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

  
   ●春梦了无痕(上)
  
  
   《列子》里面有一个“蕉鹿之梦”的故事,说有这么一个郑国人,也就是河南人——“郑国人”在先秦的文学作品里其实就是SB的意思——这个郑国人呢,是个樵夫,哎,就是砍柴的。这有一天啊,他在山里砍着砍着,扑棱,身边就蹦过来一只梅花鹿,腿上受了伤,一瘸跶一瘸跶地,这老小子没管那个,抡起扁担就把鹿给打趴下了。
  
   这郑国人啊,有小算计,心说这一会儿啊,就得有打它的猎人追过来,我不能跟个SB似的,明目张胆地把鹿抬回家,我先把它藏起来,过个一天半晌地,我再来取。
  
   想到这儿,这小子就把鹿拖到一个山沟里,完了又用芭蕉叶子仔细地盖上,伪装好了,他这才挑着柴禾回家。
  
   等到了天黑,这小子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进山去了。
  
   进了山,这小子蒙圈了,那头鹿怎么也找不着了!他是左找右找上找下找,就是没有。后来这货也恍惚了:MB到底有没有这头鹿哇?是不是我刚才做了个梦,完了我给当真事啦?
  
   他就一边这么合计着一边往回走,边走嘴里还边叨咕:“哎,我藏得挺好啊,上面盖着叶子,不能有人发现啊,难道我真把梦当成真事了?……”
  
   赶巧,这小子有个邻居,也进山也不干什么玩意,就听见他叨咕了,完了这小子进了山,按这个樵夫的话这么一找,哎,真就找着那头鹿了。
  
   这小子把鹿扛回家,跟他老婆一顿吹:“哎老婆,你说我厉害不?我神奇不?——咱家隔壁打柴的吴老二,说他做梦梦见在山里藏了一只鹿,完了我就去这么一找,嘿,果真就有一只鹿诶!”
  
   老婆就说:“你神奇个锤子啊,我看你才是做梦呢吧?!”
  
   这小子就说:“现在鹿就摆在这儿呢,这就得了,你就别管俺俩到底是谁做梦了,过来搭把手,我先把它的皮剥了……”
  
   再说隔壁吴老二,就这么怅然若失地回了家,又钻回了被窝,哎,他就梦见隔壁赵老三了,鬼鬼祟祟地就摸进山了,掀开了芭蕉叶,翻出了那头鹿,就抗家去了。
  
   吴老二扑棱一下子就蹦起来了,就直奔赵老三家去了。
  
   赵老三正说话呢:“过来搭把手,我先把他的皮剥了……”
  
   就听有人咣咣砸他家房门,他老婆过去把门一开——正是吴老二,就穿着个大裤衩子,气喘吁吁地说:“这梦太神奇了,还真是让你小子偷来啦!人我的鹿,赶紧还给我!”
  
   赵老三就不给,说啥玩意就你的啊,你做梦也当真事啊?
  
   俩人这就争起来了,掰扯不清了就都,等到天亮,俩人抬着鹿上法院去了,到了法院俩人把各自的情况一说,法官蒙逼了:
  
   “什么玩意乱八七糟地,听得我脑袋都大,你这一会儿做梦两会儿真事滴,谁能整明白啊?!你俩也别TM争了,把鹿锯了,一家一半。”
  
   完了法官拿着判决书找郑国国君盖章去了——郑国不是拢共也没几个人嘛,国君也比较闲得蛋疼——这国君一看这个案子,哎,他也感觉挺有意思,觉得这法官不负责啊,审不明白就一家一半,当时就说了:
  
   “尼玛神马狗屁法官啊!尼玛你这是做梦呢吧?!——你下岗回家带孩子去吧,那个谁,咱们郑国不是还有个宰相大人呢么,那是咱们国最有学问最有智慧的一个人,赶紧有请老宰相来审这个案子!”
  
   这老宰相啊,自己一天基本上就半梦半醒的临界状态,还让他审案呢。
  
   老宰相坐着轮椅就来了:“啥?——谁做梦?国君哇,做梦神马的,最坑爹了,庄子都弄不明白啊,这玩意黄帝孔子佛洛依德他们仨或许能说明白,不过这哥仨,两个死了,一个还没生出来呢,这个事儿你就没法弄明白啦。但我有一个好主意,嗯,就是一家分一半……”
  
   这个故事大伙看完是不是也糊涂哇?
  
   要不说咱老祖先厉害呢,这故事让他编的,好莱坞拍了个《盗梦空间》就觉得挺牛逼啦,你让他拍拍这个,各种梦,各种幻象与现实交织,谁也不敢肯定,真相到底是神马。
  
  
  
   ●春梦了无痕(中)
  
  
   我在新疆的时候啊,有一次跟随新疆一把手巴彦弼去某个军台(设于边防要地的一种起传递军事情报作用的军事机构)视察,巴彦弼大人划一圈他先走了,让我和一个姓梁的军长留在那儿过夜,完了继续视察。
  
   这都十一点多了,我还是没有睡意,就军台这个居住环境吧,真没法睡,就那个梁军长不管那个,倒在小硬板床上,四脚拉叉,鼾声如雷。
  
   正在这时,就听军台外马蹄声急,一个传令兵推开门就扑到在地了,身上背着满满一大袋子的公文。我赶紧拿过来粗略地一览,全是比较重要的军事命令和情报,我赶紧啊,把这些公文分派下去,军台里的传令兵啊,连炊事员都没剩啊,全派出去了。
  
   听着远去的马蹄声,我不禁有一丝得意,彷佛我也成了大将军,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意思。我一想,反正我也睡不着,给老婆的信还没写完呢,这会儿正好,我再把今天这个事儿加进去……
  
   我就掏信,哎,不对,这信皮上写得啥:“十万火急 飞递乌鲁木齐军委会巴主席亲启 兵部”
  
   ——我靠,我把我的家信当成这封十万火急的军情给发出去了?
  
   这事儿可闹大了,到时候真耽搁了军情,我尼玛也不好使啊,老巴都不敢保我啊,乾隆爷一火,都兴许不让我回北京啦!
  
   我反应这个快,连忙高喊:“来人啊!快来人!!”——嗨,我都蒙了,不是连炊事员都派出去了嘛!
  
   我当时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我是心急如焚啊!
  
   “立正~~~~~~~稍息,立……”
  
   这时候啊,床上的老梁说梦话呢啊,这神马人啊?多大的心啊?!
  
   哎!我才反应过来,老梁也是人啊!
  
   “喂喂,老梁!你赶紧醒醒!!”
  
   我是连扇他大耳刮子再喷他凉水地啊,这货终于闹了个半醒,坐起来了:“啊,谁TM打我?咋地了?”
  
   我赶紧说:“老梁老梁,你赶紧起来,穿好衣服,有封十万火急的军情,你得马上送到乌鲁木齐去!”
  
   老梁迷迷糊糊地:“啥?让我送信去?我尼玛是中将军长啊,让我干通信员的活?”
  
   “你别中将大酱的啦,传令兵都派出去啦,撒愣滴!我说话不好使怎么地?!”
  
   这老梁才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我又反反复复交待他:“你追上那个传令兵,把情报交给他就行了,你就赶紧回来,千万记得把我家信带回来啊!”
  
   老梁这一走啊,我的心里忐忑不安啊,这货迷迷瞪瞪地,可千万别TM跑差道啊!
  
   没多大一会儿,这货回来了!
  
   你这玩意,军长和小兵的马就是不一样哈。
  
   回来之后啊,这个货倒头又睡上了。
  
   第二天,梁军长终于睡醒了,拽着我跟我唠:
  
   “哎,老纪,你说好玩不?昨天我睡觉嘿,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让我送一封朝廷的紧急公文,完了我这个负责啊,我怕耽误军情啊,我嗷嗷打马飞奔啊,今天早上我一睡醒啊,发现这大腿啊,都直疼啊,夹马夹的……你说跟真事儿似的,呵呵,好玩不?”
  
   ——到现在啊,我也不知道梁军长是真把事情当做梦了呢?还是故意那么一说,让我安心呢?
  
   这件事也算我在新疆比较记忆深刻的一件事了,所以我在《乌鲁木齐杂诗》里也记述了这件事:
  
   一笑挥鞭马似飞,
  
   梦中驰去梦中归,
  
   人生事事无痕过,
  
   蕉鹿何须问是非。
  
  
  
   ●春梦了无痕(下)
  
  
   还有啥样人呢,把梦就当真事了,我同族的兄弟纪次辰说,天津静海有这么个人,他在卧室里睡觉,他媳妇呢,在另一个屋子里上网,这小子呢,忽然就做了一个梦,就梦见他老婆上着上着网,就就跑了,跟网友见面去了。
  
   这小子扑棱一下子就醒了,当时就急眼了,拎着拖布就撵出去了。
  
   也不打哪儿来的能量,这一撵就是十多里地出去了,这就到了郊区了都,哎,你还别说,那大野地里,真就有一伙人围着个女滴,拉拉扯扯地,内女滴嗷嗷叫唤:“救命哇,老公,救救我啊……”
  
   这小子也顾不过来倒气了,怒吼了一声,拎着拖布就冲上去了,跟这帮人就打起来了。
  
   得说这小子那是真拼了命了,那帮人五六个啊,没胡噜住他,全让他给一顿大拖布给抡跑了。
  
   完了就瞅他老婆,缩成一团,还不好意思呢啊,紧着拽着衣服往胸前直挡。这小子瞅她就来气:
  
   “挡他妈什么玩意?!你跟别人聊天你啥都敢露,你跟我你来羞涩劲儿了你!”
  
   内女的说话了:“小女无以为报,让你看看也没啥,不过大哥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
  
   这小子一听,哎,话茬不对吖,仔细这么一瞅啊,噢,不是他老婆啊,不过瞅着也面的晃儿滴……
  
   内女滴又说了:“哎呀,大哥,差不多得了,别这么一老死盯着瞅……你不认识我了咋地?我不是内谁么,小葱么,咱俩不是一个小区的么……”
  
   哎,这回这小子想起来了,还是个熟人你说,没办法了,给人送家去吧。
  
   送完小葱啊,这小子挺郁闷:么自己的老婆到底跑哪儿去啦?
  
   回到家,一瞅,这有个屋还亮着灯呢,一推门,老婆坐电脑前面看韩剧呢,哭得稀里哗啦地——看样子根本就没出去过啊。
  
  
  
   PS.我的诗嘛,一般般啦,估计得有不少人都没看,人家有化用苏三皮的诗句“事如春梦了无痕”的嘛,人家的诗你们不看,苏大骚人的诗你们总得一眼吖,而且诗名比诗都长有木有?
  
   《正月二十日与潘郭二生出郊寻春忽记去年是日同至女王城作诗乃和前韵》
  
   东风未肯入东门,
  
   走马还寻去岁村。   
  
   人似秋鸿来有信,
  
   事如春梦了无痕。   
  
   江城白酒三杯酽,
  
   野老苍颜一笑温。   
  
   已约年年为此会,
  
   故人不用赋招魂。
  
  
  原文:
  
   列子谓蕉鹿之梦,非黄帝孔子不能知,谅哉斯言。余在西域,从办事大臣巴公履视军台,巴公先归,余以未了事暂留,与前副将梁君同宿,二鼓有急递,台兵皆差出,余从睡中呼梁起,令其驰送,约至中途,遇台兵则使接递,梁去十余里,相遇即还,仍复酣寝。次日告余曰:昨梦遣我赍廷寄,恐误时刻,鞭马狂奔,今日髀肉尚作楚,真大奇事。以真为梦,仆隶皆粲然。余乌鲁木齐杂诗曰:一笑挥鞭马似飞,梦中驰去梦中归,人生事事无痕过(东坡诗:事如春梦了无痕)蕉鹿何须问是非。即纪此事也。又有以梦为真者,族兄次辰,言静海一人,就寝后,其妇在别屋夜绩,此人忽梦妇为数人劫去,噩而醒,不自知其梦也,遽携挺出门追之,奔十余里,果见旷野数人,携一妇欲肆强暴,妇号呼震耳,怒焰炽腾,力奋死斗,数人皆创被逸去,前近慰问,乃近村别一人妇,为盗所劫者也。素亦相识,姑送还其家。惘惘自返,妇绩未竟,一灯尚荧然也。此则鬼神或使之,又不以梦论矣。
  
  
   ●印象·武夷山(上)
  
  
   福州教育局的林清标局长说啊,他年轻那会儿,大学刚毕业,在崇安教书。当时听说啊也是,说是有这么个也是文化人吧,据说是搞音乐的也不是什么,跑武夷山根底下住去了,说是研究这个原生态的音乐。
  
   这一天啊,四处闲逛,还美其名曰采风,完了就摽上山上那帮采茶的妇女了,赖了吧唧非得让人家给他唱山歌。人家让他缠得心烦,就说了:“要听歌你上玉女峰啊,那地方一到月光皎洁的时候,就有一帮人开唱,那场面老大了!”
  
   音乐人就问了:“这是一帮什么人啊?半夜跑崖头子上就开唱,不会是神经病吧?”
  
   人家采茶的就说了:“具体啥人俺们也不知道,俺们远远地看着啊,那伙人穿着打扮,时尚光鲜,跟一伙仙女似的呢。”
  
   哎呀,仙女!——音乐人这半辈子啥女都看过,就是没见过仙女哇!
  
   所以他给杆就爬,就说啥非得上人家采茶女家住去。完了一到皎洁月光兄出来,他也跟着出来,爬到玉女峰去看,结果一连好几天,任屁没看着。
  
   后来音乐人反应过来了,这尼玛就是忽悠他住宿费呢,么一天200块钱……可人家这山里的采茶人就说了,这事指定是有,但你不能心急,得是满月的时候,完了也不是每个月都有,跟春晚差不多,一年有那么一两回,要不您等等再来?
  
   音乐人有个执着劲儿,说没事没事,我就这儿住着,我好静……
  
   好静你哭着喊着你要听什么音乐会,轰都轰不走?
  
   反正这帮搞艺术的,都是没溜儿的玩意。
  
   就说又过了这么十多天,哎,一天晚上,这小子隐隐约约的啊,听见外面似乎是有点动静,这小子一骨碌就爬起来了,出门一瞧,正是大月亮天儿,他就奔玉女峰去了。
  
   离老远啊,就看见了,场面确实不小,五光十色光怪陆离云雾缭绕地啊,一大帮人衣着华美金碧辉煌地……
  
   看这个布景、灯光、服饰……这是张一摸《图兰朵》的范儿啊。
  
   这音乐人就偷摸地往演出场地爬,为啥还偷摸地呢?——这小子心说这玩意别再管我要票……
  
   他这就摸到人家舞台附近了,也就离着大概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哎,正好这个地方有个小灌树丛,他就往后面一猫,就在那儿偷窥。
  
   哎呀,你别说,人家这仙女真就不一样,这一个个长的,啊,不太好形容,反正都是那么惊世骇俗的那么漂亮,音乐人眼睛一眨不眨看得直淌哈喇子都。
  
   终于,这帮仙女列开架势要开唱了,有个指挥,小棒刚一抬,完了有个吹笛子的仙女,笛子刚沾嘴边……
  
   音乐人忙把脖子一抻,人家仙女又把笛子放下了,往他这边一瞅,说:“树棵子里面内货是干嘛地?”
  
   音乐人一听,么暴露了,刚想出去解释解释,内仙女拿笛子朝他这么一指:“Stop!”
  
