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明显是一条“腿”,又细又长,中间有一块凸起,明显是膝盖,一看就是一条“人”的腿。
不过诡异的是这条腿画得太长太细了,瘦骨嶙峋的就像恶鬼的腿一样,上面还没有身体,就是光溜溜的一条。
我跟周结巴最后分析了一下,刚才余二姐说余卫红之前说过一句话,说“河底下有一个独腿巨人”,这肯定就是那次跳河自杀见到的情形,不过这肯定是她的幻觉,先不说就小小一条河底下有没有什么巨型怪物,按当时那个情形,她跳下去肯定溺水,一溺水肯定昏迷,不可能看见河底下还有什么东西。
当然,这个也是我们的猜测,因为这里头始终有个问题无法解释,先不说她当时怎么从“凤凰山”冲到一公里之外的“铁二厂”,她凌晨跳河,下午才被捞起,这中间10多个小时她是怎么过来的,到底在河里面经历了什么,现在没人知晓,所以“幻觉”一说,说实话也是因为我们无法解释,找的借口。
不过现在这个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那个死人,他带着一个皮包在保山客运站上车,而包里有一块拓片,拓片上有13个西夏鬼字,意思照我们目前理解就是“一旦打开棺材,开棺者就会挖掉自己左眼”,然后,几个小时后,在昆明,此人真的挖掉了自己眼珠,最后导致死亡。
也就是说,这13个西夏鬼字,预测了此人的死亡方式。
联系到余卫红87年那两次准确的预测,我跟周结巴都感到森森寒意,莫非这种“西夏死书”真的具有一种神异的功能,能预测还没发生的事件?
“管他狗日的能不能预测!”周结巴道:“现在关键是‘棺材’两个字,肯定那个老头之前接触了一具棺材,然后才能拓印下上面的字,那是不是说明那种倒脸石俑就在棺材周围?”
我点点头:“对。很有可能。”
“包包,拓片,还有余卫红身上都发出那种气味,那很有可能他们两个人去了同一个地方?”
我点点头:“贵阳?也许那老头来了贵阳,也下到了小车河下面?”
“还有保山。”周结巴补充:“说不定余卫红也去了保山,去了老头去的同一个地方。”
我摇摇头:“保山她应该没去,应该还是小车河,我觉得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那眼镜老头来了贵阳,下到小车河河底,要么,他没来贵阳,但是小车河河底下跟他去的那个地方一定有同样一种东西,让他们二人都出现那种臭味。”
周结巴熄灭火机:“也就是说,找到那种东西,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什么鸡X的‘原始来历’?”
“对。”
“那还废话个毛!”周结巴站起来:“走,去铁二厂那头看一下。”
@ty_134346068 2018-11-10 14:17:20
精彩,这次一定不要断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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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
到了“铁二厂”已经11点过,我们从“劳改局医院”后面一路走进去,到了小车河河边,周围没有一个人,发现河水居然还很宽,足足有三四十米宽,两边有两道青灰色的河墙,直直矗立,足有六七米高,看来当时余卫红就是在这附近哪个河段被人发现,河墙这么高,难怪她上不来。
于是沿着河岸朝下走,方向大致是西南方,应该就是“凤凰山”的方向。
走了100多米,左边出现一个黑色山包,山包那边是一栋白色的5层楼建筑,我们认出,正是余卫红的单位“蓝港洗脚城”,里面很多窗户都是黑色,明显生意很差。
“你猜余卫红现在咋样?”周结巴问。
我摇摇头:“你刚才也太狠了,人都打昏了还踢一脚。”
“算了不说她。”周结巴明显心有余悸:“疯子就是疯子,连人头发都吃。”
走了几步,周结巴问:“你说她为啥要吃那些纸?”
我摇头不语,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人居然活生生去吃纸。
“我觉得。”周结巴道:“她也很恐惧那些字。”
沿着河岸继续走,走了200多米,河墙消失了,代替的是那种土坡坡,杂草也密集起来,路也从石板路变成了土路。
又大致走了五六百米,越来越荒凉,放眼望去,河对岸远远的有火车呼啸经过,正是“贵昆线”,100多米远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型厂房,有很多铁塔很电线。
“电厂。”周结巴指了指。
我点点头,我们走了差不多有一公里了,余卫红当年跳河多半就在附近那个河段。
于是停下来,看了看河水情况,月光清冷,河水“汩汩”朝西南方向而流,跟普通的河水看不出什么区别。
我摸出烟,一人一杆。
周结巴抽了一口,忽然说:“不对!”
