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的子时之后,一个缺了魂魄、熄了罡火的大活人,在鬼魂看来,无比珍贵。都想抢进王八的肉身,借尸还魂,在阳世多逗留几天,为了这区区几天,即便是坏了王八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王八已经在水中昏迷,诸多的水鬼,抢夺着王八,王八的身体被拱出水面。
缠满绷带的鬼魂,看见王八的肉身,即将被水鬼抢去。在江边尖锐的叫喊。喊声引来几个从陆上行走的孤魂。这几个孤魂,看见王八了,都顾不得阴世的水界,扑到水中与水鬼争抢。
赵一二现在郁闷的很,犹豫不决。
老天爷怎么老是和他作对,连找个徒弟,都不省心。明明看中了徐云风的资质还行,却是个胆小鬼。倒是王鲲鹏一门心思的想跟他学,又只是空抱一腔热情。诡道总不能失传在自己的手中,可是金仲的德行,实在太差,比他师父还混蛋。把螟蛉交给金仲。。。。。。。。赵一二摇了摇脑袋:那还不如失传算了。
赵一二已经进三十五岁,满了三十六的实岁,就没法把螟蛉交出去了。可是,王鲲鹏这小子实在是太差劲,才走了几步,就被大河的水鬼给拉下去。若是徐云风,那水鬼现在估计手都烧没了。赵一二一想到这里,就烦躁起来。怨恨自己的命数,当个神棍都当不好。连徒弟都弄不来一个接班。
赵一二刚才看见长江下游的水面红光闪了闪(赵一二现在镇江阁下游半里,王八在一马路江边,其实不算远),就知道王八被扯进水里不说,嘱咐他到二道巷子再使用的螟蛉,也早早的掏出来。这就算了,可是看样子,王八拿出了螟蛉也没有上岸,仍然没有摆脱水鬼。
这么差火(宜昌方言:水平低)的人,干脆算了,放弃算了。这次让他受点惊吓,以后就死了求道的心吧。
赵一二打算交代水猴子,让他去保王八的命去,再拖下去,王八可真被水鬼拉死了。
可是赵一二停止了这个打算,他看见了下游的江面又红一下。赵一二笑了笑,这死脑筋,又把螟蛉拿出来用了一次,总算是还没傻到底。
当年老师对赵一二也是说,螟蛉只能用一次,可是赵一二走在洛阳桥上,从头到尾都拿着螟蛉驱鬼,根本就没把老师的话听进去。完了,被老师一顿好骂,他当时就翻脸跟老师对骂,不用螟蛉,不就是想害死老子么!
王八是 被绷带鬼的喊声给叫醒的。他一醒,就发现自己被一群浮尸给挤在上面,密密麻麻的浮尸,明明是僵硬的手臂,却在刚才那么灵活,把他狠狠揪住。浮尸还在水里滚动,自己随时有可能再沉下去。
王八想着,看来自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先把命保住吧,想到这里,就把螟蛉又拿出来用了一次。昏迷片刻前,他都应该想到这点的,可是被水鬼拉下去,折腾一会,才想的起来。头脑里反应这么还真应了失魂落魄这句话。
螟蛉闪了闪,水里的尸体飘开去。王八看见那个岸上的绷带鬼也连忙退后。王八走上江边的护堤。惊魂未定的王八,两腿一软,坐在护堤的斜坡上。看着江水。
刚才的浮尸,全部在江水中直立起来。一些身体腐烂严重的尸体,暴露在空气中,带着江水的腥气,恶臭无比。王八看着这些尸体,慢慢的往江中退去,又慢慢的没入江水之中。
王八休息了一会,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心里想着,看样子还有机会,继续走阴。但是不能再使用螟蛉,不然赵一二肯定会生气,就算是走到宝塔河,也不会答应教自己手艺。
王八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紧,刚才浪费的时间太多,现在可没时间休息,要快点走路。
王八看着那个不远处,满身缠着绷带的鬼魂,心里盘算,该怎么摆脱这个死死纠缠的鬼魂呢。
王八不敢走在江边了,穿过滨江公园的草坪,又到了马路边的人行道上。
浩浩荡荡的鬼魂队伍已经消失,现在已经是丑时,所有的鬼魂早已消散在夜空下个每一个角落里。
王八身体轻飘飘的往宝塔河方向走着。眼前的道路,和道路上的树木,虽然都看得见,但却又模模糊糊的,并不真切。走到海事局这个地方,明明一个电线杆子和一个垃圾桶在前面,王八想从垃圾桶旁边绕过去,可是走了好多遍,都被垃圾桶给挡住。王八费了半天劲才明白,自己的现在看到的一切现实世界的事物,都是这么虚幻而模糊的,并不能完全感知明确。恰好相反的是,街上的鬼魂,他倒是看得真真切切,无比清晰。
