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 (三峡地区巫鬼轶事记录整理)

  木 曲直
  火 炎上
  土 稼 禾啬
  金 从革
  水 润下
  先给大家道个歉
  因为我手上写完的文字
  基本上已经发完
  后面的更新就没有这么快了。
  我每天的速度是2000到5000字
  以后就是边写边更新了。
  但我绝对会写下去。
  只有两个原因
  我会停止更新
  喝酒去了
  回家的路上
  
  一起走
  
  
  
  一个平凡的三口之家。夫妻都是工人,一个女儿。
  苍白却温馨的生活。只到一天,男人被诊断出了绝症。一家人陷入绝境。
  没有奇迹发生。男人死了,在病床上拖了一年,撒手人寰。
  妻子在丈夫死后的几个月后,才开始不正常。
  妻子对人说话都说,自己家的男人现在在武汉上班,一时半会回不了家。跟家人说话也是,好像自己的丈夫根本就没有去世。
  更过分的就是,她在女儿面前,也是这么说话,说爸爸寄了多少钱回来,给她交学费。爸爸很惦记你呢。
  她还给武汉的一个地方寄东西,基本上是衣服,说是寄给男人的。只要是换季,她就去寄。邮局不知道情况的人,都说是谁这么好福气,娶了这么贤惠的妻子。
  她不认为自己的男人死了。他男人只是调动工作到了武汉而已。有的新来的邻居跟她聊天,她就喜欢提起她在武汉的丈夫,讲的很仔细,说自己的男人在武汉干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新来的邻居都以为她所说的都是真的。以为她的丈夫真的在武汉上班。虽然从没有见过她男人回家。
  她的解释就是男人上班很忙,没时间回来。
  老邻居都跟新邻居悄悄的说明真相。新邻居都吓的要死。不敢跟她扯家常了。
  她疯了。但仅限于她坚持自己男人没死的事情。别的方面都很正常。她甚至因为工作的努力,在厂内得了先进。
  若干年后,女儿上了大学,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向身边的人唠叨,她的男人现在在武汉干什么。
  有无聊的人问她,这么多年,她男人怎么老是不回家。
  “他忙”女人解释:“不过他说了,过几天他就回来啦。”
  他男人真的回来了。
  那天,一个面色煞白的男人进了她的家。她紧紧地把男人抱住,“我等你好久。。。。。。”
  新邻居都觉得是老邻居在骗他们,还进去跟两口子说话,恭喜男人的回家。
  老邻居一个都没来,都躲在家里。
  她的男人没什么异常,除了脸色惨白,还热情的招待邻居,拿出白金龙给来客打铺。
  邻居们都各自回家了。夜深人静,宿舍的附近猫叫了一个晚上。不知道是叫春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女人很多天都没有上班。邻居也没再看见他们两口子出门。
  领导到家里来询问。
  新邻居都说她的男人回来了,估计在陪丈夫。老邻居都闭口不谈。
  两口子失踪的时间太久。邻居们终于把他们的家门撞开。
  看见两口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都是死尸。
  沙发旁边留着条子和几千块钱,交代他们女儿的。
  要他们女儿把他们安葬在江南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男人的以前的墓地。
  
  
  陈瞎子
  
  
  
  前面说过磨盘的魏瞎子,现在我又要说另外一个瞎子了。
  三斗坪代石的陈瞎子。也是个很出名的人物。魏瞎子是行医,他是做官算命。其实这两种职业,在中国古代,是没有多大的分别的。至少中医的理论和算命的推算在最基础的哲学根底上,都是共通的。
  宜昌的一上一下两个瞎子,分别靠自己的手艺,成为宜昌的民间奇人。
   陈瞎子在代石最热闹的街道附近坐馆。一个十几个平方的小房子。听说他自己的家就在不远处。是个小洋房。
   99年的陈瞎子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点发福。脸庞方正,戴个黑墨镜。我去的时候,他正在侃侃而谈,指点一个年轻少妇,她的男人现在在什么方向。那个年轻少妇是从宜昌市内来的。
  