   哎,音乐人就僵住了,是一动不能动,跟麻绳子捆住了似的,但就是这视觉和听觉还保留着,完了就见吹笛女又把笛子放到嘴边,吱~~~~
  的一声……你得说人家这个口活……不是,就是这吹计……不管术语叫啥吧,反正这一声笛鸣,那是清亮透云,摄人心魄地都。
  
   完了这音乐就跟着奏响了,二胡琵琶三弦架子鼓……等等吧,反正连音乐人也没认全。
  
   这一出又一出地,反正就是各种唱,有首歌音乐人印象最深,一大帮子仙女,9个人的小合唱,少数民族话唱的,翻来覆去就一句:
  
   “nononono,夹你夹你夹你,JJJJJJ,欧耶欧耶,JJJJJJ……”
  
   ……
  
   这把音乐人听得,如醉如痴如梦似幻地啊,心里不禁赞叹:
  
   “哎呀,太好了!虽然把我的身体给禁锢住了,可这仙乐飘飘,这曼妙歌喉,关键是这仙女们的花容月貌婀娜身姿……我在思想上我都和她们融为一体了我……”
  
   哎,这音乐人明明是心里想,可他居然给说出来了,声还挺大,好像前面也有个麦似的。
  
   人这帮仙女就都扭过头来瞅他,内个吹笛子的,从屁兜里就掏出一块手绢,嗖~~~~一家伙,就那么一撇,就把音乐人的脑袋给蒙住了。音乐人就觉得是一股香风,如兰似麝,完了就迷糊了——还不是彻底丧失知觉的那种迷糊,就如同梦魇一般,在那儿一场游戏一场梦滴。
  
   过了大概能有那么个把小时吧,这音乐会也看完了,仙女们就归置东西,就发现音乐人还躺在那儿呢,有小丫鬟就问:“这货怎么弄?也打包带回去吖?”
  
  
  
   ●印象·武夷山(下)
  
  
   几个仙女就说:“这玩意带回去有毛用?赶紧拽走,扔山底下去……”
  
   这小子这时候知觉也快恢复了,一听,要把他扔山下去,吓得啊,身子直拧,嘴里直哼哼。
  
   这时候,内吹笛子的仙女过来了:“哎,等等,这小流氓挺没正形的,偷窥咱们不说,他还思想肉体地意淫咱们,也不撒泡尿照照,咱们这天上人间来的花魁……不是,是天上来人间的娇艳滴花朵,咱们跟他能有什么交集?——不行,我得教训教训这臭不要脸的!珠珠啊,你给我掰个竹枝儿来,我削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吹笛仙女说完,那个叫珠珠的丫鬟,噔噔噔噔,一溜小跑就去了,不大功夫把竹枝掰回来了:“小姐,给你!”
  
   这音乐人一瞅内竹子,没哭了,尼玛那叫竹枝啊?整个一碗口粗的大竹杠子!
  
   他就拼劲全身的气力就挣扎啊,终于从梦魇中摆脱开了,能说话了:
  
   “哎呀姐,姐!棒下留人!棒下留人!——我实话实说啊,我也是搞音乐的,这一生啊,酷爱艺术啊,今天我一听诸位神仙姐姐这仙音啊,我就控制不住啦!天籁啊,绝对是天籁!我就嗨啦,就飘啦,就放浪啦,都是搞艺术的,我这种状态神仙姐姐们应该能够理解……但我可没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哇!皎洁的月光兄为证啊,我心灵老纯洁了我,我到现在我对象都没搞过啊……”
  
   一边说一边咣咣磕头。
  
   这时候吹笛仙女噗嗤乐了:“瞅你挺粗挺膀,挺长个大披肩头发,倒像是个搞音乐的……那既然大家都是钟爱艺术的一群,那就不用见外了,既然你还没对象呢,那这么地吧,我把我的一个小丫鬟送你好了——她没受过什么正规的音乐训练,不过呢,跟着我们耳濡目染滴,多少也会点口……就是笛管笙箫啊,这些用嘴吹的啊,也还会点……”
  
   音乐人一听,嘿!仙女的丫鬟,啊,得是什么档次?就算是仙女她二姨,那不也得是人中极品美艳不可方物哇!退一万步说,也比俺农村老家内黄脸婆得年轻漂亮吧?
  
   ——啥?我不没搞过对象么?是啊,没搞过啊,就结婚了么,包办婚姻么,封建制度害死人么……
  
   当时没美出大鼻涕泡来都,激动得说都不会话了:“那那什么,姐姐,好姐姐,太贴心了,太急人之所急了,太扶危济贫了,回到家俺俩拜堂成亲之后啊,俺两口子把你们供起来天天上香……”
  
   那帮仙女嘻嘻哈哈地一顿花枝乱颤地笑,完了嘭嘭嘭,几团白烟,就没影了都。
  
   这音乐人见仙女散了,他就四下乱爬,踅摸那个送他的小丫鬟,踅摸半天啊,也没逮着。正疑惑时,一个霹雳般的声音,震耳欲聋啊:
  
   “尼玛瞎划拉什么玩意,我在这儿呢!”
  
   音乐人当时就吓得骨碌了好几个滚儿啊:尼玛这什么声音?!
  
   抬头一瞅,嚯~~
  
   就这位,这身量,虎背熊腰地,跟姚明比肩都,黑灿灿铮明瓦亮一张52吋大脸,那个大夲偻头,大眼珠子,小粑粑卷儿的头发……搁非洲人里都得算倒贴还嫁不出去那伙的。
  
   音乐人当时就傻喽,震惊过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掉屁股跑啊,可光俩腿倒腾得挺快,不见动地方——让这个黑妞薅脖领子给薅起来了:
  
   “想跑?门都没有啊!——你不说和我成亲嘛?!”
  
   “你是仙女的丫丫丫……丫鬟?”
  
   “那还有错!小姐内大竹杠子就是俺掰的!”
  
   “啊,我记着,您了就是珠珠小姐——那什么,要不咱俩先别着急成亲,咱俩先处一段,互相了解一下什么的……”
  
   “行啊!我正想了解了解你呢!你丫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吧?——裤子脱了!我先试试!”
  
   ——哎呦我滴妈,这货也太敞亮了。
  
   音乐人啊,那是拽着裤子宁死也不让她往下撕啊!
  
   珠珠急性子啊,撕巴几下没撕下来,不耐烦了,把音乐人往地上一摔:“装什么不举啊,么估计也是不够型号,本姑娘不跟你这浪费青春了,白白了您呐!”
  
   话音刚落,噗地一股黑烟,一头大黑老母猪,嗷嗷叫唤着就跑远了。
  
   从此啊,音乐人啊,也就阳痿了。
  
   玉女峰上的音乐会呢,也就没有啦。
  
  
  原文:
  
   林教谕清标言,曩馆崇安,传有士人居武夷山麓,闻采茶者言,某岩月夜有歌吹声,遥望皆天女也,士人故佻达,借宿山家,月出辄往,数夕无所遇。山家亦言有是事,但恒在月望,岁或一两闻,不常出也。士人托言习静,留待旬余。一夕,隐隐似有声,乃潜踪急往,伏匿丛薄间,果见数女皆殊绝,一女方拈笛欲吹,瞥见人,影,以笛指之,遽僵如束缚,然耳目犹能视听,俄清响透云,曼声动魄,不觉自赞曰:虽遭禁制,然妙音媚态已具赏矣。语未竟,突一帕飞蒙其首,遂如梦魇,无闻无见,似睡似醒,迷惘约数刻,渐似苏息。诸女叱群婢曳出,谯呵曰:痴儿无状,乃窥伺天上花耶?趣折修篁,欲行箠楚。士人苦自申理,言性耽音律,冀窃听幔亭法曲,如李瞹之傍宫墙,实不敢别有他肠,希彩鸾甲帐。一女微哂曰:悯汝至诚,有小婢亦解横吹,姑以赐汝,士人匐匍叩谢,举头已杳,回顾其婢,广颡巨目,短发瞺鬙,腰腹彭享,气咻咻如喘,惊骇懊恼,避欲却走,婢固引与狎,捉搦不释,愤击仆地,化一豕嗥叫去,岩下乐声自此遂绝。观于是婢,殆是妖非仙矣,或曰:仙借豕化婢戏之也。倘或然欤。
  
  
   ●朋友归过之义(下)
  
  
   信发出去之后啊,地瓜每天都焦急地等着土豆的回信,但当时来说呢,那时候的互联网吧,网速比较慢,这一去一回的,也得小一个月,他就等啊等的。
  
   这天啊,天也是刚黑,地瓜老婆回来了。地瓜当时很诧异,就问:
  
   “今儿不才是月底么,你咋就回来了呢?!不是说好七月份再回来么!咋这么不严谨呢!我跟你说,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远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
  
   这地瓜老婆的老婆叫,嗯,对,洋柿子。
  
   洋柿子就说了:“Shut up!耳朵都他妈听出膙子了——我不是寻思六月份是小月么,今天就是七月份了呢,我回来晚也怕你说,紧赶慢赶滴啊,往回赶……”
  
   地瓜就说:“你……虽然说女子无耻便是德,但你也不能这般无耻吧?连大小月都能整错!你过来,我教教你:一月大,二月小,三月大,四月小,五月大,六月……六月也大,完了七月小……”
  
   洋柿子就说:“好啦好啦,我现在知道啦,其实人家就是想你了嘛……很久没有那啥了嘛……”
  
   地瓜就说:“哪啥啊?——这玩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那啥的,这玩意得按照礼法来……”
  
   洋柿子就说:“《礼记》上说得嘛,小别胜新婚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你就别客气啦。”
  
   地瓜就说:“那既然《礼记》都有规定,那我就得罪了。”
  
   洋柿子就说:“承让承让……”
  
   完了俩人就,那啥了。
  
   但这回啊,那啥得有点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我也不知道,地瓜自己都纳闷:
  
   咦?这次怎么回事呢?这次挺好啊,挺有感觉啊,原来我和她那啥吧,我那是碍于《礼记》的规定,不得已而为之,可这次肿么了呢?——要不我再那啥一回,探求个究竟?
  
   他就探求起来没头了,转眼天都大亮了,地瓜也探求不动了,迷迷瞪瞪地瘫在床上了。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咣咣砸门:“地瓜,老娘回来了,快开门,你特么在屋里搞什么飞机,还把门反锁了?!”
  
   地瓜一听,扑棱一声坐起来了:怎么个状况?
  
   当时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你谁吖?”
  
   “你他妈要造反啊?!我的声音你都敢听不出来?!”
  
   地瓜当时就蒙逼了,这正是他老婆洋柿子的声音啊,这……哎,那和我那啥的那位是谁啊?
  
   他一瞅床上也没人啊,可这衣服裤子内衣……啥的还都在呢啊,这床上还分明一股番茄香水味呢……
  
   这地瓜就挨个屋子找,连个人渣也没有哇,地瓜忽然明白了:这时洋柿子换套衣服出去了,自己迷迷瞪瞪地,就没留意。他这就过去开门。
  
   洋柿子进来就一大耳刮子啊:“要死啊你!磨蹭了这么老半天,你他妈是不是屋里有人?!”
  
   地瓜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说:“干什么玩意你?出去一趟你吃地雷啦?变化不要这么突兀好不好,昨天晚上你瞅你多温油,你得保持……”
  
   话还没说完呢,洋柿子一个撩阴脚就把地瓜给放倒了:“尼玛,还昨天晚上,你昨晚跟谁温油了,啊?!你这个老不要脸的!我就脚的你把我支走就没什么好事!你……(此处省略四十万字)”
  
   地瓜这回算是说不清喽,内衣啥的,番茄味香水……我滴妈呀!
  
   地瓜工作差点都丢了,学校不敢让他再教马哲了,让他维护草坪了。
  
   地瓜就开始疯狂给土豆写信,事到如今,能给他安慰的只有那颗土豆了。
  
   终于,他等到了土豆的回信——清代的网速坑爹啊——
  
  
  瓜瓜:
  
   要说呢,这两口子之间哈,就那啥哈,不能说不是正道,那是人间正道,但有时候哈,也的确挺沧桑,呵呵。
  
   但这个事儿呢,你比如有狐狸精,啊,冒充你的老婆,提前一天回来,那啥哈,你也无法预料哈,你这么说呢,别人不信,我信,好吧?
  
   但据你所说呢,你元气大伤,就算她的确是个狐狸精,可才一夜吖,你怎么就元气大伤了呢?——可见啊,那一夜,她伤害了你,你也没消停啊,就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对不?
  
   我就理解不了了,像这种事儿,像这种欲望,你应该也能够克制啊?
  
   而且我听说啊,神马狐狸精啥的妖精啊,都是不敢侵犯那些有德行的人的,都宁可绕出去二里地都不敢跟这样的人碰头。你像周张程朱*这些人,你听说过他们碰见过什么妖精吗?
  
   然而这个狐狸精居然敢欺负你,所以说,瓜瓜,你的德性是不是还有所一点点不足呢?
  
   《春秋》诛心,骂的其实都是贤人,我不骂你,但我觉得你也是个贤人,所以说,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有规劝你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不敢不对你说清楚,说得对错与否,您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吧。
  
  
   弟 豆豆
  
  拜上
  
  注释:
  
  *地瓜教育女同学的话引自于《女论语·立身第一》,《女论语》又名《宋若昭女论语》,是唐代是唐代贞元年间宋若莘、宋若昭姐妹所撰的一部女子训诫书籍。要我说,不如就改名叫《姊妹花论语》,指定畅销。
  
  
  **穆伯好色,穆伯和鲁文公并不是一个人,他是鲁文公时期的一个大臣,那个鲁文公娶老婆的故事,我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个状况。
  
  ***地瓜教育他老婆的话来自于《女诫·妇行第四》,《女诫》是汉代著名史学家班固和著名军事家外交家班超,嗯,的妹妹,著名历史学家文学家班昭MM写的,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原文,对比那对姊妹花写的《女论语》,班MM的文笔好上不是一点两点。
  
  ****周张程朱:大概是指周敦颐、张载、程颐程颢、朱熹这些理学家。其实,我也没碰见过什么妖精的说……
  
  
  原文:
  
   董曲江言,一儒生颇讲学,平日亦循谨无过失。然崖岸太甚,动以不情之论责人,友人于五月释服,七月欲纳妾,此生抵以书曰:终制未三月而纳妾,知其蓄志久矣。春秋诛心,鲁文公虽不丧娶,犹丧娶也,朋友规过之义,不敢以不告,其何以教我?其持论大抵类此。一日其妇归宁,约某日返,乃先期一日,怪而诘之曰:吾误以为月小也,亦不为讶。次日又一妇至,大骇愕,觅昨妇,已失所在矣。然自是日渐睮瘠,因以成痨。盖狐女假形摄其精,一夕所耗已多也。前纳妾者闻之,亦抵以书曰:夫妇居室,不能谓之不正也,狐魅假形,亦非意料之所及也。然一夕而大损真元,非恣情纵欲不至是,无乃燕昵之私,尚有不节以礼者乎?且妖不胜德,古之训也。周张程朱不闻曾有遇魅事,而此魅公然犯函丈,无乃先生之德,尚有所不足乎?先生贤者也,责备贤者,春秋法也。朋友规过之义,不敢不以告,先生其何以教我?此生得书,但力辩实无此事,里人造言而已。宋清远先生闻之曰:此所谓以子之矛,陷子之盾。
  
  
   ●鬼赠钏
  
  
   刘燮甫说,有这么个学生,十六七岁,别看年纪小啊,这小学生打眼一瞅那就是个人物,不单模样俊秀端庄而且说聪明好学,那可是顶尖的好学生,这家里啊学校啊都觉得这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
  
   这高考一结束啊,一估分,1000多分,够考两个一本的了,这货放松了,跑景城看演唱会去了。演唱会上啊,旁边坐着一个少妇,还举个牌,俩人这就算认识了。
  
   看完演唱会啊,这就半夜了,少妇就说我开车送你回旅馆吧,上了车,少妇就说要不咱俩喝杯咖啡去吧,下了车少妇就说景城连星巴克都木有,要不上我家喝去吧。
  
   这学生没啥社会经验啊,也不寻思寻思,自己还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年龄呢,就敢跟一刚认识的少妇上她们家去——搁我现在我都不敢——你说这孩子胆子也真大,反正让这个少妇就给整蒙圈了,就跟着她上她们家了。
  
   到了少妇的家,俩人面前摆了两杯咖啡,谁也不说话,这气氛吧,挺暧昧挺尴尬……最后,还是少妇开口说话了:
  
   “那什么,我老公出差了……”
  
   学生就说了:“哦,那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吖?”
  
   少妇:“呃,我的意思是,今晚就我一个人在家……”
  
   说完啊,媚眼如丝,顾盼流转,就好像吧,就好像……这玩意还不太好表达,你们就领会精神吧。
  
   这小学生啊,十六七岁,嗯,幼齿小正太,正值青春中期,也受不了这个啊,就那啥,哎,让少妇给宛转了。
  
   完事啊,学生这个哭啊,少妇还一个劲儿地安慰呢:“人生总有第一次的嘛,哭什么玩意,我可跟你说啊,今天我老公可就回来了,你可别再来啦。”
  
   学生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少妇就从手臂上褪下两个臂钏来:“好啦好啦,这个给你,算对你的一点补偿吧——记住,千万别再来找我。”
  
   学生接过来一掂量,够分量!这俩大钏子,这就算是不锈钢的都得值30多块钱,就揣兜里走了。
  
   第二天啊,这小子把这对臂钏拿出来仔细这么一看啊,上面满是斑驳的绿色铜锈,只在有限的地方还能露出一点点银子的底色。
  
   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上网一查啊,尼玛啊,这说明,那对臂钏是刚刚出土的陪葬物啊!
  
