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

  “关伦的情况和普通患者截然不同。”李勤新吸了一口烟,又举起茶杯喝了口水,“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无误,我的推测又没有错的话,她的梦很可能是创伤后应激反应的一种极端表现——要确认这一点,我就需要和她进行动机会谈,看能不能探查出关于她心理表现的线索……因此,我需要至少一次访谈的机会。如果一次不够,还可能会相应增加,但这种问诊式的访谈毕竟不是治疗,因此并不像开展一个完整的CBT疗程那样长。”
  听到李勤新的解释,付夫若有所悟地笑了笑:“李医生,我明白了——你是要通过访谈,确定梦境和景区男尸的关系,对吧?”
  “嗯,这么说虽然比较外行,但也很准确。”李勤新笑道。
  “成。”付夫也挤出一个笑容,“你想什么时候见关伦?”
  “当然是越快越好。”李勤新立即严肃起来,“她重复做梦已经半年了,说明那个‘刺激’不仅强烈,而且并没有衰减迹象……因此我有一点担心,如果这个梦继续持续下去,很可能会让关小姐出现其他更严重的心理问题。”
  闻言,付夫表情也凝重起来。
  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
  “今天不早了。”他有些悻悻地抬起头,“明天一早我就和关伦联系,约定动机会谈的时间。”
  李勤新点点头表示感激,随即又说:“付老弟,都这么晚了,你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吧。”
  说着,他抬起手朝窗外一栋外形靓丽的电梯公寓一指:“今天住我家,我们哥俩好好摆摆龙门阵——比如说说美国连环杀手的心理成因,或者是成长经历对性心理变态者的影响……”
  听他这么一说,付夫的双眼开始放光。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付夫更新比较早,因为明天要到新单位上班啦,哈哈哈,之前我说的大事就是跳槽,还好以后继续在媒体工作,也就能继续以名记者(不要脸)的身份给亲们讲故事,哈哈哈,亲爱的文友们等会见。
  “行啊,今天我们就好好摆一摆性心理变态……”他毫不介意地嚷嚷道,“对了,李医生,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真有钱啊——看来一个小时300元的收费就是来钱快啊。”
  “见笑啦。”李勤新说着,拍了拍付夫肩膀,“走吧,回去慢慢扯。”
  于是,二人鱼贯钻出工作室,来到附近的李勤新家,喝茶聊天外加扯淡日白,折腾到第二天凌晨才睡。
  一夜无话。
  9月10日上午8点过,付夫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唤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李勤新家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穿着丝绸睡袍的李勤新,正蜷缩着睡在沙发另一头。
  “这货,平时文文静静像个玉面小生,怎么睡相跟野猪一样?”付夫心里叨叨着,伸手抓起了茶几上的手机。
  一瞧,竟然是关伦来的电话。
  “哟呵,关美女,我还正想给你打电话……”付夫念叨了一句,按下了接听键。
  “付记者,我、我又做那个梦了!”关伦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找到那个人没有?天天做这个梦,我都快疯了!我好怀念以前失眠的时候,现在我一到点不想睡都不行……”
  “你催得这么急,也难怪毛部长招架不住。”付夫心里嘀咕了一句,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回道:“关小姐,你不要紧张——你现在哪里?我这就和一个朋友过来。”
  “朋友?什么警惕?”关伦的语气充满警惕。
  “他是一个心理学专家——凭借他的专业造诣,也许可以解释你做那个梦的原因,甚至还可能帮你找到那个梦中人呢。”付夫用很夸张的语气说。
  “真的么?”关伦的声音为之一振,“我在家里,你们过来吧。”
  “这就答应了?这么一个大美女,竟然就这么好骗,难怪会被渣男玩弄感情……”付夫心里三把了一句,对着电话轻声道,“成,我们一小时后见。”
  放下手机,付夫正欲从沙发上站起来,忽然觉得身旁射来两道寒光。
  一转头——李勤新眼里闪着淫光,一脸饥渴地盯着自己。
  “李医生,你这是……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弯的……”付夫假惺惺地嚷嚷道。
  “啪!”李勤新抬手朝他肩膀上一拍,低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跟我瞎掰掰!你跟关伦约好时间了?”
  “嗯。”付夫点点头,这才正经起来,“一个小时后,我们到她家。”
  “一个小时?这么久?”李勤新一声大喝,“现在就出门!”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抓起两盒牛奶和三五片吐司面包,李勤新和付夫出了门,一路小跑着朝小区车库奔去。
  来到“青年纪元”的时候,已经上午9点过了。
  领着李勤新乘电梯一路奔到关伦家门口,付夫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付记者么?”门后,关伦疲倦的声音传来。
  “关小姐,是我。”
  门后,响起一阵拖鞋的轻响,好像是关伦正在猫眼后观望。确认是付夫后,她轻轻应了一声“来了”,这才开了门。
  “关小姐,你……”看到她充满倦容的脸,付夫嗫嚅了一句,“昨天睡得很不好吧?”