王八停住了,他看见了二道巷子路口的沿江大道。一溜的残肢断臂鬼魂,牵着,把马路拦着。王八过不去了。
王八看着马路延伸的方向,国酒大厦,已经变成了一个吊满灵符的长生树——无比巨大的长生树。对面未竣工,只修了裙楼的供销大楼,成了个青铜巨鼎的模样。看来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在阴间都是风水宝地。
王八没时间去打量这阴间的堪舆。他要想办法,走过二道巷子的路口。
其实他多看看阴间的堪舆该多好,就算是当不了赵一二的徒弟,他把沿江的风水地都给看一遍,过几年,随便买个房子,都能在几年内赚十几万。
二道巷子路口的厉鬼,还没有死心,今晚他们一无所获。本来拉了两个冒失的男女,却在最后关头,让他们跑了。
现在他们看见了王八。几个鬼魂就又开始激动起来。等着王八走过来。有几个兴冲冲的去找车去了。
王八硬着头皮继续走着。这一关,他完全没有信心走过去。刚才在河里的遭遇,让他沮丧无比,走阴比他想的要艰难百倍。
作者:Karen_babyface 回复日期:2010-6-29 16:58:00
额 蛇哥啊,最近连续几天看鬼话的帖子,又看了几部恐怖片,然后昨天早上就鬼压床了,今天早上也鬼压床,今天中午也是,不过今天中午的最恐怖了,面对面呀,我不知道怎么办,就心里骂脏话,那个鬼不像鬼的东西走了,它脸色蜡黄,然后感觉不像鬼,也不像坏人,脑残的我还朝它笑呢,它走的时候,我看见有个人形的影子逐渐从我的张子上面变淡,我刚想开口大骂,喉咙又被锁住了,那个时候已经清醒了,因为我睡觉习惯带眼罩的,一鬼压床我多半反应的过来,因为带眼罩是看不见东西的,就算我醒了也看不见,只是今天中午慢慢的就,感觉很奇怪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周围环境还是以我宿舍为主,但是和平常鬼压床不一样,有变化,当时我居然没反应过来,因为我鬼压床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每次我都能反应过来,知道那个东西面对面贴在我面前,对着嘴里不断念着类似咒语的东西,我觉得它面善,我还是想挣脱,就心里骂脏话,在我反应过来是鬼压床之前,也就是那张脸出现之前,我的背上感觉有小虫子在跳,我想动把虫子赶走,发现动不了我就知道是鬼压床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不知道有没有办法缓解一下。。。。
希望蛇哥可以帮帮我。。。。。。
“”“”“”“”“”“”“”
般若波罗蜜心经
但王八还是得走,慢慢的向前走去。那些厉鬼越来越近,看的越来越清楚。一个半边脸皮都没有的恶鬼,把王八盯着看,另一半脸挂着微笑,半边没有脸皮遮盖的牙齿,即使在黑夜里,也看得出来闪闪发亮。
开着单位面包车的余洋,在夷陵路和胜利四路的十字路口等红灯,嘴里骂着,“搞个什么电子眼,深更半夜的,还要等红灯。。。。。。”
面包车后座的同事也都附和地骂起来。今天公司同事聚餐,在果园路原味吃的饭。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有余洋喝的少点,就让他开车。
余洋突然心血来潮,“我们干脆到陶朱路再去喝酒吧,今天发工资,不喝好不罢休。”
后面的同事都高声叫好,余洋方向盘一转,车头右转,顺着胜利四路开往沿江大道。车开到沿江大道路口了,余洋下意识的又往右拐。虽然他也喝醉了,但还是比较清醒地知道车往右拐不会被拍照。
王八脑袋昏昏沉沉,想饶过拦着路面的群鬼,可是他失去了方向感,竟然想横穿马路,从另一边绕过去。他走到一半,忽然看见那些鬼魂已经围到了他四周,不停的在他身边舞蹈,无比的开心。王八被感染了,也开心起来。心情舒畅多。王八的身体跃跃欲试,也想加入其中。可是眼前一片光亮。光亮后的黑影,无比迅速地向自己靠近。
是车灯。王八清醒了。王八在一瞬间,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他孤零零的站在马路中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面前的车,已经只有两三米远了。王八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暗道:不好!
