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用“李幺傻”的名字更新,没想到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更新”?
原来,有很多人用的是“只看楼主”,
既然这样,那就用原号“我是骗子他祖宗”继续更新吧。
那对男女沿着街道走到了城外,城外有一排高大的树木,斑驳的树影里,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那对男女走上了马车,何蓉非常清楚地看到那个男子站在马车上,向后招招手。马车慢悠悠地向前行走,那个男子跟在了后面。
何蓉看明白了,这两个男子相互认识,但他们不想让女子知道他们认识,那么,这两名男子一定在背着女子酝酿什么罪恶的阴谋。这名女子半夜三更,带着金银细软逃离家庭,没有想到却落入了两名男子编织的陷阱里。
从这个女子刚才站在墙头上不敢跳下来判断,这个女子不是江湖中人。不是江湖中人,那么就是那户人家的闺女或者丫鬟。
何蓉继续跟上去。
天色越来越亮,鸟雀开始在树枝上鸣叫,远处出现了一座县城,县城城墙高耸,看起来像一匹蛰伏的巨兽。道路上出现了人影,先是赶早路的商贩,他们挑着蔬菜,竹木扁担一路咯吱咯吱地响着;接着是上学堂的童子,他们像一群不安分的小鸟一样追逐着,打闹着,洒下一路的欢声笑语;然后是下地干活的农夫,他们牵牛荷犁,一路走得慢慢悠悠,步履从容。
那辆马车驶入了城门,那个跟在后面的男子也走进了城门,何蓉和他 相隔了几十丈远,也走了进去。
马车在一家饭馆门口停下,饭馆门口摆满了低矮的桌凳,凳子上蜷身坐着吃早餐的人,他们捧着一碗碗米粥,喝出一串串稀溜溜的声音。车子里的那对男女走下来,何蓉看到女子长得光彩照人,肤如凝脂,那男子身材高挑,丰姿俊雅。他们一从车上下来,饭馆门口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看。
他们坐在了饭馆门口的凳子上,马车顺着来路离开了,驶出了城门。一直跟在马车后的那名男子也来到了饭馆门前。那名男子身材瘦削,双颊塌陷,看起来就像痨病鬼一样。
何蓉装着路人,也坐在了他们的旁边。
痨病鬼走到那对男女的面前,装着好像刚刚看到他们,说道:“啊呀,任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满脸都是惊喜。
那名男子抬起头来,也装出满脸惊喜,他站起来,握住了痨病鬼的手,说道:“张兄,怎么是你啊。”
痨病鬼说:“我从杭州府而来,来此处收购药材。”
那名男子向女子介绍痨病鬼:“这是我的刎颈之交。”
那名女子听到这样说,赶忙站起来,向痨病鬼点头问好。
痨病鬼看着女子问道:“这位佳人是……”
男子说道:“贱内。”
何蓉看到女子的脸上一片绯红,害羞地低下了头。何蓉明白了,这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勾引出了永嘉府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卷着家产一起私奔了。但是,这两个男人绝非善类,而这这个千金小姐还蒙在鼓里。
果然,接下来何蓉就听到他们用江湖黑话交谈。
痨病鬼道:“这个星枝盘儿亮。”(这个女子长得漂亮)
那名男子说:“盘儿亮,得多给把儿。”(长得漂亮,得多给钱。)
痨病鬼道:“可别是玩嫖客串子的。”(可别是荡妇)
那名男子说:“绝对的子孙窑儿。”(绝对的良家少女)
然后,他们开始用江湖黑话讨价还价。最后,痨病鬼说:“淋窑儿去取。”(茶馆里取钱)
那名男子脸带喜色,他问女子:“我们说话你能听懂吗?”