我一愣:“怎么?”
周结巴朝河面一指:“余卫红是从这一带跳下来的是不是?”
“是啊。”
“我们假设一下,她跳下来之后是什么状况?”
“状况?”我有些懵:“溺水。”
“溺水之后呢?人是停在那儿还是往下游冲?”
我愣住,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是不是不对?”周结巴道:“这儿是凤凰山,余卫红身体当时要么就停在这里,要么就往下游冲,怎么会跑到上游的铁二厂去了?难道她溺水失去意识,还会在河底下逆流往上走?”
我也瞬间觉得不妙:“也对。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她当时一下清醒了,就逆流往上走,她想从铁二厂那头爬上岸去。”
“屁!”周结巴朝河水一指:“她要是清醒,肯定就会在这附近找个位置爬上去,你看这一带全是土坡,随随便便找个地方都可以爬上去,怎么会跑到一公里外的铁二厂,那边全是石墙,六七米高,还滑溜溜的怎么爬?”
我忽然气紧:“是有这个问题,可是她的确是在铁二厂那头被人发现的啊!”
“我觉得——”周结巴顿了一下:“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什么?”
“她就从这儿跳的河,就是溺水了,就是昏迷了,然后——”周结巴嘿嘿一笑:“在河底下被一个东西拉到了铁二厂。”
我愣住,身上起了一层恶寒。
“拉到铁二厂?”我摇摇头:“会是什么?”
“要是在会上面就是船。”周结巴回答:“要是在水底下——妈X的就不好说了。”
我点点头:“好吧,算你说得对,有个什么东西把她人拉到铁二厂,那我问你,为什么要拉她,为什么不把她救起来?”
“我知道个屁!”周结巴狠狠抽一口:“我也只是突然脑袋里突然这么一闪,感觉只有什么东西拉她,而她当时肯定处于溺水,昏迷的状态,才被一直拉到那头,最后她又清醒了,就浮出水面找出路。”
“我操!你说的像鬼片!”
“管他鬼片毛片!现在只能这样子解释。”
“铁二厂......”我脑子里也闪过一道怪光:“说起来是很怪,87年她从铁二厂捞起来,现在又在那儿上班,怎么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问题!”
“妈X的老子刚才也这样子问了一句,你们两个都没理老子!”
我丢掉烟头:“你说得对。走,再过去看一下。”
拿定主意,我们迅速按原路返回。
现在这件事经过我们反复推测,越来越向“灵异”方面靠拢,我觉得周结巴最后那个判断是准确的,1987年4月1号那天,在这条小车河河底下,一定有一个什么东西把余卫红从“凤凰山”河段拉到了“铁二厂”河墙那一带,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但至于那东西是什么,我就无法继续猜测下去,也许就像她画出的那幅怪画,河底下真有一个“独腿巨人”?
当然,“巨人”一说肯定是幻觉,一定是另外一种东西。
回到“铁二厂”河段已经12点过来,夜色深沉,河面周围很空旷,我跟周结巴在河边石栏杆上站定,望着河面,不知所措。
观察一阵,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栋洗脚城,黑沉沉的只有几个窗户亮着灯。
“明天要找一下老邱。”周结巴望着对岸的河墙,道。
“怎么?”
“叫他搞一套潜水设备。”
我一愣:“你准备下去?”
“光在上面看有屁用!”
我点点头:“也行。但也只能晚上来。对了,你会潜水?”
“没潜过。”周结巴道:“明天找人问一下这条河有几米深,如果四五米就不用设备了,我下得去,要超过6米就必要要用,我以前试过,超过6米单独靠人力是潜不下去的。”
“行。”我左右看了看,打个哈欠:“那今天就这样,回去找旅馆睡觉算了。”
周结巴点点头。
于是转头朝马路方向走,走了几步,周结巴忽然一把拉住我。
我回过头:“咋了?”
“嘘——”周结巴朝对面河面一指。
我定睛一看,不由一惊,对面河墙墙根处的水里面竟冒出一条黑影,露出上半截身子,如同鬼魅一般。
突发诡异状况,我跟周结巴同时蹲下来,透过栏杆的缝隙去看。
只见那人在水面划了几下,靠在河墙墙根处,似乎在喘气,喘了一阵,摸出一个东西,一下亮了,明显是个手电筒,朝着左边连续闪了三次,像在发信号。
只听有马达发动了声音,灯光骤亮,一艘汽艇从下游50多米远的河墙拐弯处“突突突”开过来,上面站着一个人,是个男性。
汽艇开到“黑影”身边,黑影一下窜了上去,手脚异常利索,灯光在此人身上一晃,我一下看清,此人穿着一件黑色潜水衣,曲线毕露,胸脯鼓鼓的,竟然是个女人。
“妈X女的!”旁边周结巴也看清了。
这时那女的已经爬了上去,汽艇“突突突”转了个圈,朝上游开去,很快消失在拐弯处。
我站起来,奇道:“半夜三更怎么里面突然跑个女的出来?”