余洋在撞到人之前的那一刻,也清醒了,脑袋血液里的酒精仿佛在那一霎全部消逝。但余洋也来不及了。余洋狠狠的把方向盘一歪,却忘了踩刹车。车身在偏离车道之前,还是把前面的人给撞倒。余洋在车撞到路边的大树之前,还在用眼睛的余光查看,撞倒是个什么样的人。
面包车前部被大树顶的深深的凹进去。
方向盘凶猛地戳进余洋的胸口,余洋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车门开了。余洋的脑袋顺势偏下来,脑袋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吊在肩膀下,余洋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还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撞到的那个人。那个人竟然站起来了,浑身绷带。
作为人的余洋,最后的意识,就是一丝疑惑。
余洋,慢慢的站起来,开始很慢,但是有人在旁边帮他,帮他的人有两个,一左一右的把他的胳膊挽起。慢慢的飘到马路中间,余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也把两旁的胳臂拽紧,一起飘到马路上,和新同伴,把马路拦起来。。。。。。。
王八还是孤零零的站在路中间。生死一线的后怕,让王八呆了。他明明感觉到面包车已经撞到了他的身体,可是他只是往后微微退了一步。但是那个浑身缠满绷带了鬼魂,瞬间站在自己之前,隔住了面包车猛烈的撞击。
王八懵了。王八把自己的头发抓住,狠命的摇晃,好像这样,他的大脑会恢复清醒一般。
缠满绷带的鬼魂,悠悠的站起来,拉着王八,继续前行。王八已经没有自主意识,被绷带鬼魂牵引着行走。走到了拦着马路的那群鬼魂前面。
王八连害怕都已忘记。
绷带鬼魂和王八静静的站在拦路鬼前。站了片刻。
拦路鬼中的两个把手松开。留出空隙。王八和绷带鬼魂走了过去。
一直走过胜利四路路口。王八仍然没有从刚才惊心动魄的过程里解脱出来。路上尖啸的救护车鸣声,让他略微恢复点清醒。
“你是谁?”王八问着绷带鬼魂,“是赵先生指派你的吗?”
