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太捧了,感激万分!
先说明一下,这两章内容涉及义和团:
义和团运动是一场伟大的群众自发的反帝爱国运动。
但在运动后期,受到了清政府和权贵的阴险利用,
沦为了清廷内斗外推的工具,最后悲壮收场。
而后期也有一些叵测之徒潜入其中,试图浑水摸鱼。
本故事发生在后期,所以没有出现早期的斗争事迹,
不过大家能看到义和团是如何被清廷利用的。
请诸位理解!
题外:如果有人说在鬼话我咋不发经历贴,
那我改个副标题:我祖上在天下巨变时,经历的……
是不是朋友们就都顺眼了?
况且故事里还真有我祖上。
更新马上开始,亲的意见我会考虑,
刚试了几次都是网络错误,发不出。
这段单独发,防止再发不出正文,还得重新编辑!
谢各位亲体谅!再三拜谢!
二十一、故人临危
(一)
几人沿着官道一路向北疾驰,马不敢停蹄。
不是之前那些拳民真能神行,脚力赛过马匹,而是路上不断看到沿路南下的义和团民,怎敢逗留?
他们在刚刚跑出几十里的时候就见到了一辆被推翻的火车,想来就是之前心月他们坐的那辆,只是不见人踪。
想是也是遭遇了义和团,不过有徐晋二人在旁,料也无大碍。
众人找了一阵,周遭的义和团勇就围上来欲抢车,众人只得再不停歇,加速狂奔。
这一路直跑到日毒当头,才不见了拳民的队伍。
几人停下马来,此时天气已然开始酷热,几匹马都是浑身滴汗,四腿微颤,再看看车上的钱千金也快被颠的倒不上气了。
几人四顾,这周边也没个什么路碑路标,都不知跑到哪里了。
周烔翻身下马抹着满头的汗道:“不行了,不行了。得赶快找些吃喝,要不人就该废了!”
秦潇看看众人,明墉和盛思蕊都还精神,莫沁然虽没说什么但也是下了马在树荫下坐着不住擦汗。
他就说道:“这样吧,钱先生,诸位,我看此处还算隐蔽,您和莫姑娘先在这歇着,周烔找地方去喂喂马。我和思蕊分两路去探探地头,顺便弄些吃的喝的,大家看如何?”
见众人点头,秦潇就问明墉有没有兴趣同行。
明墉一听当即就要与盛思蕊同去,见她老大不愿意,就抢先说:“你想想秦师兄智勇双全,又有力气,一人独当一面足矣!我就跟着姑娘!”
盛思蕊白了他一眼:“那就是说我不能独当一面了?”
明墉忙说:“非也,非也!姑娘更是才智无双,只是这鞍前马后,提拿东西的粗活还得有人干不是?”
盛思蕊见他脸皮实在够厚,自己呢又乐得有一下手也就不再反对。
就在三人要策马而去之时,钱千金终于缓过劲儿来叫道:“你们先站住,听我一言!”几人调转马头看向钱千金。
见他喘着气道:“我们跑了多半天,按路程此刻就算没进山东,也在苏鲁交界。此行过来有许多南下的义和团民,而山东也是义和团的老家之一,他们很得当地民心。”
“你们出去切记不可与人发生冲突,见到不对立刻躲闪不可硬来!尤其记住……”
他舔舔嘴盯着盛思蕊又看看秦潇,接着道:”绝不可多管他人闲事!“
盛思蕊和明墉策马向西,秦潇则向着东边一路找去。
也不知是因为战乱还是干旱,又或是天气的酷热,路过地里的庄稼都是稀稀拉拉,一副自生自灭的样子,就连一块像样的玉米地几个像样的玉米棒都找不到,更是没见到一口井。
他直向东跑了半个多小时,翻过了一道种满榆树的小山梁,情况才有改变。
不远处槐树密布中可看到稀稀落落的屋顶,似乎是一个小村落,秦潇忙快马赶了过去。
他接近村口下马缓行,就见村边一株合抱大树被削掉一整片树皮,平整的树干上写着‘袁家邨’。
向前看中央的空地上有一株直径一米多的大槐树,华盖高耸,树下有几级石阶,几张木桌,许多木凳,都在如蓬树荫的遮盖之下,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继续向前走了几条村路,发现所有的房屋都很新,不像是几十上百年日晒雨淋的模样。
而且这村落也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样子,屋角路面都十分整洁,但就是不见一个人。
(二)
秦潇不免暗自奇怪,虽说是酷暑的午后,但那大树下却也是遮荫清凉,总不会连几个纳凉的老者和孩子都没有吧?
