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

  如此反复了八九轮,王平山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什么。
  他掏出小笔记本和笔,飞快地写下了这样一行文字:“细胞核搏动规律和毛发整体伸展节奏一致。”
  王平山将笔放回桌面时,实验室外的天空已经亮起了鱼肚白。
  听到实验室外面过道上响起了学生的脚步声,王平山这才极不情愿地关闭了显微镜,又将样本重新密封,放回了手提式恒温箱。
  提着恒温箱,王平山转身关好了实验室的大门,轻手轻脚地来到楼梯间。
  他没有坐电梯,而是从三楼的实验室直接爬楼梯下了一楼。
  一路上,王平山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尖叫着朝他呼喊:“诺贝尔奖得主王平山!诺贝尔奖得主王平山!诺贝尔奖得主王平山!……”
  “诺贝尔奖?还远着呢。我也是太兴奋过头了,一整晚竟然都在观察毛发的生物特性,竟然没有做任何试剂检测……”王平山一面下着楼梯,一面对自己念叨道,“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再来一趟。”
  这么念叨着,王平山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恒温箱,竟然渐渐沉了起来。
  在第一批上实验课的学生到来前,王平山轻声轻脚地钻出了教学大楼,消失在清晨的迷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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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半天,王平山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按照计划,他白天上午要给自己的研究生班上三堂理论课,还要参加一个校长召集的行政会议。
  然而,王平山根本提不起做这些事的兴趣。
  2月1日整个上午,他满脑子全是忽大忽小的耗子毛发,一会变成通透的疯狂伸展触角的海蜇,一会又变成挥舞着细长枝条的树枝……
  昨天通过大型电子显微镜观察到的诡谲景象,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心神。
  一直到这天上午十点,当王平山和其他学院高层一起参加校行政会议时,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计划。
  会议开始后,王平山的双眼一直盯着白白胖胖的校长,耳朵里却直接把校长关于“加强基础教学,赶超本省其他高校”的宏伟计划当成了耳旁风。
  “妈的,这胖子一天到晚怎么尽扯些废话,会一开就是四五个小时,浪费老子时间。”王平山暗骂,表面上却依旧紧紧盯着校长,还不时微微点头,仿佛很赞同校长的观点。
  而他心里,一个已经伟大的试验计划正在逐渐成型。
  “今天下午,我一定要对毛发样本进行试剂检测,同时对组成毛发的物质进行全面的生化解析,一定要搞明白这些毛发异于寻常的原因——这么神奇的样本,老子一定不能浪费!对了,必要的话,还可以进行电子微探针检测,对样本的生物成分进行解析……”他心说。
  苦撑到学校行政会议开完,王平山立即就飞奔回了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后,王平山拨通了伍主任的手机。
  电话一通,王平山就急吼吼地问道:“老伍,昨天你对样本进行过试剂检测没有?”
  “老王,你这不是废话吗?”电话那头,传来伍主任有些戏谑的声音,“你这小子这么抠门,给我的样本少得只够做一个切片,你还想让我给你做试剂检测?”
  闻言,王平山讪讪一笑,说道:“没做正好,今天下午实验室空出来后,我们俩一起到实验室继续琢磨琢磨这东西。”
  听到伍主任很爽快地道了声“好”,王平山阴阴笑道:“关键时刻,还是老兄弟靠谱。”
  “哟,院长,你什么时候开始巴结手下了?”电话那头,传来伍主任同样阴测测的声音,“你莫忘了,当年我们俩一起在这里读大学的时候,你小子傻不溜秋地找不到女朋友,还不是他妈我陪你一起打光棍?对了,还记得当年系同学都怎么叫我俩吗?他们叫我俩‘王老五’!”
