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片森林里还是有不少野兽的,所以也会有不少猎人在这里挖陷阱,也好逮个正着,没想到这个陷阱把你们俩给逮住了。”
老头儿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手里打着破旧的油纸伞,待我们走出陷阱,他也不忘把自己拿的竹竿又拿了起来,并接着说:“我家就在不远处,这会儿雨下的太大,不如你们两个就到我家去喝杯热茶怎么样?”
“可是大伯他……”
“张队他们应该自己找了地方避雨,我们就去老大爷家避避雨吧,等雨停了咱们再去找张队,还有,你看看咱们这一身身弄得,活像个泥鳅,这样回去,博弈不笑话死我才怪!”
猴子抢过我的话,没好气地拎了拎满是泥浆的袖筒。
“那好吧。”
我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答应。
果然,跟着老头儿拐了个弯,走了大概五六十米,便看到一片空旷的地儿,四周依旧是森林,但唯独这个地方平平静静,坐落着一座破茅草屋。
进了茅草屋,通敞的两间,外屋连烧火做饭带堂屋都算一间,内屋是俩床铺,灶火旁,一个眉清目秀的俊朗年轻人,坐在那不停地填着柴火,锅盖一圈也在冒着白烟,见我们走进来,不免惊讶地打量我们一眼,随即咧嘴一笑。
“这是我的小徒弟庄八千,原本跟着我学木匠手艺,结果家里父母早亡,就跟着我过了。”
老头儿身材胖乎乎的,只是头发尽白,拿下油纸伞,给人的感觉高高胖胖,鹤发童颜的模样,或许是隐居在这里的缘故,世外之人,皆无红尘俗事的牵绊,所以烦恼少了,精气神也足了。
“晚辈左宗一,这是我的朋友罗侯,大家叫他猴子,谢谢老先生搭救,但不知老先生贵姓,如何称呼?”
我依照道教的礼数,向老头儿抱拳一礼,并客气地问。
“小老儿贱名,姓卜,名字就不足挂齿了,呵呵!”
卜老头儿笑了笑,并邀请我们坐下,然而回头向烧火的小徒弟庄八千说:“八千,水烧开了就赶紧泡上茶,然后再烧一锅热水,让左先生他们洗洗身上的泥垢。”
“哦。”
庄八千老实地回应一声,然后起身掀开锅盖,用水瓢舀出一瓢开水,倒进茶壶之中,又拿了三个破碗,分别给我们冲了一碗茶水。
“卜老先生既然有木活的手艺,为啥不出去赚点开支,也能让您的小徒弟涨涨见识,日后也能谋个生路,这森林之中总归不是安身立命之地。”
我端起热茶抿了一口,微笑着说,但马上又歉意地道:“晚辈冒失了。”
“呵呵!其实左先生你想到的我也想过,只是小徒弟还年轻,不懂人情世故,还是再等几年再让他出去谋生路,对了,你们两个是怎么跑到陷阱里去的?小老儿我还不糊涂,这片森林里有没有狼群我可是比你们清楚哟!”
卜老头儿笑着打趣。
“这……”
猴子老脸一红,回头看向我,并低声说:“难道我们真要说出是一只狗弄得我们掉进了陷阱?”
“都这样了,我们怎能欺骗老先生,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吧。”
我低声回应了一句,然后向卜老先生回道:“卜老先生,先前是我们无状,随便编了个理由,其实我们是……我们是被一只狗引诱进了陷阱,结果那黑狗也跑了……唉!”
“噗!”
听到我说完,一旁烧火的年轻人庄八千突然忍不住一笑,我也跟着老脸一红,的确,要是说出去,我们被一只狗弄成这样,确实非常丢人。
“不许笑话左先生他们!”
哪知卜老头儿一瞪眼,训斥了小徒弟庄八千一句,随即扭头笑说:“小徒弟不懂人情世故,我也疏于管教,你们不要介意,嗯,说起黑狗,我记得年轻时外出讨生活,也遇到过一只大黑狗,拼命的追着我咬,吓得我差点和你们一样找个地洞钻进来,谁知道我无意间抓住一根破棍子,一下子就把那只大黑狗赶跑了!”
“啊?什么什么破棍子?那大黑狗好大的!”
猴子突然惊讶地站起身,双手比划着大黑狗的体型,但马上觉得失态,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
“呵呵!从那之后,我就拿着那根破棍子,只要遇到恶狗,一打就着,你们遇到的那只大黑狗,说不定就需要我常用的那根破棍子敲打一下,敲打一下就老实喽!”
