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的地方（一个越战老兵的回忆）

　　在超大有一位叫青山居的网友，在看到我的文章后，给我发了一篇他自己对这场战争的认识和看法。青山居网友从战争起因，战争进程与得失做了全面阐述，现转发在此，也许对大家了解这场战争多了一个视野。



　　一口气看完了这个帖子，比看10部战争电影还过瘾。佩服、羡慕楼主的经历和文笔，也看得出楼主的性格沉稳，老练，品性端正。楼主提供了一个新战士的亲身经历，很难得写的那么精彩。

　　1979年对越作战期间，我在读高中，因为父亲工作关系的缘故，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报和战后的有关总结文件、领导人讲话。我想把我知道的事情补充进来，供大家了解全面一些。

　　当时，战前中央考虑的主要有几点：

　　第一、建国后历次对外战争，都是毛 亲自领导决策的，因为边境战争会涉及到外交和国际政治斗争，不是单纯的打仗。有毛 指挥，就意味着胜利，没有任何人担心这点，也不用去操心这一点。现在毛 不在了，第一次打仗，能不能胜利？这是最重要的担忧。（以上基本的文件的原话。）

　　第二、苏联的反应。当时苏越两国签订了军事同盟条约，中国对一方进攻，等于向两个国家开战，苏越须同时协同应敌。这个条约到底灵不灵？如果苏联真的履行条约，中国就会面临南北夹击，战略态势很被动。当时中央判断，苏联会有三种反应：一是和中国大打；二是小规模军事冲突；三是威胁、谩骂。第一种，大打是最危险的，但是，苏联并没有准备好打大仗，如果要大打，全面冲突，从苏共政治局讨论做出决定，到做好战争准备，至少要半年，那时中国军队已经结束了反击战，所以，大打的可能性很小，几乎没有，但是我们也要做好准备；第二种可能，以边境小规模冲突来威胁、牵制中国的南边作战，这有一定可能性，但是也不可怕；第三种是肯定会有的，就是威胁和谩骂，这是苏联的主要反应。

　　为了避免刺激苏联，中央决定仅以陆军为主要作战部队，空军上千架歼6、歼7和轰炸机在边境严阵以待，掌握制空权，如果越南空军不出动，我空军也不出动。这样，战争的规模和级别就很低。事实证明，中央对苏联反应的判断是正确的。开战后苏联多次发表声明，威胁中国必须立即撤军，否则悔之晚矣，等等。事实上，苏联当时更怕中国进攻苏联，他们紧急撤离了大批边境居民。中国方面看见苏联撤离居民，以为苏联要有所动作，也开始撤离边境一带居民，准备打仗，结果搞得两边都紧张，闹了不少笑话。中央批评说：“前方大胜仗，后方出洋相。”就是指的东北一些老百姓和地方政府慌了手脚，以为苏联要打过了。苏联也以为中国要打过去，同样出了很多混乱和笑话。

　　第三、自对印自卫反击战以来，十多年没有打过20万人规模的战争，我军战斗力怎么样？越南亚热带丛林山区，我军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地形大规模作战的经验，能不能适应？需要检验，也需要锻炼。

　　第四、战争打响后，国际舆论会怎么看？会不会对我们很不利？事实证明，除了苏联威胁，有些国家是支持我们的，多数只是呼吁停火和平谈判，美国等国虽然反对，但也是做个样子的。许多国家希望我们教训越南。事实上，一月份邓小平访美时已经向卡特总统亲自通报了即将对越作战的事情。

　　以上几点是战前中央考虑的事情。很多人不了解战争为什么这样打，为什么不用空军、导弹，而增大牺牲，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中央的决策背景。说句实话，战争中，人员的伤亡，就相当于弹药物资的消耗，是不是达到战争目的和胜利才是最主要的。总比遭受两面夹击要好吧？

　　战争打响后，每天都有战报下发到地市级。应该说，我军战斗力很强，仅靠陆军十几天就拿下了凉山，这比什么法军、美军都强。美军打了那么多年，地毯式轰炸，最后也惨败而归，滚蛋了。我看了少数对越作战的战士写的回忆文章，说实话，他们只打了十几天仗，但没有英雄气概，反而发一些幼稚的牢骚，渲染我军的错误和损失。我认为他们不是英雄，至少时间和时代改变了他们，惧怕流血牺牲，看到挫折就发感慨，使读者失掉了对他们的崇敬。相比之下，我军以前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士是多么崇高啊！楼主的文章客观、写实，最重要的是保留了当初慷慨赴死的豪气，使我对他产生深深的敬意！

