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来到靖西县城时,受到了人民的热烈欢迎。那情景,真诚感人,绝不亚于首都机场欢迎贵宾,一生能有一次这样受人欢迎,真是幸甚至哉。面对这动人的场面,心里感到惭愧。战斗中,自己的贡献小,真正值得欢迎的英雄,是那些冲锋陷阵和英勇牺牲的战友们,是他们为我们争得了荣誉。
一路上,欢迎的人们络绎不绝,有组织的、有自发的。他们欢迎的不是什么贵宾,而是为了保卫他们,从生死线上回来的勇士,这种欢迎一定是发自内心和自觉的。山底下,有一位独行百姓,举手欢迎车队,车队绵延不断,他的手无法放下。
欢迎的队伍又唱又跳,记者抢着抓拍。姑娘们不断地往车上扔慰问品,有甘蔗、写着欢迎词的小旗、花束和彩纸片等。路上拥挤的无法通行,车队几乎通过了一天,他们就热闹了一天。到渠洋目的地,房东更是热心周到,在屋里腾出地方供我台休息。简单安顿后,我们就去洗澡。附近有一个大水库,这里用水、吃鱼不成问题。防化连的洗消车,烧好了热水,大家洗了一个痛快澡。
晚饭前,我们倒头大睡一下,一个月没有着床了,一个月没有安稳的睡了。当我们醒来,香喷喷的饭菜就端上来了。只听男房东用广西边境普通话客气的说,吃鸭子,吃鸭子。我想,人民真热情呀,可是,晚饭结束也没有看到鸭子。原来,当地人,把虾子发音成鸭子。
听说,邓小平副 今天打电话到我师,说要专门派新华社记者到我师采访。因为我师是最先打进去,又是最后撤出来的,第五天就断粮断弹。华 当时很关心,说一定要把粮食送进去。
回国后,大家精神很好,洗澡、刮胡子和理发,面貌都焕然一新。居安思危,我们永远忘不了那些为祖国、为人民勇敢战斗、在敌人面前威武不屈、忠贞人民而牺牲的战友。长眠的战友们永垂不朽,永远怀念你们。
渠洋整休期间,部队开展评功活动,那是对一个军人作战评价的神圣时候,令我暗自神往。我于第二批评为三等功,感谢二连战友们的信任,也感谢自己尽力了。遗憾的是,连里没有召开立功受奖大会,失去一次激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好时机。
连长将广政和总政制作的三等功证章各一枚发给我,虽然没有仪式,但庄严感瞬间笼罩了身心,头皮发紧,思绪停顿。我很满足,回奇峰镇后,与许多战友一样,佩戴功章拍照留念,每年二月爱戴一次,以示纪念。
平时、战时,部队政治部门为表彰优秀军人,颁发军功章。就是董文华歌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的那个东西。掌声中,可以看到豪迈的、柔情的、年长的和年少的歌唱家们,胸脯起伏,漂亮的军礼服上,也有和我一样的那个东西,仿佛战场归来。
我低头,重新审视胸前那个东西,似曾一样,又不一样。尽管军内没有标准,可我有界定。同是军功章,但我们的是战功章!如果用含金量,去称量我们胸前那个东西,指针可能离起点不远。但用含血量,衡量她,指针会指向极点。
美军攻占硫磺岛,几个年轻的美国大兵,在折钵山顶树起美利坚国旗。那瞬间的影像,成为全世界瞩目的二战经典一幕,几位旗手成为美国英雄。当其中一位老兵离世后,儿子在箱子底层发现父亲的荣誉,这才知道自己是英雄的后代,他写下了《父辈的旗帜》一书。
虽然,中国军人和美国大兵国度不同,信仰不同。但作为军人,我同感,军人因流血而获的荣誉,是无需彰显的。韩德全,我身旁的战友,出境第二天,便倒在冲锋的路上。许多年后,在广西那坡烈士山累累墓碑中,我伫立在他那不足一米见方的墓前,他的音容笑貌浮现。
看着那赭红色的制式墓碑,了了四五行碑文,便是他的一生。什么是荣誉?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奖赏。什么是英雄?是但求奉献,不求索取的仁人,是为国捐躯,荣誉无处佩挂的志士。倒下的战友,逝去的兄弟,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英雄是不彰显荣誉的)。
晚上,到渠洋公社邮局,向沈阳的家中拍发电报,千言万语汇成4个字“安全归来”,向亲人报平安。公社邮局里挤满了拍电报的战友,邮局的同志很热心,连夜把报文送到靖西县城拍发。
当时,我们留存在龙临的行李还没有运过来,身无分文,电报是免费拍发的,有的信件不贴邮票也发出了。当地人民组织了免费服务队,到驻地,为战友们理发、缝补浆洗,军民如鱼水一般。
1979.3.17
天晴,心情也晴。约上新认识的福州军区支援我连的战友到驻地附近信步看景,在水库边,正好碰到政治部摄影干事在拍照,相求拍照,留下倩影。
驻地渠洋,百货商店,挤满了官兵。买洗衣粉的、牙具的、信纸、信封的,热闹的很。今天,我们继续休整,整理个人内务、擦拭武器、器材,清点装备。
三餐饭,炊事班总是让大家吃的满意。鸡鸭鱼肉,应有尽有,都是祖国人民支援的,有的菜是从山东调来的。十数万大军,驻广西边境,给当地政府和百姓,带来了不少麻烦和负担,多亏了祖国各地的大力支援。
渠洋新华书店,就在百货商店一角,《战争风云》一书,令我爱不释手。但行李未到,身无分文。耽心他人买走,便与女售货员商量,行李即到即付款,遇到好人,允(没想到,行李未到,手中无军饷,第二天,那女售货员便找到百货商店后面我连队,声音不小。战友们根据她的描述,猜测是我,她向我的房东住处走来,我听到动静,走出木屋看热闹,原来是找我要钱来了,十分被动,还好,是欠钱读书的事,成就一段佳话)。
晚上,广西区委书记肖寒,率广西京剧团来驻地,慰问演出,剧目是《三岔口》、《空城计》、《孙悟空大闹龙宫》。回驻地的路上,一路谈笑,好不自在。准备休息了,文书通知,我晚岗2-3点。我从挂包拿出,缴获越南的10发7.62子弹,放在上衣兜里。边境的山村,夜间有无情况,不得而知,还是有备无患为好。
2013年深秋,应战友李伟之邀,我从北国,来到34年前驻地靖西,以解心结。靖西龙临,是我们越战的出征地。靖西渠洋,是我二连班师回国修整的所在。虽然,两地驻防时间都不长,却在记忆深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向往。那里,有我们的热血激情和赤胆忠心,那里,有那个年代战士的青春岁月、有英雄的足迹、还有慈祥的房东,怎能忘却。男兵来了、女兵来了,男兵感慨,女兵啜泣。121师、41军、广西战区、云南战区的老兵们,牵挂着西南边陲,纷纷踏上解心结之旅。
我知道,我是迟来者。改革开放30多年,内地和边境都在发生着变化,沧海桑田不足,翻天覆地有余。初到渠洋,我们热切地寻找印象。百货商店尚在、水库依旧,房东不知何处去,物是人非。
二连吃饭的露天所在,已是草木葳蕤,上山的小路,无处辨认。龙临的房东,依稀可辨,老屋又添儿孙。旧时广场,繁华不再。还好,水泥灰楼替代了草木屋,摩托车进入了家庭,酒家客盈、商家物丰。边民的日子,虽不富庶,却也安分祥和。看到这一切,我和曾经为西南边陲安宁而战的战友,心头略感安慰。作为越战经历者,有着独特的情感,时有睹物伤情之感。
30多年,造就了两代人,我们回到当年的小山村,向孩子们打听老房东时,村童笑问客从何处来。我们述说着,当年在村外的山林中苦练杀敌本领,每天早晨,把房东的水缸挑满;述说着回国后,龙临的房东,挑着猪肉,步行几十里到渠洋看望我们;述说着房东数着人头,少了一个,我们无言以对;述说着......。孩子们在听我们讲那过去的事情,就像远古的故事。
昨天发生的那场战争,在他们这一代人的脑中,如同一片云烟。30多年前的那段历史,只有靠我们经历者来传承。我在向前奔跑,伸出红白相间的木棒棒,我边跑边回首,搜寻着接力者,我在跑,我一直在跑。
日本屡拜靖国神社,那里供奉着屠杀我同胞的刽子手,那些死的鬼子和还没有死的鬼子,所作所为,是中国人民不能接受的。我们却不能忘记,为中华民族生存而战的历代先烈、先人。缅怀有共和国以来,为戍边而战的先烈和先人。靖西,寓意我西部边陲平安之美好愿望,但愿如此,国之四方皆靖。
后 记
2013年初,着手整理我的越战日记,将手写稿转成打字稿。该段文字,记载了我出境作战前后30天的日日夜夜。这一个月,在生命历程中不算长,但却是一段特殊的日子,不能忘却。战后,我和我的战友们对这段日子,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挂念,就像一次演习。