女子用幸福的眼睛望着男子,天真烂漫地摇摇头。
男子说:“我们用杭州府的话交谈,你当然听不懂。”
女子继续用充满爱意的眼睛望着男子,依旧点点头。
男子说:“我们家在杭州府有十几间商铺,我得赶回永嘉府,讨我爹一张文书,昨晚走得急,忘记了。没有我爹的文书,任谁也无法走入商铺。我小时候去过杭州府的商铺,这些年再没去过,商铺里的人也不认识我。我让我爹写好文书,把杭州府的所有商铺,都交给我打理。”
女子听得心花怒放,他看着男子说:“你说怎么就怎么,我一切听你的。”
男子说:“你跟着张兄先去杭州府,我随后就赶来,我们在杭州聚会。”
女子依依不舍地说:“好的。”
那三个人在饭馆吃了早餐,然后,痨病鬼带着女子走出了城门,男子走上了通往茶馆的街巷。
何蓉跟着那名男子,她现在弄明白了,这两个男子是老渣,江湖人所说的老渣就是人贩子,他们肯定是要把这么漂亮的千金小姐卖往杭州府的妓院。
何蓉决定先取这名老渣的钱,然后再追赶那名千金小姐。
老渣沿着街道行走,走到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有一家茶馆,老渣走了进去。何蓉知道老渣还会出来的,她就站在街边等候。
街边有一家估衣铺,估衣铺就是卖旧衣服的地方,很多衣服都是小绺偷取人家晾晒在室外的衣服,然后转手卖给估衣铺。这类小绺是盗窃行里的底层角色,也只有这类小绺才会干这种普通老荣根本瞧不上眼的勾当。头等老荣偷金,二等老荣偷银,三等老荣偷牛马,末等老荣偷便盆。最落魄的老荣,连人家放在茅房里的尿壶便盆都偷。
何蓉走进了估衣铺,隔着柜台,说道:“掌柜的,借你的纸笔一用。”
掌柜的正站在凳子上整理架上的衣物,听到何蓉这样说,就跳下凳子,把笔墨纸砚推到何蓉的面前,然后继续站上凳子忙碌。
何蓉在纸上写了两句话:“我是永嘉府人贩子,来这里贩卖姑娘。”然后,他把这张纸折叠好,放在衣袋里,道声谢,走出了估衣铺。
她等候了一会儿,就看到老渣从茶馆里走出来了,老渣满脸都是笑容,他的手中拎着一个蓝色印花包裹,包裹沉甸甸的,显然里面装着金银。
这种蓝色印花包裹很常见,满大街都是,所以老渣才会用它装着金银。何蓉跟着老渣走过半条街道,看到街边的店铺门口挂着一排这种印花包裹在卖,他顺手就拿了一个,塞在衣服下,没有人看到。
走到拐角处,何蓉看到有一户人家正在修葺房屋,门前堆放着很多半截砖头,她捡了几块,用包裹包起来,也提在手中。
老渣向着城门走去,何蓉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老渣根本就没有想到身后会有人跟踪,他一路连头也没有回。
城门口有一家小酒馆,老渣兴冲冲地走进去,他的眼睛扫过酒馆里的所有人,看到没有可疑的人,这才坐在里面的长凳上,把手中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对着柜台里的老板喊道:“切半斤牛肉,打两角酒。”
老板答应一声,就把半斤牛肉和两角酒端上来了,老渣眯缝着眼睛,有滋有味地喝着,一边喝着,一边陷入了美好的遐想中。放在桌子上的包裹里全是金银,是他刚刚从茶馆取出来的,茶馆是老渣们的总部,这些金银是永嘉府那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换来的。
老渣的职业就是这样,他们把自己打扮成富家公子,先瞅准一个漂亮女子,然后想方设法接近,制造各种奇遇和邂逅,满足青春少女的幻想,然后和这个少女私定终身,带着少女私奔。在私奔的路上,就转手把少女卖给妓院。
老渣正在喝酒吃肉,身后出现了几个人,他们对着老渣指指点点。老渣的背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是永嘉府人贩子,来这里贩卖姑娘。”
老渣浑然不觉,他还在边喝酒边畅想未来,间或还会咂咂嘴巴,一幅异常享受的神情。老渣身后的人越来越多,酒馆老板看到情况有异,他也走到了老渣的身边,看到贴在老渣身后的字,脸色都变了,他喊道:“赶快扭住见官。”
几个壮汉扑上去,将老渣按在地上,老渣发出杀猪一样的哭嚎。
老渣被壮汉们押着去往县衙,桌子上还放着老渣的印花布包裹,饭馆老板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半截砖头。
就在刚才老渣看着柜台,吆喝着要酒和牛肉的时候,何蓉已经成功掉包了。然后,等老渣埋头吃肉喝酒的时候,她又把那张纸贴在了老渣的背上。
酒馆里尽管人头攒动,但没有人看到何蓉如何施展空空妙手。
当老渣被押往县衙的时候,何蓉已经走出城门,走上通往杭州府的道路。
何蓉走到正午,看到路边有一家饭馆,就打听是否看到一个很瘦很丑的男人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这里吃饭。店小二说,确实有这样一对男女,当时他们走下马车,在这里讨水喝,喝完水就走了,饭馆里里外外的人都感觉很奇怪,因为这个男人太丑了,而这个女人又太漂亮了,他们在一起,就像董卓和貂蝉在一起一样。
