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的地方(一个越战老兵的回忆)


  汽车在阿佤群山的盘山公路上行走着,那些公路相当于现在有些地方的乡村路,一个小时最多也就走20公里左右。

  行走在河谷地带,虽然当时是公历元月,但在热带雨林地区特别是河谷地带,有的已经是37—38度的高温了,战士们一个个都感到十分难受。我坐在驾驶室里,如同坐在锅里一样热,真想让驾驶员停车跳到路边的小河里去凉快凉快,但那又是不可能的。

  在临沧和思茅地区境内似乎全都在山间行进。到了红河州境内,山小了许多,道路也好了许多,柏油路多了起来,看来当时的滇西与滇南的差别就比较大。

  我们从滇西走到了滇南,特别是进入红河州境内,一路上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战争气氛。路上 “一切为了前线”等等横幅和标语四处可见,真是一种“全民动员齐参战”的阵势。那时候,无论是军车还是地方车,拉的都是草绿色伪装网,运送的都是军用物资。


  公路上的黄土灰尘常常是走了几十公里都还未散尽,又来了一支运送兵士和战争物资的车队,而且都是长长的车队。我们走到哪里,哪里的老百姓都会自觉地为我们送来各种各样的菜,还有水果,柴禾之类,路边有许多老百姓自觉地在那些设立方便解放军喝水休息的站点。晚上,我们要在学校宿营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学生毫无二话,主动为我们准备——这是我国“全民皆兵”的一种最实际的体现。

  每天早上,我们起来将宿营了一个晚上的地点打扫得干干净净,恢复到没有入住前的那个样子,有序地进行了早餐,7点半准时登车出发。中午到达预定地点休息,我们到达的时候,下得车来做完了各种准备,炊事班的野炊就煮好了“二菜一汤”。

  虽然,有的时候那行军锅有点不听炊事员的指挥,煮出来的饭有时是“头生底糊中间烂”、“两锅熟了仅一半”,但可爱的战士们没有丝毫怨言。那时候,吃饭仅仅就是一个程序了,并不在乎味道如何。“吃得生,当得兵”就是当时我们的真实写照。饭后,大家将自己的军用水壶灌满开水,就又上了前行的汽车。

  经过5天的行进,我们到达了云南省金平县勐拉农场二连的驻地。 那里距离国境线只有5公里了。


  第三章 战前训练


  1月23日(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五,正是我27岁生日——后来我才知道生日就这样过去了)下午,已经9点多了,天空放下了暮色,我们到了猛拉农场——那是一个种植橡胶的农场。

  在云南边陲的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的橡胶农场,瑞丽、保山、德宏、临沧、思茅、文山、红河等地都有。我原先在的南腊属沧源县管辖,就是南腊公社的芒纳坝也有大片的橡胶林。

  我们的团部在耿马县城,去团部可以走班洪、勐角方向。也可以到孟定坐车到耿马,有83公里车路,客车一般要将近4个小时才能到达,一天只有一班车。孟定公社属耿马县。我们从连队下孟定就要经过大量的橡胶农场,从小黑河到平坝边沿的山上到处都是。那一层一层的梯地全部种的都是橡胶。小小的胶碗挂在胶树上,滴着白白的胶汁,另有一番景致。

  在那个农场,绝大多数都是知青,有重庆的、上海的,还有昆明、贵阳的。再老一点就是湖南的,他们好像是60年代就到了那个地方的老知青,当然就是骨干之类了。我的连队住在二连,说的也是怪,我的连队是二连,农场那个连队也叫二连。自从到了猛拉后,我这个连队就被编在了云南省军区独立师二团六连。到那里报到后,团首长对我们的到来特别的高兴。


  一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样子,孔团长亲自来看我们的训练。他站在一个水田的边上,给我们下了一道命令。“目标,前方300米无名高地,就是敌人的据点,限你连在半小时内解决战斗。”按照这个命令,连长分别下达了他的口令,各排又按照连长的布暑呈后三角展开。

  我和连长的指挥位置,正好要通过一块水田才能达到目标,那块田有50米宽,大约有20公分深的水,听到口令,我们谁也没有顾忌那些条件,一个个跳下水田就一个劲地往前冲。冲出了水田,突然一发绿色信号弹升起——这是结束战斗的信号,我们立即收拢全连,集合向团长报告。

  “你们,真不愧是英雄的连队,现在的情形表明,这种英雄气概还在,你们经受住了考验!”说完,孔团长带头拍起了掌来。

  是啊,战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临时情况,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是不可能打胜仗的。


  “六连长、王指导员,你们过来!”

  “是!”我们跑步去向团长敬了个礼,“你们把连队带回去,今天的任务是好好休息!”

