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赵远变成这样是因为佛牌没放过他继续再报复他,还是他自己胡思乱想留下的后遗症。总之,那件事情之后我再也没见过赵远。
两三年后我的佛牌生意越做越大,知道我的人也越来越多,赵远也不例外,但他从没找过我也没和我有过联系,我们就像是两个不认识且从没有任何牵连、瓜葛的人。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卖过阴牌给自己身边的朋友和亲戚,倒是正牌卖出去一些,但都没什么好说的。
赵远出事后的几天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赵远拖着一只腿趴在地上死死的抓着我的裤腿,满脸是血的说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介绍牌商给他,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被噩梦吓醒后的几天里我也陷入了胡思乱想当中,一直在想如果我不介绍沈智给赵远认识,那他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后来和沈智通电话聊天聊起这事时,沈智开导我说:“唐老板,你的后悔和畏惧都是多余的。一心要请牌的人是他自己,我既没有主动找他,也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请牌。就算我不会卖给他佛牌,那他以后也会找别人。这种事情事实上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他自己命该如此。”
有句话说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我就陷在当局者的谜团中,被沈智这个‘旁观者’一点拨,我反倒是想通了。最起码不再继续自责,也不再继续胡思乱想。
到了最后我又和沈智聊起了佛牌生意的事情,哭丧着脸对他好一顿抱怨,说:“牌商这一行真的不好做,我干了一个半月了,到头来却只卖出去一副牌只赚了200块钱,再这么下去我就快要饿死啦。”
“你不是去高端档的小区发传单了吗?有效果吗?”沈智询问。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什么效果都没有,连打电话问的人都没有。不仅如此,我昨天还差点被小区的保安给抓住,辛亏我跑的快。”
“沈老板,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其余妙招了?都这个时候就别藏着掖着了!我现在这种状况,倒还真不如去打工呢!”我沮丧的道。
沈智冷哼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教训我说:“唐老板,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你想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这怎么可能?你这还算是好的,我刚做牌商那会儿,两个月都没开张,不照样挺过来啦?”
道理我都懂,但这种没有稳定工作还没有收入来源的日子我真的很不习惯。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沈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我这有个好差事可以介绍给你,不光能让你赚点钱还能让你多积累些做牌商的经验,怎么样,有兴趣吗?”
我愣了一下,连忙追问沈智是什么好差事。沈智解释说:“我在国内有个大客户,他人在广州开了一家佛牌店,前两天他从我手里请佛牌的时候还抱怨说生意太忙,想找个国内懂佛牌的人给他帮忙。”
“你还有开佛牌店的客户?”我很惊讶的问。
沈智哼了一声,说:“当然有了,我的客户也不只是普通的散户。他在广州开的那家佛牌店主要的进货渠道就在我这里,前两天还从我这请了两百条正规寺庙龙婆加持的佛牌呢。”
我顿时来了兴趣,详细询问一番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沈智的这位大客户和我一样也是一位牌商,不同的是人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在广州中山路有一家实体的佛牌店,而且有很多固定的客源,远非我这种刚起步的小牌商能比的。因为广州临近香港,而香港人非常迷信风水,沈智的这位大客户敏锐的察觉到了商机,在香港结识了一位风水师,俩人合伙在九龙油尖旺的佐敦道又开了一家佛牌店。前两天他从沈智那请的两百多条正牌就是用于香港的佛牌店。
因为香港的佛牌店刚开店比较忙,所以广州的佛牌店就没了人看。因此这位大客户想找一个懂佛牌的人帮忙看着广州的店。
沈智说完以后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广州待一段时间。我自然很感兴趣,但广州距离我这太远,这一去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所以就有些犹豫。
“唐老板,我倒觉得你可以去试一下。毕竟人家也算是成功人士嘛,你过去就当是去考察学习,而且还有工资拿,何乐而不为呢?”沈智轻笑着劝说道。
我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再者来言,我的工作已经辞了,算是没了后顾之忧也算是走投无路,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放手去干。
想到这我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告诉沈智自己明天就能买机票。沈智也很开心,他说要先告诉林先生,然后再让我给他一千五百泰铢。
“一千五百泰铢是什么钱?”我有些没搞明白的问。
沈智理所应当的说:“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工作又给你提供了一个学习的机会,你不得给我中介费吗?唐老板,一千五泰铢的中介费不贵啦,这种机会可不多!”