何蓉听到说他们坐着马车,就买了一头毛驴。男子骑马,女子骑驴。在这条通衢大道上,时不时能够遇到骑着毛驴回娘家的女子。
然而,毛驴躲奸溜滑,总是装出一种不堪重负,却又任劳任怨的样子,无论何蓉怎么催促,它总是先紧跑一段路,然后就气喘吁吁地慢下来。何蓉无可奈何,只好任由它慢悠悠地向前走。
这一条路,走了好几天,一路都没有赶上那对男女。
这天午后,何蓉来到了杭州府。
钱塘江像一条玉带,无声流过,流过群山掩映、西湖点缀的杭州府。杭州府地处东南富庶之地,有“人间天堂”之称,这里物华天宝,八方辐辏,房屋如麦浪,车盖如云朵。
何蓉不知道那对男女去了哪里,她只好先住进客栈里。
掩上房门,躺在床上,何蓉突然感到深深的失落,恋人滕雨不在人世,阴阳两隔,师父颜升远在天边,音信杳无,这世界上他最爱最牵挂的两个人,距离他如此遥远。一个她爱的人,杀了另一个她爱的人,她感觉自己像被撕裂了一样痛苦。
她来到杭州府,举目无亲,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趟这股浑水,但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找到永嘉府的那个千金小姐,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明白。
此后的几天里,何蓉把自己打扮成富家子弟,夜夜出入杭州府的声色场所。她每走进一家妓院,鸨母就笑吟吟地迎上来,何蓉粗声粗气地说:“把你们这里的姐妹全都叫出来。”
那些妓女排成一行,一个个千娇百媚,搔首弄姿,她们在英挺异常的何蓉面前,全都惊呆了,她们惊叹人世间居然有这么英俊儒雅的公子哥儿。何蓉看到没有那个来自永嘉府的千金小姐,就丢下一块银锭离开了。身后,是妓女们连绵不绝的惋惜声。
有一天晚上,何蓉突然在一家妓院里看到了痨病鬼,痨病鬼搂着一名妓女的腰走进了房间里,他边走边用鸡爪子一样的手摩挲着妓女浑圆的表情丰富的屁股。
何蓉把鸨母叫过来,丢给她一锭银子,指着那间房屋问:“那里面的小子是谁?”
每一个鸨母都是一张活地图,每一个鸨母都熟知她所在地盘上的官吏、捕快、老板,和龌龊的地痞流氓,鸨母看到那锭银子,一张老脸上的每一条褶子里都是笑容,她说道:“那是迎春堂的小厮。”
何蓉谢过鸨母,走出了妓院。
迎春堂,地处一条偏僻的小巷,从外面看起来,它经营笔墨纸砚,然而,它的背后却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秘密,甚至和它比邻而居的那些店铺也不知道。
何蓉回到客栈,换回女装,头上缠髻高耸,柳叶眉毛细长,白纱裙罩着白纱裤,亭亭玉立。何蓉光彩照人,美不可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女人味。女人味,就是女人特有的柔媚气质。
何蓉走出客栈,走向迎春堂所在的那条偏僻小巷,一路上都有人对她回头观望,何蓉高昂着头,对谁也没有看一眼,而每个人却都以为何蓉看了他一眼。
在一座小桥上,何蓉停了下来,她斜倚在石头桥栏上,望着波光荡漾的河水,若有所思。
一个时辰后,痨病鬼走了过来。痨病鬼刚刚从妓院中走出,他心满意足地踱着方步,哼着小曲。他突然看到了站在小桥上的何蓉,眼光一下子直了。
痨病鬼走到何蓉身边,他轻佻地问道:“这位佳人,在等谁呀?”
何蓉露齿一笑,说道:“家中寂寞,独自出来散心。”
痨病鬼看着明眸皓齿的何蓉对着他笑了,他半截身子都酥软了,他说:“小生愿陪佳人散心。”
何蓉向他抛了一个媚眼,然后低头害羞地笑了。痨病鬼看到何蓉这种神态,心花怒放,他故意文绉绉地说:“请佳人到舍下一叙。”
何蓉问道:“你家在哪里?”
痨病鬼说:“前面不远,就在迎春堂。”
但是,何蓉不想现在就去迎春堂,她想迎春堂里肯定布有机关,那肯定是虎穴狼窝,她才不会贸然走进去。何蓉对痨病鬼说:“我只是想去郊外散散心。”
痨病鬼说:“那好,那好。”
何蓉感激地对痨病鬼看了一眼。
痨病鬼说:“我现在就去找马车,你在这里等我。”
何蓉娇嗔地说:“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痨病鬼说:“不会的,不会的。”
痨病鬼飞也似地跑去找马车,何蓉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衣袖中的一把短刀。
时间不长,痨病鬼就和马车过来了。何蓉坐了上去,痨病鬼对车夫说:“去天竺山。”
天竺山,是杭州府周边最高的一座山峰。
天竺山很快就到了,何蓉下了车,看到车厢里放着一卷细绳子,她对车夫说:“这卷绳索卖给我吧。”她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车夫,车夫笑容满面地答应了。这一锭银子,足以买一百卷这样的绳子。
车夫赶着马车离开了,痨病鬼好奇地问:“你要绳子干什么?”