转眼,41载过去了,当我们回头再看那场战争时,却有了那么多的新认识。打字过程中,除再现原有文字,同时,还增加了追记和感慨。当我在潮湿的洞中记事时,是一个新兵的所见所闻,表面性、片段性在所难免。当时,境外穿插,战斗在敌人心脏,意想不到的险情,随时随地可发生,尚有牺牲和被俘的顾虑。日记,没敢仔细记载每日行动,担心落入越人手中,泄露军情。生死28天,虽记忆深刻,纵有些许追记,也不能完整再现那段日子。
战场上,所经历的有些事物,当时,不置可否。现在,用历史的眼光去审视,用41年的阅历去感受,就有了一个老兵的感慨。由此,越战日记转为越战日志。哈哈,不当之处有,当成为战友们、学友们、乡友们、同事们和亲友们的笑谈。
在对越反击战广西方向上,41军121师全师穿插扣屯地区,122师则背靠祖国,全力攻击朔江天险,下面介绍122师攻打朔江的经过。
陆军第122师奉命于1979年2月17日向朔江(河广县县城)地区之敌发起进攻。
在历时五昼夜的激战中共毙敌团长以下2080人、俘敌59人,缴获75毫米口径以上火炮41门、60炮和枪(火箭筒)491件、汽车8台、电台17部及大量弹药等,突破敌号称的“朔江天险”,胜利完成了战斗任务。
主要战斗经过如下:
(一)突破和穿插、迂回
2月17日4时40分开始炮火准备后,师指示各部队观察炮火准备的效果,并在敌障碍物中开辟通路。到炮火准备结束,炮兵对敌纵深目标的射击火力效果较好,但对前沿目标命中很少,未达到压制效果。 在敌障碍物中开辟的通路,除个别不彻底外,大部分已完成。
步兵的攻击,多数于5时开始,有的连队因接敌运动距离较远或担任迂回,提前数10分钟以至几小时即秘密地向敌接近。
第364团以配属的第365团三营为第一梯队营,攻歼那良诺东侧高地、473高地、展览馆南山之敌,团属各营按三、二、一营的顺序为后续梯队,视情况准备在650高地进入战斗。
第365团三营八连、七连于5时开始攻击,八连向那良诺东侧高地攻击,因使用320爆破法开辟通路不彻底,无其它开辟通路的准备,在攻击前进时,触雷伤亡较大,冲击受挫;七连向473高地攻击,因该高地正面坡陡林密,不易攀登,改从右翼迂回攻击。九连向展览馆南山攻击,于4时10分从980高地东侧出境经街德西侧,向488高地北侧无名高地攻击前进。
第366团以第一营和第五连为第一梯队,分别攻歼南让、750高地和106界碑之敌,以第二营(欠五连)和第三营为预备队,准备从106界碑出境,向让涌村、波商、坂洋方向穿插迂回。第一梯队发起攻击后迅速地歼灭了南让和106界碑之敌,一营于10时攻占街得和750高地;五连于8时攻占南散。
至此,第一梯队已打开了口子,团令预备队进入战斗。团预备队以三营八连为尖兵连,8时许出境,9时左右进至朗郭附近地区。
第365团(欠三营)在115界碑、朗吉地区成一个梯队展开,以第一营(欠二连)在平孟正面向朔江进攻,第二营在弄平岭、朗吉地区向马利、735高地进攻,二连为团预备队。第一营成两个梯队,第一梯队步兵第三连于6时在坦克八连支援下向一号榕树山发起攻击,开始未遇到抵抗,7时30分进至一号榕树山敌第一堑壕时,突遭敌火力猛烈射击,攻击受挫。第二营攻击发起后一个多小时,四连进到长白山北侧,五、六连进至马利村东南侧时,突遭长白山及其东侧几个高地之敌的火力射击,攻击受阻。
10时左右,师分析了攻击开始以来的情况,认为除第366团进展较为顺利外,其余两个团有的攻击进展不大,有的攻击受挫,敌边防第一线连的阵地尚未完全被突破。敌人善于在我打炮时,利用岩洞、掩蔽部荫蔽,待我接近时则突然开火。我为在上级规定时间内完成作战任务,必须设法提高进攻速度,迅速攻克敌边防第一线连的阵地。
据此, 指示各团严密组织火力和步炮协同,以小分队的疏散队形荫蔽接敌, 认真组织搜索,加速发展进攻。同时令师炮兵第一、二分群压制473高地、那良诺东侧高地、马利东侧高地和长白山之敌。
各团根据师的命令,分别组织团属迫击炮连支援各营战斗,加快了进攻速度。第364团使用本团三营七连接替第365团八连的任务,并以四个迫击炮连支援其战斗。七连采取连续爆破的方法开辟了通路,于10时30分发起冲击,一举攻占那良诺东侧高地,并继续发展进攻。第365团七连迂回到473高地西南侧,于13时攻占了该高地及其北侧无名高地;该团九连翻越488高地北侧无名高地后,攻占了488高地,准备从侧后向展览馆南山攻击。
第366团三营八连一排进至朗郭南山垭口时,遭敌两侧火力阻击, 连主力即从朗郭东侧迂回,进至让涌村东北无名高地时,又遭敌火力 射击,前进受阻。
第365团一营三连仍被阻于一号榕树山;二营因地形不利,进展不大,于13时被阻于长白山东侧、黄土山北侧一线。
14时,师了解到上述情况后,令366团使用预备队二营进入战斗向让涌村攻击;令364团迅速攻占650高地,并巩固473高地,以保障工兵抢修急造军路;令365团攻占长白山和黄土山;令师炮兵第一、二分群压制让涌村、650高地、展览馆南山、长白山之敌;令工兵迅速抢修107和108界碑至越方境内的急造军路。
第365团九连于15时攻占了展览馆南山;第364团七连于17时许攻占了650高地及其以北的四个无名高地。第366团二营进人战斗后,于17时先头六连进至让涌村东北侧,受敌炮兵火力袭击,前进受阻。
第365团一、二营仍无进展。该团于14时50分请示师:可否将一营三连撤回关口。16时,又请示师:可否将一、二营全部撤回我边境内。
16时,107界碑急造军路与越方公路接通,师当即组织坦克试通, 因越方公路地段是在石山腰部劈山,用石块堆砌,坦克通过时,石块下滑,坦克下陷,无法通过。师令工兵集中全力抢修108界碑至百布的急造军路。
自战斗发起至17时许,师主攻方向上的敌第一线连的防御阵地已被突破,我前进深度二——三公里。
17日夜间全线沉寂。
当夜,师分析了第一天的战斗情况,决定明天采取稳打稳扎和包围迂回战术,尽量避免正面攻击,搞好步炮协同,并根据敌人小群分散的特点,要求炮兵不要搞整群整营的集中射击,最好以连排或单炮实施射击,特别注意发挥随伴火炮的威力。令364团向郭龙、墩张进攻;令366团以迂回包围攻歼让涌街之敌,得手后,向波商进攻;令365团于今晚整顿好部队,于明天先攻占长白山和一号榕树山,尔后,继续向敌纵深发展进攻。
各团按师的决定,进行了整顿和战斗准备。
十八日晨,师按计划指示各团开始进攻。
第364团以365团三营(欠第九连)向坂黄、那寮进攻,以本团九连从650高地沿山脊向郭龙、坂红进攻。九连于10时进至坂红,因不注意搜索前进,遭坂红西侧、南侧高地敌火力压制,前进受阻;第365团三营(欠九连)于11时许进至坂黄北侧,遭到坂黄东侧高地敌火力射击,进展缓慢。
第366团仍以一、三营为第一梯队,沿朗郭至让涌公路两侧向让涌街之敌攻击,第二营为预备队。第一梯队各营于10时30分开始进攻。三营九连于十二时左右攻占朗南西侧突出部,遭敌约两个排的兵力来自朗南东侧高地的反冲击,该连在营迫击炮火力的支援下,歼敌一部, 余敌向让涌街溃逃。一营于十二时许进至卡马东侧地区。
令364团消灭坂红、坂黄地区之敌后,主力并使用坦克搭载一部分步兵迅速向墩张、朔江急进,以365团三营控制有利地形,掩护 108界碑至那骄的通路,并随时准备执行机动任务;令366团消灭让涌街敌人后,主力向坂洋急进,切断朔江之敌退路;令365团迅速攻占长白山、一号榕树山,攻占后,继续发展进攻。
第364团三营(欠九连)于21时左右经那寮向墩张前进,其余部队在三营之后跟进。
坦克三营(欠八连)于18时从108界碑出境,向那寮前进。
第366团一营于18时左右攻占让涌街,歼敌大部,残敌一部向茶灵方向逃窜,22时左右,团主力沿通杀向坂洋前进,一营向弄堵、坂涯方向前进。
第365团二、四连于黄昏向长白山偷袭,四连一个班于20时登上山顶;三连也准备夜间偷袭一号榕树山。
19日3时左右,第365团四连主力及二连一部登上了长白山;五连于3时进入战斗,5时攻占乱石山及其西南二个无名高地,与四连形成了对长白山之敌的包围;一营三连于4时攻占一号榕树山。
第364团先头营于2时左右进至墩张,第366团先头营于4时左右进至那骄、巴然地区。
坦克第三营(欠八连)于五时进至那寮后,先后搭载364团步兵二连和五连沿公路向墩张急进。
(二)围歼朔江之敌
19日拂晓前,第364团和第366团先头营已前出到墩张、朗索地区。 师前指于拂晓转移到那骄,并在现地协调各团的战斗行动。令364团迅速攻占朔江南山并向朔江攻击;令366团主力迅速歼灭坂洋之敌,尔后向592高地发展进攻,并以部分的兵力迅速攻占魁家、那瓦、坂涯地区;令365团攻歼长白山之敌和攻占筑龙、郭儒地区。