  “自从开始做那个梦后,天天都这样。”关伦挤出一个苦笑,“现在我真怀念以前有失眠症的时候啊——说来也蹊跷得很,以前我是整夜睡不着,现在天天一到十二点就困得不行……”
  说着,关伦的目光游移到了李勤新身上。
  “这位就是心理学家?”她转头问付夫。
  “嗯。这位是李勤新李医生,关小姐,他可是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青年心理学专家……”付夫很有些显摆地朝李勤新一指,“当然,他也是我的好朋友。”
  “哦,李医生,你好。”关伦很大方地伸出手。
  “关小姐,你好。”李勤新和关伦握了手,随即进入主题,“付老弟对我介绍过你的情况。今天,我想给你做一个访谈,希望能帮你找到那个梦境重复出现的原因。”
  “嗯,谢谢你们。”关伦很矜持地笑了笑,朝门里略略一侧身,“请进屋吧。”
  来到客厅里坐定后,关伦给二人倒了两杯铁观音,又轻轻坐到了沙发上。
  “谢谢。”李勤新喝了口水,又从订制西服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
  “我们这就开始?”他挤出一个极具亲和力的笑容。
  “嗯。”关伦踌躇了一下,点点头。
  “关小姐,你不用紧张。”李勤新笑道,又转头瞧了瞧付夫,“心理访谈和付记者做的采访不一样,没那么严肃,实际上就是聊天。”
  “瞧李医生说的,我的采访也是聊天好不好。”付夫心领神会打趣道。
  李勤新也憨笑着回道:“得了吧,人家有问题找我们,那叫倾述;找你们记者,那就叫揭发……俗话说得好,‘防火防盗防记者’——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
  “李医生,你知道么,你这种观点就叫职业歧视……”付夫假意嚷嚷着。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嬉笑怒骂起来,关伦原本有些紧绷的脸也渐渐舒展。
  见时机成熟,李勤新朝付夫挤挤眼,又转向关伦笑道,“关小姐,你甭听付记者嚷嚷……对了,也来谈谈你吧。”
  关伦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心理访谈开始了。
  她于是笑了笑,轻声说:“李医生的技巧真是高明,看来你的确是专家啊——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谢谢关小姐。”李勤新很绅士地笑笑,“今天,我有三个主要问题,在你回答这些主要问题的同时,我可能会延伸问一些附属问题——如果这些问题涉及隐私,请关小姐不要介意,替访谈对象保守秘密,是心理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
  “嗯。”关伦轻轻叹了一声,整个人已经放松下来。
  李勤新恢复了亲和的笑容:“好,关小姐,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什么样的人?”关伦一愣。
  “对。”
  “这个嘛……怎么说呢?”关伦有些踌躇,“我觉得自己比较……‘极端’吧。”
  “极端?”
  “对。以前我很开朗外向——就是那种傻不拉几的外向。那时候,我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对每个人都很好,就像我欠人家钱一样,工作也很努力,总觉得自己不能比人家做得差……;而现在,我觉得自己又来到了另一个极端,性格变得很内向不说,对其他人也没那么热情了,就像……他们欠了我钱一样。”
  说着,关伦低下头若有所思。
  李勤新盯着她沉吟片刻,又问:“那你以前有什么兴趣爱好没?”
  “有,还不少。”
  “比说呢?”
  “比如说,逛街看电影看书吃东西玩游戏旅游……”
  “这么一长串啊……关小姐,你的兴趣爱好还真广泛。那么,现在呢?”
  “现在?”关伦又犹豫了片刻,“现在什么爱好都没有了。”
  “嗯……”李勤新陷入了沉默。
  到新单位的第一天工作真的很充实啊,付夫都快要来瞌睡了,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明天星期五一定加更,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片刻后,他从西服衣兜里掏出一盒烟:“关小姐,我可以抽根烟吗?”
  关伦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抽我的吧。”
  说着,她俯身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一盒极品天子,又抽出了两根,递给付夫和李勤新。
  见关伦会抽烟,李勤新忽然眼睛一闪:“关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两年前。”关伦并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的深意,随口答道。
  李勤新“哦”了一声,又说:“关小姐,我们继续吧?”
  “好。”关伦吸了一口烟,幽幽说道。
  李勤新喷出一口烟,笑道:“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对爱情是怎么看的?”
  “爱情?”关伦又是一愣,脸上旋即浮出不屑,“以前还是现在?”
  “有什么不同吗?”
  “很不同呢。”
  “怎么说?”
  “以前,我和动不动就对着电脑里的帅哥舔屏的花痴小女生并无不同,也对爱情抱有一种近乎完美的幻想。当然,我当时选择男人的标准也并不高。”
  “哦?怎么说?”
  “当时的我就觉得,他应该阳光开朗,对我体贴,温柔,最好还能够高大英俊……这样就行了。”
  “你这标准不低啊。”
  “是吗?呵呵呵。”
  “那现在呢?”
  “现在嘛……”关伦的两道修眉忽然一皱,“呵呵呵,现在没什么标准了。”
  “此话怎讲?”
  “以前我总觉得,找男人一定要找顺眼的,不说是英俊绝伦,至少也得中等偏上,总之就是外表不能差。”关伦说着,转头瞄了一眼安静的付夫,“这么说吧,至少也得有付记者这样的颜值。”
  闻言,付夫立即打了个哈哈:“关小姐,什么叫‘至少’啊?我这模样,再怎么也算优质吧?”