何蓉笑着说:“你一会就知道了。”
痨病鬼想了想,感到自己恍然大悟,他兴致勃勃地说:“真没有想到,佳人还有这样的嗜好。”
现在,轮到何蓉不明白了。何蓉要绳索,是要帮助痨病鬼,而痨病鬼为什么还这样高兴呢?
何蓉和痨病鬼向山上攀登,山坡上都是茂密的树丛,山中再没有行人,他们的脚步声惊起一只只鸟雀,鸟雀惊恐地尖叫着,惶惶远遁。
痨病鬼喘着粗气说:“就在这里吧,这里没有人。”
何蓉说:“好吧。”
痨病鬼扑上来想要抱何蓉,何蓉轻巧地躲开了。痨病鬼笑着说:“我明白了,你是想那样做,需要绑上你,还是绑上我?”
何蓉说:“当然是你。”
痨病鬼喜滋滋地伸出手臂,说:“来吧。”
何蓉先用绳头绑住了痨病鬼的双手,然后拉直绳子,又绑住了他的双脚。何蓉做这一切的时候,痨病鬼一直在喜滋滋地笑着。他说:“没想到佳人这么熟练,我真是看走眼了。”
何蓉绑好了痨病鬼的手脚后,将绳子抛在空中,绳子的另一头穿过树杈,垂了下来,何蓉拽着绳头,将痨病鬼拉在空中,然后把绳头绑在另一棵树的树干上。
痨病鬼像风车一样在空中转悠,他说:“佳人,绑得太紧了。”
何蓉从衣袖里抽出短刀,一刀就捅穿了痨病鬼的手臂。痨病鬼大声哭喊着,他现在才明白了何蓉购买绳索的真正用途。
何蓉问道:“那个永嘉府的女子呢?”
痨病鬼带着哭腔问:“你是谁?”
何蓉手持短刀,又插进了痨病鬼的手臂里,痨病鬼哭着说:“在迎春堂里。”
何蓉问道:“宁春堂是干什么的?”
痨病鬼又问:“你是谁?”
何蓉不回答,照着痨病鬼的手臂又是一刀,痨病鬼哭着喊:“我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
何蓉抽出短刀,痨病鬼手臂上的刀口都在流血,血液滴答滴答落在青翠的草叶上,一片片草叶被染得猩红妖艳。
痨病鬼说:“迎春堂是训练高级妓女的,训练好以后就卖给妓院。”痨病鬼说了这么多以后,就大口大口地喘气。
何蓉本来想问怎么训练的,但想了想后又没有问,训练妓女的方法,肯定难以启齿,她问道:“谁在训练?”
痨病鬼不敢再多嘴了,他说:“黎夫人。”
何蓉问:“黎夫人是谁?”
痨病鬼哭着说:“黎夫人就是黎夫人。”
何蓉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是怎么骗走永嘉府那个女子的?”
