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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困魔遗窟
(一)
二人陡见一极长物事向己袭来,都是惊遽至极。
此时盛思蕊刚刚吐得昏天黑地,力气尚未恢复。
明墉正好抓着她的双腕,也不及细想,一把手搂住她的腰顺势往前一滚。
只听得轰得一声,身后的木箱已被击得粉碎。
二人刚滚出丈许还没来急起身,那物事再次夹着腥风席卷而来。
明墉只得揽住盛思蕊往后一缩身,将二人的身形藏在一根石柱后。
就听得又是轰地一声,柱子被拦腰击断。
这时盛思蕊缓过劲来叫道:“快用功向上飞!”随即便起身足尖蹬地就向上跃起。
可是明墉回头看了一下就慢了一步,他眼见着那物事向着盛思蕊起身飞去的地方疾速击去。
他情急之下,伸手抓住盛思蕊的脚踝向下猛拽。
盛思蕊觉得身子一沉刚回头要看个究竟,就见一条巨大的物事正向她头部袭来,忙缩身落回地面。
那物事一击不中嗖地缩了回去,而二人就惊愕地蹲在地上,看着那物的方向一动也不敢动了。
那条物体是从那法台中塔叠物下进出的,速度之快超乎二人的想像。
明墉发现那物事似乎是直奔着他们行动的方向而去,所以暂时拉住盛思蕊不动,果然那物也不再出现了。
盛思蕊对他低声耳语道:“那是什么?怎么动如闪电一般?”
明墉当然也答不出,想想反问道:“之前姑娘你不是下到那法台下去查看过,看到什么特殊的活物没有?”
盛思蕊悄声道:“那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
“只见到一个疙里疙瘩的大物前面有一对车轮大小的圆球,溜光发亮。”
“噢,还有那物顶上扣着个屋子大的金属盖子,像顶冠似的。”
“嗯,就像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扛碑兽似的,只是大得吓人!不过看了许久也没发现那是活物呀?”
明墉在头脑飞快地转着,回想着自己多年的见闻遭遇和看过的奇书笔记,都找不到能对照上来的。
再去仔细想那碑下的物事,那物如果除去了头冠像什么,倒是像……
盛思蕊却突然想明白了,差点就大声叫出来。
(二)
她强忍着才捂着嘴小声道:“不会是个三条腿的大青蛙吧?”
这倒和明墉的猜测大体一致,只是青蛙哪里有身上疙里疙瘩的?
他点头附和道:“应该是个大蟾蜍!还是三条腿的,这活了上千年,不都成了精了?”
盛思蕊突然想起了之前谈论过义母药方的事情,猛地拍了明墉一下。
就听见法台方向发出了一下低沉却清晰的闷声,随后那条巨物又伸了出来。
可是由于二人的响动再次停止,那巨物就停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盛思蕊这才轻嘘口气小声道:“对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金蟾!”
那物有这半刻的停顿,二人也都于昏暗中看清了。
那物有三尺余宽,扁平约尺厚,伸出来粘嗒嗒的上面似乎生满了倒刺,而前端却分着叉。
结合二人前面的猜测,这俨然就是一庞大蟾蜍怪的舌头!
见到此情景,二人再次相视愕然。
第一,二人在下面一路就没见到过活物,此刻一见就是这么大一条活动的舌头,怎能不惊掉下巴;
二是这里是从里面触动机关锁死的,千年来从未有人物进来过,那这巨型怪物是怎样活下来的?
别说是尚且天真烂漫的盛思蕊,就算是已在江湖打滚多年的明墉都没见过此等匪夷所思的魔怪,那他们现在除了震惊就是恐惧了。
二人又静止不动一阵,发现那条舌头也不动了。
似乎是位从不抢攻的武林高手般,专等对方先出手,再寻找破绽一击而中。
明墉这时脑子中转着的,却都是小时看青蛙的场景。
说实在的人要是成年了,谁也没兴趣再去多看这小生物。
而明墉儿时也多半是为了捕捉来玩来吃的,要说观察却是从没有过的经历。
所以他除了记得此物比较难抓,腿比较好吃,蟾蜍背上的瘤有毒,以及可以入药以外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可现在面对的,却是一伸舌头就可将二人一并卷入口中吃掉的蟾蜍精,却是一筹莫展。
所以他只能做出如下分析:“这金蟾精肯定是被压在或者锁在那法池下面了,这才没有出来,否则要是蹦出来,我们早就交代了!”
