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仲远看见路仲达怪异的情状,也是惊讶之极,奔上前来大叫道:“大哥!大哥!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他虽一身神功,神情急切的站旁边想上前相助,可实是不知如何助他。
这时路仲达又听耳边那声音说道:“这三叶芝,我今日带走了。”语气冷冰冰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不过这一句却不是单独向他说的悄悄话,而是平平常常的说话声,在场众人都听到了。可这人的声音众人听来却觉得非常陌生,显是以前从没听见过他说话,这时酒店中有昆仑双奇、常啸、三剑客、老者、易凡,及七名黑衣汉子(当然还有那白衣年轻人,不过他已死了),一共十五人,每个人都已说过话了,且还不止一句,这声音显然不是在场任何一人的话声。
易凡见昆仑双奇往窗外望去,便也朝外一望。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高高矮矮的房舍,显然是城中百姓居住之处,这酒楼颇高,站在二楼临窗望去,见到的则是那铺满暗青色瓦片的屋顶,一座紧紧挨着一座,间隔很小,显然城中百姓不少,土地被利用得甚是紧凑。这一座座暗青色屋顶连绵不绝的铺开去,直到视线尽头也不见止歇,也不知这北凉城有多大,光是见此便足以让人惊叹。
只见极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城中高高矮矮的房顶间缓缓飘来,距离当真十分遥远,那人此时只是一只苍蝇大的小点。不过这小点却在急速变大,眨一眼,便变大几倍,再眨一眼,又变大几倍,可见移动的速度十分惊人,几个呼吸之间,这人已变得巴掌大了。
再过一会,那人愈加接近,易凡已能看清这人的大致轮廓,是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其他特征因为离得远,还不能分辨,又是几个呼吸过去,那人又近,可以看出这人身形颇瘦且高,之后又近,已来到了众人面前二十丈处,这时此人面貌也能看清了,只见他剑眉阔口,高鼻玉面,长得甚为英俊,不过年纪却不小了,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却又像有六十多岁,颇有一股风尘之感,似是经历过不少沧桑,有一种中年男人成熟、神秘的魅力,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忧郁,只怕绝大多数女子见了,都要被他的风采所倾倒。
光看他此时相貌,便知道年轻时也绝对是一个美男子,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不过以他这般风姿,只怕比年轻人更易令女人着迷,易凡其实也长得很是帅气,可是和此人一比,他竟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昆仑双奇当年行走江湖便极不好说话,否则也不会十余岁年纪就成为武林公敌般的人物了,这时虽然年纪大了,火性可不减当年,适才受了那一番戏弄,两人心中愤怒之极,原本想等此人来了之后,最少也得让他吃一个天大的苦头,往重了说,弄死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二人绝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美男子,心里不知怎地对此人莫名的有些好感,那一腔怒火竟讪讪地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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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跃窗而进,往厅中一站,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浑身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武学宗师气度,又有一种世外高人的出尘之感,让人不敢造次,只听他道:“在下取了此物去,各位有何异议?”跟着转头又向昆仑双奇一抱拳,说道:“请怒刚才无理之罪,绝不敢对二位有何冒犯,只是久闻二位大名,在下不才,想讨教一二,又深恐不是对手,故意激怒而已,请勿见怪。”
他适才离得如此之远,便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功夫,连昆仑双奇这般高手也大落下风,在场诸人均被他震住了。那杜万河之前见了昆仑双奇也是不大服气的,啰啰嗦嗦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没当他们是一回事,这时见了此人,本想再叽叽歪歪几句,可不知怎地,竟对此人隐隐有些害怕,到口边的几句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人如此威势不凡,又功力通神,众人原本以为只怕比昆仑双奇还要倨傲霸道,说他鼻孔翘到天上去都有人相信,不料其人一开口,居然如此儒雅谦卑,温文有理。他要带走三叶芝,此地谁有本事阻拦,何必如此询问,一时之间众人又对他大生好感,心中都觉得这人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路仲远一向是不苟言笑的,活了这几十年,笑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不料听了此人几句话,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向对方一抱拳,说道:“言重了!敢问兄台如何称呼?”他几年不笑一次,这一笑起来,委实比哭还难看,若是旁边有个小孩子,肯定要被他吓哭的。
