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1986年,越南欠下的对苏贸易债务高达50亿美元,年息就有3.6亿美元,越南财政根本支撑不起,苏联以优惠价出口的资源,又收不回几个钱,双方都很郁闷……
同时期越南一边要对付柬埔寨的游击战,另一边要对付中国的正规战,跟中国在边境上整整拉锯了10年,为此保有120万正规军,100万武装警察,军费开支占国家预算的50%!(苏联在冷战最高峰的军费开支在20%左右),用穷兵黩武来形容越南一点也不过份。
中国在干嘛呢?
这十年中,中国各大军区部队轮番上阵,拿越南练手攒经验,国内则抽出手来改革开放大力发展经济。越南只能以非常有限的全国之力硬拼,结果是中国越来越富,越南越来越穷。
战士们的身后,是日渐强大和富裕的中国
到了80年代后期,越军一个团长只有几发炮弹的使用权限,而中国这边的炮弹则是“管够”,想打多少打多少,动不动就火力覆盖……
其实,这正是中国的高明之处。
不占领越南土地,既没有道义问题,又避免陷入战争泥潭——在边境上不断把越南按在地上摩擦,越南的“人民战争”有劲使不上,国力被大量消耗,也间接让苏联大出血,而中国付出的代价相对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反过来想,如果长期占领越南,联想一下越南战争和阿富汗战争那种没完没了的治安战,被大量放血的恐怕就是中国了,当然咱们并没有那样干。
1988年越南女星劳军照片上越军士兵的形象已经和民兵差不多了
据越南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的资料,由于两线作战,从1980-1988年,越南GDP增速仅为2%-5%(这还是掺了水分的数据),曾经的“东南亚米仓”沦为粮食进口国,人均国民收入也长期低位徘徊,年通胀率从25%升至400%,最高时甚至达到了775%。
1985年,联合国将越南列为世界上最穷的个国家之一,人均年收入不足100美元。
越南甚至穷到连“先军政治”也搞不起了,据80年代末的越军内部刊物描述,越军少将的工资约为10万盾(20美元左右),士兵的津贴更是少的可怜,不足4000盾,只相当于5公斤大米。
因为吃不饱,越军只好“到农民那里偷盗甘蔗、大米和橙子……国内和前线的士兵们往往只能吃到褐色的、掺了沙子的大米,还有早已过期的咸鱼。”
“由于饥饿和营养不良,全军许多士兵患有浮肿病和衰弱病……这一病症正呈现蔓延的趋势……”
为了省钱,1985年,越南甚至取消了转业军人的补助,令越军上下非常不满。
不是有苏联援助吗?但苏联自己也快不行了。
跟越南一样,苏联在70年代末也陷入不理智之中,在中越开战的1979年作死侵略阿富汗。越南已经是一条趴在北极熊身上猛吸鲜血的大蚂蝗了,入侵阿富汗又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捅了一刀。
美国一看,哟,机会来了啊。马上给予阿富汗抵抗组织大量援助,使劲给苏联制造麻烦。
苏联在阿富汗打了9年,平均每天消耗1000万卢布,总消耗200亿美元以上,死伤5万余人,却奈何不了山区的游击队。这一时期的苏联,相当于被中美两国通过越南和阿富汗大量放血,同时还要维持东欧,可谓困难之极。
阿富汗成为苏联的坟场
两场战争让苏联本就僵化低效的经济体系不堪重负,被迫放弃东欧,越南就更顾不上了。
再往后,为了自救,苏联搞了一场非常失败的改革,不仅经济没有任何好转,干脆把自己搞解体了——那几年的世界,面对这个结局非常惊愕,各国外交部和各大地图出版社忙的不亦乐乎……
对中国来说,这无疑是一件极好的事——悬在中国人头上30年的巨大威胁终于消失,小学生也不用再练“三防”了。
苏联一完蛋,越南就慌了,中越关系马上正常化。经过谈判,边境划界顺利解决(按中国方案),越南从柬埔寨撤军,并且效仿中国走上了“革新开放”的道路。但迄今为止,越南的经济总量还赶不上中国的苏州市(2018年GDP:18597亿元),对中国已经没有任何抗衡之力……印支联邦?已经是镜花水月了。
1991年12月26日苏联正式解体
对越自卫反击战,时间只有一个多月,却是决定性的一个月。
两山边境轮战,时间长达十年,但却是关键性的十年!
从军事角度看,解放军在对印作战17年后再次实战,锻炼了部队,积累了经验,也暴露了问题,之后解放军的各种建设成就,很多都来自于这场战争。
从国内角度看,对越作战(包括边境两山战斗)极大的振奋了国人的士气,有效的凝聚了人心,为改革开放打下了团结的基础。
从地缘角度,这一战击碎了越南称霸东南亚的野心,安定了中国的后院,从此再无“印支联邦”。
十年轮战,锻炼了全国各军区的实战能力
从国际角度,这一战以行动表明了中国对抗苏联的决心,为中国赢来了与西方十年的蜜月期。在这段宝贵的时间内,中国从西方大量引进了军民各领域的先进技术和工业规范,真正开始融入世界,也学到了很多,完成了第二次工业化飞跃。
当然,最大的收获可能还是消除了来自北方的威胁——中国狠狠的一巴掌让越南自觉的、牢牢的绑在苏联身上,抱着使劲吸血,直到吸干,然而越南只顾着吸,最后两人都垮了……这个结果或许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现在想来,苏联越南真是一对难兄难弟,一个打错了牌,一个抱错了腿,不仅没有形成互补,反而成了事实上的“互坑”,最后双双迎来了最糟糕的结局,当然中国最爽了。
为什么中国最爽?因为这事还有后续。
苏联一解体,中美没了共同的敌人,蜜月不再,基本上只剩下生意买卖关系了。
不过,这时的中国又玩了个“骚”操作——转身去前苏联国家抄底。当然,他们民用不行,主要抄底军工,完成了中国军工产业的第三次飞跃,用二十年的时间,蹭蹭的赶上了世界先进水平,中国更加强大,当然也就更安全。
最起码,苏联不解体,咱们上哪儿能搞到现成的航母呢?如果没有“瓦良格”,国产航母怕是遥遥无期……
苏联不完,咱们也搞不到这个
军迷非常熟悉的“明斯克”号航母是苏联太平洋舰队旗舰,曾于1980年和1982年两次来到中国南海,驻泊越南恐吓中国。当时中国海军最大的军舰只是3000吨出头的051型驱逐舰,相比之下,3万多吨的“明斯克”无异于巨人。
现在,当年苏联耀武扬威的“明斯克”航母被中国人改造成了游乐园,比它大一倍,崭新的“山东”号航母刚刚服役于南海舰队……真
是此一时也彼一时,恍如隔世——为中国40年和平崛起奠基的烈士们永垂不朽!