  关伦浅浅一笑,又继续对李勤新说:“至于现在嘛,能找到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听到这里,李勤新双眉略略一紧,旋即笑道:“就这些了?”
  “嗯。”关伦轻轻颔首。接下来三十秒,三个人陷入了奇妙的沉静。
  将手里烟蒂插进烟缸,李勤新又冒出另一个问题:“关小姐,你现在……还相信爱情吗?”
  “我……”关伦皱眉沉吟片刻,仿佛在努力寻找答案。
  良久,她很用力地吐出两个字:“相信。”
  “看来,老张还真是好男人啊。”付夫忽然插话道。
  “讨厌,哪有。”关伦俏脸竟然一红,“他就是老实而已——老老实实地对我好。”
  “哟呵,一提起老张,她就又变成了舔屏的小女人——看不出来,这油光水滑的厨子,还真是一个好男人……”付夫心里三八道,“都说真爱是医治情殇的良药,看来此话真不假啊。”
  在心里这么念叨着,付夫转头望向李勤新。
  这一瞧,就让他心里一紧。
  就见身旁的心理学家,眼神已经沉静如暗夜中涌动的大海。
  一个念头,迅速掠过付夫脑海:“这是……他发现什么了?”
  李勤新低头,皱眉盯着手里的笔记本愣了好一会,忽然微笑着抬起头,又问道:“关小姐,我的第三个问题可能有些私密,请你不要介意。”
  “没事,请讲。”关伦恢复了矜持的表情。
  “我的第三个问题是:你对性和感情之间的关系有什么看法?我的意思是,你是否觉得性和爱情具有同一性?”
  听到这个问题,关伦俏丽的脸上并无任何羞怯之色。
  她颔首沉吟片刻,轻声道:“我觉着吧,如果我爱上一个人,还会和他有身体上的关系。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有了肌肤之亲,那就一定是因为我们相爱了。”
  得到这个答案,李勤新的目光赫然凌厉:“那么,对和自己有了身体关系却又不能长相厮守的男人,你又怎么看?”
  这话一出,付夫和关伦同时一怔。
  “李勤新,你这货吃错药了么?一个心理医生怎么能刺激诊疗对象呢?”付夫心里骂道,不禁转头瞄了一眼关伦。
  就见原本矜持的表情,正在从这位大美女的脸上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渐渐炽热的怒容。
  “不妙!”付夫心里一声大呼——昨天第一次和关伦见面时,他就见过她这种表情。
  那是这个神经质美女暴怒的前奏!
  果然,在迟疑了一秒之后,怒容迅速在关伦俏丽的脸上堆积,一双柳叶修眉也渐渐皱成了“八”字。
  “你什么意思!”关伦“啪”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
  “像这样漂亮的女人一旦生气,大半会变身成母夜叉母老虎……李医生啊,我看你怎么受得住。”付夫斜眼盯着李勤新,眼神里满是紧张。
  而李勤新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极富亲和力的笑容。
  “关小姐,付老弟跟我说过,在老张之前,你还处过一个男朋友?”他笑盈盈地问。
  关伦冷冷地盯着他,表情却迅速炽热:“你什么意思?”
  见关伦就要再次骂街,付夫急急拉住李勤新嚷嚷道:“李医生,三个主要问题不都问完了嘛?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
  李勤新却抬手止住了付夫,对关伦继续笑问道:“关小姐,你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不能。”关伦的眼神依旧冰冷,愠怒的表情并没有丝毫减弱。
  李勤新却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一样,厚着脸皮说:“那我就问了啊——你还记得前男友的模样么?”
  听到这个问题,关伦浑身竟然一抖。
  “你说什么?”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我是说,你还记得前男友的模样吗?”李勤新微笑着重复了一遍。
  “我、我……”关伦的双眼有些发直,自言自语了一会后忽然“啊”地一声尖叫,旋即俯下身子,双手紧紧抓着波浪卷的秀发,一双美眸也圆瞪成了铜铃。
  见到她的反应,付夫忽然明白了什么。
  “莫非她记不得周鹏的模样了?!”一个念头旋即闪现,“莫非,她梦里那个男人是……”
  果然,半伏在地上浑身剧烈发抖的关伦,忽然猛地抬起头来。
  那一刻,付夫和李勤新看到,她的脸上已经淌满了泪水。
  盯着两人颤抖了好一会,她才从烈焰般的红唇间挤出一句话:“我……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样子了。”
  亲爱的文友们见谅哈,今天回家吃饭比较晚,再加上付夫实在累得慌,磨蹭了好久才来更新,哈哈哈,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付夫心里不禁一震。
  “她竟然……记不得周鹏的模样了?”他在心里喊叫道,“这么说来,近期她很可能真的受到了某种新的刺激,而且这个刺激还和周鹏有关……”
  他和李勤新相互对视了一眼。
  从彼此的眼神中,他们找到了惊异和喜悦。
  从李勤新的表情里,付夫就像得到了什么鼓励,那个念头也更加坚信。
  一个帮助关伦恢复记忆、解开梦境之谜的计划,也在脑子里酝酿起来。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钥匙响动声。
  防盗门“当”地一声开了。
  一脸谄媚笑容的老张提着三个大餐盒钻了进来。
  看到付夫和李勤新,老张整个人一愣:“记者同志,你们怎么……”
  一侧眼,又看见正坐在地上、满眼通红的关伦,他脸上立即紧张起来。
  “小关,你哭过了?怎么了?”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立即俯下身去,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问。
  “没事。”关伦只是摇摇头。
  老张随即又急急抬头,颇有些嗔怒地对付夫说:“记者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把你紧张的。”付夫打了个哈哈,转身指了指李勤新,“今天我请了一位心理学专家,给关小姐做了一次测试,希望能帮她找出做那个梦的原因。”
  “专家?”老张一怔,有些慌张地瞄了一眼李勤新,眼神也有些飘忽起来。
  “老张你好,我是李勤新。”李勤新笑着伸出了手,“刚才我给关小姐做了访谈,她的情绪因此有些波动,希望你不要误会。”
  “老张,我没事。”关伦也站起身来,朝老张挤出一个笑容。
  老张朝关伦看了看,又转头瞧了瞧李勤新伸过来的手,有些踌躇地握了一下。
  而他的目光,却始终在地板上飘忽,并不敢和李勤新的视线接触。
  这个细节,都被付夫看在眼里。
  他决定暂时岔开选题:“老张,今天你不掌勺啦?”