痨病鬼说:“任安先在永嘉府盯准了漂亮女子,然后趁机接近,私定终身,再带着女子私奔。这一切我丝毫也不知晓。”痨病鬼说完后,大口大口喘气,手臂上的血液流成了小溪。
何蓉说:“你在说谎,你什么都知道。”她又在痨病鬼的腿上扎了一刀。
痨病鬼嘶声哭喊着:“我知道,我知道。快放我下来吧,求求你。”
何蓉想了想,看到太阳渐渐落下西面的山峰,自己也没有再问的了,就离开了被吊在空中的痨病鬼。痨病鬼在他的身后大声哭喊:“求求你,别走,放我下来。”
何蓉大步向山下走着,头也没有回。她知道痨病鬼不是死于失血过多,就是死于狼口。无论怎么说,痨病鬼都活不过今夜。
何蓉回到杭州府那家客栈,已经快到午夜。她毫无困意,索性换上夜行衣,去往迎春堂探看。
迎春堂很大,占地足有几十亩,前院是一间门店,门店里摆放着货架,货架上放着笔墨纸砚。前院与后院有暗门想通,但平日里暗门从不打开。走进前院的人,以为这是一家文房四宝店,谁也不会想到,它的后院暗藏玄机。
几十亩大的后院里,古木参天,郁郁葱葱,浓密的树冠不但遮没了日月之光,而且在后院的声响也消弭了。树木中有几间房屋,雕梁画栋,池馆水榭,极显奢华。
后院的所有玄机,都藏在这几间房屋里。
这几间房屋的主人是黎夫人,一个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的中年女子,她头上的每一根头发,每一根眉毛,每一寸肌肤,都经过了精心描画。到她这种年龄的女人,本该已经徐娘半老,然而她却风情万种,比那些少女更显魅力。
黎夫人的工作,就是训练那些被老渣贩卖到这里的漂亮女子,训练她们琴棋书画,训练她们风姿气质,训练她们取悦男人,然后将她们高价卖给妓院。从这里走出的每个女子,都是妓院里的头牌,她们一晚的收入,就相当于杭州府普通商贩一辈子的收入。
在江湖上,这些漂亮女孩都被叫做瘦马。黎夫人所从事的工作,江湖上叫蓄养瘦马。
在牲口经纪行当里,有一种人叫牲口贩子,他们在牲口市场找到那些骨骼清奇,却没有被人发现的瘦马,买回家中,仔细调养,等到马变得膘肥体壮,再牵去牲口市场上卖,卖价比他的买家就会翻几番。
蓄养瘦马的江湖黑话,就来自这里。
迎春堂后院黑白颠倒,黎夫人和那些美若天仙的女子,每到暮色苍茫,就纷纷起床,而到曙光降临,就上床就寝。
妓女的生活习惯也是这样。但这些美若天仙的女子,还不知道她们的归宿是妓女。
何蓉爬在房梁上,她看到了那名来自永嘉府的女子,也看到了黎夫人。黎夫人对那名女子说:“梦蝶,你的情郎有事情在路上耽搁一些时日,你现在这里跟着姑娘们学习古筝吧。”
那个名叫梦蝶的女子答应了。
和梦蝶一起学古筝的还有七名女子,她们一个个都美艳不可方物,一个个都气质高雅,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凌波仙子。何蓉知道,这些女子肯定也和梦蝶一样,有着相同的命运。
古筝是女子身份的象征,也是进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上流社会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俱佳;而只有底层社会的女子,才不懂这些高雅的艺术,只懂女红针线。上流社会的人都有钱,但不是有钱就能够进入上流社会。
八名女子一起学古筝,她们学得很开心,学得很努力。
黎夫人的教学规则很严厉,她不允许任何人上课说话,而下课后,每个女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那些房间布置异常奢华,房间里燃着西域香。这种西域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会让人渐渐丧失记忆。
姑娘们很快就进入了迎春堂一种全新的生活,因为她们的眼中只有极尽的奢华,美丽的风景,美妙的琴声和诗歌……这是天堂才有的生活。
还有另外八名女子。
另外八名女子比梦蝶她们更美丽,更有气质,更不食人间烟火。
这八名女子已经进入迎春堂很长时间,她们以迎春堂为家,她们弹琴作画,吟诗作对,对弈下棋,歌咏演唱,都是高手。她们比大家闺秀还像大家闺秀,比当红女伶还像当红女伶。
她们学习的,是如何取悦男人。
为她们讲课的,是已经从迎春堂毕业后就业的高级妓女。高等妓女会定期来到迎春堂,她们香车宝马,俊童侍从,满身名贵,仅仅一颗配珠,就足够普通人一辈子的收入。
这八名女子,都对高级妓女极为艳羡,一个女人做到了这种地步,就做到了女人之巅。
妓女的行动不自由,但是高等妓女的行动是自由的。妓女不能挑选客人,但是高等妓女可以挑选客人。妓女接受鸨母的管束,但是鸨母对高等妓女唯命是从,因为高等妓女是鸨母的摇钱树。高等妓女的客人只有王公贵族,富商巨贾,官二代和富二代。
迎春堂是高等妓女的生产基地,迎春堂的每届学生只有八个人,从迎春堂走出的每一个学生都价值连城。
爬在房梁上的何蓉,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人世间会有这样一块地方,会有这样一种职业。
她在迎春堂后院没有看到一个男人,这里是男人的禁区。这里只有黎夫人和那群美丽女人。美丽女人都是被老渣贩卖而来的,但总教头黎夫人呢?
黎夫人究竟是什么人?