  
   老蛇我去代石找陈瞎子算命的时候,才二十二岁。陈瞎子说我没兄弟,我很佩服。但他说我有个妹妹,我就知道他在扯淡了。听住在代石的朋友说过,陈瞎子算命准的时候在早上11点之前,过了这个时间,他就黄昏了。
   陈瞎子说我二十三岁会走运挣大钱。我现在三十三了,还在为房子和儿子的教育费奔命。
   陈瞎子没把我的命算准。
  
  听说陈瞎子当年没法谋生,只好远赴四川去学算命。他那一批学生中,他是最聪明的,一点即通。记忆力超强。学成之后,能力非凡。
  
  陈瞎子把我的命算完后,就一个人在坐在那里,独自念叨些古怪的词语。我给了15块钱。不想就这样不疼不痒的让他讲几句。
  我问他知不知道望德厚。他楞了一会,说知道,但和他不同路,他是算命的,望德厚是望家坪的通阴,不是一路人。
  从陈瞎子的神情,我能推断,他和望德厚肯定打过交道。
  于是我问他,刚才念的是什么。
  陈瞎子矢口否认他刚才念了什么。
  我说我知道你念的什么,我也会念。
  那些鬼词,就是我自从见到望老太爷之后莫名会念的咒语。
  陈瞎子,又和我交谈了。不过不是给我算命。
  我问他怎么会这些咒语的。
  陈瞎子说有人教的。
  我说是谁教的,我要去问个清楚。
  陈瞎子笑了笑,说道:“你问不到的。”
  我说为什么。
  陈瞎子说:“是谁告诉你教这些话的人是活人呢?”
  
  
  陈瞎子还没死,如今还在代石坐馆。
  有网友如果去三峡,可以去算个命,权当是消遣。陈瞎子11点前算命是很准的。
  
  
  作者:六七42 回复日期:2010-6-21 23:46:00 1052#
  
    楼主反复贴文,也算是一种特色啊~
  
  
  @@@@@@@@@@@@@@@@@@@@@
  这不怪我
  这怪我的网络问题
  我发了总是看不到
  就重复的发
  我所在的地方
  条件很不好
  上网很艰难
  作者:heibohe 回复日期:2010-6-21 21:06:00 1048#
  
    革哥有三峡大学%%%%%%%%%%%%%%%
  #####
  怎么可能没有呢
  我打算写外篇
  就是三峡大学的鬼事
  不吃狗肉的人
    
    
    