我差点没被沈智气的吐血,想要以理据争,但仔细一想自己好像不占理而且还说不过沈智,于是只好作罢蔫了吧唧的告诉沈智先欠着,等有了客户再还给他。
沈智哼了一声,不是很情愿的说别的事情他可能会不记得,但别人欠他钱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忘。我哭笑不得,忙说自己不是欠钱不还的人,说给肯定会给。
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一通来自广州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说着很流畅的普通话自称自己叫林雄,是沈老板的朋友。我连忙说沈老板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还很尊敬的称他为林哥。
“那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来广州这边?我希望你明天就能过来,因为我三天后就要回香港那边。”林雄很客气的问道。
在和沈智通了电话后我就已经和家里人说清楚了,所以很爽快的答应道:“我明天去查一下机票,如果有飞机的话明天就可以过去。”
“那太好了!”林雄听到这话很高兴的说:“这样吧,我身边刚好有电脑,你待会把身份证号和地址发给我,我帮你订过来的机票。”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己家里没电脑,查机票、订机票很麻烦,于是只好应了下来,大不了到时候再把机票钱给他。
互相说好后我们就结束了通话,电话挂断后我就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编辑成短信发给了林雄。因为宿州没机场,距离最近的机场在徐州,于是我就把机场定位在了徐州的观音机场。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后林雄给我回了短信,告诉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是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直飞广州中间不中转停留。除此之外林雄还说他那里基本什么都有,我只需要带些换洗的衣服就行。
我很开心的给林雄回复了一条短信,随后就跑去收拾了行李和简单的衣物。我听说广州夏季比较长,而我去的时间刚好是8月份,于是就没带太多的厚衣服。
第二天一早我委托家里有车的表哥将我送到了徐州机场,取了机票等到了登机时间我就乘坐飞机直飞广州。
两个半小时后的下午五点钟我准时抵达广州的白云机场。前来接机的是林雄本人,因为之前没见过面的原因他来接我的时候特地用牌子写了我的名字。到了接机口我一眼就看到一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八的男子举着写有‘唐川’二字的牌子。
我连忙拉着行李箱走上前与林雄见面,林雄很客气的帮我接过手里的行李箱,一边带着我往外走一边上下打量着我,同时我也观察着他。
林雄的个子比我要矮一点,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还有一头长发和络腮胡。应该是经常在外面跑的缘故,他的皮肤显得黝黑结实。后来我才知道,他这副打扮是刻意在模仿泰国的黑衣阿赞师父,因为泰国的很多黑衣阿赞都是这副打扮。
广州的天气不是一般的热,我穿着短裤短袖跟着林雄走去停车场的路上流了不少汗。林雄开的车是一辆深绿色的皮卡,后面还有拉货的车厢,他解释说经常有大批的货从泰国发过来,有这么一辆车拉货方便。我点头表示理解。
开着车离开机场后,林雄笑着对我说:“我在中山路的佛牌店有居住的地方,平时我在店里的时候就睡那里。最近我要常驻香港,所以你住在店里就行,我先带你去佛牌店。”
除了泰国一行这是我第二次出远门,所以很拘谨,对林雄的安排也没什么异议。途中我忽然想起机票钱,连忙掏出钱包问林雄订机票花了多少钱,我把钱补给他。谁知林雄却说:“你来我这工作我理应给你报销路费,而且机票也没多少钱。”
我有些不好意思,坚持要给他,他却一直拒绝我,最后还说:“我老家是泰国的,广州这边没有亲戚朋友,招别的人来看佛牌店我也不放心,因为他们都不懂佛牌。你能过来就是帮了我的大忙,机票钱就算啦。”
我很惊讶没想到林雄竟然是泰国人,林雄还笑着和我说了两句流畅的泰语,我更加深信不疑。但后来我和沈智聊天聊起这个的时候,沈智却呸了一声说:“他算个屁的泰国人,这小子老家是福建的,二十五岁跟亲戚朋友来泰国做水果生意,后来无意间接触到了佛牌,于是就跑回广州那种距离香港近的地方开了一家佛牌店。他在泰国呆了五年的时间,泰语能说的不流畅吗?”
沈智还不置可否的说:“不过这小子倒也聪明,打着泰国人的幌子还真让他挣了不少钱。”
这些闲话咱暂且不叙,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做生意的独特方法。就比如说我,虽然对佛牌一知半解,但不还是腆着脸说自己是佛牌古曼的专家吗?事实上,那时候古曼童是什么东西我都不清楚。
林雄的佛牌店坐落在越秀区的中山三路,这地以前叫大东路,在1948年孙中山去世后为了纪念孙中山于是就改名成中山三路。
从机场到林雄的佛牌店有接近四十多公里的路程,途中我一边欣赏着广州市区的建筑和风景一边和林雄聊着天。林雄还为我介绍了不少广州好玩的地方以及出名的美食。
我对旅游景点不怎么感兴趣,反倒美食很是吸引我。毕竟广州的饮食文化闻名全国,还有‘食在广州’一说。林雄开着车,笑着对我说:“佛牌店旁边就有一条美食街,晚上的时候我可以带你逛逛,明天还可以去带你去附近游玩,反正我后天才回香港。”
我很乐意的答应了下来,心想来一趟广州不吃点当地的特色美食,倒还真有点遗憾。
一个多小时后林雄开车载我来到了中山三路的佛牌店(因为特殊原因,佛牌店的具体地址以及店名这里就不多加详述,以免读者认为我在打广告。毕竟在我离开牌商这一行时,林雄的佛牌店还开着)。
林雄这家佛牌店的位置较为偏僻,但里面的装修却极为奢华。门面的面积约有三十多平方米,主要的色调在金色,有些类似于泰国的寺庙,但家具、柜台却以深木色为主,看起来庄森威严。但佛牌店三面墙壁上贴着的东西却显得有些掉价。
佛牌店左右两面贴着不少照片和文字详解,照片多数都是林雄本人与泰国的几位著名的阿赞师父、龙婆师傅,下面的文字则是各位阿赞师父、龙婆师父的资料与佛牌的讲解。在佛牌店正对门的墙壁上则贴着一些名人明星与林雄的合影,这些明星多数都是香港的名人,还有好几个我都认识,他们经常出没在香港的TVB剧中,在中国也很有名。
一开始在看到墙上明星的照片时我很惊讶,指着其中一位眼熟的女明星说:“这不是那个谁吗?我看过她演的警匪片,很经典!”
“这些名人都在我店里请过牌,拍这些照片的时候都经过他们的允许。有些人还请了阴牌和小鬼。”林雄笑着解释了一句。
我惊讶的咂了咂舌,心想林雄的生意做得真大,和这么多名人都有过合作。
林雄佛牌店的柜台里放了很多法相很正的正牌,佛龛中还放了几尊古曼,总之小小的佛牌店被佛牌填的很满。林雄带我在佛牌店参观了一圈后,又掀开后门的门帘带我走进佛牌店后面的一间屋。
门面后面的房间也很大,而且有三个房间,一间房里放着床和书桌、衣柜冰箱等常见的家具,另一间屋是卫生间,还有一间屋紧关着房门。
林雄告诉我说:“我在店里看店的时候这个房间都是我住,你过来可以直接住在这里,能省不少钱,旁边就是卫生间可以洗澡上厕所洗衣服。”
我放下行李箱点着头说没问题,又问林雄另一间关着门的房间里有什么。林雄回头看了一眼,随意的哦了一声说:“那一间房是一些佛牌、古曼存货,你没事的话不要进去。”
说完林雄又带我回到佛牌店,告诉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在这看店,如果有人想请牌就给他们讲解一下。但他这个店铺老客户居多,一般客户都和他电话联系,然后亲自来店里取牌,新客户反而不怎么多,同时林雄还交代,让我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给店里的几尊古曼上一炷香,每隔三天都要买些新鲜的水果、玩具枪、等婴儿用品来供奉。
我对古曼虽然不怎么了解,但这一般的供奉法门还是懂的,所以很理解的点头应了下来。
最后林雄又说:“你在这帮我看店我一个月给你一千三百块钱的工资,有新客户请牌的话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总价提成。平时给古曼买供奉品的钱你开发票,我按月给你报销,怎么样?”