第366团主力于拂晓进至坂洋和郭改地区后,三营和二营五连分别向郭改和魁加进攻,五连9时攻占魁加及其东北侧无名高地,三营把坂洋西大无名高地误为592高地;七、九连于11时占领坂洋西侧和郭改西侧山背。一营于6时进至弄堵至坂涯地区。
第364团指挥所于拂晓前,先后在和睦、那骄开设。该团一营(欠三连)于10时从郭改向坂洋西大无名高地进攻,三连沿公路向朔江进攻,进至郭改西侧遭敌火力阻击,前进受阻。坦克第三营(欠八连)先头坦克(三辆)搭载二连二排于拂晓前进到了坂涯,其余于6时抵达墩张。
第365团二营四连于天明后开始攻歼长白山之敌,一营三连正准备向二号榕树山进攻。
根据上述情况,为加快进攻速度,师令364团二营五连进入战斗与三连并肩突击,直取朔江口,令366团继续完成原定任务;令365团迅速攻占二号榕树山、郭儒,并向朔江发展进攻。
第366团三营八连从七、九连之间进入战斗,沿山脊向坂洋西大无名高地进攻,该连于16时15分攻占了该高地(团错报为592高地); 一营二次向魁家、那瓦攻击,均被该地及坂涯西北高地敌火力阻击,无进展。
第364团一营(欠三连)于17时也进到了坂洋西大无名高地;三、五连于10时,沿公路向朔江进攻,三连进至郭改西侧山背,遭朗批西侧无名高地敌火力侧射,攻击受阻,五连攻占朗批村,歼敌20余名,后奉营命令撤回郭改西侧。(事后查明该营无此命令,是敌冒充我电台。)
第365团四连在五连配合下,分成若干小群以手榴弹和抵近射击, 逐洞逐缝攻歼长白山之敌,经过大半天战斗,基本歼灭守敌一个连的兵力;二连主力多次向长白山东南侧石山攻击,均未奏效;一营三连向二号榕树山发起三次攻击,受敌火猛烈压制,均未奏效,黄昏后,退至一号榕树山组织防御。
16时30分,师接军电示:敌无弹药,很恐慌,要求派兵增援,你师抓紧时间围歼敌人。师根据军的指示和各部队进展情况,认为:我已攻占坂洋西大无名高地,控制丁朔江东南制高点,打乱了敌人的部署,为全歼朔江之敌创造了有利条件。
据此,为迅速打开通路,决心夜间继续攻击。当即令第364团配属坦克三营(欠八连)集中主力从坂洋西大无名高地沿山脊向朔江进攻,以部分兵力沿公路向朔江进攻;令第366团以一营迅速抢占那瓦、魁家阻敌增援,以三营部分兵力策应一营战斗,以一个连迅速插到安麻坂鞡地区,断敌退路,阻敌增援;令365团迅速攻占二号榕树山、郭儒,并向朔江进攻。
第364团一营(欠三连)配属四连向大无名高地西侧无名高地及其向公路延伸的山腿攻击,二连进展迟缓,当夜只进至大无名高地西侧山背,四连迷失方向,返回原地;二营(欠四连)配属三连在坦克配合下沿公路两侧向朔江攻击,五连于20时攻占波原村,缴获122榴炮四门。
第366团六连沿郭改、592高地南侧向安麻穿插,在592高地北侧遭小股敌人阻击,于当夜退至魁加。
第365团考虑部队伤亡较大,两天没送水、送饭,伤员、烈士也未抬下来,部队需要整顿一下,以利次日再战。经请示师同意后,于20时50分,令各连巩固既得阵地,做继续进攻的准备,后运伤员、烈士。
20日3时,师令第364团二营继续沿公路向朔江进攻。
第364团一营继续向坂洋西大无名高地西侧无名高地进攻,二营六连于拂晓在墩张东北侧塔乘坦克八辆沿公路向朔江方向前进,通过墩张木桥时,坦克一辆陷住,阻塞其余坦克的前进道路,该连下车超越坦克进至波原村东侧;二营(欠四连)按五连、六连及三连的顺序在坦克支援下,逐段攻击前进,于十一时进至朔江以东至郭寿一线时,遭敌三面火力侧射,因地形不利,加之沿公路南山进攻的一营尚未进到指定位置,师团未能组织好炮火支援及沿山与沿公路攻击部队之间的协同动作,致使二营几次攻击受挫,造成较大伤亡。
为支援364团二营战斗,7时40分师令364团以三营进入战斗从坂洋西大无名高地由东向西沿山脊向朔江进攻。364团三营七连于13时攻占了大无名高地西侧无名高地,八连18时攻占了郭寿西南侧两个无名高地的山顶,正与敌激战中。九连(欠三排)于12时进至波源村。
15时,师又接军电令:迅速打通平孟、朔江、坂鞡至安乐的公路。 师当即决定364团二连(欠一个排)搭乘七辆坦克沿公路向朔江高速突击,在365团协同下,于18时前歼灭朔江之敌。
第364团二连搭乘坦克7辆沿公路经波原向朔江急进,于17时37分第一辆坦克进至朔江东侧公路拐弯处时被敌火击中,道路阻塞,步兵、坦克就地展开,此时,三营仍在郭寿西南侧山顶作战,未能控制伸向公路的山腿,公路北侧石山又无部队攻占,致使二连(欠一个排)在公路两侧敌交叉火力射击下,仅10分钟,即伤亡惨重。进攻再次受挫。
第366团一营在坂涯地区战斗一天,仍无进展;三营七连先后攻占劳利、坂涯南侧,策应一营战斗;二营六连于10时进至安麻东北侧和坂鞡地区,因未积极控制要点,卡住口子,致使当晚朔江部分残敌南逃; 三营(欠七连)在郭改西南侧继续肃清残敌。
第365团三连在坦克和师炮火支援下,于8时30分占领二号榕树山。16时前一营一连和二营五连、四连分别占领筑龙、那洋、地润和735高地。17时团令一营二连配属三辆坦克向郭儒、朔江进攻,坦克因在夜间沿水沟、稻田地运动,行动缓慢,又怕触雷,擅自返回平孟; 二连进至郭儒,发现郭儒紧靠大黑石山并在其瞰制之下,不利于白天巩固阵地,先撤至那杀,后前进到大黑石山东西两侧,并以部分兵力攻占大黑石山北侧山峰,最后于天明前撤回郭儒北侧组织防御。
当夜师前指在朗批南侧与364团指挥员召开了紧急会议,分析情况, 总结两次进攻失利的教训,认为:进攻失利的原因,不是敌人强大,而是我指挥上有错误,主要是只注意攻占制高点,不注意控制山腰和山腿,有盲目性,急于打通公路,不注意运用战术,没有组织好步、炮、 坦之间的协同动作。
据此,决定首先夺取朔江东南各高地,尔后从上往山下打,最后夺取朔江。遂即令第364团以主力攻占朔江东南各高地, 尔后由上往下打,攻歼向公路延伸的各山腿及朔江之敌;令第366团向592高地、那造方向进攻,并向南发展,准备打通那造经玛班至安乐的公路;令第365团迅速攻占大黑石山。
当夜21时至次日拂晓,364团利用夜暗,组织力量抢救伤员和烈士。
21日,第364团指挥所和师前指于拂晓后,先后向坂洋西大无名高地转移。364团组织营以上干部认真侦察地形,研究敌情,区分任务,组织协同,确定三营担任主攻七、八连沿公安屯东南无名高地和山腿,向朔江南、北小石山并肩攻击,九连为预备队,二营配属三连沿公路北侧向郭寿北侧石山和岸生进攻,以保障三营翼侧安全。
13时30分师炮群进行火力准备,步兵14时20分发起攻击。七连于17时占领公安屯东侧山腿,21时攻占朔江东北侧小石山;八连首先包围公安屯之敌, 歼敌一部,于21时30分攻占朔江西北侧小石山。此时二营进至朔江口东北侧石头山,三连攻占了波芳、岸生。
第365团又令一营二连在六辆坦克配合下,向大黑石山进攻,于17时进至大黑石山南侧,受敌三面火力压制,伤亡较大。19时二连擅自后撤至那杀。营首长发现后,令二连继续进攻,23时左右,连主力对大黑石山形成包围态势,并以一个排从北侧向山顶偷袭成功。
14时30分,师获悉敌二四六团团指在安律,即指示炮兵向该地射击,敌惊慌向南撤逃,师又指示炮兵实施拦阻射击,并直接指挥在附近的366团五、七连追歼逃敌,寻歼敌指挥所。
第366团三营于17时沿592高地向安麻方向进攻,准备打通那造至玛班公路,因迷失方向,只进至592高地南侧。五、七连于18时进至安律以东地区,歼敌一部,因未进行认真搜剿,残敌一部漏网,18时45分奉命撤回墩张、朗索地区。
二十二日,第364团三营以部分兵力肃清朔江口残敌,主力向朔江北侧大黑石山发展进攻,于11时左右与365团一营会合,完成了围歼朔江之敌和打通平孟至朔江公路的战斗任务。
(三)清剿残敌
自23日起,122师主要担任肃清残敌、继续打通朔江、安乐至高平的公路和护路的任务。其中,365团除担任平孟至那郊地段护路任务外,并担任肃清朔江附近地区残敌的任务,先后毙敌138名,俘敌36名;25日前,364团在波原、朗批、郭改地区肃清残敌。
左路是366团配属军区工兵1个地爆排和师防化连侦察、喷火各1个班,从孟麻东侧突破,经朗郭、让涌向坂洋地区穿插,配合中路军歼灭坂洋越军,同时沿166号公路向东扫荡那瓦、坂涯、魁家之敌,形成对内对外正面,阻断高平方向的援敌。
122师炮兵团和加强的军区炮兵编成2个炮兵群,1个放在平孟附近,支援右路军进攻;1个放在孟麻地域,支援中路军和左路军进攻。