    我还在宜昌上班的时候,有段时间跑业务,认识了很多朋友。最开始都是业务上的往来,脾气合得来的,渐渐就关系不错,即便没有利益关系,也经常联系。
    07年的时候,我认识一个跑装修公司业务的业务员,姓邓。他是共联人,脾气很随和。和我打了几次交道,就互相交流客户的信息。我们相互照应,替对方做了不少业务。
    每做成一单,我们都照例会在外面呢吃顿饭,庆贺一下。公司里都有这笔开支,专门用于业务员请客吃饭的。
    有次,我帮小邓介绍了一个业主,他把生意做成了。
    为了感谢我,就请我晚上吃饭。刚好我正在403做事,就懒得到市内去吃饭。就说不如就近,在花江狗肉吃狗肉吧。
    小邓就说,吃什么花江狗肉啊,干脆去二马路去吃江口鱼头。
    我说我不喜欢吃鱼,我的同事也来了精神,说好久没吃狗肉了,欠的很。
    小邓不好再坚持,和我们一起到了403的花江狗肉馆子。
    一行四个人,点了三斤狗肉,又点了两个狗鞭。废话少说,我当然是大快朵颐。边吃边喝,还给他们说我当年送牛奶时候的往事:那时候很穷,没得什么钱下馆子,欠肉吃了,就和送牛奶的同事到街上找狗子。专门找那种发了情,到处乱跑的公狗,那种公狗一遍都是身材细长,尾巴高跷,是很健康的,肯定没有病,更不可能是疯狗。
    一黑二黄三花四白,黄狗和黑狗的味道最好。
    我和同事就骑着摩托,看见目标了,慢慢的逼近狗子,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出其不意的套在狗子的脖子上,我最擅长这招。然后就牵着绳子坐在同事的摩托上,摩托开的不快不慢,让狗子勉强跟着我们跑。等跑到我们同事家的院子里,狗子一般都累的直喘气,没有多少力气反抗。在院子里等着的同事,早就做好了准备,刀具,开水都布置妥当。
    杀狗的过程很残忍。在院子的墙上放好一根木缘,然后把牵狗的绳子绕上去,同事就把绳子往下拉,把狗子吊起来,狗子就汪汪的叫,四肢挣扎。
    专门灌水的同事就把水管子戳进狗子的喉咙,另一边就开了水龙头。水就往狗子的嘴里灌,狗子就开始呛水,但狗子是呛不死的,狗子是土命。就算是灌得没气了,放到地上,过一会就会醒转过来跑掉。所以边灌水,就有人要不停地用木棍狠命的击打狗子的脑袋。
    这样打死的狗子最好吃。把狗子放进开水里,旋毛,狗肉带皮才有味道。然后把狗胯子剁好,油盐酱醋大蒜花椒八角等等佐料伺候,放进锅里,一顿猛炒,然后煮火锅下酒。那滋味,真是回味无穷。
    我边吃着花江狗肉边说着这些开心的往事。说起那两年,至少有七八条狗子惨遭我们的毒手,得意非常。一起喝酒的同事都听的津津有味,边吃边笑。
    可是我等我讲完,我发现小邓根本就笑不出来。神情尴尬。
    我这才注意到,小邓,一筷子都没拈狗肉。他只是在吃配的豆豉。
    我笑着对他说:“不敢吃狗肉啊。狗肉香呢。”
    小邓只是笑,并不吃。
    “你不会是回民吧?”我问他,我听说回民是不吃狗肉的。
    “不是不是。。。。。。”小邓辩解,“个人原因,完全是个人原因。”
    大家谈性正浓,就问小邓到底为什么不吃狗肉。
    小邓不说,他只是说:“现在说这个没意思。”
    我记住了小邓的古怪习惯。
    等过了很久,再一次和小邓吃饭,当然这次吃的不是狗肉了。在酒桌上,我问起了小邓不吃狗肉的原因。
    其时,我们已经都喝高了。小邓兴致也好,就说,“好,我就说说我为什么不吃狗肉吧。”
    我们一群人都竖起耳朵,等他讲个道道出来:
  
