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穴图》?”我抢先道。
“是。”秦胜利道:“就是那幅。当时就问他从哪里搞到的,他好像也没说清楚,反正词不达意,后来因为时间关系,就准备拔营回去,结果就是那天晚上出了事。”
“不明生物?”陈舜年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秦胜利道:“就说那天晚上,好像凌晨时候吧,帐篷里的人突然被惊醒,结果发现有几头东西围着那姓杜的在咬。”
“妈吔!”黎兰抓住陈舜年手臂。
“围着咬?”陈舜年皱眉。
“是。”秦胜利道:“当时全部就跟炸了蜂窝,就说那几头东西咬了一阵,一下钻到沙里头,溜了。”
“钻沙里头?”
我们三个都一惊。
“据说是这样的。”秦胜利点头:“当时因为帐篷很黑,又都吓得往外跑,都没看清,反正说当时是个大帐篷,几个人都跑出去了,里头就剩下姓杜的,然后那群东西围着他咬了几下,就不见了,后来有人才进去,发现那些东西没了,地上出现几个大洞,当时地下就是沙地,那明显是钻沙里头跑掉了。”
陈舜年一皱眉:“什么模样,看清没有?”
“说起来......”秦胜利似乎有些畏惧:“说起来有点黑人,当时有个人,不小心摸到了那东西一下,说它身上光溜溜的,还黏手,像是——像是那种蜥蜴的皮。”
“蜥蜴?”黎兰瞪大眼。
“也说不清。”秦胜利道:“又有人说那东西看起来,像熊。”
“熊?”陈舜年笑了笑:“到底是什么,又是熊又是蜥蜴?”
秦胜利摇头:“搞不懂。”
“我觉得不对。”陈舜年道:“帐篷里这么多人,这么单单围着那个姓杜的咬?”
秦胜利摇摇头,不语。
陈舜年点点头:“好吧。那他就被咬死了?”
秦胜利点点头。
“那帛画后来怎么回事?”
“帛画......”秦胜利道:“帛画后来就带回西宁,后来从北京又来个专家组,专门来对帛画进行鉴定,司徒骏就是其中之一,还是个副组长。”
陈舜年点点头:“偷画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秦胜利道:“反正说后来帛画被盗了,然后传出一个消息,说怀疑就是司徒骏干的,至于内情我就不知道。”
我这时忍不住,问:“你认不认识一个人,叫冯华?”
秦胜利一愣,摇摇头。
陈舜年点点头:“好。很感谢你说这些。你刚才第一次来偷听我们说话,是不是以为我们是安青的家人?”
“是是。”秦胜利道:“我听到你们都是云南口音。”
“你这次跟老达龙进去,就是为了找安青?”
“嗯。”秦胜利忙点头:“是。”
“好。”陈舜年笑了笑,凝视秦胜利:“那你刚才第二次来,又所为何事?”
秦胜利露出一个慌乱表情,赶紧道:“没有......我想找你们——”
我一凛,也觉得有问题,赶紧把刀子一亮,直直抵住他脖子。
“不老实!说!”
“没有没有!”秦胜利求饶:“我就想找你们问一问。”
“问个屁!”我刀子一用力:“半夜三更来问,问死人啊!快说!”
我边说,刀子一捅,已经深入三分进去,血一下渗透出来。
“好好好我说!”秦胜利嘴巴都吓歪了:“我以为你们在挖。”
“挖什么?”
他朝地面一指:“这间屋子底下埋了三具死人!我以为你们在挖。”
三具死人!
我跟陈舜年对视一眼,一下站起来。
黎兰也吓得不行,抓住陈舜年胳膊,来回看地面,一脸惊惧。
“在哪里?”陈舜年厉声问。
秦胜利嚅嗫一下,没说。
我伸手,一把掐住他脖子:“在哪里?”
秦胜利舌头一下伸出来:“我说......你放手。”
他伸手一指:“应该在那底下。咳咳。”
我们回头一看,是那几个双人床。
“妈吔!在那儿底下!”黎兰脸色大变。
陈舜年眉头一皱,问秦胜利:“你怎么知道?”
“我听一个人说的。咳咳。”
“谁?”
“你们不认识。咳咳。”秦胜利捂着脖子:“他是个打羚羊的,他说那年他亲眼看见有人从那个位置挖出三具尸体,后来又把它们回填回去了,咳咳。”
陈舜年点点头:“87年?”
“好像是。咳咳。”
陈舜年跟我对视一眼:变人!