  "是!”我们又敬了个礼,转身将部队带走,数着“一、二、三、四”的口号,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走了。

  ……

  在战前训练期间,上级给我连补充了从南京军区、济南军区调来的一批战士,其中还有来自“硬骨头六连”的几位战士,全连加起来,已经超过140人,我们二营就有800多人了。

  连续半个月的强化训练,战士们个个都掉了几斤肉。那些北方刚来的战士对南方的气候和生活方式很不适应,付出了极大的毅力才“适应”了啊!但那个时候,大家什么也没有多想,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够上阵,什么生死啦,想也是白搭。

  每天,我们都几次得到前方的敌情通报,我们连队的士气非常高,大家摩拳擦掌,都想过一下打仗的瘾!


  今天是正月初一,二排长谭泽玖晚饭后休息时来我这里,想听听家乡的消息,他知道我收到了东西。在连队,就是一个家。“老谭,今天是过年,你拿去给每个战士一片,任务交给你,要人人有份哈!”

  他一声“好嘞”就走了。

  过了一阵,我到二排去,他们正在享用我的未婚妻寄来的桃片。“喂,战友们,今天是大年初一,又是我们指导员的生日,这是今天他未婚妻寄来的合川桃片哦”。谭泽玖在战友们面前弄了些理由,其实哪里是我的生日嘛,他是要这个氛围。我在战士们中度过了一个春节之夜。

  这微不足道的桃片,连接着的是干部战士的心,体现的是部队大家庭的温暖,是战斗力的组成部分。我就这样从点滴做着指导员应该做的政治思想工作。

  “为了让祖国人民更好地过上幸福年,我们要狠狠地打击侵略者,为千千万万的亲人享有和平幸福贡献自己的一切”。战士们异口同声地说,“指导员:我们要为祖国亲人争气,坚决打好这一仗,完成好党和人民交给的作战任务”。


  第五章 2.17受挫

  进行了近一个月的战前训练,1979年2月17日,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我军在整个中越陆地边界发起了“自卫还击保卫边疆”的作战。

  早上7点正,广西、云南前线,全线炮火准备,所有火炮都带着中国人民的满腔愤怒,将压抑了许久的重磅弹丸送进了越军的前沿阵地、障碍物和工事、地堡与哨所以及支援其前方的炮兵阵地。

  那时,我们在边境线上等待着。

  在清晨轰鸣的炮声中,越南的山上一片片进而是漫山遍野都成了火海,多少年的枝叶掉在山上形成厚厚的地毯似的腐烂物,成为最好的引火线,迅速地将火苗向它应该去的地方延伸。硝烟、火苗过后,是大片大片黑漆漆的秃山,就像有些地方放火烧山过后一样,那些大树没有了绿色的陪衬,凄凉地立在硝烟之中,煞是狼狈。


  我们团没有被放进这天第一次的进攻序列中。

  我们在那里等于看热闹:只见那金水河坝中的我军坦克在快速地运动着,那是军区坦克团的坦克在那里发怒,它一时开进,一时旋转,不时发出巨大的炮击声。

  过了许久,还是没有打过国境线去。后来才知道,那里的地雷太多了。

  中午过后,越南兵也以重型火炮向我反击,这是冲着我们预备队来的,只听见“呼……呼……”的空中声音,瞬间就在我们的阵地前爆炸,溅得泥土沙石在我们周围四处飞落。

  开始,听见那大炮声,我们卧倒在地,后来就不需要这样了,因为从空中来的炮弹声音能够判断出它与自己有多远,也就更加胆大起来。


  下午5点,孔团长下达命令,让我们营参战,我们营作为团的主攻营放在了第一线,我们连呢?又成为主攻营的尖刀连。我们从团长的指挥部前路过,团长在那里看见了我,大声喊道:“王指导员,你给我看着,顺我手指的方向那座山头就是80号高地,是你们今天进攻的目标,你们在前面冲,我拿炮火给你们掩护”。我与连长,往前走着,当然前面是谭泽玖的二排为尖刀排,我和连长的指挥所就尾随其后。

  到了国境线,连长指挥尖刀排赶快越过国境线,我指挥着一排和四排(炮排)赶快占领有利地形,副指导员带着担架队走在最后。

  在那个没有路的地方,前面的一条沟过了就是越南的地盘了,但是草比人高,人进到里面,根本看不见。没有路,全都是些丛林,真是难走。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不下于50斤,就连我这个指导员都要再背一支冲锋枪外加四枚手榴弹和150发7.62mm普通弹。


  时间过得飞快,连长着急了。“二排长,赶快冲过去!”谭泽玖让他的尖刀班执行命令。四班在赵乐雪班长带领下,加快了步伐,但走冒头了。谭泽玖排长指挥五班长周远树赶快替上尖刀班。过了小沟——那小沟就是国境线,过去就是很陡的上坡,仍然是茂密的树木,一踏就会后退几步的那种地形。