  
  我小时候有次冬天中午上学,那时候共联还是郊区,到处是农田。我在公路边,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小狗在农田边的沟渠旁蹦蹦跳跳的跑着。我看着可爱,就给它“呜呜”唤了两声。
    那小狗听见我唤它,很开心,飞快的向我跑过来。可是隔了水沟。它找了几个地方,都止步。我看这个小狗看体型估计最多两三个月的大小,它肯定是被主人遗弃的,只有这么小的狗子,才对人没有恐惧感。看见有人唤它,它就以为是自己的主人。
    我看那小狗找了半天地方,都没办法跳过来。它体型太小了,虽然水沟只有不到一米宽,但它还是跳不过来。我逗了它一会,想着时间不早了,就继续走路去上学。
    没想到那小狗,竟然“汪汪”叫两声,退了两步,勉强向我这边跳来。只跳到一半,就掉进水沟。小狗在水沟里,爬到沟边,却没力气爬上来,在水里挣扎,估计就要淹死。就算是不淹死,冻也冻死了。
    我看着不忍心,就把它从沟里捞起来。然后飞跑着去上学。
    回头看时,那小狗竟然还在后面追着我。
    到了学校,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但我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又看见这个小狗了。他估计被别的小孩折磨过,身上肮脏的很,湿漉漉的。身上几处都掉了毛,有的地方在渗血。
    我那时候很喜欢狗的,家里也养了一只狗,平时就是我的玩伴。
    那小狗,看见我了,竟然还记得我,连滚带爬的跳到我身边,亲热的很。还伸出舌头舔我的鞋帮子。
    这小狗没来由的对我表示亲近,我看它又可怜。就把它用手托起来,一直托回家。
    把他放到家门口的稻场上,把厨房里的剩饭,抓了几坨,又把剩的泡菜扒拉出一点给它吃。我一直以为狗是不吃素菜的。没想到,这小狗饿极了,什么都吃,米饭也吃,泡菜也吃。泡菜是我妈用辣椒炒出来的,很辣,这小狗辣的吭吭咳嗽,但还是呜呜的吃着。
    我见它吃泡菜,惊奇不已,就把爹妈叫来看:狗子吃泡菜呢。
    大人们看了一会稀奇,就开始皱眉头,我妈就说:“家里已经养了一条狗了。不能再养了。”
    那时候是八十年代中后期,宜昌对养狗管的很严,每个狗都要到大队去打针,打狂犬疫苗。打一只狗要二十多块钱。我家的狗已经打过针了。我爹妈不愿意再出钱给狗打针。
    那小狗吃饱了,就围着我打转转,用前脚扒我的裤脚。我看它这么乖巧。就央求我妈,能不能把它喂着。我妈不同意,二十几块钱,在当时是个很大的数目。
    “那让我玩几天好不好?”我求我妈。
    我妈答应了。但对我说,玩几天了,就把这小狗给扔了。
    晚上我把这个狗子放到我家养的狗子的狗窝里,没想到狗子也有妒忌心,看见我对这个捡来的小狗很好,竟然不让小狗进狗窝。把它往狗窝外踢,冬天很冷。那小狗没地方睡觉,但它很有趣,就在我家里乱跑。我要写作业,就没再理它。
    然后我睡觉了,想着,狗么,随便找的地方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穿鞋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小狗钻到我拖鞋里在睡觉。好可爱。
    那狗很好玩,对我爹妈都不亲,就是看见我了,喜欢绕着我转。
    我真的好想留下它。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我爹妈见我很喜欢这只小狗。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不用扔掉它,把它送给市里的一个亲戚。这样这小狗就算是有了着落,我也可以在休息的时候,去看它。
    我们的那个亲戚来抓小狗的时候,小狗很不愿意离开我家。几次都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从公路上往我家这边跑。
    那亲戚没招,就干脆让我抱着小狗,和他一起回市内。
    到了亲戚家,我又逗弄小狗好长一段时间,才忍心把它关进亲戚家的厕所。隔着门对它说:“小雪,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那个小狗浑身是黑的,但是四个脚雪白。所以我叫它小雪。
    小雪在厕所里哐哐的叫,用脚刨门。
    
    我把小雪送了人,过了几天也就忘掉。我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嘛,那里有这么长的记性。
    过了半年,我又去那个亲戚家玩,突然就想起了小雪。进门就问,小雪在那里。
    亲戚就笑我,你别惦记了,狗子没得记性的,最多记七天。七天过了就忘了主人。
    我说,管它记不记得,我逗它一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进门说第二句话。
    我就听见厕所里,传出了非常焦急的狗叫,嗯嗯的声音。就是狗很着急的声音。厕所的门被狗爪子刨的格格响,刨了一会,我看见厕所的门下缝隙,那狗爪子正在拼命的往外伸。
    “哈哈”我开心极了,“小雪还记得我呢,听我声音都知道是我!”
    谁说狗只能记得主人七天的。小雪才听到我说两句话,就隔着门知道是我。
    我打开厕所门,小雪一下子就扑到我身上,它身体大多了,不再是半年前的滚啊滚的小狗子。
    小雪把两个爪子搭到我肩上,伸出舌头就舔我的脸。我很痒,就呵呵的笑。
    大人看见了,都说奇了怪了,这狗子的记性怎么这么好。
    我的亲戚更奇怪:“小雪很凶,喜欢咬人,才把它关起来的。就算是对我也没这么亲热,看来是养不家了。”
    