实在没有想到,写了快三个月,有了快40万的点击率。谢谢各位朋友。
我曾经采访过高级夜总会和五星级酒店里的几名高等妓女,
她们都说到,在上岗前会接受专业培训。
那天在集市上,史敬设计将角丸和一群日本武士关进了死牢里。所有人都认为角丸难以逃出,然而,大家都低估了角丸的能力。
那天晚上,风雨交加,身轻如燕的角丸,蹬着两面呈直角的墙壁,爬上了高高的天窗,天窗距离地面两三丈高,死牢里的人,只有角丸才能够爬上去。狭窄的天窗,也是死牢里唯一的采光口。
天窗钉着木棍,角丸将衣服撕成长条,做成绳索,绑在木棍上,把绳索的另一头丢在死牢里。死牢里的日本武士一齐拽着绳索,将木棍生生拉断了。角丸钻出天窗,狭窄的天窗也仅容瘦小的角丸堪堪钻过。
死牢自从建成后,从来没有人越狱过,所以看守毫不在意,他们坐在遮风挡雨的房间里聊天,钥匙系在一个看守的腰间。
角丸站在房间外,看到地上放着一个铜盆,他一脚将铜盆踢飞了,铜盆一路哐啷啷响着,滚出了很远。房间里的两名看守闻声冲出来,手中提着长刀,他们对着黑暗中喊道:“谁?谁在哪里?”
角丸趁机钻进了房间里,躲在桌子下面。
两名看守在外面转了一圈,看到再没有什么动静,他们又回到房间,互相埋怨对方大惊小怪,角丸悄悄从桌子下钻出,吹灭了油灯光。
两名看守一齐发出惊讶的叫声,黑暗中的角丸瞅准方向,对着一个看守打了一拳,那名看守喊道:“你干嘛打老子?”
另一个看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角丸又对着他打了一拳,这名看守恼羞成怒,他说:“你他妈的竟敢打老子!”
两名看守扭打成一团。
黑暗中的角丸对着这个打一拳,对着那个踢一脚,两个看守越打越起劲,拳脚声中还夹杂着愤怒的叫骂声,角丸趁机偷走了一名看守挂在腰间的钥匙。
所有的日本武士都被放出来,逾墙而走。
然后,他们追上了雁荡山中盗取《戚绝书》的大部队。
此刻,在迎春堂突然看到角丸,何蓉异常惊讶,何蓉想:难道黎夫人和那些日本武士是一伙的?
很快地,黎夫人的寝室里不但走进了角丸,还走进了山田和横冈。爬在房梁上的何蓉惊讶万分。
山田对黎夫人说:“《戚绝书》已经……”
角丸突然手指放在嘴前,向着房梁的方向摆了一下头。躲在房梁上的何蓉明白:她被发现了。
横冈突然跳起来,从腰间抽出长刀,向着房梁砍去。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飞来了一支袖箭,打灭了灯光。接着,传来了喊声:“遛沟。【注】”
横冈他们都想到何蓉无法逃脱,门外的人才是劲敌,他们操着兵刃跑出房门,突然一齐发出痛苦的叫声,门口被人做了手脚,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铁蒺藜,铁蒺藜扎进了他们的脚心和脚趾。
横冈他们听不懂这句江湖黑话,但是爬在房梁上的何蓉能够听懂。何蓉从窗户里跳出,窗棂纷纷断裂,落了一地。
窗户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向何蓉招招手,何蓉知道他是朋友,就跟着他翻越迎春堂的窗户,逃了出去。
来到远离迎春堂的河边,那个人看到后面没有追兵,就停下了脚步,何蓉也停下脚步。
那个人说:“滕雨没有死。”
何蓉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惊喜万分,她问:“滕雨在哪里?”
那个人说:“在雁荡山中的童家湾,你立即骑着快马赶往童家湾,告诉周济,这些日本武士在杭州府的迎春堂。”
何蓉答应说:“好。”她又问道:“你是谁?”
