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 (三峡地区巫鬼轶事记录整理)

  赵一二和刘院长还在吵架。可是吵的内容变了。
  刘院长骂道:“老子不跟你争了,你反正口才好,会日白,不然当年这么那么多二球听你日弄(宜昌方言:蛊惑),去做傻事。”
  赵一二听到这句话,不跟刘院长吵了。站着不动,皱着眉头,眼光看着长江对面。这个神情,我见过,在中医院病房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表情。
  刘院长和赵一二以前都是在北京读的大学,可是刘院长对我说过,赵一二没有毕业,就从学校跑了。当时他用的是逃字。赵一二当年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呢。我估计是打架。肯定把某个学校里他看不惯的恶棍给收拾了。以赵一二的性格来看,我的推测应该没错。而且赵一二肯定把别人伤的很惨,不然不会逃跑。可是这个事情,我总觉得还是有点圆不拢,刘院长说他口才好,很多同学都听他,这个跟他打架有必然的联系吗。
  我自己的事情了结了,心情舒畅。免不了想着旁人的事情。
  赵一二慢慢的说道,“小徐,每个人都有些,不愿意提及的往事。我有,你也有。王鲲鹏也有。。。。。。”
  我心想,赵一二太厉害了,完全能看明白我的心思,知道我在想什么。
  赵一二说道:“我要去做事了,你们别呆在这里,最好是到宝塔河等小王。”赵一二说着话,点了点酒水,给刘院长的背上画了个符。
  “从夷陵路走吧,那里好走一些。”赵一二摆摆手,反身向西坝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刘院长问道。
  “你问这些干嘛?反正说了,你也不信。”赵一二的边走边说:“还有一道水门没开。。。。。。。”
  赵一二歪歪地走着,身形隐没在夜色中,一会就看不到人影。
  我突然有点可怜赵一二了,一个人孤零零的,这么多年来,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是这么形单影支。
  刘院长带着我们往他的车走去,一直到了车上,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怪异。车也很快的发动。刘院长拐弯,向夷陵路的方向开去。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掉头走沿江大道的。
  现在子时都要过了,道路没有什么人,刘院长还是开的不快,我在车上看见了他的中华烟,不客气地抽起来,抽到第五支,车到了宝塔河。
  “我们在这里等,还是进去?”我问刘院长。
  天然塔在纸厂里面,现在纸厂倒闭,空荡荡的,留了个门房,只是个摆设,栅栏门都虚掩的。我们商量一会,下车,走进了纸厂。穿过纸厂的厂区,到了河边。
  天然塔就在矗在江岸上,离江水近的很。
  天色黑黑,长江悠长,看着这个宝塔立在江边,在这个时间。我心里莫名的一阵酸胀的感觉涌上来。既不是伤感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类似于柔软激动的情绪,没来由的弥漫住我的思维。
  董玲也不闹了,安静的坐在宝塔边的石座上,靠着抬宝塔的夜叉,看样子是要睡了。
  我却没有睡意,和刘院长有一根无一根的抽烟。
  “刘院长,你能说说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问道:“赵先生,是不是有过很伤心的往事,我看见他两次,都很不开心的样子,肯定是想起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了解他的事情。”
  “你们当年读书肯定是好朋友撒。我看见你家的相册,都是你和赵先生,还有陈阿姨的合影。你们关系当初一定非常的要好。而且。。。。。。。”我偏了偏脑袋,“赵先生两次不高兴,都是和你吵架之后。都是你说了什么,才让赵先生很难过的。”
  “没想到,你对赵建国这么好奇。”刘院长说道:“可是你又不跟他学手艺,你若是问他自己,不是更好。”
  “赵建国!”我吃惊的说道:“赵先生的俗名是赵建国。这名字好土。”我呵呵的笑起来。
  “他失踪了四五年,我找他的时候,到处在长阳问赵建国的名字,没人知道。后来我又去长阳,听长阳的同行说西坪出了个姓赵的高人,又会治病,又会镇邪。我想着有可能是老赵,去碰碰运气。到了西坪一个山顶上的小村子里,看见他开的诊所,再问旁人,才知道已经在长阳大名鼎鼎的赵一二赵先生,就我的老同学,好朋友——赵建国。”
  刘院长找了赵一二四五年!他们当年的关系,看来真是非常的铁。我在读书的时候,也有几个自认为关系很融洽的同学,现在他们都在湖北其他的城市,毕业几年了,我都没去看过他们一次。振哥结婚我都没去。
  “赵先生是因为打架才退学的吗?”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他当年的确喜欢打架,不过他打了人,谁都不敢 找他的麻烦。替他挡灾的人多了去。他是学生会的干部,预备党员,学业非常出色,北京好几个医院都找我们系的主任,点名要他毕业后分配过去。其实当时他已经不是学生了,他的已经在学校的附属医院,开始挂号坐诊。甚至在没拿到从业资格的情况下,参与了好几次外科手术。只不过学校不敢宣传而已。但他的专长还是内科。他擅长临床诊断,他自学了中医,根本对学校的中医课程不屑于顾,说学校教的中医从根本就错了。”
  刘院长这么说,我可不吃惊。中医的理论基础和西医完全是两码事,用西医的套路诠释中医,当然是挂羊头卖狗肉。中医的理论,在现代的科学环境下,无法找出合理的解释。比方中医的基础,经脉学说,在西医的解剖学上,完全就是毫无依据,空中楼阁。至于中西医结合,那更是扯淡。两个完全不同基础的学说,能糅合在一起吗?所以这世上,若是那个医生说他能结合中医西医,肯定是吹牛皮。
  这个道理,连我都懂,赵一二当然知道。
  “赵先生是因为质疑学校的教学方式,才被学校赶出来的吗?”
  “不是不是,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自己去问老赵去!”刘院长激动起来,很不耐烦。
  我更能肯定,刘院长和赵一二当年的退学遭遇,有很大的联系。
  我不说话了,把烟狠狠地抽着。刘院长会跟我说的,他憋了这么久,应该会对我说的。
  刘院长把手中烟头抛掉,对我说:“今天跟你讲的事情,你听过就算了,别到处乱说。”
  “这个事情,是你和赵先生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吗?”我知道刘院长要说了,可还是忍不住多嘴。
  “这是我们这一代人,都不愿意提及的经历。。。。。。”刘院长说道:“具体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说我和赵建国有关的事情。”
  我安静的听刘院长的诉说:
  “从安阳的火车站开始说吧。。。。。。。。。。。”
  
