙的时候,工事已经完成。就等着小鬼上门。
31日,日军先锋第三师团开始进攻,第十军预十师的便衣队稍作抵抗,就回到了第一线阵地,准备依托坚固工事,消灭这股日军。而这股日军看到中国军队打了后,掉头就走,就急不可耐地给阿南惟几说:“我们已经占领了长沙东南角。”阿南惟几更急不可耐地给大本营发报,说他已经占领了长沙。
日本国内欢声雷动,但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31日晚上,守卫长沙第一线的第十军预十师师长方先觉写了一封信,交给副官,要求副官无论如何也要在第二天交到家眷的手中。副官觉得奇怪,就偷偷找到政治部主任,两人一商量,就偷偷打开,一看,大吃一惊,这封书信是这样写的:
蕴华吾妻:我军此次奉命固守长沙,任务重大。长沙的存亡,关系抗战全局的成败。我决心以死殉国,设若战死,你和五子的生活,政府自有照顾。务令五子皆能大学毕业,好好做人,继我遗志,报效国家,则我含笑九泉矣。希吾妻勿悲。
政治部主任杨正华一看到这封信,落泪了,他立即联系《长沙日报》,把这封书信登载出来,第十军将士看了后,决心众志成城,守住长沙。
最近进攻的那支日军是加藤大队,他们占领了白沙岭村,用民房作掩护,负隅顽抗。中国军队用火攻,日军被大火烤得受不了,从民房里逃出来,正好成了活靶子。就连加藤大队长,都被中国军队的狙击手打死。
战士们搜索加藤大队长的衣服,发现装着一张命令,上面有第三师团的作战目的,和携带的弹药数量。而且写明了,弹药数量明显不足。这张纸送到了薛岳的手中,薛岳非常高兴,说一张纸胜过十万挺机枪。
白沙岭村激战正酣,另一队日军横田大队来到了小林子冲,中日双方在这里激战,阵地反复易手,达八次之多。最终,中国军队打败了日军,据后来日军报告记载,仅仅横田大队第二中队,所有军官全部阵亡,仅有的士兵全部带伤。
滕雨和何蓉推着木船向着码头游来,木船上的人惊惶万状。一个人站起来,拿着刀,想要砍向何蓉,码头上的年季射出一箭,强劲的箭镞穿透了那个人的胸膛。那个人像一截木头一样落在了水中。其余的人吓得爬在船舱里,一动也不敢动。
波浪翻卷着,帮助滕雨和何蓉推着木船,木船距离码头愈来愈近,船上的人好想突然醒悟过来,他们恐惧而惊讶地叫着,纷纷翻落水中,然后向着远方游去。木船抵达码头的时候,船舱里已经空无一人。
码头上的人坐上木船,向着雁荡山的方向划去。
一条木船渡过波浪飞卷的大海,把他们送到了雁荡山中。
周济的双脚一踏上雁荡山的码头,立即找到一家店铺,要过一张纸,给浙东都指挥使写了一封便笺:
后金南下,倭寇西去,情势千钧一发,请派兵严守各处关口,仔细盘查,切切!
周济把这封便笺和腰牌,都交给了一名义军,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往温州,找到都指挥使,当面递交。
然后,周济带着其余的人,钻入了雁荡山的层峦叠嶂中。
他们循着被踩踏的断裂的荒草,和被折断掉落地上的枯枝,追过了几里后,看到地上有一堆散落的金块,显然,这是后金人在逃跑时,为了减轻身上的重量而丢弃的。而后金人身后的日本人和朝鲜人,看到这堆黄金,不愿捡拾,也追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标,都只有一个,这就是《戚绝书》。
黄昏时分,他们追到了一座废弃的村庄旁,突然狂风大作,吹得人站立不稳,树枝嘎嘎作响,从树顶上掉落,残枝败叶铺了一地。狂风过后,万籁俱寂,树叶树枝凝然不动,形同木雕。他们准备继续赶路,突然空中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黄豆大的雨点,夹着亮晶晶的杏核大的冰雹,从天而降,地面上,冰雹乱蹦乱滚,活像一群蚂蚱。
他们赶紧躲进了村庄的祠堂里。
祠堂很大,可容百人,墙壁上还有被烟火熏黑的痕迹。祠堂是祭祀祖先的场所,还是婚丧嫁娶摆设酒席的地方,也是全村人开会议事的地方。祠堂里有很多石头凳子,他们分散地坐着,脱下衣服,有人点起了一堆篝火,他们围坐在篝火边,烤着湿漉漉的衣服。
突然,有人说:“这一路上很邪门,总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又有人说:“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人很窝火。”
还有人说:“我看我们这里有奸细。”
一些人面带惊讶的神情,一些人用探询的眼光望着周济。
周济看着门外的雨点和冰雹,点点头说:“我们这里确实早就有了奸细,我早就知道。”
性急的孟明立即站起来,问道:“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你知道你害死了我们多少人?”
