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陈小姐需要考虑个两三天才能给我答复,没想到当天下午陈小姐就电话联系了我,声称自己想好了,要请那尊魂魄勇。
我很开心,让陈小姐去我的淘宝网店拍下我设置的1块钱专用链接,拍4000件,随后我会通知泰国方面发货,差不多七天左右就能送到陈小姐手中。
“唐老板,我现在和我父母一块居住,这个魂魄勇不会对老人有什么负面影响吧?”陈小姐有些担忧的问。
我回答说自然不会,魂魄勇是守护灵,如果没有什么恶灵想要害你,就不会出现。
听了我的解释后陈小姐没了后顾之忧,当即就去淘宝网上下了单。我也立马联系了沈智,并且把陈小姐的地址发过去,让他把那尊魂魄勇发给陈小姐。
“你小子生意现在是越来越火,可别忘了来泰国请我喝酒!”沈智在电话内哼了一声道。
我笑着说:我有钱赚你也有钱赚,等我最近没事去了泰国咱们好好潇洒潇洒。
“这还差不多!”沈智满意的说了一句,随后我们互相挂断了电话。
大概一周后我接到了陈小姐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佛牌的快递已经收到了,也打开看了,就是有些不明白供奉的方法。
我解释说:“佛牌里附带了一张供奉方法和开物心咒,你找机会把心咒背熟,供奉前把魂魄勇放在掌心双手合十默念三遍开物心咒就算是过了入门,供奉品每三天更换一次就行。”
“唐老板,我这两天也查了不少关于阴牌的资料,网上说供奉阴牌会和阴牌里的鬼有感应,是真的吗?”陈小姐有些害怕的询问我。
我笑着说:“是真的,但每个人的感应都不同。有的人在念了心咒后就会感觉浑身发冷、脑袋发热,也有的人会在梦里梦到阴牌里的阴灵,这是按照个人体质来区分的。你请的魂魄勇相当于守护灵,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不用担心。”
“那…好吧,我晚上供奉了试试。”陈小姐犹豫着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缓缓摇头,心想也不知道魂魄勇能不能帮助陈小姐解决问题。
当晚十二点多种我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手机却响了,是陈小姐打来的。我当时困的很,想不接,但想到今晚是陈小姐第一次供奉魂魄勇,万一有什么事的话不就耽误了?于是我心烦意乱的从床上坐起来,接听电话。
接电话时我想到了沈智说的‘买手表’的事,心里苦笑不已。电话接通后,陈小姐怀有歉意的说:“对不起唐老板,打扰你休息了。”
听了陈小姐的道歉我心里好受多了,随口回了一句没关系,又问她魂魄勇是否已经开始供奉。
“我按照你说的方法供奉了,开物的心咒刚念完就感觉到浑身发冷,这是不是证明我已经和魂魄勇内的鬼有了感应?”陈小姐问。
我回答说这是好事儿,证明魂魄勇已经接受了你的供奉,以后会像是保镖一样在你身边保护你。同时还告诫陈小姐在行房事和洗澡的时候不能戴,平时不戴的时候可以放在家里供着还能镇宅。
好了,今天就更新到这里,明天在更。

开更。

“我知道了唐老板,谢谢你。”陈小姐客气的道谢后就挂了电话。
我也困的厉害,把手机扔在一旁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后在家里和父母吃早饭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依然是陈小姐。我用餐巾纸擦了擦手,拿着电话就走向了阳台。
“唐老板,那块魂魄勇真的起作用了!”电话里陈小姐既激动又害怕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好奇的问她起了什么作用。
陈小姐显得很紧张,语速不自觉的加快说:“我昨晚按照你说的做完开物后就睡下了,但晚上却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盔甲、手里提着刀的男人站在我卧室的门前。”
“这应该是魂魄勇里的阴灵,毕竟魂魄勇里入的灵是泰国古时战死的士兵,他是在保护你。”我插嘴解释。
谁知陈小姐还没说完,她让我先不要打断她的话,继续讲述道:“过了没多久又出现了一个黑影男人,那男人好像是想要进我的卧室,但穿着盔甲的人不让。于是两个人就在我梦里打了起来,他们从卧室打到客厅,打的非常激烈,把客厅里的书架都撞到了,书架上的书和画散落了一地。我以为这只是梦,可我和我父母第二天早晨起来后就发现客厅里的书架真的倒了,上面的书画掉了一地。唐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了陈小姐的解释我也懵了,但还是先让陈小姐不要着急,并且极力的解释说:“穿盔甲的男人是魂魄勇里的阴灵,另外一个出现在你梦里的黑影应该是之前一直跟着你的阴灵,那黑影肯定想亲近你,但魂魄勇把他给拦住了。”