  
  王八看见小男孩期盼地把他看着,眼光巴巴的。对小男孩说道:“你离水远点。我帮你去捡球。”
  那个绷带鬼突然发恶,扑向王八,王八向它踢了一脚。那绷带鬼,滚到一边,一时不敢上前。
  小男孩焦急说“叔叔,我要球,我要球。。。。。。。。”
  王八呵呵的说:“我现在就去帮你捡,你妈妈在那,我把球捡了,你就快去找你妈妈,我没时间帮你找她了,这里很危险,到处都是。。。。。。。”
  小男孩忽然喊道:“叔叔你看,我妈妈来了。”
  王八果然看见二三十米开外,一个妇女急匆匆的走过来。
  王八心里宽松,走进江水,够着身子去捞皮球。可是手在水上一荡,皮球却飘得远了些。
  小男孩在哭了,“我要球,我的球。。。。。。”
  王八叹口气,把裤子往上卷了卷,又往江水中走了两步。
  绷带鬼看见王八走进水里了,兴奋起来,疯狂抢到王八跟前。王八一拳,把它弹开好远。绷带鬼叽叽的叫着。
  王八翻过身,又往水中走了两步,水漫过大腿了,裤子都打湿。王八这次够到了皮球。心里高兴,回头对着江岸,喊道:“恩,我帮你捡到啦。。。。。。。咦。。。。。。。。。。。”
  岸边的小男孩和他的妈妈都看不到踪影。
  王八终于醒悟。
  可是晚了,江水一阵哗啦作响。好几个胳膊从江水中伸出来,有的扯住王八的胳膊,有的勾住王八的脖子。
  王八猝不及防,被拉进江水。
  
  
  
  对不住各位
  今天阿根廷
  我一定要为我的贝隆去捧场
  更新的少了点
  原谅一下
  说实话
  写这个帖子的初衷是为了好玩
  没有过多的准备
  不然就多收集素材了
  作者:吃兔兔怪兽小姐 回复日期:2010-6-28 20:36:00
    记号,等更新
    