他思索几秒,对我道:“去把工具拿过来。”
我心头一跳:“你要——”
“我怀疑是那种石俑。”陈舜年压低声音:“但不敢肯定。”
我点点头:“很像。”
“那就挖出来看一下。看是啥东西。”
我咬咬牙,还是跑到车上,取了那把十字镐,短铲,斧头,看看左右无人,迅速跑回屋内。
这时陈舜年跟秦胜利已经把床移到另一边,黎兰一脸惊惧,远远的缩在角落,小铜钱就在她旁边床上,兀自睡得很死。
我们三两下把床全部移开,露出一块两个兵乓台大小的空地,陈舜年蹲下来,用电筒慢慢照,我发现地面是一层厚厚的尘土,丢了几只鞋垫,一把红色梳子,还有一缕女人头发,电筒光照下感觉像一个凶案现场。
陈舜年用手刨了几下,露出下面的一层,是黑黄色的硬土。
他用手指挨着敲,敲到一处,停下。
他站起来,接过十字锹:“感觉在底下。先挖挖看。”
我不由紧张起来,赶紧走过去,用铲子开始铲。
铲了一阵,很费力,全是压得很死的土。
陈舜年却点点头:“那就对了。用脚踩死的。”
又挖一阵,挖到接近半米深时候,突然感觉松了,挖出来的全是黑花花的砂砾,再挖几下,一股恶臭忽然冲上来。
陈舜年一凛:“不对!”
我也暗暗惊疑:竟然有尸臭!莫非,不是石俑,就是尸体!
墙角那头,黎兰蒙着鼻子,发抖道:“算了。别挖了!”
“嘘——”陈舜年道:“不要吵醒他。”
黎兰一凛,低头去看小铜钱,黑暗中感觉他睡得很死。
我回过头,这时陈舜年已经蹲下来,一脸铁青,伸右手进去,缓缓刨了几把,忽然定住。
我心“突”一跳:“摸到了?”
陈舜年一动不动,右手臂缓缓移动,明显在摸,摸了几下,猛然提起来。
我也吓一跳,往后一缩。
陈舜年甩了甩右手:“电筒!”
我赶紧递过去,他接过,朝里头一照。
我犹豫一下,赶紧凑过去。旁边,秦胜利也蒙着嘴鼻,伸长脖子来看。
恶臭扑鼻,我看得清晰:坑洞底下,显出一整块灰白色东西,明显是一个人的背,此人明显呈“趴”状。
而背上很恐怖的出现一块蓝黑的印记,几乎覆盖了整个背部,而印记的形状果然像一只“人手”,只不过,拉得很长,果然有十多根分叉,又细又长,看起来跟“手指”差不多,但是长得多。
“不是。”我道。
我的意思,不是石俑。
陈舜年点点头,额上全是冷汗。
“变人?”我问。
陈舜年僵尸一般,举着电筒不动,过半晌,蹲下去,用十字镐敲了敲尸体的背,只听到发出一阵“哆哆”声,就像敲一块冷冻过的肉。
他站起来:“不是。”
我一愣:“不是?”
“就是一个人。”他道。
我一凛,一指:“那,那个手印——”
“不是手印。”他道:“是根状纹。”
“根状纹?”
“嗯。”他点头:“这个人是被高压电电死的。”
电死!
这倒是一个意外,我不由瞟了一眼尸体,摇摇头:“不对!电死的人我见过,原先我在工地就见过好多个,妈的都被烧焦了,皮肤哪儿会这个颜色?”
“嗯。”陈舜年沉沉道:“可能跟电压有关。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说超过10万伏的高压电,可以让人体上面出现一种根状纹,就跟树根一样,而且身体是硬的,跟冻僵一样,说的是瞬间被固体化。”
我点点头,只觉得喘不过气,不由望了窗子外面一眼,黑沉沉,死寂一片。
“那现在咋办?”我问:“还挖不挖?”
陈舜年摇摇头:“不用了。我估计下面还埋了两具,应该死因也是一样,被电死的。”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会不会就是87年那次地震,被电死的?”
“很有可能。”陈舜年一脸凝重:“不过就有点奇怪,被电死最多算意外事故,我就搞不懂,为什么要把尸体深埋起来,是不是想掩盖什么。”
我一凛,点点头。
“还有。”陈舜年环顾整个屋子,道:“要是真是被高压电电死的,也有一点说不通,照理说像这种农场级别的劳改单位,会不会铺设这种级别的高压电线,也是一个疑问。”
“哎呀你们别说了!”墙角,黎兰已经快崩溃:“快点埋了!一会儿被人家发现就惨了!”
陈舜年点点头:“也罢,那就填回去。这件事先别管,正事要紧。”
接下来,我们三两下把土填回去,踩平,又赶紧移了几张床回去,留下两张,看了一眼小铜钱,仍然在熟睡。
搬完,我们三个坐在床头,摸出烟来抽,周围仍然有一股恶臭,黎兰待了一会儿,待不住,跑到外面透空气。
抽了几口,陈舜年问秦胜利,你现在什么单位,考古所?