　　回归正题。我个人认为，我军在本次战争中，虽然取得了完全的作战胜利，但是没有达到战略效果，也就是没有完全达到战略目的。

　　中越的嫌隙产生于几个方面，一是越南想占领印度支那三国，称霸东南亚，建立所谓“印支联邦共和国”。这个梦想，从胡志明脑子里就有。所以黎笋集团在1978年入侵柬埔寨，扶持韩桑林傀儡政权。这为中国绝不允许，中国绝不允许身边出现新的大国，何况是以侵略的形式。另外一个就是中美接近，美国是越南的头号敌人。中国和美国佬交朋友，站在越南人的立场上，也的确觉得有点恼火。中国派出领导人专门赴越南、朝鲜、阿尔巴尼亚解释此事。越南的情绪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这也推动了他们倒向苏联怀抱。第三、中国发生了所谓粉碎“四人帮”，越南认为亲越派被搞掉了，中国变色了。因此，1977年以后，中越关系急剧恶化。这是很重要的原因。第四、越南战胜了美帝国主义，野心膨胀，自诩为“世界第三军事强国”，把中国作为主要敌人，肆无忌惮地反华、排华，投苏联所好。

　　这就是中越战争的历史背景。为什么我说中国没有完全达到战略目的呢？中国是想通过打越南，将越南的主力从柬埔寨撤回来，起到围魏救赵的效果，从而为解决柬埔寨问题创造条件。结果，无论你打的怎么凶，越南主力一直都没有回国，中国这一目的没有达成。

　　第二，中国虽然打破了越南“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迷蒙，但没有取得南疆的主动和稳定，而且使得我国边境处于长达十年的武装冲突之中。由于惧怕苏联的夹击，一拿下凉山，仅仅十七天的战争就结束了，而且完全撤到国内，没有占据中越边境的有利地势，才发生后来的老山、者阴山、法卡山、扣林山等十年边境冲突。中国撤军真是正人君子，说到做到。不过从军事上来说，是不利的，首先撤军速度太快，于我军不利，大家匆匆忙忙往回赶，不像是得胜之军；其次，我们应该保持对越南境内至少20公里的有效军事占领，控制所有制高点，最好长期占领老街、甘棠等城镇，变进攻为防御，而且可以随时进攻，这才是军事正途，才不至于发生后来被动、惨烈的冲突，而且对以后的中越边境谈判有利。没有稳定南部局势，我认为这是第二个战略失误。

　　我军战前准备不足，战法比较老套，新兵过多，造成初期大量人员伤亡，密度超过抗美援朝战争。李先念副总理当时答记者问，用“杀人三千，己损八百”的老话，笼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越南仅以公安部队和民兵为主，对付中国绝对优势的正规大军，应该说，我们是惨胜。战争花费了十亿元人民币，这是很巨大的数字。

　　当时确如楼主所说，撤军时能够带的都带回来了，不能带回的都炸了。我们消耗的多是库存的武器弹药，很多新式武器装备也拿到战场上试验了，也缴获了一些苏联的先进武器。

　　有一些网民对我国过去对越南的援助想不通，觉得是做了冤大头。从做人的角度，也许是这么回事，但是从国际政治来说，不能这样看。当时美国是我国头号敌人，他侵略越南，实际上是想遏制中国，道理和朝鲜战争一样。你想想看，如果现在美军在鸭绿江边或者红河边上，与我国对峙，中国的国际空间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等于是美国的国防线已经到了中国的边界，这是我们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抗美援朝、抗美援越，都是在保护中国自己。

　　我在我父亲的笔记本上看到毛 在70年代有个内部讲话，我印象很深，说（大意）：“有人说，西哈努克亲王是资产阶级，有几个老婆，还反对共产主义，我们为什么要接待他，让他坐飞机，坐火车？我说，你们哪里有我想得多啊，你们说，是把战火挡在国门外好，还是引进国门好呢？飞机、火车总是要人坐的嘛。”毛 是伟大的战略家，不能因为文革的错误，就否定这一点。这是全世界都公认的。至于说，中越后来的反目，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援助国反目的事情多得很，美国、苏联都有无数这样的例子，比如，苏联对埃及的援助非常巨大，埃及还不是反目了？苏联50年代对中国的支持还少吗？后来怎样？反目没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家是主权国家，你的援助不能管人家一辈子，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利益考虑的。