    LZ都不理我的说……宽面条泪……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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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故意的
  我这里网速慢
  不能一一答谢大家的回复了
  王八一下就被拉到江水的深处。脚探不到水底。慌乱中,咕噜噜喝了好几口江水。
  江水中的水鬼,把王八纠缠起来。江水中寂静无声。水鬼把王八的身体死死抱住。王八往水下沉去。
  王八水性很好,自小在长江里游泳。虽然沉到水里,并不慌乱。他从小能在水里憋气,常常抱着石头在江水里呆几分钟。
  可是王八身上纠缠的水鬼太多。王八嘴里不能念出任何咒语来救命了,他试了试用心默念避水咒,发现这个办法并不可行。
  王八一点一点地抠开胸前的一个手指。手指滑腻腻的。恨不得用嘴去咬。
  王八的腿突然被一个东西纠缠住,猛的往深水的地方带过去。江水变得十分的沉重。压在王八身体的四周。
  王八开始无法抑制地喝水。王八在意识泯灭的最后一刻,想起了赵一二给他的螟蛉,他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自己马上就淹死在这里,赵一二的螟蛉怎么办,赵一二是不是会很失望。
  那个螟蛉就在这时候开始发光。
  虽然在漆黑的水中,即便是王八闭着眼睛,仍能够感知到这个知了壳子映出的红光。
  水鬼都慌忙的松开王八的身体。如同触电一般松开。
  这个过程一直都是静谧无比。
  王八脚底在江底的蹬了一下,身体慢慢往水面浮上去。过程实在是太漫长,王八觉得自己的已经憋不住气了。在王八绝望的时候,他的头顶冒出水面。
  王八手划着水面,踩着水。他摇摇头,忽然感觉到了恐惧,这个恐惧感来的太迟了。竟然延迟了这么长时间,王八的思维在刚才,一直都空白的,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害怕。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的反应如此迟钝。王八脑袋里混乱的狠,自己对危险的反应已经太慢了。王八到第二天回忆的时候,才能想明白:少了肾魄的他,怎么可能还和从前一样灵活。
  王八凭着本能,慢慢地往岸边游过去。
  王八边游泳,心里的寒意开始凶猛的溢到四肢,在这个彷佛深渊般的江水中,到底有什么恐怖的鬼怪,在伺机等着机会,把他再一次抓住。也许就在下一刻,自己的小腿就会被一个凶猛,但又不知道倒是什么形状的东西,狠狠扯住。把他往无底的深渊扯下去。。。。。。。。
  王八想到这里,一股寒意,充溢全身。甚至小腿因为恐怖太甚,酸麻的感觉转变成为痉挛。
  江水冷的彻骨。王八奋力用手臂划着水面。可是和梦中一样,无论他怎么使力,王八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前进半分。
  王八回转身,把身上的那个知了壳子拿到手中,勉力举起来。虽然他思维混乱,也知道,螟蛉是辟邪的法器了。螟蛉在王八的手中抬出水面。红光变得亮了一些。把附近的江面照的清清楚楚。可是王八非常后悔看到眼前的场景,恨不得把眼睛闭住,但眼皮子不听王八的指挥,盖不下来。王八心里无聊冒起一个念头:怪不得疯子,不愿意学赵一二的手艺。
  谁愿意看见类似的场面呢。
  这个场面,比刚才更让王八惊赫!
  王八的视线所到的江水。全部漂浮着水大棒(宜昌方言:江水中的浮尸),在红光的照射下,层层叠叠的浮尸,拥挤在江水中,光线范围之外,也模模糊糊的看见无穷无尽的物体在江水里沉浮,都是浮尸——全是浮尸,绵延不绝,把长江完全充斥。这些浮尸,不再如刚才一样凶恶,都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沉在水面下。无声无息,有的还在慢慢的随着水势的流动缓慢旋转翻滚。
  离王八最近的,赫然就是骗他下水的小男孩,仰躺在水面上。
  小男孩的一只手蜷曲在身前,手指僵硬的半弯曲着。面部没有腐烂。两眼紧闭,嘴巴张的老大,白惨惨的脸庞还显露着临死前的恐惧。江水一荡一荡,小男孩的头发夹杂一些破烂的碎塑料袋子,随着江水晃动。王八忍不住仔细看着那个小男孩的尸体,他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
  王八仔细的看着,小男孩尸体的嘴巴,里面的还能模糊的看见有些泥沙,嘴唇有一丁点惨淡的红褐色。
  王八盯着小男孩看着,心里想到:他是不是在江边玩耍,失足落水呢。王八想着这个无稽的问题。眼睛还是悲悯的看着男孩的煞白的脸部,尸体的脸有点发胀,在红光的照映下,无比凄惨。
  小男孩的眼睛突然睁开,望着王八,虽然他的脸庞朝向天空,但王八能感觉到尸体的眼神对着自己。
  “叔叔,我要皮球。。。。。。”小男孩吐出嘴里的泥沙,旋即格格的笑起来。
  王八狂叫起来,翻转身,发疯的往岸边游去。
  这次王八能游动了,扑腾几下,离岸边只有六七米的距离。王八仰起头,看着岸边,计算着自己还要游几下,才能够到江岸的护堤。
  王八的心沉了下去。
  那个全身裹缠着绷带的厉鬼,正站在岸边,绷带微微抖动,嘴里格格作响,等着王八。。。。。。。。
  