   这反而激发了这个好学上进的学生的好奇心,胆子那是真大啊,拿着那对臂钏又找到少妇他们家去了,不敢进去,就在门外面转悠。正转悠着呢,少妇他们家的门嘭地一声开了,一个大胡子几步就冲了过来,薅住学生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这小子勉强挣脱,拼命跑啊,那个大胡子就在后面追。
  
   这小子生生从景城跑回了献县,四十多公里啊,整整一个马拉松啊。
  
   夕阳西下的时候,这小子踉踉跄跄就跑到家了,到了家也不消停啊,惊恐万状地狂喊求饶,家里人问,他就一句话:“有人打我!”
  
   一连好几天啊,觉都没得睡,整个就魔症了,后来这家里人好歹问出点情况,这是在景城跟一个少妇发生了ONS,完了人家老公不干了。学生的父母啊,心说这是让人给讹上啦,认倒霉吧,讹多少钱都认啦。就赶紧拿着那钏子啊,又买了烟酒礼物啊,上少妇家给人赔礼道歉去了。
  
   到了这家啊,人家出来个小伙子,也就十八九岁,就说俺们家哪来的神马少妇啊?学生的父母就把那对臂钏拿出来了,小伙子一看:
  
   “哟,这个还真是先母的遗物,先母去世的时候啊,先父还磨叨这个东西呢,说是哪找也没有,后来啊,先父也跟随先母去了,我分析啊,就是不死心,到那边找这东西去了,谢谢您二位哈……”
  
   忽然,这小伙子咯喽一声,眼睛一翻,口吐白沫,抽上风了。
  
   学生父母心说现在年轻人咋都好这口呢,赶紧连打带扒拉地,那小伙子腾地一下,又站起来了,说话声音变了,是个大老爷们的动静:
  
   “我就是先父!我跟你俩说,想当初,我老婆这对臂钏不见了,我就怀疑她是这个这个……落在别人家床上了,你个败家娘们儿,你落人家就落人家了,对不,男子汉大丈夫,我都不在乎这个。关键你得让我知道你到底落谁家了啊?!尼玛总不能让我这颗心到老放不下来,瞅谁都跟你奸夫似的,我不成了全人类的对立面了?这败家娘们儿嘴这才严呢,咋问也不说,就说丢了。尼玛我这个气愤啊,我就把她吊起来打,抽鞭子,抽了五百鞭子也不说,我失望了都,这样的女纸尼玛伤不起啊,我就把她放下来了,我就说啊:‘咱家不适合你待啊,你江姐托生啊,你当地下党去吧。’我就把她给卖夜总会去了——特务反动派啥的都好在那地方活动不是——完了你说,这娘们儿其实不是意志坚定,尼玛真是让你们儿子给偷去的啊!这这这,这叫什么事儿!尼玛,两条人命啊!你们拿这么点玩意就想完事啊?!”
  
   学生父母彻底吓傻了,慌忙说:“还有钱,钱,您要多少都行,别祸害俺家孩子呗,他就一小孩,还没到十八呢,法院都不管……”
  
   “不行!法院不管我管!他比药家鑫还狠毒!——老婆啊,我错怪你了啊!”
  
   后来啊,那个学生啊,一直就没好啊,抽风抽了一个多月啊,新生都入学啦,他就只能和录取通知书一起烧啦。
  
  
  原文:
  
   刘燮甫言,有一学子,年十六七,聪俊韶秀,似是近上一流,甚望成立。一日,忽发狂谵语,如见鬼神,俟醒时问之,自云:景城社会观戏,不觉夜深,归途过一家求饮,唯一少妇,取水饮我,留我小坐,言其夫应官外出,须明日方归。流目送盼,似欲相就,爱其婉媚,遂相燕好,临行涕泣,嘱勿再来。以二钏赠我,次日视之,铜青斑斑,微有银色,似多年土中者。心知是鬼,而忆念不忘,昨再至其地,徘徊寻视,突有黑面长髯人,手批我颊,跄踉奔归,彼亦随至,从此时时见之,向我诟厉。我即忽睡忽醒,不知其他也。父母为诣墓设奠,并埋其钏,俄其子瞋目呼曰:我妇失钏,疑有别故,而未得主名,仅倒悬鞭五百,转鬻远处,今见汝窃来,乃知为汝所诱,此何等事,可以酒食金钱谢耶?颠痫月余,竟以不起。然则钻穴逾墙,即地下亦尚有祸患矣。
  
  
   ●神星村(上)
  
  
   还记得喀什葛尔山上那些汉代的壁画吧,后来不是让当兵的烟熏火燎地给毁了嘛,可惜了了。我就纳闷,那些壁画见着点烟就浑了,几天的事儿,那这一两千年它是怎么保存下来的呢?
  
   我还得问我侄子纪虞惇啊——没错,就是那个大鹅生殖繁育学专家。
  
   他就说了:
  
   “喀什葛尔地区的那些个山洞子呢,处在一个相对恒温的环境里,而且说那个地区湿度比较小,这些画画的颜料啊,这个朱砂啊墨水啊,在那个山洞子里,风雨侵蚀不到,微生物环境也比较稳定,你像苔藓啦啥啥的这些东西都没有生长。在这种环境下呢,它就能够长久地保存。
  
   “叔,你看就在咱们这儿不远的易县和满城县交界的地方,有个村子叫神星村——黄河从村北而来,在村子里绕了个弯,折向东南而去。黄河两岸,有两座山峰对峙而立。相传这两座山是天上的星星陨落在此,化为两山。神星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这两座山峰啊,很奇特,上宽下窄,就像是一朵凝固的蘑菇云。而且说山峰险峻没有道路,有些攀岩爱好者啊,扒着岩壁上的小坑啊小孔啊,也就能爬到半山腰,再往上,您想想,上宽下窄,蘑菇云,这就上不去了。这些攀岩者说啊,半山腰上居然有很多古人的题词签名,看上面的题款,最古老的有北魏时期乃至北朝各个时期人的文字。这些人的题字也有一千多年了,您那个山洞子里的汉画,能保存到现在啊,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好啊,这个可是真正的古迹哇,我就问:“题字的都有哪些古人呢,题写的都是啥样的文字呢?”
  
   纪虞惇当时有点语塞:
  
   “嗯嗯,这个吧……那些攀岩爱好者历史文化水平也都不高,也都没记住……我估计也不能有啥大名人,也就是‘小丽我永远爱你,刘小二到此一游’嗯,之类的……”
  
   我就说:“不要紧不要紧,易县和满城离咱这儿才多远啊,哪天我有空我就去这个落星村我……”
  
   纪虞惇忙拦挡我:“叔,叔!您可别,那个山专业攀岩的都费劲,您老可别瞎折腾啦!”
  
   我当时很轻蔑地瞪了他一眼:“怎么叫瞎折腾呢?——我怎么了我,我赶不上那些攀岩的小屁孩么我?你去问问他们,登过天山么?登过阿尔金山么?登过喀喇昆仑山么?!就那个落星山那点海拔都不够我踩的,他们理解什么叫‘山至高处人为峰’,什么叫‘海到尽头天是岸’,啊?想当初我在……”
  
   纪虞惇听得直晃脑袋:“行啦,叔,您说的都什么年头的事儿啦?您老今年往年轻了说也有七十好几了吧?您还跟年轻人较什么劲?您老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不起这责任啊我。”
  
   这个纪虞惇啊,性格随他妈那边,一点都不像俺们姓纪的这敢说敢干,我就说:“好了好了,人我也没说要爬山啊,我就去找当地人问问,当郊游了不行啊?”
  
  
  
   ●神星村(下)
  
  
   纪虞惇这才放心,赶紧顺我的话茬唠:
  
   哎,说起这个当地人啊,这个神星村的当地人还真有点意思,那个落星山北面啊,有个捕鱼坝,当地人呢世世代代就指着这个捕鱼坝搞活农村经济呢,黄河鲤鱼,卖得那才贵呢,那利润才高呢。所以当地人对这个非常重视,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要杀一头牛祭祀他们那里的所谓坝神。
  
   后来呢,随着改革开放的一步深入,有个在外留学的明白人回来了,说是咱们村要想先富裕起来,赶超东部沿海,这么捕鱼可不行,生产状态太原始,咱们得工业化……
  
   村里人就说了:“咱村也没人会造汽车手机五的啊,咋工业化?”
  
   明白人就说了:“你还造汽车,让你画你会不?——不要片面地理解工业化,我说的是工业化捕鱼,效率起码能达到用原始网具捕鱼的100倍!这样的话,你们村不出三年,人均GDP就能赶上香港……”
  
   村里人就说:“不用网?那用机器捕?”
  
   明白人就说了:“用什么机器,不够油钱都——用药!”
  
   村里人:“那不还得花钱……”
  
   明白人:“一分钱都不花!——芫花*知道不?”
  
   村里人:“咋花还不是花……”
  
   明白人:“芫花!芫花不是花……芫花是花,但不是花钱!就是你们这村头路边长的那种头疼草!”
  
   村里人:“你看,那你就说头疼草得了呗,你这又圆又方滴,搞得像是来非法集资的是滴……”
  
   明白人捶头:“没文化真可怕……嗯,就是说把芫……就这种头疼草捣碎了,嗯,加上点奶粉神马的更好,完了你就在鱼坝的上游,把这东西放在水里,哎,然后你们就在下游等着捡鱼吧!”
  
   村里人:“那试试?”
  
   这么一试啊,还真好使,那个鱼啊虾啊,全都翻出白肚皮浮在水面上,100倍啊100倍,超过香港啊香港……
  
   这村里人就都疯狂了,都不回家了,在上游搭的简易房,成宿隔夜地那么干。
  
   这有天中午,村里人还都在水坝里热火朝天地下药捞鱼呢,突然,就见潭水里嘭地一声,连绵涌出一团一团的黑云,直冲青天!
  
   霎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然后喀啦啦一串天雷电火,只一瞬间就把那些简易房都点着了,一时间,小小村庄整个暗无天日风雨交加雷电肆虐,竟如人间炼狱一般。
  
   波神……不是,坝神,坝神怒了!
  
   后来啊,这村里人是真害怕了,就没再敢那么大规模地下药捕鱼。
  
   说这个结网捕鱼的方法,那是咱们的文明始祖伏羲氏,伏老先生发明的,当时伏老先生就规定了禁止使用网眼过小的渔网入水——这是什么样的仁德,这是什么样的先见之明?
  
   就算是修建水坝截断河流的开发,这种破坏物种多样性的行为,我们的老祖先都是深恶痛绝滴!更何况这种无差别的大规模种族灭绝式的残暴的发展模式呢!
  
   地震海啸,天怒神怨,活该啊!
  
  
  注释:
  
  *芫花,又名头痛草,药鱼草,为瑞香科植物芫花的干燥花蕾。可以入药,治:逐水、涤痰、痰饮癖积、喘咳、水肿、胁痛、心腹症结胀满、食物中毒、疟母、痈肿。全株亦可作土农药。
  
   “该物种为中国植物图谱数据库收录的有毒植物,其毒性为全株有毒,以花蕾和根毒性较大。含刺激皮肤、粘膜起徊的油状物,内服中毒后引起剧烈的腹痛和水泻。
  
   “大鼠腹腔注射花蕾的煎剂LD50为9.25g/kg,死亡前有惊厥现象,多死于呼吸衰竭;小鼠腹腔注射LD50为1.470g/kg,出现活动减少、伏地、肌松、后肢无力,最后衰竭死亡,死前未见惊厥。”
  
   以上来自于百度,那个LD50是半数致死剂量的意思,如果按照小鼠的半致死剂量,一个体重100斤左右的人,吃三两左右芫花,估计就算你是没死的那另一半,也得拉稀拉得淅沥哗啦地。
  
   我说这个啥意思呢,就是您要是万一看个中医五的,他给你开个药方,里面有这个芫花,您留点神,中医五的,写个药方,稀里糊涂滴都。
  
  
  原文:
  
   余尝惜西域汉画毁于烟煤,而稍疑一二千年笔迹,何以能在?从侄虞惇曰:朱墨著石,苟风雨所不及,苔藓所不生,则历久能存。易州满城接壤处有村曰神星,大河北来,复折而东南,有两峰对峙河南北,相传为落星所结,故以名村。其峰上哆下敛,如云朵之出地,险峻无路,好事者攀踏其孔穴,可至山腰,多有旧人题名,最古者有北魏人五代人,皆手迹宛然可辨。然则洞中汉画之存于今,不为怪矣。惜其姓名,虞惇未暇一一记也。易州满城皆近地,当访其土人问之。
  
  
  
   ●刀鸣
  
  
   王岳芳说他们家有把宝刀,那可是廷尉公用过的贴身宝刀!
  
   ——这廷尉呢,在清代一般是大理寺卿的尊称,但他说的这位廷尉公到底是谁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说刀是宝刀,是名人用过的。
  
   那宝刀都有灵性啊,他家这把警惕性那才高呢,就说这夜里啊,他家要是去小偷了,那刀都不干啊,嘎嘎直叫唤,格格直蹦跶,出鞘一二寸,比养俩保安带条狗都管用啊。
  
   我就说:“哎呀老王,这可得算宝贝了!乾隆爷都没听说有这样的稀罕物啊!你说啥也得让我见识见识。”
  
   王岳芳干咳了两声:“不是……关键你听我说完行不?这不嘛,后来吧,有一次,就天庭雷部那帮人,也不围捕哪个妖怪,这个妖怪那真不含糊,负隅顽抗啊,就跑我们家去了,后屁股跟着一大串霹雳闪电。到了我家,你想啊,我家那宝刀能干么?当时就急眼了,你想啊,这一般小偷小摸的,它出来一两寸,这大妖精来了,它就全蹦出来了!——正在这时,一个炸雷,咵嚓,就把我家屋顶干穿了,一道闪电,直径两米多,一下就把那个妖怪给雷成渣了。完了我家这宝刀也被闪了一下子,可惜了,再也不能顶保安和狗用了……”
  
   ——不什么玩意,编也编得像一点好伐?你这玩意《农村民间故事》都不能给你登,太TM低端了。
  
   我就说:“嗯,我看这天庭雷电部不是来雷那个妖怪的,是尼玛专门来雷你家那刀的哇!”
  
   人我听说啊,这刀剑沾过人血,哎,有的那口味重的啊,它就嗜血了,看见有那该死的,它就能报警。当然只是有一部分刀剑是这样的,不是说你15块钱电视购物买把菜刀把手指头切了,完了它就能叫唤了。
  
   这刀剑起码得是杀过很多人,经常饮血,饮食习惯都养成了,这样的,才有可能会报警。
  
   而且说这刀啊,每杀死一个人,刀身上必定会留有两条痕迹——比较隐蔽的痕迹,不是专业人士一般你看不出来,痕迹虽然很隐蔽,但那是它终生的记忆,打磨不去。
  
   我小时候在这个河间府杨威将军哈元生*老先生家,看见老将军曾托人出售他的佩刀,哈将军说他的刀晚上也能报警。当时有来卖刀的,要求验证,我亲眼所见,哈老将军的刀,的的确确会发出鸣叫声。
  
   有的人说,这是刀身上依附着被它杀掉的人的鬼魂,其实这话也不对,你想啊,在那战场之上,有很多刀剑往往杀过成千上百的人,怎么可能成千上百个鬼魂都长时间地守着一把刀不走呢?——完全没有意义么。
  
   要我说,这是刀剑饮血过多,人的元气精华,它也得了不少,这些死去的人,他们那一腔怨气,那满腹的不甘,那些戾气啊,就都聚集到了夺走他们性命的这把刀上,一到了晚上,你再过来个贼人,这帮人指定得喊啊:
  
   “弄死他弄死他,这货也是个千刀杀的!”
  