工资虽然比我在制鞋厂少了点但我也很满意了,毕竟我来这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学习经验的,所以很愉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林雄见我答应也很高兴,说他终于不用两头跑啦,有我在这看着他也很放心。还说三天后会有一位泰国的阿赞师父去香港开法会,一连要住十多天,到时候他会很忙。
我很羡慕林雄把生意做到了香港,同时也鞭策自己要时刻努力,争取早日赶超林雄。等我将牌商做的风生水起时才发现林雄虽然有商业头脑,但他太过于拘束自己,主要生意客户也只在广州、香港这两个地区。往后的几年里,林雄也没少找我,我还给他介绍过几位阿赞师父去香港做法事,而那时候林雄已经因为一些特殊事情把主要的生意重心转移到了香港,广州的佛牌店反倒是有些荒废。过了三四年,他才重新回广州开佛牌店。
实际上最赚钱的还是沈智以及我,沈智赚钱是因为他手里类似林雄这种大客户有很多,而且接的生意也很大,不是小鬼生意就是解降、落降的生意。至于我,咱往后慢慢说。
商谈好了薪资待遇与工作之后林雄就开车带我去买了许多生活用品,最后还带我去了两公里外的惠福东风味美食街。因为已经到了晚上,所以美食街有很多人。除了钱和女人之外最能让我提起兴趣的就是美食,所以我很喜欢这条美食街,以后的日子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经常来。
特别是这条街里的银记肠粉,怎么吃都不够。
惠福东风味食街有很多岭南、东南亚美食。在2010年广州亚运会举办后,这条美食街又称为亚运美食街,更加出名。林雄带我吃饭的地方是一家泰国料理店,我们点了芒果糯米饭和泰国冬阴汤以及其他泰国美食,边吃边聊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结账离开。
回到佛牌店后林雄又和我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我问了一下才知道,林雄在广州买了一套房子,但不怎么回去住。那时候我更加羡慕,没想到林雄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广州买了房子。
等林雄离开后,我洗漱了一下也准备休息。但不知道是因为胆寒外面的佛牌和古曼,还是在陌生地方的原因,我躺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也没睡着。最后我忽然想起了沈智,连忙用手机给沈智打了一通电话并且将这里的情况说了一下。
“林雄人真的很不错,广州这边除了天气热点也不错,有很多好吃的美食,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我半躺在床上,笑着讲着电话。
谁知沈智老哥听了以后,却恨铁不成钢的说:“唐老板,你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老板,别去了一趟广州就把自己掉价成一个伙计!我让你去主要是想让你学习一下林老板的做生意头脑,你怎么还上瘾了呢?”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这话还是你说的,我不得慢慢学习嘛。”我没皮没脸的笑着说。
沈智哼了一声,又说:“你再那边虽然是帮他看佛牌店,但也可以自己拉拢一些客户。”
我顿时有些为难,问这样不好吧,毕竟我名义上是来打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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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我这拿货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林老板他又不是你亲戚,你还真打算帮他赚钱?”沈智理所应当的教训了我一顿,还说:“这些道理林老板都比你懂,他的上游货家也不止我一个,还有很多呢。”
我还是觉得有些为难,就搪塞沈智说自己先稳定一下,稳定了之后再说。为了避免沈智再对我哔哔个没完没了,我撂下一句自己有些困了,于是就挂断了电话。
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我一想到隔壁屋有很多古曼童什么的就有些发毛,总觉得这屋里喘气的不止我一个。后来实在是困了,我就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但晚上在睡梦中的时候我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我遇到一个又白又胖的婴儿从床尾爬到了床头,他嘟着嘴巴,用肉嘟嘟的小手指着我奶声奶气的问:“叔叔,你就是爸爸说的新朋友吗?”
我在梦里感觉很奇怪,心想着婴儿说的爸爸是谁?但还没等我回话,婴儿就消失了。等我睁开眼时才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
因为新环境的问题,醒来以后我就睡不着了,于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按照林雄的交代给那几尊古曼童上了香。上香的时候我又想起了自己做的梦,但那时也没多想,就以为自己只做了一个普通的梦。
早晨九点左右我把店门打开,无聊的看着佛牌店墙上的图文介绍。等到中午十点左右林雄才过来。因为林雄明天就要去香港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所以林雄来了以后就让我把佛牌店门关上,要带我出去转转。
我也是第一次来广州,对这里很好奇,关了佛牌店就跟着林雄去了岭南印象园游玩,回来的途中还看了广州塔但因为是白天的缘故,广州塔也没有那么好看,之后我们还去了圣心大教堂。总之佛牌店周遭不算太远的景点都去了一遍,一直到晚上八点钟我才回到佛牌店。
跑了一天我早就累的不行,到了佛牌店后我连洗漱都懒得去洗,直接躺在床上打起了呼。
但这天晚上,我又做了和昨天晚上相同的梦,依旧很奇怪。
梦里我再次遇到了那个又白又胖的婴儿,但这次他却一口一个叔叔的叫我,还让我陪他玩遥控汽车。梦里我没觉得有什么,所以就陪他玩了起来,还很喜欢他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但没多久他就消失了,之后我就醒了过来,睁开眼我就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起床洗漱过后我照规矩给佛牌店里的几尊古曼童上香,上香时看着柜台上的几尊婴儿模样的古曼童我心里忍不住想到这两天来做的梦。我这人平时睡觉很少做梦,更别提连续两天梦到同一个婴儿。奇怪的是,在家的时候我也没做过这种梦,说到底还是来了广州以后做的。
看着柜台上的几尊古曼童,我有些发毛,心想难道和这几尊古曼童有关系?
我在沈智给我发的资料里了解过古曼童,无论是天曼还是地曼基本都入了灵。也就是说,佛牌店里的几尊古曼虽然是天曼,但也有婴灵的存在。想到这我更加觉得不舒服,拿出手机给沈智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来广州已经有两天,但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会不会和佛牌店的古曼有关系?