这是一个高平战役的小型翻版,正面进攻,侧翼迂回,打通公路,南北对进攻克朔江,然后再向沿公路向安乐、河安、高平方向发展进攻。从整个作战方案上看,攻击节奏比较稳健,属于自身先立于不败之地。不过广州军区前指要求的是大穿插,大迂回的歼灭战,时间是重要因素,解决战斗的速度要快,要确保尽早打通从平孟经朔江通向高平的各条公路,协助兄弟部队会攻高平。
这样一来,右路军正面进攻的兵力和火力明显不足,碰到的防线还坚固,困难很大。而中路军和左路军走的是山地,坦克和车辆跟进要现修军路,主要靠步兵穿插,要攻击坂洋、朔江等坚固地域,还要沿公路扫清障碍,作战强度先不说,时间上能不能来得及,是个疑问了。
1979年2月17日凌晨4时40分,122师师属炮火及军属加强炮火一齐发射,20分钟炮火准备,将平孟至孟麻一线越军前沿阵地和部分纵深阵地打得烈火熊熊。5时左右,122师三路人马先后发动了快速进攻。
右路军负责扫清朔江正面公路至长白山、马利沿线之敌。从当面越军防御态势看,从平江河谷沿公路方向进攻,便于中国军队展开兵力和使用坦克部队,但地形对越军有利,沿途设置了多层次的阻击火力;公路东侧的马利、长白山方向山岭纵横,地势北高南低,从中国向越南境内通视有利。从此处可以迂回朔江正面越军的右翼,沿山脊向公路沿线发展进攻。右路军决心从马利方向进行主攻,编成了2个攻击集群:以365团1营(欠第2连)配属坦克8连,从平孟沿公路向朔江作箝制性进攻;以2营从平孟以东的弄平岭地区出击,进攻马利,再向南打,迂回长白山及其侧后的735高地、和睦、岸生地区,拔掉这一带的越军据点;以1营2连为团预备队。
365团1营以3连为前锋,在坦克8连的62式轻型坦克支援下,沿平孟至朔江公路发起进攻。越军在沿线的吞豆、一号榕树山、二号榕树山、那杀、郭儒、大黑石山等处都设置了防线,利用岩洞、掩蔽部躲避中国军队炮火,然后等攻击部队接近时再突然开火。3连开始进展还挺快,步坦配合冲过了吞豆地区。7时30分左右,在接近一号榕树山时,突遭榕树山顶和东面、东北面的越军三面火力猛射,立时就伤亡20余人,坦克被击毁1辆,击伤2辆,部队被压制在公路两侧。3连连续组织进攻,均无法突破一号榕树山越军防线,与敌形成相持。
守卫长白山的越军约1个连,以长白山为主阵地,在天然岩洞、石缝中配置兵力、火器,依托东侧和东南侧几个小高地形成防御体系,向西南可控制平孟通向朔江的公路,向东北可扼守弄平岭一线山口。
365团2营兵分两路,以4连从弄平岭出击,攻向长白山;以5连、6连在弄平岭以北的朗吉向长白山以东的马利方向进行迂回穿插。也是非常不顺,攻击才发起一个多小时,4连在长白山东北侧被越军火力压住,几次强攻都没能突破,连长孔令华中弹牺牲,官兵伤亡30余人。指导员组织部队继续攻击,于当日黄昏夺占长白山东北侧山腿和小松树山,与越军形成对峙。5连、6连则在迂回至马利村东南侧时,突遭黄土山和尖石山的越军暗伏火力点袭击。5连、6连所处位置较低,部队难以展开,越军居高临下,火力凶猛。战至下午,5连、6连攻势受挫。
这样,打了将近一天,右路军各部都被越军火力压制住不能前进。团组织炮兵多次进行火力支援,但效果不大。多年的生产部队,突然遇到残酷的战斗,这时开始犯晕了。前线部队比较慌乱,向365团团指的汇报就有些说不清楚。而团指对自己部队的具体位置也不清楚,只知道各部被越军分割压制,情况危险。
365团团指连续向师指请示,可否把部队全部撤回国境内。师指命令365团将部队适当收拢,占据有利地形,巩固阵地,待机再战。而365团团指既没搞清楚前线情况,又没得到师指同意,就于当晚把部队全部撤回国境线内。因为没能实行有力组织,1营3连撤退时遭到越军火力拦击,伤亡较大,营长也牺牲了。2营撤退时发生混乱,出现了不应有的伤亡,连带士气也受到了影响。右路军这一天算是白打了。
中路军364团是主攻部队,在解放战争中曾享誉“英勇善战模范团”,计划从孟麻正面突破,沿那良诺至胡志明展览馆一线发动进攻,打开道路,再向墩张、坂洋地区穿插。以配属的365团第3营为第一攻击梯队,364团3营、2营、1营为二、三、四梯队随后发展进攻。工兵则抢修胡志明展览馆以北的中越108号界碑至百布、107号界碑至让涌的急造军路,军坦克团第3营的7连、9连待命从此杀出。
这一线正面有越军3处主要防御地带。西侧是那良诺高地、650高地、坂红,形成南北纵深,由河广独立2营1个连越军守卫;中间是473高地,掩护胡志明展览馆—坂黄—墩张公路的西翼;东侧是左姆、488高地,掩护胡志明展览馆—坂黄—墩张公路的东翼。拔掉这3处,坂黄以北就已无险可守,中国坦克部队就可越过大山直上公路向墩张穿插。
365团3营即兵分三路,以8连攻击那良诺高地,7连攻击473高地,9连攻向488高地。
那良诺高地位于中越边境108号界碑和109号界碑南侧1公里处,为南北走向山脊,长约3公里,海拔600-700米,由北向南有5个较突出的高地,东西两侧较陡峭,山上多灌木和草丛。那良诺高地以东2公里为胡志明展览馆,以南约2.5公里为坂红、坂黄地区,是扼守朔江以北边境正面的重要制高点。越军在这里有1个连兵力守卫,配置了轻重机枪和60迫击炮,在每个高地上都筑有地堡、掩蔽部和工事,阵地前沿有环形堑壕和铁丝网、地雷区。
8连上阵未久就出岔子了。前期炮火准备的时候没有扫清这一带的前沿障碍物,8连运动到铁丝网前才组织爆破,结果把自己炸伤5人。连队急忙向两边散开,慌乱中踩上地雷,死伤19人,而通路仍未打开。连长带十几个战士改向左侧的1号高地发动进攻,在接近前沿时又踩上地雷,伤亡连长等8人。100多人的连队这一下就打掉了四分之一多,又没了连长指挥,攻势垮掉了。
7连和9连打得比较好。7连攻击473高地和其东北侧的无名高地,沿路都是丛林陡坡,部队运动十分艰难。7连遂以一部迂回到473高地的西南侧,在师炮兵1门榴弹炮的准确火力支援下,于下午13时攻占了这2个高地。9连穿插路线比较远,沿路山高谷深,5小时和营指无线电联系不上。9连战斗决心不变,积极发展攻击,翻越488高地北侧的无名高地,逐山卷击,在师炮群支援下相继攻克488高地、左姆、胡志明展览馆南山,歼敌70余人,胜利完成预定任务。
365团3营8连兵败那良诺,364团把自己3营7连拉了上去,配属重机枪3挺、82无后座力炮3门,以师炮兵团榴弹炮2营、团属100迫击炮连、2个营属82迫击炮连进行火力支援。上午9时40分发起攻击,5分钟准确地火力急袭后,7连经连续爆破从障碍区中打开了通道,以重机枪、60迫击炮和82无后座力炮压制越军火力,步兵迅速发起冲锋,一举攻克1号高地,随后又消灭了反斜面上的暗藏工事。
7连乘胜前进,正面进攻,两翼迂回,爆破筒开路,火箭筒拔点,重火器及时前移,连克2、3、4、5号高地,于下午17时25分全部攻占那良诺高地。当天战斗中,7连一路攻坚拔点,共击毙越军33人,缴获60迫击炮2门、各种枪支11支(挺)、40火箭筒2具及各种弹药一部。7连自身伤亡15人。战后,364团3营7连被中央军委授予“攻坚英雄连”称号。364团3营即以9连在650高地一线投入,搜索残敌,巩固阵地,7连则后撤休整转为营预备队随后跟进。
左路军从孟麻东侧突破,经朗郭、让涌向坂洋地区穿插。以366团1营和2营5连为第一梯队,从西侧的107号界碑和东侧的106号界碑两头突破;366团2营(欠5连)和3营为预备队,在第一梯队打开口子后从106号界碑投入战斗,向让涌和坂洋方向穿插。
第一梯队攻击很顺利,至上午8时就击破了南让、街得、南散和750高地的越军一线防御。预备队以3营8连为先锋,于8时30分投入战斗。9时推进到朗郭南山垭口时遭越军阻击,8连以1个排牵制越军,连主力从朗郭东侧继续向南迂回。在进至让涌村东北无名高地时,又被越军火力阻住,激战2小进未能前进。战斗到下午,366团将2营投入以加强攻击力量。17时,2营先头的6连进至让涌村东北侧时,遭到越军迫击炮轰击,伤亡20余人,连长牺牲,前进受阻。18时,根据师指命令,366团停止攻击,将2营和3营的部队收拢于朗郭东南无名高地附近。
2月17日一天的战斗,右路军劳而无功,伤亡不小;左路军略嫌轻敌,攻坚不利;中路军配合较好,进展最快。总的来说,左路军和中路军方向都攻入越境2-3公里,击破了越军一线防御,基本巩固了攻占阵地。右路军所遇越军防御最强,进展不大可以预料。但365团不遵师指命令,处置失当,要予以批评。从当天的实战来看,越军的特点是利用地形小群分散,暗伏火力,处处阻击。