绷带鬼魂想出声,可是发出来的只是一声尖锐的叫喊。
继续走吧,王八想着,但还是回头看了看。王八看见了那一排拦路的恶鬼,其中一个正在用跟他一样疑惑的眼神,把他也望着。。。。。。。
九码头的仍然是人声鼎沸,王八心里平静多了。看着路边的成片的酒桌,王八心里有了归附感。虽然看见的众人,都是和自己素不相识,但王八看着他们,却十分的亲切。
是啊,当一个专业的神棍,要承担多大的痛苦啊。这不是用孤独寂寞一句能概括的感觉。
王八内心感慨:明明是个活人,却要身处于阴世间的鬼魂之中。这份孤独感,远远比恐惧来的要更让人难受。王八非常理解疯子为什么宁愿潦倒,也不愿意吃这碗饭了。
王八想到这里,猛的对自己说道:不行,不能后悔,我一定要做到。。。。。。。。
王八边走边看,发现好多酒桌上,喝酒划拳,大声吆喝的食客之中,总有几个,根本不是人。可喝酒的活人,并不知道。
那些夹杂在活人中的酒鬼,贪婪的吃着菜肴,也是兴奋异常。有一个鬼魂,够着身子去夹菜,眼睛珠子掉进火锅里都不知道。身旁的一个活人,已喝的醉醺醺的,从火锅里用勺子捞出那个眼珠子,当成肉圆子,喂在嘴边,一口一口慢慢吃着,最后一口全塞进嘴中。
王八看不下去了。加快步伐。继续走着。
港务局到了。成堆成堆的磷矿,如同小山般。磷矿堆散出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道,里面传出喊声:“救我出来,求求你啦,救我出来。”
王八开始还能狠下心,不去听。可是王八还是忍不住了。跑到磷矿堆跟前,去抓那些伸出来的手臂。用力拽,绷带鬼魂又在尖叫了,王八看见磷矿堆上面的石头在开始滚落下来。
王八想把手抽出来,逃掉。可是磷矿堆里的手,死死的把他拉着,王八挣不脱。
绷带鬼魂扑到磷矿堆伸出的手臂上,狠狠咬着。王八提着半截手臂,跑了开去。磷矿石堆垮了,把绷带鬼魂埋住。
王八看着还攥着自己手掌的半截手臂,手臂从小臂的中段断裂,血淋漓。可是流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黑水。
王八远远离开磷矿石堆,走了几步,又看见那个绷带鬼魂走到了自己身边。
“你到底是谁。。。。。。。。”王八问道。
作者:helpo 回复日期:2010-6-30 1:13:00
蛇哥,我回来了,宜都那地方的活我真干不下去。今天早上房东的狗子哭,我叫老婆别出门,我出门去安装机器,做21路在403的时候21路公汽被的士撞了,我们一车人只好换乘后面的车,到了工地上,事情快要搞完的时候,上面人为地不小心飞下来一个铁疙瘩,我仰着头,正好对着太阳看不清,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被砸了额头(靠近右眉骨),开了个大口子到医院缝了4针。唉。
有时间帮我算算?
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帖子!
¥¥¥¥¥¥¥¥¥¥¥¥¥¥¥¥¥¥¥¥¥
呵呵
没事就好
注意安全
作者:骐骥98 回复日期:2010-6-30 11:44:00
江郎越来越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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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懂我的心思啊
写成这样,的确不是我的初衷,
没办法,收不住了。
后面不能再这样下去,
不然就残了
我飞快地从宝塔河往回走,顺着夷陵路走,我边走边到处看。我希望我能感觉到王八出来。
我不能肯定我能看见他。
街上已经完全没有行人了,时间对环卫工人来说,又早了点。湿淋淋的街道,散发出潮湿的味道,混合着灰尘的腥气,淡淡的。
我走到了万寿桥,万寿桥正在改建。老桥被拆的破烂不堪,新桥却没有修好。只留下了一个很窄的通道,供行人通过。
我停下了脚步——王八过不了这里。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阴世的东西,我已经看不到了。可是我现在看到万寿桥上弥漫着浓烈的白雾。在清冷的夜间,觉得阴冷非常。
这桥上,一定有很多鬼魂,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知道,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散发出的能量是寒冷的,在这桥上,积聚了如此的多魂灵,以至于桥面上的空气温度急剧下降,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水雾。
我想着王八是不是也该走到这里了。按时间算来,他应该过了这里,难到我刚才错过了吗?