1978年后苏联大量军援越南,援助金额是越战时期各国援越总额
历史上越南和苏联的关系很好,越苏友谊被越南重视,至今河内最重要的会议场所就被称为越苏友谊宫。苏联对越南的援助最早是越南战争时期,越战时期苏联援助建设了北越许多设施,并未北越和南越游击队援助大量军事武器。
越南战争时期苏联援助的坦克和中国援助的坦克一起闯进南越总统府
自从越南战争结束以来,苏联军事援助逐年减少。当时苏联优先考虑使用物资和机器援助,以帮助越南在战后重建国家,而没有援助军事武器。
越南军队入侵柬埔寨
不过在1978年开始苏联对越南军事援助突然猛增,不过越南西南边界入侵柬埔寨的战争爆发后,1978年苏联对越南的战争物品数量又开始增加。
据估计1977年,莫斯科向河内提供的商品和武器总额仅为1100万美元,足以维持和平时期的越南军队需求。但在1978年已经飙升至9000万美元,这使得越南军队拥有足够的资金组建入侵柬埔寨的战斗军队(美其名曰越南志愿军)。
1979年时的越军
直到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争之前,苏联一直在增加对越南的军事援助和装备。据估计,1979年苏联向越南运送的军品总额是1978年的20倍,高达18亿美元。这个数额十分巨大,即使在越南战争期间,这比越南战争社会主义国家援助越南总额还高,这是越南从未得到过的大量军事援助。
苏联援助越军的坦克
苏联向越南提供的昂贵设备中包括大量现代化的MiG-21战斗机,以及一系列T-54 / 55坦克(当时东南亚最强大的坦克)。在此之前越军只是装备了T-34-85坦克,那是有35历史的武器,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产物。
苏联援助的SA-3防空导弹
此外,苏联向越南提供了一系列SA-3防空导弹,以让越军有防空能力。此外,莫斯科还派遣了2500名军顾问抵达越南,指导越军进行军事训练。
1979年后,在1980年代苏联还源源不断援助越南,1981年和1982年期间,苏联每年继续向越南提供价值超过10亿美元的商品和武器,不过随着战争风险逐渐减少,苏联援助也不断减少,最后在苏联自身实力削弱后援助才停止。
邓小平谈对越反击战的战略考虑
1979年1月28日至2月5日,74岁高龄的邓小平出访美国。他此行的主要内容之一,是就越南入侵柬埔寨所导致的东南亚地区动荡不安的局势,以及此一事件所反映出来的苏联全球扩张战略,同美国总统卡特交换意见,争取双方能够对日益严重的苏联威胁采取协调一致的行动;并向美方通报,中方已经定下决心,以果断的军事行动“教训”一下越南,以打击苏联的扩张战略,稳定东南亚局势。
1月29日上午和下午,双方举行了两次会谈,主要就国际形势交换了意见。邓小平对卡特指出:越南入侵柬埔寨,“这是一个严重问题,是苏联战略部署的一部分。苏联在这一带的做法有如一个哑铃,一头通过越南搞印支联邦,推行亚安体系,一头是通过控制阿富汗、伊朗、印度南下波斯湾,连接两者的马六甲海峡,苏联也正设法加以控制。这样,苏联在西太平洋和印度洋的扩张就将连成一体。
对苏联的这种战略部署,如不加以破坏,就会造成更大的麻烦。越南建立印支联邦的野心由来已久。从战略全局考虑,有必要对越南的这种狂妄野心给以教训。只要步骤适当并有限度,我们估计,苏联将难以作出很大的反应。就是从最坏的方面考虑,中国也顶得住”。对邓小平的这番话,卡特总统没有立即表态,他说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他想同自己的顾问们仔细研讨后再说。
邓小平进一步指出:“今天的世界很不安宁,存在着战争的危险,主要危险来自苏联。第三和第二世界应联合起来反对霸权主义。这一反霸统一战线,坦率地讲是包括美国在内的。对付苏联称霸世界,美国理所当然是一个主要力量,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美国在尽自己的责任方面有某些不足。
苏联在世界各地扩张,特别是利用古巴在非洲插手,支持越南侵柬,没有受到应有的遏制和惩罚。结果,世界形势可以说一年比一年紧张。苏联终究是要发动战争的。如果我们工作做得好,可能推迟战争爆发,如果无所作为,形势会更加复杂。我们希望同美国从各自的角度出发,做各自应做的工作。”
卡特承认,从东南亚到印度洋到非洲,许多地区形势不稳,苏联的军事力量在迅速增长,这些都是国际形势中的不利因素。他也同意中美应加强合作,在一些麻烦的地区协调行动。但是,他强调美国及其北约盟国的力量正在加强,苏联面临许多困难,在国际上处境更加孤立。
中美双方还讨论了南亚、中东、印支以及美苏限制战略武器会谈等问题。邓小平表示希望美国扎扎实实地援助巴基斯坦,以免巴感到孤立,走上依靠苏联的道路;在中东帮助萨达特,对以色列施加恰当的压力,以免苏联钻空子,使阿尔及利亚、叙利亚、伊拉克更加靠近苏联。
对美苏限制战略武器会谈,邓小平说:“我们不反对美苏签订这种协议,但我们认为它管不住苏联,不相信它会约束苏联的扩张政策。重要的是要做扎扎实实的工作,这就是说,中、美、日、西欧以及第三世界要联合起来,破坏苏联的战略计划。”
在两天的会谈之后,中美双方于2月1日发表了《联合新闻公报》。公报指出“双方重申反对任何国家和国家集团谋求霸权主义或支配别国,决心为维护国际和平、安全和民族独立做出贡献。”
这份公报由于出现了反对谋求“霸权”或“支配”别国这样的字句,引起了世界舆论的注意。其中“霸权”一词是应中国方面的要求写上的。在中方的话语体系中,这个词是中国指责苏联推行扩张主义政策的代名词,美国同意在公报中使用这个词,说明美国在反对苏联霸权主义方面与中国是有共同点的。
而与“霸权”平行的“支配”一词是应美国方面的要求插到这句话里面的,这就把这句话的范围扩大到了任何有侵略扩张意图的国家。
公报发表以后,有记者问,把霸权和支配放在一起使用是否远不止是指苏联,而且还适用于出动大军入侵柬埔寨的越南时,白宫官员巧妙地回答:“我要说,这只鞋子谁穿着合适,指的就是谁。”
又有人问起莫斯科是否可能对邓小平的访问做出不利的反应时,白宫官员斩钉截铁地说:“不能让对俄国反应的担心来支配对外政策。如果情况是那种样子,那么其结果肯定是灾难性的。”
1月31日,邓小平在同美国新闻记者共进午餐时,更加明确地表明了中方对于当前国际形势的态度:“我们大家可以做这么一件事,苏联在哪里搞,我们就阻止它,挫败它在世界任何地方的捣乱。”
当记者问到越南入侵柬埔寨问题时,邓小平说:“越南同苏联取得的条约带有军事同盟的性质,越南对柬埔寨发动了大规模武装入侵,并正在中国边境地区挑衅。越南起的作用会比古巴更坏,我们把越南叫做东方的古巴。对付这样的人,没有必要的教训,恐怕任何其他方式都不会收到效果。”
面对邓小平的强硬表态,法新社于2月7日自河内报道,越南声称保持沉着,表示“决不惊慌”。2月12日,越南军委机关报《人民军队报》发表社论说:“企图给我们教训的人,应该记取美帝国主义在越南的教训。”
5天之后,1979年2月17日清晨,中国人民解放军数十万部队在昆明军区前指和广州军区前指的指挥下,从云南和广西中越边境全线,发起了对越自卫还击、保卫边疆作战。响彻越南北部六省山岳丛林地的枪炮声、马达声、喊杀声,印证了邓小平之前的一句话:“我们中国人说话是算数的!”