短信发出去后沈智没第一时间回我,估计是在忙别的,我也没去催他。
给古曼上了香后我去外面的早茶店喝了碗艇仔粥又吃了几个虾饺,随即就回到了佛牌店开门看店。大约中午十一点多钟时,林雄开着皮卡来到了佛牌店,他说自己待会就要去香港,但要先把佛牌店里存着的货以邮寄的方式发到香港。
佛牌店里的存货基本都放在里间一直锁着门的房间内,因为东西太多所以林雄就让我给他搭把手一起往外搬。
那间房的房门被林雄打开后我发现房间里没有窗户,即便是白天房间里仍然很黑,只能看到门前再往里就黑的看不到。房间有多大我也不清楚,进屋后只闻到一股很浓的燃香味。
房间门口处堆放着几个大纸箱,我顺手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佛牌还有几尊古曼。林雄解释说:“这些都是从沈老板那里请来的正牌,好几百条呢!”
这件事沈智跟我提起过,但他却只说林雄从他那请了二百条正牌,但这几个大箱子里的佛牌远不止两百条,估计还有一些佛牌是林雄从别的牌商或者是龙婆师父那请来的。
“这些佛牌放在香港怎么也能卖一段时间吧?”我搬起一个大箱子和林雄一边往外走一边随意的问道。
林雄摇着头说:“这才哪到哪!过两天泰国的阿赞师父到了香港后会连续开好几场法会,香港那边的宣传工作都已经做到位了。等阿赞师父来开法会的时候,这些佛牌都会被在法会上让善信恭请,估计不到半个月就会售空。”
我很惊讶也很羡慕,心想我要能一个月卖出去一百条佛牌早就发财啦。
陆陆续续搬了两三趟我才和林雄将里间堆放着的存货搬到他那辆皮卡车上,我最后从里间出来要锁门时眼角忽然撇到房间的地板上有一辆遥控小汽车。看到那辆遥控小汽车时我微微愣了一下,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见过,但猛的一想又想不起来。
这时林雄来和我打招呼说要先去邮寄东西,待会直接去香港,估计半个月、一个月内不会回来。我应了一声,没多纠结那辆遥控汽车,把门锁死后就将钥匙还给了林雄。
送林雄离开佛牌店时,林雄叮嘱我说有事可以和他随时电话联系,如果有老客户来拿牌他也会和我联系。我让林雄放心,有我在这看着不会出什么事。
目送林雄开着皮卡离去时,我猛然间想到了那辆遥控小汽车。心想,我昨天晚上睡觉做梦梦到的遥控小汽车不就是里间的那一辆吗?
可那明明是我做梦梦到的,怎么会出现在里间的房间里?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中午十二点多以后我收到了沈智发来的回信,他在短信内告诉我说:“你做梦和佛牌店里的古曼没有关系。古曼和阴牌一样,不同的古曼和阴牌都有不同的开物心咒。善信恭请了古曼或者阴牌都会用开物心咒开物,不开物的话是不会和古曼、阴牌里的阴灵有感应的。佛牌店里的古曼没有开物,不会和常人有感应。之所以每天上香、时不时的用供奉品来供奉是怕古曼跑灵。”
所谓‘跑灵’其实很简单,我也懂。一些入了灵的古曼、阴牌长时间不供奉的话里面的阴灵会跑到制作、加持古曼、阴牌的阿赞师父或者是龙婆师父那,这么一来古曼和阴牌就成了没用的废牌。当然,除了长期不供奉外,善信如果再供奉途中得罪或侵犯了古曼、阴牌里的阴灵,也会出现跑灵的情况。
听了沈智的解释后我更加疑惑,询问他:“那我为什么会梦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你以前和哪个女人一不小心就中了标,然后那女人打胎,婴灵就来找你了。”沈智给我回消息的时候还配了一个猥琐的表情,后面又跟着说:“林老板不傻,他佛牌店还是我指导装修的,里面的佛牌基本都是从我这拿的货,没有阴牌和地曼,也没有什么阴物。”
我还是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怎么放在心上,说不定还真是我自己的问题呢。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在佛牌店里看店。刚来广州的那股新鲜劲随着时间变淡了很多,看店的日子也很枯燥无味,基本每天都在店里待着。辛亏的是林雄佛牌店里有台电脑,我平时可以看电影上网来打发时间。
这一转眼间就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林雄一直待在香港没回来过,中途倒是打过几通电话询问我佛牌店的生意。比较烦的是,佛牌店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平时虽然有不少人好奇的来店里问东问西,但却没人请牌。半个月的时间也只有两个老客户来拿牌。
看到这相信很多读者会感觉奇怪,问既然这里没有故事为什么还要把这段剧情写出来?其实我在广州待的那几个月倒也不是一位客户没有,这其中还真有一位值得一说的客户。而且,我在广州的那几个月也的的确确从林雄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正因为那次广州之行,我风生水起的牌商生涯才拉开了序幕。
说这位客户之前,咱们先说说之前就发生的一件事。
那半个月里除了白天看店显得枯燥无味之外,我近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个白白胖胖年纪不到两岁的婴儿。每天晚上他都会叫我叔叔,并且让我陪他玩遥控汽车。
一开始的几天我虽然会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做这个梦,但也没去多想,以为是自己和一屋子的佛牌、古曼待在一起不习惯导致的。直到那一天,我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林雄的这家佛牌店……闹鬼!
具体是哪天我不太记得,我只记得那天我的心情极差。原因是,晚上我去了一趟距离佛牌店不远的北京路商业街,因为我听说那里入很多也很繁华,所以就去转转。但回来的时候,我兜里装着的三百多块现金却不翼而飞了,也不知道是被小偷给偷走了还是自己没注意掉了,总之那天我异常的郁闷。
晚上回到佛牌店我也没看电影,直接就洗洗睡了。入梦后,我再次梦到了那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他肥嘟嘟的小手握着遥控器爬到我床上让我陪他玩遥控汽车。因为心情很差,所以我态度不是很好的说今天不玩,要睡觉。但那婴儿却非得缠着我玩遥控汽车,后来我实在烦的不行,就很用力的把遥控器丢在了地上,并且烦躁不堪的大声说:“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不玩就不玩,你要想玩就自己去玩!”