   王岳芳接话说:“老纪你这个说得靠谱,你就像我家那把宝刀吧,后来为就不能出声了呢,那就是这刀啊,让那大雷给劈了,它通电了,那些戾气啥啥的,就被电解了,一下子全没了……所以说就是这啥宝刀让雷劈一下子让火烧一下子让电过一下子,那就变成普通的一铁片子了,还叫唤啥叫唤,也就是说天庭雷电部也不是专门来雷我家的那宝刀的,这玩意他就是寸劲儿……”
  
  
  
  注释:
  
  * 哈元生,字天章,回族,直隶(今河北省)河间府(今沧州市)瀛州镇(今河间市)人氏,清朝将领,康熙间入伍,授把总(上尉连长)。累迁建昌路都司(上校团长)。史称“扬威将军”。
  
   哈元生的主要军功是在云贵川一带配合清廷的“改土归流”,平定当地少数民族土司的的叛乱。这个人战功立了不少,错误也没少犯,几次被革职,是个李云龙似的人物。他最高做到提督(清代绿营军的最高武职,从一品,相当于一级上将军衔)、军机处行走,清帝对其非常重视,屡次赐钱赐衣赐花翎赐爵(即“杨威将军”,这是正式授予的爵号,而不是什么“史称”),甚至在其为母服丧期间仍令其在任守制,前往贵州平定苗民的叛乱。但可能是怕其拥兵自重,也不排除有对回族人的不信任,也曾屡次对其革职降职乃至以“徒事招抚,坐贻误军机”的罪名褫夺一切官职和爵位,逮捕入京,拟斩。
  
   后乾隆帝登基,免其死,赐副将衔(大概相当于中将军长)令赴新疆哈密军中效力,三年后卒于军中,加总兵衔(相当于二级上将),赐其归葬河间。
  
   哈元生的四个儿子,以至很多哈氏后人有很多都在军中效力,战功赫赫。
  
   乾隆三十八年(1773),乾隆帝亲自为哈氏家族题词:“中土回人,性多拳勇,哈其大族,每出将种” 。
  
   至今,河间市仍生活着哈氏的直系后人。
  
   纪晓岚编故事人家就会编,哈元生那个地位,为什么还要买贴身宝刀,你光看原文你就理解不了,那时候(纪晓岚小时候),按时间推断,正应该是哈元生刚刚被乾隆赦免死罪,离京返家的那一段时间(乾隆元年,纪晓岚十一二岁),所以家境比较破败,卖刀是可以理解的。
  
  
  原文:
  
   王岳芳言,其家有一刀,廷尉公故物也,或夜有盗警,则格格作爆声,挺出鞘外一二寸后,雷逐妖魅穿屋过,刀堕于地,自此则不复作声矣。世传刀剑曾渍人血者,有警皆能自响,是不尽然。惟曾杀多人者乃如是尔。每杀一人,刀上必有迹二条,磨之不去。幼年在河间扬威将军哈公元生家,曾以其佩刀求售,云夜亦有声,验之信然也。或又谓作声之故,乃鬼所凭,是亦不然。战阵所用,往往曾杀千百人,岂有千百鬼长守一刀者哉。饮血既多,取精不少,厉气之所聚也。盗贼凶鸷,亦厉气之所聚也。厉气相感,跃而自鸣,是犹抚琴者,鼓宫宫应,鼓商商应而已。蕤宾之铁跃乎池内,黄钟之铎动乎土中,是岂有物凭之哉。至雷火猛烈,一切厉气遇之皆消,故一触焰光,仍为凡铁。亦非丰隆列缺,专为此物下击也。
  
  【补】神星村原文2
  
  
   虞惇又言,落星石北有渔梁,土人世擅其利,岁时以特牲祀梁神,偶有人教以毒鱼法,用芫花于上流眎渍,则下流鱼虾皆自死浮出,所得十倍于网罟,试之良验。因结团焦于上流,日施此术。一日天方午,黑云自龙潭暴涌出,狂风骤雨,雷火赫然,燔其庐为烬,众惧乃止。夫佃渔之法,肇自庖羲,然数罟不入,仁政存焉,绝流而渔,圣人尚恶,况残忍暴殄,聚族而坑哉。干神怒也宜矣。
  
  
  
   ●嗜欲日增,神明日减
  
  
   前面王岳芳说王士祯的孙女是他同学,我就说他纯牌满嘴跑动车,当时我都没好意思太反驳他,人正牌王士祯的孙女嫁给了一姓袁的,而这个姓袁的呢,是我亲家。
  
   这搁当时来说呢,我的亲家,借我的光也就是个名人了,但老袁这人倒不指着这个,人家是直隶总督(就是政治局候补委员兼河北省委书记兼国防部副部长兼最高检察院副检察长啊),么品级比我还高当时。
  
   这货也是个山东棒子,山东长山(今山东邹平县)也不什么地方的,我真不爱提他的名,好像我得瑟似的,但人家有名有姓的,不提一下也不太好哈——袁守侗,有个外号叫愚谷——我认识一个叫“傻傻的小麦”的,我一直怀疑他俩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言归正传,就说这个袁愚谷啊,现在你们是都不大熟悉,那家伙当时挺火,死了以后啊,乾隆爷还追赠太子太保,还赐了谥号:清壳——这谥号整得怎么跟龟似的——其实不是这个“壳”字,是壳下面有个心——汗,有个心也还是龟啊——哎呀,跟你们说不明白了我,这谥号吧,他不能随便取,就固定的那么些字,都有特定含义,你比如这个“悫”,读却,就是表里如一的意思,所谓“行见中外曰悫”,当然了,这玩意跟全国道德模范之类的头衔一样,都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内容。
  
   就说这个袁清……就还是老袁吧,他家那家伙出身好,从他爷爷那辈起,就是当大官的。山东有首民谣:“中原康百万,江南沈万三,山东袁紫兰”,啥意思,就是说当时全国最有钱的三个人:康百万、沈万三、袁紫兰,内个袁紫兰就是袁守侗的爷爷袁景芳。
  
   那么说他爷爷这钱哪来的呢?这是啊,他爷爷在广西柳州当市长的时候,一不留神就发现了吴三桂在广西当平西王的时候藏匿的金银财宝,那家伙他爷爷才有心眼呢,谁也没告诉,偷摸往山东老家搬腾,用独轮车啊往山东运桂花树,跟着不老少人,又是浇水又是填土滴,整得跟真事儿似的,其实啊,栽树的那大花盆子里,土下面,全是金银珠宝。
  
   尼玛桂花树在山东能活么?运一棵死一棵,完了就接着再运,直到他爷爷市长不干了,运了整整N年的桂花树!
  
   那家伙富得流脓都,他家在山东焦桥的主庄园,号称“小北京”啊!
  
   一到山东,哪哪都是他们老袁家的地,邹平、齐东、高青、淄博……一直到寿光,么全是他家的地!——尼玛他在山东旅游,就是在他自己家里转圈呢!
  
   哎呀,这货啊,小时候跟我还一个学校呢啊,还一个年级一个班级,还跟我同桌呢啊,各种得瑟各种炫,但我就一样,我学习比他好,气死他。
  
   他还跟我说呢啊,说他三四岁的时候,还能真真儿地记着他前生的事儿呢,到了五六岁的时候呢,哎,就有点恍惚了,关于前生的记忆呢,模糊了。到现在呢,就只记得他前生是个保送生(贡生)。
  
   我心说啊,你这辈子也就指望保送了吧,你家里给教育部捐个几十亿,完了学校随便你挑……这点事你显摆神马玩意?显摆你记忆力差啊?
   我当时我就说了:
  
   “你五六岁的时候就记性不好啊?人我四五岁的时候,我能夜视,就是传说中的钛合金红外线透视狗眼,晚上看东西跟大白天一样一样滴。完了我是七八岁的时候,电池电量不足了也不怎么地,慢慢变暗了,到了十岁以后啊,就基本丧失夜视功能了。但就有时候半夜睡醒了,也能看个十多分钟……”
  
   哎,这把袁守侗给羡慕的:“我擦,纪晓岚你真牛逼,我要有这眼睛我注定要用它来……寻找光明神马的。”
  
   他可得了吧他,他要有这眼睛他天天晚上往女生宿舍楼跑。
  
   但实话实说啊,我可不是为了气他,我说的都是实际情况。但就我这眼睛啊,十六七岁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如今,就不行了,半夜睡醒也不行,非得隔上一两年,哎,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能看见了,但时间也是异常短暂,电光火石,弹指而过啦。
  
   唉,这或许啊,就是随着我们的成长,欲望和贪念越来越多,人类自身的那些灵性反而就越来越少了啊!
  
  
  原文:
  
   袁愚谷制府,讳守侗,长山人,官至直隶总督,谥清悫,少与余同砚席,又为姻家。自言三四岁时,尚了了记前生,五六岁时,即恍惚不甚记,今则但记是一岁贡生,家去长山不远,姓名籍贯家世事迹全忘之矣。余四五岁时,夜中能见物,与昼无异,七八岁后渐昏暗,十岁后遂全无睹。或夜半睡醒,偶然能见,片刻则如故,十六七后以至今,则一两年或一见,如电光石火,弹指即过。盖嗜欲日增,则神明日减耳。
  
  
  
   ●二鬼争妻
  
  
   景州的李西崖说啊,他们家有个佃户,这小子(全宇宙)胆子最大。他们村啊,有块坟地,荒草杂树阴气袭人,平时大白天都没几个人敢到那个地方去。这小子就在那个地方,各种坟墓的边边角角,开垦出来一亩多荒地,种的香瓜。
  
   这不瓜要熟了,要上市了,他就要去瓜地看守。家里人都不同意啊,说那个地方还用得着看吗,上那个地方去偷瓜,小偷的胆子都得比自身的质量大。
  
   可这老佃说啥也要去,说是人不偷鬼偷。这就在瓜地的中间,几个坟头的环绕下,就搭了个草棚子,成天在那儿吃在那儿住。
  
   这个地方,你想想,一个大坟圈子,这一到晚上啊,动不动就一个黑影一道绿光的,完了一会儿有个娘们儿哭两会儿有个女的笑滴……老佃根本没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一天吃得饱睡得香。
  
   这天晚上,老佃巡视完瓜田,回到草棚子里刚想睡下,结果就听外面就吵吵起来了,两个老爷们的声音,貌似矛盾冲突还很激烈,啥话都骂,后来似乎就撕吧到一块了。
  
   老佃心说可别再把我的瓜给踩坏了,就急忙跑出了草棚,这么一看啊,还真行这俩人,这仗是站坟头上打的。老佃这才放下心来,但一瞅这俩人打得挺血腥啊,连挠带咬招招见血都是,再一瞅,坟头旁边还站着一个女滴,怔呵呵地就那么傻站着,你也看不出来她是哪边的。
  
   老佃看了一会儿,农村妇女打架看得多了,这俩大老爷们打架也是那种比较女性化的套路,没什么新意,他就看够了,想回去睡觉吧,又担心这俩人万一要骨碌下来糟蹋他的瓜,就过去劝架:
  
   “哎呀,行了行了,别打啦,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能用外交途径解决一下吗,都像你俩这样的,和谐社会到什么时候才能构建完成?”
  
   这俩人一看来人了,当时就都收势不打了,这其中一个就说:
  
   “哎呀,先生您来得真及时!既然您都说了,我就暂且饶了他一条小命!不过先生您给评评理,你说这全球各个国家有没有这种法律规定:就是说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调戏他已经定了婚的妻子,完了还不挨揍?”
  
   这另一个就说了:“么刚才分明是我占了上风,我若不手下留情你丫早就魂飞魄散了,还好意思唠呢!——他问得倒没错,先生你给说说,我就是那个丈夫,他就是那个调戏我未婚妻的流氓……”
  
   这俩人就又呛呛起来了,都说对方调戏了他的未婚妻,老佃是越听越乱,脑袋都大了,一扭头,哎,看见旁边站着的内女的了,就问:
  
   “大姐,你也是看热闹的啊?他俩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内女的扑哧一声乐了:“嘻,不好意思,其实他俩说的那个未婚妻吧,嘿嘿,正是不才……”
  
   老佃一听,这什么玩意,么就是因为你打得架,你还装得跟没事人儿似地,还不才……你这玩意她也能嫁出去你说,就对坟头上内两位说:
  
   “哎呀,你俩别叽咯了,你俩到底谁跟她定得亲,你让她自己说不就完了——这位大姐,你仔细瞅瞅,他俩到底谁是你的未婚夫啊?”
  
   内女的还不好意思了,把脸一捂,拧拧地不说话。
  
   这把老佃气的:“不你这时候腼腆个神马劲儿啊!是那个就说是那个呗!”
  
   女的又拧搭了半天,才说:
  
   “哎呀妈呀,整得我压力还挺大,其实吧,他是这么个事儿,我呢,之前吧,也是个搞失足工作滴,俺们那个单位吧,就是俺们整个那个行业系统吧,就有个规定:就是说在你整个在职期间啊,人家就统计出来你这些服务的对象啊,谁在你身上花钱最多,完了就暗中把你许配给他——这其实是个很人性化的规定,它给了我们这些失足人员些许的心灵安慰……哎呀,别急别急,我这就说现在了,先生您别嫌我磨叽,关键是这些背景信息不和你讲清楚,你还是听不明白。
  
   “就说后来么,我不就工作操劳过度,完了就红颜薄命英年早逝了嘛,完了我到下面一看啊,么就业压力也挺大啊,我一想我不能给人家政府增加负担吖,我还是发挥我的一技之长吧,我就又干了老本行了。完了你说这单位给你定的那些婚约啥的,也不让咱们看啊,你像我这样的市一级的劳模,这一天天的,这客人都蜂拥而至返来复去滴,人数我都数不过来,模样我都记不住,更别说让我统计他们每个人的消费总数了。所以说,本着本姑娘一贯奉行的客观公正的原则,我是不敢说跟他俩哪个有婚约,也不敢说跟哪个就一定没有婚约……”
  
   老佃听完啊,冲着坟头上内二位就吐了一口:“唾!哪儿来的这么两个傻逼,NC到家了都,这玩意就是一种营销手段知道不,跟商场里那种本日消费最高的奖励个小汽车一样,都是让你们比着花钱呢!就这玩意也能当真事儿,而且居然还能掐起来,么真给中国人丢脸都,赶紧给我滚球子。”
  
   话音刚落,嘭嘭嘭三股黑烟,这些人啊,就都消失不见了。
  
  
  
   ●二鬼争妻(补)
  
  
   老李讲完啊,我就知道他是瞎编的,还他们家的佃户,种瓜种豆滴,人我小时候听我舅爷讲的一个事儿,那才是真事儿呢。因为啥呢,因为我这个舅爷吧,人家有名有姓,姓陈名颖孙,有个外号叫……时间太长我给忘了。他是我另一个舅爷陈德音先生的弟弟,康熙庚子(1720)年的进士,现在的仙居县县长陈秋亭就是他的孙子——所以说,我的这个舅爷是真实存在的,你说我能拿我舅爷编瞎话么?
  
   而且这个事儿,是我舅爷亲眼看见的事儿,你说我的这个故事能不是真事儿么?
  
   我舅爷就说啊,他的亲戚里面,哎,有个人就死了,完了他的一个二奶啊,就要改嫁。这个人就不乐意了,魂儿啊就回来了,就附到他们家的一个小丫鬟身上了,就对他这个二奶开说了:
  
   “哎我说,尼玛不讲究啊你也,当初我问过你啊,我问你我如果有一天遭遇不幸,你会嫁给别人吗?你那家伙回答得斩钉截铁地啊:‘当然不会!’——你是说话呢还是放屁呢?!”
  
   要说啊,这一般人面对这种场面,早吓傻了,可人家这个二奶一点都没害怕,从容淡定地跟他唠:
  
   “你这人怎么还这么一根筋呢,至死不渝的呢还,尼玛你也不寻思寻思,这全世界哪有TM丈夫还没死的,就吵吵我要改嫁我要改嫁我一定会改嫁的……有这样的2逼么?当初你问那玩意问得就他妈脑残,你还赖我回答的有毛病啊?”
  