　　其实，苏联对越南的援助力度绝不在中国之下，而且都是重装备和先进武器，火箭炮、坦克、战机、雷达等等。 苏联想援助越南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能通过中国这个渠道，别的路都封死了。缴获的苏联这些装备，对我国武器发展有重要作用。

　　最后，关于我军的武器装备，有人拿现在的武器来对比，是很幼稚的。说真的，十年前我军的装备也差不多和那时一样，远程和精确打击，是这几年的事情。美军怎么样？飞机导弹那么多，打了十几年，也没有拿下北越，反而在南越一败涂地。美军轰炸北越的桥梁，炸了几天也没有炸断。世界上真正的军事变革是80年代后期产生的，其标志就是海湾战争，在这之前，所有国家的作战方式都差不多。

　　看了这个帖子，想起一些事情来，提供给楼主和各位参考。谢谢！

　　本帖子是从反击战第二阶段开始叙述的。大家知道，对越自击战是从2月17日开始的，那么，开战的时候本老兵在干什么呢，接下来我就从开战之日说起。

　　在叙述前，还是将反击战史专家沈晨曦老师对我所参加的穿插班庄伯良战例帖出来，以便大家全面了解这场穿插战斗的全过程。然后我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加以解读。

　　第一次打班庄的失利战斗

　　1979年广西方向同登战斗发起时，55军165师494团奉命从14-15号界碑附近突破，在军坦克团1营支援下，打通浦寨至伯良的公路，于行进间夺取班庄，保障全师的右翼安全。

　　班庄位于同登西北约8公里处，再向西北约8公里为越南脱浪（纳岑）县城，向东约6公里为广西浦寨。班庄地区为山岳丛林地，海拔在300-400米之间，地形起伏较大，坡陡沟深。其东侧石山较多，西侧均为土山，为1.5米高的杂草覆盖。4号公路由同登向西北延伸，经过班庄、伯良通向脱浪、七溪；15号界碑附近经浦寨有一条公路向西南行，在伯良以北与4号公路交叉，再通向纵深的波班地区。浦寨至班庄地段山恋起伏，道路曲折狭窄，地形险要。在4号公路南侧，有一条宽约30米的小河与公路平行，向西北流入奇穷河。4号公路两侧有20个小高地（编为1-20号高地），便于构筑支撑点式的防御阵地。班庄、伯良正扼守于公路交叉口上，南通同登，北至脱浪，西达波班，交通便利，位置重要。

　　班庄地区守敌为越军第3师12团5营（欠2连），以1连在1号、2号高地、那龙地域，3连在弄卢、班头、昆塔地域，沿公路集中兵力重点扼守小高地构成的战术支撑点。其中在公路南侧，5营营部带1连1个排、1个高机排在10号高地上，迫击炮阵地在10号高地东侧，6、7号高地各有1连1个排，连部在7号高地，8号高地配置有无坐力炮，2号高地为警戒阵地；在公路北侧，13号高地有3连连部和1个排，11、12号高地有1个排，11、13号高地配置有无坐力炮；2连则位于距伯良约2公里的那左以北地区，距离战场较远。越军在主要高地上都构筑了A字型掩蔽部、土木质工事和马蹄形短洞，外围有多道环形堑壕，与工事有交通壕连接，反斜面上还有与工事相连的半地下草棚营舍在。13号高地前沿设有一列桩铁丝网一道，14号高地西北测公路拐弯处、13号高地东侧和南侧筑有防坦克壕，那楼以南公路附近埋设有防步兵、防坦克地雷。

　　根据165师的命令，494团2营由师直接指挥，首先歼灭班庄地区越军，打通浦寨至班庄通道，尔后转入防御，向脱浪方向警戒，准备抗击增援同登之敌，保障师后续梯队沿班庄通道向前机动。494团主力为师预备队，进攻发起后随师主力跟进，沿卡防、渠历进至会梅地区，以1个营的兵力在该地区组织防御，向波班方向警戒，保障师主力翼侧安全。2月16日，师指又令494团以1营加强师防化、喷火各1个班和师炮兵团85加农炮1个连组成快速分队，搭乘军坦克团1营的坦克，沿浦寨、班庄、那模穿插，进至438高地北侧展开，协同师主力歼灭438高地、巴扁、339高地地域之敌。1营在穿插途中要注意与2营协同作战。