秦胜利不置可否,说,以前在那儿呆过。
陈舜年问,你这次出来办事,是公务,还是私人性质。
秦胜利说,是一个老领导,要调查89年那次考古行动,其实已经偷偷进行好几年了,不过收获一直不大。
说到这里,他反问,听说你们打算去找“黄胡子”,怎么又跟89年那件事扯上关系。
陈舜年不语,半晌后笑了笑,说,要不这样,你干脆加入我们这边,柴达木我们不是很熟,好多事还要你帮忙。
秦胜利愣了半天,说,那我回去给叔叔说一声。
陈舜年说,好,等你消息,不过要快点,我们估计把这里处理一下,连夜就过去。
等秦胜利走掉,我赶紧问,你要叫他一起去,有没有搞错!
陈舜年压低声音:“这个人很有问题,他说他是调查安青跟那幅帛画的事,也把相关过程给我们说了,看着很坦白,但我有个直觉,他其实是在隐瞒。”
我一愣:“隐瞒什么?”
“不好说。”陈舜年道:“感觉他在用那两件事,在隐瞒他真正想调查的东西。”
我一凛,一时不语。
“所以我要叫他去。”陈舜年道:“一方面我们确实也需要他,再一个,我想见机行事,摸摸他的底。”
半小时后秦胜利过来了,背了个大背包,点点头,看样子那边搞定了。
我们赶紧收拾了一下,我抱起小铜钱,迅速上了车。
路上问了一下秦胜利,他说“乌须河谷”他去过一次,在“八牢”西北方,“塞斯滕山”北麓,翻山过去,就是甘肃了,因为是“两不管”,盗猎的确严重,开车大致要4个小时,路程不算太远,就是中间必须要过一座沙漠,之前听有人传消息,说那儿凌晨时候有一场“沙暴”,但也不能肯定,希望运气好,别遇上。
此后几个人都没说话,车子在戈壁上穿行,我困得不行,抱着小铜钱,一会儿就睡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车身忽然剧烈一抖,我一下抖醒。
睁眼一看,车子竟然停了,陈舜年指着玻璃窗:“那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周围一片漆黑,前方大概一公里远的地方,出现一排黑色山丘,而整个山丘的顶部,竟然像波浪一般上下抖动。
秦胜利一下也醒了,看了一眼,一个激灵。
“掉头!”他吼。
陈舜年赶紧挂挡:“怎么?”
“沙暴!”
陈舜年赶紧打盘子,秦胜利手一指:“右边!右边!”
车子猛然轰鸣,朝右边甩过去,那头远远的,有一排黑色山脉,感觉至少四五公里远,他应该是叫我们躲到山底下去。
车子一阵轰鸣,疯狂加速,我回头一看,一惊:之前那片沙丘方向,一层黑色大幕已然形成,铺天盖地,竟然从右侧方向朝我们急速袭来,感觉瞬间就只有四五百米距离!
“踩油门!”我吼:“踩!”
陈舜年一声不吭,油门一阵猛踩,车子顿时“轰轰”乱抖。
小铜钱一下惊醒:“怎么啦怎么啦?”
黎兰一把抱住他:“别说话!沙暴!”
小铜钱却一下挣脱,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尖叫:“掉头呢掉头呢!”
陈舜年一愣:“掉头?”
旁边秦胜利急了:“掉个屁头!走走走!”
“不行的嘛!”小铜钱指着后方,尖叫:“沙暴是这个方向!”
我们都一凛,不由停住,外面已经飞沙走石,忽忽乱响,朝那头一看,沙暴已经形成一张黑色巨网,占据了大半个天空,似乎就是朝我们而来,眼看只有200多米!
“掉头!”小铜钱撕心裂肺叫。
陈舜年一咬牙,一挂挡,车子一个急速旋转,掉过头,这时一阵狂风袭来,车身顿时朝左边倾斜,我们全部齐声尖叫,车子“蓬”一声,又掉下来。
陈舜年一个油门,飞速驶向另外一个方向,月光下我看得清晰:一望无垠,反射出一片幽黄光芒,是沙漠,我们开进沙漠了!
这时光线忽然一暗,回头一看,不由大骇:黑色沙暴已经笼罩过来,遮住了整个天际,感觉至少有1000米高,黄沙滚滚旋转,瞬间我们鼻子耳朵嘴巴头发里头全是沙粒。
“抱头!”小铜钱在狂喊。
我一凛,赶紧抓起一块毛毡,三两下把自己脑袋抱住,一下把身体缩下去,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觉车子还在轰鸣疯跑,车身吹得“咵咵”乱响,似乎即将解体。
尖叫声中,车子又疯跑了足足半小时,只感觉沙暴的声音渐渐远去,我赶紧扯开毛毡,往后一看,远远的,平地上矗立起一堵黑色沙墙,足有八九百米高,正缓缓朝我们右后方席卷过去。
再一看陈舜年,已经成了一个“沙人”,浑身上下被黄沙包围,兀自露出一对眼睛。
车子缓缓停下,五个人全部跳下去,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抖身上沙土,远远的,那道恐怖“沙墙”渐渐远去,风兀自刮过来,小铜钱站立不稳,一屁股坐下。
修整了一下,陈舜年环顾四周,问:“哪个方向?”