老山战争,军事斗争服从服务于国家对外战略
老山地区作战,是一场特定条件下的边境局部战争,其主要目的是为国家的对外战略服务。它是我国反对霸权主义的组成部分,对越斗争的一条重要战线。作战规模和作战时机,是根据反对霸权主义的形势需要而定的。
1984年3月下旬,越军以师规模兵力对邻国部队发起进攻并入侵泰国边境,还在中越边境对我炮击、袭扰。据此,我军及时组织炮兵部队对云南、广西边境当面越军事目标实施炮击。
4月中旬,越军再次向其邻国发起进攻,我即实施收复老山地区越占骑线据点作战,给越军以更大的打击。5月中旬进入雨季,我及时收缩在中越边境的作战行动。
1985年和1986年,越军数次入侵泰境,并在老山战场多次组织反扑。对此,我军在老山地区加强了作战行动,先后组织了9次出击作战和多次重点炮击,狠狠打击了敌人。同时,在云南、广西整个中越边境全线进行配合。
1986年越新领导上台后,为摆脱内外困境,1987年初作出裁减军队,调整减少中越边境军队部署的决定。前苏联为了自己的战略利益,也急于与我改善关系。
于是,我则在1987年2月以后控制了老山地区的作战强度,没有组织部队出击作战。同年10月,我军又决定不再组织外区集团军规模部队赴老山地区轮战,并逐步收缩老山战场的阵地和兵力,在中越边境不再主动采取作战行动。
1988年苏表示愿意解决中苏之间的障碍,越可能在1989年底或早些时候从其邻国撤军。于是,我军于1989年3月又进一步收缩老山阵地,缩小作战规模,降低战场温度。
同年7月,鉴于越军已从邻国撤军,中越边境也趋于平静,我军则从10月30日起结束老山地区对越轮战,由云南省军区守备部队接替老山地区防务,对越继续保持相应压力,直到越彻底放弃称霸东南亚的野心。
这种对越既保持军事压力,又审时度势地调整压力强度和恰当地把握好作战规模与时机,充分体现了我对越斗争的原则性与灵活性。
为立于主动,军事上作了多种作战规模和作战样式的准备,做到叫打则打,叫停则停。当政治外交需要时,即使我准备尚不充分,也要及时行动;政治外交没有需要时,即使准备数月,甚至一年半载有仗可打,也不打。
打,是一种压力,备而不战,也是一种压力。我国政府利用军事行动的效果,积极开展外交攻势,使越明白它的每个侵略行动,都会遭到我国的反对和惩罚。
我军事、外交斗争密切配合,不仅军事上始终立于主动,能打能收,运用自如,而且政治上做到有理、有利、有节,取得了对越斗争的全面胜利。
越军内部教材评价解放军打仗有四个特点
1984年4月至1989年10月,在5年又7个月的时间里,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云南省麻栗坡县老山地区,对越军进行了长时间的攻防作战。遵照军委把老山战场变成一个练兵场,轮换部队参战,通过实战锻炼部队的指示,在统一的部署下,先后有14军、11军、1军、67军、47集团军、27集团军、37师到麻栗坡参战。因此,老山作战究其形式而言,是在热带山岳丛林地这一特殊地理环境下,进行的军师规模的攻防战役和战斗。
整个老山作战,分为三个阶段。1984年4月2日至4月27日,历时26天,是炮击作战阶段;4月28日至5月1日,历时4天,是进攻作战阶段;5月2日至1989年10月30日,历时5年又6个月,是防御作战阶段。从上述时间表中,可以清楚地看出,防御作战阶段是老山前线历时最长的阶段,防御是最为主要的作战类型。
在和越军旷日持久的阵地战中,我军贯彻积极防御的指导思想,于坚守防御中采取攻势行动。具体表现为对其态势较为孤立突出,或者重要阵地实施主动攻击,这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出击拔点作战。
对越军阵地实施出击的目的,视情况有所不同,或者是为了改善我之防御态势,或者是为了打击越军的嚣张气焰,或者是为了配合政治外交斗争,对其施加军事压力。在防御作战的总体态势下,进行出击作战也是通过实战锻炼部队的一个重要方式。
在历届轮战部队中,除了27集团军和13集团军37师因为国际形势变化,中越关系缓和,需要降低战场温度而未能实施出击作战之外,从14军到47集团军均根据政治外交斗争的需要,以及战场态势的需要,组织了规模大小不一的出击作战,在多数情况下,兵力规模为一个加强步兵连。
据统计,我军组织的出击作战有:
14军1984年7月28日出击156高地;
11军1984年11月28日出击968高地;
1军1985年1月15日出击116号高地东南无名高地、968高地,2月11日出击18个越军据点,3月8日出击7个越军据点;
67军1985年9月8日出击211高地1、2号哨位,9月23日出击395高地,12月2日出击405号阵地和968高地,1986年1月28日出击5个越军据点;
47集团军1986年10月14日出击968高地,10月19日出击55号阵地,1987年1月5日出击310号阵地,1月7日出击425号阵地。
当面的越军屡次遭到我军出击拔点作战的打击,不仅损失了大批有生力量,而且军心士气严重受挫,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心理,特别是前沿阵地的分队更如惊弓之鸟,生怕什么时候死神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越军第二军区因而特别重视抗击我军出击,强调坚守阵地,为此,对我军的打法进行了深入研究,根据越军内部教材记载,他们认为解放军的出击作战有如下4个特点:
1、集中优势兵力,实施多路攻击。敌人(指解放军,下同)各兵种协同作战、秘密地接近目标,出其不意地展开多路冲锋,使我(指越军,下同)无力抵抗。敌人进攻某一支撑点时,集中了优于我6到7倍的兵力,此外还针对邻近的几个支撑点,采取钳制、疑兵战术,并破坏我相互支援的连环防御体系。
2、正面进攻和翼侧迂回相结合。进攻某一目标的战斗队形,通常采取正面进攻与两翼迂回和后翼结合,对我形成分割包围之势。攻占我阵地后,迅速抢占我制高点或攻打我指挥位置;同时向两侧发展进攻,配合其他各路的战斗。
比如1985年12月2日1100高地(即968高地,下同)防御战斗,敌人第1路向该高地顶部和东北侧发展进攻,第2路敌人向我连指挥所所在坑道发展进攻,并向1100高地后侧运动,企图对我1100高地守军形成包围之势。
3、集中使用炮兵火力,突出重点、火力密集。敌人连日、多次向我向1100高地实施炮火袭击,发射大量炮弹,企图摧毁我工事,杀伤我有生力量、打垮我军的士气。在其向我发动进攻之前,敌炮兵又对我进行炮火射击,欺骗我军隐蔽在工事内,以便其步兵抵近、对我突然发起攻击。如果我们不很好地组织观察,我们将不能及时阻击敌人的进攻,如1100高地防御战斗就是一例。
4、多波次连续突破。由于山高林密,迫使敌人缩小进攻正面,以连、排规模,向我连续不断地发动进攻,每次进攻间隙约1到2个小时。由于敌人有兵力多的优势,可及时得到兵力的补充和轮换,迫使我军连续作战,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平心而论,越军的上述总结是下了真功夫的,符合战场实际情况,不可谓不全面 ,不可谓不深入。尽管如此,还是不能抵御解放军的进攻,还是保不住解放军要拿下的阵地。这,或许就是被绝对实力碾压的结果吧!