卜老头儿开怀一笑。
“卜老先生,我觉得那只大黑狗不简单,灵性极高,居然能够想到用陷阱,而且我怀疑它还有其他的能力,总之一根破棍子应该没办法奈何得了它的。”
我将自己内心的感觉说了出来,不可否认,我不太相信卜老头儿所说的一根破棍子就能收拾那只大黑狗。
“我还没告诉你们怎么用那根破棍子,那根破棍子如果打在黑狗别的地方指定是行不通,但若是专打它的天灵盖,一打一个准儿,不相信你们可以试试,一试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卜老头儿笑着摇头。
“呃……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狗头是最结实的,身上的骨头全碎了,头也是好好的,老先生怎么让我们打狗头呢?再说,老先生都这么大年纪了,想必那根破棍子也早已腐朽不堪了吧?”
猴子更是摇头如拨浪鼓。
“那,我的小徒弟手中拿的烧火棍,就是了。”
卜老头儿说着,招呼小徒弟:“八千,把那烧火棍拿给他们看看。”
“是。”
庄八千恭敬地点头,起身将烧火棍递给我们。
“这,这不就是普通的烧火棍嘛?”
猴子拿起破棍子看了看,随即扔给我。
“呵呵!这的确是一根普通的烧火棍,难道你们以为我这穷家陋室的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啊?”
卜老头儿说着,转而看向我。
我也拿起这根烧火棍看了看,随即发现这根棍子通体似乎有着七节,而且每一节都有焚烧的痕迹,这种痕迹不像是灶火烧的,更像是……雷电打的!
“卜老先生,难道这是雷击之木?”
我狐疑地皱起眉头。
“左先生果然是道门中人,我这点东西,你一看就认得,不错,这的确是雷击之木,但具体是什么材质,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做木匠活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一节一节的实心雷击木,如果左先生看得上眼,就拿着这根烧火棍,打那个黑狗,一准儿能让它老老实实的听话,不过回头可是要还给我的哟,这件东西是宝贝,我要传给八千当传家宝呢,呵呵!”
卜老头儿笑呵呵地说。
雷击木乃是极阳之木,专克诸邪,用雷击木打狗的天灵盖,不知道是什么效果,没想到老木匠给了个好办法。
洗过澡,喝过热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泛亮,雨似乎也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淡淡的山野清灵之气,或许我能够明白卜老头儿师徒为什么在这里隐居。
告别了卜老头儿,我带着七节火棍,和猴子急匆匆赶回会合地点。
“你们一晚上的跑哪去了?”
张昱堂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都是训斥,他的暴脾气一上来似乎没人敢吭声……“难道你们俩追了那只大黑狗一夜?宗一,你腰间怎么还别着一根破棍子?拿这当旅游啊?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们吗?!”
“大伯,这是……我……”
我刚想解释这根破棍子的事儿,一旁的博弈开了口。
“张队,既然他们都回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老爷子他们都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博弈说起另外三个队员,一脸的担忧之色。
“嗯,下次你们再擅自离队,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昱堂应承了博弈的话,转而又训斥了我们一顿,扭头就走。
博弈和我们走在后面,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我和猴子,最后微微笑了笑,问也不问。
“宗一,你真相信那老头儿的话啊?一根破棍子还扯什么雷击木,多新鲜,都没听说过雷击木是啥玩意儿,还是扔了吧,看着多别扭啊!”
猴子一脸懊恼地指着我腰间别着的七节火棍。
“呃,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呢,反正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我们就算不要也不能扔掉不是?对了,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森林啊?”
我笑了笑,随口问。
“昨儿个几乎都没走多远,就遇上了那事儿,今天估计还得走一天,到了晚上能出森林就不错了,不然这还怎么叫森林,直接叫树林了。”
猴子说着,从腰间抽出军刀看了看,冷笑说:“如果再让我遇到那只死黑狗,我非得用这把军刀宰了它不可!”
“别再又掉进……哈哈哈!”