“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啊?一个鬼就已经够我受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而且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和我爸妈解释,我爸妈以为家里闹了贼,都已经打电话报了警。”陈小姐声音颤抖着问,都快被急哭了。
我揉着脑袋很无奈,说:“等警察来了你先看一下家里有没有丢东西,然后想办法把警察送走。你说的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只要骚扰你的那个阴灵害怕了魂魄勇,就不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就可以解脱了。”
陈小姐既无助又没了主心骨,只好照我说的再等几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小姐近乎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反馈情况,但每次的情况都和第一次差不多,总是能梦到魂魄勇里的阴灵与缠着她的阴灵打架,每天早晨起来家里都乱糟糟的一片,甚至还把客厅里的电视给打碎了在地上。
即便是家里没丢什么东西陈小姐的父母也受不了,无奈之下陈小姐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父母。陈小姐的父母是退休教师,典型的无神论者,但家里发生了这种事就算是不信也没有办法。
这种奇怪的现象持续了五六天,直到第七天的时候发生了转变。
那天我和沈智在电话里商量了去泰国的事情,并且已经确定好了机票和行程,但机票我还没来得及订就接到了陈小姐的电话。
电话打来时,陈小姐的语气显得很疲惫,竟然直言问我:“唐老板,你的佛牌店里除了魂魄勇以外还有别的驱邪避鬼的佛牌吗?”
“为什么问这个?魂魄勇不管用吗?咱们之前说好的,如果魂魄勇不管用的话你可以邮寄给我,我退你两千块。”我很奇怪的问了一句。
陈小姐支支吾吾的没说清楚,先是说魂魄勇管用,然后又说什么魂魄勇好像起不到一定的作用。我听的云里来雾里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老板,魂魄勇牌,碎…碎了……”陈小姐见瞒不下去,只好坦言道。
我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佛牌碎了,我告诉陈小姐说:“牌壳碎了没关系,你邮给我,我可以帮你更换牌壳然后再邮寄回给你。你如果不愿再继续供奉的话,也可以……”
我话还未说完就被陈小姐打断,陈小姐说:“唐老板你误会了,不是牌壳碎了,是…是佛牌里的泥人碎了。”
“什么?法相碎了??”我很震惊,因为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佛牌的外面之所以有一块亚克力外壳保护着就是生怕佛牌的法相会破碎,即便有的客户不小心把外壳摔烂,也不至于法相会跟着烂掉。这就好比现在年代给手机贴上一个钢化膜。
陈小姐也很害怕,解释说:“佛牌我一直随身佩戴着,就算不戴也会放在桌面上供奉,从来没掉到在地上。可奇怪的是,今天早上我起来以后竟然发现佛牌的外壳完好无损,但里面的泥人已经碎成了碎片。”
“唐老板,现在该怎么办啊。不光我身上闹鬼的事情没解决,还白白搭进去了四千块钱,这可是接近我两个月的工资。我看你发的帖子说,供奉阴牌坏了规矩还会受到惩罚、被报复,我会不会也会被魂魄勇里的阴灵报复啊?”陈小姐都快急哭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了哭腔。
我忙让陈小姐别着急,并且让她给佛牌拍个照片,然后发给我,我这边立马联系泰国的师父。同时还问陈小姐魂魄勇碎掉的那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的确有。那晚我和前几天一样做了相同的梦,但是在梦里那个穿着盔甲的人被另外一个黑影一拳打倒在了地上,然后穿着盔甲的人就消失了。”
我实在想不通这是因为什么,只好让陈小姐快点把照片发给我,我联系泰国的师父之后再给她回话。
过了两分钟我收到了陈小姐发来的佛牌照片,我看了一下果然发现魂魄勇的法相已经完全碎裂,化成了一块块碎土。我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转手就把短信转发给了沈智。
不出五分钟沈智就给我回了电话,问我:“这是之前你那位姓陈的客户请走的魂魄勇?”