  一会儿,前面发出了爆炸声音,报话机传来报告,五班长周远树受伤了。我看见这种情况,对连长说,你在这里,我到前面去一下,叫了声“通讯员,跟我走!”不由分说,我跑到前面去了。我顺着那有一米多高的毛草坡地往下连棱带滾,仅几分钟就到了五班长他们那里。

  原来,五班长在前面走,往坡上攀登,一脚踩下去,另一只脚又往上走的时候,将地雷线带住拉响了那枚压发雷,他的身后接着就是战士杨泽海,五班长的右脚受了重伤,机枪手杨泽海的面部和胸前正中了那枚爆炸地雷的金属块,当场牺牲了。还有5名战士也受了轻伤。

  在尖刀排的副连长李保亮、排长谭泽玖我们组织抢救伤员第二班长王泽玖自然地接替了周远树班长的指挥,六班在孙立宏班长的带领下,第一时间参与了抢救,四班跟了上来了同样参与了抢救。


  一会儿,连长也到前面来,指挥抢救伤员。

  正在我们艰难地抢救伤员时,传来了团部的命令,六连撤出战斗。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副指导员严学志带着担架队上来了。急行军累的,也倒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他又投入抢救战友的人群中 。我和连长、副连长李保亮、排长谭泽玖等指挥把负伤的五班长和几位战士抬走后,就剩下牺牲的杨泽海需要马上转移了。

  “来,我们一起把战友抬走”。我们大家说。

  战士们见我抬在担架的一端,谭泽玖抬在另一端,都上来了。虽然已是累得不行,还得抬着往后撤。走了约三公里,民工上来了,交给他们往后方送。后来才知道送到了位于金平县城北山坡上的烈士陵园。

  我们没有了那刚出征时的激情。


  二排长说:“妈的,这打的是什么仗,越南鬼子都没有见到一个,我们倒损失了好几个。” 

  一路上,我们懊丧地后撤到了一个高地上,在那里休息。

  我觉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从来不抽烟的我,从那时候开始点起了烟来。

  “通信员!在副连长那里给我搞一包烟来”。这是出发前地方政府慰问我们的平装“大重九”。通信员从他的挎包里拿出一包,将火柴递上,划燃给我点将起来。我呛得不行。

  从那以后,通信员的挎包里经常都有烟和火柴了,记得后来到了880高地时,竟然一大挎包全部背的都是香烟。

  到了那个宿营地,我和连长都没有睡意,虽然很是疲倦。

  我们都在想是咋回事?

  “妈的,那里就根本没有人防守嘛”。

  “要是有人防守,我们今天就惨了,说不定全连都要报销在那里。” 

  连长和副连长先后说着。

  “'目标都没有搞清楚,打他妈个头啊”,四排长陈绍昌抱怨着。

  我在那里学抽闷烟,想着:“这样安排,上级总会有他的考虑嘛!” 


  一会儿,接到通知,让我和连长去团部开会。

  到了团部,团部设在了另一个山头上,那里搭起临时帐篷,就在外面的地上我们各自扯了一把草坐下就开会,营长和教导员也在。

  会议开始,参谋长让作训股长通报了今日战况,说:“兄弟部队在下午6点已经攻下了沿金水河大桥公路沿线的越军山头,撕开了一个口子,为我军后续部队长驱直入越军纵深阵地开了一个好头。” 

  孔团长说:“我们二团今天的佯动起到了相当好的作用,这其中表现最好的是六连”。

  没想到,我连还受到了表扬!

  作训股长说,金水河与80号高地前越军一方,全部是密密麻麻的雷区。

  “难怪,我们刚一过国境线就吃地雷了!”我们都恍然大悟。

  后来才知道,在主攻部队进攻时工兵排雷还牺牲了好几个呢。

  记得1997年,《华西都市报》、《羊城晚报》等好几大报纸刊登了一篇我后来的兵刘仕清采写的题为《二十世纪中国云南边境大扫雷》的文章,说的排雷,其中就有我们那一次在金水河右翼的那片雷区。


  第六章 中国大米 

  在撤下来侍命的高地上,我们营休整了半天,又往国境线移动了几公里。

  2月18下午6点,怎么接受任务老是下午,也许是便于隐避意图不让敌人发现的缘故吧。我们营奉命从那发金水河大桥越过国境线沿公路向越南纵深开进。那一路上是工兵挖过地雷的坑,我们小心翼翼地行进着。进得几公里来,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那公路边还有越南兵的尸体,都有点发臭了。 跟在连长和我身后的战士郎老欢等把那死尸移开了。

  我们往前走,那是沿河边公路行走的。到了一个现在怎么也想不起名字的小高地,连长说就是这里,是我们今天要到达的目的地,附近两公里左右都是涯地,周围都是高山,相比那个小高地显得特别重要,当然也是炮火重点打击的目标。