周结巴却直愣愣盯着对面那道河墙根儿,没回答。
“喂!”我招呼他一声。
“妈X的有问题!”他把旅行包往地上一放:“我想下去看一下。”
我愣住:“下去?下哪儿去?”
“河里头。”
“现在?”
“对。”周结巴蹲下,从包里摸出一圈麻绳,正是之前那死人皮包里的那圈:“那个女的绝对有问题半夜三更从河里头出来,说不定跟我们查的事情说不定还有关系,反正都要下去,正好找不到点。”
我劝阻道:“说不定人家在练习潜水。”
“屁!”周结巴骂道:“半夜三更跑这儿来练,疯子啊?”
边说他边站起来,把麻绳一头栓死在栏杆中间,扯了扯:“可以。还结实。喂小关,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就那个死人,以前怀疑包不是他的,现在看来,就是他的,你看里头的东西,铲子刀子绳子,还都是结实东西,我有点怀疑他是做那个的。”
“哪个?”
“盗墓的。”
我点点头:“有可能。但也可能是考古的,你看他戴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屁!”周结巴开始脱衣服:“考古的身上会带砍刀?文质彬彬就是考古?我告诉你我也见过几个搞那行的,越是文质彬彬越是盗墓的,而且一般都是老手我告诉你。”
说完他已经脱了衣服,又三两下脱了裤子,只穿一条内裤,瘦骨嶙峋像个猴子。
我朝周围看了看:“我日你真要下去?”
“裤子都垮了不下去?”周结巴爬上栏杆,双手抓住麻绳,双脚抵住石墙墙面,“滋溜”往下滑了半米,停住。
“行!”他抬起头,瞪着我:“警告你,少打卷款而逃的主意!”
我一愣,这才想起我们的钱那一万一全部在旅行包里,不由笑道:“你个蠢猪,你不说我都还没想起这事儿,你放心去吧,兄弟我最多拿走一万。”
“你敢!”周结巴“滋遛滋遛”往下滑:“老子不砍死你狗——”
话音未落,“蓬”一声,麻绳突然断了,周结巴一声惊叫,“嗵”一下掉进水中。
我赶紧去看,就见水里面已经冒出个脑袋,“呼哧呼哧”吐水,吐完又“妈X”骂了一声。
“咋样?”我轻声招呼他。
周结巴不答,调整了几下,朝对面河墙缓缓游去。
整个水流很缓慢,清冷月光下,只见周结巴动作娴熟的前进,很快就到达刚才那女人潜水的位置。
他围着那处位置转了几圈,脑袋向下,一个猛子,无声无息扎了进去。
我这才喘口粗气,把地上的东西捡到一堆,不由朝四周观察一下,对面远远的传来钢筋落地的“咣啷”声,也不知道哪里还在施工。
回头看了看,那座黑色山包就在离我不到20米远的地方,如同一个黑色巨人正沉沉俯视着我。
我摸出烟来,抽了几口,感觉已经一分多钟,朝那头一看,水面不惊,周结巴还没上来。
又等了10多秒,对面“呼啦”一声轻响,墙根处冒出一个黑色脑袋。
那“脑袋”重重喘了几口气,无声朝我这边滑来,明显是周结巴。
我心头一松,赶紧一抓麻绳,抓了个空,这才意识到已经断了。
这时周结巴已经游到我的正下方,靠在墙边喘气。
我俯下身子:“咋样?”
“底下——”周结巴喘口气:“有道铁门。”
周结巴说完,攀住墙根顺着河流往下走,深一脚浅一脚走了150米远,河墙上出现一道斜坡,是河工队用来清淤用的。
等我提了东西赶过来,他已经爬上来,靠在栏杆上瑟瑟发抖。
“什么铁门?”我赶紧问。
周结巴脱下内裤,光着屁股揪水:“是个铁栏栏,跟牢房栏栏差不多,桌子这么大,上了个链条锁。”
“里头呢?”