他牵马转了一圈,回到村口,正思索着是否要找户人家敲门,就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向村口走了过来。
只见他青布衣裳,挎了个书袋,摇头晃脑的像在背书,模样很是清秀。
秦潇忙走上前道:“小兄弟,打扰了!”
那男孩许是背书正在全神贯注间,被他猛地一问吓了一跳,脑后的小辫儿都翘了起来。
秦潇见状忙道:“抱歉,吓着你了。我是过路的,行至周边实在饥渴难耐,想进村换些吃喝,不知小兄弟能帮我个忙吗?”
那小孩见秦潇面善,又文雅客气,就松了口气说:“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对远来之客我们向来是欢迎备至的。”
“不过先生来的不巧,本邨近日不见外人,烦请去它处试试吧!还望体谅则个!”
秦潇一听这小孩之乎者也的说了一通,想必也是个小书虫,可他怎说邨里这段不见外人呢?
他忙拦住男孩,恳切的说道:“小兄弟,你看我们一行都饿了大半天了,我找了半晌才见到人烟,你就行行好,我们也不进村,换了吃喝我拿上就走好吗?”
说完他塞了两块银元到男孩手中,这钱还是他在总督府得的,是新铸的西洋实心银元,正反还铸着‘光绪通宝,光绪二十五年,一两’等字样。
那男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还给秦潇说道:“这钱倒是没见过,但子曰‘君子喻于义’,急人所急,善莫大焉。”
“孟子曰‘莫以善小而不为’,先生有难求于我处,在下出手相助乃是义举,又怎能谈钱?子曰……”
李白安听这小孩子曰诗云的半天比钱先生还有过之,虽暗中又急又笑,却也无可奈何。
那男孩说了一通后,暗中数了数,终于长吁一口气说:“唉,先生交代的终于做完了!我看你也不是坏人,又挺急的,那就跟我回家,我让我母亲给你弄些吃的吧!”
秦潇一听这不是会好好说话吗?不禁问道:“什么先生交代的?”
“噢,我们的先生要我们每日说话,必须引用一百句四书五经的句子,才算完成功课,这不刚才我数着,已经超过百句了,当然就可以正经说话了!”
秦潇一听这都是什么迂腐先生,这不是把孩子都教成只会引经据典的呆子了。
他在西方上了几年学,深知启发式探索式实践式教育远比刻板的记诵式好,多视角全领域的教育也远比单一的儒学经典要优越。
可是钱先生临行有言,万不可节外生枝,他也就没多说,将马拴在一片草地旁的树上,跟着男孩儿一路来到了村后的一户人家。
这虽然不是个大宅门,但收拾的十分停当有秩,房前还有两片向日葵,院门十分洁净,男孩儿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轻声叫道:“娘,我回来了!”
亲们,更新来了!
(三)
院内一阵悉悉索索声后,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中年女子探出半张脸来说:“清儿,是你吗?啊!……”
她一眼瞥见了秦潇,马上关门边责怪男孩道:“哎呀,你望望,你咋还带个外人来呢?忘了族叔说的话了?”
男孩说:“娘,这位大哥只是一个人路过讨些吃食,不是什么坏人,你就当做善事了吧!”
门开了,中年女子看着儿子叹叹气,抬眼对秦潇说道:“这位小兄弟怠慢了!只是最近邨中严禁外人进入,你不要见怪!你先进来喝口水,俺的锅上正蒸着馍,等我拿些于你带走!”
正在此时,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有人高喝道:“邨中的百姓都听好了!”中年女子闻声脸色骤变。
秦潇见她脸色不对,想起她说什么族叔吩咐的事,怕是被人发现给这家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忙竖指做嘘声。
他轻手将二人推至门内,闪身进院,极轻的插上门闩,侧耳细听。
只听那喊声十分高亢:“邨中父老乡亲,今我扶清灭洋的义和团过境,大家愿献些财物便给些财物,愿那些吃喝便交些吃喝,绝不勉强!如家中有男儿想练拳抗洋,我们兄弟举手欢迎!”
这声音随着人在邨中游走,想是让所有人都听个清楚。
这些喊话的也不挨家砸门明抢,但听声音不少人家都开了门摆出了东西,男孩母亲赶忙找了个篮子装了一堆馍开门放在门口,旋即关门上闩。
不一会儿,那几人就到了门外,一人说道:“这邨子的人都还老实,不过怎么没人放些钱财出来,都是些吃的?“
”我看之前那家大门大户的,搞不齐是个富贵家,不如我们踹开门,进去搜些黄白货?”