  那里是越军的炮兵阵地,2月17日在金水河坝里炸响的那些炮弹就是从这里发射出去的。除了有弹药仓库和补给站外,还有许多在树上捆着的吊床都没有来得及取下,看得出,敌人是仓皇逃命的。


  从越军方面说,占领这里,可以支援前线,可以成为撤退部队的掩护阵地。

  从我军来说,现在占领这里,可以作为主力部队的警戒阵地,又可以掩护后续部队交替前进。

  那里没有了敌情,我们到了后,几个排各自到达自己的位置,利用越军留下的战壕工事,并进行加固,就在那休息起来了。

  小山包上没有水,我们身带的水和干粮都吃光了,后面的炊事班一时半会上不来。我们到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阵地旁有一个仓库,越军留下很多粮食,麻袋上赫然写着“中国大米”,还有一些压缩干粮和我们的枪都可以使用的7.62mm子弹,还有木炳式手榴弹和防御手榴弹,那全都是“中国造”啊!

  但是,我们不敢动。我说去看看,副教导员提醒“小心地雷,注意警戒”。部分战士就到水河沟里取水,我没有允许,因为出发前上级通报越军在仓库和水沟里放了毒。于是我先去试试到底有没有毒。我不相信,他越南人到处都会放毒,那么多的河沟他都会放?即使放了毒了也会被冲走的。

  试的结果,没有毒。


  我让战士们用砍刀砍下一些芭蕉树,剥开将里面的芭蕉心取出来,用越南人留下的锅放进水煮起来吃。战士们用自己的水壶带饭盒,真是不好吃啊,但还得吃。

  “不行”,我对连长说:“这样下去非战斗减员会很多,我想动用仓库里的本来是我们送给他们的中国大米”。连长表示可以。

  是噻,战士们一天多没有吃一粒米了,人是铁饭是钢,战士们此刻不是钢了啊!

  此刻的我,想的就是一个,让战士填饱肚子再说。况且,那不是越南老百姓留下的,是战利品,只要不拿进包包就不算违反纪律。我给自己定起标准来了——现在,让战士产生战斗力就是硬道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勇气,带了一个班,把那个仓库打开,在里面寻找。

  “指导员,你看,这里有好东西哦!”战士透出惊喜。


  我一看,真的是好东西,是我们都没有吃过的“压缩米饭”。那上面也全是汉字,看了使用方法后,我高兴极了。命令战士先搬些走,回头各排轮流到这里来拿。在阵地后侧,架起的锅装满了水,烧开了冲进去,还真的就成了香喷喷的干饭了,很是好吃。

  这一下,战士们来了精神,吃饱后,抱着自己的枪又轮流休息了。

  快到6点的时候,司务长田宝祥、司务员赵守政带着炊事班跟了上来,他们好不容易才通过团、营指挥所找到我们。煮好的饭菜他们几个人抬着行军锅走了几公里,也难为他们了。

  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我们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样,司务长和炊事班张光廷、罗会林班长及战士们,见到我们是那样的亲切和快慰。

  虽然我们已经吃了越南兵吃的压缩米饭,但是真正的大米饭和肉菜来了,大家还是饱餐了一顿。

  田宝祥司务长和炊事班长分别给连队的官兵们热情的盛着饭菜,大家尽情地享用着。

  从那以后,炊事班再也没有离开我们超过两个小时的了。


  第七章 攻打100号高地

  2月20日午后,待各个部队到位,开始了攻打880高地的战斗,那个高地海拔880米,内部定为100号高地,从下面的河谷往上,直接高差在600米左右——那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形。

  守住它,就扼守住了三条公路的进退。我们只能在金竹钟往前面行进从高地的北面往上攻,那个高地有三道战壕,战壕与战壕相距100米左右。每道战壕间又有交通壕。战壕前面布满了铁丝网和障碍物,还有密密麻麻的地雷。

  后来的战斗已经证实,那个高地是越军316A师的一个团驻守,这个师被称作越军的王牌师,是美军听到就胆寒的一个响当当的能够打硬仗的作战师。

  他的布防是严谨的、精心的。

  敌人在山上处在暗处,而我们必须通过一段公路和那道峡谷,况且那公路上还有大量的地雷和障碍物。

  这对我们是极为不利。 这是一场硬仗!