我吼了一嗓子后那个婴儿就哭了起来,我也没管他,只记得自己在梦里翻个身就继续睡了,后来那婴儿就不见了。早上醒来后我也没去在意昨晚的梦,照常看了一天店,等晚上睡觉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晚睡觉时我没再梦到那婴儿让我陪他玩遥控汽车,但睡了没多久我忽然听到房间里有异响。一开始我没在意,翻个身想要继续睡,可没多久我又听到了响动。听声音,像是遥控汽车电动马达的声音。
我很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但我刚从床上坐起身就看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蹲在窗户下的角落里。因为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所以我很清楚的看到那个婴儿手里握着遥控器在玩着遥控汽车,而那个只在我梦里出现过的遥控汽车正在我房间里满地跑着。
我被这一幕吓的不行,当场就‘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同时本能的用手打开床头的房灯开关。等整个屋子‘刷’的一下亮起来以后,整个房间很空阔,玩遥控汽车的婴儿又消失了,地上也没有遥控汽车。
我被吓的不行,也很肯定自己刚才没有看错,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慌乱的抓起放在旁边的扫帚,之后我手里握着扫帚胆战心惊的在狭小的房间转了一圈,的确没有什么婴儿也没有什么遥控汽车。
我很奇怪,皱着眉心想难道真的是自己刚起来听错了?
可就在这时,我又听到遥控汽车电动马达‘嗡嗡’的响声,同时还伴随着一个婴儿‘咯咯’的轻笑声。
我听的毛骨悚然,抓着扫帚的双手布满了汗水,蠕动了一下喉结后我仔细的辨别着声音的来源,最后我把目光凝聚在林雄存放佛牌、古曼的杂货房。
声音……就是从那间房传来的!
那间房是林雄用来放佛牌、古曼存货的,平时的状态一直是紧锁,我也就只进去过一次,而且还是上次帮林雄搬佛牌进去的。
可为什么那间房里会传来遥控汽车以及小孩的笑声?难道那间房里闹鬼?问题出在那里?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上次进那间房看到的一辆遥控汽车,顿时又被吓的一个激灵。我也没敢去敲门,更没傻乎乎的撬开门锁进去看个究竟,这时候肯定是狗命最重要,所以我把扫帚扔在一旁拿起放在床头的衣服和手机就离开了休息室,去了前厅的佛牌店。
在店里我坐立难安,不光把门面店的大灯给打开了,还把柜台灯全部打开。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被吓的不轻,坐在椅子上老是忍不住用眼珠瞟着四周,看什么都像是有猫腻。
最后我实在没忍住,用手机找到了林雄的电话并且拨过去,但电话响了很久他都没接,估计正在熟睡没听到。我很无奈,又找到沈智的电话拨了过去。
沈智的电话倒是接通了,但他好像喝了酒也好像是正在睡觉,声音既显得迷迷糊糊还显得醉醺醺。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嗓音很高的对着电话喊:“沈老板,林雄的佛牌店闹鬼,我该怎么办?他的佛牌店里肯定闹鬼!”
“佛……佛牌店怎么可能闹鬼。”现在我敢肯定沈智是喝了酒,他说话的时候还打了个酒隔,晕晕乎乎的说:“佛牌店那…那种地方…怎么可能闹鬼,鬼…鬼这东西见到避开还来不及呢……你别没事老给我打电话吵我,我刚做了一单大生意喝了很多酒庆祝,现在困得不行。”
我都快被吓哭了,苦着脸说:“千真万确啊沈老板,他的佛牌店肯定闹鬼。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做梦的事情吗?刚才我在睡觉的时候被吵醒了,看到一个婴儿蹲墙角在玩遥控汽车,现在屋里还有遥控汽车的声音。”
“哎呀……佛牌店里的古曼童都是没开物的,不可能会和你有感应。除非……除非是林雄自己在屋里养了小鬼,他一个牌商怎么会养小鬼呢,你别吵我了,我要睡觉了。”话音落下沈智就‘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
我看着手机,心里烦躁不堪。不给他打电话还好一点,给他打电话一听说有小鬼我更是怕的不行。
我坐在佛牌店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现在才凌晨一点多钟,要不睡觉的话真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更麻烦的是,坐在佛牌店里看着柜台上的古曼,我总觉得那几尊古曼也在看着我。
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就穿上外套拿着钱包和钥匙打开佛牌店的大门离开了佛牌店,去旁边的一家旅馆开了间房休息。
到了旅馆的房间后我心里的惊恐方才得到平息,但我睡觉仍旧没敢关灯。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困意袭来,我缩在旅馆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在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着‘沈智’时,我连忙爬起来接通电话。
“唐老板,你没出什么事吧?”电话刚接通沈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哭丧着脸说:“我昨天晚上真的是快要被吓死了,给你打电话你好像还喝了酒,非得吵着要睡觉。后来我实在不敢在佛牌店待,于是就住到了附近的旅馆。”
“昨天晚上喝多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睡下。”沈智解释了一句,之后又说:“我起床的时候想到了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所以就打电话问问你。你那边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我也没有继续抱怨,很详细的把发生的事情讲述给沈智,中间一字不漏。最后我还说问题肯定出现在佛牌店上,我之前在家的时候从来没做过这种梦,昨晚在旅馆睡了一晚也没做梦。
“不应该啊,佛牌店里存着的可都是正规寺庙龙婆僧制作、加持的正牌,那种地方怎么会闹鬼?除非是那些阴灵不想活了,自寻死路。”沈智也有些没明白。
我猜测着问:“会不会真的是林雄养了一只小鬼?”
“有这个可能性,但可能性不是很大。林雄也是牌商,这些东西能不能碰他自己心里很清楚。”沈智想了一下,给我出了个主意说:“既然问题就出现在那间房里,那你干脆找个锁匠把门锁打开进去看看好了。”
我连忙摇着头说:我可不敢进去,万一真的是小鬼要报复我怎么办?