  
  ——“安阳火车站?”我不禁好奇的问道:“你们在北京读书,为什么又跑到安阳的火车站去了?”
  “我不想说太多,我只能告诉你赵建国失踪之前,我见过他最后一面的情形。”刘院长说道:“有一些事情,我这辈子都不想提起,我给你说的,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为什么,刘医生,赵先生的事情你也参与在里面吗?”
  “当年的事情,有谁没有参与呢。。。。。。。”刘院长马上改变了话锋,我也看到了他类似赵一二的深邃目光:
  
  
  
  十二年前的六月二十九日。刘院长能够清晰的记得这个日期。
  河南省安阳火车站是跟非常的大的中转站。安阳位于河南河北交界处,在华北地区是仅次于郑州和石家庄的铁路交通枢纽。
  火车站货车车皮的调度场,是个非常大的场地,几百个车皮停在这里,到处是交集的铁轨。一边伸向城市,一边伸向远方,没入天际。
  赵建国在一节车皮闷罐里等了一天了。时间已到傍晚,他在几百个车皮中,选择了任意选择了一个,无聊的躺在里面。抽着闷烟。
  赵建国穿着的牛仔裤和旅游鞋,还有白色的衬衣,留着长头发。这在当时是很时髦的打扮。只有家境较好的学生,才能如此考究的打扮。赵一二是个很注意形象的人,他不屑于穿在学生中流行的回力球鞋。
  可是赵建国现在身上肮脏不堪。他面色暗黑,目光呆滞。
  赵建国看见远远的走来了两个人,从铁路边的农田走过来。他警觉起来,躲在一个车皮后面,悄悄的看着来人。
  他看清了来人。闪身出来,对着陈云和刘忠智招手。
  陈云看见赵建国,飞快的跑过来。扑上去和赵建国抱在一起。刘忠智在后面慢慢走着,让他们又更多的时间亲近。
  赵建国和陈云抱了一会,对着走过来的刘忠智,急切的问道:“有吃的没有?”
  刘忠智从背后的背包里掏出面包和健力宝。
  赵建国还没等刘忠智的胳膊伸直,就把面包抢过来,飞快的撕开包装,往嘴里狠狠塞着。吃的太急。噎住了,咳嗽起来。陈云拿过健力宝,打开了,递给赵建国。
  赵建国,喝了一口饮料,却噎的更厉害。蹲下去,使劲吞咽好久,才勉强能站起来,面色通红。
  赵建国又喝了两口饮料,才再啃面包,吃的慢了些。
  陈云和刘忠智等看着他吃东西。等着他吃完。
  赵建国吃了一个,手向刘忠智伸去,刘忠智又递了面包。
  赵建国吃了第二个,才开口说话:“你们都还好么?”
  “我们没事。”
  赵建国嘴里还在咀嚼,“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好!”刘忠智狠狠说道:“你以后怎么办?你说说看,你怎么办。。。。。。。当初叫你别去,别去。你他妈的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弄成这样,你开心啦?”
  “你别跟我来这套!你们没资格说我。”赵建国激动起来:“如果不去,我这辈子都会后悔。”
  “你们已经折腾了几个月了,为什么还不罢休呢?”刘忠智痛心的说道,“非要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你们才甘心吗?”
  “你他妈的,别在我面前做出这个样子。你脑袋里只有你自己,你有想过我们的国家吗?”
  “是的,是的,我只在乎我身边的人,可是你呢,你狗日的连身边的人都不在乎!一个连亲人朋友都能放弃的人,凭什么谈论为国为民!现在你看到啦,你们连累了多少人!”
  “住嘴!”赵建国喊道:“我没错。。。我没错。。。。付出代价是必要的。。。。。”赵建国的声音小了点。
  