我突然想起猴子拼命抓树根那会儿,忍不住哈哈大笑。
在森林中穿梭了大半天,临近傍晚时,我们方才走出这片大森林,这一整天都没再下雨,不过天气却是阴天,下雨不下雨,晴天不晴天,搅合得我们所有人都有些烦躁,连天赶路,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种种不适,还有吃饭睡觉这些最基本的必需,这么一整天,我们都没吃
什么东西,饿着肚子赶这么久的路,又遇到这样的鬼天气,不恼火才怪了。
“早知道来的时候就应该多带点吃的,现在啥也没有,哪还有什么力气赶路啊……”
猴子抱怨着,四下踅摸一眼,似乎在寻找什么猎物充饥。
“只要能找到营地,就有吃的,现在都已经走出来了,还抱怨什么?”
张昱堂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向眼前的山峰,随着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山上的景色,也逐渐的模糊……“我们先到原来的营地地点查看一下,老爷子一定会给我们留下线索。”
“这条山路太黑,再加上天气不好,张队,我们必须要点个火把才行。”
博弈来到山脚下,望着上面阴森森的山路,说。
“点火把会不会太暴露啊?”
猴子错愕地问。
“我觉得我们已经暴露了,只是我们要争分夺秒,尽快找到老爷子他们,然后想办法对付那伙儿盗墓贼,他们简直太猖狂了!”
张昱堂冷静地分析,转而折断几节树枝,并从包袱内拿出旧衣服撕裂开,又拿出一瓶酒,倒在上面,裹成几个火把,点着火,四周的一切尽收眼底,看到这里,张昱堂急道:“既然身在明处,我们就得快点走,不能给他们太多的机会布置陷阱!”
三个火把,当猴子递给我一个时,我没有接,而是低声说:“我走在你们后面。”
“嗯,我们在前面打亮!”
张昱堂似乎和我想的一样,当即点了点头,他们三个人每人一个火把走在前面,我抽出七节火棍,小心谨慎地跟在后面,这七节火棍乃雷击之木,可辟百邪,最关键的一件事,萦绕在我的心头,就是那只大黑狗!
对付鬼畜,或者大王村的恶鬼,这些都没太大的压力,但对于昨晚遇到的那只大黑狗,我居然生出从未有过的压力,而且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山石有些湿滑,走起来不是那么快,但我们的步伐还是不断的加快,为的是尽快找到营地原有的位置,可是,一路走上来……四周竟然出奇的安静,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顺利的让人生疑,我不禁苦笑一声,难道我真的适应了那些陷阱吗?没有陷阱居然在想陷阱
,或许我真的太紧张了!
“张队,暗记找到了!”
猴子突然跑到一个三岔路口,指着斜上的方向说。
“不!这个暗记被做了手脚!”
博弈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猴子的话。
“嗯,选择这个地方做暗记,为的就是万无一失,这个地方岔路很多,很容易走错,当然,也最容易隐蔽,当时我们并非做了一个暗记,一共做了三个暗记,我做了一个,博弈做了一个,还有一个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另外两个暗记,除了我和博弈知道,你们大概都不知道,接下来我们准确的路向,应该是向前直走!”
张昱堂微微笑了笑,率先向着半山腰的另一边走去。
“没想到你们还留了一手,只是……我们都熟知的暗记已经被改动,那说明什么?说明那伙儿盗墓贼已经知道老爷子他们藏身在什么地方,这样一来,老爷子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猴子惊愕地追问。
“不错,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伙儿盗墓贼也无法分辨路径,所以就把我们的暗记改动一下,让我们也找不到老爷子他们,好一个个对付我们,另一种可能是他们知道了老爷子他们藏身的营地,却没有抓住他们,为了不让我们找到老爷子他们,才改动我们的暗记,如果他们抓住了老爷子他们,就没有必要再碰暗记,嗯,我认为老爷子他们还是安全的!”
张昱堂分析之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月心没有危险我就放心了,嘿嘿!”
猴子突然嘿嘿一笑,却遭来博弈和张昱堂的鄙夷眼神。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一个极为隐蔽的半山腰上,这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四周还散落着废弃的砖瓦,似乎这里曾经有着一座巨大的房子,一般建在山上这么大的房子,多半是道观或者寺庙。
“营地不见了!”
张昱堂来到一团灰烬跟前,弯身看了看那些焚烧过的枯树枝,说:“似乎很早就不在这里了,他们会去哪呢?”
“张队,老爷子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吗?还有月心,她可是非常细心的女孩子,不可能想不到我们会来寻找他们!”