  闻言,王平山紧绷了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听到王平山乐了,伍主任仿佛也话痨发作,开始喋喋不休地地念叨:“对了,这么牛逼的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莫不是你小子自己在学院瞎给搞出来的?院长,你搞这些一定要当心哟,莫研究成果没搞出来,结果还闹出个生化危机……”
  “你小子莫要蹬鼻子上脸——我他妈又不是科学疯子,一天到晚还有心思做私活?这东西是一个记者给我的,说是在云雾镇的紫金矿场找来的。”王平山说道。
  闻言,伍主任轻轻“哦”了一声,继续说道:“记者?我靠,现在的记者不是都一天到晚跟在领导屁股后面转吗?竟然还有记者会跑到矿井里打地鼠?行了,等学生们都回去了,我立即就给你来电话——对了,要是能评上诺贝尔生物学奖,你小子记得要给我联合署名。”
  王平山说了声“你做梦吧”,旋即放下了手机。
  当天上午放学一直到下午1点,王平山直在办公室守着电话。
  可是,他越想电话铃声快点响,电话就越是安静。
  就在他的耐性即将彻底崩溃,差一点就把电话啃了的时候,伍主任的电话来了。
  “行动!”接到电话,王平山就像骗到了美女的王老五,迅速从自己的保险箱里取出放着样本的手提式恒温箱,如花痴少年一般一蹦一跳地奔向实验室。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总是瘦得皮包骨头。
  接下来三个小时,王平山和伍主任将实验室里能搞到手的各种大小型号的电子显微镜用了个遍,从扫描式、透射式、反射式到发射式,又轮着使用了试剂染色、电子束轰击等各种检测技术,却硬是没发现巨鼠毛发异于寻常的真正原因。
  时间一点点地跑过,王平山心里也越来越急躁。
  在第十次检测依旧无果后,他终于想输光了最后一毛钱的赌徒一样,在实验室拍起了桌子。一面拍桌子,他还一面大声嚷嚷:“我操!我操!我操操操!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到王平山求而不达,伍主任立即凑到他面前,使劲放低声音念道:“安静,安静!你小子想让全校知道我俩在这里接私活?”
  闻言,王平山浑身一软,颓然坐到了地上。
  这时,王平山的手机叫了起来——校领导又叫他去开会。
  “没办法了——看来只能用电子微探针试试了。”伍主任拍了拍坐在地上发愣的王平山,念叨道,“今天晚上,我们再来一回。”
  王平山愣愣地点点头,被伍主任扶了起来。
  啊,星期五晚上还加班真是苦逼,付夫就快累趴下了,明天再一一回复亲们的留言,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亲爱的文友们见谅哈,今天付夫继续在上班,今天依旧坚持更新三次!亲爱的文友们等会见。
  王平山又将眼神重新挪到电子显微镜上。
  他眼前,这个疯狂伸展着触手的细胞里,却层层叠叠挤满了细小的颗粒物。本应无色透明的细胞液,也呈现出了深深的如血一般的红色。
  “老伍,能检测出细胞液是什么组成的么?”王平山声音颤抖着说道。
  “可以,但是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伍主任同样颤抖着声音回道。
  王平山点点头。
  接下来三个小时,伍主任全神贯注地对细胞核组成物质进行生物解析,王平山则继续如痴如醉地观察毛发样本。
  他的视线从巨鼠毛发细胞核逐渐外移,按顺序又仔细对细胞结构和毛发组织结构进行了观察。
  当放大倍率缩小到一百倍后,他又看到了仿佛树枝一般的毛发主茎。
  这时,时间已经来到傍晚五点二十九分。
  王平山将眼神从显微镜目镜上挪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有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双眼。
  他忽然很想抽烟,可是他的眼睛又不愿意从显微镜上挪开。
  “妈的,实验室里不能抽烟,老子就到外面过道上抽。”王平山琢磨了一下,转身朝伍主任喊道,“老伍,实验室里有小型光学显微镜吗?”