  
  那几年宜昌疯狗病闹的很厉害。
    宜昌到处都成立了打狗队,专门打野狗。就算是家养的狗,也不能放出来。
    后来我再去我的那个亲戚家玩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小雪了。亲戚说,小雪是自己跑的,出门放风的时候,就再没回来。
    我估计小雪肯定被打狗队打死了。
    
    过了一年,到了春天的时候,我在家附近玩,看见一个大黑狗在一个鱼塘旁边捞水面上的死猪肉,大人给我说过,狗吃了死猪肉肯定会变疯狗的。其时正是油菜花开花的季节,那大黑狗我看着有点像小雪,因为它的脚是白色的。我忘了害怕,就盯着那个黑狗看,那黑狗发现我了,也看了我一眼,却反身跑了,跑到油菜花田里,这是个疯狗无疑了。只有疯狗才喜欢在油菜花田里乱窜。
    小雪已经死了,肯定被打狗队打死。这只疯狗怎么可能是小雪。小雪看见我,绝对会飞快跑向我,跟我亲热。而不是跑到油菜花田里去。
    
    那年的疯狗闹的很凶。我在一次放学的路上,被几只野狗给堵住了。那野狗看我个头小,比大人好欺负。就把拦在路上。当时身边没有大人,我很怕,但我没跑,我知道狗的习性,我若是反身跑,它们肯定会在我身后轻易把我追上。
    我只是面对这几只野狗,慢慢的往后退,拖延时间。可那几只野狗并不放过我,呲牙咧嘴,喉咙里呜呜的鸣着,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过来。而且越来越近。有一只,已经跃跃欲试,离我很近了。
    就在这几只野狗就要扑上来的时候,我曾经看到的那个大黑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口就咬住了那个领头野狗的脖子,两只狗就在地上翻滚。其它几只野狗,也顾不得来咬我了,一起扑到那个大黑狗身上,撕咬起来。
    我趁机脱身,飞快的向家里跑着。
    心里想着,那个黑色的疯狗应该是小雪了。也许不是,疯狗怎么可能记得我呢。估计是凑巧那只疯狗碰到了野狗,才打架的。
  
  ——小邓说道这里,低着头笑了笑,掩饰一下内心的激动。
    我问道:“到底是不是你曾经养过的小雪呢?”
    小邓说:“我想它应该是小雪。虽然它成了疯狗,但还记得我。因为——”
    小邓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又隔了半个月,我在上课,就听见教室外面很嘈杂,教务主任在走廊里喊着:“大家都把门关上,别开门!”
    我的教室在一楼,连忙贴到教室的窗子上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打狗队在打疯狗。他们追一只疯狗,竟然追到学校里来了。
    我看见打狗队的人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长长的木叉子。把慢慢的逼着一只黑色的疯狗,那疯狗已经遍体鳞伤,腿一瘸一瘸的往我们教师这边退过来。
    打狗队后面的校长正在骂门卫,骂的很大声,“怎么能把狗放进来!”
    门卫在解释:“狗子被逼急了,硬是从栅栏门缝里蹭进来的。”
    黑色的疯狗退到离我们教室十几米远的时候,没有力气再跑了。打狗队的人,见到机会,两三个拿木叉的人,飞快的上前,把黑色的疯狗戳在地上,死死的摁着,拿木棍的人就上前,用木棍打。
    那个黑狗在汪汪的尖叫。四脚朝上的拼命挣扎。
    我看见了它脚上雪白的毛。
    心里一阵紧张,连忙跑出教室,想去看个究竟。
    我走近了些,能够确定就是小雪。我看见小雪被打的很惨,已经没力气反抗了。
    “你们别打了,它不是疯狗。”我喊道。
    可是没人听得见我的声音,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打狗的场景上面。
    我老师把我一把揪住,往教室里拖。骂我不该看热闹。
    “它不是疯狗!”我跟老师解释,“你去给他们说。”
    那个疯狗——不,那是小雪,听见我的声音,身上又来了精神,猛的用力,挣脱了木叉,向我跑过来。打狗队的以为已经完全制服了它,没料到它会突然发力,让它给挣脱了。
    小雪向我跑过来,眼睛里不是疯狗那种凶恶呆滞的眼光。而是很热切的神色。谁说狗是没感情的。
    可是小雪才跑了几步,就又被木叉给钉在地下。它的身体扭曲,但头始终朝着我。眼睛看着我,我能感觉到它的热切,它还记得我是他的主人。它想我去救它。
    那些木棍又在拼命的打它了。
    我被老师也在往教室里拖。
    小雪嘴里呜呜的狂叫着。我总觉得它在求我救它。
    可我帮不到它。一直到它被打死,眼光都是朝着我看,那种无助的眼神。我到今天都忘不掉。
    