“唐老板,你又没得罪它它报复你干什么?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的吗?不光是小鬼、古曼,就连普通阴灵也是这样。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惊扰、报复一个人。你放心好啦。”沈智宽慰我说。
我心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以后我是真的不敢在佛牌店睡了,这太恐怖了。
没了更好的办法,我只好应允沈智的提议。沈智说:“如果有什么发现记得告诉我,我还真想知道林老板在背后搞了什么鬼。”
挂断了电话,我洗漱一番就退房离开了旅馆。回佛牌店的路上我找了一个锁匠,和我同行。到了佛牌店后,我用钥匙打开卷帘门,带着锁匠就进了里间,让他帮我把锁打开,但是不换锁。
锁匠也没多问,当着我的面对着门锁鼓捣了不到三分钟就把锁给打开了。我付了钱送走锁匠后,这才拿出一个手电蹑手蹑脚的走进杂货房。
说实话,当时进入那间杂货房的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感觉。但事实上是,明知屋有鬼,偏往屋里钻。
杂货房有没有灯我不知道,也没去找,借助着手电的光就走了进去,门我都没敢关。
这间杂货房大约也就八九平方米左右的空间,门口处堆积着几个大纸箱。我掀开看了一眼,见里面放着佛牌和古曼,看模样和外面柜台上的佛牌和古曼没什么差别,应该是普通的正牌和天曼。还有一个纸箱放满了符管、硬币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佛像。我不认识这些东西,所以就没敢放过,拍了几张照片在手机里,准备发给沈智看看。
这间杂货房应该是厨房改造的,因为在墙边有一个很大的灶台,但灶台上没有厨具,只有一个香炉和两个果盘。果盘里没有水果,但放了很多奶糖、棒棒糖。在果盘下面还放了很多玩具,比如玩具遥控汽车、积木、玩偶。在灶台的下面竟然还有一辆婴儿的推车、脚踏车。
其他的我没细看,但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被端正摆放在灶台上的遥控汽车,心想这不就是我经常做梦梦到的玩具汽车吗?之前进入杂货房帮林雄搬货的时候也看到过,那时候玩具汽车在地上,现在竟然又摆在了灶台上。
我壮着胆子走进灶台,想要拿起玩具汽车看看,但手电照过去的时候我忽然看到香炉后方放着一个黑漆漆的婴儿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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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那婴儿干尸时,我‘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胆寒的朝后退了一步,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冷汗,手里拿着的手电也差点没掉在地上。
我使劲的平复着心情,再次拿手电照了一眼,发现那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婴儿干尸!干尸大约有矿泉水瓶大小,身上缠着白布,白布上涌黑色颜料的笔写着泰文咒语,还画了很多符,只把婴儿干尸的头颅漏了出来。
我蠕动了一下喉结,心想我这几个晚上梦到的恐怕就是这个婴儿干尸了。我没敢在上前,拿着手电就退出了房间,但没锁门。
出了房间后我立马给沈智打了个电话,一边抖着腿一边等着沈智接通。片刻后沈智将电话接通,我咽了一口唾沫,语速很快的说:“沈老板,你猜对了,林雄真的养了一只小鬼在房间里,我已经看到那只小鬼了。”
“不能吧?林雄怎么可能会傻到养一只小鬼在佛牌店里?”沈智仍是怀疑,最后他说:“你这样,你拍一张小鬼的照片给我看看。”
我有些害怕的问:“能拍照吗?不会得罪小鬼吧?”
沈智语气毫无迟钝的给我撒了个谎说:“只是拍照而已,不会得罪小鬼的。”
我对沈智的话深信不疑,以为这老哥不会害我,所以就挂了电话跑到房间里给婴儿干尸拍了个照片。退出来时,我把门重新给关上,然后用彩信方式将照片发给了沈智。
不出两分钟沈智就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并且在电话里幽幽的说:“这不是小鬼,是路过型古曼,看模样应该是阿赞湿的手笔。”
我傻眼了,问什么是路过型古曼,这和普通古曼有什么区别,又和小鬼有什么区别。
沈智解释说:“古曼细分起来有天曼和地曼一说。天曼就是龙婆僧制作的,入的婴灵也都是因病夭折的,一般来说这种婴灵怨气不大,加上龙婆僧的禁锢相对而言会好控制一些。地曼多数出自于阿赞师父之手,入的婴灵和材料比较阴,婴儿的婴灵要么是因故去世要么是堕胎而来,但路过型古曼不同。路过是一个称谓,是指婴儿在母亲肚子里还未出世就夭折,它们没出生只是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因此称为路过。不光是人类婴儿称为路过,就连猫类也是,在泰国有很多猫胎路过。相比地曼,路过型古曼的怨气更大,当然,成愿效果也更好。”
“路过型古曼再怎么说也是古曼,和小鬼自然不能相比,但也仅次于小鬼之下。林老板的这个路过型古曼出自于阿赞湿之手,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前段时间阿赞湿制作出这尊路过型古曼时,还在我们牌商圈子推广,后来我听说被中国广州的牌商推销出去了,没想到竟然是林老板请走的。”沈智咂了咂舌,继续说:“这尊路过型古曼的材料很难得,婴儿来自于一个泰国的孕妇体内,当时这位孕妇怀胎好几个月但在过马路的时候却因车祸身亡,一尸两命下的路过型古曼比普通的路过效果更强。”
我虽然听的云里来雾里去的,但还算是能懂。可我不想听这些,只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询问沈智,沈智想了想给我出了个主意。
“林老板既然把路过型古曼这么放在那里,那肯定是在供奉。你直言说这个会引人怀疑,你这样……”沈智想了想,为我出谋划策说:“你给林老板打个电话,告诉他你生病了想请几天假,如果他要问你怎么了。你就回答说最近几天老是做梦梦到一个婴儿,然后就一直高烧不退。林老板肯定会想到是路过古曼的原因,不出意外的话他就会回来把路过古曼挪走。”
我仔细一想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既没有告诉林雄自己发现了路过古曼还委婉的提出了问题所在。
巧的是我刚挂断与沈智的通话,林雄就把电话打了过来。他询问我昨晚打他电话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忙回答说自己这两天不舒服,想请两天假去看医生。
“不用和我请假,你要有事的话可以关几天门。”林雄很爽快的回了一句,之后又关心的问我:“哪里不舒服,是水土不服吗?”