“是啊,刚才客户联系我说佛牌的法相碎了,但是外壳却完好无损,沈老板,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客户会不会被魂魄勇的阴灵报复?”我忙询问。
沈智语气很严肃的道:“不会报复你的客户,因为魂魄勇里面入的灵已经散了。这说明缠着你这位客户的阴灵怨念很深,即便是魂魄勇也镇不住他。”
“那该怎么办?请别的东西管用吗?比如说灭魔刀、布周十面派,以及你之前发给我的那个打鬼鞭?”我追问。
沈智也很无奈的回答:“就连阿赞弄师父的魂魄勇都没用,其他法器也没用。毕竟那尊魂魄勇里还加了阿赞并师父的59灵坤平碎片,除非是请一尊鲁士师父常年使用、加持的布周十面派雕像,说不定会有用。但价格方面太贵,最起码也得一万多人民币起步,而且鲁士师父还不一定会卖。再者来言,缠着你客户的这个阴灵执念很深,布周十面派有没有用还是另外一回事。”
“那就没了别的办法了吗?”我很沮丧,心里既很想再赚一笔钱也很想帮助一下陈小姐。因为和陈小姐短暂接触的这几天,让我感觉陈小姐为人还不错,平时说话很有礼貌,比一些客户强了很多。
沈智建议说:“既然请牌没用,那就干脆来泰国做一场驱邪法事吧,这种法事价格也不贵,大概在两万块人民币左右。”
我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刚好我也要去一趟泰国,说不定还可以与陈小姐同行。
想到这,我立马联系了陈小姐把沈智的话转述给她。并且在原价两万块的基础上加价五千报了过去。再听到要去泰国做法事,而且还要花费两万五千块时陈小姐当即就很犹豫的问我:“唐老板,价格方面能便宜些吗?我已经花了四千块请了魂魄勇,如果再去泰国的话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钱。”
我有些心软,咬了咬牙告诉陈小姐最多给她便宜一千块。心想,只能自己少赚一千块了。
陈小姐还是犹豫不决,声称要和自己的父母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我没了办法,只能让陈小姐先和家人商量,有了决定再告诉我。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陈小姐发来的图片仍然感觉很稀奇,心想缠着陈小姐的阴灵到底有多深的执念?竟然连阿赞师父制作加持的魂魄勇也镇不住。
当天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陈小姐打来的电话,但说话的人却不是陈小姐,而是一位听声音显得年纪很大的老人。初步交谈后我才明白,原来是陈小姐的父亲。
陈小姐的父亲在电话里直言问我:“唐老板,我女儿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两万四千块的施法费用我们也出的起,但我们比较担心会不会有效果,如果没效果的话这两万四千块岂不是白付了?”
“叔叔你放心,法事成功与否当场就会知道结果。到时候如果法事没成功的话,最多收您五千块钱给阿赞师父的辛苦费。”我坦言相告,跟着又给陈父打了一剂安心剂,说:“我刚好也要去一趟泰国,如果你们确定要做驱邪法事的话我会和你们同行,直到法事结束。”
陈父果然把心放宽了不少,但还是好奇的问我:“这种法事可不可以在中国做?或者是说,我们可不可以去请中国的道士来驱邪?唐老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是不是非得去泰国。”
我笑了一下,也没在意,解释说:“如果在我这做的话,驱邪法事必须要去泰国。当然,您也可以去找中国的道士来驱邪,至于管不管用我就不得而知了。泰国是个全民信佛的国家,有很多名气很大且有真法力的阿赞师父和龙婆师父,而且有我在中间介绍不会遇到骗子,从陈小姐请的魂魄勇你们就可以看的出来。”
陈父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思忖良久后决定去泰国做驱邪法事,到时候他会和陈小姐同去,但得要等几天,因为他们还要去办理到泰国的签证。
我刚好也要办理签证,所以就没有什么异议的同意了。同时告诉他签证下来后双方确定一下行程和时间,到时候先去北京,在北京汇合后再从北京登机赶往泰国曼谷。
大约六天后我的签证办理成功,很巧的是陈小姐父女俩的签证也下来了。我们相约一起到北京,之后再由北京转机去曼谷。
第二天我早早的收拾了行李,同样麻烦家里有车的表哥送我去徐州的观音机场。当天中午十点多钟我乘机飞往北京,在十一点半时飞机准点停落在首都机场。
因为航班和路程不同的缘故陈小姐与她父亲比我提前到半个小时,我下了飞机就赶往约定好的星巴克咖啡厅,最后在咖啡店里一眼就认出了陈父和陈小姐。
陈小姐今年二十五岁,身材很火辣长相较为普通,还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不过看起来精神头却很萎靡,可能是因为没有化妆的缘故黑眼圈很重,还有眼袋。想来应该是这段时间没少被缠着她的阴灵折磨。她父亲大概五十多岁,同样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半白的梳在脑后有一种老知识分子的感觉,大概也和他之前是教师有关系。
双方见面后,陈小姐坦言说没想到我这么年轻,她以为我今年最少三十多岁。我笑了笑没搭话,心想自己的声音就这么显老吗?