秦胜利也左右看了看,迟疑一指:“像是......那头吧。”
“去哪里?”小铜钱问。
“乌须河谷。”陈舜年道。
“错了嘛。”他朝另外一个方向一指:“那边嘛。”
秦胜利一愣,嘴巴嚅嗫几下,没吭声。
于是五个人全部上车,还好,车子居然还结实,只是发动机有点异响,明显进了沙子。
也没时间管,朝着小铜钱指的方向,缓缓而去。
我看了一眼外面,天空幽远,周围是望不到边的沙漠,感觉我们的车子如同一只方形的幽灵,在苍穹中缓缓而行。
开了40多分钟,小铜钱忽然喊停车。
他把脑袋伸出窗户,左右乱看,一脸狐疑。
“咋了?”黎兰问他。
“好像......”他道:“走错了。”
秦胜利冷哼一声,不说话。
陈舜年安慰道:“别急,慢慢看,我们有时间。”
小铜钱有点急,跳下车,我跟黎兰也赶紧下去,只见他三两下顺着车头,爬到车顶上,站在那儿环顾四周。
只听车里头,秦胜利朝陈舜年低语:“行不行?一个小娃娃......”
“我看行。”陈舜年笑道:“他身上有保护神。”
秦胜利一凛,没吭声。
这时小铜钱往一个方向一指:“那里嘛!”
说完跳下来,钻进车,我们赶紧上了车,车子“轰轰轰”一阵乱抖,抖了半天,终于开了。
黑暗中都没说话,我看了看手表,凌晨4点40。
又开了半小时,前方大致三四公里远的地方,很突兀的出现几座巨型沙丘,月光下呈棕黄色,看形状就像几座“金字塔”,沉沉矗立。
小铜钱伸手一指,双眼放光:“白驼地。”
“白驼地?”陈舜年道。
“是的嘛!”小铜钱很兴奋:“走对了走对了!”
“白驼地。嗯。”秦胜利盯着前方那几座“金字塔”,点点头:“听说过。”
黎兰一脸好奇:“怎么叫这个名字,有白色的骆驼?”
“有的嘛。”小铜钱道:“我都见过一次。”
“是野骆驼。”秦胜利道:“就两个驼峰是白的。不是纯白,是灰——”
话音未落,车身忽然往下一坠。
“哇!”“咋了!”
我们几个齐声惊叫,陈舜年猛踩刹车,一下停下来。
周围死一般寂静,但也就两秒不到,车身猛的又是一坠。
“开车!”小铜钱尖叫。
陈舜年一言不发,猛挂挡,车子剧烈一晃,一下冲出几米,但瞬间,我只感觉脑袋里头所有东西,猛的往下一沉!
不好!
我瞬间意识到一件事:失重!
顿时头皮一麻,下意识去拉车门,但已经晚了,车头猛的翘了起来,尖叫声中,车上所有东西包括我们,全部往后滚落!
“陷下去了!”秦胜利尖叫一声。
我也魂飞魄散,双手一阵乱抓,右手却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也不知道是谁。
几乎同时,我一下压在一个人身上,“妈呀!”是黎兰。
但也就这一下,车身摇晃了一下,忽然停住。
我定睛一看,车头高高翘起,陈舜年跟秦胜利正死死抱住驾驶座,秦胜利两条腿掉落下来,鞋尖就在我鼻子跟前,他似乎吓傻了,张开嘴,动也不敢动。
我身后面,黎兰挣扎了一下:“起来!压......压死我了。”
我抓住前方椅背,一扯,车子忽然“嘎嘎”一抖,往下一坠。
“都别动!”陈舜年低喝道。
我一凛,赶紧定住,车身也同时定住。
不由朝车窗外一看,顿时惊住:两边都是暗黄色的沙,而头顶,露出一块幽蓝色的天,我们明显掉进一个“井”里头。
“惨了惨了!”旁边,小铜钱惊叫:“沙陷!”
话音未落,车身“忽”的往下一沉,但很快停住。
“要出去一个人!”小铜钱尖叫。
“对!”陈舜年道:“先都别动!”
所有人全部屏住呼吸,只听车身“嘎嘎嘎”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明显正在解体。
“快点啊!”黎兰哀声道:“要......要散架了!”
“都别动!”
陈舜年说完,凝神定了定,小心推了推车门,却被卡得死死,他敲了敲车玻璃,上面不知何时出现几道裂纹。
“家伙!”他喝道。
我一凛,摸出身上那把短刀,往上一丢,陈舜年接住,倒转过来,用刀柄对准那几道裂纹,轻轻的,急速敲,敲了一阵,裂纹忽然“咔咔咔”,呈扇状扩大。
我一喜:有门!