我准备回头,去找寻王八。我真的没有把握能不能看见他。
我拿不定注意,万一王八在路上有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波折呢,从而影响了他的前行速度(这个我猜对了),说不定他还没有走过来,说不定,他。。。。。。。。。
我立马打消这念头,我对赵一二有信心,我相信,他不会眼睁睁看着王八被鬼魂拉去的。只有王八这个死心眼,真以为赵一二让他走阴,就任由他不闻不问了。若是我,根本就不担心。我绝对相信,赵一二有能力,留下后手,不让王八出事。
赵一二却在焦急,看来王鲲鹏这次凶多吉少,自己又走不开。赵一二想着王八靠着江边走的话,应该没事,有水猴子帮他。走陆路,除了拦路的那一群凶一点,让他用用螟蛉就算了。可是看样子王鲲鹏是执拗着不会再用螟蛉了。赵一二担心起来,他忘了万寿桥在修桥,失魂走阴最忌讳过桥,更别说,桥重新修整,惊动了当年镇压在桥下的厉魂。赵一二想起当年被老师骗着上了洛阳桥的情形,暗自为王八捏了一把汗。
赵一二学的是诡道,不擅长推算未来。算术的用途都在驱邪追魂上面。
王八走到万寿桥了。王八停住。王八彷佛看见桥对面站着一个人,看身形是疯子。王八摇摇头,疯子不会这么大胆,跑到这里来等他的。一定是鬼魂蛊惑的他幻觉。
王八胆子变大了。他明白了为什么跟着赵一二学手艺,首先要走阴。
也许以后终身都要和阴间的鬼魂打交道,不把恐惧心驱除,如何当个神棍,至于术士,更是无从谈起。
王八没时间去想,那绷带鬼魂的来历了,绷带鬼魂什么声音都发不出。王八不敢肯定它到底是赵一二安排来的,还是一个有更多意图的厉鬼。
王八走上了桥,在进入浓雾之前,绷带鬼魂,拉了拉他。
王八没有迟疑,进入迷雾。
“小伙子,你喝不喝汽水。。。。。。。”一个中年妇女拿着一个农药瓶子递给王八。
王八不理会。
“你喝一口罢,不要你的钱。。。。。。。。你喝不喝。。。。。。。。你喝不喝。”王八的鼻子被捏起,农药瓶子被打开,往他嘴里倒去。王八挥开了那个女鬼,农药瓶子掉在地下,女鬼慌忙的趴在地上,把流的满地的农药当琼浆玉液般的舔起来。
“看我跳啊,看我跳啊。。。。。。。”一个满脸淤泥的汉子,对着王八喊道,“看我跳啊。”言毕,纵身从桥栏杆上跳下运河。王八忍不住好奇,探头往桥下看去。
“哈哈。。。。。。”那个汉子根本没跳下去,他勾在桥边的栏杆上,就等着王八伸出脑袋。两个胳膊把王八的脖子抱住,死命的把王八往桥外扯。
王八勉强挣脱那个汉子的纠缠,却看见一个身上到处是血洞的少年拦在他身前。血肉模糊的少年对着王八大喊:“打赢老子了,就放你过去!”
不等王八答话,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把王八的胳膊死死拉着,这男人异常的瘦小,全身的骨头都突出来,佝偻着身躯,浑身瑟瑟发抖,:借点钱我买烟,兄弟,就借三十。。。。。。”
王八走不动了,身边挤满了鬼魂,各种各样的鬼魂。
可是这还不够,一群民工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这群鬼魂穿着是三四十年前的打扮,都衣衫褴褛。
桥上的鬼魂开始发恶了。凶狠的扑向王八。
王八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绷带鬼魂抢到王八身边,和鬼魂们纠缠在一起。
绷带鬼魂头上的绷带散开。露出了一张无法看清五官的脸庞,脸上的皮肉红黑相间,渗着黄色的油脂。这是一个严重烧伤的面孔。
王八看见了,顾不得身边的危险处境,大声喊道:“是你!”