越军反扑作战的特点
1984年,越军两次对我老山地区发动大规模反扑,均惨遭失败。从反扑作战情况看,敌进攻作战的基本特点是:全线偷袭与逐次转入。
越军认为,偷袭“可以使敌人处于无准备的状态,被动应付,措手不及”,能够变全局上的劣势为局部上的优势,从而达到“以少胜多”的目的。
因此,为达成战斗的突然性,敌一般在进攻发起前一周,利用特工、侦察分队频繁实施抵近观察,秘密摸进,占领进攻出发位置,并临时挖掘防炮屯兵洞,近的距我前沿仅300米。
反扑时,由特工担任先头,向我阵地偷袭,一旦暴露,立即行短促火力急袭,步兵转入逐次强攻。7月12日,敌企图以两个特工连袭占233.1072号阵地后,投入步兵向那拉方向发展,当日凌晨战斗打响前,小股特工已摸进我部分前沿阵地堑壕。
一、主要突击与多方向进攻相结合
越军认为,只有集中兵力兵器于主要突击方向上,才能形成对敌优势,把握战场主动权,达成战役目的,所谓集中,就是“集中素质优良的部队和较好的装备”,在决定性的时机和地点,形成优势的战斗力,同时认为在一些次要方向上予以配合,引起对方连锁反应,以至不能互相支援,越两次反扑作战均选择了一个主要突击方向。
7月12日,越以装备精良的所谓“2军区唯一主力部队”316师174团(曾是越军总部直属主力团)和365师876团在两个特工营的配合下,沿清水向那拉、662.6高地实施主要突击,企图一举攻占该地区。
为配合主要方向的行动,用约一个团的兵力向老山方向、一个加强团向八里河东山方向实施辅助攻击,在老山至八里河8公里正面上首次投入了4个团的兵力。在三个方向上实施了8路营规模的进攻,平均每公里正面投入兵力1.5个营,兵力密度之大,攻势之猛还是首次。同时,对我防御要点反扑时,也多采取多路向心突击的打法。
二、正面牵制与侧后穿插迂回攻击相结合
在主攻方向对主要目标进攻时,均采取正面牵制与两翼迂回、穿插、分割、侧后攻击相结合的打法。7月12日,敌约一个营在我防御正面之x、x.x号阵地进行牵制性进攻,主力为两个加强团,从两翼分别指向那拉,662.6高地方向,企图将我防御底部切断,尔后逐个围歼我一线分队,同时以一部兵力自南嘎至647高地迂回X号阵地,沿国境山脊侧后攻击662.6高地,敌特工约一个排经x号阵地插至我新寨,袭扰我防御后方。
三、逐点攻击、逐段巩固、逐次“添油”与多波次连续攻击相结合
越军进攻的基本打法是:首先夺取我防御中具有瞰制作用的若干重要地形,对我形成围攻态势,尔后以此为依托,抗击我反冲击,同时调整力量,继续进攻。7月12日,敌企图集中力量首先夺取我233高地,1072高地及X,X,X号诸要点,尔后投入力量,继续攻占我纵深目标。
12日凌晨至12时,敌在上述地区发动了一至两个波次,四到八次连续冲击.每次展开冲击兵力一般一到三个排,多达一个加强营,一次冲击时间持续10至25分钟。冲击失败后,即退至我前沿前100米左右,掘壕据守.投入后续力量,间隔5至20分钟后再次发起进攻。敌此种“围逼”战术使整个战斗出现一定的时间差和阶段性,但在对具体目标的攻占上则实施多波次连续冲击。其目的在于:在“点”上速战速决,一举攻歼,在“面”上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力避孤立冒进被我围歼。
四、灵活运用炮兵力量,集中射击与妨碍射击结合、压制前沿与打击纵深结合、随伴火炮支援步兵冲击与拦阻我后续梯队结合
灵活运用炮兵力量是越军作战的主要招法,依赖炮火支援是敌步兵行动的精神支柱。越军认为,离开炮兵支援,步兵就无法展开和进攻.反扑作战前十天左右,炮兵即有计划对我实施破坏性疲惫射击,数天后逐步减少或停止射击,进攻前一昼夜,再行数发至数十发试射,校正目标诸元。
一般不进行火力准备,偷袭失败转为强攻时,则实施3至5分钟火力急袭,或行20至30分钟火力准备,尔后转入监视射击。对我一线数十个高地纵深目标实施妨碍射击的同时,集中压制我各防御要点,如对我八里河东山进行一次炮火准备用弹近1000发,井使用了萨格尔反坦克导弹,使我三分之一以上的防御工事被毁,堑壕大部分被破坏。
敌随伴炮兵一般配置在距我阵地前沿或翼侧100至1000米的独立高地上,按步兵高机、重机曳光弹指示的目标,压制我防御阵地,支援步兵冲击。大小火炮协同拦阻我后续增援梯队。如我某团一个连向某高地增援途中,遭敌炮击伤亡××人,该团2营伤亡人数中,70~80%为敌炮伤。
五、进攻受挫后仍极力与我保持接触迅速就近转入防御与持续炮击、小股袭扰相结合
敌进攻受挫或被迫放弃进攻后,其后续梯队立即抢我前沿前有利地形,与我对峙,有时我占山头敌占山腿,甚至敌部分楔入我防御间隙,作为下次进攻的依托。
与此同时,敌大、小口径火炮压制我前沿或纵深目标,其间隙性射击可延续一至二昼夜,“以攻为守”,掩护其主力脱离接触,搬运伤员。
小股敌人还伺机以冷枪冷炮杀伤我暴露人员,破坏我调整队形和加固阵地.7月12日18时,敌放弃进攻后,当日夜间小股敌人多次袭扰,十天后我前沿阵地才逐步趋于平静。
越军反扑作战,有其致命的弱点,主要表现在:
(1)指挥艺术差。指挥员缺乏科学的计算,进攻部队未能按时到达指定位置,被迫分散投入战斗,各方向战斗打响时间差一个半小时以上,使偷袭丧失了突然性.指挥员决心容易动摇。7月12日由开始的加强步兵师规模进攻,最后蜕变为在数个独立方向上的若干连、排分散进攻.处处攻击,处处失利。进攻受挫后,放弃了积极的指挥,各部队沦为自发的行动。
(2)协同动作差。由于指挥员多次指挥失误,致使部队受阻后,战斗队形得不到及时调整,队形拥挤,常遭火力杀伤。偷袭不成转入强攻时,触发战斗时间不一,步炮临时组织协同极为困难,难以实施准确有效的火力准备。
(3)进攻能力差。敌部队严重缺员,临时拼凑,军事素质差.多数部队遭我火力拦阻后,即迅速溃散,无法组织强有力的连续冲击。
为改善防御态势,该师1984年4月前,控制了边境线上1426高地、老山、662.6高地、34号高地四个骑线点。时任师长阮雄良(即裴尼乐所称“两”),我军收复老山地区后,阮雄良调任河宣省军指参谋长,师长一职由杜清池(即裴尼乐所称“池")接任。
2、裴尼乐简历
裴尼乐(我方资料译为裴如乐)1982年到313师任职副参谋长,1984年晋升为大校,后任副师长兼参谋长,杜清池离职后接任师长。1998年退休,时任第二军区副参谋长。
裴尼乐接受釆访
3、老山地区防御在地形上的三个难点
裴尼乐认为,由于特殊的地形条件,担任老山地区防务非常困难,列举了三个理由:①、老山是边境线上的骑线点,前面没有防御阵地,一旦遭到攻击,主阵地就直接暴露在中国军队的威胁之下。②缺乏防御纵深,从老山到清水河,很远的地方才有一个二线阵地。③受制于山地地形,支援防守的手段受到限制。所以一旦中国军队集中力量直接攻击主阵地,就很容易失守。
裴尼乐讲的这三点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首先,老山主峰作为中越两国边界线上的骑线点,在它的前方并没有越军的防御阵地,我军一旦发起进攻,即可直接威胁其主阵地。在实战中,我军以118团3营在左,2营在右,对老山主峰形成东西夹击之势,经过5个小时艰苦战斗,于4月28日中午11时50分全部攻占老山主峰地区8个高地。
其次,老山地区越军的防御纵深的确极为有限,从老山主峰到1072高地,直线距离仅有1.3公里。第三,老山地区属于典型的亚热带山岳丛林地,地形与植被复杂,不便于部队机动、展开、组织通讯联络和协同动作。