“没看清楚,像是个圆形管道,可能直径一米左右。”
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稀奇?肯定是污水管道。”
“不大像。”周结巴穿上内裤:“我用手试探了一下,水是往里头灌的。”
我一愣:“往里面灌?也就是说——”
“就是说是个下行管道,管道那头比河水水位低。”周结巴穿上衬衣:“我觉得里头肯定有问题,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女的潜水下去是不是跟它有关,明天找老邱搞套潜水设备再说。”
离开小车河,在货运站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当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给老邱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对这方面搞不懂,他有个朋友,在油榨街“贵钢花鸟市场”开铺子,看他能不能帮忙。
吃了饭,喊了个车到了那个市场,进去后发现全是一个接一个的地摊,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位朋友,此人摊子上全是那种“檬子木”雕件,我们说明来意,他说他认识几个卖渔具的,喊我们自己去问。
一上午就在市场找人打听,连续找了三个人,最后有个姓田的,说他可以搞到潜水器,但要等时间,叫我们留个电话好联系。
我跟周结巴都是才出狱,身上连传呼机也没一个,于是就留了招待所的电话。
下午也没事干,问姓田的贵阳哪里热闹,他说“黔明寺”一带还行,于是二人去了“黔明寺”,周结巴居然信佛,进寺庙拜了拜,出去在附近滨河路一带瞎逛,那地方的确热闹,沿河花园里面,跳舞的,算命的,卖草药的拔牙的,人来人往,乌烟瘴气。
一直呆到傍晚,眼看着一轮血红残阳从对面高楼上坠落,周结巴嘿嘿一笑,说这地方晚上绝对有“鸡”,几年没碰女人了,昨晚上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正洗澡的女人,被你小关给搅黄了,今晚上无论如何要“开开荤”。
我冷笑,说这些地方的“鸡”肯定都是些“老母鸡”,你也不嫌“肉老”?
周结巴哼一声,说,只要是活的就行。
此后无话。
晚上10点过才回到“货运站”招待所,一问,5点钟的时候有个电话找我们,对方说姓田。
周结巴马上回过去,电话里姓田的说,搞到了,要几副?
周结巴看我一眼,说,两副。
姓田的说,那好,明天到“花鸟市场”来看货。
第二天一早去了“贵钢花鸟市场”,姓田的把我们带到一家水族馆,老板是个矮个子,进了里间,我看见地上摆了两个氧气瓶,两套潜水衣,外加两个潜水镜。
于是问了价格,矮子说氧气瓶400块钱一个,潜水衣加潜水镜300一套,都是熟人,1200块钱两副。
我以前在文山州一家污水处理厂干过,见过这种氧气瓶,就问里面多少升,矮子说12升,是用医用氧气瓶改装的,他还额外加了一个呼吸器,免费送。
我对周结巴说,12升氧气在水下最多坚持半小时,如何。
周结巴摇头,说半小时太少,有没有大一个号的。
矮子说有个40升的,不过体积太大,不适合携带。
周结巴摇头,说1200块钱太贵,有没有那种最简易的呼吸器,以前听说有一种业内叫“酸气罐”的呼吸器,用两种药粉勾兑产生氧气,很便宜也很实用,有没有那种?
矮子笑了一下,上下打量我们一眼,说,你们二位到底想下水干啥,是摸鱼还是挖宝?
周结巴眼睛一鼓,说你管我们干啥,有没有我说的那种,没有就别废话。
矮子说,有有有,就是那种瓶子制出来的氧气太......啧啧,怕二位在水底坚持不了多久。
周结巴骂道,妈X的废话多,你只负责收钱,其他少管!
矮子回身,从柜子里摸出两样东西,一包黑色粉末,一个玻璃瓶,里面是一种透明液体,我认出是“双氧水”。
矮子说粉末叫“二氧化锰”,跟双氧水用1:20的比例放一起就要出“氧”,这就是传说中的“酸气罐”了,不过还需要一个容器,他这里就有,是装汽油的那种PP塑料桶,抗腐蚀性强,呼吸器也是必须要有的,全部加起来一套200块钱,两套400,二位看如何?
周结巴说,350!
矮子笑道,几十块钱有啥说的,不过还是奉劝二位一句,这种“酸气瓶”,嘿嘿,难闻还罢了,还得小心它“爆水”。
周结巴一愣,问,啥叫“爆水”?