很快,裂纹扩大到整面玻璃,陈舜年小心伸出腿,狠狠蹬了几下,一大块玻璃被蹬开,露出一个洞。
他小心翼翼从“洞口”冒出去,手脚并用,爬上地面。
这时秦胜利也回过神,赶紧也爬上去,二人在上面脱了衣服,捆成一根绳索,丢下来。
“快点!”陈舜年趴下来,低喝。
我赶紧抓住,调整姿势往上爬,眼看就要爬出车头,这时只感觉左边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我一凛,扭头一看,左边车玻璃已经粉碎,外面黑糊糊的,全是沙,似乎没什么东西。
我定了定神,赶紧爬出去,很快上了地面,喘口粗气。
低头一看,一凛:沙面上竟然裂出一个巨大裂口,就像一张黑色巨嘴,露出车头,兀自有黄沙“簌簌”往里头灌。
“快点!”我趴下来,吼:“沙进来了!”
“你先上!”底下,传来小铜钱的声音。
绳索抖了几下,黎兰爬出来,一到地面,她一下瘫倒,不住吐沙。
“小铜钱!快!”陈舜年低喝。
绳子一抖,明显被抓住,我赶紧跟陈舜年一起拉,这时车头玻璃处已经被一层黄沙盖住,我们扯了几下,绳子一松,小铜钱一下从沙里头冒出来,脑袋兀自被一层黄沙包围。
“嗬!嗬!嗬!”小铜钱忽然发出怪异的低吼。
我一愣:他怎么发出这种声音!
陈舜年也发现了异常,伸手就去掸他脑袋上的沙,黄沙一下掸掉,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我吓得一个激灵:这啥东西!
陈舜年也一下发现不对,手猛的缩回来,绳索也同时松了,那“怪脑袋”一下坠下去,卡在车玻璃上。
月色下我看得清晰,不禁毛骨悚然:那“脑袋”圆滚滚,灰白色,像个“橡皮球”,上面没有头发鼻子,左右两边分别一道凹槽,像是没睁开的眼睛,而下半截被黄沙遮住,也不知道有没有嘴巴。
而大小,竟然跟小铜钱脑袋差不多大!
“哇哇哇!”秦胜利也一下看见了,吓得尖叫。
那“怪脑袋”似乎听到了,旋转了一下,忽然往下一滑,一下消失,明显下面还连着一块沉重的躯体。
“哇哇哇啥东西!”秦胜利尖叫。
陈舜年一下回过神:“小铜钱!”
我也一凛:小铜钱还在底下!
一时不敢妄动,陈舜年也定了定,还是趴下去,朝车里头吼:“小铜钱!快出来!快!”
车里头却没动静,忽听“嘎嘎”一声,又往下一沉。
我大骇:完了!小铜钱!
咬咬牙,扑过去,这时沙里头忽然冒出一个酒瓶,一丢,一下丢在我脚边,“骨碌碌”滚开。
紧接着,一只小手冒出来,凌空一阵乱抓。
“出来了!”陈舜年一把抓住。
我也狂喜,一把抓住,二人合力一扯,一下从黄沙里头扯出一个人,小脑袋,那顶军帽已经掉了,正是小铜钱!
只见他另一只手抓了一个塑料桶,一下跪在地上,一边抖沙,一边剧烈咳嗽。
这时车头猛的一沉,一下沉下去半米。
“不行!”陈舜年低喝道:“装备在里头!”
我也一凛,俯视一下车头,心中惊恐:刚才是个什么东西?是幽灵还是什么,怎么从底下冒出来?
一时几个人都盯着车头,手足无措,只感觉地面忽然一阵,车头猛的往下一沉,周围的黄沙“簌簌”笼罩过来,一下盖住。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日毛哟!”秦胜利急得不行:“我的包!”
这时地面又是一震,我们赶紧把酒瓶跟水桶捡起来,五个人急速撤离,刚跑了几步,身后沙尘猛的一冒,回头一看,刚才那块沙地已经整块塌陷,至于车子,早没了影子。
跑到安全地方,都站住,大口喘气,我顺手把酒瓶丢地上。
陈舜年捡起来,看了看,哈哈一笑:“看来小铜钱以后是个酒鬼,哈哈。”
小铜钱抹了抹脸,像想起什么,伸手入怀,一摸。摸出那枚铜币,看了看,放在嘴唇上,快速低语几句,又放回去。
“日毛哟!”秦胜利一屁股坐地上,失魂落魄。
黎兰也瘫倒在地,哀叹道:“咋办?东西全没了......”
“还有酒。”陈舜年敲了敲塑料桶:“还有一桶水。小铜钱厉害!你简直是我们的保护神,哈哈!”