  伍主任正全神贯注作毛发生物检测,顺手朝实验室墙面下立着的一排高大实验柜一指。
  王平山立即奔到实验柜前,从柜子里面整齐摆放的实验仪器里找出了一台小型光学显微镜。
  “老子把样本放到这台显微镜上,用手拧着就能到过道上一面抽烟一面观察——太爽了。”王平山兀自琢磨着,将培养皿里的毛发切片取了出来,准备放到小型光学显微镜的载物台上。
  就在这时,王平山忽然鼻子一痒,旋即就觉得两道清泉伴随着这酸痒直奔鼻孔而来。
  “啊……不要啊!”王平山心里一紧,旋即发出一声大喝:“啊嚏!”
  两道清汤寡水的清泉合着喷嚏喷涌而出,竟直直喷到了完全敞开的培养皿上。
  “啊——完了,毛发样本被污染了!”王平山差点就哭了出来。
  闻声,伍主任也急急转过身来。看到鼻孔里还回荡着两条细长鼻涕的王平山,他不禁一愣,旋即问道:“你……对着样本打喷嚏了?”
  眼里含着泪珠子的王平山点了点头,两条鼻涕伴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抖动。
  “我靠,王大傻子,你他妈怎么会搞出这样的低级错误?不,这他妈就不是低级错误,这是白痴才做的出来的蠢事!我靠!能得诺贝尔奖的样本竟然被两条鼻涕污染了,传出去我俩铁定被人家说成是白痴!”伍主任闻言大怒,大声嚷嚷着冲上来,一把夺过了王平山手里的培养皿,立即用清洁试剂清洗起来。
  “没用的,我的鼻涕量太大,样本绝对被污染了。”王平山摆出一副苦相,念叨道。
  伍主任双眼圆瞪,兀自埋头继续清洗。随后,他将清洗好的样本重新放到了显微镜成像载物台上。
  就在伍主任将眼睛凑近目镜的一瞬间,他竟然浑身一抖。
  “怎么了?”王平山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凑了过来。
  半晌后,伍主任才将眼睛从目镜上挪开,转过身愣愣地对王平山说道:“你的鼻涕被……被耗子毛吃了。”
  闻言,王平山旋即不禁一楞,迅速将眼睛凑到了目镜上。
  整整一百八十秒之后,他才愣愣地抬起头,转身对伍主任说道:“看来,我明白为什么付记者要让我琢磨耗子毛了——老伍,如果我们能得到诺贝尔奖,也绝对要感谢我的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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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针来到2月1日夜六点三十分,从云雾镇紫金矿场“候机室”通往矿工宿舍的细长水泥道上,正在和王平山通电话的付夫,逐渐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高潮。
  “王院长,你和伍主任到底在显微镜里看到了什么?”付夫朝电话低声问道。
  “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印着我名字的诺贝尔奖证书!”王平山的声音像个女人一样尖叫起来。
  就在80分钟前,王平山急急凑到显微镜前,将目光重新聚焦到刚刚被自己鼻涕喷到的耗子毛样本上。
  就一眼,王平山的心就揪紧了。
  在他眼前,被伍主任调整到一百万放大倍率的显微镜下,大耗子的毛发细胞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球体。在这些球体上,出现了一个个像狮子头一样的微生物。较之毛发细胞,着些“狮子头”小得就像篮球旁的乒乓球。
  虽然不是专业的微生物学家,王平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狮子头”的真身——被自己鼻涕喷到样本上的感冒病毒。
  “妈的,完了,毛发样本真的被污染了。”他开始在心里骂娘。
  就在这时,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本该到处游动寻找入侵路径的感冒病毒,现在正一个个粘附在大耗子的毛发细胞上,有些无助地摆动着细长根须,就像被吸到了冰箱上的黑色冰箱贴。
  王平山双眉一皱,旋即选定了一个正在毛发细胞上跳动的感冒病毒,仔细观察起来。
  在他眼前,这个感冒病毒就像被警察扯住胳膊的小偷,正发了疯地向细胞外跳动,仿佛正在努力挣脱什么。
  而在这个感冒病毒和毛发细胞的结合部,好像有什么细长的链条一般的东西正在拉扯病毒,让它渐渐向细胞靠近。
  当视线聚焦到这些“链条”上时,王平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显微镜目镜里,清晰地显示了这些“链条”的真身——竟然是一根根尖端锐利、像注射针一样的触手!