他虽对此人大有好感,言语中却绝口不提有关三叶芝的事情,显然是不肯相让。
白袍人淡淡一笑,说道:“在下浪天涯。”
杜万峰满脸堆笑,说道:“啊!原来是浪天涯浪大侠,久仰,久仰!今日实在是三生有幸哪。”
浪天涯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心道:“这人实在是个拍马屁的好手。我虽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号,但这真实姓名却从未用过,他从哪里久闻,更不要说‘仰’了。”
昆仑双奇却一寻思:“浪天涯!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是报的假名字。”
忽然浪天涯又向众人一抱拳,深深一揖,诚恳的说道:“这株三叶芝实是对我有大用处,还请几位……高抬贵手,容我取了此物去吧……日后我浪天涯,必有大恩相报。”这几句话中充满了苍凉、伤心之意,似乎这人遇上了什么难事,急找这三叶芝有用处。他说完这话目光呆呆滞滞,神不思蜀,似乎又勾起了什么陈年往事。
众人都料不到这个绝顶高手会向自己行此大礼,登时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人人赶忙回礼。昆仑双奇除了他们师父之外,还没向第二人行过礼,这时也还了半礼。
路仲达见这人行为越来越是奇怪,暗想这人之前隔那般远,却能以传音秘技制得自己惊惶失措,确也算得惊世骇俗,可来此之后却光说不练,叫人好生奇怪,之前那大神通莫不是暗中弄的诡计,难道这人并无真才实学?还是试他一试再做打算,想明白了这些,便道:“难道你想凭几句话,就把这东西带走吗?还是请朋友亮一手叫人心服的绝技出来,否则这件事传出去,我兄弟可成江湖上的一件笑柄了。”
浪天涯对路仲达的话听而不闻,呆呆出神,似乎在低头思考什么事情。
昆仑双奇怀疑更甚,两人对望一眼,均点了点头,心中都想道:“此时不出手,等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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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昆仑双奇便如两条灰龙,围着浪天涯急速旋转,身形激起的烈风犹如滔天巨浪一般向周围推去,将酒店墙上、地上、天花板上的表层刮得千疮百孔。要是有人从窗外朝里望去,定以为是会仙法之人在这小小的酒店中放了一座暴烈之极的龙卷风,再过不久,那墙上的表层被刮得越来薄,内部的砖块竟已露出,渐渐松动脱落,在这龙卷中来回旋转乱飞,其中还有碎瓷片、墙土、木屑等等,当真是脏得一塌糊涂,强得不可思议。
那酒店的四壁更是被这烈风推得渐渐向外鼓出,四条墙缝都张得足足有数尺宽,并不断以非常微小,非常急速的频率颤动,慢慢扩大,逞愈来愈宽之势。
浪天涯、昆仑双奇都深知是在北凉城中,如此人山人海,那种威力无穷的大神通根本不敢往出使,否则要弄出多少人命,便是他们自己也说不好,是以便是打到此时,双方还是有所收敛,倒也不是怕事,只是毕竟行走江湖,这般屠戮百姓之事要是闹得人尽皆知,却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他们这般高手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麻烦。
他们更是深知这北凉城是索罗斯的地盘,此人也是江湖上一大豪杰,武技高得不像话,虽说未必能强过在场三人,但如若事情闹得太大,将此人招来,也总归是个麻烦不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此人在这里经营数十年,眼目众多,遍地心腹,可不像他们三人这般势单力孤,争执起来,这三叶芝归属如何,还真不好说了。
杜万峰看浪天涯、昆仑双奇三人斗得难分难解,暗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倏然向易凡跃近,将三叶芝一把抓在手中,跟着跃窗而出,其余双杜随后跟上。易凡一个不备受了他的暗算,三叶芝又被人夺去,当真是急怒攻心,忙下楼奔出,远远的追了上去。
激战的三人见此暗暗心焦。浪天涯虽比路仲达兄弟功夫精深不少,但他二人临急拼命,倒也不敢大意,一时无暇他顾。况且双方都深知要想得到三叶芝只须将对方折服就行,余人皆不足道,而对方功夫太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折损在此,实是大意不得,想明白了此节,三人渐渐收了去追赶之心,凝神接战,场面越来越是激烈。