我顺杆往上爬的说:“不是水土不服,就是这两天老是做噩梦梦到一个婴儿,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发了高烧,可能要去医院挂点滴。”
“哦……”林雄拉了长音,跟着说:“那就不要看店了,多注意休息吧,身体重要。”
我连连道谢,正要挂断电话时林雄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我今天没什么事要回一趟广州,刚好去佛牌店取点东西。你下午能打完点滴吗?如果不能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我过去取钥匙。”
听到林雄的话,我忙说可以,声称自己只挂两瓶,很快就能挂完。林雄没再多说,和我约定了时间就挂了电话。
我掐着手机,心想沈智提出来的办法还真有用。要是不把那个路过古曼的事情给解决了,我还真不敢继续在佛牌店待着。
问题有了解决的办法我心情就又好了起来,还去卫生间洗了个澡。但洗的好好的忽然倒霉的停了热水,搞的我只好用冷水冲去身上的沐浴露。广州天气虽然不冷,但洗完澡出来我还是打了好几个喷嚏,清鼻涕都流了出来。
大概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林雄开着他的那辆深绿色皮卡来到了佛牌店,见他时我没刻意去装作自己感冒、发烧,因为中午洗了个冷水澡我还真的有点感冒,一直流鼻涕脸色也很苍白。
林雄见我这幅模样就让我多休息,佛牌店关门一两天没关系。我撒谎说自己没什么事,再吃两天药就能好。还问他香港佛牌店怎么样,顺不顺利。
“很顺利!来香港做法事的阿赞师父已经回泰国了,一连好几场法事都很成功,请牌的人也很多。”林雄显然很开心,还拿出手机给我看他拍的照片,有阿赞师父做法师的照片,也有一大群人排队挤着请牌的照片。
我很羡慕,同时也表示祝福。和林雄聊了几句后,林雄就说要去杂货房取东西,我知道他要拿什么就没跟过去,在佛牌店等着。
十多分钟后,林雄从杂货房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纸箱。临走时,林雄将杂货房的钥匙交给了我,声称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待在香港,如果要拿货让我直接用邮寄的方式发给他,省的他在来回跑。
我接过钥匙答应了下来,等林雄离开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去了一趟杂货房果然发现那尊路过型古曼被林雄给带走了。到这里,我心里的这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最起码在佛牌店待着的时候不用提心吊胆了。
事情过后我给沈智打了一通电话,夸他说真有脑子,林雄果然把路过型古曼给拿走了。
“我说林老板最近怎么生意那么好,吃货吃的那么多,原来是请了古曼。”沈智似笑非笑的说着。
我心情也不错,开玩笑似得问:“沈老板羡慕了?你要羡慕的话也可以请一个啊。”
“我才不会去请这些东西!你现在依靠古曼、佛牌获得的东西其实都是在透支你自己的福报。一辈子才能赚来的钱你却用几个月就赚到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沈智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跟着又说:“林老板请古曼不算什么好事,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我倒是觉得沈智说的挺对,实际上这也是他这么多年牌商生涯中积累出的经验。不过沈智虽然不供奉古曼,但是却戴佛牌,但都是一些正牌。
关于林雄的事我也提过一嘴,前文中说他后来因为一些事离开了广州将重心放在了香港,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路过古曼。请阴牌、阴物的人多数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不仅仅是说客户,牌商也不例外。但因为我不了解事情的内幕,所以就不好给大家详说。
下面要讲的是我在广州接待的一位值得一提的客户,而这位客户的职业与故事较为偏向色情与重口。
那天晚上六点多钟我正准备给佛牌店关门,然后去电影院看新上的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时,突然又来了一位佛牌店的老客户造访。细问了一下,我才知道这位老客户不是要请牌,而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佩戴的佛牌外壳碎了,想问问能不能修。
我接过客户的佛牌看了一眼,见佛牌外面的亚克力外壳已经摔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缝,但里面的佛牌法相没坏,重新换个亚克力外壳就能继续佩戴。
因为着急赶七点钟那一场的电影,所以我没和客户聊那么多,直接告诉他可以修,但要寄回泰国让龙婆师父重新换壳,需要300块钱的外壳费、手续费和来回邮费,半个月以后来取。
客户很不情愿的从钱包里数出三百块钱递给我,还抱怨说:“请牌花了三千,现在换个壳还要花三百,这个不能保修的吗?”
“佛牌没有保修一说,而且每个佛牌大小不同外壳也不同,只有制作这种佛牌的师父才有壳子。你肯花钱修,那就说明这佛牌有用,你也不想就这么丢了。”我收了钱,很正经的回了一句,但心里却在偷笑。
给佛牌换壳根本就不用把佛牌邮回泰国,佛牌店就有很多亚克力外壳,我自己就能动手给他换了,既不会毁坏佛牌里的法相也不会有粘合不上存在的细缝。最主要的是,一个外壳的成本也就十多二十块钱,我自己换的话手续费都省了,能净赚三百块。
让他半个月来取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毕竟从这到泰国的来回快件最起码也要十四五天以上。这一个月以来,这种事我没少干,而且钱也没上交,全都落在了我的口袋里。
客户也觉得我说的在理,于是也没再计较那么多,留下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等客户离开后我用便签纸记下客户的电话与姓氏,又在最低端写上‘十五天取货’之后就贴在了客户留下的佛牌上以免忘记,准备最近几天抽空把外壳换上。
做完这些,我慌里慌张的收拾干净店铺准备去电影院看电影。说起哈利波特这部电影我还真的挺喜欢,几本书全都看了一遍,每次出的电影也都没落下。
就在我准备关了佛牌店出门时,谁知又来了一位客户。这位客户推开玻璃门走进佛牌店,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位打扮时髦、穿着性感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大约二十三四岁左右,下身穿着超短牛仔裤,上身是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胳膊上挎着一个小包。
“诶,你好。请问你是林雄,林老板吗?”女人进了佛牌店先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摘掉脸上卡着的墨镜很客气的询问我。
我扫了一眼问话的女人,发现她摘下墨镜后更漂亮,五官很精致,一双大眼睛又亮又媚。外加上她的一头褐色烫卷长发,整个人不光显得美丽大方,还很性感。
“我不是林老板,我是他朋友,他人最近在香港,我帮他看一段时间的店。”此时我心里还惦记着哈利波特,所以就没和这女人多解释,还告诉她如果有事找林老板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女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佛牌店墙壁上贴着的图画,看样子是没打算离开。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半个多月以前和林老板联系过想要从他这里请牌,他告诉我可以直接来他佛牌店。这半个月我很忙,今天才有空从东莞过来。林老板不在,找你行吗?”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今天这电影八成是没法看了,顿时有些沮丧。但转念一想,人大老远从东莞跑来自己要是不接待的话还真说不过去,更何况她之前还和林雄联系过。
想到这我就收起了心思,解释说:“林老板在香港也有一家佛牌店,最近香港的佛牌店刚开生意上比较忙,所以内地的佛牌店就委托我帮他看着。”话到最后我给这女人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还询问她之前有没有和林雄谈好要请什么牌?