    小邓说道这里,说不下去了,我看见他眼睛里有点湿润。
    我什么都不说了,端起酒杯,“为小雪。”
    小邓连忙把手里的酒给干了,呛得的咳嗽起来。
    
    我在那之后,再吃狗肉之前,总会想起小邓说的故事。但我还是没有拒吃狗肉,我想我的心肠比小邓冷酷吧
  打鱼人
    
    
    
    我爷爷当了一辈子水手。活了八十多年,只待过两个地方:长江上、长江边。无论是他的祖籍老家,还是他在宜昌的住所。都离长江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他一辈子大部分时间在长江上的船上度过。
    后来他退休,仍旧要每天到长江去,若是秋冬天,他就挨个挨个找一个合适位置的趸船去钓鱼。宜昌码头长江上所有趸船的水手都认得他。
    夏天的时候,他就用他自己的那个网鱼的大网,站在江边齐腰深的地方,一兜又一兜的捞鱼。直到七十好几了,他还有这个爱好。
    爷爷在船上呆了一辈子,给我说过很多长江上的故事。我听的时候还小,能记下来的不多。
    印象深的是他说解放前,他们没得吃,可是江上干活的水手,必须得喝酒抵抗潮气,没有菜的时候,他们会做一道川江上鼎鼎有名的一道菜肴——红烧马立光(宜昌方言:鹅卵石),就把河底的小鹅卵石捞起来,用辣椒花椒油盐烹煮,放到菜碗里,当螺蛳放到嘴里吸吮味道,吸一口,喝一口酒。听说味道还不错。
    
    还有一个典故,就是江猪子。江猪子就是白鳍豚或是江豚,如今这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了。当年在长江里经常见到。宜都还有专门看江猪子的地方。
    说的是一个船家,靠打渔为生,男人好赌好嫖好酒。家里穷的很,一家人就住在船上。整个家当就是这条渔船。妻子受不了他的恶习。积劳成疾,早早的死掉。
    他和女儿相依为命。可是他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嗜赌如命。一次把船给输了。
    和女儿没了生计的来源。他恶向胆边生,竟然和别人对赌,那自己的女儿为赌注。结果,他女儿也输了。
    他没了牵挂。去了外地。没想到,十年后他又回来。竟然在外地发了财,不知道是怎么发的财,听人说,他喝醉了,说是跟人刨坟了的。
    他回来了,就到处找他女儿。可是没女儿卖的时候很小。打听不到下落。
    他找了两年,也放弃了。
    一次他在瓦舍狎妓。和一个姑娘同床一夜。第二天又去找,慢慢就有了感情。他就出钱替那姑娘赎身,续了弦。一次晚上和那姑娘同房,发现那姑娘的胸口下面有颗红痣。心里如同雷轰。问姑娘的身世。姑娘说不记得了,只知道小时候住在船上。
    他知道了,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当即,走到长江边,投入水中。
    于是长江里就有了江猪子。江猪子不敢见人,偶尔跳出水面,就连忙钻回江水。他没脸见人。
    