   所以说,我舅爷讲的都真事儿……
  
  
  
  
  
  原文:
  
   景州李西厓言,其家一佃户最有胆,种瓜亩余,地在丛冢侧,熟时恒自守护,独宿草屋中,或偶有形声,恬不为惧。一夕,闻鬼语嘈杂,似相喧诟,出视,则二鬼冢上格斗,一女鬼痴立于旁,呼问其故。一人曰:君来大佳,一事乞君断曲直,天下有对其本夫,调其定婚之妻者耶?其一人语亦同,佃户呼女鬼曰:究竟汝与谁定婚?女鬼腼腆良久曰:我本妓女,妓家之例,凡多钱者,皆密订相嫁娶,今在冥途,仍操旧术,实不能一一记姓名,不敢言谁有约,亦不敢言谁无约也。佃户笑且唾曰:何处得此二痴物。举首则三鬼皆逝矣。又小时闻舅祖陈公,讳颖孙——岁久失记其字号,德音公之弟,庚子进士,仙居知县秋亭之祖也。说亲见一事曰:亲串中有殁后妾改适者,魂附病婢灵语曰:我昔问尔,尔自言不嫁,今何负心。妾殊不惧,从容对曰:天下有夫尚未亡,自言必改适者乎?公此问先愦愦,何怪我如是答乎?二事可互相发明也。
  
  
   ●叩门魇
  
   族弟纪东白家的宅子,在村西头那口古井的后头。
  
   当初他家的豪宅没建的时候啊,这块地方是个棚户区,周围有个土墙,里面挤挤压压地建了不少土坯房。这些房子那有年头了都,最新的也得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建筑,老的那就没头了。
  
   后来我弟弟不让这里的住户都搬迁了嘛,然后有些建筑公司的民工就住了进来,这里面啊,就有几间屋子挺奇怪,一到晚上啊,就能听见清晰的敲门声,你去察看,哎,什么都没有,门户都很正常,但就是能听见“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住在屋子里的人呢,也总是爱得病,虽说没啥大病吧,但总是不得安宁。
  
   这有天天降大雨,房门旁边的土墙啊,哗啦一下就塌了,里面就露出个木头人偶,这个木头人啊,举着手,作出敲门的样子,身上呢,还雕刻着符箓咒语。
  
   这大伙才明白,这是当初给这家建房还是装修的工匠啊,对这家人不满,就弄了这么个玩意作祟,祸祸这家人呗。
  
   所以说啊,这些建房工人啊装修工人啊疏通下水道的工人啊各种工人啊,你伤不起啊伤不起~
  
  
  
  原文:
  
   从弟东白宅,在村西井畔后,前未为宅时,缭以周垣,环筑土屋其中,有屋数间,夜中辄有叩门声,虽无他故,而居者恒病不安。一日门旁墙圯,出一木人,作张手叩门状,上有符录。乃知工匠有皁于主人,作是镇魇也。故小人不可与轻作缘,亦不可与轻作难。
  
  
   ●乌鲁木齐小事情之一
  
  
   说乌鲁木齐啊,有这么个当兵的,是个看监狱的武警上尉中队长,你别看官小啊,管得事儿大啊,那些流放乌鲁木齐的犯人以及犯人家属,都归他直接管。
  
   这人呢,忽然就感冒了,咳嗽发烧淌大鼻涕上吐下泻,请的病假好几天没上班了。
  
   这天呢,就来了个道士,说是特来给上尉大人看病,分文不取。
  
   上尉就说了,看病不要钱的,基本上可以果断地定义为骗子,你丫赶紧滚。
  
   道士就说了,给别人看病自然是要钱滴,还挺贵呢,但给上尉大人嘛,我就不能要了,贫道跟大人那是有段夙缘滴。
  
   上尉就说了,神马夙缘?
  
   道士就说了,咱俩前生其实是两口子。
  
   这就给上尉开了个药方子。
  
   药方开完啊,上尉就冲卧室里喊:“小高护士,你出来,拿这个到监狱卫生所开药去。”
  
   完了卧室里就出来个小高护士,就拿着药方看——这个小高护士呢,那是正经医科大学的毕业的高材生,丈夫是国有粮食系统高管,后来犯事了,给流放乌鲁木齐来了,小高也跟来了。
  
   完了就在监狱卫生所当了个护士,这虎落平阳被犬欺,脱毛的凤凰不如白条鸡……哎呀,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太透,潜规则神马的,你们懂的。
  
   就这小高护士拿着药方看着看着,突然就是一声尖叫:
  
   “妈呀!这谁开的药方吖!”
  
   没把老道吓个大屁股墩:“我开的,怎么地?”
  
   高护士就说:“一看就是你开滴,你说说,你这药方里开这个桂枝,这是什么意思?”
  
   老道缓了缓神儿,说:“桂枝肿么啦?桂枝温通下气,用于风寒感冒,脘腹冷痛,血寒经闭……正对上尉大人的症么。”
  
   高护士冷笑了一声说:
  
   “哼!你蒙别人可以,可别想忽悠我,我给你从药理药效的专业角度解读一下你这个药方,你看啊,他这药方,桂枝、八角、茴香、生姜、花椒……尼玛这就是十三香啊!这些药都是温通化气之药,表面上看呢,对虚寒之病是对症滴,但可是,上尉大人这病是阳气过旺,得寒病那是应激反应。你再吃上这些助阳的药物,等于在熬干了的锅下面再加上一把柴,早晚得炸锅喽。你这是要害死上尉大人!”
  
   老道的脸儿当时就白了:“你、你懂个六!我告诉你,贫道这医术,师承河南王守义,人送外号‘万里飘香’,你个小护士你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小护士冷笑了一声又:“切~~别得瑟啦,姐在协和医院当儿科主任的时候你还玩蛋呢!”
  
   上尉就说了:“行啦行啦,别叽咯啦,你说你俩一个是我前世的老婆,一个是我现在的……我支持谁反对谁都于心不忍似地,要不我先试试?”
  
   高护士马上说:“不行!宝贝,我跟你说,这药你吃下去你就那边去了,我可肿么办?我老公的事儿还全指望着你呢!你要吃,我就哭,满地打滚……”
  
   道士一瞅啊,这也整不了了,站起来说了句:“好,死活就看大人你的命了!”
  
   一甩衣服袖子,走了。
  
   后来呢,人家高护士给上尉开了两片扑热息痛,没过几天,病也就好了。
  
   再后来,我回到北京,见到了供高级领导内参的邸报,震惊了——
  
   ……前粮食系统高管乌鲁木齐服刑期间整理交待材料,交由监管其的上尉中队长XX整理并密报都察院、中纪委,户部、工部、漕运等多部门高级领导纷纷落马,据核实,这些人曾雇佣职业骗子道士XXX,利用给中队长XX看病的机会,伺机下毒谋害,后被高管妻子高某某识破并阻拦……
  
  
  原文:
  
   乌鲁木齐千总某,患寒疾,有道士踵门求诊,云有夙缘,特相拯也。会一流人高某妇,颇能医,见其方,骇曰:桂枝下咽,阳盛乃亡,药病相反,乌可轻试。力阻之。道士叹息曰:命也夫。振衣竟去,然高妇用承气汤竟愈,乃以道士为妄。余归以后,偶阅邸抄,忽见某以侵蚀屯粮伏法,乃悟道士非常人,欲以药毙之,全其首领也。此与旧所记兵部书吏事相类,岂非孽由自作,非智力所可挽回欤。
  
  
  原文:
  
   乌鲁木齐千总某,患寒疾,有道士踵门求诊,云有夙缘,特相拯也。会一流人高某妇,颇能医,见其方,骇曰:桂枝下咽,阳盛乃亡,药病相反,乌可轻试。力阻之。道士叹息曰:命也夫。振衣竟去,然高妇用承气汤竟愈,乃以道士为妄。余归以后,偶阅邸抄,忽见某以侵蚀屯粮伏法,乃悟道士非常人,欲以药毙之,全其首领也。此与旧所记兵部书吏事相类,岂非孽由自作,非智力所可挽回欤。
  
  
  
   ●乌鲁木齐小事情之二
  
  
   我在乌鲁木齐的时候,城防部队有个上校团长,姓朱,这小子挺会来事的,有一次跑我办公室来给我送来了不少新采摘的蘑菇:
  
   “纪大人,您在咱这地方,这成天不是牛肉就是羊肉,这些东西越吃越上火,我给您弄了点蘑菇,您尝尝鲜。”
  
   你看人这个朱团长送礼多会送,你别的军队干部,一送就是鹿啊骆驼啊兔子狼什么的,吃得我都直流鼻血。
  
   我就说:“嗯嗯,咱这地方也没啥蔬菜,这东西不错!朱团长费心了。”
  
   当时还有个中校营长姓徐的,也在我办公室呢,刚给我抱过来一大麻袋熊掌,我也没咋在意,这些东西么都吃够了,他这一看朱团长送了点破蘑菇就让我夸了,当时就有点吃醋。
  
   等朱团长走了之后啊,这个徐营长就说了:
  
   “纪大人啊,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就说:“什么事儿啊,明天会上再说吧。”
  
   徐营长就说:“故、故事……”
  
   我一听是故事,才来了点兴趣,就说那你就讲吧。
  
   徐营长就讲上了:
  
   嗯,就是说我当初啊,刚到乌鲁木齐的时候,我就是个小小滴代理排长,部队里咱又没有人,提拔啊升职啊都很渺茫,当时也是很失落茫然地就在大街上闲逛,哎,就看见有个卖新采的蘑菇的——就、就跟朱团长送的这些,还真就差不太多——完了我也是牛羊肉都吃伤啦,舌头都吃起泡了,我就要买那个蘑菇。人卖蘑菇的都给我装好了,我这儿正递给他钱呢,忽然,卖蘑菇的旁边也不打哪儿就冒出来个老头子,就用拐棍指着内个卖蘑菇的说:
  
   “作孽啊,作孽!”
  
   卖蘑菇的就不乐意了:“咋哪儿都有你呢?告诉你,别TM倚老卖老啥都瞎JB管。”
  
   内个老头仰天哈哈一笑,用拐棍用力地点了点地:“我问你,这个买蘑菇滴军人,还有好几个官职要干呢,而且将来得是校官、将官!你就敢把这种蘑菇卖给这种人?你就不怕遭天谴?”
  
   我当时一听老头子这话,我就明白了,尼玛这蘑菇有毒啊!我当时我就把枪掏出来了,卖蘑菇的当时就吓堆了,一顿磕头求饶,卷摊儿就跑了。完了我就对老头子说:“多谢这位仙家提点,敢问仙家,您说的那个,我,校官将官的,都啥时候能实现?”
  
   老头一捋长髯道:“啥仙家,我就他旁边卖干豆腐滴——关键我就是看不得他卖毒蘑菇害人,这位军爷,其实我跟你说,吃啥你也不如吃干豆腐,纯优质植物蛋白,而且说我这干豆腐一点化学添加剂都木有……”
  
   呵呵,没想到啊,这个徐营长送礼不咋地,讲故事还是很幽默的嘛,我就问:
  
   “那后来怎么样了?”
  
   徐营长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么吃了半年多干豆腐……不过我听说啊,当天的的确确是有户乌鲁木齐城里的人家,吃的买来的鲜蘑菇,全家死光光了。但当时通缉那个卖蘑菇的,就找不着了,卖干豆腐的老头也不见了——纪大人,您说,那个卖蘑菇的是不是被毒死的鬼呢,跟吊死鬼似地,也找人来替代他?完了你说内个卖干豆腐滴,是不就是咱乌鲁木齐的城市神呢?”
  
   这个徐营长啊,呵呵,真TM搞,市神都出来了……我就对他说:“没错,指定是市神,人家说得多对啊,你现在不就少校了嘛,将来就是参将、副将,总兵提督什么的都没跑。”
  
   徐营长咧个嘴笑了:“嘿嘿,这些个,他市神也没什么用,还得仰仗纪大人您提携,嘿嘿……”
  
   嗯,这小子还算是个明白的,不过让他这么一说啊,这朱团长送的蘑菇我是不能吃啦,问题是我把它再转送给谁呢?
  
  
  
   ●乌鲁木齐小事情之二(补)
  
  
   这个蘑菇啊,其实真是个不错的食物,高纤维低脂低热量,还能增强免疫力防癌抗癌神马的。你看有些蘑菇啊,云南松茸,一斤卖几十万日元,法国松露,一斤卖几万——美元!
  
   但这些东西啊,在咱们老祖先的眼里就是坨屎,《吕氏春秋》上说了:天下味道最鲜美的,知道是啥不?告诉你记住了,是“越骆之菌”!就是广西产的蘑菇,但这种蘑菇有毒!——有个哲人,前吸毒人员,说过:越毒的东西才越美。
  
   但实事求是地讲,这种广西壮族自治区的蘑菇啊,其实本身并没有毒,问题是它太美味了,各种动物啊,看到它都直淌哈喇子(但是不忍心吃掉它们好吧),尤其是那些大毒蛇啊神马的,所以这种蘑菇得百毒淬炼,味道那就是更是让人欲仙欲死了。
  
   吃了这种蘑菇的人,其中毒的症状是欢笑不止,而且一副陶醉的表情,仿佛置身于天堂。
  
   南朝宋人陈玉仁在世界上最早的食用菌专著《菌谱》里记载了一个解菌毒的方法:用水调和苦茶和白矾,完了……我也不知道完了怎么弄,是内服啊还是外用啊,还是给隔壁王大爷送去。
  
   张华的《博物志》以及陶弘景的《名医别录》里,则都记载着一种“地浆”解毒的办法,大概也是针对食用菌中毒这个事情的。
  
   要说这个“越毒的东西才越美”,我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河豚,这个……
  
   哎,谁问地浆到底是啥?
  
   地浆,中药名,又叫土浆,就是黄泥和水,然后等它沉淀下来,上面的清水入药,就叫“地浆”,“解一切鱼肉果菜药物诸菌毒”。
  
   好吧,明天再说河豚。
  
  
  
  
  原文:
  
   余在乌鲁木齐日,城守营都司朱君馈新菌,守备徐君因言,昔未达时,偶见卖新菌者欲买,一老翁在旁,诃卖者曰:渠尚有数任官,汝何敢此。卖者逡巡去,此老翁不相识,旋亦不知其何往。次日,闻里有食菌死者,疑老翁是社公,卖者后亦不再见,疑为鬼求代也。吕氏春秋称味之美者,越骆之菌,本无毒,其毒皆蛇虺之故,中者使人笑不止。陈玉仁菌谱,载水调苦茗白矾解毒法。张华博物志,陶宏景名医别录,并载地浆解毒法。盖以此也。以黄泥调水,澄而饮之曰地浆。
  
  
  
   ●冒死食河豚
  
  
   春霁柳花垂。
  
   娇软轻狂不待吹。
  
   圆欲成球还复碎,
  
   谁为。
  
   习习和风即旧知。
  
   深院日长时。
  
   乱扑珠帘入坐飞。
  
   试问荻芽生也未,
  
   偏宜。
  
   出网河豚美更肥。
  
   (宋·王之道:《南乡子》)
  
  
   二月垂杨花糁地。
  
   荻芽迸绿春无际。
  
   细雨斜风浑不避。
  
   青笠底。
  
   三三两两鸣桹起。
  
   新妇矶边云接袂。
  
   女儿浦口山堆髻。
  
   一拥河豚千百尾。
  
   摇食指。
  
   城中虚却鱼虾市。
  
   (宋·洪迈:《渔家傲引》)
  
  
   鸭馄饨小漉微盐,雪后垆头酒价廉。
  
   听说河豚新入市,蒌蒿荻笋急须拈。
  
   (清·朱彝尊:《鸳鸯湖棹歌》 )
  
  
   故乡黯黯锁玄云,遥夜迢迢隔上春。
  
   岁暮何堪再惆怅,且持卮酒食河豚。
  
   (鲁迅:《无题》)
  
  
   苏三皮那些烂大街的诗词我就不引了。
  
   这个河豚啊,长成那个样子,卡通片里都得是演反面角色,而却能频频出现在古今文人墨客的诗文书画里,这充分说明了,人家可不是华而不实的风花雪月,人家频频出镜凭借的是实力——奴家就是好吃。
  
   我们那个时代啊,哪儿吃河豚吃得邪乎呢,就是天津卫,天津那地方当时盛产这东西,当地人吃河豚就跟吃煎饼果子似的,很平常。当然,当地人也不是就进化出了特异的免疫系统,因吃河豚中毒的天天都有,吃死的也不少。
  
   这河豚啊,食用加工那可有学问了,可以说是一种专门的技艺,剥皮去血除内脏,直到烹饪环节,都有极为严格的技术规范。说是这河豚从宰杀直到烹饪加工上桌,都得是一个厨师负责,别人不能跟着掺和,河豚做好了,厨师还得亲自尝一口,十分钟之后,厨师没死,你才能把这河豚给客人端上去。
  
   你这天津人也不都是特一级厨子不是,所以吃死点人这都正常。
  
   我姨夫牛蹄圆先生——搜狗输入法比我都能给人起外号,其实人家是叫牛惕园——牛惕园就说,说有这么个天津人,那是吃河豚吃上瘾了,顿顿得有河豚,清蒸河豚、红烧河豚、河豚火锅、河豚刺身、河豚馅大包子、干豆腐卷河豚以及葱沾大酱、双层河豚汉堡外带全家桶……各种吃。
  
   这后来有一回也不怎么就没吃好,终于吃中毒了,120到的时候啊,都死透透地了。
  
   等到给他烧周年的时候啊,他老婆晚上做梦就梦见这人回来了,回来就跟她唧歪:“哎我说孩儿他妈,有你这么干的嘛?啊,有你这么干的嘛?”
  