赵一二曾经对我说过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陈年往事,他有,我有,王八也有。。。。。。。。
我在桥边正在没来由的想着赵一二给我说过的话。
我好像听到了王八的声音,来自桥上。
我看见桥面上的浓雾开始混乱的搅动起来。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是王八的声音无疑了。我冲向浓雾。
我跑的很快,带出的风,把浓雾从中间一分为二,我什么都看不见。我跑过了。桥上的浓雾又合拢,浓雾在四下飘散。
我回头慢慢往浓雾中再次走去,我看见了雾中有个红色的东西在发光。我不做任何思考,凭直觉就知道,那红色的东西,和王八密切相关。
我走到红色的东西旁边,伸手把那红色的玩意拈到手里。
我又能看见了。
王八就在我身边,被众多鬼魂把鼻孔口唇捂住,即将憋死。一个女鬼正在往他耳朵里吹气。
我把这些鬼魂一一看过,他们现在都放开了王八,离我们远远的。但他们又跑不了。都愣愣的把我看着。
这些鬼魂都被红光映照,看得好清晰。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现在从肩膀一下,全是火焰,火焰的最白炽处,就是我手里捏着的螟蛉。
这东西到了手里,就变得完全不一般了。王八从那里弄来的宝贝(我当时还不知道赵一二的螟蛉),太顺手了,我手挥了挥。王八突然在一旁喊道:“等等。。。。。。。。。。”
所有的鬼魂,全散开了,消逝在我的视线里。我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御鬼的权利给我带来的乐趣——我叫你们来就来,叫你们回去就回去,要你们干嘛就干嘛,你们都得听我的。不过这个情绪很短暂,我随即心情平静。把螟蛉还给王八,王八立马在我面前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响,非得仔细看,才在夜色里勉强感知到他的身躯。
我扶着王八走过了桥。
我牵住王八,两人走着最后一段距离。
王八走的很慢,我不催促他。也许他在犹豫,选择做神棍的道路是否正确。我希望他改变这个主意。可是王八最终还是没有放弃。
我们在卯时之前走到了天然塔。
董玲还在睡觉。刘院长把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赵一二也在,正在和刘院长相互看着抽烟。
赵一二肯定知道王八过关了,看样子他和刘院长宝塔下,呆了不只一时半会,地上全是烟头。
我把王八扶着,走到赵一二面前。赵一二把烧了张黄裱纸,掏了个精致的小瓷瓶,在王八头顶糊弄几下。王八的肾魄归位。
东方的山峦有了一丝泛白,卯时到了。
王八走阴结束。又回复成常人。
可是王八没有站起来,仍旧瘫坐在地上。我弯下腰去,看见王八正在哭。哭的满脸鼻涕眼泪。只是没有发出声音而已。他跟着我一路,都是哭过来的吗。
“你怎么啦,吓的哭啦?”我没看见过王八这么窝囊过,他在我眼里从来都是很坚强的。
赵一二对着王八,冷冷说道:“算了,她已经走了,她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我不在乎,当年我就看着她这个样子去世的。。。。。。。我一点都不在乎。”王八说道:“我答应过她的,要学最厉害的法术,替她报仇。”
“你若是跟我学手艺,为的是报私仇,那就算了。”
“她已经死了很久了,我真傻,知道她不会忘记我的!”王八拼命的敲自己的头:“我早该知道是她的。”
“你们在说什么?”我在一旁,被他们说得摸不着头脑。
赵一二把螟蛉收回来,“能答应我,放下心中的怨恨吗?”
王八不做声。
“如果你答应,你以后的名字就叫王抱阳。”
王八擦干脸上的泪痕。
“弟子王抱阳,给你磕头了。”
“还没完呢,做我徒弟那这么简单。不过。。。。。。你先跟着我学几天吧。”
王抱阳,这个名字在几年之后,名震湖北四川湘西的巫术界!
“鹏哥哥,我们真的去烧他家的稻草吗?”
“恩,他这么骂你爸爸,还说你是化生子,要杀你呢。”
“鹏哥哥,我好怕,他会不会知道啊,他厉害呢,你还没放暑假的时候,他就说你要来,还要放火,叫你嘎嘎(宜昌方言:外婆)把你看紧点。不然对你嘎嘎不客气。”
“他敢,我叫我爸爸从宜昌喊警察过来,把他抓起来。他凭什么说你是化生子,你都十二岁了。我听我嘎嘎说了,他就是还记恨着你爸爸在以前给他戴过帽子,批斗过他。说他是什么。。。什么牛鬼蛇神。。。。。。说你爸爸偷他的东西,他的宝贝。。。。。。。”
“我爸爸为什么要给他戴帽子啊,戴帽子不好吗?就是不戴帽子,他也是个妖怪。。。。。。。嘻嘻。。。。。”
“鹏伢子,你为什么要去放火。。。。。。。”嘎嘎骂王八:“你这次惹大祸了,这么办,幸好韩天师说浮萍本身就是化生子,该死。。。。。。。。”
王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那些火,只追着浮萍烧。可他没事。
几天之后。
“你疼吗?”