  “店里有小丽招呼着。”老张愣愣地转过头,低声道,“这都晌午了,我来给小关送饭,等会还得回店里……每天我都这样,中午回来一趟,把午饭和晚饭送回家里。”
  “真是好男人啊。”付夫有意提高了音量。
  听到付夫真心的夸赞,老张的脸“唰”地一红,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有啥?对婆娘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说着,他又有些紧张地瞄了李勤新一眼,嘟哝道:“不就是做了个梦吗?小关又不是神经病,有必要找心理学专家来么?”
  “老张,你不要太紧张了。”李勤新及时插了一句,“关小姐重复做梦的原因,很可能是一种心理问题,我们也是为了帮她解决这个问题才来的……”
  听到李勤新的解释,老张的表情依旧紧张,又不敢得罪这位专家,于是低头悻悻地“嗯”了一声。
  这时,付夫及时挪开了话题:“先别扯这梦了——关小姐,先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听到这茬,老张就像想起了什么,急急将手里的饭菜放到了茶几上,又将饭盒一个个打开,再取出筷子,递到关伦面前:“先吃点东西吧,这段时间天天睡不好,要是再吃不好,你这身子怎么受得了?”
  看到老张充满关切的表情,关伦渐渐恢复平静的脸上也浮出了俏丽的笑容。
  她轻轻“嗯”了一声,结果筷子正欲夹菜,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付记者、李医生,真是不好意思,老张不知道你们要来——要不你们也凑合吃点?”关伦有些尴尬地笑道。
  “不用客气,我们到外面吃。”付夫急急摆摆手道。
  “就是,关小姐,你不要客气——就你这点饭菜,付老弟得吃三倍才能半饱。”李勤新也讪笑了一下。
  这时,付夫又转向老张说:“今天下午,我们再来找关小姐。”
  “你们还来?”老张一听,表情更加异样,“小关可经不住折腾了啊。”
  “老张,放心吧。”付夫嬉皮笑脸地搂住老张宽大的肩膀,“我们就是想陪关小姐出去转一转、散散心,不访谈。”
  说着,他斜眼瞄了瞄李勤新。
  亲爱的文友们见谅哈,昨天付夫直接睡着了,今天会多更新一些滴,亲爱的文友们等会见。
  付夫突然提出下午再来,也有些出乎李勤新意料——二人一开始仅仅计划对关伦进行动机会谈,并没有准备陪她出去“散心”。
  但看到付夫的眼神,他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
  “哦……那就有劳你们了。”老张的表情这才略略舒展。
  “行,我们先到外面吃点东西,等会再来。”付夫笑着,朝李勤新挤了挤眼。
  “关小姐,你有午睡的习惯吗?有的话,我们就晚点再来。”李勤新很体贴地补了一句。
  关伦挤出一个苦笑,摇头道:“现在,我最怕的就是睡觉。二位随时来都行。”
  “好,等会见。”付夫朝关伦和老张点点头,拉着李勤新就出了门。
  两人钻进电梯,下楼,一直到出小区大门,一路无话。
  来到“青年纪元”附近的一间重庆江湖菜馆,付夫点了三五个下饭菜,又掏出一根烟递给李勤新,这才开了口。
  “李医生,今天你收获不小吧?”他阴笑着问。
  “嗯。”李勤新一脸捡了便宜的表情,“关伦的心理素描画好了。”
  “才三个问题就搞定了?”付夫巴结道,“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李勤新很江湖地笑了笑,“通过今天的动机会谈,我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那个梦的源头了。”
  “哦?洗耳恭听。”付夫吸了一口烟,双眼开始放光。
  李勤新抬手理了理领结,也深深吸了一口烟,和着烟雾喷出一句话:“对那个前男友,关伦实际上一直都放不开。”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付夫皱眉道,“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前男友是怎么激发那个梦的?”