我忽然想起那“怪脑袋”,赶紧问小铜钱:“对了我问你,你刚才在底下感觉到什么东西没有?”
陈舜年跟秦胜利都一凛,望着小铜钱。
小铜钱眼睛眨巴几下,像想起什么:“对喽!好像就是摸到一个东西。”
“啥东西?”我赶紧问。
“不知道嘛。”小铜钱疑惑道:“滑溜溜的,好像还在动,不知道是啥嘛。”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秦胜利压低声音问:“你们看清没有,是什么?”
陈舜年瞪着我:“你看清楚没有?”
我一凛,摇摇头:“感觉——”
“肯定是个活的东西。”陈舜年道:“但我感觉,它脑袋上好像包了什么东西,类似头套的东西。”
“头套?”秦胜利疑道:“是人还是什么?”
陈舜年摇摇头:“不是人。”
旁边黎兰都听懵了:“你们在说啥?”
都没回答,陈舜年沉思一阵,抬头朝远处张望:“乌须河谷什么方向?”
我们几个不由也四处张望,远远的,幽蓝苍穹之下,那几座“金字塔”仍然巍然矗立。
小铜钱朝“金字塔”方向一指:“要从那里的过嘛。”
休息了几分钟,陈舜年又跑到刚才“沙陷”的位置,小心观察了一下,走回来,摇摇头,说没办法,周围的沙都是松的,别说钻下去捞东西,就算走上去都有可能陷下去。
他看了看手表,说现在快5点了,我们之前开了一个多小时,算下来还有3个多小时车程,大概有180公里路程,要靠走,至少还要一天。
他又问秦胜利,老达龙他们去“乌须河谷”,会不会从“白驼地”经过?
小铜钱抢先回答,说不会,他们一般顺着这块沙漠的边缘走。
陈舜年点点头,说,看来我们只能步行过去,说不定半路能碰到人,就是饮水是个问题,只有一桶,现在有5个人,只能节省用。
小铜钱像想起什么,忽然朝“金字塔”方向一指,道:“那头有水嘛。”
秦胜利摇头:“有水也没用。带不走。”
“带得走嘛。”小铜钱道:“那头有个棚棚,里头有罐罐。”
拿定主意,我们起身,朝那几座沙丘走去。
40多分钟后走到一座沙丘底部,望过去,一簇簇低矮灌木零散分布,沙丘巨大无比,足足有七八层楼高,月光下,顶部光秃秃,一片幽黄。
小铜钱带头,围着沙丘底部绕,很快前方出现一簇黑幽幽的东西,走近,发现是一大簇灌木,里面搭了一个小木棚,之前小铜钱说了,是一队“打地皮”的盖的,相当于“驿站”,别看小,里面什么都有。
于是我跟小铜钱钻进去,里头黑咕隆咚,电筒一照,一下发现壁板上挂了一块东西,像是面具,刻了一张怪脸,有两只角,一左一右两只小眼睛,竟然像羊!
我吃了一惊:“那是啥?”
小铜钱看了一眼:“哦。禁巴神。”
我一凛:“禁巴神?”
“是沙漠里的神嘛。”小铜钱道:“他们打地皮的都要供它。”
我死死盯住面具:“怎么像——羊?”
小铜钱倒无所谓,左右看:“不知道的嘛。咦,水罐子哪里去了?”
我暗暗狐疑,这时候也没时间管,赶紧四处翻找,找出一个铁盒子,里头有一卷医用绷带,还有几盒药片,还有一个鼓囊囊的口袋,打开一看,一股霉臭,原来是几张馕饼,爬满了绿霉。
又翻了几下,翻出一包“芙蓉”烟,里头居然还剩两根。
看看也差不多了,出了棚子,小铜钱扯出馕饼,也不管,直接就吃。
黎兰皱眉道:“全是霉啊。吃了要生病。”
秦胜利也扯过来一张,大口吃:“管他日鬼倒棒,比饿死好!”
黎兰摇摇头,朝沙丘顶上看了一眼,忽然脸色一变。
“看!”她伸手一指:“那儿啥东西!”
我们都一凛,顺着一看,只见沙丘顶部那儿,幽灵一般冒出了一个东西,圆溜溜的,像个“人头”,耸了几下,忽然又消失了。
“钻下去了!”秦胜利惊道。
“嘘——”陈舜年道:“像是刚才那个!”
“刚才啥的嘛?”小铜钱狐疑问。
陈舜年沉思几秒:“走,上去瞧瞧!”
说完他从木棚上一扯,扯下几根木棒,递给我。
“你跟我上去!其他几个留这儿。”
“我也去!”小铜钱扯过一根棒子。
“好!”陈舜年咧嘴一笑:“是个男人!”