矮子嘿嘿一笑,说具体他也不清楚,反正是一种安全隐患,大家江湖朋友他丑话必须说在前头。
离开花鸟市场,很快回到“货运站”招待所。
之前在矮子的铺子里面试验了一下,按他的方法果然能出“氧”,不过气味很刺鼻,一股硫酸的气味,还很烫人,周结巴却坚持买这种,回来的路上说在底下反正也待不了多久,按他估计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只要不死人就行。
我说,那你自己下去,我在上面压阵。
周结巴哼一声,说压阵?说不定等老子上来人跟包一齐消失都说不定!
我拍胸脯,说,老子关小峰不是这种人!
周结巴冷笑,说江湖险恶,你越发誓老子越不相信你,最好就一起下去一起上来,大家都避嫌。
此后无话。
一直等到晚上10点左右,看看也差不多了,我二人提了旅行袋往“铁二厂”而去。
很快找到昨晚上周结巴爬上来的那个斜坡,看看四周无人,拿出装备,是两个大塑料桶,按照矮子的方法加入药水药粉,之后安装上呼吸器,过了大致5分钟,我试着呼吸了一下,一股热乎乎的酸气直冲鼻孔,看来基本搞定。
于是脱了衣服只剩内裤,装进旅行包,把包藏在一处灌木丛内,之后把塑料桶栓好,栓在背上,周结巴在前头,沿着斜坡而下,跟着他入了水。
水异常冰凉,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抬头望了望两岸,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人。
沿着石墙墙根,逆流而上,走了100多米停下,周结巴朝对面一指:“到了。”
我朝对岸一看,依稀记得就是昨晚上那女人浮起来的位置。
“走。”周结巴率先朝那头游过去。
我试了两下,也跟上去。
很快游到那处墙根下面,踩了踩水,发现居然很深,踩不到底。
“记住!跟上。”
周结巴说完,一口咬住呼吸管,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我心跳忽然加快,深呼吸几口,咬住管子,把鼻夹夹住鼻子,再不犹豫,“啵”一声入了水。
四周冰冷一片,我胡乱刨了几下,试着睁开眼,就看见一条黑影在右下方下潜,头顶射出一条两米长的浅黄色光带,正是周结巴,身形如同一只巨大的鱼。
我这才想起我头顶也戴了一个防水电筒,是普通电筒做成,外面蒙了一层保鲜膜,用橡皮筋绑在额头,赶紧打开,一道光柱射出,里面无数气泡跟浮渣在急速滚动。
我用嘴巴吸了几口气,酸的厉害,烧得喉咙一阵发烫,赶紧吐出,又来回试了几下,感觉稍微能适应,朝下方看了看,周结巴已经离我有四五米远。
我赶紧跟上,下潜了大概5米,前方,周结巴已经停下,光柱打在前方的石墙根基上,那里有一块黑黝黝的东西,我看得清晰,果然是一道铁门。
我游过去,两道光圈打在铁门上,果然是那种铁栏杆门,有一扇窗户大小,栏杆上锈迹斑斑,缠了很多墨绿色的水草,中央挂了一把手腕粗细的铁链子锁。
游到近前,周结巴已经呈站立的状态,原来已经到河底了,是一层黑忽忽的淤泥,我也站上去,双脚一下往下陷,赶紧一把抓住铁栏。
站稳,这才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推力从后背袭来,把我往铁门处推,心中一凛:果然水是从外往里灌,力道还不小,里面还不知道有多深。
我不由起了一层森森寒意:余卫红当时就是在这附近被人发现的,就不知道跟这道铁门有没有关系,周结巴猜测当时一定有一个东西在河底把她拖到了这里,莫非,就是拖进这道铁门里面?
这时我的两只耳膜开始出现刺痛的感觉,赶紧晃了晃脑袋,旁边,周结巴已经摸出一根铁丝,插入到铁锁的锁芯里,来回扭动。
足足扭动了一分钟,他抓住铁丝,往上一提,铁锁无声无息弹开一条缝。
我不禁暗暗佩服。周结巴三扯两扯,扯开链条,抓住铁栏一拉,只听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门开了。
周结巴却不敢进去,伸头往里面打望,幽黄色的光柱下只见里面是一个圆口的PVC管道,果然有一米的直径,管壁呈灰白色,内部无比幽深不知道通向哪里。
周结巴回头看我一眼,看眼神,意思是:进不进去?