中国军队的炮火轰击过于集中,对于隐蔽的越军火力点摧毁效果不大。而攻击部队队形密集,不善于利用地形地物隐蔽前进,容易踩到地雷,也经常被突然出现的越军火力所杀伤。122师总结经验教训,要求部队在第二天的战斗中要注意排除地雷,边攻击边搜索肃清残敌,炮兵以连排或单炮实施破坏射击支援步兵,战术上要采取包围迂回,尽量避免正面攻击。
18日上午,右路军继续以365团1营3连从平孟正面发起攻击,坦克8连以1个坦克排的3辆坦克进行火力支援。这次步、炮、坦配合得很好,以步兵隐蔽接近吸引越军的火力,坦克支援步兵挨个打掉越军暴露的前沿火力点,师炮群的85加农炮则适时进行火力覆盖射击,在越军的纵深防御体系中不断向前挤占。当日午夜,3连隐蔽秘密接敌,突然发动进攻,于19日4时攻占一号榕树山阵地。
在长白山和马利方向,365团将团预备队1营2连加强给2营,2营6连撤下转为团预备队,兵分两路继续发动进攻。中午左右,2营4连再次进至长白山东侧,1营2连也攻到了马利西南侧地区。营指经过协同,决定以2连一部支援4连进攻长白山,5连向长白山西南侧迂回。至黄昏,2连攻占黄土山,4连开始佯攻长白山。18日晚20时,4连在2连的配合下,派出1个班攀登悬崖峭壁摸上长白山顶,占领了制高点。
19日凌晨5时,4连主力在登顶部队引导下也摸上了长白山。5连则攻占了长白山南侧的乱石山及附近几个高地,与4连形成对长白山的夹攻之势。天明后,4连在5连配合下,从山上向下扫荡。越军依托山上的洞穴和草丛顽强抵抗。4连则将部队分成小群多路,以火焰喷射器和手榴弹、炸药包开路,逐个洞穴逐个山缝进行攻歼。
中国士兵对于这种“掏地洞”的战法很快适应并多有创新,甚至发明了用竹竿捆上手榴弹伸进洞里空吊爆炸的战法,一个一个的端掉了越军的洞穴。19日激战一天,全歼长白山越军,毙敌72人,俘敌1人,缴获60迫击炮1门,各种枪支42支(挺),40火箭筒和40榴弹发射器13具、各种枪弹无32箱,捣毁34个石洞和暗堡。
战后,365团2营4连被广州军区授予“长白山英雄连”的光荣称号。八十年代初拍过一部叫《长排山之战》的军事教育电影,取自的就是这段战斗。如今,在云南某地小电影院里,仍然能看到《长排山之战》的电影海报。
拿下长白山后,365团令5连歼灭山南侧的残敌,2连向尖石山进攻,团预备队6连超越5连向东南方向的735高地发展进攻。因越军的侧射火力封锁,2连和6连都未能形成突破。5连则步谈机掉队,和营指失去联系,将部队撤了回去。
中路军在18日早晨也发动了进攻。以365团第3营的7连、8连向坂黄及其以南的那寮进攻;364团3营9连从650高地沿山脊向郭龙、坂红方向发展进攻。因越军沿途阻击火力点隐蔽分散,攻击部队经常受到突然火力射击,进展比较缓慢。经一个白天的战斗,364团3营9连在8连配合下攻克坂红,推进到那寮地区。365团第3营也歼灭了坂黄地区越军。
左路军也调整了部署,以366团1营和3营前出进攻,沿朗郭至让涌公路两侧向让涌村东南的让涌街之敌发起攻击;2营转为预备队随后跟进。18日上午10时30分发起战斗,366团以1营在西侧,3营在东侧,左右配合向前推进。12时左右,3营在营迫击炮火力支援下,攻占让涌街屏障朗南东西两侧高地。1营则攻至让涌村西侧的卡马地区,然后穿过公路向东南迂回让涌街。经一下午战斗,让涌街被1营攻克,残余越军向东南逃往茶灵。
18日下午17时,122师接到军指电令,执行穿插任务的友邻121师已进至班庄地区,切断了高平越军的退路,123师也已上了安乐通向高平的公路,要求122师迅速打通平孟-朔江-坂粒-安乐的公路。122师考虑到108号界碑至百布的急造军路已修通,且军令如火,随即改变了原战役计划中先打坂洋,后打朔江的稳健决心,下令军坦克团第3营的7连、9连迅速出击,搭载364团主力向墩张公路急进,将其切断,步兵在那里下车向朔江方向进攻。
坦克3营则继续向坂洋方向前进,协同366团歼灭坂洋地区越军,再转过头来沿公路向朔江发展进攻,配合正面进攻的右路军围歼朔江越军;以365团3营掩护108号界碑至墩张的公路两侧,保障坦克部队前出;366团负责歼灭坂洋地区越军,以团主力沿让涌至墩张公路向坂洋穿插,切断朔江与坂洋越军的联系。366团1营则向坂洋以东的弄堵、坂涯方向穿插,切断坂洋越军退路。
在一天多时间里,工兵部队在中越108号界碑至百布,107号界碑至让涌地区修出2条急造军路。因107号界碑附近的越南境内公路是从一道横断大山中劈山而过,用石块堆砌而成。坦克通过时石块下滑,坦克下陷,难以行进。于是122师决定军坦克团第3营从108号界碑出境,沿百布-坂黄-墩张公路向朔江穿插。
18日傍晚,军坦克3营7连、9连从108号界碑出境。前方2公里是紧急修出来的劈山军路,然后才和越方公路相连。其间有一段500米长的陡峭下坡,平均下坡角为40-50度,最陡处达56度。一般坦克车辆的最大爬坡角是36度,最大下坡角不超过50度,否则有车毁人亡的危险。这段石板路不但坡度险陡,而且还须3次转向行驶,稍一不慎坦克就会翻到旁边的深谷中,实在是惊险异常。时间紧迫,别处又无路可走,坦克3营副营长李治善第一个驾驶坦克勇闯难关,以高超的技术爬下了石板坡。随后他又引领其他坦克依次通过,创造了坦克战史上的英雄业绩。1989年时拍了一部叫《蛇谷奇兵》的电影,军人形象的郑晓宁饰演中国坦克穿插营营长,其中过石板坡一段原型即在于此。
19日凌晨5时,坦克3营7连、9连进抵坂黄地区,距坂洋只有10公里。此前,364团先头部队已到达这一地区,另一方向的366团主力也穿插到了墩张东北侧的那骄地区。坦克3营受命在坂黄搭载364团1营2连和2营5连继续向墩张方向急进。
坂洋位于朔江以东4公里,从平孟通向高平的公路穿行其间,路北侧为连绵的石山,洞穴众多;路南侧则多为土山,丛林茂密。坂洋西侧的郭改、大无名高地和西南侧的592高地俯瞰公路,是越军的主要防守阵地。一条宽约20米、深约1米的丹奔河从坂洋西侧穿过流向东南,河上有一座铁桥连接两端公路,河岸两侧是100-200米宽的大片水稻田。越军246团1营和3营以郭改为界沿公路分段把守朔江至坂洋地域,坂洋放了1个37高炮连,东南侧那瓦地区放了1个85加农炮连及1个122榴弹炮阵地,依仗火力重点看住墩张至朔江和坂洋的三岔路口。
2月19日凌晨,122师师前指进到那骄地区开设。决心以364团攻占坂洋西大无名高地,主力向朔江方向穿插急进;366团2营和3营歼灭坂洋之敌,然后沿592高地向坂粒至朔江公路发展进攻;366团1营向坂洋以东的那瓦、坂涯进攻,切断坂洋越军退路。
19日4时40分,366团3营奉命前出攻占592高地。坂洋以西是大片群峰连绵的土山,大无名高地是其中的主峰,海拔350米,居高临下扼守住朔江通向坂洋的公路。592高地则位于坂洋西大无名高地的南侧。366团3营在战前侦察时搞错了情况,误将坂洋西大无名高地当作592高地,遂展开兵力发动进攻。
3营以7连和9连打主攻,于天亮前乘黑摸过水稻田,控制了丹奔河铁桥,然后分左右两翼沿郭改西侧山脚发起进攻。366团2营5连则从坂洋东侧的魁加地区切入,分割坂洋与那瓦越军的联系。因麻痹大意,越军开始未能发现中国军队的行动,清醒过来后,当即组织了猛烈的抵抗和反击。
5时50分,坦克7连搭载364团1营2连进至墩张公路交叉口时,遭到东侧坂洋方向越军37高炮平射的火力阻击。2连步兵立即下连展开迎敌,坦克7连8辆坦克则向前猛冲接近敌阵地,利用天色未明时越军炮火发射的闪光捕捉目标,实施集火射击不断歼敌。坦克9连3排这时也赶到战场,立即占领有利地形轰击越军已经暴露的火力点。经1个多小时激战,歼灭了越军1个37高炮连。
墩张公路交叉口的激战打痛了越军,当时246团将情况上报,越北第一军区认为中国军队的坦克根本不可能从孟麻方向攻进来,还以为是246团谎报军情。
坦克3营继续前进,进至坂洋西北侧时遭到那瓦地区越军85加农炮和122榴弹炮射击。坦克3营营长刘宏生命令坦克展开以短停火力射击,向敌火炮阵地边冲边打。9连先头的3辆坦克搭载364团1营2连第2排冲得最快,于6时20分进至坂涯,随后停止前进,步兵下车搜索歼敌。坦克3营其他战车与敌短兵相接,英勇战斗,经过40分钟激战,又歼灭越军1个85加农炮连和摧毁1个122榴弹炮阵地。9连3辆坦克后奉命从坂涯返回归建。
经过休整,中午时分,刘宏生营长指挥坦克3营折而向西,沿公路向朔江方向开进。这一路已临近越军朔江防线的核心地域,中国坦克的出现更引起了越军的注意,公路两侧高地上的越军阻击火力愈加猛烈。此时,366团3营正在郭改一带与越军进行苦战,附近坂洋西大无名高地和592高地上的越军以高炮和高射机枪向366团3营进行侧射,威胁很大。