一同去取票时,我询问陈小姐最近感觉怎么样。陈小姐神色疲惫的回答我说:“比以前差太多。以前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会感觉到‘他’的存在,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常常出现幻听,有时候还会出现幻觉,变的无精打采的。”
“这很正常。如果他缠着你的时间再久一点,你的运势就会变低,出现幻觉、幻听更是常事。”说起这个我侃侃而谈,还为陈家父女俩普及了一番这方面的知识,陈父和陈小姐皆是觉得很神奇,对我也有几分敬佩。
在候机厅候机的时候陈父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我是否经常来往中泰,在泰国是不是认识很多那什么师父。我知道陈父是在试探我,半虚半实的回答说,自己不怎么去泰国,但每隔两三个月也会去一次,因为需要和泰国的合作商巩固关系,但我的客户都在中国,绝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国内。
陈父还问我,像陈小姐这种情况找中国的道士为什么没用。
“我没说没用,中国有真法力的道士其实很少,多的都是一些招摇撞骗的人。如果你们有信得过的人介绍,也可以在中国做驱邪的法术。”我简言回答。
陈父点头说:“这倒是。我们家不信这些,但以前也听说过谁谁家的孩子中邪找个道士驱邪花了一两万,可结果却无济于事。”
我笑了笑没接话,因为我对中国的一些道术、术法也不是很懂。后来接触这行深了我才逐渐有些了解。在中国有很传统的茅山术法,但修炼茅山术法的条件很苛刻,据说想要真的修出法术必须要一辈子住木屋、穿破衣,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到了登机时间,我们三人随着人群上了飞机,找座位时刚巧我和陈家父女俩连坐,中间隔着一条走道。落座时,我看到陈小姐脖子上戴着一个很奇特的项链,项链的吊坠不是什么心形的图案,材质也不是金银,而是一枚从中间被平整割开的五毛硬币,上面还穿了一个眼,被陈小姐用一条银色的链子吊着。
我很奇怪的问陈小姐这个是什么东西,是否有什么寓意。陈小姐对我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的说没有什么寓意,这是她前男友送她的,她一直没舍得丢。
我恍然大悟,看着陈小姐的样子显然是戳到了她的伤心处,于是也没继续追问。
从北京直飞曼谷的飞机大概要五个多小时,我们是下午一点多钟登机,等到了曼谷的素万那普机场时已经快到六点。但曼谷的时差要比北京的慢一个小时,用泰国时间来算我们到曼谷的时间是下午的五点多钟。
出机场时陈父询问我什么时候去找师父做驱邪的法术,显然他很是着急。我回答说还不清楚,我在曼谷的合作伙伴回来接我们,到时候可以询问他,他已经联系好了师父。陈家父女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催。
出了机场我一眼就看到了沈智,他相比一年前没怎么变样,就是黑了点,看起来显得又黑又壮。曼谷四月份的天气足有二十多度,所以他的穿着打扮很随意,上身是一件花色的衬衫,下身也是一件花色的短裤,脚底下穿着黑色的布鞋,暴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上纹着符文纹身,那东西叫刺符,而且他脖子上还挂着一两个正牌,模样既时髦又感觉有些像是黑社会,让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沈智老哥明显也看到了我,距离老远就笑着对我张开了双臂,我快步走过去和沈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看起来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但实际上我和沈智也就只有一面之缘,算上这次也就是第二次见面。但钱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你和任何人拉近关系,就好比我和沈智。