另一人斥道:“胡闹,我们是团勇,又不是强盗!怎么让你这混球混进来了?你这话要让教头知道了,定打你棍子!”
“哎呀,我这不是跟大哥你说笑呢吗?你说我们这些人顶着这毒太阳,分开到十里八村的找粮食,够几百人吃的吗?”
“应该差不多吧,你瞧这邨不是家家都给了吗?”
“你说教头也是,像这个教堂,直接放火烧了不就行了,还非得围着等人出来投降受死,这都两天了,他们再不投降,我们可累完了!”
“你懂什么!这从天津出来,一路被洋人逼官兵追着,为啥这么惨?就是手里缺了可以谈条件的筹码!等活捉了那几个洋人,追兵都得给咱们让路!”
“说得也是,况且这教堂还有口炮,他们也有枪,愣冲上去放火不就白白丢了命了?”
“你小子也有明白的时候!”
“还有你说昨天冲进来那伙人可真是彪得很,还有为首那女的,用枪愣是伤了我们十几个人,你说咱教头为啥还不生气?”
“我看他八成是看是个女的,可能比公鬼子更有身价!不过昨晚教头已经安排人在教堂边悄悄装了火点,他们今天再不乖乖投降,哼!到时候……”
(四)
二人声音渐行渐远,秦潇却是浮想联翩。教堂?昨天那女的?昨天义母可是就在这一带被义和团给伏击的,难道是她?
义母脾气性格干脆通达,在英国又练过枪法,平时有义父他们护着看不出,但一出手也必定是狠角色。
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义母?那徐晋二位师父呢,莫非是没追上?
那义母又是哪里来的枪呢?是唐先生给她护身的吗?
这一串串疑问在脑中来回翻腾,他实在放心不下决定过去看个究竟。
这时男孩母亲又给他包了一个布包说:“大兄弟,刚才你也看见了,这一锅馍多半给了义和团的人,还剩下几个你也别嫌弃,拿着走吧。”
秦潇说:“多谢大婶,我想问问那些人说的教堂在什么地方?”
还没等她说话,男孩儿就抢着说:“就在邨北十多里远,我去过挺大的。”
她母亲拍了他一下:“又多嘴!族叔说的都忘了!”
男孩不服:“那有什么,我不说它也在那!”
秦潇微笑着掏出几个银元给她道:“我担心一位亲长可能陷在那了,想请这孩子给我带个路,不用他过去近前,远远看到就行,您看行吧?”
女子连忙推辞:“路上救个急用个啥钱!你要是家人有难,我家清儿倒是可以带你过去,但你可一定要让他见到了地儿就回来!”秦潇笃定答应。
女人又嘱咐了男孩几句,就把他们送出了门,在门将关上的一瞬,秦潇将几块银元用巧劲甩到了门里。
两人来到村口一看,那匹马已经不见了,想必是被那个混进来的团民顺手牵走了。
秦潇无奈只得和男孩步行,他提出要背着他用轻功奔行,男孩断然道:“我已经成年了,用不着别人背。”
“那我拉着你跑,也能快些!”男孩头摇的像拨浪鼓。
秦潇不解问为什么,男孩说:“先生说男女授受不亲,我看男男也该授受不亲才对!”
秦潇一听这都什么理论就追问,男孩道:“我听说西方一对男女在大庭广众可以拉手拥抱亲吻,可是两个男子这样就肯定被当作异类,此举甚是有理!”
秦潇一听他说西方的事,不免来了兴趣继续追问。男孩道:“男女之间互生情愫,乃乾坤互补天地自然,即合乎伦理又出自天然。”
“而同性之间要是这般岂不是有违天性?不管别人怎样,我已成年是断不会和男人挽手的!”
秦潇一听这孩子这一通思辨,可是跟西方教育的理念吻合,不像是保守迂腐儒家荼毒而出的,就不禁与之攀谈起来。
这孩子叫袁俊卿,取义外俊内卿。
他们全邨都是甲午年举家从威海逃难迁到此处,在临汾府这边买了些田产,落户下来,这些年一直与世无争。
直到今年犯了义和团,本来扶清灭洋普通百姓也是支持的,毕竟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国家遭受洋夷的欺凌呢?
刚开始那会儿邨里还有几个青壮去投了拳勇,谁知不久朝廷就改支持为清缴,大量的义和团民从京畿直隶撤出南下。
这些天正是拳民过境,邨中族叔讲过自己过往的经历说,逃兵流匪过境一点儿不比敌人还好。
他就叫家家户户日夜关门,减少外出,有求必应,但不出门。
这就是秦潇来时为何家家闭户,门门上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