那个人说:“来不及了,你快点去,以后再详说。”
何蓉转身走了,那个人追上两步,又说道:“如果我跟踪日本武士离开这里,路上会留下标记。”
@时尚狮子 2017-12-25 16:5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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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有个微信群,里面快有200人了。
微信群的名字叫“李幺傻的朋友们”
欢迎添加。
周济带人来到了童家湾,他们查看地面上的印痕,看到地面上只有牛羊的花瓣蹄印,没有马骡的半圆形蹄印,他们判断后金人还没有赶到这里。
颜升说:“在这里设好埋伏,一定能打败后金人。”
童家湾是弓弦弓背两条道路的交叉口,村庄里只有几户人家,他们从村庄里借出䦆头铁锨,在远离童家湾四五里的前方,看到两面是陡峭的山坡,他们挖断路面,挖出了深深的堑壕,堑壕里栽满了倒竖的削尖了的竹子,然后,在堑壕上方架着细细的竹条,上面铺着一层浮土。
然后,所有人爬上道路两边的山坡上,他们斩断藤条,编成绳索,绳索的后面是累累的巨石。
他们设好埋伏,等着后金人报到。
一个时辰后,后金人就来了。
后金人这一路上都走得惶恐不安,尽管他们骑着马,但山路崎岖难行,有的地方可以放马奔驰,有的地方只能牵着马一步一步踩着岩石行走。而身后的朝鲜人走惯了山路,他们一路上奔走如飞,总是紧紧地咬着不放。朝鲜人后面,还有更多的日本武士和丐帮。
后金人急慌慌地走到了伏击圈里。
伏击圈设置在一片平地上,后金人的前队一来到平地上,就放开马缰绳,向前飞奔,后队紧紧地跟着,可是,马正在全速飞奔,前队突然噗通噗通掉入了堑壕里,堑壕里传上来马凄惨的嘶鸣,和人凄惨的哀嚎。后队赶紧勒紧了马缰绳,一匹匹蒙古马人立而起,萧萧鸣叫,眼睛里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甲喇知道中了埋伏,他大声叫喊着:“散开,散开。”
拥挤成一团的黑鹰骑士像一群嗡嗡鸣叫的马蜂一样,急切中不知所措,有的勒转马头,想要向后逃跑;有的打马跑上山坡,想要找一块石头,或者一棵树木躲避。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两面山顶上的人砍断了阻挡石头的藤条,一块块石头以雷霆万钧之势,挟裹着凌厉的风声,从山坡上滚滚而下。黑鹰骑士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叫喊,一匹匹蒙古马和一个个蒙古骑士被压在了山底的巨石下,鲜血激射而出,像一眼眼喷泉。
甲喇面无血色,向着来路跑去,像一只惊恐的蜥蜴;甲喇的身后跟着孙子胜,孙子胜跑得跌跌撞撞,像一只慌手慌脚的螳螂。
然而,后面的金植勋带着朝鲜人候个正着。
金植勋手臂挥下,朝鲜人一齐举起了吹筒,一根根蘸着毒汁的竹针,射入了甲喇和孙子胜的身上,将他们射成了刺猬。
甲喇闭着眼睛,他在来到江南前,早就想到自己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孙子胜圆睁双眼,死不瞑目,他还没有享受荣华富贵,就撒手人寰。
金植勋从甲喇的腰带下取出了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有一本书,那正是《戚绝书》。
周济站在山坡上,望着山脚下的朝鲜人。朝鲜人捧着装有《戚绝书》的木盒,走向山坡。
这本书,会让他们回到故乡。
周济和金植勋相见,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周济说:“兄弟辛苦了。”
金植勋说:“义不容辞。”
两人不再说话,互相拍拍对方的双肩。无论是和后金人对抗,还是和日本武士对峙,两个人都是同盟。
山顶上,颜升叫喊:“各就各位,伏击倭寇。”
站在两边山脊上的伏兵向前奔跑,像两群矫健的羚羊。他们奔跑了几十丈后,伏在两边山顶,拈弓搭箭,严阵以待,等着倭寇送上门来。
然而,一直等到黄昏来临,也没有看到倭寇的影子出现。
颜升留下两个人警戒,其余人回到了童家湾。
当天晚上,在童家湾的祠堂里,颜升对周济说:“后金已除,仅剩倭寇,兵书已得,请安排各路捕快守住雁荡山各处出口,然后派各路兵将守住所有码头,警惕海上船只,这股倭寇就成瓮中之鳖。”
左涯问道:“倭寇不是在朝鲜人后面吗?”
颜升说:“到了这个时候,倭寇没有出现,就不会再在这里出现了。倭寇肯定逃走了。”
左涯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倭寇在路上耽搁时日,今晚就会偷袭我们。”
颜升大度地笑着说:“敢不敢打赌?”
左涯说:“如果今晚倭寇不来,我就输掉项上人头。”
颜升说:“君子一言……”
左涯说:“驷马难追。可是,倭寇要是来了呢?”
颜升说:“那就输掉我项上人头。”
这天晚上,左涯一夜未眠,他聆听着窗外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就跃身而出,手持长刀,想要厮杀。而颜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觉睡到了天亮。
天亮后,满眼血丝的左涯找到刚起床的颜升,把长刀丢在地上,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你砍下我的头吧。”
颜升捡起长刀,递到左涯手中,他说道:“我和你出生入死,共同御敌,情同手足,为何要砍下你的头?”