沈智用普通话说了一句:“欢迎来到泰国。”跟着又用泰语重复了一句,还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对我露出一个很友好的笑容。
我郎爽的笑了笑,忽然想起陈父和陈小姐,连忙拉着沈智向他介绍。沈智对陈父和陈小姐点头微笑,说了句:“欢迎来到泰国。”
陈父和陈小姐礼貌的对沈智点了点头,但眼神中明显带有一丝畏惧,估计是被沈智的模样吓到了。
我让陈父和陈小姐别介意,还说沈智其实很好相处,他在泰国居住了十多年,认识很多法力高的阿赞师父。说到这,陈父连忙询问沈智,他女儿的驱邪法事什么时候可以做。
“现在就能做,我开车带你们过去。”沈智很友善的回了一句,随即就带着我们三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交谈。
我询问沈智是找龙婆师父做驱邪法事还是阿赞师父,亦或者是鲁士师父。沈智回答说:“现在这个时间在曼谷的几位师父都已经休息了,不再接驱邪的法事。不过有一位阿赞师父的关系和我非同一般,他人就住在曼谷的沙吞,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陈家父女显得很开心,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做驱邪法事的,心思不在游玩上面,所以很希望能尽早解决。
沈智的车是一辆军绿色老款的丰田普拉多,这车很贵,新车落地价怎么也得三四十万,由此可见沈智在泰国这几年的确赚了不少钱。后来问起这事时,沈智说这辆车是他买的二手的,方便平时给顾客送货。
从素万那普机场到沙吞那位阿赞师父的住处有好几十公里,开车的话最起码要半个多小时,期间还有收费站。沈智对曼谷很熟悉,一边开着车一边为我们介绍路过的风景。不得不说的是,曼谷的夜景真的很美,特别是夜幕降临时的华灯初上,简直美不胜收,恨不得这辈子都留在泰国。
半个多小时后沈智带我们到了沙吞的一处公寓,是那位阿赞师父的住所。上楼时,沈智介绍说:“这位阿赞师父叫阿赞平生,和我有十多年的交情,也很有法力,是曼谷比较有名气的白衣阿赞之一。”
陈家父女连连点头,我跟在后面观察着四周,也感觉很稀奇,以为阿赞师父都住在深山里。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如果每位阿赞师父都住在深山里,还怎么接生意?毕竟阿赞师父也需要生活养家糊口的嘛。
后来我还接触到一位阿赞师父,他为人很和蔼,夜店、KTV、按摩店等地也常去,奇怪的是这完全不影响他修法。甚至他已经结了婚,还有个儿子。
当然,这些都属于后话,咱们还是继续往下说。
阿赞平生师父住在公寓的三楼,沈智带我们上去时看到了走廊的墙壁上贴了不少小广告,但都写的是泰文,也看不懂。估计和中国一样,要么是开锁、办证要么就是性广告之类的。
走廊里还有不少人家晒衣服,但整个公寓楼很安静,很少有杂吵的声音。阿赞平生师父住在三楼的最里间,到门前时我们发现房间的防盗门是开着的。
沈智带我们在门前驻步,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过了片刻,一位穿着麻衣麻裤、剃着平头模样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了出来。他对沈智双手合十,用泰语说了几句话。沈智同样用泰语回应,并且指了指身后的陈家父女。青年看了一眼陈小姐恍然大悟,伸手请我们进去。
陈父和陈小姐都很茫然的看着青年,小声问我这就是那位阿赞平生师父吗?怎么这么年轻?
我很尴尬,因为我完全听不懂沈智和刚才那位青年再说什么,也没见过阿赞平生。就当我要回话时,沈智插嘴小声的帮我解围说:“这是阿赞平生的徒弟,阿赞平生师父正在里面帮一位善信做鲁士灌顶,我们先进去等一下。”
陈父和陈小姐相视一眼,跟着沈智一同走进房间。我跟在后面,心里直嘀咕,心想自己的牌商肯定要做很久,以后说不定会经常来泰国,泰语也要学习一下,要不然再遇到这种情况得多尴尬?