博弈皱着眉头,轻叹一声。
“的确没有任何线索,不过没有线索也好,至少说明他们是安全的,不过,没有留下线索的原因,还有可能是他们不敢留,怕被对方知道。”
张昱堂站起身,仔细地看了看四周,最后盯着眼前的废墟,说:“这个废墟是当年的太平庵,老爷子当时好像说太平庵与上面的三和塔有着什么关系……”
“太平庵集“儒、释、道”三教为一体,曾供奉三教祖师,据说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也算是独树一帜,最后却和三和塔一同被战火毁灭,嗯?三和塔下如果有儒、释、道三教信徒的骸骨,那就能证明太平庵有着与三和塔地宫相通的通道!”
博弈想了想,眼睛一亮,说:“我们怎么把三和塔下面的地宫给忘记了?”
“对啊!据说塔底藏着一个地宫,太平庵历代祖师的骸骨都在里面存放,里面的空间如果足够大,老爷子他们岂非就能藏在里面?”
张昱堂欣喜地笑说。
“可是一般禁地都有机关把守,这里连个山洞都没有,我们怎么进得去地宫?”
我摇了摇头,突然沉声说:“或许我们真得找到地宫才行!”
“为啥?”
张昱堂急急看向我。
“难道你们没有看到起雾了吗?灰色的雾,像是阴沉的轻烟,太怪异了!”
我紧紧盯着远处飘来的一丝丝雾气,逐渐的将眼前的废墟所笼罩,这雾来的怪异,来的蹊跷,事出蹊跷必有妖,该出现的,看来还是要出现,我就说嘛,那伙儿盗墓贼不会坐以待毙,仅仅在森林之中置我们于死地,我们走出了森林,他们又怎么不会在这里布置陷阱?!
“这不就是山里普通的雾气吗?下了雨,起一层水雾,这很正常,宗一,你的迷信思想越来越严重了,什么事儿都能想的那么邪乎!”
博弈诧异地反问我一句,随即不屑地看着眼前的雾气。
看来博弈一直不太相信茅山术,所以一路不怎么和我搭话,敢情是想驳斥我的这些理论,也只有张昱堂深信这个世上不单单有人,还有其他的生灵……至于猴子,虽然表面恭维我,实际也是对这些邪乎事儿半信半疑,不过他们信不信,我都不能随便的显法说服他们,毕竟每个人的人生不同,缘法也不同,我也不好说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
“嗯?你们听到没有?有个女人的哭声哎!”
猴子突然惊起,四下里看了一眼,着急地说。
“嗯,的确有个女人在附近哭,但却不是月心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凄哀之极,似乎对人生绝望到极限才会有这样的哭泣,只是……这半山腰如此荒芜,怎么还会有人居住呢?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后山住啊?”
博弈点了点头,并仔细地分析说。
“宗一,你怎么看?”
张昱堂一脸警觉地看向我,似乎他想到了什么。
“有点怪,这个女人的哭声我也听到了,凄凉哀怨,透着一丝丝冷意,颤人心神,我建议大家不要去管她,我们继续寻找通往地宫的入口!”
我皱了皱眉头,将内心的感觉,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宗一,你怎么能这样?说起来你还是修道之人,怎么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你没听到那女人哭的多伤心,万一想不开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博弈突然开口训斥了我一顿。
“就是,宗一,这次我不能帮你了,我觉得博弈说的对,我们监察队的队员不能见死不救,走到哪里都不能让人看不起,这一点,你以后多接触我们监察队就明白了,博弈,我和你去看看那个女人,劝说一下她,让她想开点!”
猴子居然也义正词严地数落我一顿,紧接着和博弈一起走进了雾气之中。
“大伯,你怎么让他们……”
“让他们去吧。”
未等我说完,张昱堂突然伸手阻止了我,并接着说:“监察队的队员都经历过许多磨难,生生死死无数次经历,大家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这一点,我深有感触,所以他们逐渐形成一个天性,遇到伸张正义的事情,务必要管,这次只是劝说一个寻死的女人,怎么能阻止他们呢?”
“大伯,我不是不让他们去救人,但他们要去救的不是人呢?是鬼怎么办?!”
我着急地解释,而猴子和博弈的身影已经走进了雾气之中。
“啊?鬼?!”
张昱堂的脸色大变,顿时抓住我的手臂,急道:“你是说刚刚在哭泣的女人,是鬼?那,那……那我们快去阻止他们!”