左涯执拗地说:“我打赌输了。”
颜升说:“我知道你打赌会输的,但是我并没有说要你的头。”
左涯说:“你都说了君子一言。”
颜升说:“我想说的是君子一言,说过就完。我并没有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
左涯诚恳地说:“颜大掌门神机妙算,我佩服得紧,对你心服口服。可是,你为什么就知道倭寇不会来。”
颜升说:“仅仅我们这一路,倭寇就心存忌惮,何况我们现在和朝鲜人合起来,倭寇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左涯说:“我身为丐帮护法,一向自视甚高,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唯独颜大掌门让我心悦诚服。但是,我输了就是输了,绝不要颜大掌门怜惜我,也不让江湖人笑话,我输给你一根指头。”
左涯伸出右手的小拇指,搭在桌子边,提起长刀想要剁下去,颜升拉住他说:“一根手指我就不要了,但你得给我另外的东西。”
左涯说:“要什么?”
颜升说:“你买一瓮庆功酒。”
周济把腰牌交给了颜升,他让颜升全权指挥雁荡山所在地区的所有捕快,兜捕日本武士,而他自己只是和金植勋喝酒。
周济说:“谢谢你帮我夺回《戚绝书》。”
金植勋说:“不需要谢谢,我夺回《戚绝书》,只是为了能够让皇上恩准我们回国。”
周济说:“痛快,襟怀坦白,是个君子,来,干一杯。”
两人举起粗瓷大碗,一仰而尽。
周济问道:“你最希望过哪种生活?”
金植勋说:“约二三好友,纵情山水,携酒赋诗,不知日月短长。”
周济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此刻座上有良友,举目有美景,窗外有竹声,案上有美酒,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金植勋说:“周兄身为总捕头,却有诗酒情怀,来,干一杯。”
两人又端起粗瓷大碗,一饮而尽。
那天,周济和金植勋惺惺相惜,他们无话不谈,到了天黑,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天亮后,酒醒了,两人翻身下床,又接着喝酒。
金植勋说:“我有一不当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济说:“你我二人虽国籍不同,但情同手足,相见恨晚,金兄但说无妨。”
金植勋说:“当今朝鲜国王横征暴敛,满足一己之私欲,不顾百姓之疾苦。满朝文武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如果周兄能够和我一起去往朝鲜,铲除暴政,周兄做朝鲜国王,则是朝鲜百姓之福。”
周济说:“我朝皇帝清正廉明,励精图治,不如金兄就留在这里,一起辅佐皇上,建立不朽功业。”
金植勋摇摇头,他说:“父母妻儿在哪里,我的国家就在那里。我留在这里享受高官厚禄,但怎能忘记我的家国亲人?我会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名捕快走进来,双手递给了周济一封书信。
周济看完书信后,不动声色,丢在酒桌上。他端起面前的粗瓷大碗,独自喝了一碗,手指微微哆嗦。
金植勋问道:“周兄有何心思?”
周济眼睛看着那封书信,说:“金兄看看吧。”
金植勋拿起书信,看了看后,又放在了桌子上,他的手指也在微微哆嗦。他长吸了一口气后,说:“我早就料到这一天。”
周济说:“朝鲜国王假借我们之手,要取你们人头,如果你们还活着,他就寝食不安。如果我们不把人头交给他,他就会投靠后金。朝鲜国王这是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
金植勋说:“我死不足惜,如果我一死,就换来朝鲜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现在就会自刎。可是,如果我们一死,国王就更会有恃无恐,变本加厉,朝鲜百姓生活更加悲苦,更加看不到希望。”
周济说:“后金日渐强大,已成心腹之患,如果再与朝鲜联手,则我中华危矣。”
金植勋说:“那就请周兄取我人头。”
周济说:“我绝不会这种卑劣之事。你快走吧,此后隐名埋姓,隐居山林。”
金植勋说:“我不能一走了之,让仁兄担当罪名。”
周济说:“你我虽认识仅有几日,但胜过一世情谊。金兄乃当世奇男子,伟丈夫,我怎能加害。你快走吧,你如不走,我便自刎。”
金植勋说:“周兄既然视我为奇男子,伟丈夫,我又怎么能做此苟且之事?”
周济举起碗说:“先干完这碗酒。”
金植勋说:“干”,两人又对饮,又一饮而尽。
周济说:“我有一法,金兄看看是否合适?”
金植勋说:“但说无妨。”
周济说:“我俩比武,分出胜负,负者自刎,胜者安葬,可好?”
金植勋说:“好。”
有个微信群,叫“李幺傻的朋友们”,
谁知道怎么才能加进去,
我的电脑和手机水平,目前相当于幼儿园小班的水平,正在向中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