除去地形因素,最关键的还是越军兵力火力处于绝对劣势。其一线兵力为122团,266团和14团各一个营,而我以一个加强师(14军40师配属步兵122团、炮4师5团欠1个营,军炮团、军高炮团37炮营、工兵营、41师炮团122榴弹炮营,并指挥边防15团5个连)进攻,在兵力火力上占了压倒性优势。敌我步兵兵力对比为1:4.35,炮兵兵力对比为1:2.85。
4、对我军情况极不了解
裴尼乐说,我们无法判断敌人的意图,无法判断敌人有多少兵力,打法、攻击方向我们束手无策,无法知道。因此我们在第一仗就直接遭到突然袭击。
这样的说法就有些自我贬低的嫌疑了,越军的战备工作水平并非如他所说的那么低级。我们先来看看越军防御作战的准备进程:越军二军区在1984年春节期间就判断我将攻打老山、1426高地等骑线点,为此313师停止休假,转入24小时戒备。
二军区司令员武立率工作组到313师、河宣省军指等一线各部队检查战备落实情况。2月21日,越军掌握了我40师步兵一部及师炮团到达麻栗坡和文山的情况。
随着我军活动的加强,越军判断我可能于2月底3月初发起拔点炮击作战,总参下达紧急战备指示,令一线部队立即转入最高等级战备状态。313师补充兵员装备,展开占领阵地。3月3日,二军区机关工作组再次到河江地区检察战备落实情况。中旬,武立又到313师审查修改师作战方案。
3月31日,我麻栗坡当面一线越军奉总参命令全部转入战斗状态。接下来就是从4月2日开始的,持续26天的炮战。大战在即,是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的。
再看看越军的战术手段,我军缴获的文件表明,1979年我军自卫还击作战之后,越军对我拔点作战的各种可能进行了深入研究,制定了种种预案。其老山、662.6高地、者阴山防御决心图显示的情况与我攻击时的兵力、主、助攻方向和穿插迂回方向基本一致,我进攻部队伤亡较大,与此有直接关系。
综上所述,裴尼乐之所以把越军的战备工作说得一无是处,估计还是出于为自己和部队辩护的目的,以减轻丢失老山地区的责任。实事求是地说,越军对我作战企图的大方向是了解的,不足之处在于对我具体行动摸不清,直到27日还反映我步兵活动正常,体现了其情报保障工作水平的低下。从这个角度讲,说遭到解放军突然袭击也不无道理。
5、老山兵力问题
范曰陶问,在1509我们有多少兵力?裴尼乐回答,只有一个连。
范曰陶这个问题问得极其业余,裴尼乐乘势借坡下驴,进一步给人以越军兵力相当薄弱的印象。而实际上,老山战斗是指整个老山地区的战斗,而不是主峰那几个高地的战斗。整个作战地区,包括老山、662.6高地、那拉地区,共有大小高地60余个,由122团2营、1营防守。
防守老山地区的2营具体部署如下:21号、50号、54号、56号高地、主峰为第6连,连部在50号高地;48号、76号、77号高地为第7连,连部在76号高地;营部率第5连及火力连在1072高地、75号、74号、968高地。从第6连到第5连,呈三线配置,各线均由一个步兵连左右的兵力防守,这样部署主要是因为地形比较狭窄。
6、占领老山主峰的时间
裴尼乐说,解放军5点开始炮击,9点占领1509高地。
我军炮火准备的时间是从5时56分开始(越南时间比中国时间晚一个小时)至6时30分结束,共持续34分钟。118团2营5连8时24分突破老山西南侧环形堑壕,占领部分表面阵地,但随即遭到越军火力封锁,三次攻击未成。4连奉命超越5连战斗队形继续进攻,两次攻击也未得手。
10时10分,4、5连从西侧、西南侧再次向主峰攻击,于10时50分攻占主峰西侧和西南侧突出部,3营7连也从东北侧冲上主峰。三个连队协同战斗,战至11时37分,全歼主峰之敌。约12时许,全部占领老山主峰地区8个高地。
7、解放军攻入越南纵深
裴尼乐的说法是老山方向只有几十米,其他地方也只有几百米,无关紧要。
拿尺子量量地图,老山主峰到1072高地直线距离1.3公里左右;从142号高地(李海欣高地)到我边境线直线距离1.4公里左右。到1985年10月,我军控制下的越南领土在10平方公里左右。
8、1030高地问题
裴尼乐说1030高地同样是海拔高,而且态势孤立的山峰,和1509一样失守了,时间是在7月13日。
越军所讲的1030高地,就是我八里河东山主峰(海拔1115米)。我军进攻八里河东山的时间是5月15日,6时0分开始炮火准备,15分之后步兵发起冲击,仅用62分钟,即于7时17分结束战斗,参战部队是41师122团(欠3营)。
9、7.12进攻作战越军兵力问题
范曰陶问,我们投入4个团进攻那也很厉害啊。裴尼乐回答,兵力是不少,但是受地形限制难以展开,只能一个营一个营的投入战斗。
7月12日越军以加强师规模兵力向我阵地全线反扑,其中又以662.6高地、那拉地区为主要进攻方向。具体部署是:356师876团进攻662.6高地方向,149团进攻松毛林山包方向,316师174团进攻那拉150号、169号高地方向,312师141团进攻八里河东山方向。其中876团以一个营进攻1072高地方向,另有266团一个营协同141团进攻八里河东山方向。
10、越军攻占A6-A高地并抓获我军俘虏问题
裴尼乐称攻占A6-A高地,俘虏我军四人,而且是河江战场第一次抓到俘虏。
应为A6-B高地,即大家都很熟悉的211高地,我军称之为574号阵地西高地。1985年5月31日,越军实施代号“M1计划”的攻势行动,夺占211高地1、2号哨位。67军199师595团6月10晚发起反击未能奏效,伤亡较大。(越方的说法是在211高地争夺战中歼灭我军一个师,夸大得没边了。裴尼乐将此次战斗我军参战部队误为北京军区部队,时间也记成了86年6月。但他提到用炮火造成我军大量伤亡,则是正确的。)
直至9月8日,199师侦察连以奇袭方式夺回了该两个哨位。我军被俘的四人分别为王**、姜**、李**、苗**。但这也不是越军第一次抓到我军俘虏,14军在老山战斗时即有两人被俘,其中一人是大名鼎鼎的汪斌。
在访谈中,裴尼乐承认,解放军很强,越军实力不够,换谁来都守不住。
中越老山炮战我军炮兵将越军炮群全部打哑、打烂
两山轮战期间,中越双方为争夺战场主动权爆发过几次大规模的战斗。在这几场战斗中,我军炮兵部队以凶猛的火力支援前线步兵,为战斗的最终胜利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可以说,这几次战斗的核心主力都是炮兵部队,战场的表现也是以激烈的炮战为主。根据战后统计,整个两山轮战期间越军伤亡3万多人,其中九成以上是炮火所致,从这一数据可以看出我军炮火之凶猛。
说到中越炮战不得不提一下武力中将,当时他深受黎笋信任,担任越南北方第二军区司令。他对中国军队的战略战术思想比较有研究,从占领老山的那一刻起,就指挥部下沿中国军队可能进入的所有道路、山口布置了障碍物。并且以此为目标,区分炮兵火力覆盖射击任务区域,标定射击标号。他还把功勋卓著的313师调到老山前线,这支部队拥有188门大口径重型火炮,战斗力十分凶悍,是武力手中的一张王牌。
1984年4月28日收复老山的战斗正式打响。虽然武力在战前已经构筑了完整的炮兵观察、发射阵地,装好了射击诸元。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天夜里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水淋湿了我军战士的衣服,也导致越军观察哨所判断出现了失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军会在这种恶劣天气下进攻。直到铺天盖地的炮火打来时才猛然惊醒,急忙呼叫后方炮群压制我军,但是我军炮火已经将越军炮阵地打成一片火海。