刘宏生营长命坦克7连、9连继续沿公路向朔江方向冲击,自己带9连2辆坦克前来支援366团的战斗。3辆坦克的到来吸引了越军更加猛烈的火力,刘宏生营长指挥坦克沿路猛冲,连续敲掉了越军的几个火力点,有力支援了366团步兵的进攻。越军发现刘宏生营长的坦克是指挥车,集中火力向他射击。刘宏生营长的战车中弹起火,他和一、二炮手都身负重伤。
危急关头,刘宏生营长命令坦克7连路纯生连长代理自己指挥,带领坦克7连、9连继续向朔江高速前进。自己则亲自操炮对越军射击,吸引越军的火力。战斗到下午2点,刘宏生营长的战车再次中弹,车内弹药也已打光。他和驾驶员互相搀扶着爬出战车,用冲锋枪继续向敌人射击,最后壮烈牺牲。参战的9连其他2辆坦克1辆中弹起火,另1辆为躲避越军火箭弹翻入河水中失去战斗力,战况非常非常惨烈。
坦克7连和9连在路纯生连长指挥下冲出险地,后奉命转至那骄地区休整待命。
在19日白天的战斗中,坦克3营的7连和9连共毙敌90余人,摧毁37高炮4门、14.5毫米高射机枪4挺、85加农炮6门、122榴弹炮3门、汽车6辆。坦克3营战损坦克3辆。战后,坦克7连荣立集体一等功,刘宏生烈士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在坦克3营英勇战斗的同时,19日上午10时,364团1营以3连沿公路向朔江进攻,营主力从郭改向坂洋西大无名高地推进。搭乘坦克赶到的2营5连也加入战斗,与1营3连一起沿公路向朔江进攻。在郭改至朗批一线,3连和5连遭越军顽强阻击,进展缓慢。
366团3营从郭改向西不断发展进攻,连续攻克6个高地。因为刘宏生营长率坦克3营及时加入战斗,阻止了朔江越军向坂洋方向的增援,吸引了越军的火力,减轻了366团3营的侧面压力。在战斗中,7连伤亡不小,3营又将预备队8连投入,继续进攻,于下午16时左右攻占了坂洋西大无名高地,毙敌115人,俘敌2人,缴获各种炮13门、枪支46支(挺)、40火箭筒4具。
这样,就控制了朔江东南的制高点,沿公路进攻朔江的364团已无侧翼之忧。本来坂洋西大无名高地是要由364团来夺取的, 366团3营误打误撞将其攻占,364团还不知道。19日黄昏,364团1营(欠3连)也推进到了坂洋西大无名高地,向高地发射迫击炮,结果误伤366团3营13人。
战斗至2月19日下午17时,坂洋地区终被366团攻克。此时366团1营仍在坂涯一带与越军缠斗,366团即以3营7连和2营5连沿那瓦、坂涯以南加入战斗,策应1营。
在朔江正面方向,365团1营3连向二号榕树山连续发起3次攻击。因越军火力猛烈,伤亡较大,未能有所进展。19日黄昏,3连退回一号榕树山休整。2营4连、5连则清剿长白山、乱石山的残余越军。
2月18、19日两天的战斗,122师扫清了孟麻正面至坂洋以北的越军,前出墩张,攻克坂洋,切断了朔江越军沿166号公路设置的防御体系,可以说取得了很大的战果。而且经过第一天的战斗,122师及时总结经验下发,使部队的推进速度大大加快,伤亡也大大减少。
18日当天,364团、366团分别由第一天推进2、3公里,发展为推进8至13公里,365团的伤亡数字只是第一天的11%,部队士气大为提高,为以后的战斗提供了有力保障。122师为贯彻军指决心,迅速将坦克部队前出,切断朔江与坂洋越军的联系,将两处敌人孤立,分而歼之,这是正确的。但攻击口子开得过多,部队搞得比较分散,手里未能掌握强大的预备队,形成打击拳头比较困难,对于后续的发展战斗是不利的。
攻克坂洋之际,122师接到军指电示:越军已无弹药,非常恐慌,要求增援,你师抓紧时间围歼敌人。122师分析战场形势,认为坂洋西大无名高地已被我军攻占,控制了朔江东南制高点,越军陷入慌乱,正可连续发展进攻。遂决心19日当晚继续进攻,以364团一部配属坦克3营7连、9连沿公路向朔江推进,团主力从坂洋西大无名高地沿山脊向朔江进攻;365团继续进攻二号榕树山并向郭儒推进;366团迅速攻占那瓦、魁家,阻击安乐方向的越军增援,同时以1个连向安麻、坂粒穿插,切断朔江越军逃向安乐的退路。
经短暂休整,364团即由东向西对朔江展开逆袭,形成与右路军365团的两面夹击。卡在朔江和坂洋之间的战略要点是波原村,村头的南山毗连北面石山形成峡谷扼住公路,是通向朔江的必经之地。越军246团前指率1个营和部分公安、民军沿朔江公路至波原南山凭险设防。
19日晚19时30分,坦克3营9连9辆坦克搭载364团2营步兵由那骄前出,沿公路向波原突击。因天黑路险,坦克纵队在经过朗批附近一座桥时被卡住,只有6辆坦克通过。部队指挥员决定过桥的坦克继续向前攻击,步兵则下车搜索前进。
晚22时,先头6辆坦克冲到波原村东南侧,与阻击越军展开激战。坦克9连连长谭进德指挥战车立即展开,一面以火力压制越军,一面向敌阵地猛冲,撞毁火炮和汽车,碾压越军,打乱了越军的防御阵势。跟随推进的364团2营步兵一面分割歼敌,一面打曳光弹为坦克指示目标。
战斗至22时50分,坦克9连配合2营步兵攻克波原村,摧毁越军火力点5个、122榴弹炮阵地1个,毙敌50余人,缴获122榴弹炮4门、牵引车2辆、吉普车1辆,打了一个干净力落的漂亮仗。
364团1营(欠3连)配属2营4连则沿坂洋西大无名高地向朔江南山发展进攻,因地形复杂和越军顽强抵抗,进展缓慢。越军在朔江以东的防御重点是占据公路两侧制高点,以交叉火力封锁公路。中国军队坦克和步兵走公路,必然要遭到两侧高地的越军火力打击。
这样,沿山脊和向公路延伸的山腿进攻,拔掉越军的火力点,保障沿公路进攻的部队安全,就显得特别重要。遗憾的是,沿山地攻击的部队没能到位,从公路进攻的部队也没有重视这一严重情况,因而付出了血的代价。
在364团奋战的同时,366团以2营6连沿西南方向的592高地-安麻-坂粒方向穿插。6连在592高地北侧遭小股越军阻击,连队指挥员畏敌怯战,擅自将连队于当夜撤回了魁加,致使穿插行动失败。而122师师指未能以决心督促部队克服困难坚决完成穿插任务,以致朔江越军还留了一条逃跑之路。
20日凌晨3时,364团确定了进攻部署:以2营5连带1个炮排、2个机枪排,在坦克3营7连支援下沿朔江公路向西进攻,以2营6连和1营3连随后跟进。上午8时,在进至郭寿南山一线时,因部队没有沿公路两侧有利地形搜索前进,未能提前示警,2营5连突遭左中右三面居高临下的越军火力强袭。此时,364团1营还没有沿公路南山进攻到位,师、团也因夜间发起进攻而没有组织炮火协同,2营5连及配属部队被压制在公路上及两侧稻田里,既无法展开部队,又不能有效压制越军火力,徒然挨打。
战斗一个多小时,2营5连及配属部队就伤亡近200人,随军加强指挥的364团副团长欧阳明和2营副营长杨伟明也先后中弹牺牲。情况紧急,坦克9连搭载2营6连赶到接应,激战一个多小时,才将5连及配属部队救出险境。此时,5连全连只剩下4个人,几乎殆尽。这次被伏击是122师在朔江之战中伤亡最惨重的一次战斗。364团2营5连一路冲锋在前,不怕牺牲,战后被中央军委授予“尖刀英雄连”称号。
为支援2营,上午7时40分,122师将364团3营投入战斗,从坂洋西大无名高地沿山脊向朔江进攻。3营以7连和8连为前锋,9连随后跟进,在营82迫击炮支援下,从南北两侧逐段向前跃进。战斗至下午15时,364团3营7连攻占了波原南侧山腿,8连攻至郭寿西南2个无名高地,正在与越军激战,9连进至波原村。
15时,122师又接到军指电令:迅速打通平孟、朔江、坂粒至安乐的公路。这个电令的份量是不轻的。广州军区前指战前预定整个高平战役完成时间是3-5天,如今已经打了4天,兄弟部队已插到了高平,而122师还没有打下朔江,兵力炮火、军需给养不能通过公路及时前送,这就要贻误战机了。
恰在此时,364团3营向师指报告:攻占郭寿西南2个无名高地,并占领了朔江东南山最后一个山头。实际上3营正在这2个高地的山顶与越军激战,还未能控制伸向公路的山腿,而北侧石山也没有部队攻击。122师师指对战役进程心急如焚,没有就3营上报的情况进行核实,命令364团出动1个连搭乘坦克沿公路迅速向朔江突击,与365团东西夹击,于18时前歼灭朔江越军,打通平孟-朔江的公路。
16时,364团以1营2连(欠1个排)加强部分火器,搭乘坦克9连7辆坦克沿公路向朔江出击,团组织2个迫击炮连进行火力支援。17时37分,2连搭乘坦克高速前进至朔江东侧公路拐弯处时遇到越军火力阻击,尖刀车905号坦克压上地雷停车,道路堵塞,其余坦克就地展开以火力支援步兵战斗。