  就见这些针一般的触手,不断从毛发细胞里伸展出来,不断刺入正在试图逃跑的病毒内部。
  就在病毒被刺入了八九根触手之后,目镜里的画面忽然抖动起来。
  王平山立即移动目镜,迅速找到了画面抖动的原因。
  原来,已经擒获感冒病毒的巨鼠毛发细胞,忽然像心脏一样跳动起来。
  定睛一看,这跳动竟然是细胞核引起的——储存了大量未知颗粒物和红色液体的细胞核开始猛烈收缩,随即又猛烈舒张,如此反复了八九轮。随着细胞核剧烈的一舒一张,原本奔涌在细胞核内的颗粒物被猛地挤出细胞壁,就像针管里奔涌的青霉素药水一样,迅速钻进了细长触手,又从触手针管一般的尖端进入了感冒病毒内部。而同时,细胞壁内的红色液体也被猛地挤出细胞壁,就像滴在宣纸上的墨迹一样,迅速将周围的一大团培养液染成了红色。
  刹那间,原本疯狂跳动的病毒就像被念了定身法一般猛然僵住,任由颗粒物源源不断地通过触手注入其间。
  在王平山惊恐的目光下,整个感冒病毒很快就被染成了明丽的红色,外形也从放射形迅速收缩,变成了通透而浑圆的球体。
  而在这个球体内部,竟然出现了和毛发细胞内一模一样的颗粒物和红色液体。
  看到这些,王平山已经吃惊到不能言语。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在感冒病毒成为和自己形态相近的未知生物体后,原本已经俘获了病毒的巨鼠毛发细胞,忽然放开了一动不动的病毒。
  随后,这个已不再是感冒病毒的病毒,却在淡红色的培养液里重新活动了起来。
  接下来一秒钟,王平山看到了自己这辈子最震撼的画面。
  就见病毒慢悠悠地靠近了另一个尚未被擒获的感冒病毒,忽然从自己体内伸出了八九条细长的触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入了这个同类的外膜。随后,它重复了毛发细胞对自己所做的勾当——将病毒膜内的颗粒物通过触手注入同类,同时向周围喷射出大量红色液体。
  一瞬间的功夫,这个被被擒获的感冒病毒也发生了突变。
  “我靠,病毒竟然被同化了!”王平山当时就喊了出来,“我明白了,细胞里的未知颗粒物是一种新型病毒——不管是付记者说的大耗子,还是这些感冒病毒,都被它感染了!”
  他一面吼叫着一面抬起了头,转向一旁发愣的伍主任。
  见王平山像捡了宝的表情,伍主任双眼圆瞪,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看到了病毒的复制过程!”王平山尖叫道。
  …………
  一个小时后,当付夫通过手机听到了王平山的研究过程,他的反映也不比王平山来得镇定。
  “我靠,我靠,我靠靠靠!”付夫握着手机大声喊道,“王院长,你小子怕是要当第二个屠嗷嗷了。”
  闻言,王平山很谦虚地说道:“付记者,伍主任已经祝贺过我了——能发现这个新型病毒,全托你的福。到时候,我的奖金给你一半……”
  这时,电话里忽然传来一声怒喝:“老王,你他妈用鼻涕污染样本的事也就算了,现在又胡扯奖金做什么?快把细胞组成物质解析结果给付记者说!”
  闻言,付夫心里不禁一喜,心说:“这位怕就是伍主任了吧。”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啦,明天又是新的一个星期,各位都要加油啊,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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