我军收复老山之后,武力中将将战斗失利的原因归为天气因素,他不甘心丢掉辛苦经营的老山阵地,立即给313师补充了8000发炮弹,希望用该师的188门大口径重型火炮压制我军火力夺回失地。
6月19日凌晨,313师2个团的兵力悄悄的离开驻地,企图从我老山防御线的东线打开口子、向老山主峰进攻,就在越军炮兵准备按计划开炮的一刹那,我军根据掌握的情报,提前十分钟对其进行了覆盖性炮火急袭。越军阵地上8000发炮弹,还没来得及上镗全部被打得原地爆炸,场面可以用惊心动魄、肝胆俱裂来形容。
几次战斗失利后,越南高层召开了第二次北光会议,在会议上苏联军事顾问指出了越军初期失利的原因:一是兵力单薄疏于防范,二是越军炮兵火力远远不及中国军队。他们建议,想要战胜中国,就要在增加兵力和炮兵火力支援力度。于是越军在接下来的7.12大战中拼出了老本,出动了8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师两个炮兵旅共1万8千兵力参与战斗。
越军有备而来我军也不甘示弱,7月12日这天,双方在松毛岭、南嘎1072高地、662.6高地、八里河东山展开激烈战斗。这一回,越军押上了全部兵力,企图依仗集团式冲锋将中国军队赶下阵地,守卫阵地的战士虽然及时开火阻击,怎奈敌人炮火猛烈兵力又大,被牢牢的压制在山头无法动弹。幸好中国炮兵装备了先进的炮位侦测雷达,只要越军一开炮,就会遭到我炮群迎头痛击,甚至越军炮弹还没落地,我军炮火就来了。很快中国炮兵掌握了战场主动权,到第二天早晨之前将越军炮群全部打哑、打烂。
战后越军越南炮兵基本失去了和中国炮兵进行对等炮战的勇气,此后虽有一些越军指挥官尝试发起反击,但是没有一次不是失败的。
总结越军炮战失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第一 我军火炮数量上远远多于越军,在双方炮战的时候,我军能形成二对一甚至多对一的数量优势。第二 我军非常重视火炮发展,也形成了完备的火炮体系,不论在火炮射程上还是质量上都要优于越军。
曾经有一名炮兵战士这样解释:越军火炮射程只有中国一半,怎么打得过呢?事实当然没有这样夸张,但是也说明中越之间炮兵实力的差距是巨大的。
老山防御时期,我军炮兵的主要目标就是寻找越军炮兵阵地并加以摧毁,而越军的目标正好相反,主要针对的是我前沿的步兵阵地。为何越军的炮兵不敢和我军炮兵面对面的对抗?很简单被我军打怕了。
这里笔者讲述一个精彩的战例,在这次炮战中,我昆明军区炮兵四师炮5团的两个炮连,上演了一次二龙戏珠的好戏,从哨位锁定目标,到炮弹发射完毕,仅仅用了18分钟,就把越军的一个榴弹炮营完全摧毁。这样神速的反应,完全体现了我军炮兵的神勇。
炮兵的神勇,离不开侦察兵的火眼金睛,同样这次大胜离不开二连的观察所。最开始是二连的前沿观察所发现郎首297高地后边松林里有一道道的青色烟雾。这引起了连长杨四春所率领的炮兵侦察兵的怀疑。
尽管这时候炮战正酣,但那里并不是着弹点,怎么会有这样的异常的烟雾。侦察兵张荣环、岳治平等为了更清楚的观察敌人的目标,也不管周围的爆炸的炮弹,大胆的把观测仪器搬到了前方放一个突出的岩石嘴上。这里的视野更辽阔,当然敌人也更容易发现他们,他们冒着生命的危险仔细观察、分析那团疑云。
一发炮弹落在了张荣环身边30米处,岩石的碎屑和扬的泥土打得他们浑身作痛,不等硝烟散去,他们又跳起来继续观察,就那一刹那,他们终于看清楚,那是敌人的一个跑群阵地。
他们迅速熟练的标出方位、测定位置、查坐标、换算表尺和方向,急促地向后方呼唤炮火。这一急促的信息也忙坏了炮兵的其他环节。在后方阵地上坐镇的是十四军指挥员王祖训,炮兵出身的王祖训迅速做出决定,彻底摧毁越军的这个跑群。指挥所报上来的计划是用一个炮连火力打击,王祖训给出了指示,要打就要狠狠的打,不能让敌人这个炮群留下一人一炮,他命令用两个炮连一起打。
炮5团团长朱明湘接到命令,立即把命令下达给了7连和8连。七连此时正是意气风发,8连由于在上老山前线的时候发生了点事故,心里正憋着火呢。一接到命令,两个连的炮手们迅速做出反应,各个动作利索。
从接到命令到第一发炮弹打出去,用时1分51秒,96发炮弹一发接一发的全部打完,总计用时11分钟。从前方到后方,从指挥所到阵地所有人都遵循着一个“快”字。观察所捕捉目标、指挥员确定目标、计算兵计算诸元、炮手装填发射炮弹都是以秒计。
二连观察哨捕捉到目标的时间是中午12点40分,7连、8连是在12点58分结束战斗。从发现、计算、呼唤炮火、下达命令、射击完毕一气呵成,全部过程一共用时18分钟。
恐怖的急促射,恐怖的覆盖,96发炮弹对越军的这个榴弹炮营是毁灭性的打击。从第一发炮弹到最后一发炮弹,8分钟之内,越军11门炮、11辆汽车以及炮位上的1060发炮弹,灰飞烟灭。或许我们难以想象一千多发炮弹在一个角落里一起爆炸的场面,但是阵地上的越军一定最深有体会。在大爆炸的之前,越军无线电发出的最后内容是“野鸡不行了,速派人修鸡窝”。
一场酣畅淋漓的炮战,前方侦察所和后方炮兵阵地一次完美的配合,二龙戏珠果然精彩至极。这场炮战充分体现了我军炮兵“兵贵神速”的作战理念。
可怜越军榴弹炮营,从我军发现开始其存活时间便进入了18分钟倒计时,连作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最后说明一点,后来,二连被授予“老山英雄观察所”称号,八连被授予“老山神跑连”称号。越军炮营,败得一点不冤。
如果问是谁撕开了对越反击战和老山收复战的序幕,毫无疑问是炮兵。如果问老山之战最值得一提的是什么,毫无疑问是炮战。
从收复老山转入防御阶段以后,敌我步兵的交锋可以计算,但大大小小的炮战绝对无法计数,几乎每日每时都有发生。
很多人的想法是炮兵阵地一般都在后方,无非就是找到目标以后把炮弹向目标发射出去,没有步兵在前方冲锋陷阵来的刺激,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炮战,充其量算是炮火支援罢了。通过老山收复以后7.12战斗中某师炮5团的作战经历,告诉大家一个真实的炮兵作战战场是什么样子,或许能够颠覆你对炮兵的认识。
老山收复以后,经过两个多月的大打小打,越军终于发现我军的几个跑群中有一支特别能打的炮群部队。“拿掉这个炮群,我军的炮兵才能抬起头来”这是越军侦察的结果。这个跑群就是某师炮5团,而炮5团的指挥所自然就成为越军的“特定一号目标”,是越军重点打击的对象。
经过长时间的准备,1984年7月12日,越军调集了五、六个步兵团和两个炮兵旅、两个师炮团,准备了十万发炮弹向老山一线发起了大规模进攻,除了老山顶上的步兵,我纵深的炮阵地特别是炮5团,更是越军打击的重点。
这是一场恶战,敌我双方几十万发炮弹在空中穿梭,相互覆盖、相互碰撞。炮弹落到哪里,哪里顿时面目全非。树不见了,工事崩塌了,巨大的烟尘夹杂着碎石和弹片打烂了钢盔、枪支还有人的血肉之躯,人被炮弹掀到空中,还未落地,接着第二次爆炸,第三次爆炸……这是炮战中真实的场景。
炮5团各个阵地上除了炮火的轰鸣声,还有一直不间断的口令“放,再放”。在“神炮八连”的阵地上,装填手把重达七八十公斤的炮弹一颗一颗的送进炮膛,不能有半秒钟的迟缓,更不能歇下来喘口气。
战士们的胳膊麻木了,肿的透明发亮还得坚持战斗。有的战士累得晕倒,旁边的人也顾不上搀扶一下,过一会醒来,看到战斗还在继续,爬起来又去抱炮弹。全连70%的人耳膜都被震伤了,血从耳朵里流出来滴道脖子里,也顾不得擦一下。这一天,八连发射了490发炮弹,炮筒打红了,绿漆都被烘烤的剥落了,战士们被烤的漆黑,认不出谁是谁。