“呜呜呜……呜呜呜……”
嘤嘤的抽泣声,不断地回荡在整个半山腰之间,我和张昱堂相视一眼,皆是惊恐地疾步前行,希望能在博弈和猴子找到那哭泣的女人之前,找到他们,虽然我不能确定那哭泣的女人就是鬼,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多半是鬼,只有鬼,才符合这里的一切异常状况,真希望博弈和猴子不要再出什么事,不然张昱堂这个文物监察队,恐怕会在这里夭折!
“他们……”
“嘘!”
极快地走了十几步,张昱堂突然指着远处模糊不清的两道身影,正是博弈和猴子,而他们的面前,则有个披头散发坐在废弃山石上的女人,女人的身影是黑色的,估摸着穿着黑衣服,背对着我们这边坐着,且趴在双腿上,不断地从她口中发出嘤嘤的抽泣声,这个声音,似乎充满着无边的哀怨,让人一听,便情不自禁的想去安慰她,但也正是这种声音,让我心惊肉跳,因为这种声音不仅仅是哀怨,还有迷糊人心窍的邪气。
“你为啥不让我前去阻止他们?”
张昱堂低声在我耳边询问。
“再看看。”
我缓缓将手伸进黄布袋内,摸着传承印信,有大印在手,我不怕她是鬼,就怕她一闪身又跑了,再一次跑掉,要对付起来,就更加难了,倒不如将计就计,让博弈和猴子先靠近那女人,看她耍什么花样,一旦生出变故,我马上请出封印诛邪之传承印信,诛灭于她,当然,如果她真是普通人家的女人,我也大可不必费这事儿了。
“这位大嫂,你怎么坐在这里哭啊?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大晚上的,这山上荒无人烟,太危险了,您家在什么地方?快回家吧!”
博弈试图走到女人的跟前,轻声询问。
“呜呜呜……呜呜呜……”
那女人依旧无休止的哭泣,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博弈的话,也似乎听到了,只是太过伤心,而顾不上回答他。
她真的是鬼吗?
我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如果是鬼,在博弈上前的那一瞬,她就应该有所动作,其实鬼是没有那么多心思的,要做什么,不会忍耐那么久,这皆因执着所致,如果她不是鬼,又怎么会出现在如此荒凉的地方?
“大嫂,别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揍他!”
猴子拍了拍胸脯,紧接着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交给那哭泣中的女人。
听到他们唠家常似的模样,我不禁放松了下来,但就在这时,那女人伸手接手帕的同时,竟然一把抓住猴子的手腕,猴子大惊,我也跟着惊起,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女人一把抓住猴子的手腕,张口大叫一声:“喝喝……”
那种笑声,似乎无法表达出来,像是卷着舌头在吐气,也像是从喉咙发出的笑声,瘆人之极!
“啊!鬼啊!”
猴子大声惨叫,但无论如何挣脱,还是无法挣脱掉那女人的束缚,女人猛地站起身,只见她身上的黑衣缓缓飘下,而露出的,却是一道黑影,一闪没入猴子的口中……“唔……”
猴子顿时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似乎在阻止什么进入身体,但那女人的面容还未看到,却已经消失在猴子的肚子里,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大印拍向猴子的天灵盖,但此时此刻,猴子猛地一闪身,双目血红地盯着我,我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口中支支吾吾地叫了起来:“鬼鬼……鬼畜……那女人原来是鬼畜假扮的!”
“喝喝……”
猴子的口中,在同一时间发出怪异的冷笑声,猛地扑身在山石上,双手一把将那块巨大的山石搬了起来,用力向我砸下!
“宗一快躲开!”
张昱堂的声音及时出现,而远处的博弈,却是脸色惨白地盯着猴子,似乎在见证这一科学无法解释的瞬间,一道撞击传来,张昱堂用肩膀将我撞开,但他另一边的肩膀,却是被山石狠狠地刮了一下,衣服袖子都被撕扯下来,鲜血,伴随着砸落在地面的火把,喷了出来!
“大伯!”
我惊叫一声扑到张昱堂身前,着急地查看张昱堂的伤口,只见他手臂上的血肉已经模糊,但好在,骨头还没断……
“我,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张昱堂呲牙咧嘴地抱着那只胳膊,勉强向我挤出一丝微笑,转而向远处的博弈看去:“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阻止猴子!”
“嗯!”
博弈的反应极快,这一刻,他仅仅应了一声,没有半句疑惑,但猴子已经转身走到山壁跟前,博弈一把抓住猴子的肩膀,猛地向后拽,但却被猴子轻易地甩了开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博弈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紧皱着眉头向我问:“宗一,猴子他……他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
“鬼畜……鬼畜的怨力,以怨为力,力大如牛!”