  “问得好。”李勤新恢复了平时那种高冷的笑容,“今天我提的三个主要问题,实际上是按照递进顺序,对她的心理进行诱导和探查。”
  说着,他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探查和确定了关伦的自我认知边界和个人性格特质。”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自己心中理想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划定了她对理想配偶的选择边界。”
  “第三个问题——‘你对性和感情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界定的’,基本上可以探查出她对情感挫折的容忍度,并据此划定以前那场爱情对她的影响程度。”
  “对情感挫折的容忍度?”付夫一愣。
  “对,等会我会具体说明。”李勤新冷冷一笑,“根据关伦对三个主要问题的回答,我已经可以大概画出她的心理特征:外表坚强好胜,内心纯真柔软,习惯性地将他人看得很完美,而且很不善于排遣负面情绪。”
  “哦?来劲了。”付夫眼睛里光芒大盛。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明天新的一个星期又来了,亲们在工作学习习生活中要继续加油啊,付夫也会在新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加油滴,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二人说话间,一名服务员快步走来,将一道冒着热气的清蒸鲢鱼端上了桌。
  李勤新道了声“谢谢”,转头对付夫继续说:“在这样的性格特征影响下,关伦曾对爱情抱有过近乎完美的预期,却又在守候这样的爱情的过程中遭遇了挫折,心理也因此受到了巨大刺激。正因为这样,其心理外在表现——也就是性格——才会从外向乐观、天真热情急转为内向甚至是自闭和冷漠。”
  听到这样的解释,付夫却并不满意:“李医生,你说这些,并没有解释关伦的梦是怎么来的啊?”
  “你猴急什么?刚才我已经说了,关伦很不擅于处理负面情绪——而这个梦,就是这些不能派遣的情绪埋藏在她潜意识里、经过发酵后的产物。”李勤新冷笑一声,“在经历情感挫折之后,面对强大到不能正常消解的负面情绪,她的大脑被迫长期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应激反应下,以努力减少这种情绪的影响。在这种强制性的应激反应作用下,她的大脑选择了‘遗忘性储藏’,即将失恋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强行深埋进意识深处,以此降低关伦的心理伤害。”
  听了李勤新这些话,付夫双眉又一次紧锁,若有所思地念叨道:“我好像明白了……用外行人的话来说,就是在被周鹏欺骗感情之后,关伦的性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同时,她的潜意识也将负面情绪埋藏了起来,这才让她度过了失恋后最辛苦的那段时间。可让我迷惑的是,既然那些和周鹏有关的情绪都被‘埋’了,怎么又会突然冒出来?那个梦所呈现的内容,又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记忆?”
  “这也是一个极好的问题。”李勤新又笑了笑,继续道,“刚才你也提到了关伦对情感挫折的容忍度——根据关伦对第三个问题的回答,我发现她在男女关系方面很传统。也就是说,她实际上高度认同肉体关系和爱情的同一性。在这样的爱情观念主导下,她在和周鹏发生肉体关系的时候,也将自己全身心地托付给了周鹏。正因为如此,我才判断,她的梦境必然和周鹏有关。”
  言罢,李勤新将烟蒂放进烟缸,安静地盯着付夫。
  而付夫,依旧紧锁着双眉,老半天也没说一个字。
  当服务员将第二道菜农家回锅肉端上桌的时候,他才重新开了口:“按照你的专业分析,关伦和周鹏分手之后,其心理实际上已经进入了一种稳定态。也就是说,她已经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这段经历对自己所产生的伤害,也因为如此,她才能较理性地调适自己的心情和对爱情的预期,也才能接受另一份更适合自己的感情,对不对?”
  “付老弟真不愧是名记者,一点就通。”李勤新讪笑道。
  付夫却没接他的话茬,继续皱眉道:“那么,关伦的梦,就必然是这种稳定态被突破的产物,对不对?”
  “对。”李勤新使劲一握拳头。
  “李医生,刚才关伦说她记不得周鹏的模样时,你就已经猜到了吧?”付夫忽然冷笑起来,“按照这个方向继续往下想,结合刚才关伦的反应,我们应该就可以确定:突破关伦心理稳定态的事,应该就是一件在近期发生的、和周鹏有关的事——这,就是那个梦的源头了!”
  “说得好。”李勤新不禁拍起巴掌,“将各种线索综合起来,就可以做出判断:这件事一定发生在半年前——因为在那个节点过后,关伦就开始做梦了!”
  对于这个回答,付夫虽然早有准备,但在得到李勤新验证以后,他心里还是有些震撼。
  “你觉得,这会是一件什么事?”他问道。
  李勤新面色立即一沉:“名记者,这可是你的采访任务——你觉得呢?”