我下巴一昂,意思是:你先请。
周结巴嘴角冒出一串气泡,看他眼神,明显在骂我,吐了一阵,他回过头,抓住铁门,往后猛的一拉,身子一下窜进去。
我头顶的光圈正好打在他身上,只见他一个灰白色的身体不住扭动,背上那个巨大塑料桶也一耸一耸,那模样就像一只以前在电视上看见的某种深海海怪。
看他已经游出三四米,管道里面似乎很安全,我也调整了一下身体,抓住铁门,往里猛的一纵。
一股力道从身后传来,顺着它,我一下纵出三米来远,脑袋差点撞到周结巴的脚,赶紧双手撑住周围的管道壁,只感觉滑溜溜的根本无法抓稳。
前方,光线忽然一暗,周结巴脑袋猛的一沉,似乎坠入一个空洞。
我吓了一跳,赶紧张开四肢,死死把周围管壁撑住,身后的水源源不断推过来,管壁滑溜溜无从借力,身子还是缓缓朝下滑落。
这时我右手突然摸到一个硬物,赶紧抓住,感觉了一下,发现应该是一颗合金铆钉,有拳头大小,这东西我知道,是用来连接两个管道的东西,应该不止一颗,看来前方的管道一定出现了弯折角度。
于是定睛一看,果然,前方管道突然直直往下,黑幽幽的不知道有多深,看来周结巴一定没注意,被冲下去了。
我左手在管壁上抓了几下,果然抓住了一颗铆钉,这时身后的力道明显增强,我死死抓稳,探出头,往下望去,光圈下,只看到周围依然是灰白色管壁,周结巴不见人影。
我不由心跳加速:怎么办,下不下去?
还不知道下面是什么状况,看这样子,下去了还能不能上来还说不定。
一时间我心头起了一个恶念,就想扭头回去,忽然感觉下方有一个东西晃了晃,低头一看,只见管道深处伸出一只灰白色人手,五指张开,试图想抠住管壁。
那只手抠了几下,明显没抠住,一下消失。
我已经认出来,就是周结巴的手,看来他被冲下去了,我咬了咬牙,总不能见死不救,心一横,脑袋朝下,双腿猛的一蹬,一下滑入管道。
只感觉水流猛然增大,根本不用蹬,一股巨力推着我往下冲去,速度也愈来愈快,水流从我身体表面划过,渐渐如同刀割一般,我愈发心惊:这种速度,明显属于直线下坠,这下坠下去可不得了,还不知道多深是个底,下去倒容易,上去怎么办?
我愈发后悔,但这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有瞪大双眼瞪视前方,光柱这时候急剧摇晃,无数个气泡“汩汩汩”急速升腾起来,看来前头不远处也有一个人正在跟我同样速度下坠,多半就是周结巴。
就这样足足下坠了10秒左右,身子忽然一顿,前方竟然出现一个平着的管道,身后巨力推来,一下把我推进去。
我赶紧伸出四肢抵住周围管壁,水流一下缓下来,管壁还是很滑,光圈直直朝前延伸,感觉目前处于一个平行于地面的管道,目之所及,依然是望不到边的灰白管壁,也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四肢张开,犹豫一个“大”字一般朝前连冲带爬,这时耳膜突然又是一阵巨疼,随之“嗡——”一下,两个耳朵同时耳鸣,鼻根处也一阵痉挛,如同被电击一般。
我暗暗惊惧:看样子我现在已经的位置,离水面至少有接近20米了,这已经属于深潜,目前身体的症状正是水压骤然加大造成。
我用嘴巴轻吸了几口,还好,氧气似乎还很充裕。
这时候感觉已经平着滑行了接近30米,前方依然一片灰白,似乎没有尽头,我开始焦躁起来:这谁铺设的管子,怎么这么长,这要到何处是个尽头?
正惴惴不安,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一坨白色的物体,我一惊,随即辨认清楚:是周结巴!
我顿时大喜,三两下滑过去,发现他正趴在一个什么东西上,似乎在看着前方某处,不由大奇,一把揪住他肩头,他头也不回,伸出左手朝我急速摆动几下,似乎叫我不要乱动。
我暗自纳闷,揪住他肩头,借力游过去,这才发现他趴着的东西居然是一道铁门,跟之前那道一模一样。
周结巴忽然回过头,一把抓住我头顶的电筒,摸索几下,一下关闭。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我一愣,他要干啥?
这时才发现他头顶的手电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关闭了,只见他指了指前方,意思应该是叫我看。
我定睛一看,顿时身子大震:前方竟然无比开阔,似乎是一个巨型空洞,而离我们大致70米远的地方,有两道光圈正在晃动,竟然有两个人。
只见漆黑无比的水中,那两个人如同两个幽灵,不停往下踩水,两道光柱晃动几下,最后集中到一起,照出了更前方一根黑幽幽的物什。
那物什依稀有一人粗细,似乎很长,隐藏在浑浊的水中若隐若现,看不清是何物体。
旁边周结巴忽然拉了我一把,我扭头一看,黑暗中依稀见他急速指了指前方,又把双手五指张开,罩住胸口,罩了几下,又指了指前方。
我不由大奇:他这动作啥意思?