  我们独立师在军属火炮的支援下开始了这场战斗。我们守的那个小高地旁先前的越军炮阵地,此刻成了我们的重炮阵地。那几十门152榴弹炮和130加农炮等整齐地排列着,炮口愤怒地昂起头,正在发着坚强的誓言。

  今天负责主攻的是一营了,我们二营是第二梯队。相距都不远。

  总攻时间在12点,炮火袭击,一营开始行动,当他们行动到那一段开阔地带时,越军的炮弹雨点一样地下来了,向一营的战斗队形实施拦阻射击。我军的炮火再次将其压制。

  一营伤亡重大,队伍已经打散了。

  团部命令我营在炮火的掩护下跑步通过封锁区。

  五连在前面,我们六连紧跟上,四连在我们后边。

  当我们快步通过的时候,公路上、草丛中、河滩边,许多战士被炸飞的头、脚、手各在一边,布片枪支弹药在那地上、树枝上、高高低低的野草上随处都是。

  顾不得这么多,赶快往前冲。


  刚过封锁区,敌人的炮火又来了。后面的战士还在跑,而且队形较为密集,我马上从公路边的草丛中站起来,一边挥手让他们停止前进,一边大声喊他们“快就地卧倒”。

  这时候,连长在喊,可战士们似乎没有听见,还在跑。我急了,立刻从沟边冲到公路中间,制止战士们再跑:“赶快卧倒,隐蔽!”。

  突然,文书陈尚良冲上来猛地将我按翻在地,“指导员,危险!”刚一倒地,一发炮弹在离我们10多米的地方“轰”的爆炸了。要不是陈尚良将我按倒,弹片飞过来我也就至少成了伤员了。

  陈尚良勇敢地站在公路中间挥手让战士卧倒。这个英勇的举动,后来我们上报给陈尚良记了二等功。

  部队都冲过了封锁线后,进入到了一个敌人的射击死角区。我们将部队概略地清了一下,还好,敌人这一波拦阻射击,我们六连一个也没有负伤的。接着就继续向100号高地冲击。可能是一团和三团与我团成为合围之势向100号高地进攻的缘故吧,敌人没有再顽抗,仓皇地放弃了阵地。  


  待我们冲上去后,那些炮弹坑还散发着硝烟,牺牲了的战友和被打死的越军士兵的尸体在阵地前和战壕内横七竖八地躺着,敌人也没有来得及将他们同伴的尸体抢走,边打边往后撤了。

  我们连队一直追到880高地顶峰,分头搜索战壕、坑道和阵地,掩护后续部队占领前面的阵地。

  敌人的坑道构筑很值得我们学习。

  在那战壕的中段不时会出现一个用木头篷起来,用大大的铁钉钉得坚固无比,在上面又回填了至少三米以上厚的土石。那里面就像一个地道一样,任你常规的炮弹怎么炸也是炸不开的。炮击的时候,他们就躲进去,炮声一停,他马上就钻出来投入战斗。

  这样的防御工事在常规武器时代的确是很管用的。

  我在想,越军要是没有其它战略上考虑的话,在上面再坚守几天都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那是一座三面都通公路的孤山,他不可能再坚持下去。


  我们在阵地不久,田宝祥司务长带着炊事班背着行军锅和水、米,跟了上来,生怕再跟不上似的。他们的身上比战士们身上的负担还要重,因为他们本身也是一个战斗集体。他们上得山来,全身的衣服没有一点是干的。

  “辛苦了!”我问候大家。随即指定他们的具体位置,他们就又挖起野炊灶和散烟沟来,一挖就是至少15米以上的排烟道4—5条,上面还用些树枝和泥土盖着,让那些烟排远些,以免暴露目标。那动作不亚于战士们挖猫耳洞的本领。

  在这个100号阵地上我们守了好几天,生活算作是有规律的了。司务长田宝祥和炊事班的同志把饭煮好后,分别送到各个战壕坚守阵地的班排战士手里。就凭这个精神和事迹,战后,给炊事班、司务长和班长请了二等功。


  二排长谭泽玖仍然是个乐呵呵的家伙,趁我巡视的时候,问我要烟抽。当然我有时也向他要烟抽,你来我往嘛。

  敌人虽然撤离了100号高地,但是并没走远,又盘踞在比880高地矮许多的517(即103号)高地。四连守在101号高地,与那517高地,即103号高地仅有2公里的直线距离,但中间是深沟、密林。

  一天,四连长郭启旺和副连长在那里观察敌情,不料,敌人一发炮弹落在了四连长的位置旁边,当场牺牲,四连长的一支手膀飞上了树枝上,肢体真可谓分了家啊。

  四连副连长接替了连长的职务,我连二排长谭泽玖奉命在战场上到四连报到,接替副连长职务,他的二排长职务由六班长李金铭接替,五班长负伤后王泽友接替当了班长。


  第八章 又一次战斗减员

  2月25日,我连奉命出击517高地的外围阵地。那里没有敌人的工事。但是,也许是517高地的敌人发现了我们的动作,指挥他的炮兵向我们连队队列轰击。

  我和连长带着二排上坡行进,坡很陡,我们呈Z字型往上走。走了一阵,敌人的一发炮弹落在了我们身后50米的预备队三排的战斗队列中,当场炸伤了6人,其中有三排长田林山,七班长饶正才,八班长王川北也负了伤,九班长普正茂作为卫勤保障队在最后,已经将伤员送走了。

  八班副班长郭明发,这小子是个四川万县七三年入伍的兵,带着没有负伤的约一个班的战士跑到前面来,下气不接上气:

  “报……报告,指……指导员,我们三排完了,才有这几个人了。” 


  “郭明发,你活着把大家带来见到我和连长就是好样的!”我将水壶递过去让他喝口水再说。听了他的报告。我当即与连长商量,决定让郭明发代理三排排长。回头我在报话机里呼叫,向教导员王洪珍报告,教导员与新到任的吴明成营长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在步话机里说,“我和营长同意你们的意见。战后补发命令”。

  我们继续穿插,一直穿插到了山头背后,也没有发现阵地上有敌人。上级命令我们沿公路回撤。

  上到公路上,天黑了。路上的血腥味太重了,原来是炮弹炸死的牛等牲口。在公路上有好几十头,有的战士还被绊而摔倒了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进,我们回到了100号高地宿营。真是的,今天又战斗减员6人,开战以来就减少了13人,整个越战中,我们六连队总战斗减员13人。


  第九章 驻守517高地

  2月28日,我们又一次攻打那个小小的517高地(103高地),那里比起880来,战略地位显得尤其重要。占领了它,就可以与880较量,又可以保护那个公路运送补给线。

  所以,越军一直不放弃这个阵地。

  这天上午9点,我们在六门107火箭炮的支持下,又一次向它发起了进攻。炮兵真神奇,他们先轰炸敌方阵地后,又在阵地前沿轰炸象“挖了一遍地”一样,以引爆地雷,给我们开辟通道。转而又炮火延伸,轰炸敌方阵地,我们就趁机往上攻。

  经过一小时左右的激战,我们随着炮火的延伸趁势冲了上去,看那阵势,不过就一个连的兵力守在那里。我们上去看着自己的火箭炮爆炸后那弯扭扭的弹壳条,就如同我们四川的大镰刀一样。

  郭明发说:“这玩艺儿,谁要是沾了一小下子可就全完了哈”。
  我们打扫完战场,除了敌人丢下的60炮和一些带不走的弹药外,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连长安排各排坚守阵地的位置后,大家都去修复和加固战壕。担任起防守任务来了。一排被派在了前方的警戒阵地。相距我们主阵地约100来米。

  在这里我们渡过了漫长的7天 。


  有一天,我到警戒阵地检查防守情况,从战壕里走,不料一枚手榴弹掉在了我的脚背上,好在还没有爆炸。原来是我们的战士就越军没有使完的手榴弹,将火绳的扣环捆在一头的草上,另一头用泥土埋着。但是埋得不好。我捡起来,顺手就拉开导火索,丢在了战壕的外边。轰的一声响。战士们还在笑。

  跟在身后的通信员吓了一身冷汗。因为,他说,应该是我走前面的嘛。当然,这个时候才笑得出来,要是今天我“光荣”了,大家就不会只有笑了。

  七天的光景真是无聊,除了大家执行任务外,就是轮流值守,说笑逗乐。谈谈家常事,憧憬回去后怎么打算,怎么摆谈这一段人生历程,特别是遇到怎样的惊险场面。
  我和连长轮流休息,睡觉多了也是睡不着。

  晚上,我们用指北针测好方位,身体面向北方,凝望家乡的位置,判断应该在哪颗星星下面,想念着亲人们……

  有的战士干脆利用包子弹的纸写起战地日记来……

  而我凝望星空,做起诗来了:

  十五的月亮此刻怎么不圆,
  家乡的亲人为何不能见面。
  哦!
  全是那地区霸权主义生的事,
  英勇战士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


  有的战士也在做其它的事,有个战士说,“听说子弹里的火药可以治胃病哦”,有的战士附和着,“就是”。

  如果有这个功能那不是感情更好。反正我的爸爸有胃病,于是我就把越南兵留下的子弹拿了几包,将就包子弹的纸包药面。

  我把子弹头往枪口上一插,右手的三个指头轻轻用力一掰,弹头松动,取开火药就倒了出来。我足足包了一包,放在我的冲锋枪子弹袋里,战后真的带回去给爸爸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处,反正我是尽到孝心了,而且是战场上带回来的“礼物”。

  爸爸也没有舍得用过,他去逝后,我们清理他的遗物时,还发现这包子弹的火药,放在立柜里头呢。

  3月5日,在距离我们5公里外的公路上,有一个越南兵拄着树枝往他们内地的方向走着。我们的步枪,冲锋枪的射程都达不到。也就没有理他,让他一拐一拐地走,直到消失于我们的视线。

  3月6日12点,我们接到命令,说是要撤回国了。

  后来才知道,3月5日,我国政府已经向全世界宣布主动撤军,这次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宣告结束,达到了教训越南地区霸权主义的目的。


  经过几天前的汗水、生命才换来的山头,现在要放弃回撤了。其实我们打出去并没有多远,最多只有20多公里。我们沿着公路——还是来的那条公路,那是通往越南省会和内地的公路。也不过就是我们的乡村公路差不多。