  “在你问关伦记不记得前男友长相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个假设。”付夫苦笑了一下,“而关伦的回答,让这个假设得到了验证。”
  说着,他低头掏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李勤新,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轻轻吸了一口烟,付夫才继续说道:“之前我们也讨论过,关伦自从失恋之后,就一直处在某种心理应激反应过程中——作为这个方面的专家,你比我更明白一个道理:关伦的这种应激反应,很可能会造成她局部失忆。”
  “说得好。”李辛勤笑着点点头,“在自身心理应激反应尚在持续的情况下,关伦再次经历了某种来自周鹏的强烈刺激,其直接结果就是:她的意识再次启动了‘遗忘性储藏’,将这件事深深埋进潜意识中,甚至把记忆的核心对象周鹏也迈了进去。然而,这次的刺激如此之大,以至于虽然她白天可以将它埋在心里,可每当夜里睡着之后,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就又从潜意识里醒了过来,转化为那个不断重复播放的梦境……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关伦记不得周鹏的模样,也不记得半年前自己曾和他发生过什么。”
  “半年前和他发生过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付夫轻轻叹了一口气:“结合碧梁河景区发生的案件,我觉得,关伦半年前亲身经历了一场谋杀案——而被杀害的,很可能就是周鹏!”
  李勤新“嗯”了一声,抬起手猛吸着烟。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当服务员把第三道菜端上来的时候,两人依旧安静地抽着烟,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
  “先生,饭菜都凉了——本店的菜品不合口味?”服务员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有,很好,谢谢。”付夫惜字如金地应道,旋即又皱眉抽起烟来。
  “这两人是在谈分手的基友么……”服务员心里嘟哝着,抱着盘子转身跑开了。
  盯着服务员的背影,李勤新终于开了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闻言,付夫深邃的眼眸里光芒渐盛。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和烟雾一起喷出句话:“刚才我对关伦和张浩说了,今天下午,我们陪关伦到外面散散心……”
  “到外面?”李勤新闻言一愣,旋即就明白了过来,“莫非,今天下午我们要让她去——寻找记忆?”
  “正是!”付夫狠狠吐出两个字。
  在李勤新混合了佩服和惊异的目光注视下,付夫迅速掏出手机,迅速写下了一条信息,又“嗖”地一声发送出去。
  “做什么呢?”李勤新一脸三八地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付夫神秘地笑笑,“来来来,先吃饭吧。”
  两人这才抓起了筷子。
  正大快朵颐间,付夫的手机“叮当”一响。
  短信回复到了。
  他急急看了一眼,脸上随即浮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半小时后,两人回到关伦家时,老张正要出门回店里。
  看到付夫,他有些犹豫地说:“记者同志,今天下午你们准备和小关上哪啊?”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付夫打了个哈哈,“我们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让李医生给她做一做心理辅导——说不定到外面玩一玩,她的心病就好了呢。”
  “哦……”闻言,老张反而紧张了起来,“出去玩一玩,她的心病就能好了?没那么容易吧……”
  “老张,你要对我们有信心嘛。”付夫嘻笑着朝李勤新努努嘴,“这位可是全省著名的心理学专家呢。有他在,说不定小关出去玩一趟就真能好。”
  听到这话,老张紧张地看了看李勤新,眼神里隐隐透出担忧。
  这种眼神,自然被付夫看在了眼里。
  “我怎么觉得,这厨子好像并不愿意关伦那么快好起来呢?”他心里嘟哝着,表情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沉吟片刻,老张又说:“记者同志,我也知道,你们是想帮她。但小关受了不少苦了,你们莫要再刺激她了,行么?”
  说这话时,老张饱经油烟滋润的脸上堆满了乞求之情。
  “他对关伦真是很好啊。”付夫心里唏嘘了一句,抬起手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行,你放心。”
  说着,他就和李勤新一起钻进了关伦家门。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付夫这两个星期会比较忙,但休息日就一定加更,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9月10日下午三点三十八分,三喜市北环高速公路。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从主城方向转入高速路,一路往西飞驰而去。
  汽车副驾驶座上,付夫的嘴巴一直吧啦吧啦说个没完——
  “李医生,瞧你又买新房又买车,看来当心理医生真是一个好工作啊。”
  “话说你的咨询费还是一小时300?也该涨涨价了嘛——你看房价不都涨了么?”