　　494团在研究了班庄地区的敌情、地形后，认为班庄地区地形低于中国一侧，可依托702高地、411高地向守敌实施攻击，比较有利。班庄之敌可能有1个连的兵力，494团以1个步兵营进攻，兵力占优势，可以迅速夺取班庄，打通浦寨至班庄通道。因此，团指决心2营成三个梯队，在进攻发起后一个半小时内攻占班庄；1营搭乘坦克从浦寨出境，沿班庄、那模进至预定展开地区，协同师主力作战；团指带3营随师主力跟进至会梅地区组织防御，向波班方向警戒，保障师主力翼侧安全。

　　具体部署是：

　　2营由师一名副参谋长指挥，加强团82无坐力炮连1排、团侦察排（欠3班）、师防化和工兵各1个班、15瓦电台1部，在14号界碑至411高地一线占领进攻出发阵地，突破越军前沿后，营主力沿那汉、班头向伯良东侧无名高地攻击，在一个半小时内歼灭班庄地区之敌，尔后转入防御，向脱浪方向警戒。

　　1营加强军坦克团1营、师85加农炮1个连在板价待机，在炮火准备的同时搭乘坦克沿布沙街、浦寨、班庄、那模向巴扁、438高地北侧机动。如2营遭敌阻击，首先协同2营打通班庄通道，尔后协同师主力歼灭438高地、那林地域之敌。

　　师107火箭炮营和团轻便炮兵群（由团100迫击炮连和2营82迫击炮排组成）在浦荷东侧占领发射阵地，以火力支援2营战斗。

　　2月17日6时25分炮火准备时，师运动保障队在师副参谋长指挥下，沿浦寨以西公路破障开路。6时40分，2营按4、6、5连序列成三个梯队发起攻击。4连从14号界碑至411高地之间突破越军防御，沿14号界碑西侧山梁向那汉、班头攻击前进。7时15分进至那汉，连长命令1排沿那汉东南山背向那楼攻击前进。7时30分，连指带2排进至那额温村，令3排向班头西北侧无名高地攻击。因3排误向那冬方向运动，与连主力失去了联系。此时，4连只剩下1个排的兵力，无力担任主攻。营指即令6连接替4连任务，继续向班头攻击前进。7时50分，6连攻占19号高地，歼敌半个班，乘胜向14号高地攻击。当6连进至班头西北侧开阔地时，遭到班头南侧无名高地和西北侧无名高地之敌火力夹击，攻击受阻。8时20分，预备队5连运动至班头北侧地区时，亦遭班头南侧无名高地和西北侧无名高地守敌火力阻击。此时，营指既未组织部队积极向敌攻击，也没有呼唤师、团炮火压制守敌，只是三次给在运动保障队的师副参谋长发报请示如何行动，等待上级指示，致使部队暴露在越军火力之下，增大了伤亡。

　　在公路未打通且敌情、地形不明的情况下，1营即搭乘军坦克团1营坦克，按3连、2连、营指、1连的顺序成一路纵队，沿布沙街、浦寨迅速向前机动。8时，进至班头南侧公路与小路叉路口时，遭到附近高地越军的无坐力炮和40火箭筒射击，先头坦克被击中起火，另有2辆坦克掉进公路左侧水沟。因公路紧靠山坡，造成道路堵塞，后面的坦克和汽车无法前进，坦克即原地展开以火力向19号高地还击。这时越军的迫击炮、轻重机枪不断向运动保障队和1营射击，步兵被迫纷纷下坦克，寻找地形隐蔽。运动保障队在班头以西公路排除越军防坦克壕障碍时，伤亡10余人。1营因与团指联络中断，得不到上级的指示，就消极地等待2营打通道路，未有作为。

　　至此，494团1、2营、坦克营、85加农炮连及师运动保障队均被越军阻止在班头附近狭窄地区，部队建制混乱，人员车辆拥挤，失去指挥，局面被动。

　　9时15分，2营决心使用预备队5连加入战斗，首先夺取班头公路两侧要点，尔后再向伯良、班庄发展进攻。9时20分，营指呼唤师、团炮兵压制越军迫击炮阵地。同时，5连从西北侧向14号高地攻击，6连从东北侧向18、17号高地攻击。在5连向14号高地攻击的同时，坦克向14号高地集火射击。10时30分，5连攻占了14号高地，余敌逃向11号高地。6连于10时40分攻占了18、17号高地，歼敌约1个班。