   他老婆就不干了:“我怎么地了我?!我是你生前出过轨还是你死后劈过腿啊?尼玛回来就没个好脸子,老娘我还不侍候你了呢!”
  
   那个河豚控就说了:“你什么态度!你还有理了你啊,我问你,今天你给我烧周年,你弄了三两猪头肉半斤槽子糕,还几个破苹果,你糊弄鬼呢是不?”
  
   他老婆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啊,这些东西你还真吃啊?那什么,你不是血脂高嘛,寻思让你少吃点儿……”
  
   河豚控一拍桌子:“不是吃多吃少的问题!就为什么没有河豚?!W- H- Y!!!!”
  
  
  
   就这路牡丹花下死的这路人,还真不是一个两个,我老爸说过,老家有个人,家庭条件很一般,也就是个温饱,但就是个耍钱啊,嗜赌如命啊,欠下一屁股赌债,卖房卖地卖媳妇,这才把债还上,自己也折腾不行了,临死的时候啊,拉着他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地啊——大伙都以为他要一番人生感悟,教育他儿子以他为戒远离赌博呢,结果这货嘴雇涌了半天,哆哆嗦嗦吐出几个字:
  
   “哎哟,儿吖,那什么,把我那套,嗯,牌九,色子,都放棺材里,记住别忘了……”
  
   这把大伙气的,有这亲戚里道的就说他了:“都快死了,咋还惦记着那些东西呢!你咋不想想呢,是啥东西把你祸害成这样的啊?!”
  
   这货一听,还来劲了,扑棱一声坐起来了:“我咋不想呢!我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我就想啊,你说这唯物主义要是对的呢,我也就是一堆白骨了,这些东西也就和我一起化为泥土,滋养大地了,有什么不妥呢?你说要是这唯心主义是对的呢,我在那边连个伴儿都没有,有这些东西陪着我,我好歹也有个消遣不是……”
  
   说完,这货也就呜呼哀哉了。
  
   到了入殓的那天,他儿子还真听话,把他爸那些赌具全抱来了,就要往棺材里放。这大伙就都说:孔子曰过:“死葬之以礼”,不能乱来,往棺材里放赌具,没有这个礼法,你老爸临死前儿,那都稀里糊涂地啦,他说的话不能当正常人的话听。
  
   你这人他儿子还挺犟,也挺能讲究:“你们咋不说,孔子还曰过‘事死如事生’呢?老爸活着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过来好好劝劝他?现如今人都没了,跟他较劲还有意思吗?我没啥文化,么幼儿园就辍学了,不懂神马里(礼)啊外的,但我就求列位叔叔大爷爷爷奶奶,就别管俺们家的事儿了呗?”
  
   说完,把那些赌具往棺材里一扔,拖着哭腔喊了句:“爹诶,您就那边玩去啵~~~~”
  
   我老爸就说啊:“本爸认为呢,这个……”
  
  
   不有人爱听他评论么?我估计是没有,咱把他的话掐了,节省点网络资源好伐?
  
  
  原文:
  
   河豚惟天津至多,土人食之,如园蔬,然亦恒有死者,不必家家皆善烹治也。姨丈惕园牛公言,有一人嗜河豚,卒中毒死,死后见梦于妻子曰:祀我何以无河豚耶?此真死而无悔也。又姚安公言,里有人,粗温饱,后以博破家,临殁语其子曰:必以博具置棺中,如无鬼,与白骨同为土耳。于事何害;如有鬼,荒榛蔓草之间,非此何以消遣耶?比大殓,佥曰:死葬之以礼,乱命不可从也。其子曰:独不云事死如事生乎?生不能几谏,殁乃违之乎?我不讲学,诸公勿干预人家事。卒从其命。姚安公曰:非礼也,然亦孝思无已之心也。吾恶夫事事遵古礼,而思亲之心,则漠然者也。
  
  
   ●葫芦里装狐狸精
  
  
   胡厚庵先生说啊,有个学生跟一个女狐狸精就好上了。说当初这两位刚见面的时候啊,这个狐狸精给了学生一个6、7厘米的小葫芦,学生当时还有点小遗憾,心说你好歹也是个狐狸精,费了半天劲,就整这么个玩意,人家一般凡人富婆啥啥的起码也送台宝马奔驰五的,你哪管给我个iPad4呢。
  
   人狐狸精就说了:“你别看不起这小葫芦,这个宝物可是当初《西游记》里金角大王用的那个紫金葫芦繁育的后代,你把它拴个绳挂在腰带上,哎,大街上那么一走,你老潮了你。”
  
   学生就说:“我都容易被当成要饭的我——就说这玩意既然是宝物,在银行门口能不能往出吸钱?”
  
   狐狸精就说:“就算是能吸钱,你也得让保安逮起来,更何况也没那个功能。这玩意其实也不光是个装饰,功能还是挺实用的,你用它装点矿泉水什么的啦,完了你和同学们一起出去郊游神马的,到时候别人都举个塑料瓶子喝水,你就可以异常淡定地解下葫芦,拔掉塞子,抿上一小口——你还真不能大口,装不了多少水——然后作出心旷神怡的表情,你丫当时老吸引眼球了你。”
  
   学生就说:“嗯!我用这玩意装点汽油,安检还不能查呐!——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狐狸精就说:“嘻嘻,逗你玩呢,其实真是宝物嘛,你把塞子拔掉,瞅好喽!”
  
   话音刚落,噗~~~~地一声,一股黄烟,就钻葫芦里了,再看狐狸精可就没影了。
  
   学生还转磨磨在地上找呢,就听小葫芦里有人说话了:“嘿嘿,傻子,我在这里呢!”
  
   从此以后啊,这学生走哪都把那个小葫芦挂着,洗澡的时候都不摘下来,挂大脖上。完了什么时候想和狐狸精会晤一下子,把塞子一拔,往出倒,有时候还得磕磕,哎,噗~一股黄烟,狐狸精就出来了。俩人就该干啥干啥。
  
   这有一天啊,学生出去逛街,腰上挂着这个葫芦,按首挺胸滴,内意思:哥这葫芦里有个美女,牛不?
  
   他这么一显摆啊,就让一个盗窃团伙盯上了——这盗窃行业啊,其实分很多门类,有一个现在已近绝迹的门类,在当时呢,却是很兴盛,就是所谓“铰活儿”。这古代啊,有钱的或者没钱好装13的,都喜欢在腰带上悬挂一些配饰,玉的啊珠宝啊金的银的,各种零碎儿。就跟现在人戴手表差不多,但手表你戴三块到头了,这古代有些暴发户啊,腰带上360度挂一圈,有的还好几层。
  
   这干“铰活儿”的,往往是两三个人共同作案,先一个上来跟你搭讪,趁你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另一个手掌里握着一把特制的小剪子,贴过来在你身边一走一蹭,你腰上挂着的东西就落他口袋里了,然后还有个望风兼接东西的。
  
   这一般啊,大部分挂饰它都有响儿,被剪去之后失主会比较快的发觉,所以这铰活儿都是两个人合伙作案。可学生挂的这是个闷葫芦啊,人一个人,估计就是个还没出徒的学员拿这个练手了,就给铰去了。完了学生也不知道,腰上挂个绳还得得瑟瑟地满大街晃呢。
  
   等到回宿舍,一瞅同寝的都不在,正是个和狐狸精交流的良机,这手腰下一摸……
  
   哎,傻眼了。
  
   从打这以后啊,这个狐狸精也就看不着了,学生这个后悔啊,一天愁眉不展茶不思饭不想滴,比把南海割让给文莱都抑郁。
  
   这天啊,学生实在是抑郁无法排解,一个人跑郊外小树林里去了,是仰天长嚎啊。
  
   嚎了一阵儿,就听树林里有人喊他名字:“那个谁谁,别嚎啦,外蒙古的狼都过来了……”
  
   学生这么一听啊,正是葫芦娃……狐狸精的声音,当时奔着树林就去了:“葫芦娃葫芦娃,你在那儿呢?快点出来啊,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
  
   人狐狸精不肯出来,光说话:“唉~~姐出不来啦,咱俩相见不如怀念吧。”
  
   学生就不干了:“那是为啥啊?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你不能这么始乱终弃地啊。”
  
   狐狸精就哭喽:
  
   “呜呜,你是知不道哇,最近也不打哪来了个牛鼻子老道,这货也不修炼个神马妖法,专门采补我们狐精的精气内丹供其修炼啊,这货的法术邪乎啊,抓到狐精就给你念个也不神马咒语,那个狐精立马就植物人啦,只能是听其摆布啊。俺们狐精也有个别道行深的,任他怎么吸弄,就是不把内丹吐给他,他就急眼啊,就把狐精三蒸三晒啊,做成肉干啊,整体吞噬啊,尼玛你吐不吐也都让他吃进肚啦。
  
   “当初咱俩相遇,我又给你小葫芦,我又跟你玩捉迷藏,躲在那个小葫芦里……这其实都是我为了躲避这个老道的追捕才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啊!但千般算计也没能逃过老道的魔爪啊!我也想开了,与其让他再各种体位一顿折腾,完了我还得控制还得压抑,不能把精气泄了出来。我尼玛还不如就主动把内丹给他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呜呜呜呜,没了丹,我又是狐形啦,再炼成美女,还得二三百年啊!
  
   “我看你这个痴情劲儿啊,我还真就感动了,但我说句啥呢,就是你也不用等着我了,这天荒地老茫茫无期地,你也就别再想我了,呜呜~~”
  
   学生听得都一愣一愣地:“不,葫芦娃娃,我等、等你,二、二三百年哈……没事,我下礼拜开始戒烟我……但我就不明白了,就那个老道,就没有相关部门管他么?你们告他啊!你们上访啊!你们天涯发帖啊!吃狗都有人管,我就不信了,吃狐狸就没人管了?”
  
   狐狸精叹了口气说:
  
   “哎呀,那个谁谁,你还真是,痴情种子一枚吖。唉,告他的狐狸多去了,可相关部门啊,说神马法律法规没有明确规定禁止吃狐狸的行为,还说关于内丹之类的东西啊,在法律上规定得就很模糊,它的来源、所有权和使用权,十分难以界定……总之啊,么就是行政不作为。
  
   “但实话实说啊,我的那个内丹啊,来路也不是太正规,我也是没少采补你这样的人,现在一想啊,还得是正规渠道搞那个内丹,这样的,你是丢了还是让人抢了,人家相关部门才能管啊。不过这正规渠道炼内丹啊,二三百年是不够了,少说也得小五百年……”
  
   学生:“哦,那我下礼拜也不用戒烟了,五百年,地球还有没有都两说着……”
  
  
  
   哎,这个也是真事儿啊,这是乾隆丁巳、戊午(1737-1738)年间的事儿,人家胡厚庵先生亲眼看见过这个学生,而且说后来,又过了几年,山东有个老道让雷给劈死了——胡厚庵等人就分析这就是那个奸淫杀害狐精并抢夺它们内丹的邪魔老道,兴许是这货淫杀过度,相关部门迫于压力,修改完善了相关法律法规……
  
  2767#回复 作者:qlx43624 回复日期:2011-7-13 22:22:00
    朋友,跟了你-年了,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写的不错,没人顶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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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拳施礼,兄真乃侠义之人!
  
  
  原文:
  
   胡厚庵先生言,有书生昵一狐女,初遇时,以二寸许壶卢授生,使佩于衣带,而自入其中,欲与晤,则拔其楔,便出燕婉,去则仍入而楔之。一日行市中,壶卢为偷儿剪去,从此遂绝,意恒怅怅。偶散步郊外,以消郁结,闻丛翳中有相呼者,其声狐女也。就往与语,匿不肯出,曰:妾已变形,不能复与君见矣。怪诘其故,泣诉曰:采补炼形,狐之常理,近不知何处一道士,又搜索我辈,供其采补,捕得,禁以神咒,即僵如木偶,一听其所为,或有道力稍坚,吸之不吐者,则蒸以为脯,血肉既啖,精气亦为所收。妾入壶卢,盖避此难,不意仍为所物色,攘之以归。妾畏罹汤镬,已献其丹,幸留残喘。然失丹以后,遂复兽形,从此炼形,又须二三百年始能变化,天荒地老,后会无期,感念旧恩,故呼君一诀,努力自受,毋更相思也。生愤恚曰:何不诉于神。曰:诉者多矣,神以为悖入悖出,自作之愆,杀人人杀,相酬之道,置不为理也。乃知百计巧取,适以自戕,自今以往当专心吐纳,不复更操此术矣。此事在乾隆丁巳戊午间,厚庵先生曾亲见此生,后数年,闻山东雷击一道士,或即此道士淫杀过度,又伏天诛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挟弹者又在其后,此之谓矣。
  
  
  
   ●设坛拜章雷妖魔
  
  
   何子山先生说,这雍正初年啊,有这么个游方老道就进京了,这个相比那个奸淫狐狸精的老道就更邪乎了,背着把破宝剑,挎着一兜子黄纸符,所过之处,方圆6、7百米连苍蝇蚊子老鼠臭虫都绝迹,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后来啊,这个老道就溜达到北京西山,往山里面走,就走到这西山最里面了,一看这个地方林木郁郁苍苍,山泉叮叮咚咚,好一派自然风光。
  
   老道叫了声:“好!就是这儿了!”
  
   完了就跑到附近的一个村,找人给他在那个地方建个庙,这他不就连工作再住房都有了么。村里人一听那个地方啊,纷纷摇头摆手:
  
   “知道您老选的那个地儿叫什么不?——魔窟一号!那是个鬼怪的基地,俺们到那个地方伐木砍柴都得带着火枪弓弩二三十人结队而行,才敢进去,您老在那个地方建庙?您不如直接改个墓地,还省事。”
  
   老道一听,不禁哂笑:“呵呵,你们是你们,我是我,贫道自三岁起修炼神功仙法,几十年来诛杀降服妖魔鬼怪无以计数,四方邪魔听贫道法号无不风声鹤唳闻风丧胆望风而逃,贫道……”
  
   山里人就问:“大师法号叫啥吖,这么厉害?”
  
   老道一捋长髯,微微一笑,从容答道:“嘿嘿,贫道法名——‘一扫光’!”
  
   山里人都喷了:“您这离一贴灵都差不远了——俺们这都是好心我跟你说,就那个地方,老虎恶狼熊瞎子都不敢在那个地方呆着,您老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扫光道长岂能听进去这个,一摆手道:“行了!你们这点见识我就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了,就说你们出去打工一天挣多少钱,贫道我给三倍!”
  
   重赏之下必有傻逼啊,这山里人有那胆子大的,就跟老道签了劳动合同,在魔窟一号给他建小庙。
  
   就说这建筑材料啥啥的刚运到那个地方,还没等开工呢,这妖精魔鬼滴就全来了,一会儿扛跑你一袋水泥,两会儿顺你三根钢筋滴。
  
   扫光道长还说呢:“没事没事,让他们拿点就拿点,咱不搭理他,继续干。”
  
   结果啊,这帮妖魔鬼怪就不光顺建筑材料了,一会儿把你搅拌机给掀了,两会儿把你干活的民工给整抽了,更有甚者,就往给民工吃的饭菜里撒尿……这活儿没法再干下去了。
  
   这可把扫光道长整急眼了,当时就把宝剑拔出来了:“你们都闪开!看贫道作法,收拾这帮妖魅!”
  