  “对了,你工作室那个小妹长得挺漂亮的,结婚了么?有男朋友了没?你也是钻石王老五一个,怎么就没点贼心呢。”
  …………
  听着付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胡叨叨,李勤新倒是很有礼貌地有问必答。
  关伦则安静地坐在汽车后排,一脸平静地盯着窗外。
  前方高速路旁,一块指示牌由远而近。
  牌子上用夜光油漆写着一行大字:“碧梁河国家级风景区,68公里。”
  看到指示牌,关伦的眉毛轻轻一抖。
  “碧梁河景区……”她不自觉地轻声念叨着,双眉也有些收紧。
  从后视镜里,付夫发现了她的动作。
  “关小姐,以前到碧梁河来过?”他转过头,嬉皮笑脸地问。
  “应该……没有吧。”关伦的回答有些犹豫,好像正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亲爱的文友们等会见,付夫到家还没有吃饭。
  一个小时后,汽车途经岭西场镇,进入了碧梁河景区。
  经碧梁河亿万年来冲击而成的河谷绵延30余公里,两岸群山连绵高耸,遍布由页岩组成的巨大峭壁。
  在绵长河谷里穿梭的汽车,径直朝景区著名景点“情人峰”一路疾驰。
  话说这“情人峰”,乃是一处谈情说爱的胜地,在三喜市素有盛名。
  相传,古时有一对门不当户不对的情侣因不堪世俗枷锁,相约到这里隐居。却不想,两家人发现了他们行踪,于是追踪到此,要将他们强行捉拿回去。分别在即,两人宁死不从,于是相拥着从河谷一处绝壁上纵身跃下,化作两座突兀巨峰,长相厮守于奔腾的碧梁河畔。
  从此,这两座相互纠缠的山峰,也就被当地人称作“情人峰”。
  在进行景区规划时,当地政府将这里作为核心徒步景点,配套建设了登山步道和情人小木屋,供有情人干柴烈火、出双入对。
  却不想,景点开张之后,却因地形隐蔽和风景优美,迅速成为婚外恋情侣的密会野合之地,“情人峰”也由此被当地网络论坛评为全省十大“约炮胜地”之一。
  为此,头疼不已的景区管委会,被迫在景区各处张贴起“公共场所,请君自重”之类的告示牌,成为全省的一道奇景。
  之前发现的无名男尸,就位于“情人峰”东侧山脚下的一个岩洞里。
  李勤新驾车来到景点大门外,主动掏钱买了门票,又将车开进了景点配套的停车场。
  停好车,三人钻出车来,沿着登山步道朝“情人峰”进发。
  彼时,天气晴朗,秋风和煦。漫步于山径上,抬首可见蓝天白云下,巨峰憧憧,茂盛如林;俯身可看绵长河谷间,水波映日,长河如镜——好一番绚烂山景。
  举目尽是如画风景,山径上的三人却无心欣赏。
  就见关伦双手抱肘,缓步行走在灌木花丛之间,极高的颜值和周围的美景倒也算相得益彰。只是她双眉越锁越紧,一双美眸也满是迷茫地注视着面前风景,好像在努力寻找什么。
  亲爱的文友们晚安了,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李勤新则将双手插在笔挺的西服裤兜里,亦步亦趋地跟在关伦身后,还不时斜眼瞄一瞄面前的大美女。
  而付夫,一直紧紧握着手机,不时低头瞧上一眼,好像在等候什么电话。一路上,他始终眯缝着双眼,明亮阳光在他深邃的眼眶里投射出两团阴影,让旁人看不清表情。一直到十来分钟后,手机终于传来“叮当”的提示音,他急急低头查看过后,表情这才舒展了起来。
  一女两男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前行。三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情人峰”脚下。
  站在极其俗气的桃心造型的拱门下,李勤新抬眼瞧瞧付夫,又望了望关伦,抬腿就准备朝山顶进发。
  “慢着。”付夫忽然叫住了他,抬手朝拱门旁一条深入树林的小径指了指,“走这边吧——我们直接到洞穴。”
  “那里是……现场?”李勤新一愣,旋即顺从地转过身,第一个钻进了树林。
  盯着李勤新在茂盛的树丛间消失,关伦迟疑了一下,也低着头跟了过去。
  和关伦擦肩而过时,付夫看到她的眸子里盈满了淡淡的忧伤。
  “等会,她可能就会想起什么了吧?”他心里念叨着,也紧随而上。
  又过了二十分钟,三人来到了付夫所说的“洞穴”——镶嵌于半山腰上的一个石灰岩洞窟群。
  因为还没正式开发,这个分布有大大小小百余个洞窟的洞穴,也成为情侣幽会的首选之地。
  而今天,在整个洞穴的入口处,却赫然拉起了一条黄色的警戒线。
  在洞穴入口处站定,付夫转头瞧了瞧关伦。
  就见她俏脸泛红,美目圆瞪,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
  “关小姐,请吧。”付夫朝洞里一指,轻声说。
  “我、我、我不想进去!”关伦摇摇头,语气里满是慌张。
  “怎么?你记起什么来了?”付夫阴阴一笑。
  关伦又摇摇头,急声道:“不……我、我就是一看到这个洞,心里就一阵阵发紧。”
  听到这话,付夫心里不禁一抖,随即转头和李勤新对视一眼。
  后者眼里也隐隐有光。
  付夫又转向关伦,柔声道:“关小姐,你想知道那个梦的真相吗?”
  关伦一怔,轻轻点点头。
  “那就请进洞吧。”付夫又朝洞里指了指,“洞穴那头,就是真相。”
  朝黑暗的洞穴看了看,关伦兀自沉吟片刻,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朝洞口迈出了步子。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幽深的洞穴长约300米,由一条布满碎石的主道贯穿。
  沿着主道穿行其间,在幽暗暧昧的照明灯光下,不时可以看到十余条更加细长的泥泞小径从主道延伸开去,通往山壁内的各个洞穴。
  这天虽然是工作日,而且洞穴入口处还拉起了警戒线,但付夫一行人还是在洞里碰见了三五对情侣。他们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或携手漫步或纠缠搂抱,旁若无人。
  “年轻人就是有激情啊。”在经过一对倚在洞壁上热吻的情侣后,付夫极小声地嘟哝道。
  “付老弟,瞧你那副德性——莫非是饥渴了?”李勤新回头冷笑。
  付夫一声冷哼,反唇相讥:“李医生,我可不是钻石王老五——反倒是你,根本就不缺美女撩,为啥就是不愿找个女朋友?莫不是身上哪个零件有问题?”