我着急地回答博弈,很快又说:“魂在上魄在下,打他的天灵盖,震散他体内鬼畜的魂魄,把他自身的魂魄唤醒!”
“好!”
博弈冷冷地应了一声,飞身弹跳而起,身法凌厉迅猛,挥掌拍向猴子的天灵盖,然而,还未等手掌接触到猴子的天灵盖,却见猴子的身子猛地向前倾去,一拳砸向山壁,再一收拳,简直比博弈的身法、步法、掌法,都快了十几倍不止,胳膊肘子重重地撞在博弈的胸口上,博弈仰了仰身子,剧烈地咳嗦一声,踉跄着倒退几步。
“轰隆隆……”
一块块巨大的山石,自山壁上砸下,而猴子的身前,却是一瞬间出现一个狭小的洞口,眼看着那么多的山石砸下来,我飞身冲了过去,边大声喊叫边拿出传承大印……“快救猴子!”
“猴子!”
“宗一!”
“啊……”
当我发觉抓住猴子的瞬间,博弈也同时拽住了我,而随后是张昱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我们几个的惨叫声,四个人同时摔进了山壁内的洞窟之中……
“扑通!”
“扑通!”
几道沉重的砸落声,在耳边响起,而我摔下去的同时,没有半点声音,且没有半点疼痛,正当我疑惑地爬起身时,突然听到身下传来一声痛呼……“好疼啊……宗一,你压到我了!”
“博弈?!你,你垫在了我的身下?呃……我说我怎么感觉不到疼痛,那你怎么样?身子不要紧吧?”
我急忙弯身去搀扶博弈。
“哎呦……你说有没有事?!骨头都快给我压碎了,痛死我了……对了!快看看猴子和张队他们怎么样了!”
博弈着急地叫道。
洞窟之内黑乎乎的,仅仅有着外面的一丝丝灰蒙蒙的光亮映射进来,其内什么也看不到,我摸索着,喊着:“大伯!猴子!你们怎么样?”
刚刚喊出猴子,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鬼畜还在猴子的体内,他现在已经不是猴子,而是鬼畜!
“轰!”
果然,在我的话音刚刚落下的同时,只见漆黑一片的洞窟中突然闪现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伴随着那道颤响,一瞬间消失个无踪无影……猴子的身躯居然被鬼畜带着跑了,嗯,鬼畜是鬼物,在阳世间的人看起来是漆黑一片,但却妨碍不了鬼物的视线,只可惜我修习的通灵术还不怎么灵验,更不必说开天眼了,若是能够开天眼,我就能在黑暗中看到一切,当然,这个一切代表天地人一切众生以及万物的本质。
“那是啥?!”
冷不丁的,张昱堂的声音将我从失神中唤醒,我顿时惊喜地跑到张昱堂身边,摸索着搀扶起张昱堂,问:“大伯,你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宗一?你没事就好了,我没大碍,只是手臂上的伤还在痛,其次就是狠狠摔了一下腰和屁股……”
张昱堂苦笑一声,随即又问:“刚才那是啥?博弈和猴子呢?他们都怎么样?!”
“博弈可能有摔伤,但猴子……刚才你听到的声音,就是猴子被鬼畜带走的声音,他和你前几天一样,已经不是本人,而是鬼畜!”
我皱了皱眉头,轻叹一声。
“嗤!”
张昱堂拉着一根火柴,将漆黑的洞窟照亮,我亦是看到了他的面容,只见他全身上下全都是刮伤,几乎是伤痕累累,尤其是手臂上的伤,更加严重了。
“大伯,你……”
我不忍地看着张昱堂身上的伤痕。
“我没事,宗一,再做一个火把,我们去看看博弈,再想办法寻找猴子!”
张昱堂冷静之极说着,又从包袱中抽出一件旧衣服,重新制作了一个火把,点着后,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窟,我仰头看了看,只见上面的入口距离这下面至少有着六七米之距,只是那些砸落下来的巨石都哪去了?
探头看了看身前的漆黑地儿,顿时给我吓了一跳,只见贴着前面石壁,竟然有着一条巨大的地下裂缝,那些巨大的石块,正是从地下裂缝坠下去了,我们几个恰巧被一股冲击力甩开,幸免于难啊!