。。。。。。。
“你身上这么多纱布,你热不热?”
。。。。。。。。
“你能不能不要死?”
。。。。。。。。。
“我以后要比那个妖怪跟厉害。再去烧他,把他烧死。”
。。。。。。。。。。。
“我错了,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我曾经听王八说过一次,王八的母亲是秭归茅坪人。说的那次,我正在三峡,和他喝醉了。
说实话
失魂记的结尾我很不满意
这个灵感被我浪费了。
毕竟这个帖子,我已经写了两个月。
保持一个心态写作,很难做到。
其实我如果多构思几天,
可以把文章的结构,思考的更周全。
我想这就是写手最大的弊病吧。
想法还没成熟,就迫不及待的写出来。
当发现文章的情绪已经失衡的时候,
已不可换回。
只能在破烂不堪的情节上极力编织来补漏。
让文章的结构离开本来的轨道越偏越远。
以后还是多想几天,再写中长篇。
再次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为我捧场。
(拜师之失魂记完)
三十六
在宜昌,人一生中过的最重要的生日之一。便是三十六,与周岁、和五十、六十、七十大寿一般重要。
我八九岁到十一二岁这个年龄段,跟着父母赶情,次数最多的就参加亲戚、他们同事的三十六岁大生,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懵懵懂懂的思考,为什么长辈们,对这个并非整数的生日,如此看重、且热衷。常常有老人不过六十大寿、七十大寿的。可好像每个成年人,都要过三十六岁生日。
在我上初中之前,以为全世界人民都是要过三十六生日的。
上高中之前,以为全中国人都要过这个生日。
等我认识了很多来自湖北以外省份的人之后,才知道,很多地方没有这个习惯。
原来过三十六生日这个规矩,仅仅在西南部盛行。
宜昌的老一代人,认为三十六岁是人生的一道坎,是最为凶险的本命年。家人都会做足准备,红内裤,红腰带早早的准备好。
不过说实话,这也并非完全没有依据。的确有很多人,死在三十五岁(虚三十六),或是在这个年龄段,遇到很多意外灾难,生病、车祸、摔伤等等。
我找不出合理的解释。也许这个年龄段,上有老,下有小,都为了生活奔波,在户外的行动比别的年龄要多吧。身体也处于透支的状态,容易生病。
倒是现在,人的心理年龄滞后,三十六反而成了正式进入壮年的标志。
我们这代人,已经是独生之女了。很多女孩子,快三十了,还不嫁人,动不动还在父母面前撒娇。至于男人,三十好几的还没玩醒,比比皆是。
三十六
在宜昌,人一生中过的最重要的生日之一。便是三十六,与周岁、和五十、六十、七十大寿一般重要。
我八九岁到十一二岁这个年龄段,跟着父母赶情,次数最多的就参加亲戚、他们同事的三十六岁大生,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懵懵懂懂的思考,为什么长辈们,对这个并非整数的生日,如此看重、且热衷。常常有老人不过六十大寿、七十大寿的。可好像每个成年人,都要过三十六岁生日。
在我上初中之前,以为全世界人民都是要过三十六生日的。
上高中之前,以为全中国人都要过这个生日。
等我认识了很多来自湖北以外省份的人之后,才知道,很多地方没有这个习惯。
原来过三十六生日这个规矩,仅仅在西南部盛行。
宜昌的老一代人,认为三十六岁是人生的一道坎,是最为凶险的本命年。家人都会做足准备,红内裤,红腰带早早的准备好。
不过说实话,这也并非完全没有依据。的确有很多人,死在三十五岁(虚三十六),或是在这个年龄段,遇到很多意外灾难,生病、车祸、摔伤等等。
我找不出合理的解释。也许这个年龄段,上有老,下有小,都为了生活奔波,在户外的行动比别的年龄要多吧。身体也处于透支的状态,容易生病。
倒是现在,人的心理年龄滞后,三十六反而成了正式进入壮年的标志。
我们这代人,已经是独生之女了。很多女孩子,快三十了,还不嫁人,动不动还在父母面前撒娇。至于男人,三十好几的还没玩醒,比比皆是。
蒸饭
这个事情是我真实所见。
一个大家族的老人去世了。家里搭棚子,请笳乐,请丧鼓。排场隆重。以示对老人离去的哀伤。