这时他再想到这铸铁打造的围墙大门,更是笃定道:“用铁做围护显然也是为了防止这妖怪逃出,想困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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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盛思蕊却没听他说的,只是在回想自己在英国上过的生物课。
片刻之后她才悄声说:“再大的金蟾也是蟾蜍,生物习性应该和青蛙差不多。”
“青蛙呐是靠视觉捕食的,只能捕捉移动的生物。”
“所以我们不动它就像看不见我们似的,也不来攻击。”
“还有此物也有听觉,所以大的响动它也是听得见的。”
“加上此物要是存活千年早已成精,敏感度也会大大提升,这才会听到我适才拍你那一声。”
“现在那怪物动不了,也只能从一个方向出击,我们还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明墉想想小时捕捉青蛙时,确实都是悄然无声从背后下手的。
他虽然也点头认同,但对有声音就会引发攻击却不甚赞同。
他小声道:“那我们在这里一直闹出的动静也不小,为何它并不攻击呀!”
盛思蕊有些鄙夷地小声道:“那是因为青蛙能冬眠!”
“你想想就算成精了,上千年不吃也早就被饿成死精了!”
“它必是一直在沉睡中,被我们这一路折腾才慢慢唤醒。”
“之前我们争执时火把脱手击中了它,这才让它彻底醒过来!”
见明墉仍是不信的神色,盛思蕊就道:“我试一下给你看!”
此时她距离那软藤架也就是伸手的距离,只见她悄无声息的从中抽出了一只瓶子。
明墉当然知道她要干什么,小声惊呼道:“那可是定窑的!你……”
他话还没说完,盛思蕊手腕一摆。
那价值亿万的瓶子,就在明墉痛惜至极的目光下,被远远掷开,啪地一声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还没等明墉来得及捶胸顿足,那条舌头就已快如闪电般击向声音位置。
它向上反卷落空,又迅疾地缩了回去。
盛思蕊看着明墉一脸沮丧状,面有得色。
她抿嘴点头道:“看明白了吧!这回我们可有了脱身之法!”
她旋即从架子上依次顺下四个瓶子道:“一人两个!等下都朝不同方向抛出去,等那舌头去追,我们赶快用全力离开这里!”
她也不等对方同意,一个瓶子就掷了出去。
等到瓶子落地,那条舌头果真就击向了那个方向。
盛思蕊大喜拉着明墉就向上窜去,随即把第二个瓶子掷出到另一个方向。
她一瞥间就看到明墉还攥着两个瓶子不撒手,暗骂道:‘这个财迷小贼!这时还不舍得!财比命还重要吗?’
(四)
不过此时二人已来不及多说,只是脚上加力,转眼就到了第二层上方,而第二个瓷瓶的碎裂声已响在耳中。
盛思蕊正在欣喜之际,就听见背后一阵风响疾速接近,显然就是那条舌头又追上来了!
她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东西真的成精了?竟然不上当了!’
这时只见明墉于空中转身,将手中的瓶子向那舌头扔了过去。
就在那分叉的舌尖离二人不过数尺之时,舌头突然被瓷瓶击中。
那舌头震了一下,飞也似的缩了回去。
二人脚落实地,也没来得及庆幸,就再次足尖点地,直向大门飞去。
此地离大门十来丈远,二人用尽全力两个起落间就已离大门不过丈许。
这时那舌头,又追到了二人的背心。
明墉是一直扭着头在飞跑,见此情形忙叫道:“趴下!”
随着二人的趴倒那舌头就在他们头上掠过,直击到大门上。
就听‘咣’的一声,那股巨力将之前开了尺许的大门沉重地关上了,而舌头又飞似的锁了回去。
二人见此情景已出门无望,起身瞄上门上的桌案大小的出气洞。
他们这时才发现那气洞上方原来有两道破损的石轴,显然曾经是有道门的,只是不知哪里去了。
不过此处现在貌似已是二人唯一的出路,盛思蕊朝明墉使了个眼色率先飞身向上窜去,而这时那巨舌已以迅雷之势再次击向二人身后。
盛思蕊身在空中听到背后风声大叫不好,可是身在空中,力运一半已是无可回撤。
这时她就觉脚下一紧,耳边听到“松力!”随即身子就向着斜侧被拉拽下来。
明墉之所以每次都是慢着她一步,还真不是早有防备身后意外的心思。
而是他的正传轻功刚刚开始练,远不如盛思蕊灵活纯熟。
但慢有慢着,却让他两次都叫盛思蕊躲过了致命一击。
二人向斜侧跌开去,还没来得及完全起身,那舌头就再一次击到。
这巨舌的出击已是一次快过一次,已让二人完全没有了反应之力,他们只得向下层再次扑去。
就这样在那巨舌如连环炮般的连续攻击下,二人一步步地跌入到了大殿的最底层,距离法台已不过数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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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而就在二人平地打了个滚,准备再次斜向扑出躲避舌头之时,那巨舌突然就缩回去再也不动了。
二人如木雕般瞪着塔叠下方半晌,都没见那舌头再次出现。
这在明墉狐疑间,衣角却被盛思蕊一拽,他就顺势蹲了下去。
只见盛思蕊若有所思悄声道:“我知道为何我们离它这么近,它反而不攻击了!”