“呜……”
突然,我猛地抬起头,只见上面的洞口,一只巨大的黑狗,静静地站在那里,口中发出“呜呜”之声,看到我们几个,随即缓缓转回头,消失无踪。
又是那只大黑狗,怎么每次出事它都会出现?而且我每次看到那只大黑狗的目光,似乎都有着被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那种睥睨一切的意味,哪里像是一只普通的黑狗能够有的,只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也太瘆人了,上次在森林遇到这只黑狗而掉进了陷阱之中,这次……却是掉进了三和塔下的地宫之中。
这两者之间,有着什么联系吗?
“宗一,你站在那干啥?快过来帮衬着搀扶博弈,他快被你砸死了!”
张昱堂的声音突然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快步来到博弈身前,发现他鼻子里嘴里都是血,顿时慌了神。
“博弈大哥,你,你哪不舒服?伤的重不重?”
我着急地上前询问。

收藏诸书中,有一小卷《道德经》,跟随笔者三年多,此道德经为全书,修行入道必读之经典之一,上图为实物,和大家结个善缘,顶贴到第五千五百五十五楼的朋友,笔者随即将此书送出。
“没事……打小练过套路,我爹曾是个武师,所以我跟着他学了几年的硬气功,我流的血是山石震荡所致,体内并无大碍,稍作休息就没事了,宗一,我现在总算是相信你的茅山术是真的,这世上果然不止有阳间的人,原来还有阴间的鬼,猴子被那女鬼撞体,牛逼可要救他啊!”
博弈一脸激动地看着我,说起猴子,丝毫不压抑内心的感情。
“博弈大哥,那不是什么女鬼,乃是一只鬼畜,先前就是那只鬼畜钻进了大伯的体内,现在又钻进了猴子的体内,你们放心,我能驱赶它一次,就能诛灭它第二次!”
我定了定神,决心诛灭那只鬼畜!
待张昱堂和博弈把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我们三人才回过神,踅摸这个奇异的地方。
“这里就是塔底的地宫?传说埋葬三教信徒骸骨的地方?!”
张昱堂诧异地呢喃一声。
“大伯,这里好像只是入口,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进去看看吧,毕竟猴子已经进去了,我们还要找到他。”
我看着眼前的通道入口,呈斜上之势,只是坡度很大,几乎看不出来,如此,我举着火把走在后面为他们两个照亮,他们两个相互搀扶着一步步走了进去,越往里面走,空间越是宽敞,而且这里的石壁,似乎都经过了特别的处理,看起来光滑如镜,而且上面还雕刻着各种图案,有的是古人相互行礼的图案,有的则是道人仙游的图案,还有和尚坐在山水之间打坐敲木鱼的图案,总之雕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一日清闲自在仙,六神和合报平安,丹田有宝休寻道,对镜无心空做禅……”
我不禁念起了另一个壁画上的诗词,一个仙人遨游在天空中,身边就是伴随着这一首诗,另外,还有一个老和尚坐在山顶上,微笑着看着那位仙人。
“吕岩……难道是道教尊奉的吕祖吕洞宾?”
想了想,我记得道教传承祖谱上有记载,吕祖,本名吕巖,也作吕喦,字洞宾,号纯阳子,世称吕洞宾,因道教全真派奉为纯阳祖师,故称吕祖。
吕祖乃是道教中一个传奇仙人,他悟性极高,后得神仙钟离权点化,修得神通,不过在悟道上,据说是得到了佛教的黄龙禅师的指点,然后开悟成仙,成仙之际,便作诗一首,此诗就是上面那首诗。
“嗯,据说这太平庵遗址,曾是道教全真派道庵。”
张昱堂点了点头。
“没错,吕祖被全真派奉为祖师,而全真派主修丹道内丹功,这太平庵应该是全真派道庵没错了,不过太平庵供奉释、道、儒三教祖师,倒是独树一帜,极为特别,恐怕天下都找不到几处。”
我说着,并继续前行,渐渐的,我们出现在三个分岔路的路口,这里分别通往三个洞窟,似乎每一个洞窟都不一样,我仔细看了看,豁然开朗,并说:“这是三教分别所在的三个地方,似乎三教信徒的骸骨,就在各自的教派专属洞窟之中。”
“传说各派祖师骸骨都是至宝,而且佛教还有舍利子,难道在这里就不怕别人盗走吗?”