   说罢,左手捏诀,右手舞剑,脚踏七星北斗天罡步,口念威天大法杀鬼咒:
  
   “太上老君教杀鬼,与我神方,登山裂石,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先杀恶鬼,再斩夜光!何魔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老道这么一折腾,真有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然后腾起几团黑烟,空气中充满了皮毛烧焦的味道。
  
   可没过多久,这树林里是阴风大作,鬼哭震天,漫天飞沙走石枝叶狂舞,一时间黄雾蔽日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邪恶的声音在黄雾种响起:“烧死这逼!”
  
   瞬时,鬼火四起,惨绿色的火焰铺天盖地而来。
  
   扫光道长叫声不好,这是大部队来了啊,约略估算一下,这里三十层外三十层,少说也得有七八千号妖魔鬼怪——这尼玛那是什么魔窟,这都指环王了有木有?
  
   这扫光道长可就胡撸不过来了,手脚并用连蹦再跳,还是把胡子眉毛都烧着了。
  
   扫光这回是真怒了,当时就喊:“民工兄弟们呢?赶紧过来给贫道建个简易的神坛,老子要拜章请神!”
  
   民工兄弟们都趴着呢啊,心说孙子哎,这都神马状况了,你丫可别TM折腾啦!
  
   扫光道长见民工兄弟都没搭理他,自己一下蹦到了一块预制板上,把兜子里的纸符全掏出来了,朝天空中一 r>  
   “天清清地灵灵,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仪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我一请孙大圣!咣咣~~二请二郎神!咣咣~~三请猪八戒,咣咣~~四请罗玉凤!咣?……咣咣~~五请奥巴马,咣咣~~六请是普京,咣咣~~七请 ,咣咣~~八请Lady Gaga……”
  
   什么玩意,都没板了,一个Ga还行,八请Lady Ga!这还能合上拍儿。
  
   反正不管咋说吧,扫光还真是挺有面子,当时来了不少神人,都带着兵来的,但这帮人啊,磨磨蹭蹭地,主要这天庭雷部出动军警啊,他得有不少相关手续,得好几十个领导批,等他们人到齐了,都第二天中午了。
  
   再看这扫光道长啊,浑身上下就烧剩个三角小裤衩,在那儿闷头抽烟呢。
  
   众神人一看,妖怪都没影啦,那就走个形式,搜搜山吧,就在山里晃了一圈,就都回去领出差补助去了。
  
   扫光一看,哼,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尔等还敢出来!么民工都跑了我自己建房,我TM还省钱呢!
  
   刚搬起来两块砖,呜~~~~~~~
  
   “继续烧这逼!”
  
   扫光道长就继续设坛拜章……
  
   后来啊,这天庭这帮雷人都开会合计了,说内个一扫光还是什么的老道是不是TM有病啊?!一天溜咱们五六趟!么拿咱们当傻小子玩呢啊?么不管了,再让咱们去,咱们先拿雷劈他。
  
   这扫光再拜章,就不管用了,这老道倔啊,气性大,当时把宝剑捡起来了,嗷嗷喊:“尼玛!老子今天就跟你们死磕到底了!”完了跟个疯子似的抡那破宝剑啊。
  
   没多大功夫啊,就累趴下了,除了呼哧呼哧喘气儿,啥也动不了了。
  
   这帮魔鬼啊,就把他胡子眉毛都薅下来了,仅剩的小裤衩也给扒下来了,倒吊着给拴大树上了。
  
   这一吊就是七七二十三天啊,的亏人道长练过辟谷功,要不早饿死个屁的了。这第二十三天啊,可算来了一伙砍柴的,一瞅嘿,这儿怎么还吊着个裸男呢——这谁干的,太不像话了!怎么还没烤熟就不管了呢!
  
   扫光被解开放下来之后啊,还自持面目全非,以为大家伙不认得他了呢,还跟人商量呢:“各位,贫道法号一贴灵,我打算在这儿建个农民娱乐活动中心,你们看看……”
  
   这帮砍柴的就说:“你可拉倒吧,你还一贴灵,烧成灰俺们都认得你,你不就是那个一扫光么。”
  
   这扫光道长才羞涩地狼狈而去。
  
  
  
  原文:
  
   何子山先生言,雍正初,一道士善符录,尝至西山极深处,爱其林泉,拟结庵习静,土人言是鬼魅之巢窟,伐木采薪,非结队不敢入,乃至狼虎不能居,先生宜审。弗听也。俄而鬼魅并作,或窃其屋材,或魇其工匠,或毁其器物,或污其饮食,如行荆棘中,步步挂碍;如野火四起,风叶乱飞,千手千目应接不暇也。道士怒,结坛召雷将,神降则妖已先遁,大索空山,无所得。神去则数日复集,如是数回,神恶其渎,不复应。乃一手结印,一手持剑,独与战,竟为妖所踣,拔须败面,裸而倒悬,遇樵者得解,狼狈逃去。道士盖恃其术耳。夫势之所在,虽圣人不能逆,党之已成,虽帝王不能破。久则难变,众则不胜诛也。故唐去牛李之倾轧,难于河北之藩镇。道士昧众寡之形,客主之局,不量力而撄其锋,取败也宜哉。
  
  
  
   ●见鬼(上)
  
  
   我十七岁那年啊,从北京回老家参加中考,当时在半路上啊,就在文安县的孙氏招待所里——这个孙氏招待所啊,当地人叫作“寻死店”,其实就是孙氏招待所,当地人那个河北口音啊,你寻思寻思,一说出来,就变成“寻死”招待所了。
  
   这孙氏店新盖的这客房啊,还算干净整洁。我的仆人啊,把行李给我铺好,我就脱鞋上炕了,我就复习功课。然后仆人老李就喊我:“公子爷,吃饭咯。”
  
   完了,我就从炕上往炕沿那出溜,哎?我忽然就觉得我的裆部,受到了某种柱形尖状物的阻碍,我就前进不了了。我就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褥子,然后又掀开了炕席——
  
   嚯~~~~那土炕上面钉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桃木橛子!头儿还削得尖尖的——这你嘛是的亏我出溜得谨慎啊,这要是性子急的,哧啦一下,丫净身了。
  
   我这能干么,我当时都没动地方,就保持着桃木橛卡在我的要害部位这个姿势,我就让老李喊他们经理。孙家店的经理就屁颠屁颠跑来了,点头哈腰地:“嘿嘿,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都没爱搭理他,我就用手指了指我的双腿中间:“这个东西,是神马含义?”
  
   经理忙说:“哎哟,伤没伤到?我看看我看看……”
  
   这把我气得,合着你设置这机关就是为了伤我啊?么伤了我的……你么把祖坟卖了你都赔不起。
  
   “行啦行啦,还扒拉着看什么玩意!你赶紧把这玩意给我拔了,我保留向消协告你的权利……”
  
   你那个经理冲我直摆手,一脸严肃地说:“不行不行,这玩意可不能拔!”
  
   我就问他:“为啥不能拔啊?”
  
   经理就说:“老板交待的啊,说是这东西千万千万不能动,除非他让动,或者有圣旨来,说让动……”
  
   我心说什么特么玩意,还圣旨。“老李,赶紧给我拔了!”
  
   那经理见老李过来了,那是纵身一跃啊,用身体护住了那个桃木橛:“要拔此橛,必先除我!”
  
   ——这都特么一帮什么人啊?乡氓村夫,不可理喻!
  
   “老李,别跟他磨叽,咱们换个房。”
  
   “换房行,但我事先告诉你们,哪个房都有这种橛儿,哪个房的橛子都不能动!”
  
   唉,郁闷啊,么我中考考不好我就让我爸带城管平了你这破旅店……没办法啊,跟这帮人你说不清道理啊,这就将就着住吧,我让老李给我把被和褥子给我弄炕梢去,离那个桃木橛子远远地,么我半夜睡觉打把势怎么整?我又让老李从仆人那个屋搬我屋里来,就睡在那个橛子的旁边,挡着我点啊。
  
   可我还是睡不着啊,么才下午四点半,老李也睡不着,跟我说:“公子,那啥,我睡不着啊。”
  
   “睡不着也给我躺着!”
  
   ……
  
   “公子,那啥,我忽然发现咱们的马还没喂呢,我去喂马啊?”
  
   “哦,那你去吧,早点回来啊。”
  
   这老李刚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哎,门帘子就被掀开了,我以为老李回来了呢,我一抬头我……哎呀,这谁啊?
  
   就一个女滴,一身非主流的打扮,拧腚晃腰滴……我刚想仔细瞅瞅,她见我盯着她,吐露一声,退回去了。
  
   我一想啊,这农村有这路打扮的女人么,这指定是老李这帮人叫来的失足妇女,么走错屋了,你瞅老李那辗转反侧睡不着的熊样,指定是这么回事!
  
   我当时我就怒了,这帮玩意啊,竟敢背着我啊……
  
   “老李!你们特么又是谁叫的鸡?!赶紧给我弄走!扣你们100年的工资!”
  
   这下这帮人可炸了锅喽,全都跑了进来:“公子,什么就扣100年工资啊?”
  
   还什么,这的亏是我,要是我老爸知道了,得扣你们500年工资。
  
   “不是,公子,冤枉啊,哪来的鸡啊关键是?——真没有哇!这地方,老母猪都罕见,你让俺们上哪叫鸡去吖?”
  
   “少废话!没有叫那啥那我刚才看见的是啥?难道是良家妇女不成——良家妇女有才开春就穿网眼丝袜的么?关键那个气质就不对,非鸡即妓,分辨良家妇女和失足妇女其实很简单,以我的经验来看,这良……”
  
   这帮仆人就都哭喽:“公子啊,您别说了,说,俺们嘴皮子指定没您溜,您这连绕口令都有,但您起来自己看看啊,这大门二门全锁着呐,是真没人进来啊!”
  
   “都锁着呐?那老李喂得哪个国家的马?”
  
   “他喂个屁马啊,马早喂完了,他就是睡不着觉跑过来和俺们诈金花来着,根本也没出去啊!”
  
   噢?——那方才的女子是个神马来头?
  
   老李这时候发话了:“公子,这里会不会……那啥?您联想联想那炕上钉的桃木橛子……”
  
   还哪啥啊,根本就是闹鬼嘛!这奏是你嘛一家鬼店!赶紧收拾行李,连夜闪!
  
  
  (待续)
  
   ●见鬼(下)
  
  
   俺们一行人啊,蹑手蹑脚地刚溜到大门口,大门砰~~~~地一声就开了,这帮人,除了我,全吓趴下了……我也趴下了其实,但除了我,他们趴的姿势都不对。
  
   当时门外就进来一个胖子,一瞅我们都愣了:“哎呀,不好意思啊,纪公子受惊啦,鄙人就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啊,我听经理跟我说啊,有伙住店的找麻烦,我就问是谁啊?他就说是个姓纪的小破孩儿,我就又问……”
  
   我当时扑棱扑棱土我就站起来了:“少废话,刚才你咋假装不在不出来呢?这会儿你出现得咋这么及时呢,堵大门想要店钱啊?告诉你,没管你要精神损失费不错了!你这店有啥毛病你自己不知道啊?!”
  
   这个店老板啊,急忙过来给我掸土弄景地:“知道知道,纪公子啊,您可千万别见怪啊,那个经理啊,是我小舅子,幼儿园都没毕业,公安部司长纪大人的公子他都敢不认识!明天我就炒了他,么我连他姐姐我一块炒——么可影响我事业发展了这俩货……”
  
   我就说啊:“你先等等,你这店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容留失足妇女卖淫神马的?完了你着炕上那大钉子啥啥的,是不是要谋财害命啥啥的?”
  
   那个店老板啊,急忙说:“哎呀,纪公子啊,你误会啦,这个具体的情况呢,你看,咱们进屋去,我跟您详细汇报,可否?”
  
   我一看这种情况,他都认识我爸了,我不能给我老爸丢磕碜啊,我当时就异常镇定地说:“那有啥啊,进屋唠就进屋唠呗……”
  
   然后我一指老李他们:“你们就不用摆出这种卧倒伏击的阵型了,那啥,怀里的枪啊,都收好了,别往出露,这老板跟我老爸是故人,不要吓着他。”
  
   其实那TM有枪啊,我就是吓他呢。
  
   进了屋,这孙老板就说上了:
  
   “哎呀,这个旅店啊,说来话长了,原来吧,这个地方是块荒地啊,我是费了挺大的劲儿啊,我才把这块地买下来啊,完了我就在这儿盖房,我就卖房我——鑫思梦园,您远离城市喧嚣的梦幻桃园——纪公子你看,这广告词咋样?”
  
   我说:“不怎么样,我还心说这儿的老百姓为啥管你这儿叫‘寻死招待所’呢,我还以为是当地就这口音呢,结果是来源于你的那个倒霉催的楼盘名啊。”
  
   孙老板一拍大腿:“可不是嘛!让广告策划公司给忽悠了!么一幢房也没卖出去啊……关键这地儿远离城市也属实远大发了,么北京得修到800环,才能环到这儿。我就愁啊,后来我灵机一动,我就把这儿改旅店了,而且我亲自起的名:孙氏招待所——这名还算挺简约挺复古挺返璞归真吧?”
  
   我就说:“不老孙,你这商海奋斗史呢,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唠,你就说这穿黑丝的女子和炕上的桃木橛子是怎么回事就行。”
  
   孙老板又一拍大腿:“嗯……快到了!就说当初啊,这旅馆刚建成,完了那些来住宿的,都说是这半夜炕沿边上,总站着一个女滴啊,穿个丝袜……关键她是一动不动一声也没有,就在炕沿边上那么站一宿啊。完了也有那胆子大的,一看是个女滴,就上手啊,但是木有用啊,抓的都是空气啊……完了这帮住宿的,第二天全都投诉啊,么我一分钱没挣着还倒搭进去不少哇。我一看这么整我算是等不到北京修800环了,我就请高人来给治治啊,我就去北京,在西山,我请来个道长,纯世外高人——法号扫光么。完了这扫光道长来,念咒化符滴,最后,削了六十多个大木橛子,往炕上咣咣一顿钉,哎,高人就是高人啊,他这么一钉,那个女滴就再没出现过……”
  
  
   “老孙啊,不是我说你,你又让那个老道给忽悠一回啊,我跟你讲,就你所说的这种情况,那就是你建房的时候占人家内女鬼的地了,这里指定是块坟地,你拆迁费一分钱都没有,她不闹你?的亏你碰见的这算是个规矩的,要是碰见那号混不吝难缠的,你可不是赔偿客人点钱的问题了。”
  
   老孙又又一拍大腿:“哎呀!纪公子您高见啊!不过我当初建房的时候啊,是真没看见这里有什么坟啊墓啊的吖!”
  
   我就说:“你不用唠了,你们这帮人建房还管那个,再没出现我看见的那个是啥?你听那个扫光道长的你这辈子是甭想发展了。现在啊,我给你指条明路吧,就说你得把屋子里的地给刨喽,找到死人的遗骨,然后备口好棺材,找块好墓地,请国字号的和尚老道好好做一场法事,把这个人的坟挪喽,哎,你这样你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老孙啪啪拍了两下大腿:“哎呀!纪公子您真是,这个,少年不让巾帼,您这也太有淆问了。刨!我指定刨,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内娘们儿刨出来!”
  
   行了行了,这帮房地产商,太TM粗鄙都,我可不跟他这儿磨叽了,天也都快亮了,我赶紧告辞闪人。
  
   我们一行啊,这又来到了北仓,又得住宿,我特么可不敢住神马招待所了,幸好啊,这北仓的老赵家,是我老爸的一借光亲家——具体是怎么个亲家,我还真含糊了,但不管是谁家吧,我好歹可以不用住招待所了。
  
   这在赵家啊,我老爸那个借光亲家啊,陪我吃饭聊天,我就说到那个文安县的神马寻死旅馆的事儿了。这个老赵啊,一拍大腿:
  
   “嘿!这个事儿我知道啊,兄弟,你听我跟你讲,就一个多礼拜以前啊,这北京有个大官,他儿子,跟个女滴,俩人具体怎么回事咱也太知道,反正就是在内个文安的的寻死招待所啊,就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内女滴就TM死了!这事儿啊,就就就……反正后来北京那来了不少人啊,把旅店都给封锁了,后来就看从里面抬出来个棺材,直接拉火化场就给烧了。哎呀,我算算啊,你在那儿住店的时候,应该正好是内女滴死后第七天啊,这兴许是啊,内女滴回煞啊,正好让你撞见了。要说兄弟你就是不同凡人啊,鬼看见你都得回避吖,大侄子你将来一定得有出息!”
  