　　2营于7时12分向师指报告4连进至那额温后，即失去联系；师运动保障队开辟浦寨至那楼之间通路后，也与师指中断了联络；1营前出后，与团所相距约5公里，因中间有一座600米的高山相隔，2瓦电台联系不上。1、2营被阻在班头附近地区3个多小时，师、团都不知道，不能及时指挥各分队行动。

　　师指因不了解部队进展情况，为了尽快打通班庄通道，保障师主力向敌纵深发展进攻，遂另派一名师副参谋长到前沿查明部队进展情况并统一组织指挥战斗。11时许，师副参谋长赶到班头，于13时召集了随各分队行动的团领导、指挥2营和运动保障队的师副参谋长、师工兵科长等人组织战斗。根据当时的情况，要打通班头至班庄的公路，必须夺取公路两侧的要点。遂决定1营徒步沿11号高地向伯良攻击；2营沿公路西侧向12、13号高地攻击，夺取该高地后，就地组织防御，保障师主力翼侧安全；坦克沿公路向班庄攻击，以火力支援步兵战斗。各营受命后，由于准备时间仓促，有的连队人员尚未收拢，就开始行动。因此，各连不能同时发起攻击，进展缓慢。

　　组织战斗结束后，运动保障队排除了班头西侧公路上的防坦克壕障碍。师副参谋长率1连和坦克分队沿公路向伯良攻击前进，当第一辆坦克进至13号高地东侧公路拐弯处，遇到越军第三道防坦克壕，坦克倒车时陷在路边沟里，同时遭到11、13号高地守敌火力猛烈射击，前进受阻，其余坦克原地以火力向敌还击。坦克1营一路与越军奋战，先后摧毁越军火力点34个、火炮4门、火箭筒13具，一直攻进至距班庄只有1公里处。因组织不力，步坦协同不好，最后没能取得决定性战果，与敌形成对峙。

　　1连1个排从11号高地东侧小路、2连从11号高地北侧同时向11号高地发起攻击，占领了该高地，然后以火力掩护工兵排除障碍。由于13号高地守敌火力封锁，几次组织作业均未奏效。15时许，3连在1营营长率领下加入战斗，依托11号高地向伯良东侧无名高地攻击，遭到13号、9号和伯良东侧无名高地越军的火力压制，攻击受阻。

　　5连于17时50分攻占了16号高地，1个班攻上了12号高地，又遭13号高地守敌火力压制，与敌形成对峙。这时6连在昆塔东南无名高地受阻，4连已转为营预备队，配置在班头西侧地区。

　　18时，鉴于2营攻击受阻，师副参谋长令2连攻占13号高地。2连在师火箭炮营、营82迫击炮的火力支援下，顺利地攻占了13号高地。

　　19时30分，165师根据军指关于防敌反击的指示，令部队停止攻击，后撤至有利地形组织防御。

　　在进攻班庄地区的战斗中，494团及配属部队共毙敌40余人，缴获各种枪支31支（挺）、枪弹8000余发。自己阵亡30人，负伤96人，进攻失利，未能完成打通由浦寨至班庄通道的任务。

　　作战地图便于对照

　　

　　绿线是坦克穿插路线

　　

　　1978年2月14日中央军委下达了作战命令，开始对越自卫还击作战。

　　我所在的165师494团一营炮兵连从驻地板布村出发，沿322国道经凭祥市向边境集结。我们炮兵连有二十匹骡马，火炮及弹药可以驮运，行军起来比步兵轻松很多。当时部队成两路纵队沿公路两侧行进，中间供军车，大炮通行，一路上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借用网图来再现当年的实况。

　　经过凭祥市区的时候，街道两边站满了市民，欢送部队走向战场，祝愿部队多打胜仗。

　　记得当天我在拉肚子，在凭祥街头我请假离队寻找厕所。那一段街道都没有厕所，情急之下硬着头皮问一位大嫂厕所的位置，大嫂一楞神，连忙说有有有，我带你去。大嫂把我带到路边她家里的卫生间，当时我那个羞啊，外人怎好去人家私密的地方。

　　当年我们驻防广西，都是住在老百姓家里，他们真的视我们如亲人。向大嫂敬礼告别，追赶部队，下午来到了一个叫卡凤（卡防）的地方停止了前进，上到了右侧的山头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