客人来的多了,就摆流水席。开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
老人的子女众多,虽然忙碌,但也应付得来。
就是在蒸饭的环节上出了问题。饭是用甑子蒸的,就是那种竹屉子,把漓好的米,放在里面,在把竹屉子搁在大锅上,用水蒸。
这家人厨房里,饭蒸了一个多小时了,米饭竟然还是冷的。
去看大锅里的水,却在沸腾,可甑子就是不上汽。这下,子女们就犯了难。总不能让来吊唁的客人,光吃菜,不吃饭吧。
子女们都在为这个事情犯难。丧事上出怪事,本也常见,但真的碰见了,还真不好应付。
子女们就问他们的母亲。逝者的妻子。
老人家毕竟经历丰富。应该知道蹊跷。
可是老人家,不说话,也许是陪伴自己几十年的伴侣走了。伤心的很,懒得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眼看,酒席上的来客,酒过三巡,要吃饭了。
子女就给老母亲说好话。
老人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大媳妇看着。
这下子女们都明白了。
老人子女众多,却只有两个儿子,一大一小,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幺儿,姑娘年龄都在中间。
宜昌风俗,丧礼上的饭必须要长子媳妇来蒸的。
可长子在若干年前,不顾家人的反对,发达后,抛弃了发妻,另外寻了年轻漂亮的女人二婚。家人无法接受,仍然把前妻当做大嫂。并不待见长兄的后妻。
即便是老人去世,仍然把从前的大嫂,请来蒸饭,表明态度,还是不把大嫂当外人。
事情就出在这里了,离门的大嫂,就是无法把饭蒸熟。
无奈之下,只好幺儿子的媳妇重新蒸饭。这下问题就解决了。饭不到二十分钟。就蒸熟。
大嫂心情郁闷,顿时走了。原来去世的老人还挺计较这件事的。
我就不绕弯子了,这就是我的家事。
直接输入图片链接即可插入图片,限5个链接蒸饭
这个事情是我真实所见。
一个大家族的老人去世了。家里搭棚子,请笳乐,请丧鼓。排场隆重。以示对老人离去的哀伤。
客人来的多了,就摆流水席。开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
老人的子女众多,虽然忙碌,但也应付得来。
就是在蒸饭的环节上出了问题。饭是用甑子蒸的,就是那种竹屉子,把漓好的米,放在里面,在把竹屉子搁在大锅上,用水蒸。
这家人厨房里,饭蒸了一个多小时了,米饭竟然还是冷的。
去看大锅里的水,却在沸腾,可甑子就是不上汽。这下,子女们就犯了难。总不能让来吊唁的客人,光吃菜,不吃饭吧。
子女们都在为这个事情犯难。丧事上出怪事,本也常见,但真的碰见了,还真不好应付。
子女们就问他们的母亲。逝者的妻子。
老人家毕竟经历丰富。应该知道蹊跷。
可是老人家,不说话,也许是陪伴自己几十年的伴侣走了。伤心的很,懒得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眼看,酒席上的来客,酒过三巡,要吃饭了。
子女就给老母亲说好话。
老人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大媳妇看着。
这下子女们都明白了。
老人子女众多,却只有两个儿子,一大一小,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幺儿,姑娘年龄都在中间。
宜昌风俗,丧礼上的饭必须要长子媳妇来蒸的。
可长子在若干年前,不顾家人的反对,发达后,抛弃了发妻,另外寻了年轻漂亮的女人二婚。家人无法接受,仍然把前妻当做大嫂。并不待见长兄的后妻。
即便是老人去世,仍然把从前的大嫂,请来蒸饭,表明态度,还是不把大嫂当外人。
事情就出在这里了,离门的大嫂,就是无法把饭蒸熟。
无奈之下,只好幺儿子的媳妇重新蒸饭。这下问题就解决了。饭不到二十分钟。就蒸熟。
大嫂心情郁闷,顿时走了。原来去世的老人还挺计较这件事的。
我就不绕弯子了,这就是我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