    还有一个在河边捞鱼的,一次捞了一条菊花鱼,他就把菊花鱼拿到市场上卖。菊花鱼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鱼,听说味道非常鲜美,价格昂贵。他卖鱼的时候,遇到一个人,见他只卖一条,连忙问他在那里捞的,他说,你别打听。另外一条就放过了吧。
    原来菊花鱼是有习性的,一公一母。其中一条若是被捞走了,另一条,就会在原地徘徊。一般打渔的都知道,但都不会在捞第二条,免得伤阴德。
    那个问的人,不信这些,又给了一些钱。得到了,捞鱼的位置。连忙去捞鱼,生怕另一条跑了。
    他当然捞到了另外一条。
    可是准备再去卖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买。养了几天都没人买。他不死心,还是在市场等着。等着等着,就无缘无故的开始掉牙齿。他怕了,想把鱼放回去,但又舍不得。
    还好一个和尚出钱,把鱼买了去,放了生。
    那人后来就跟着和尚走了。再也没见过他。
  
  大河轶事
    
    
    
    长江在修建葛洲坝之前,每年的汛期,都会从四川冲下来许多物事。其中不乏值钱的东西。例如会冲下来一些木料,长江上的水手,就去捞了,弄回家做家具。可是有一年发大水,一个水手,晚上,隐约看见了一个木头飘过来,连忙下钩子去捞,那木料在水中沉沉浮浮,江水浑浊,他也看不大清楚。等把木料固定好了,等着第二天船上岸的时候,再弄上岸。
    可是第二天天亮,他去看昨天捞的木料,连叫倒霉,原来捞的的确是木料,却是一副打好了的棺材。遇到这种事情,只有破财免灾,他出钱找了了地方,又请人把棺材埋了。白白给人当了个孝子。不过这算是做了好事,有好报的。
    
    我小时候喜欢跟同伴到长江里游泳。放了学就往江边跑,跑到江边了,就丢了书包,脱掉衣物,走往趸船上,大家都跟鸭子似的,从趸船上往下跳。再游上岸。
    我父亲同事有个小孩,被淹死了。我父亲的同事,在淹死的地方请水鬼捞尸体,捞不上来。最后没办法了,在宜都等了三四天。才守到他儿子的尸体。宜昌的一直都有这个典故:淹死的人若是找不着尸首,就赶快去宜都去等着,长江在那个拐弯的地方,江水的流动变的诡异,会把江水里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水面。所以宜昌人若是找不到淹死的人尸体,都会去宜都等。
    后来我老头在家里说起这个事情,说他的同事有几次去河边抓他的儿子下河游泳,都看见他儿子在趸船上破口大骂长江是来往旅游船上的游客。骂的很恶毒,他听见自己儿子骂人骂的这么凶,觉得很不可思意,儿子在他面前是很老实的。
    后来他儿子淹死了,他才回想起这个事情。
    也许这么去想,他的心里不会太难过吧。
    
    我从小到大,有两个我认识的小伙伴,是那种很熟的伙伴。淹死在长江里。
    一个姓李,我们经常一起放学回家,在路上玩耍。那时候我还不会游泳,他提议我们去长江边游泳去,我答应了,可是我刚脱衣服,就被一群大孩子作弄,被他们推搡着掀到水深的地方。我吓急了,拼命地把我最近的那个大孩子脖子狠狠抱住,那孩子水性也不好,被我箍住喉咙,也胡乱挣扎。把我和他往河中间越划越远。那个大孩子最后还是把我给推开了。我事后回想,如果继续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淹死。
    我那时根本不会游泳。在水面上挣扎一会,还学着会游泳的人的姿势,拼命的往岸边扑腾两下,然后就没有力气了。我喊救命,然后开始下沉。我在沉下水面的时候,眼睛是往上看的,在头顶没入水中之后的那一两秒钟,我到如今还记得我看见那白色的天空在我眼中慢慢黯淡。
    这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不过那个姓李的伙伴救了我,他游到我身边,把我的肩膀带了一下。其实我离岸边也不远了。我被他带了一下,挣扎的脚,突然就能触碰到河底的沙石,我心里大喜,脚一勾,竟然又往岸边走了两步。再走一步,头就冒出了水面。
    我爬上岸,就开始吐水,吐了好多。把早上和中午吃的饭都给吐出来。可见我喝了多少水。
    我在即将溺毙的时候,没有任何憋闷或是难受的感觉,就觉得自己要死了。很绝望,心里却很平静。
    