坦克9连连长谭进德不顾弹雨如注,坚持从坦克中露头瞭望,指挥战车进行还击。经30分钟激战,坦克9连摧毁越军火力点20余个,而901号、904号、911号等战车也相继战伤。907号战车更是向前猛打猛冲,一直冲进朔江城内,在一座礼堂前才被越军火箭筒击中起火。打到18时,坦克9连7辆战车已战伤6辆,弹药也已用尽,只能回撤。而1营2连步兵被公路南北两侧越军多层火力网夹击,伤亡91人,连长受伤,指导员牺牲,全连失去战斗力。加上坦克9连的损失,这次出击共牺牲49人,战伤59人。又是一次沉重的教训。
364团两次步坦协同作战失利,伤亡惨重,暴露出了指挥上和战术上的诸多失误。首先是师指有急燥情绪,对于敌情未能充分掌握,也没有核实下级的上报情况就轻敌冒进;其次是沿朔江南山进攻的部队未能到位,没有实现与沿公路进攻部队的协同作战;第三是沿公路进攻部队没有利用两侧有利地形搜索前进,过于大摇大摆,正好落入越军布好的火网中。
越北这样的山地丛林作战,兵力炮火的展开前送需要掌握公路,而不能控制公路两侧的制高点,沿公路推进又会受到严重损失。这就需要沿公路推进和两侧高地拔点协同动作,对于战术运用和步、炮、坦协同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解放军参战部队大多20余年未经战火,遭受到挫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必然的。仗要打才会。
再看一下朔江正面右路军的进攻情况。20日清晨,365团1营3连配属坦克8连再次向二号榕树山发起进攻。3连连攻2次,在营迫击炮火力支援下于8时30分攻占二号榕树山阵地,随即转入搜剿残敌。
365团又出动1营1连向西卷击,拔除了公路以西的那洋、筑龙、地润一线越军据点。2营4连和5连则继续在长白山、乱石山搜剿残敌。入夜,2连归还1营建制,在1个坦克排支援下向郭儒发展进攻。坦克因天黑沿水沟、稻田行动迟缓,又怕触雷,半路撤了回去。而郭儒以南的大黑石山居高临下,越军火力凶猛,2连攻击数次没有全部攻占大黑石山各高地,又难以在白天巩固阵地,遂于当夜撤回郭儒以北组织防御。
20日夜,122师前指召开紧急会议分析战场形势。打到这时,郭儒以北和波原以东至墩张、坂洋、那瓦以北地区已全部被中国军队攻占,越军仅在朔江和坂涯两地组织顽抗。下一步就要集中全力夺取朔江,打通平孟-安乐的公路。分析364团沿公路进攻两次失利的教训,朔江口南北山夹一峡谷,正面进攻必然遭到左右夹击,徒增伤亡。必须先拿下两侧山头,控制各制高点,朔江便成无险可守。122师命令364团集中兵力首先夺取朔江东南各高地,然后从山上向山腿打,拔掉越军扼守公路的火力点,最后夺取朔江;365团迅速攻占大黑石山;366团继续向592高地、坂粒进攻,然后向南发展,打通坂粒-玛班-安乐的公路。
21日,364团用了一上午时间调整部署,加强了炮火与步兵的协同,决心以3营为主攻,沿朔江南山向前推进;2营配属1营3连沿公路北侧向郭寿北侧石山发起进攻。两路人马沿公路两侧逐个拔点,会攻朔江。下午13时30分师炮群进行火力准备,14时20分364团发起攻击。各路攻击部队顽强推进,发现越军火力点后,即呼唤炮火进行打击,然后以步兵两翼迂回攻歼敌阵地。经过8小时激战,终于攻占朔江口南北侧高地,控制了峡谷,攻至朔江城下。
右路军365团1营2连在6辆坦克支援下对大黑石山发动进攻。经过反复争夺,于当日午夜夺取大黑石山。2营则向735高地发展进攻,下午14时,4连1个排攻占该高地,打开了通向岸生、波芳的道路。
左路军366团1营也于21日攻占坂涯一带,歼敌100余人,俘敌3人,打通了坂洋-坂涯段的公路。366团以3营7连和2营5连在安律一带搜歼越军246团指挥所,3营主力再次沿592高地向朔江-坂粒公路穿插。结果3营在中途迷失了方向,只进到592高地南侧,到底没有及时切断朔江-坂粒的公路,致朔江越军一部南逃。其后366团就地清剿残余越军,以确保平孟-朔江-高平一线公路的畅通。
2月22日凌晨,364团在进行炮火轰击后对朔江城发起总攻。朔江越军此时已兵无斗志,抵抗了一阵,除一部被歼外,其他即化军为民散入深山,朔江终被攻克。先前在朔江城内被击毁的坦克9连907号战车还有一段传奇。战车的一、二炮手和驾驶员牺牲,车长谭启敏负伤,但他就地坚守了两昼夜,并以坦克电台与坦克8连构通了联络,主动为炮兵指示目标,协助攻击部队围歼朔江守敌。战后,中央军委授予41军坦克团3营“英雄坦克营”称号,广州军区授予坦克9连连长谭进德“战斗英雄”称号,授予谭启敏“英雄坦克手”称号。
攻克朔江后,364团一面搜剿残敌,一面分兵向大黑石山和波芳、岸生发展攻击。22日11时,与右路军365团1营在大黑石山会合。18时30分,与从735高地南下的365团2营6连和4连1个排在岸生会合,终于打通了平孟通往朔江的公路。
朔江战斗至此结束。从23日起,122师主要执行搜剿残敌、继续打通朔江-安乐-高平公路和护路任务。
朔江之战,41军122师及配属部队连续战斗5天,重创越军246团,共击毙越军246团团长以下2080人,俘敌59人,缴获75以上火炮41门、60炮及各种枪支、火箭筒、榴弹发射器491件、汽车8台、各种电台17部及弹药、军需物资、机密文件若干。
41军坦克团3营在这次战斗中,共击毁越军122榴弹炮7门、85加农炮6门、双管37高炮4门、60炮1门、炮兵观察所4个、汽车9辆,火力点110多个,毙敌360多人,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战后,被中央军委授予“英雄坦克营”称号。同时,122师及配属部队也付出很大代价,6天战斗中伤亡1000出头。
总结一下:朔江之战中,中国军队在地形民情不利的情况下,发挥勇猛穿插及连续作战的特长,终能攻坚克险,显示了相当强大的战斗力。
从战役计划上看,122师选择地形复杂,但越军防御薄弱的孟麻方向突破,并以坦克部队横穿大山突然杀出,确是一招奇兵,打了越军一个措手不及。在主攻方向上,集中了2个多团的主要兵力,形成多梯队突破,对于保障向纵深的持续进攻是有必要的。遗憾也有,孟麻方向上突破地段过宽,口子开得多了一些,攻击用兵较为平均,师指手上没有掌握强大的预备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后续的突击力度。
从战术上看,山岳丛林战的主要战斗是以步兵分队对分散扼守制高点之敌的攻歼。实战证明,传统的正面攻击,两翼迂回战法也是必要而有效的。坦克部队迅速从墩张公路口杀出,将朔江越军防御体系切成两段,对于整个战斗进展起到了关键作用。前期进攻中,部队攻击队形过于密集,不注意搜索前进和清剿残敌,造成了很多伤亡。122师及时总结经验,下发部队,为后面的战斗创造了有利条件。
在临战指挥上,除第一天决心不够,使部队有些放羊外,接下来122师能连续进攻,不给越军以喘息之机,较好地把握了后期战斗。364团两次沿公路进攻失利,师指负有轻敌冒进的责任。
当然,这与高平战役的整个进程有着重要关系,时间紧迫,师指来不及仔细运筹也是情有可原。后期师指吸取了血的教训,指挥攻击部队沿山谷和山脊同时推进,互相支援,密切协同,保障了朔江战斗的胜利进行。比较重大的一个失误是,因为个别指挥员临战犹豫胆怯,几次沿592高地向朔江-坂粒公路穿插都未到位,师指没能以坚定的决心予以督促检查,致使朔江越军一部从此南逃,未能达到预定歼敌目标。
在炮火使用上,先期122师将炮火集中指挥,集群发射,对于压制越军纵深目标效果并不显著。热带山岳丛林战斗中,连排规模进行拔点攻歼,强调炮火的伴随支援和步炮协同。不一定炮火密度大,但要及时,准确,效力射。后期战斗中,122师将一部炮火分散配置给第一攻击梯队,师掌握部分大口径火炮随时支援主要方向,步炮协同较好,有力支援了一线战斗。
朔江战斗从17日打到22日,用了6天时间,已经超过了战前广州军区前指对整个高平战役完成时间的估计。而且122师对于朔江地区歼余越军的清剿又反复进行了20多天,为保护公路投入了大量兵力,显出了这次对越还击作战的一个新特点:越军化整为零,化军为民,钻山进洞,骚扰偷袭,吸引了沿主要交通线攻击前进的中国军队大部分兵力,相当程度了影响了中国军队的攻进速度,也造成了很多伤亡,是一个严重的后患。
步兵第364团3营---良诺至朔江进攻战斗(1979年2月17日至22日)
一、作战概况