进了房间先是两米多长的玄关,之后是一间硕大的客厅。但客厅明显被改造过,房间里没有沙发和电视等现代化家电。在靠东的墙边是一个供台,上方放了许多的雕像,有的虎头人身、有的手持双刀还有的是一个小人骑在一只老虎身上,总之奇形怪状、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靠北的墙壁上竖着一个置物架,从小到上总共六层,每一层都整整齐齐的放着各种阴牌、古曼。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块很大的蒲团,供阿赞师父修法、加持佛牌来用。南面则摆放着几张木椅,明显是留给善信休息的。
我们进入客厅后看到一位年纪约有三十多岁的中年双腿盘坐在蒲团上,中年很白净,手上和脸上都没有像是沈智身上的刺符。经沈智小声介绍我们才知道,这位就是阿赞平生师父。
阿赞平生穿着白色的麻衣麻裤,上身还披着一条棕褐色类似于桌布的长布。此时他坐在蒲团上,闭目小声的用泰语念着经咒。
在阿赞平生面前跪着一位中年男人,男人头顶上戴着一顶虎头帽,赤裸着上身趴在地面上好像是在跪拜阿赞平生一动也不动。
沈智告诉我们这是鲁士灌顶,看样子才刚开始,需要等一会。陈家父女明显没见过阿赞师父做法事,都很好奇的盯着看。莫说是他们,就连我也是只听其名未闻其事,所以也不断的看向阿赞平生。
阿赞平生先是念了一会儿经咒,随后就从旁边取来另外一顶虎头帽戴在自己的头上。不同的是阿赞平生戴着的虎头帽明显比男善信戴着的要大一些,模样也更古怪。
这时,阿赞平生的徒弟从旁边端起一个小盆,里面是水和法拍。法拍很奇特,有点类似于中国农村刷锅用的锅刷。阿赞平生手握着法拍沾了些水,随后一边低声念着经咒一边拍打在那名男善信赤裸的背上。
拍打了几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男善信的身子开始不断的颤抖,而阿赞平生拍打的更加迅速力量也更大,嘴里念着的咒语也更快。随着拍打的速度增快,男善信身子的颤抖更加厉害,最后我们竟然听到了男善信轻轻的抽泣声。
陈父和陈小姐一脸的惊愕,我也是一头雾水,心想拍的有那么痛吗?都把人给拍哭了。沈智在旁边低声为我们解释说:“阿赞平生师父手里的拍子叫法拍,沾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水。怕打在善信的身上可以驱除善信身上的业债,同时也能提升善信的运势,这也是鲁士灌顶的功效。鲁士灌顶期间,善信的反应越大那就说明他的业债就越重。”
我们恍然大悟,陈小姐则很担忧的问:“待会我也要脱光身子被这么拍吗?”
“你当然不用啦,这是鲁士灌顶和驱邪法事不一样。”沈智笑着回答。陈小姐点点头,明显放心了不少。
可就在这时候,跪在阿赞平生面前的男善信忽然嚎啕大哭起了,一边哭他一边伸出双手用力的抓挠着自己的脸。我们在旁边看着感觉异常不可思议,而沈智却早就见怪不怪。后来我才知道,这名善信的反应很正常。我们人从出生到现在多多少少都有业债,这名善信的业债还不算重,有的业债重的人甚至会在鲁士灌顶期间用头去撞墙。
就在我看的出神时,旁边的陈小姐却眼神发直、身子直慌,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我身上。我感觉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陈小姐问她怎么了,陈小姐闭着眼睛脸色发白的说她现在很不舒服,浑身难受,特别是听到阿赞师父念咒的时候。
沈智连忙让陈父带着陈小姐先出去,等阿赞师父做完法事再进来。等陈家父女离开后,我好奇的询问沈智陈小姐是什么情况。沈智回答说:“阿赞平生念的是控灵术里的咒语,陈小姐身上肯定有阴灵跟着,要不然不会有这种感应。”
我恍然大悟,继续去看阿赞平生做鲁士灌顶。