一营的占地上更是一片火海,打得极其艰苦。这里是一个有利的地段,虽然处境险恶,也不能转移,只能顶着打。战士们像潮水一样在跑位上进进退退,这个倒下了,那个赶紧补上去。
二连三班战士夏文荣,一个刚满20岁的新兵,手全部烫烂了,依然紧紧抓住药筒,左胳膊被弹片击伤,简单的包扎一下赶紧忙着装填,整整15个小时,他没有离开跑位,全身都是血、泥水和炮火灼伤的焦糊。排长让他歇会,可是炮位上的人越来越少,他只是摇摇头,连喊着说话的那点力气都不舍得浪费。这一天,一营的阵地上落下了近千发炮弹。
打到晚上8点多,雨下的更大了。敌我伤亡都很惨重,此时更是比实力、比毅力的时候,哪方稍微一停顿,就会一败涂地。
团长朱明湘累的趴在电话机前,他已经累的两次呕血,嗓子也冒了烟似的哑了。各连催促炮弹的电话响个不停,他安排唯一的助手副团长赶紧去联系炮弹。各排各连的伤亡不断报上来,他除了心痛,也坚信他手下兵,一定能挺得住。朱明湘是一个为了连队能上战场宁可不要乌纱帽的团长,他对自己的兵有这个自信。二连一排的伤亡最重,仅剩下三分之一的兵力还在坚持战斗,他要给二连打打气。
团长的电话打到二连的时候,战士夏文荣牺牲了,他在被弹片击中腰部后,仍然坚持把炮弹送入炮膛,才倒了下去。阵地上依然响着“放、再放”的口令。战士们谁也没有看看夏文荣是晕倒了还是牺牲了,他们只顾着装填炮弹。
作为一个炮手,唯一的任务就是把炮弹装进炮膛然后发射出去,在生命的最后的一刻,看见自己装填的炮弹发射出去,那就是光荣。战后,炮5团八连被授予“老山神炮连”的称号;二连被授予“老山英雄观察所”称号,七连记集体二等功,四百多名战士被记功。
7.12战斗,越军惨败而归,炮战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炮兵们忙碌在阵地上,没有撤退,没有躲避,任凭如雨的炮弹在阵地上爆炸,没有任何人趴下、躲进工事,唯一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完成射击。这就是真正炮战中,炮兵真实的战场,这就是炮兵的责任。在炮火中屹立不倒,与炮共存亡,这也是炮兵的宿命。
昆明军区炮兵四师第五团一营教导员何兆光回忆参加老山战斗的经历
1984年“两山”作战中,炮一营二连是全团最早开赴老山战区的连队。1983年12月中旬,营长陈林、副营长李建国、二连长杨四春、团后勤处长王进斋、师气象排排长等在团长朱明湘带领下,随14军40师各团团长、作训股长前往麻栗坡勘察地形。
1984年1月21日晚上九点,团政委陈芝贵到一营传达上级下达的预先号令:令炮五团一营二连于1月22日完成开进准备,并于23日上午6时出发前往麻栗坡集结。
团、营抽调测地兵、计算兵、驾驶员、营部接力班、技师、卫生员等,组成了109人的加强连。 23日上午,副营长邓世伟率领加强的二连离开营房向集结地开进。勘查地形的副营长李建国直接从麻栗坡赶到文山接应,引导二连进至麻栗坡交趾城附近公路沿线驻扎待命。
1月29日,副营长邓世伟、连长杨四春带领二连指挥分队(含加强的测地兵、计算兵,接力班)在船头偏马1175.4高地开设观察所;副营长李建国、副连长王建明带战炮分队在交趾城附近构筑炮阵地。至此,正式拉开了炮一营参加收复老山作战的序幕。
参战前的炮一营班子是1983年3月调配的。由于炮一营历届班子的辛勤付出,这个营有着较好的基础。新班子上任后,继承老班子“从严从难从实战出发”管理部队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充分发挥班子成员业务专长,高度重视军事训练和思想政治工作,通过单兵集训打基础、分步细训克难点、合成训练求精准、观通炮驾拼协作、政治工作全覆盖,在当年8月份师组织的马过河实弹射击考核中,尽管营长陈林到宣化炮院培训不在家,炮一营指挥分队在副营长邓世伟带领下,较好地完成了全营实弹射击考核的指挥任务。
特别是炮一营阵地管理受到了师首长的充分肯定。时任炮四师师长的丁华林,两次来到炮一营阵地检查指导,对炮一营“野外阵地管理正规化、火炮操作动作规范化、官兵爱军习武热情高、部队作风严谨优良”给予了充分肯定。
83年 10月以后,部队进入战备训练状态,随着营长陈林从炮院返回部队,炮一营加大了训练难度,采取分专业点对点拾遗补缺,求协调练配合观通炮驾无死角,进一步巩固训练成果,并在训练中做到了安全无事故。特别是全营到达战区边防十五团磨山炮营(炮二连已先期进驻交趾城老寨)驻训后,通过更具针对性的临战强化训练,部队军事素质进一步提升,战时各类方案、预案进一步完善,部队充分做好了各种战斗准备。
据时任营长的陈林回忆,当时团领导曾明确表示,如炮五团只上一个营,则一营上;上一个连,二连上。二连能够在全团9个炮连中被选中并最早开赴战区遂行作战任务,充分体现了上级党委、首长对二连乃至对一营军政素质的肯定和高度信任,全营官兵为此深受鼓舞,斗志昂扬,进一步激发了战前练兵的热情,更加坚定了敢打必胜的信念。
部队驻训边防十五团磨山炮营,“一四工程”前团长政委在炮二连阵地与官兵座谈
按照军区作战方案,“两山”作战分为炮击作战的“一.四工程”和拔点作战的“一.七工程”两个阶段。
从1984年4月2日开始实施“一.四工程”,持续到27日,参战的军、师炮兵团和配属的军区炮兵团所属火炮,对老山、者阴山当面越军主要据点和防御设施进行了连续地猛烈打击,在摧毁越军防御体系的同时,也起到隐蔽主攻意图、麻痹越军斗志的作用。
作为炮五团首批参加“一四工程”的二连、三连一班(遂行游动炮袭任务)以及配属炮一营指挥的边防十五团炮营一连(简称加一连,下同)等不同口径的7个炮连,率先接受了炮火的洗礼。
据时任三连副连长陈宪堂回忆,为引诱敌炮射击,为“一四工程”确定炮击目标,三连在交趾城挖好四门火炮的掩体(炮床)后,一排一炮进入发射位置,其余3个炮位,则由军炮指安排的工兵分别引爆炸药伪装火炮射击。
84年3月21日,在军炮指的直接指挥下,炮一班打一发实弹,工兵则在其它3个炮位上按时间顺序引爆炸药,三连以真、假火炮射击为诱饵向敌射击,打响了收复老山作战的第一炮。这一诱敌炮击行动,前后持续了13天。
4月2曰,“一四工程”正式打响。战前配属二连指挥排的营部计算班长陈万勇,至今仍保留着参加老山作战时写的全部日记,4月2日的日记他这样写道:“今天,我们开始了第一次炮袭。从早上准备好诸元开起,每小时对一次气象通报,算得头晕眼花。11点10分,开始了第一次炮袭,共用了九分钟,打得他们头也不能抬”。“
下午2点30分又发起第二次炮袭,敌军也向我方开炮,观察所附近100米以内的炮弹就落了三、四十发。这次炮袭命中他们的一个炮阵地,打得特别好、特别准,受到了上级的表扬。今天共消耗了300多发炮弹,对101号目标和103号目标各打了96发炮弹的急速射,时间都在几分以内。虽然是在敌人的炮火之下进行工作,但这一天的意义,在我的心目中永远不会忘记”。
据时任副教导员徐高原至今仍保留着的战地日记记载,1984年4月2日全天,炮二连对敌4个目标进行了四次射击,首个目标18发急促射,非常快,72发炮弹覆盖目标,而且弹着点非常集中,受到上级首长的一致好评。
二连打得快、打得准,基于平时的严格训练、严格要求。由于该连阵地管理严谨,火炮操作熟练,军事技术优良,“一四工程”第三天,根据军首长的要求,军炮指组织参战的12个炮兵连的阵地副连长、炮排长、炮班长到二连炮阵地现场实战观摩,炮二连现场对敌2个目标进行射击,高昂的士气,协调的动作,熟练的操作,给观摩人员留下了深刻印象,为团、营争了光。