  我们走到快要到那发桥金水河口岸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那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那是祖国的象征,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和高兴,大家在心里都在庆幸自己安全地回来了!我们离国境线越近,那鲜艳的五星红旗飘扬得越是起劲。

  过了那发桥和国境线,一连十几公里都是当地政府组织欢迎的五颜六色的队伍,代表着全国人民在列队欢迎我们这些从前线归来的“新一代最可爱的人”,有的给大炮戴上了鲜花,有的给战士戴上了红领巾,有的递来了自己做的鞋垫,有的送上了水……

  我们都沉浸在幸福的光环之中。光环中,几天前在这里为祖国献出了年轻生命的战友又浮现在眼前……啊!安息吧,亲爱的战友,祖国和人民一定给你和你的家人一个好的安顿,你放心吧!
  


  十一军及云南军区独立师和边防十四团一起在金平方向单独作战,有力配合了主攻部队的作战,胜利完成了对越作战任务,作战中牺牲的802位烈士安葬在金平烈士陵园。
  


  802名烈士中有山东籍烈士76名,几乎占了十分之一,无论如何我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多山东籍战友长眠于此。仔细分辨这些烈士的入伍时间及籍贯地,可以知道他们大都是战前从济南军区抽调来的,他们用生命践行了自己的诺言,为了祖囯的利益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1979年2月22日晚6时05分,我军攻打106号高地的战斗打响了。

  担任攻打106号高地主攻任务的是31师91团3营7连,该营重机枪连班长许同安带领全班随本连副连长罗明学,加强配属给7连,以重火力支援7连,攻打106号高地。

  106号高地,位于越南封土县城西北约9公里。该高地是封锁巴沙山口的咽喉之地,是控制巴(沙山口)封(土)公路的要点。此高地三面深谷,坡陡,一面较平坦,荆棘丛生。敌人第316A师98团一部在此死守。

  有着“攻如猛虎”称号的7连及加强的重机枪、炮兵等我军指战员,不畏险阻,勇猛地与敌人展开战斗。

  担任重机枪班长的许同安,不怕暴露身体,将重机枪架在一个山包上,居高临下,哒哒哒——哒哒哒——抱着重机枪,推拉着发射柄,猛烈地向敌人扫射,直压得敌人不敢抬头。而我们的步兵7连干部战士,个个都像小老虎,在许同安等重火器的有力支援下,踏着荆棘,攀岩走壁,直向106高地扑去,直打得敌人是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一片鬼哭狼嚎声。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激战,至晚上8点30分左右,我军胜利夺下了敌人的106号高地。

  我军虽然夺下了106号高地,因为106号高地所处的位置重要,敌人是决不甘心就这样将高地丢弃的。大家心里都明白,与敌人更大的战斗,固守与反冲击争夺高地战即将开始。


  许同安与大家一样,占领了106号高地,乘着夜幕下的月光,迅速构筑工事,同时,选择好重机枪发射阵地。攻打106号高地时,他将重机枪架在明处、高处,为的是让步兵战友能在枪弹下像猛虎一样贴地攻击,也为的是将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减轻步兵战友进攻的危险性。

  而占领了106号高地,转入防御打敌反扑反冲击,就要将重机枪架在低暗隐蔽敌人难于发现、又便于前后左右没有死角便于打击消灭敌人处。许同安是部队有名的“神枪手”“军事技术能手”,他能在1分钟内按要求架好重机枪,拉好准星缺口,闭眼对200米距离胸靶射击打10环。

  他凡事总爱动脑筋,如在攻打106号高地时,他一看我重机枪发射阵地已被敌人发现,一声令下:“转移阵地”,阵地刚转移,敌人的炮弹就落在刚转移的重机枪发射阵地上。军事素质好,凡事爱动脑筋,又经历几天战斗锻炼的许同安,看了看106号高地地形,就明白重机枪发射阵地选择在什么地方合适。

  架好了重机枪,构筑好了工事,许同安与大家一样,都趴在战壕上,目不转睛地窥视着下面黑咕隆咚的山谷、荆棘丛。约在晚上十点钟左右,突然,山谷的陡坡上,荆棘丛里,枪声大作。果然不出所料,失去阵地一个多小时的敌人,就急不可耐地妄图夺回阵地,由此第一次反冲击开始了。

  隐蔽在低暗处的许同安,将敌人观察得清清楚楚,只见他双手推拉着重机枪发射柄,左右开工,反复扫射,直打得敌人哭爹喊娘,抱头鼠窜。由于我全体指战员严阵以待,火力准备充分,敌人的第一次反扑失败了。