想了一下,没想明白,也懒得理他,回头继续盯着那二人。
这时前方的水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浑浊,那二人依然呆在70米远的地方,这时看清左边一人身材瘦小,右边那位身体要魁梧有些,明显是个男的,二人都穿着深色潜水衣,戴着潜水帽,光圈从帽子上方射出来,脚上是那种“鸭蹼”,右边魁梧那位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东西,像是电锤或者电锯之类,东西尾部还连着一根白色长线,也不知道连向什么地方,感觉像是电线。
我简直都看呆了,这二人又是从什么地方出现在这里的?鬼鬼祟祟还拿着电具,想干什么?
于是定睛朝周围观察了一下,隐隐在100米开外,出现了一些褐色的岩壁,看来这里竟然是一处水下洞穴。
我暗暗心惊:我的老天,要是不下来,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就在这条不起眼的“小车河”河底,竟然有如此巨大的一个洞穴,而且看起来多半是天然形成,这简直骇人听闻!
对了,余卫红!
她身体那个异常,会不会就跟这个洞穴有关?
我正思索间,前方忽然一道白光一亮。
我一惊,赶紧循着一看,只见白光已经熄灭,只见那二人正围着那根若隐若现的黑色“柱状物”,魁梧那人正手持电具,似乎在进行某种作业,过了几秒,一道白光又闪现,这下我看清,白光呈圆弧形,出现时呈亮白色,持续5秒消失,消失时呈幽蓝色。
我一下辨认出来:这“白光”明显是“电弧”,他们在水下焊接,或者,水下切割!
我暗暗心惊,一动不动趴在铁门上观望,只见那魁梧男子一动不动定在那里,电弧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在持续作业,而另外那瘦小的人似乎闲着没事干,双手抱住那个黑色“柱状物”,缓缓往下滑动,似乎在研究那个东西。
这时周结巴又扯了我一下,回头一看,他指了指那个瘦小人,又用双手笼住自己胸脯。
我忽然明白过来:他是说那个人是个女人!
赶紧定睛去看,一下发现那人果然有些曲线,是个女人!
对了,好像——是昨晚上那个女人!
我正惊疑,那头,忽然剧烈一闪!
我一惊,一看,只见一道巨大的蓝色“电弧”猛的从那魁梧人身体某处闪现而出,下方,那女人就像突然被一只老鼠咬了一口一般,整个身体往外剧烈一弹!
几乎同时,一股巨大的电流从那头侵袭而来,瞬间包裹了我的整个身体!
电光火石般,我脑子里闪出两个字——漏电了!
几乎同时,一层酥麻从我双手指尖侵入,瞬间通过了我全身,瞬间从脚底消失。
我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身体像石头一般僵在那里,感觉呼吸心跳意识几乎全部停止,就这样足足过了七八秒,脑子里忽然一闪,意识重新回来,这才“咕”的一下,狠狠吸了一口气。
旁边,周结巴像木头一样跪在水中,黑暗中直勾勾盯着前方,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我赶紧扯了他一下,他就想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一下弹射起来,“咕噜噜”吐出一长串气泡。
我赶紧朝前方一看,不由一惊,只见那魁梧男子正一动不动抱住那根黑色“柱状物”,双脚不正常的蜷缩,明显已经被电死。
而下方5米处,那个女人也一动不动,头朝下,缓缓下沉,四肢大大张开,如同一只被踩死的蜘蛛。
我心沉下去:完了,两个人都被电死了!
不由重重呼吸一口,嘴里却忽然像吸入了无数颗钢珠,我大奇,舌头一搅,那些“钢珠”突然全部炸裂,隐隐听到“噼噼嘙嘙”的声音,顿时炸得我口腔生痛!
我大惊,这——这咋回事!
赶紧尽数吐出去,但忍不住又深吸一口,顿时又感觉口中多了无数“钢珠”,不等我反应过来,尽数又炸裂!
旁边,周结巴忽然双手抱住呼吸器,身子一阵急速乱扭,就像嘴巴里突然多了一只蝎子,看他样子,跟我遇到了同样状况!
我知道出了大问题,赶紧解开皮带,把塑料桶从背上取下,触手间,只感觉里面就像水开了一般在剧烈翻滚!