122师364团3营在那良诺至朔江地区进攻战斗中,先后担负了突破、穿插、攻占敌核心阵地和攻占朔江城的作战任务。整个战斗共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在365团3营进攻受挫的情况下,由二梯队转为担负主攻任务,一举突破敌那良诺前沿防御,并乘胜插至敦张口。
第二阶段是配合2营攻占波源南山敌核心阵地,完成任务后转为团二梯队。
第三阶段是在本团2营进攻朔江受挫后,再次由二梯队转为担负主攻任务。
在整个战斗中,全营指战员英勇顽强、灵活机动、连续作战,5天打了3仗,连战皆捷。共毙敌233名,俘敌26名,伤敌一部。缴获82迫击炮6门,60炮6门,40火箭筒、枪榴弹筒11具,各种枪72支(挺),电台5部,摩托车1辆,弹药、军用物资一批。我伤51人,亡20人。战后该营荣立集体一等功。
二、战斗经过
1、突破那良诺,直插敦张口
那良诺位于中越边境109号界碑以南约1公里处,其东侧是一列从边界向南伸延的小山,北高南低,东可控制109号界碑至坂黄的公路,北可控制我孟麻以西和枯就附近地区,是敌朔江地区侧翼的前沿要点。坂黄至敦张口公路两侧石山陡峭,树林茂密,易守难攻,是我前出必须克服的障碍。越军河广县独立营一个连的兵力在那良诺以东沿山脉组织防御。
其部署:1、2号高地约两个班,配属重机枪1挺;连指率一个排配属60炮2门,重机枪1挺位于3号高地;4号高地有敌临时挖掘的连续堑壕;650高地至坂红为敌一个加强排。守敌在其防御阵地内构筑了地堡、A字型工事、掩蔽部、盖沟,并以堑壕、交通壕相连接,组成了能相互支援的支称点式的环行防御。在1号高地前沿,以地雷、钉板、陷阱和铁丝网混合构成150米纵深的障碍区,其战术企图是阻止我军从侧翼迂回朔江和向高平进攻。
3营原为团二梯队,在365团8连进攻受挫后,于2月17日9时40分,奉命加强82无座力炮一个排,工兵一个排,接替365团8连的任务,首先夺占那良诺、坂红诸要点,尔后迅速穿插至敦张,保障团主力在敦张进入战斗。营决定成三个梯队配置,从1号高地西侧突破敌防御,沿山脊向南攻击。7连为第一梯队,攻占1-4号高地。9连为第二梯队,在650高地加入战斗,攻占坂红,保障团主力向敦张穿插。8连为预备队,视情况投入战斗。营指在1号高地北侧无名高地。
10时,7连7班在炮火支援下,以连续爆破的方法扫清残存障碍,在1号高地西侧开辟了一条通道。3排随即发起攻击,一举攻占1号高地,毙敌大尉军官以下7名。该连以1号高地为依托,采取正面牵制,两翼攻击的战法,相继攻占了2、3号高地。当2排向4号高地发展进攻时,10余名敌人从4号高地东侧向该排发起反冲击,2排被压制在4号高地北侧。
连以重机枪、60炮火力对反冲击之敌射击,将敌击退。2排趁势发起冲击,夺占了4号高地,守敌大部被歼,残敌向坂红逃跑。连即以60炮实施阻拦射击,2排乘胜追击,一举夺占650高地。此时营令9连接替7连,在650高地肃清残敌,巩固阵地。7连撤至1、2号高地转为营预队,当晚部队停止攻击。
18日7时20分,9连(欠3排)沿郭陇、坂红,向坂红东南石山进攻时,由于边搜索边打枪,致使在郭陇附近准备开饭的10多名敌人闻声向南逃窜。连即命令1排尾追逃敌并趁势夺石山。1排进至坂红东南侧时遭石山之敌火力压制,前进受阻。16时45分,营以炮火支援该连,由于对部队和敌人的实际位置掌握不准,炮火射击效果不好。17时,营令8连1排在坂红村南侧加入战斗,协同9连于18时占领了坂红东南石山。接着8连4班以勇猛的动作抢占了坂红西南石山。尔后,9连就地肃清残敌,掩护主力前出。
22时30分,3营(欠9连)沿坂红,那寮公路向敦张穿插,在此之前,365团8连冯成球小组前出那寮归建时,走错了路,最先到达敦张,他们发现公路两侧山上均有敌火力点,便主动寻战,利用夜暗拔掉了那骄、拖菲、敦张地域之敌的三个机枪火力点,为3营顺利穿插创造了条件。
该营于19日0时30分占领了敦张路口东侧高地,途中未遇敌阻击。8连2排前出至敦张路口担任警戒时,与一小股敌人遭遇,当即毙敌1名,俘4名。19日6时30分,团主力到达敦张,3营转为团预备队。全营利用战隙时间进行战评,总结经验,配齐干部,补充给养。
2、夺占波源南山,捣敌核心阵地
波源南山是东西走向、连绵起伏的土山,草深林密,隔朔(江)高(平)公路与北面石山相对,公路约有4公里地段经过两山之间的峡谷,为我进攻高平的必经之路,也是敌纵深的防御要点。为叙述方便,统一将波源南山主峰称为大无名高地,其余有敌防守的制高点从东到西依次编为1、2、3、4、5号高地。
敌246团前指率3营和公安、民军一部,在朔江及波源南山组织防御。82迫击炮6门配置在3号高地南侧。敌防御阵地构有坑道、地堡、掩蔽部等大量工事,并与堑壕、交通壕相连接,各高地均构成了支撑点式的环形防御。企图利用有利地形和既设阵地,阻止我军进攻。
19日20时,1营占领了1号高地,2营在坦克支援下,沿公路进至朔江东南开地时,遭敌三面火力夹击,攻击受阻。20日7时40分,3营奉命攻占波源南山2、3、4号高地,配合2营战斗。营决心,利用友邻攻击的效果,依托既得阵地,从南北两侧同时向2、3、4号高地攻击。具体部署是:7连从北侧向2号高地攻击,8连由南侧向3、4号高地攻击。营指位于波源村东北山腿。营82迫击炮在波源南侧山坳占领发射阵地,以火力支援步兵战斗。9连为营预备队。
9时20分,8连进至无名高地西南侧时,遭敌2号高地东南侧无名高地东南侧无名高地火力侧射,连即令9班沿1号高地东南侧向2号高地迂回,相机歼灭无名高地之敌,掩护主力行动,连主力继续向3、4号高地前进。9班利用蒿草灌木作掩护,潜入敌阵,侧后攻击,并打退敌人两次反扑,毙敌20名,攻占了无名高地。此时,8连在营火力支援下,向3、4号高地发起猛烈攻击,于18时占领了两个高地。
在8连向3、4号高地进攻的同时,7连3排沿波源南侧山腿向2号高地实施攻击摧毁3个地堡,毙敌17人,并捣毁敌82迫击炮阵地,缴获82迫击炮6门,于14时在8连9班配合下,攻占了2号高地。
9连(欠3班)随营指进至波源村,当晚各连就地肃清残敌,巩固阵地。
3、攻克朔江,打开通路
朔江(河广县城)位于我平孟关口以南约4公里的峡谷之中,四面环山,朔江城北侧两座独立石山为其直接屏障。公路西至高平,北通我国境内。波源南山之敌遭沉重打击后,部分残敌龟缩到朔江南侧5号高地和东、北两侧石山,依托既有阵地,继续顽抗。
364团2营两次进攻朔江受阻后,团令3营担负功克朔江的任务,与365团1营会师朔江,打通平孟至高平公路。
营决心集中主要兵力,从上而下向5号高地和4号高地东北侧小无名高地之敌攻击,尔后趁势夺占朔江城和其北侧的两座独立石山,全歼朔江守敌。具体部署是:7连先攻占5号高地,尔后沿公路东侧攻占朔江北侧右翼独立石山;8连先攻占4号高地西北侧小无名高地,尔后沿公路西侧攻占朔江北侧左翼独立石山;最后与365团1营会合,完成打通公路的任务。9连为营预备队。
在上级炮火支援下,3营于14时发起攻击。8连已3排为突击排,当接近4号高地北侧小无名高地时,敌依托钢筋水泥地堡和坑道进行顽抗,该排即以火箭筒、82无座力炮向敌地堡射击,但未能摧毁,8连副指导员和一名战士用缴获的40枪榴弹筒向敌地堡射击,连打两发正中射击孔,地堡内敌人被炸死。同时营82迫击炮火力对该高地实施压制射击。3排在炮火掩护下,勇猛攻击,占领了表面阵地,部分残敌退至坑道内顽抗。连为加快进攻速度,令3排留下肃清残敌,主力继续向朔江发展进攻。于21时30分攻占了朔江北侧左翼石山。3排由于未采取有力措施,残敌一部于天黑后从西侧的另一个坑道口逃走。
7连发起攻击后,遭郭寿西北侧石山火力射击。前进受阻,该连以重机枪压制敌火力,营也随即以火力支援,在火力掩护下,连主力迅速发起攻击,一举占领了5号高地表面阵地,2排长率5班乘胜攻击,夺占了地下弹药库。副连长吴国荣指挥4班打敌坑道,遭坑道口敌人射击中弹牺牲,该班先用火力封锁坑道上口,然后交替掩护从下口进入,与敌展开激战,击毙敌中尉军官以下4人,俘敌1人,肃清了坑道内残敌。18时20分全部占领5号高地。尔后继续沿公路东侧发展进攻,当2排进至朔江东侧公路附近时,遭朔江北侧右翼石山之敌火力射击,该排以5班正面牵制,4、6班从东西两侧迂回,于20时30分将其攻占。22日上午,3营与正面攻击的365团1营会合,打开了朔江至高平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