男善信在嚎啕大哭一番外加挠破了自己的脸以后就安静了下来,这时候鲁士灌顶也进入了尾声。阿赞平生把法拍递给徒弟,继续念咒,男善信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最后又一次一动不动的跪倒在地上。
过了约有两三分钟后阿赞平生施法完毕,男善信宛若大梦初醒一般从地上爬了起来。阿赞平生用泰语和男善信沟通了一番,大致意思是说鲁士灌顶很成功。男善信显然不是第一次做鲁士灌顶,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双手合十进行道谢。事后,男善信穿好衣服从钱包里数出一叠泰铢递给阿赞平生的徒弟,接着就离开了阿赞平生的法室。
等男善信离开后,沈智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我使了个眼神,我忙走出房间去叫陈家父女。再进屋时,沈智已经和阿赞平生沟通完毕。阿赞平生看了一眼陈小姐,对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蒲团。
陈小姐有些害怕的抓着陈父的衣角,看了看我和沈智,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走到阿赞平生面前跪倒在蒲团上。
阿赞平生伸手捏住陈小姐的头骨,开始低头诵念经咒。片刻后,阿赞平生抬起头用泰语对沈智说了两句话。沈智用普通话为我和陈父转述说:“师父说他感应到陈小姐身上有一股很强的执念,来自于一位男性阴灵。”
我忙看向陈父,陈父一脸茫然,最后对沈智摇了摇头。沈智又用泰语和阿赞平生说了两句,阿赞平生点了点头手继续搭在陈小姐头上诵念经咒。
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陈小姐整个人犹如触电一般,浑身不住的抽搐,而且睁大的双眼开始上翻,到最后竟然看不到眼珠只能看到眼白。
陈父被吓的不轻,想要上前却被沈智一把拦住。阿赞平生睁开眼睛,用泰语对沈智说了几句,沈智连忙用普通话翻译:“缠着你女儿的阴灵是个男的,今年二十五岁,叫张文生,你有印象吗?”
“文生?”陈父愣住,满脸的不可思议。
看陈父的表情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着猫腻,说不定的问题的根源也就藏在这里。
阿赞平生师父的手掌按在陈小姐的头颅上,继续施法诵念咒语。陈小姐的脑袋像是粘连在了阿赞平生的手上,双臂自然的下垂,但脑袋却顶着阿赞平生的手,姿势很奇怪。而陈小姐的脸色依然煞白、眼珠不断的往上翻,浑身抽搐个不停。
这时陈小姐忽然张大嘴巴不住的‘啊—啊—啊’叫着,她的叫声很沙哑,不像是陈小姐原本的声音。叫了片刻后,陈小姐忽然开口说话,说:“我……不想走,不要让我走……”
我和陈父很惊讶,因为陈小姐张着嘴发出来的声音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沈智和阿赞平生倒是见怪不怪,沈智用普通话主动询问:“为什么要缠着陈小姐?”
陈小姐的脑袋垂了下来,双眼的眼珠依然往上翻,但阿赞平生的手没有松开,还捏在陈小姐的头颅上继续施法诵咒。陈小姐低着头,声音仍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显得没有什么表情的说:“她是我女朋友,我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我不想离开她。”
我很震惊,忙看向陈父。陈父同样一脸的惊讶,告诉我们说:“我女儿的确有个男朋友,叫张文生。俩人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但半年前我女儿忽然和他分手,我和她妈妈细问才知道是他出轨喜欢上了别的女孩。”
我更加奇怪,问:“你都已经出轨了,为什么死后还要缠着她?”