又对秦胜利道:“你别上去了。你留下陪她。”
说完朝上爬去,我跟小铜钱赶紧跟上。
一边爬,一边观察顶部那个位置,由于角度关系,上面变成黑幽幽一片,似乎没有异状。
很快要到顶部,陈舜年伸手一拦,意思是:慢点。
我一凛,赶紧慢下来,猫腰,缓缓而上,回头看了一眼,下面远远的,两条黑影正站那儿,是秦胜利跟黎兰。
回过头,眼前豁然开朗,已经到了顶部。
我们三个不敢站起来,趴在沙面上,左右一看,到处是一片幽黄沙面,异常平整,什么都没有。
陈舜年这时用木棒刨了几下沙面,皱起眉。
空气忽然清冽异常,我只感觉神清气爽,不由举目眺望,对面是四五座巨型沙丘,都差不多高低,沙丘那边,是望不到边际的黑色沙漠。
“喂!快看!”小铜钱忽然低喝一声。
我一凛,只见他指着对面沙丘的底部。
我赶紧一伸脖子,顺着往下一看,不由一惊,只见对面那座沙丘跟我们这座之间的谷底,出现两条黑色人影,正无声无息朝左边行进,如同两个幽灵。
@不该舍不得x 2019-02-21 16:01:57
楼主的心理描写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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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没做过记者,怕是写不出来。
“他们——”小铜钱想说话。
“嘘——”陈舜年赶紧伸手制止。
我暗暗惊疑:这谁?是人是鬼!怎么半夜三更出现在这种地方!
赶紧趴下来,定睛一看,太高,看不清楚,感觉两个人像是穿着长袍,像是两个藏民,都背着东西,悄无声息继续朝左边移动,左边过去是两座沙丘之间的开口,他们明显想从沙谷里头出去。
小铜钱忽然道:“对啦!刚才上头那个人脑壳就是他们!”
“嘘——”陈舜年摇摇头:“肯定不是。他们没这么快!”
“那他们——”小铜钱说了一半,忽然“哇!”一声,朝右边一滚。
我一愣:“怎么?”
小铜钱一指刚才他趴着的地方:“拱我!在底下!”
话音未落,“忽”一声,一坨东西从那个位置耸出来。
我大骇,一下站起来。
那坨东西却停住,缓缓转动了一下,月光下我看得清晰,不由一股恶寒:圆溜溜,光秃秃,像是一个人罩了一个头套,只露出一张黑色的嘴,凸出,竟然像凶兽的嘴。
我靠!
我一下认出,就是刚才扯出来那东西!
一时僵住,死死盯住,旁边,陈舜年明显也僵住,过几秒,他忽然伸长脖子,朝那东西“嗷”的吼一声!
那“怪头”却似乎没有听觉,缓缓转动了一下,我一下发现它左右各有一道很浅的细缝,就像人眯着眼睛,但比人眼睛要细长得多。
转了一圈,它忽然往上一耸,整个身体一下耸出来。
我们三个都吓一跳,全部往后一缩,我站立不稳,顿时朝下滚。
滚了几下,停住,赶紧爬起来,就看见小铜钱正滚下来,眼看止不住,我赶紧扑过去,一把扯住他。
再抬头一看,陈舜年直直站那儿,他面前两米处,耸起一坨“鬼物”,月光下看得清晰:竟有一米五左右高,有手有脚,竟然直立在那里,浑身光溜溜,就像包了一层灰色的磨砂罩子,整个看起来,竟然像熊。
“坟熊!”小铜钱忽然尖叫。
陈舜年瞄了我们一眼,迅速回过去,跟那“熊”状物对视,我心头“蓬蓬”乱跳,他怎么不跑!
只见那“熊”状物似乎没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它佝偻着,站那儿不动,一颗光秃秃的脑袋朝左边偏,似乎在感应什么东西。
“嗬!嗬嗬!”它忽然发出低吼。
陈舜年吓一跳,下意识一棍子打过去。
但还没打中,那“熊”状物忽然往下一耸,一下消失,明显从那面跑下去了。
我不由惊骇,赶紧爬起来,三两下爬上顶部,朝下一看,只见那东西已经顺着沙坡,“噗噗噗”朝下猛窜,就像发现了什么猎物。
“我的个天!”陈舜年忽然咬牙道。
几乎同时,我也发现了,不由大震:只见谷底,那两个“藏民”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围了四五头灰色的兽类,一看就是那种“熊”状物,正缓缓缩小包围圈。
中间距离有出入,“白驼地”到“麻扎沟”被严重缩短。
我心惊肉跳,趴下来,死死盯住。
就见谷底,那两个藏民已经背靠背,其中一个手里有亮光一闪,像是刀,另一个手里似乎也举着一样东西,而那四五只“熊”状物正从各个方向缓缓靠近,最近的只有10米不到。
而刚才那只“熊”状物已经“噗噗噗”,一阵俯冲,已经接近谷底,明显准备加入“战团”。
这时小铜钱也爬上来,也瞬间看见了,伸手一指,尖叫:“坟熊!就是坟熊!”