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电流!
一定是刚才的电流让里面出现了某种化学反应!
对了,“爆水”!
我猛的想起之前那个矮子提到的那个词语,莫非这就是他说的——
我还来不及思考下去,只感觉塑料桶忽然发烫,同时隐隐开始鼓胀起来,就像里面有只动物在拼命的撑,想钻出来!
完了!
我顿时魂飞魄散,塑料瓶要炸了!
@ruby158168 2018-11-12 11:08:56
更得太慢,没有耐心的直接放弃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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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弟更得太慢,是兄台看得太快。嗬嗬,开个玩笑。
这下惊得整个人瞬间僵住,抱住塑料桶,一时不知该不该扔掉。
旁边,周结巴忽然猛的一扯,一下扯掉呼吸器,一串密集气泡“咕噜噜”从他嘴里冒出,就在距离他头顶10公分的位置尽数炸裂,几乎同时,我闻到一股怪异气味,这气味我以前闻过,正是那种金属被电解后的臭味!
我心沉下去,知道手中抱着的已经不是氧气瓶,已经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
我再不犹豫,狠狠呼吸了最后一口,一把扯开呼吸器,同时把塑料桶往后方一扔。
黑暗中,只感觉一股巨大冲击力瞬间扑来,我整个身体猛的撞击到铁门上,只听“嘎嘎”几声金属的摩擦声,我又被弹了回来。
一瞬间,我一下想到一个致命问题:这没氧气瓶了,我怎么出的去?
正不知所措,旁边周结巴一下被弹离铁门,身体朝我们来的方向弹去,几乎同时,他的那个塑料桶也炸裂了,无数水波冲击到我的右侧,就像被无数玻璃狠狠划了一下。
我不由大骇,双脚一阵乱蹬,下意识想逃离此处,却感觉右脚蹬到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忽然一松,像是被蹬开了。
不由回头一看,大喜:铁门竟然被我蹬开,看来,正是刚才炸裂的冲击波将它炸松了!
我也没时间考虑,总不能从原路返回,那肯定是一条死路,只有先出去再说!
于是脑袋一转,双脚一蹬,只感觉身体一凉,已经冲出铁门,进入了洞穴。
扑腾了几下,脚下一紧,感觉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不用看,是周结巴,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昏迷了。
我没时间管他,双脚一阵乱蹬,下意识往上方游去,前方六七十米远处,那个男子仍抱住那个黑色“柱子”,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明显已经死亡。
下方忽然一闪,我定睛一看,只见那女人身体忽然动了一下,明显苏醒了,她三两下调整好姿势,头朝上,急速朝上方游去,她头顶的光圈直直照向上方,依稀看见洞穴顶部出现一块白色光团。
我不由狂喜:莫非——是出口?
一想到这层,我一下来了劲头,憋住气,双手双脚一阵猛蹬。
脚上一松,周结巴似乎放脱了手,我心头一沉:完了,他也死了。
但也就两秒钟,一个黑影猛的从我身旁窜过,向上急窜,看身形,正是周结巴,我暗暗喘气:妈的,这小子命大!
于是定了定神,跟着他往上游去,同时死死注视着前方那个女人,只见她在我们头顶20多米的地方,也在急速往上窜,由于她穿着潜水衣,速度比我们快了几乎一倍,眼看着拉下我们就有25米开外,已经离那块“光团”只有三四米的距离。
这时我终于看清,那个“光团”呈长方形,明显是一道“门”。
我心头狂跳不已:只要有门,就有救了!
赶紧刨水往上滑,头顶却一下撞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一摸,竟然是周结巴的屁股。
我狠命一刨,把他屁股刨开,往上冲了一米,这才发现他竟然双脚在不停踩水,竟然保持着停止的姿势,而他脸偏向一个地方,明显在盯着那地方看。
我不由大奇,循着一看,只见前方不到10米的地方,那个男子就在那里,抱住那根“柱状物”,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而他头顶的光柱正好打在那根黑色柱子上,我看了一眼,身子一震,那东西瘦瘦长长,竟然像一根“人腿”。
@zjs1972 2018-11-12 23:46:42
感觉很快的节奏,没有让人窒息的感觉。涯友们多点赞,这样楼主更新的动力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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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
@穿越城市的旅者 2018-11-13 10:05:04
等更中……看样子晚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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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猜错了呵呵
@云南盗 2018-11-12 22:20:06
今日结束。谢谢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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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电机 2018-11-13 10:07:40
楼主的口吻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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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