   ——哎呀!这老赵虽说辈分他始终就没搞明白,但他的话很揭秘啊!这里面这还……我回到家啊,我屁颠屁颠地就把这事儿从头到尾滴我就跟我老爸讲了。
  
   我老爸登时脸色就挺难看:
  
   “不你还当好事呢啊?姓赵的夸你几句你不知道北了呢,就他的话能听么?——见到回煞的鬼魂,你以为你还挺能耐是不?我跟你讲,你老爸我念学前班那会儿,我在你陈氏舅姥爷家住,后来他们家的一个老妈子死了,第七天的时候啊,我就像看看这回煞到底是什么样子滴,我就偷着跑出来,搬了个小板凳我就坐这个老妈子她那个屋子外面了,当时那是月光皎洁朗照入昼啊,我一个人在那儿坐了一宿,啥也没看见啊!知道为啥我啥也没见着不?——鬼怪素不敢直面我这种正气凛然的君子滴!你啊,你跟我比你差远了你,你还得多读书啊,养浩然之气啊,就说你这次中考吧,虽然……”
  
   哎呀我去!我跟他唠这个我到现在肠子都是青的啊!我还不如他,他这辈子不就是个四品官么,人我礼部尚书……我协办大学士……我太子少保……我……哎,一时激愤,忘了是他是我老爸了——其实啊,我取得这些成绩,还不是老爸那句激励我的话么:“你跟我比你差远了你”。
  
   至今想起,仍让我感到愧疚啊,唉,愿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安息吧。
  
  
  
  
  
  
  注释:
  
  *本篇与原文文意差距较大,基本上是胡编了,如有异议,以原文为准。
  
  
  原文:
  
   余十七岁时,自京师归,应童子试,宿文案孙氏——土语呼若巡诗,音之转也,室庐皆新建,而土坑下钉一桃杙,上下颇碍,呼主人去之。主人颇笃实,摇手曰:是不可去,去则怪作矣。诘问其故,曰:吾买隙地构此店,宿者恒夜见炕前一女子立,不言不动,亦无他害,有胆者以手引之,乃虚无所融,道士咒桃杙,钉之,乃不复见。余曰:其下必古冢,人在上,鬼不安耳,何不掘出其骨,具棺迁葬。主人曰:然。然不知其果迁否也。又癸已春,余乞假养疴北仓,姻家赵氏请余题主,先姚安公命之往,归宿杨村,夜已深,余先就忱,仆隶秣马尚未睡,忽见彩衣女子揭帘入,甫露面即退出,疑为趁座妓女,呼仆隶遣去,皆云外户已闭,无一人也。主人曰:四日前有宦家子妇宿此卒,昨移柩去,岂其回煞耶?归告姚安公,公曰:我童子时,读书陈氏舅家,值仆妇夜回煞,月明如昼,我独坐其室外,欲视回煞作何状,迄无见也。何尔乃有见也,然则尔不如我多矣。至今深愧此训也。
  
  
   ●史学驱鬼
  
  
   陈瑞庵说,献县城外,你看去吧,左一个小山包右一个小土堆的,层层叠叠不计其数。这些个小山包小土堆呢,相传都是汉朝以来的古墓啊。
  
   有个农民在这个地方耕地,一不小心就把一个古代的坟包给犁开了,农民一瞅翻出来的一块块人骨头,这就被魇住了,回到家这就癔症了,一会儿发烧一会儿发冷,满嘴胡言乱语:“汉朝的坟也敢刨?!知道我干啥的不?我汉朝黑社会的!我作你们全家,我让你不得好死!”
  
   这小子正作呢,正赶上陈瑞庵上他们家也不干什么,就跟他唠上了:“大哥,你说你是啥时候的人?”
  
   他说了:“汉、汉朝人啊,怎么地?”
  
   陈瑞庵说了:“那大哥是汉朝啥地方人?”
  
   那人说了:“废话么,汉朝献县人呗,不是献县人我能埋在这儿嘛,瞎问啥啊,你记者啊?”
  
   陈瑞庵说:“不敢不敢,我就是个历史爱好者,希望能多了解一点历史——那汉朝的时候这地方就叫献县啊?”
  
   内小子愣了一小会儿,说:“啊,怎么了?要不你说叫啥?”
  
   陈瑞庵就说:“您别问我啊,您老不是汉朝人嘛,您老总不会自己老家叫什么都忘了吧?”
  
   内小子就说了:“啊,就是叫献县啊,就叫献县你能把我怎么招?!”
  
   陈瑞庵就说:“我不能把您怎么招,但就是说这个地方在汉代,是一个诸侯国河间国的属地,叫乐成县,一直到金代,这个地方才改名叫献州,而到了前朝,也就是明代,这个地方才改称叫献县。汉朝哪来的献县这个名称呢?”
  
   这几句话把内小子干没电了,没动静了。
  
   陈瑞庵可来能耐了,追着追着问,汉朝皇帝是谁啊,年号是啥啊,基本国策是不是计划生育啊……
  
   农民终于说话了:“陈老师,内小子走了,俺醒过来了,您就别问了,您问这些玩意,在汉朝也得是个历史学博士后才能答上来。”
  
   陈瑞庵一看他都能把那个鬼驱走了,高兴坏了:“看见没,看见没?知识就是力量吧?而且这历史学知识的力量最强大!你关键时刻,你给他讲牛顿定律微积分氧化还原的,他能听进去吗,你还得用历史知识才能打败他。所以说,拯救世界维护和平,还得是俺们这些文科生……”
  
  
  原文:
  
   陈瑞庵言,献县城外诸邱阜,相传皆汉冢也。有耕者误犁一冢,归而寒热谵语,责以触犯。时瑞庵偶至,问汝何人。曰:汉朝人,又问汉朝何处人,曰:我即汉朝献县人,故冢在此,何必问也。又问此地汉即名献县耶?曰:然。问此地汉为河间国,县曰乐成,金始改献州,明乃改献县,汉朝安得有此名。鬼不语,再问之,则耕者苏矣。盖传为汉冢,鬼亦习闻,故依托以求食,而不虞适以自败也。
  
  
  2786#回复 作者:幻梦不醒 回复日期:2011-7-21 13:54:00
    跳跳一直坚持哎 加油 就爱看你瞎白话 好玩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3g.tianya.cn2787#回复 作者:cuan个马夹狂天崖 回复日期:2011-7-21 14:57:00
    一直用只看楼主,谁知它这么荒凉啦?!吱上一声,闪人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3g.tianya.cn2789#回复 作者:右眼跳跳 回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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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多谢二位咯~~
  
  
  
  
  发帖这么快,您的手也忒欠吧,休息一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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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玛,只需20秒,不然需要多少秒吖?
  
  
  
   ●土豆地瓜大乱斗之分毫不差(上)
  
  
   秘书张完质说,这个土豆啊,这回土豆是个商人,商人就得出去经商啊,这次呢,去的地方是巴布亚新几内亚,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商人就犯愁了:这家里啊,娇妻美妾,童仆奴婢,好几十号人呢,哪个也不是省油的发动机,他这一走,家里非乱套不可。
  
   思来想去啊,土豆想起一朋友来,哎,这家里的事儿唯有请他出山代为托管,方可略为放心。
  
   列位说这什么朋友啊,咋还得出山呢?哎,这朋友他不是人——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这位朋友啊,是个狐狸精。
  
   土豆前脚刚走,他们家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我们终于解放了,欧耶~~
  
   就土豆的老婆洋葱啊,把土豆的银行卡拿出来就准备往死里造,完了家里的这些男女服务人员就准备各种混乱各种交集。
  
   心寻思挺好,还没美上半天呢,土豆的这个狐狸精朋友就来了:
  
   “都给我消停点!告诉你们,本人受土豆先生的委托,全权负责管理他们家的家政事务,一切财政、人事、生活、文化娱乐诸方面事务,皆由本人指导、规范,如有不从,家法伺候!”
  
   说着,袖子一抖,手铐子皮鞭子麻绳子……霹雳啪嚓就都摔到地上了。
  
   土豆家里人这回算是惨喽,这一天,监狱化管理哇,早上四点就得起床出操,下午四点就得熄灯就寝啊,伙食标准直逼北朝鲜贫困线,天天改造学习啊,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狐狸精领大伙唱红歌……
  
   而且啊,人家是狐精啊,你想背后搞点小动作,甚至精神上稍微溜点号,他洞若观火啊,开大会批斗你。
  
   整整两年啊,土豆从巴布亚新几内亚归来,一到大门口就愣住了,墙外头刷着一人多高的大标语啊——左边厢:“文攻武卫”;右边厢:“斗私批修”。
  
   进了门,再一瞅家里的这个家容家貌,那真是焕然一新啊,那些奴婢们啊,一个赛一个地苗条,统一的绿军装,看见土豆回来了,全都围上来了,齐颂:“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土豆都吓坐地上了:“我滴天诶,我怕你们还不成么——狐狸精,你给我出来!”
  
   土豆就问:“不狐哥,你怎么整滴?这都什么玩意,看着都瘆人……”
  
   狐精就说了:“豆哥,你委托我的时候不是说这两年的计划支出60万,花剩下的全归我吗?我跟你说,这两年你们全家的花销才一万二,不给他们洗脑能实现吗,而且说你们家的门风现在可是有长足的改观啊,贼到你们家都绕道走。”
  
   土豆这才破涕为笑,对狐精是万般感谢啊。
  
   后来啊,这土豆感觉有点不大对,这家里人一个个地都跟库尔德难民似地,为什么唯独他老婆还白白胖胖的呢?
  
   他就暗中查访,过了一年多,总算查明白了,他老婆跟邻居地瓜,这二年就没老实,就半公开地翻墙逾户,就……
  
   土豆是心如刀绞啊,就又把狐狸精找来了,质问他:“不你怎么回事?!你光给我省钱有什么用!你嫂子洋葱,啊,跟那个老地瓜,他俩的事儿你不知道吗?”
  
   狐狸精淡定地说:“我知道啊,而且细节我全了解啊,就说他俩的头一回吧,唉呀妈呀……”
  
   土豆气得一拍桌子:“那你为什么不管!”
  
   狐狸精就说了:“他俩这个事儿,那是命中注定的,天庭相关部门的神仙他是就这么设定地,我管也没用。”
  
   土豆气得都直哆嗦啊:“放屁!甭扯什么天庭地府神仙鬼怪地,我老婆出轨,完全就是因为在家吃不饱饭!再者说了,人家相关部门都是反三俗反色情反淫欲地,两口子看黄片都罚钱么,你这什么神仙啊,还设定让人搞破鞋?不搞还违法呗?”
  
   狐狸精点头:“那对呗……”
  
   土豆气得起身要打狐狸精:“对你妈啊!”
  
   狐狸精忙说:“且慢且慢,这么好冲动呢,你听我给你解释,这个事儿吧,还TM挺复杂,要是从头来说呢,这得从大唐贞观六年说起……”
  
  
  (待续)
  
  作者:臣心如水MX 回复日期:2011-7-26 8:07:00
    呵呵呵呵呵……炎炎夏日捧着西瓜看跳跳的帖真是一大乐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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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土豆地瓜大乱斗之分毫不差(下)
  
  
   土豆气得都直咬自己腮帮子啊:“要不是怕打不过你,我,我真想把你揍到巴布亚新几内亚去。”
  
   狐狸精不紧不慢地说:“你别急啊,你听我说完!说你的邻居地瓜,在大唐贞观年间,那可是商业巨头啊,全国民营企业前三强的CEO啊,你呢,当时是他的财务总监,CFO,然后洋葱呢,当时是出纳员……”
  
   土豆有点疑惑了:“这故事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狐狸精一摆手:“别打岔,我保证跟前面的故事不一样,就说你当时呢,伙同洋葱,侵吞了地瓜的巨额资产,在阳世你俩是都没败露,当到了阴间,你俩的罪行就瞒不住了,当时地府就作出了判决:1、判决这笔钱由你的老婆陪地瓜睡觉偿还;2、判决洋葱世世做你的老婆直到债务清偿完毕为止;3、陪睡觉和债务偿还的比价关系:以当时妓女服务的平均价格乘以系数0.65计算。
  
   “你看啊,你和洋葱当时侵占了地瓜七千多万的财产,这妓女服务的平均价格,再乘以0.65,也就百八块钱,所以啊,你和你老婆洋葱就从唐朝一直偿还到现在……”
  
   土豆听完啊,挺吃惊啊,这地府的法律挺牛逼啊,就是,内个0.65的系数挺坑爹有木有?那到底是啥玩意啊?
  
   狐狸精就说了:“这个是对人受害人地瓜的一种补偿啊,你想啊,人家去找鸡,不就是图一新鲜么,结果你这么一判决,这一千多年也不给人家换个人……所以就给打点折扣么……”
  
   土豆听完啊,忽然就坐到地上哇哇哭啊,你一想也是,这都戴一千多年绿帽子了,而且老婆一千多年就没换过啊,你说他轮回来轮回去的,有什么劲儿啊!
  
   狐狸精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安慰他:“老土啊,你也别过于悲伤了,你和洋葱欠下地瓜的帐啊,到如今也就快还完了,我算算啊,哎,还差一万五千块钱了。我再算算啊,这平均价乘以0.65,……嗯,土豆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老婆再跟地瓜睡174.385人次,这帐就还完了……”
  
   土豆是痛哭流涕捶足顿胸啊:“去TM,我不活了!”
  
   狐狸精就说:“你不活管什么用啊,下辈子你还是得娶洋葱,完了她还是得给地瓜六五折……你啊,稍安勿躁,一千多年你都坚持下来了,别差最后这一哆嗦……哎!要不你这么地,你给地瓜送去一万五千块钱,试试管不管用?”
  
   土豆急着忙着地啊,飞奔至地瓜家咣咣砸门——地瓜一看是土豆来了,以为是来讨还肉债了,吓得差点钻下水道里。土豆把地瓜拉了出来,掏出两万块钱,皮笑肉不笑地:“哎呀,地瓜兄吖,你看我这些年光顾着跑生意,也来不及照顾这些邻里邻居的,听说你都低保了?这怎么说话,那啥这两万块钱你先拿着——走共同富裕的道路才是改革开放的目标么。”
  
   地瓜拿着那两万块钱,感动地都哭了——这土豆大哥,是什么样的度量!我要是再和他老婆那啥,我真就不是人了我!
  
   就说这地瓜和洋葱的JQ也就断了,这一晃儿,就到了年底,这地瓜玩人家那啥还拿人家那啥,总是过意不去啊,这就在酒店包的席,宴请土豆洋葱两口子。
  
   完事一算账啊,酒店经理说:“大过年的,您就给个整数吧,五千!”
  
   ——列位看见没,天庭地府的法律法规就是这么严密,想多给少给都没那个可能啊。
  
   这玩意你说吓人不?
  
  
  
  原文:
  
   张完质舍人言,有与狐为友者将商于外,以家事托狐,凡火烛盗贼,皆为警卫,童婢或作奸,皆摘发无遗,家政井井,逾于商未出时,惟其妇与邻人阗,狐若勿知。越两岁商归,甚德狐,久而微闻邻人事,又甚咎狐。狐谢曰:此神所判,吾人敢违也?商不服曰:鬼神祸淫,乃反导淫哉。狐曰:是有故。邻人前世为巨室,君为司出纳,因其倚信,侵食其多金,冥判以妇偿负,一夕准宿妓之价,销金五星,今所欠祗七十余金矣。销尽自绝,君何躁焉。君倘未信,试以所负偿之,观其如何耳。商乃诣邻人家曰:闻君贫甚,仆此次幸多赢,谨以八十金奉助,邻人感且愧,自是遂与妇绝。岁暮馈肴品示谢,甚精腆,计其所值,正合七十余金。所赢数乃知夙生债负,受者毫厘不能增,与者毫厘不能减也。是亦可畏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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