  “放你妈的屁!”刘忠智骂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当初你在礼堂里演讲,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个狗日的净他妈的骗人!有本事你别跑撒!有本事别躲在这里撒。”
  刘忠智暴跳如雷,指着赵建国的鼻子大骂。
  “我至少比你强!”赵建国把手中的健力宝瓶子狠狠砸向刘忠智,“你他妈的只会做缩头乌龟!”
  陈云在一旁大喊道:“你们别吵了!求求你们了。”
  两个大男人安静点了。
  “你爹到学校来找过你了。”刘忠智小声说。
  “什么。。。。。”赵建国说道:“他来干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知道惦记你爹啊,你不是说付出代价是必然的撒”
  “我爹怎么啦!”赵建国慌了。
  “你惹了这么大的祸,还瞒得住他么。他已经不是县卫生局局长了,他呆不下去了。可他巴巴的从长阳来找你,就是担心你出事。”
  赵建国愣住了,神色慌乱,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摸。摸出个烟盒子,却已经空了。
  刘建国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过去。
  赵建国抽出烟,用火柴点,可手抖得厉害,半天点不燃。
  “我爹会理解我的。”赵建国说道。
  “你别自己安慰自己了,你说我只在意身边的人,你倒是高尚。你高尚。。。你高尚。。。你为别人想过没有,你爹为了你,连公职都丢了。”刘忠智又激动起来:“还有小云,她怎么办?”
  “你别说了,你不要说!”陈云哭起来。
  “我想了,云云跟我一起走,大不了找个偏僻地方,躲几年,再到我老家的山上当个代课老师也没什么。”
  刘忠智抢上前去,一拳把赵建国抡倒在地。
  “你要一个研究生跟你去当代课老师!”刘忠智对着地下的赵建国狂喊:“小云已经考起研究生了!你这个只会为自己着想的王八蛋!你他妈的是不是临死都要拉个垫背的!”
  陈云把刘忠智掀开,“我愿意跟着建国走,智哥哥。。。。。。。”
  “你现在怎么跟着他走,你怎么走。。。。。。。。”刘忠智激动过甚,哭起来,说话也结结巴巴:“你。。。。。。现在。。。。的。。。。现在的。。。。情况。。。。。。怎么跟他去到处跑。。。。。。。。”
  赵建国站起来,对着陈云欣喜的说道:“云云,你考起啦,哈哈,你考起啦。”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她现在读不成了。”刘忠智隔着陈云,又踢了赵建国一脚,“学校要开除她了。”
  “你们不是跟学校承诺了,退出了吗?”
  “你现在怎么不骂我们背叛你啦,怎么不说我们和你的理想背道而驰啦,怎么不说我们是没骨气的窝囊废啦。。。。。。。。”
  “学校还是把你们卖了?”赵建国说道:“老子要去打死那个姓周的王八蛋,狗日的说话不算数!”
  “周院长是个好人,你别侮辱他!”刘忠智说道:“他一直维护我们,不仅是我和云云,他到现在都在替你解释,说你是一时冲动。。。。。。。”
  “那小云怎么不去读书。。。。。。。”
  “你他妈的这个王八蛋,你。。。。。。。”刘忠智又要从过去打赵建国了。
  陈云要跪下来了:“别说。。。别说。。。”
  “不,我要说。”刘忠智喊道:“赵建国你这个混蛋,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都忘了吗?”
  “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赵建国声音软了。
  “云云已经退学了,她不读研究生了,她为了你,什么都放弃了。她一个女孩子,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去读书了。”
  赵建国愣在那里,不说话。就这么呆呆的站着,脸上不知道显出什么表情。
  “郑卫星跟我有交情,他女朋友是护士,你们可以去找他。。。。。。”
  刘忠智把手高高的抬起,赵建国下意识的躲了躲。
  “我不打你。。。。。。。”刘忠智高抬的手,慢慢放下来,“你以为我要打你是不是,这样你就可以做出个英雄主义的样子,装逼很痛苦,装逼迫不得已,装逼很伟大。。。。。。不不不。。。。。。我不打你,打了你,我的手会脏。。。。。。”刘忠智笑起来,笑声比哭的还难听。
  “云云,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这种人,你觉得你的坚持值得吗?他还骂我们没骨气,临阵脱逃,背叛他呢。。。。。”刘忠智挽起陈云,“我们走吧,就当做个王八蛋从来没有出现过。”
  陈云哭着对赵建国说道:“不要紧的,建国,我不要紧的,我们到你老家的山上去。”
  赵建国不说话。拼命地眨巴自己的眼睛。
  “走吧。。。走吧”刘忠智看都不看赵建国一眼,“我们走吧。”
  “赵建国!”陈云突然大吼:“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赵建国还是一言不发,突然蹲下来,把脸捂住。
  “赵建国!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要我去找郑卫星!”陈云挣脱刘忠智的手,冲到赵建国面前:“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赵建国蹲在地上,喊道:“别问我,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云不哭了,“智哥哥,你是对的,我们走吧。”翻身走去。刘忠智啐了赵建国一口。也走了。
  两人走了十几米远,赵建国忽然喊道:“忠智,你会帮我照顾云云的。。。。。。。。是不是?”
  刘忠智站住不动了,但仍然把背心对着赵建国,“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不愿意跟我不认识的人说话。”
  “你当初就喜欢云云是不是?你还恨我先你一步,抢先对云云摊牌是不是,你恨我,你恨我横刀夺爱,是不是。。。。。”
  