“我没出轨。”陈小姐男朋友的阴灵被阿赞平生用控灵术占附在了陈小姐身上,所以他能听清我们的一言一语,回答说:“我半年前检查出了脑癌,是晚期。如果治疗的话需要很多医疗费用,我不想连累她,就以出轨为借口和她分手。”
我和沈智相视一眼,一时无话可说。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缠着陈小姐的阴灵一直没有害过她,反而还保护、帮助她。原来缠着陈小姐的阴灵,就是她的前男友。
陈父眼眶瞬间通红,他摘掉眼镜揉着眼眶,声音哽咽的说:你这傻孩子啊。
“你的本意虽然是好的,但毕竟你和她已经人鬼殊途。再继续跟着她,只会消磨她的运势,严重影响她的生活和身体健康。”沈智看着陈小姐开口道。
陈小姐不再说话。
阿赞平生似乎能听懂我们说的泰语,他拿起一块佛牌抵在陈小姐的额头上,诵的咒语忽然一变。陈小姐像是被那块佛牌吸住了一般,额头顶在佛牌上,身体奇怪的朝上倾,像是有什么东西再拉扯她。
片刻后,阿赞平生停止施法,将佛牌从陈小姐的额头挪开。陈小姐宛若泄了气的气球,双眼闭上身体软弱无力的倒在地上。
陈父很担心的去扶陈小姐,沈智却从阿赞平生手里接过那块佛牌,说:“师父的驱邪法事很成功,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能醒来。缠着你女儿的阴灵已经被师父吸附进了这块佛牌里,你可以选择恭请走让你女儿以后供奉,也可以留在师父这里让其他善信请走供奉。供金是三千块人民币。”
我看了一眼沈智,沈智和我对视一眼,又无奈的提醒说:“如果你让你女儿供奉的话,你女儿以后可能会感应到她前男友的存在。这也会对她以后的生活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陈父很纠结,最后决定不请走那块入了陈小姐前男友阴灵的佛牌。我和沈智都能理解,现在陈小姐好不容易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以后要是供奉了这块佛牌再次感应到了她前男友的存在那该怎么办?说不定到了以后会执迷不悟到不愿交往新的男朋友。
陈父还恳求我们隐瞒事情的真相不要对陈小姐说起这些,我和沈智也都同意了,毕竟这也是陈父爱陈小姐的表现。我们也愿意撒这一个善意的谎言。
等陈小姐醒来的期间,陈父从皮包里取出了两万四千块人民币递给我。我接过来以后,趁陈父不注意偷偷留下四千把剩余的两万人民币递给沈智。沈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也没有避讳,数出一万五千人民币交给阿赞平生的徒弟。
这笔生意到这算是结束了,沈智净赚了五千人民币,而我原本也应该赚五千,但因为自己的心软少赚了一千块。不过能帮助陈小姐解决这桩事情我也很开心,少赚一千块人民币也能接受。再怎么说,也算是把我来泰国的路费给报销了。
十多分钟后昏迷的陈小姐醒了过来,她刚醒就抱住陈父大哭起来,声称自己好像梦到了张文生,是张文生这段时间一直在保护她。陈父只能安慰陈小姐,说阿赞师父已经帮她做完了法事,是其他缠着你的阴灵给你带来的负面影响。我和沈智也一同附和,好说歹说才把陈小姐给安慰好。
因为陈小姐情绪有些不稳定,身体也比较虚弱,所以陈家父女没准备立即回国。而是去了素万那普的机场酒店入住下来,准备明天再买回程的机票。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和沈智一同开车把陈家父女送到了酒店,陈家父女对我们连连道谢。
到这里陈小姐的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之后的日子里陈小姐给我发过短信,询问我在泰国那天她昏迷时发生的事情。我没回答她,反而问她怎么了。陈小姐说,她回去以后总是能梦到她的前男友,再问她父亲时她父亲却总说什么都没发生,阿赞师父施了法以后就好了。
我仍然决定不告诉陈小姐真相,只配合陈父把戏演下去。再到后来陈小姐就不再联系我,估计是已经不再继续梦到前男友,说不定已经回归到了正常人的生活。
再和沈智一同回曼谷的时候我还感觉很稀奇,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就像是做梦一样。同样也为陈小姐的男朋友感到惋惜,年纪轻轻就患上了脑癌。同时我也不知道陈小姐的前男友这种做法是对的还是错的。
和沈智聊起这件事情时,沈智却笑着说:“这种事情很正常,见多了也就不觉得怪了。那位陈小姐的男友临死前放不下他女朋友,所以才会变成阴灵一直跟着她,守护着她。这种做法看起来是好的,但时间久了很容易会消磨陈小姐的运势,即便她男朋友再帮她。”
我感觉奇怪,问:“为什么她男朋友的阴灵跟着她会让她运势变低,反而被阿赞师父吸附到佛牌里就会帮助她呢?”
“唐老板,我真怀疑你有没有认真看我给你发的那些资料。”沈智开着车,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像是老师训斥学生一样,说:“阿赞师父会平息阴灵的怨气,再配合佛牌的法相以及阿赞师父的加持,阴灵的力量就会帮助到善信。反观那些没有被阿赞师父平息的阴灵,多多少少都会带有一些死亡时的怨气,这会严重影响善信。一开始可能看不出什么,等时间久了各种副作用就会出现。”
我恍然大悟,心想这就好比自来水的过滤器。虽然没过滤的自来水也能喝,但其中会包含一些对人体有害的矿物质。而净化过的自来水就没了这些矿物质,也就对人体无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