“坟熊?”陈舜年回过头,厉声问:“什么东西?”
“就是坟熊!”小铜钱叫道:“坟里头的东西!要吃人!”
我跟陈舜年对望一眼:“什么坟?”
“日求叔叔说的嘛!”小铜钱很急,指着那两个人:“他们怎么不跑!跑啊!”
话音未落,“砰”一声巨响,来自谷底!
我一凛:有人开枪!
“开枪了!”小铜钱尖叫。
我定睛一看,谷底腾起一股青烟,那几只“坟熊”已经扑了过去,跟那两个藏民撕咬成一团,只听那二人一阵狂吼,“砰”的一声,又是一枪。
“又开了!”小铜钱叫。
几乎同时,一个藏民突然冲出战团,朝左边狂奔,两只坟熊发出恐怖的低吼,紧紧跟上,那人跑了几步,回头“砰”一声,又是一枪,一只坟熊突然向后一倒,明显中弹!
这时另外一只坟熊忽然一纵,一下扑在那人身上,那人站立不稳,一下跪倒,坟熊乘机扑上去,那人阵阵惨叫,扭打在一起。
“不行!”陈舜年“忽”一下站起来:“得救人!”
我一凛,望着底下,只觉喘不过气。
这时,谷底,左边那人还在跟那只坟熊扭打,右边,另外一藏民正一边挥刀乱砍,一边怒吼,且战且退,他跟前跟了两只坟熊,正一边低吼一边试图扑上去。
而中间,两只坟熊倒在地上,一只正试图爬起来,另一只一动不动,明显被打死了。
我一下来了劲,咬咬牙,“忽”一下爬起来:“走!”
陈舜年回头看我一眼,咧嘴“哈哈”大笑两声:“死了不要怪我啊兄弟,哈哈哈,冲!”
“冲”字一出口,他提起棍子就往下冲。
“弄死它狗日的!”我吼了一声,也往下冲。
“弄死它狗日的!”小铜钱尖叫一声,也冲下来。
三个人顺着沙丘,“噗噗噗”冲下,只见左边那藏民已经停止挣扎,身体蜷缩,那只坟熊趴在他身上,发出低吼,我一凛:像是被咬死了!
而右边,那两只坟熊已经扑上去,跟那个藏民扭成一团。
“我左!你右!”陈舜年头也不回吼,已经冲下去。
“弄!”我狂吼一声,朝右边冲去,几步冲下沙丘,一边狂吼一边冲过去,那藏民已经冲出包围,正一刀砍在一只坟熊头上。
我想也没想,冲过去,一棍子,狠狠砸在另外一只坟熊头顶。
只听“啵”一声,如同砸中一团棉絮,它一下转过身子,脑袋顿时面对我,上面光秃秃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黑色嘴巴张开,“嗬嗬嗬”几声,一股阴寒气扑在我脸上。
我突然心生畏惧,一下僵住。
几乎同时,寒光一闪,一把砍刀正正砍在坟熊脑袋正中,只听“噗”的一声,几大坨液体状的东西一下溅了我一脸。
“嘿嘿嘿!”只听一个人阴森森狂笑:“砍不死你!”
正是那个藏民,只见他抽出砍刀,对准坟熊脑袋又是一下,坟熊摇摇晃晃,忽然抬起头,“嗬嗬!嗬!”哀嚎几声,突然往上一窜,一下窜到对面沙丘上。
“想跑!嘿嘿嘿!”那藏民阴森森笑道,抬腿就追,追了几步,似乎左腿断了,一提一提,一下摔倒在地。
再一看,那只坟熊已经窜上沙丘10多米,只见它忽然停住,两个上肢一阵乱刨,一下刨出一个深坑,它往里头一钻,一下钻进去,三两下就不见了。
这时背后“砰”一声,震得我耳膜发疼,回头一看,陈舜年正往我们这边倒退过来,手里举着一杆枪,那只坟熊追出几步,忽然倒在地上,瞬间它又爬起来,朝对面沙丘上逃窜。
“不要放它走!”我面前那个藏民朝陈舜年狂吼。
陈舜年举起枪,却没响,像是卡壳了。
这时,那只坟熊已经摇晃晃爬上去,爬到一半,飞快挖,挖出一个洞,一下钻进去。
我松口气,只感觉双腿发软,一下跪在地上,赶紧用木棍一撑,“啪”一声断成两截。
“嘿嘿嘿!”那藏民阴森森朝我笑:“找一下眼镜!老子看不见了!”
我一凛,不由打量他一眼。
黑暗中看不见此人面容,感觉50岁左右,虎背熊腰,穿一件黑色藏袍,正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朝我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