易凡出得酒楼三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得沿着长街向他们奔逃方向追赶,不一会道路四通八达,再也不知向何处寻找了。这北凉城也不知有多少人,处处便如集市一般,尽是人潮如海,别说三个人,便是三百个人藏在其中让他找,没个一年,也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
这一阵追赶足足有一盏时分,累得他满头大汗,好似要虚脱一般,到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如牛一般喘着粗气,只好站在原地休息,虽极不甘心三叶芝被人夺去,这时却也深知,再想找到三剑客委实极为渺茫,徒耗在这里实是无济于事。
便转身回走,暗想先将小店中的包袱拿了再做打算,不料回头走一阵,忽然发现周围的街景与来时完全不同,原来他适才只顾追赶,并未记路,这时竟不能原路返回,这一下又慌乱起来,心里那份苦处说都没法说,要真拿不到自己那几个包袱,身无分文的,别说继续寻找三叶芝,如何在城中生活下去都是麻烦事?这北凉城不但极大,且街与街,巷与巷极为相似,他看每一条街都觉得自己之前好像途经过,又好像没走过,转得他头都大了,还是没丝毫眉目。
又乱闯一阵,不但没找着原路,周围景致却愈加陌生,与之前所经之处已无半点相同,凝目一看,竟是来到一处极大的庙宇群落,一间间檐角用朱漆都画得五颜六色,街上行人也大多为身穿伽沙、僧衣的和尚,与之前那间小店所在的街景风格差异极大,显然两地相距极远。
暗暗叫一声苦,当真是越慌事越多,这可如何是好?正想找人问一下路,却忽然想到这城中酒店千千万万,那间小店只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家而已,他既不知名字,也不知此店所处的那条路叫什么,想问也不知如何去问。
易凡一头撞死在路边的心都有了。
正急得团团乱转中,无意回头一望,却见浪天涯自人群之中慢慢行来,只见他一身白衫干干净净,行走之间更显得风度翩翩,而神情也颇悠闲,浑不像适才经历了一场恶斗,想来他那一架定是打得轻轻松松,所以才会这般模样。
易凡心中大喜,便想上前问他之前那间小店在何处,可这人是一等一的武学高手,气势飘逸脱俗,易凡以前哪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况且今日初次出山便遭受这许多事,简直比他在地球上整整一生所经历的事还要多,还要离奇,心神极为不宁,兼之更被人痛打一顿,对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点怕,一时倒有些不敢上前搭话。
那浪天涯也不理会易凡,径向前面去了。
易凡就此错失良机,他不停的骂自己没用,是个窝囊废,挥掌在自己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不料没过多久那路仲达兄弟也自后面赶了上来,他二人可惨得多了,一身青衫破破烂烂,尽是大大小小的破洞,衣服虽是深青色,可依然能看见其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那一役绝对流了不少血。两兄弟一左脸一右脸,各有一个乌青的手掌印,看来易凡走后,这二人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昆仑双奇一言不发,铁青着脸追了上去。
这二人可是狠角色,易凡更加不敢向他们问路,不过看他们如此狼狈,却不由有些好笑,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黝黝的麻袋口朝自己张着,不及反应,便被套住了脑袋,跟着后脑勺遭重重一击,便人事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醒转,只觉自己躺在地上,头痛欲裂,双手也被反绑背后,双眼微微睁开一线,只觉四周烛火通明,刺得眼睛甚是疼痛,便又闭上双目,慢慢适应这里光线,过得一会,才睁眼打量面前的情势。
只见他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厅心,大厅两侧各有一排石柱,两人合抱粗细,从上到下,通体一层密密麻麻的浮雕,雕龙砌凤,金粉渲染,翡翠宝石遍布其上,极尽奢华之能事。柱前两排太师椅,每排近三十把,木质粉红发亮,装饰繁缛,椅背之上镶嵌各种明玉宝石,两侧扶手则是黄金打就。
这六十多把椅子用料尽显奢华,可椅身整体风格却丝毫没有张扬炫耀之意,反而给人一种古香古色、隽永厚重之感,一看便知是经过多年浸润的古物,价值连城的名品。而此椅竟有整整六十多把,则此地主人的财力可想而知。看这些椅子的摆设方位,却也不是收藏之用,而是供人平时安歇坐卧,以此而论,说这人富可敌国,只怕也绝不是夸张之辞。
厅首主人的位置则是一把通体黄金铸造的宝座,金灿灿耀眼生光,各种颜色的宝石便似不要钱一样,镶得到处都是,此刻被厅中的火把一照,那上面的宝石竟反射出一片片奇异的光晕,端的是非同小可。
至于后面的墙上则挂着一幅丈许方圆的泼墨山水,亭台楼阁,奇峰峻险,云雾激瀑,苍松翠柏,尽显大家风范,边角上拳头大的红色印玺少说也有数十个,一看便知是古往今来几千年也不多见的神物。
易凡来到这个世界,首次见到如此富丽堂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