“那倒没有。”女人摇了摇头,然后从包包里掏出手机,一边翻找着一边对我说:“我同事大概半年前在林老板这里请了一尊佛牌,她佩戴以后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所以我也有些眼馋,前段时间就询问了一下林老板,但一直没时间过来。今天我休息刚好有空,又想起了佛牌的事,所以就来广州看看。”
“既然唐老板也是卖佛牌的,那肯定很懂佛牌啦。你帮我看看,你这里有没有这种佛牌?”说话时,女人走到我身边把手机递给我指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询问。
我探头看了一眼女人手机里的照片,见照片是一张佛牌的照片,由一个女人的手握着拍下来的。而佛牌的法相也很奇怪,居然是一匹马躺在一个女人的上面,并且下肢死死的缠在一起。在法相两边还加了两根银色的符管,而且佛牌里面还有很多黑色的液体浸泡着佛牌的法相。
女人很奇怪,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在一起,询问我佛牌店里有没有这种佛牌,还问我这是什么牌,为什么会有一匹马。
我不知道这女人是在考我还是真的不知道,但幸好的是我还真知道这是什么牌。我告诉女人说,这是马食能,是阴牌不是正牌。
女人来了兴趣,又问我什么是马食能。
我回答说:“马食能的法相来源于柬埔寨,是柬埔寨古老的刑法。相传,很久之前柬埔寨有一位士兵外出打仗,留在家的妻子不甘寂寞偷偷与别的男人鬼混。士兵凯旋归来得知此事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村民施行人马交合的刑法。这种刑罚,需要给马匹喂食大量的春药,然后将不忠的妇人缚在马匹上,让马匹与妇人交合,直至妇人惨死。”
“后来泰国的阿赞师父借助柬埔寨的这种极刑,制作出了人马交合的法相,也就是马食能。阿赞师父在制作的过程中,在材料中增加了女人的经血,提高佛牌的锁心能力。这种佛牌主要的功效就是提升自身魅力,无形中增加锁心、加固伴侣的衷心以及异性对自己的好感度。”
女人听完我的话很惊讶,同时对我也很敬佩,夸我很专业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佛牌。我有点受之有愧,因为沈智之前给我发了很多关于佛牌的资料,马食能只是其中之一,当时看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敢相信柬埔寨竟然有这种古老的刑法,所以对马食能的印象就比较深。但你要让我说出这个马食能出自哪位阿赞师父,我还真不知道。
“怪不得我同事自从请了这个佛牌以后生意就好了很多,更神奇的是没多久她居然还被人给包养了。现在她什么都不用干就有花不完的钱,我们姐妹们别提有多羡慕了。”女人啧啧称奇,说话时表情中还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羡慕。
我在旁边听的很迷糊,下意识的询问她是做什么行业的。
女人对我毫无隐瞒,很大方的声称自己是模特出身,现在做应召女郎。也就是普通人嘴中说的小姐,但她与那些街巷中、红灯房的廉价小姐不一样,她们有专门的团队,服务的群体和客户群众也都是有钱人。
听到女人的话后我愣了好几秒没反应过来,因为我还从没遇到过像她这么豪爽的人,一般做小姐的人对自己的工作会很难启齿,毕竟这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工作。
女人见我不说话,掩嘴笑了笑,还问我:“唐老板不能因为我是做那种行业的就对我有偏见,不做我生意吧?”
“这倒不会,我就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咧嘴笑了笑,同时还说:“我对你们这一行没什么偏见,俗话说笑贫不笑娼。那种整日里游手好闲没有工作天天在家啃老的才好笑,反观你们这种靠自己努力赚钱的应该值得尊敬。”
女人又笑了起来,看我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最后她告诉我自己姓董,老家是湖南的。三年前来到了广州打工,在广州某个小厂子做流水线工人,后来无意间被人选中做了模特。董小姐说模特这一行的水很深,陪客户睡觉已经不是潜规则,而是上了明面的明规则。一开始董小姐说什么也不愿陪睡,因此‘经纪公司’的人没少给董小姐穿小鞋,害的董小姐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入来源。
“我家里比较穷,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前年的时候两个弟弟都要考高中,可家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供他们上学。我的两个弟弟学习成绩很好,我不想让他们这么早放弃学业,所以就……”董小姐话没说完,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董小姐大概也觉得气氛比较沉重,话锋一转说:“我们组的一个姐妹大概半年前在林老板这里请了那尊马食能,后来她的接客率提高了很多,而且客户都是那种又有钱又不怎么行的老男人,钱很轻松的就赚到了手。不仅如此,她现在还被一位老男人给包养了,有花不完的钱,我们几个姐妹都很羡慕。所以,我才慕名从东莞过来。唐老板,你这有马食能这种佛牌吗?”
“佛牌店出售的佛牌都是正牌,没有阴牌。如果你想请阴牌的话,必须得联系泰国,让他们从泰国发货过来。”我解释了一句,随后拿出手机说:“我先联系一下林老板,他人在香港说不定手里有货。”跟着还特地询问了一下董小姐,是不是只要马食能。
董小姐回答说:“也不一定非得要马食能这种牌,主要是想要那种能提升我收入,让我赚钱的佛牌。最好能多让我遇到既有钱、又不怎么行的客户,道理你也懂的啦。”
我明白过来,心想董小姐这种情况,只要佛牌带有提升自身魅力的功效基本都能有效。
好啦,今天就更到这里,明天在继续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