  面对付夫的讥嘲,李勤新“哈哈”一笑:“我是没挑到合适的。话说回来,你这混球也不缺美女撩吧?你女朋友到首都去已经八九年了,你不也一样很专一么?”
  付夫“嘻嘻嘻”一阵窃笑:“我这可不叫专一——你不知道我婆娘有多厉害……”
  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还是关小姐有眼光。你看看人家老张,又要在店里经营生意,又天天给关小姐做饭送饭,真是不折不扣的好男人……”
  说着,他转头瞄了一眼一直沉默着的关伦。
  就见她正双眉紧蹙,小心翼翼地盯着前路,脸上的表情比进洞之前更加凝重。
  付夫刚才这番夸赞,就跟耳旁风一样从她面前刮了过去。
  “付记者,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到底还有多远?”又在崎岖泥泞的小道上行了八九分钟,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快了,就在前面。”付夫微笑着转头一指。
  就见前方四五十米处,隐隐可见一团亮光。
  细长的洞穴主道,就直接通向了那团光。
  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另一个洞口。
  “那里是……另一个洞口?”李勤新愣了愣,“这洞穴莫非穿过了整个山体?”
  “李医生,以前你没来过这?”付夫憨笑着说,“这个洞穴系统实际上是一个天然通道,从情人山山门一直通到……一个神秘的所在。”
  说到这里,付夫又神秘地笑了笑。
  李勤新“哦”了一声,苦笑着摇摇头:“我的确没来过。刚才你不也说了,我是一个找不到人约会的王老五?”
  “这里俗称‘鸳鸯坪’,是情人山最具潜力的未开发景点。”付夫笑着附和了一句:“我其实也没来过,这都是刚才一个朋友电话里告诉我的……”
  瞎扯了两句,三人又一阵急行,从那个洞口鱼贯钻出。
  钻过洞口的一瞬间,他们只觉得赫然开朗,整个人都被突然涌来的光明所笼罩。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另一条亮黄色的警戒线。
  在警戒线后面,明亮的阳光和满目美景奔涌而来。
  面前,原本拥挤幽暗的洞穴,赫然变成了一片比足球场还大的山间平坝。脚下,湿滑泥泞的积水洞壁,也已经被深厚松软的草甸取代。举目四望,就见齐脚踝的绿草布满整个平坝,零星能见七彩山花绽放其间。远处,慢慢草海延伸到一道陡峭的悬崖边,从那里可以看见绵延的碧梁河谷。
  秋风起时,碧绿草海在群山间奔涌,绚丽花丛在暖阳下摇曳,如阵阵春潮拍岸,其景之壮美清幽,其情之高远浪漫,恍惚中让人觉得来到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见满山美景挤进视线,付夫心里也不禁一惊。
  “我勒个去,这地方还真是美……”他低声惊叹着,转头首先看向李辛勤。
  就见这位心理学专家也半张着嘴,表情混合了震惊和陶醉。
  “这个钻石王老五,别看平时挺高冷傲娇,看到好东西也是会流口水的……”付夫心里念叨了一句,又将视线转向了关伦。
  这一瞧,竟让他的心微微一颤。
  就见关伦依旧双眉紧蹙,因为睡眠质量不佳而略有些发红的眸子里,恐惧的光芒正在点亮。
  看她这副表情,付夫急急问道:“关小姐,你想起什么来了?”
  关伦却没搭理他,继续瞪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满目美景。
  “关小姐……”付夫抬起手,轻轻拉了拉她。
  就在付夫接触自己身体的一瞬间,关伦忽然浑身一抖,发出一声凌厉的尖叫——“啊!!”
  叫声起时,她又猛地抬起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的头,整个身子随即也蹲了下去,嘴里开始持续发出一阵阵短促的呻吟,好像正在忍受着剧痛。
  看到关伦的异常反应,付夫一愣,急急俯身想扶。
  却不想,一只男人的手忽然用力拉住了他。
  一转头,就见李勤新一脸凝重,两道浓眉紧紧拧成了“八”字。
  “李医生,你……?”付夫正欲说话,却见李勤新迅速摇了摇头,又俯身蹲到关伦面前。
  “关小姐,你怎么了?”他柔声问。
  “啊……我头疼,很痛很痛……”关伦抱着头呻吟道。
  李勤新一愣,急急问道:“是哪种痛?你是不是觉得脑子里有一根筋在跳跃、在拉扯?”
  关伦使劲点了点头。
  李勤新迅速站起身来,转头对付夫低声道:“我猜得果然没错,她这是神经性头疼。这说明,在她回到某个特定环境之后,埋藏在潜意识深处的记忆正在被唤醒……付老弟,你的策略好像起效啦!”
  闻言,付夫也面有喜色:“也就是说,她很快就会想起梦的‘真相’了?”
  “现在还不好说……”李勤新虽然这么回答,眼神却因为亢奋而越发明亮。
  看到李勤新这副表情,付夫又低头看看抱着头浑身颤抖的关伦,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轻轻俯下身,将一只手轻轻放在关伦肩上。
  “关小姐,你对这个地方有印象?”他柔声问。
  良久,关伦才颤抖着轻轻“嗯”了一声:“这里,就是我梦里见到那个男人的地方……”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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