  
  刘忠智不理会赵建国了,走快几步,追上陈云,把陈云扶着:“你说他是个人,还是条狗啊?”
  陈云破涕为笑:“这里好像只有我们两个是人呢。智哥哥。你说的那个啊,我看不见。”
  
  
  赵建国看着陈云和刘忠智走远,一直看到他们走进苍茫的夜色中。
  隔了好久,一声高亢又凄厉的哭喊,才在夜空中响起。
  
  
  
  
  
  
  
  刘院长把话讲完了。
  我眼睛睁得老大。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看着刘院长肥肥白白的样子,一副官相,一看就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可是他说出的故事——我倒是宁愿相信是故事,却无法接受,我无法接受如此震撼我心灵的兄弟之情。
  我想起王八了,王八这么多年来,对我如何,在我脑海里一一晃过。可是我竟然还骂他,骂他出卖我,为了一个石础出卖我。王八的内心之难过,也许就如刘忠智当年一般吧。
  我把董玲看了看。董玲现在已经靠着扛塔夜叉睡着了。
  我微微笑了笑,妈的,我他妈的以前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对刘院长说道:“我要去找王八去了,董玲就交给你照顾。”
  “没事,我天生就是被人托付的对象,我习惯了。”
  我想起了陈阿姨臃肿,坐在麻将馆打牌的样子,笑起来。刘院长其实蛮会开玩笑么。
  “你小心点,你好像看不见那些东西了,会不会有事?”刘院长在身后问我。
  我摆摆手,“可是赵先生也说了,我八字有六火,妖魔鬼怪都怕我呢。”
  我现在心情激动,勇气非凡。
  王八,老子来了,你要撑住啊。
  
  
  
  王八撑不住了。
  他能感觉到身后无数的溺水尸体在向他挤过来。可是他又不能游上岸。
  王八越来越累。力气马上就要耗尽。
  王八的腰部又被一个水鬼给横抱住,他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眼前一黑,无助的往水下沉去。
  在昏迷之前,王八听到了一声无比尖锐的叫声。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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