昆明军区司令员张銍秀在老山前线看望炮二连官兵
别看实战中现场操作示范的二连官兵沉着冷静,动作行云流水、刚劲有力,其实,当战争真的来临时,他们也会有瞬间的惶恐和懵懂的。
因为,对于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人们来说,对战争的感觉似乎是模糊和遥远的。即便是军人,战斗打响时,也会有瞬间的心慌和抖手抖脚的情况。毕竟绝大多数士兵只是十八、九岁、二十多岁的大男孩,这个时候,他们身边的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特别是有着79年对敌自卫还击作战阅历的各级领导,自然成为他们心中的定海神针。
关键时刻,有这样一批人坐阵,无形中给予了稳定和力量。如炮手出身的副教导员徐高原,84年3月就跟随二连行动,整个老山作战都在炮阵地,他在做好阵地官兵思想政治工作的同时,配合阵地军事干部管理阵地。战斗过程中,经常出现在炮位上。
当战斗打响前,看到有个瞄准手心慌手乱,他顶上去打了第一个目标;二连司务长张绍明在“一七工程”中也上阵指挥打了四个目标;电话兵出身的一营部指导员金发贵,多次冒着敌人炮火带领电话兵架线护线;侦察兵出身的一连副指导员吴茂林,战斗打响前后,全程协助连长谷传行带领侦察兵共同完成目标捕捉任务,等等。
这些无声的行动和示范,实际上就是部队的一种传承。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参战官兵的心理实现了由平时到战时的转换,他们不再懵懂傍徨,而是坚定沉着地履行起自己的职责担当,表现出巨大的、不怕流血、不怕牺牲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战场上的观摩,只不过是对他们平时严格训练严格管理所获得的战斗力的一个肯定和褒奖而已。
4月21曰,二连奉命撒出阵地休整,一连接替二连进入阵地继续执行“一四工程”。至此,一营除三连2、3、4炮派出人员到加一连协助他们战中训练外,均参加了“一四工程”炮击任务。
1984年1月29日,时任一营副营长邓世伟、二连连长杨四春率二连指挥排(含加强人员、营部接力班)进入船头偏马展开战斗队形。侦察兵搜索目标,熟悉了解所负责区域情况;通信兵架设线路器材,建立起观察所至炮阵地的有、无线通信联络。4月中、下旬,营部、一连、三连指挥分队相继进入偏马,炮一营在偏马1175.4高地一线设置了5个观察所10个观察点。
麻栗坡船头偏马的早春,乍暖还寒。可能是海拔高的原因,早晚大雾迷漫,白天艳阳高照,夜间阴冷潮湿,昼夜之间历经春夏秋冬。从二连占领观察所、进入炮阵地、到“一四工程”打响前的64个日日夜夜,官兵们面临昼暑夜寒、蚊虫叮咬、艰苦寂寞、敌军冷枪袭扰等鬼门关一样的环境的考验。他们怀着对祖国深沉的爱和保家卫国钢铁般的信念,笑对人生,义无反顾,不为名,不为利,坚守岗位,认真履行使命。
侦察兵对各自分工负责的目标区域反复观察,进行地形地貌比对,努力从蛛丝马迹中发现、掌握敌军动态和目标;计算兵认真计算各个目标射击诸元(标尺、方向、修正量等火炮击中目标的必备技术参数),努力做到精益求精零差错;通信分队克服重重困难,千方百计确保有线、无线通信畅通无阻;指挥员认真分析各个目标并进行相互比较,从中找出重点炮击对象,报上级首长定下决心,确定为计划内目标;政工干部,在做好官兵思想政治工作的同时,发挥自己熟悉的军事专业知识,协助军事干部执行作战任务。
“一四工程”打响后,敌军炮火向偏马地区实施猛烈炮击,炮弹在观察所附近不断地爆炸,弹片击碎树枝、掩体周围石块、嵌入地面炸出深坑。二连指挥排长郭晓良、侦察班长张荣怀、岳治平、侦察兵齐春,冒着敌人炮火,把方向盘架设在一个岩嘴上侦察目标;计算兵陈万勇、赵石乔以最快的时间计算射击诸元,整个指挥分队有条不紊地在敌炮火下开展作业。
4月7日,侦察兵们通过大炮队镜在7000多米外的朗首近方、清水远方山脊松林中发现有一道由细变粗的青色烟雾,轻袅地升上天空和灰白色的云团混合到一起,这引起副营长邓世伟、连长杨四春和侦察兵的怀疑。邓副营长通过器材观察确认后,认为极有可能是敌人的炮兵,在图上确定坐标后,随即报告团指挥所发现敌炮兵连。团指挥所迅速准备射击诸元后,命刚进入阵地不久的两个连队进行射击。
第一次射击打了16发炮弹,捕捉到的疑似火炮位置冒出一股黑烟,还有80发炮弹要打,打那里?
根据近2个多月的侦查,被击毁的火炮周围都是徒峭的山脊,从地图上看向右2.5公里的山凹里,极有可能停放车辆、火炮。因此,果断报出了转移射击的方位、距离。瞬间,80发炮弹飞向那里,覆盖了图上所标的那个山凹。
数天后,军区技侦大队从敌军通话中得知,这一目标摧毁了敌军火炮11门、汽车11辆,1000多发炮弹被引爆,5部报话机、11支冲锋枪、7部电话机被摧毁。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重大战果,凝聚着先期进入船头偏马的侦察分队60多个日日夜夜的坚持、坚守和所付出的心血汗水。
随着敌我双方战斗的深入,敌军接受教训,不再使用无线通信上报战损和人员伤亡,我技侦分队很难监听和证实有关情况。前沿步兵成了炮击战果的见证人。
5月2日凌晨,越军出动坦克从清水口子进入那拉,被一连观察所率先发现,计算所迅速准备诸元,营指挥配属的加一连打了一发齐射后,效果很好,紧接着又打了六发急促射,击毁敌坦克三辆趴在那里。
敌军在大青山山梁上配置了6门85加农炮,负责该方向的我方所有炮兵单位都打过,打近了就在坎坎下,打远了又翻到沟沟里,看得到,打不着,消耗了不少炮弹,一直没有被打掉。
上级命令负责纵深目标的炮一营打掉这个目标。我营运用对多个目标射击所积累的经验和对火炮战技术性能的理解,指挥配有小号装药的加一连对该目标实施破坏射击,终于将这个难啃的骨头打掉了,前沿步兵报告击毁敌炮3门。战后,炮五团给加一连记三等功、文山分区记二等功、省军区记一等功,昆明军区授予加一连“神炮连”称号。
5月15日,一营三个连的观察所同时发现敌军火箭炮阵地,营里迅速对目标左、中、右分段计算射击诸元,分别向各连下达射击口令,首群炮弹命中目标,全营只用3分多钟击毁敌炮3门,消除了对我一线步兵阵地的危害。这个目标的射击,用时之短,精度之高,反映出全营观、通、炮之间良好的协同和较高的军事素质。
据时任营长陈林回忆,“一四工程”“一七工程”,炮一营先后建立了10个观察所,捕捉目标200多个,指挥射击380多次。战斗期间,40师指挥所、军炮指曾直接向炮一营下达对敌有关目标进行射击的命令。
防御阶段作战中,因战斗严重减员(连长、军医都有牺牲),官兵们体力严重透支,炮一营有几天没打炮,步兵前沿首长直接打电话到一营指挥所要求打目标。这一方面主要是130火炮射程远且炮一营阵地配置靠前,能够打敌纵深目标;另一方面,也因为炮一营对临时目标反映灵敏,抓得住、射得快、打得准,能给予步兵及时有效的火力支援。因而,得到步兵首长的青睐、前沿步兵的赞扬、炮指的肯定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作战过程中,40师领导亲自携警卫排带几车罐头到偏马看望慰问炮一营指挥所全体官兵,并给予一营二连记集体三等功;作战撤出时,十四军又给一营二连记了集体一等功;战后,昆明军区授予二连指挥排“英雄观察所”称号。
二连观察所(含加强人员)在偏马观察所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