  次日,也就是2月23日,早6时40分左右,敌人又开始第二次反扑,妄图夺回106号高地,结果,又被我们全体指战员打了下去。7点10分左右,敌人进行第三次反扑,这次敌人改变了方式,先向被我们占领的106号高地进行炮袭,然后,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分三路进行反扑,但还是被我们打了下去。7点30分左右,敌人又组织第四次反扑,敌人先向106号高地炮袭,同时,组织高射机枪掩护,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沿106号高地西南较平坦山背和该高地南侧山谷,向106号高地轮番攻击。由于连续四次打击敌人反扑,我军子弹消耗得已所剩无几,手榴弹已全部用完,这种情况下,只能将敌人放近再打。


  在这危急关头,上级已命令8连和9连3排火速支援7连,但8连在行进中,被敌压制在1071高地西南无名高地,前进受阻;前来支援的9连3排,又被815高地的敌人炮火拦阻于973高地以东150米一线。

  此时的敌人,正端着枪,嗷嗷叫唤着,直往上冲,距我战壕只有不到50米,敌人的手榴弹已投到我战壕内。

  为祖国英勇献身的时刻到了。

  英雄重机枪班长许同安,双手紧握重机枪,近距离瞄准敌人,将剩下的有限子弹,准确无误地直朝敌人扫去,直打得敌人屁滚尿流,鬼哭狼嚎。此时,7连连长负伤,副连长、一排长、重机枪排长和十几位战友牺牲,带领许同安一同到7连的重机枪副连长罗明学,代替7连连长指挥。罗明学副连长,深知许同安这位来自山东乳山的班长,是个铁打的英雄汉。在许同安重火力准确打击下,窜上来的敌人,又被打了下去。

  这时,我炮兵也在向敌1071高地、815高地实施火力打击,使增援的我8连、9连3排,以解脱敌人的阻拦,火速向106号高地逼近。

  正当我8连、9连3排赶到106号高地支援,敌人的第四次轮番反扑将彻底宣告失败的时刻,只知抱着重机枪向敌人扫射的英雄班长许同安,被敌人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头部,倒在了血泊里,这时,正在指挥战斗的罗副连长,一把将这位跟随他一起配属到7连的许同安抱了起来,要给他包扎,满脸是血的许同安从昏迷中醒来,执意不要副连长包扎,而是又抱起重机枪,继续向敌人扫射……

  英雄的重机枪班长许同安,乳山人民的优秀儿子,就这样,为祖国英勇地牺牲了,年仅22岁。


  


  


  2017年11月4日离开金平县去河口县,因金平县至河口县没有直通道路,本老兵决定经铜厂、老勐、新街、元阳,然后沿红河到河口县。

  11月4日晚住铜厂乡。
  



  11月5日住老勐乡。
  


  11月6日7日住新街镇。
  



  11月8日从元阳县城开始沿红河左岸骑行,晚住蔓耗镇。

  



  11月9日继续沿红河骑行,到达坝洒就到了中越边界,红河对岸就是越南境内,当年这里就是边防十三团的主战场。貌似对方境内也有一个叫坝洒的地方。

  


  去河口的公路就在红河岸边,河对岸就是越南,当年,我军一行一动都在越军的监视之下,这才有了战前从马关到河口的急造军路。

  11月9日下午到达河口县城。
  



  2017年11月10日 河口县


  河口县全称是河口瑶族自治县,隔红河与越南老街市、谷柳市相望,是云南省惟一一个以瑶族为主体的自治县。河口县交通非常便利,滇越铁路、昆河公路、红河航道在此形成枢纽与越南对接,是云南省乃至西南地区通向东南亚最便捷的陆路通道。

  法国从19世纪后期殖民越南后,又觊觎中国,法国向中国迈出的第一步,就是修建滇越铁路,滇越铁路在河口入境后北上至云南腹地,疯狂掠夺我国的战略资源。

  上世纪40年代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大批国际援助物资又通过河口运往抗日前线。

  上世纪60年代美国入侵越南,河口又成为抗美援越的大后方和物资中转站,中国援越的物资从这里源源不断的运往越南。

  上世纪70年代未的对越反击战,这里又成了主战场。而今随着中越两国关系正常化,这里又成为通往中南半岛的重要口岸,通商贸易十分繁忙。

  因此说,河口县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在中国近现史上均有重要印记。
  



  在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开始的对越反击战中,河口作为重要的军事节点,很多战事都与它有关,充分说明了它重要的战略地位,现在就介绍一下它所处的位置。
  




  


  


  说起河口铁路桥,就转一个河口史志记载的河口中越铁路大桥的百年沧桑。

  
  云南河口与越南老街,是滇越铁路的咽喉地段。


  
  100年前,界河南溪河上的便桥是两国老百姓来往的通道。


  
  1947年7月12日被洪水冲毁前的云南河口中越大桥。



  
  1958年7月1日,瘫痪了17年的滇越铁路经过一年多时间的修复,正式开通了中国昆明与越南的国际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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