明墉示意她细说,盛思蕊凝眉小声继续道:“之前我见到那对车轮大眼是在法台的下缘处,并未露出来,这层它的视线显然是被遮挡住,根本看不到!”明墉一听连连点头觉得甚是有理。她接着说道:“那怪物的嘴巴也在法台下边,除非舌头能向下转弯,否则也吐不到这里!”
对前半句明墉是心服口服,可这后一句明墉却是不敢苟同。
要说人的舌头都是向下伸出的幅度远大于向上,这妖怪为何不能?
其实这是晚清的少年没经过生物的学习,蛙科的舌头都是内卷向上,一般是没办法向下吐出捕食的。
可是此时,那金蟾怪看不见二人不再攻击,却是真的。
二人之前仓皇逃窜,精神高度紧张时还不觉得。
此时静下来他们却感觉浑身的筋肉都在颤动,就慢慢坐下来保持不动商量对策。
从他们最早受到攻击的那是上面陈列一层,就在他们头上。
所以只要向上一丈多高就会被发现,所以这上面是再也去不得了。
而这层现在看来暂时是安全的,可是直到法台前都是空荡荡的。
若巨舌再度来袭,那二人就连个躲藏之地都没有。
盛思蕊愤愤说道:“可惜我们的枪支都已丢掉,要不然靠过去,朝里面一顿乱枪,怎么也能把那对眼睛打瞎吧!”
明墉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而是低声说:“不如我们悄悄地在这层找找出路吧!”
此时二人身上都已没了火把,但借着大殿上的灯光还依稀可以分辨。
所以他们就猫着腰,向法台后悄无声息慢慢地蹭了过去。
等接近了明墉一看却暗自叫苦,只见法台的后缘与后墙是连成一体的。
而这黑黢黢的毫无破损的墙面,不说也知是铁打的,这严丝合缝地可怎么找出路呢?
而盛思蕊却悄悄把匕首摸了出来,示意要上去切它个口子,却被明墉阻止了。
那匕首虽是削铁如泥的宝物,可只有不到三寸长,面对铁墙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六)
不过明墉也没明说无用,只是附耳小声说道:“哎你那是防身的宝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乱用!”
“我们再到那一侧看看,说不准就能发现以前工匠留下的机关呢?”二
人就再猫着腰,慢慢地向另一端蹭。
到了法台正前方,为防止被一不留神发现,二人只得趴下在地面匍匐起来。
正在二人快要通过正前之际,就听到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呀,你们别躲了!”
“离得老远都听到关门声了,怎么想在这庙里躲一辈子!”
二人心下大惊,这鬼魅祁主使怎么还没死!
就听那声音缥缥缈缈就像要钻进耳朵一样接着说道:“是不是想我为什么还没死?哈哈!”
“告诉你们,能暗算我的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呢!哈哈……”
这二人对祁主使跌入了这样的深坑里还没死极度疑惑,那是他们对这位的功夫估计过于寻常保守化了。
盛思蕊对轻功的参照系是李白安,认为高出他义父的就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而明墉亦然,他虽久历江湖,但轻功高过李白安的却也没见过。
二人与祁主使的几次照面,只是觉得此人高于李白安,但高出多少就无法估计了。
想中华武林流传几千年,各类高手虽绝迹于江湖,但不等于就灭绝了。
这祁主使的轻功已经达到了能点水踏叶而行,自不是他们能想像的。
当时他身在坑中为躲避盛思蕊碰之即断的匕首,松手后顺势在她腿上一推。
其一嘛当然是不想让她以为计成逃生上去,第二嘛是借此反弹之力运功。
他只是借到了一点反向力,但就这一点力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于空中几个翻转扭身急跃,单足就已经踏上了岩壁,而后一鼓作气蹬着岩壁就飞身到了外面。
其实他在最坑下时离上面也不过七八丈,否则要是掉落了二十丈以下估计也只能望上生叹了。
不过就这一手,就已经是李白安望尘莫及的了。
他在坑顶见到二人如杂耍般把个绳子拽得笔直,翻滚着向下旋转跌落,只一阵就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