周济不说话。
孟明指着周济,继续说道:“这些兄弟跟着我离开父母,出生入死,他们没有是在战场上,却死在大海里,实在是窝囊。你知道有奸细,为什么不指出来?”
所有人都看着周济,周济咬着腮帮子,压抑着心中的愤怒。
孟明又转向人群,喊道:“谁是奸细,给老子站出来,老子一刀劈了你。”
没有人站出来。
年季说:“这奸细害苦了我们,要不是我自小学会了游泳,肯定也会被淹死。”
铁木石痛心地说:“是的啊,还有那次,在树林了中了后金人的埋伏,我的手下死了那么多,我想起来就伤心。”
左涯说:“先被人家伏击,后被人家沉船,我早就看出我们这里窝藏着奸细。任何问题,也逃不脱我这双火眼金睛。”
史敬不说话,他看着每个人的表情,好像在思忖什么?
突然,颜升用刀子一样的眼光看着滕雨,问道:“滕雨,你被日本人和丐帮抓走的那几天,都做了什么?”
滕雨说:“日本人吊打我,逼我说出受谁的指使,刺杀山田。”
颜升问道:“你说了吗?”
滕雨说:“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滕雨的眼睛看着何蓉,何蓉也用惊讶的目光望着滕雨。
颜升说道:“既然你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迎风寨里会有人留下标记,让我去营救你?”
滕雨说:“我不知道。”
颜升说:“不,你知道,日本人故意留下标记,让我去营救你,让你骗取我的信任。”
滕雨辩解说:“不是这样的。”
颜升说:“既然不是这样的,那你说是谁留下的标记?”
滕雨说:“我不知道。”
颜升不再说话,他脸上带着什么都明白的神情,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周济接过滕雨的话头,看着滕雨,说道:“你拿到了藏宝图后,为什么要当着很多人的面告诉我?”
滕雨说:“我当时太兴奋了。”
周济说:“不是你太兴奋了,而是你有意为之。”
滕雨问:“我怎么有意为之了?”
周济说:“你故意转移视线,让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手里有藏宝图,这样,你通风报信的时候,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你。”
众人都发出了一声惊讶,年季说:“原来是这样啊,这心思真缜密。”
孟明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坏成了这样。”
周济说:“我早就知道你是奸细,但我不能说出来,因为你是恩师的徒弟。”
孟明勃然大怒,他喊道:“是你恩师的徒弟又怎么了?他的性命是命,我那些兄弟的性命就不是命?”
左涯自负地笑着,说道:“我早就怀疑是他,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何蓉泪流满面,她哭着说:“不是他,不是他,你们一定搞错了。”
左涯说:“不是他,还能是谁?”
铁木石附和说:“是啊,只能是他了。”
颜升痛心疾首地说:“师门不幸,请大家见谅,我今天一定要清理门户。”
左涯和一名义军扑上去,将滕雨五花大绑,滕雨挣扎着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何蓉满脸都是泪水,她挡在滕雨的身前,哭喊道:“你们一定搞错了,搞错了。师父,师父……”他对着颜升哭喊。
颜升脸色铁青,他手持一把尖刀,拉开何蓉说:“你被骗了。”何蓉瘫倒在地,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颜升把滕雨拉到祠堂门口,周济喊道:“走远点,别脏了祠堂这块地方。”
颜升拉着滕雨走进风雨中,除过何蓉,所有人都站在祠堂门口观看。他们看到暮色苍茫中,手持尖刀的颜升拉着滕雨渐离渐远,他们走过一堵断墙,来到了村外一棵大树后,颜升扬起手臂,尖刀捅进了滕雨的身体,滕雨倒了下去。
颜升回到祠堂里,人们看到尖刀上沾满了血迹。颜升把尖刀上的血迹在雨水中冲洗干净,插在了腰间。
周济说:“奸细清除了,大家快点休息,雨停了赶路。”
半夜时分,雨停了,人们站起身来,准备继续赶路,然而却发现少了何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