  
  
  后来我长大了因为机缘巧合,也在河里救了一个人上来。那人被我捞上来后,也是自顾自的在岸上吐水,人都黄昏了。我在旁边骂他,“你不会游泳一个人跑到河里干嘛!”
    可是那个人根本就听不见我骂他,只是自己吐水。我回想起我当年差点淹死的事情,就想,估计我当时也是这个样子。
    别人救了我一回,我算是把这个欠账给还了。
    
    那个救过我的姓李的小孩,后来却淹死。
    他留级后,我们就来往就少了。后来一次学习在操场上开大会,校长警告我们不要去大河游泳,因为李某某前天在大河里淹死了。我一听,不就是当初和我一起天天放学的李某某吗!
    是不是搞错了,他会游泳啊。
    后来我到他淹死的地方去看了看,那片水域是片回水,而且有个趸船在附近。我估计他是被水豁到船底下了。
    
    还有一个初中同学,淹死的更冤,他不是去游泳的。他只是去钓鱼,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掉进水里。他不会游泳,就淹死了,被捞起来的时候,还保持着抱住河底大石头的姿势。你说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跑到趸船上钓个什么鱼。
    
    90年代初,古老背(即猇亭街道办事处所在)到红花套的渡轮上,一辆载人的大客车,手闸没拉好。司机又下了车。大客车就顺着渡轮的滚装甲板,慢慢溜进长江。死了几十人。
    靠近车门的几个人死里逃生。
    其他的都罹难。
    听说好像有个人本来在车中间,被慌乱的人群挤出来了。
    客车被捞出水面的时候,很多人还是保持坐姿。看来根本就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十年前磨盘和先锋之间的宜昌长江大桥修好了,客车不用再到古老背过轮渡。直接从桥上走。
    去年还是前年,好像听说,又有一辆客车从大桥上冲出栏杆,掉到河里。
    悲剧又一次重演。
    
    
    三江(葛洲坝把长江分为几个河道)到了夏天游泳的人也多,有一年一家三口,坐在那种超大的轮胎上在三江中间纳凉。这种轮胎在宜昌下河游泳的人群众很常见。我也有。
    大轮胎中间用塑料绳密密麻麻的牵起来。人就可以坐在上面,跟个小皮划艇一般。你说那一家三口,真是胆子太大了,就丈夫会游泳。妻子和小孩都不会。他们竟然在轮胎里切西瓜吃。不小心把轮胎给划破。他们当时在江中间,旁边的人想救都来不及。三人都淹死了。
    
    我老头年轻的时候水性非常好,经常钻船底板,那时候的船很多都是木帆船,没有螺旋桨的。他还喜欢在镇江阁那里钻漩涡。那时候可没有葛洲坝,江水湍急汹涌。我老头就和他的伙伴,专门找水桶粗细的漩涡钻,在里面转几圈,在顺水势荡开。
    可是我当年私自下河游泳,老头可是知道一次打一次。可我还是背着他把游泳学会了。他从没教过我。
    他一到夏天晚上就在我胳膊上用手指甲刨,有白印子就打我一顿。
    我被冤枉了好多回。
    
    如今和人谈起游泳,若是听别人说他不会游泳,我就会大惊失色——那有宜昌人不会游泳的!
    
    
  
  
  从今天开始
  我不能做到每天更新两次了。
  我现在是边更新边发
  每天晚上写几千字
  估计在半夜12点,也就是国内的3点左右发上来
  抱歉抱歉
  让各位要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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