张昱堂诧异的问。
“当然不会这么随便的放在里面,我若是说的不错,这入口外面定然有机关,而且洞口都有护法神将看守,中间那个洞口摆放着佛教韦陀菩萨的法相,看来那个洞窟是佛教信徒的所在,而右边那个洞口前摆放着马、赵、温、关四大元帅神像,马元帅生得白如雪,赵元帅黑如铁,关元帅赤如血,温元帅青如靛,这四大元帅正是道教用来驱邪禳灾的四大神将,那右边的洞口,就是道教信徒所在了,左边的洞口没有神像,只是上面雕刻着四个字‘万世师表’,那一定就是儒教了。”
我说完,发现张昱堂和博弈都张大嘴巴看着我,随后我又说道:“这些神像可以震慑诸邪,而暗中设置的机关,则是阻止外来歹人进去扰乱教派信徒的清净。”
“照你这么说,猴子应该不敢进入佛道两教的洞窟之中了?”
博弈意有所指地说。
“那是自然,佛道都有护法神将,任何邪祟胆敢靠近,必然会被打得魂飞魄散,鬼畜虽然在世人眼里很是凶恶残忍,但在护法神将面前简直微不足道,我觉得猴子极有可能是进入了左边这个洞窟之中,大伯,你说我们是先进另外两个洞窟休养,还是直接进入左边这个洞窟寻找猴子?”
我皱了皱眉头,有点担心博弈和张昱堂的伤势,猴子是被鬼畜撞体,万一待会儿遇到,我还没有做任何准备,只怕会手忙脚乱,而他们,则更加危险。
“找猴子!”
博弈没有丝毫的考虑,直接开口说。
“那我们就去左边这个洞窟,嗯,这里没有机关!”
张昱堂仔细检查了一下眼前的洞窟入口,随后点了点头,接着说:“这地上有很多脚印,相反其他两个洞口前面就没有,也就是说,这个洞窟即便有机关,也被破坏了,乃是人藏身的唯一地点,猴子应该是冲进去了,我们快进去吧。”
刚刚走进洞窟,却发现边上有着一个黑漆漆的火把杆子,我和张昱堂相视一眼,说:“有人进来过!”
“嗯!以防有诈,那伙儿盗墓贼太狡猾了,我们大家要小心一点!”
张昱堂谨慎地说道。
眼前的石壁上,竟然有着很多大大小小的通道口,似乎这并非是一个单纯的洞窟,而是内有乾坤啊!
“慢着!”
博弈的脚步刚刚踏出,张昱堂顿时惊叫一声将其拉了回来,并指着地面上的一道黑线,说:“这是陷阱!千万不能踏上去!你们看那上面的尖锐木桩,这个机关……怎么那么熟悉?难道是……”
“张队?!”
还未等张昱堂说出话来,其中一个通道口内,忽然传出一个青年男人憨厚的声音,并伴随着一道壮硕的身影,走了出来。
“李强?真是你!我就说嘛,这种机关只有你能设计出来,别人怎么可能设计得出,对了老爷子和月心呢?”
张昱堂称呼来人是李强,只见他浓眉大眼,一脸黑胖,笑起来,牙齿显得特别白,随即,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走了出来,老头儿肯定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爷子张青松了,而这个清丽纯净的年轻女孩子,肯定就是苏月心了,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子年纪轻轻,本事还不小,居然跟着监察队走南闯北,单就不怕危险这一胆识,就是我不能相比的。
老爷子张青松带着一副眼镜,头发花白,但背很直,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气势,苏月心梳着马尾辫,刘海齐眉,弯弯的柳叶眉,清澈的大眼睛,笑起来,白皙的脸蛋上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难怪博弈和猴子都这么稀罕苏月心,她的确是个极为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子。
“张队!”
“张队!”
老爷子张青松和苏月心也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张昱堂,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了种种磨难,而被久别重逢的欣喜所替代。
“老爷子,月心,你们都还好吧?”
张昱堂开心地笑道。
“张队,我们都还好,只是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好在你们来救我们了,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苏月心说话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舒心,甜甜的感觉,但很快,苏月心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这会儿被她一个眼神扫过来,顿时老脸一红,好在光线暗,再加上枯黄的火光,映射在脸上,应该看不清楚……“张队,这位是……”
“哦,忘记介绍了,他叫左宗一,和我儿子铭顺是好朋友,不过大家不要小看他,这次我们能够平安的来到这里见到你们,全靠他了,宗一,这位是火车上提起过的李强,这位是老爷子张青松,这位是苏月心。”
张昱堂笑着为我们介绍了一番,我一一与她们握手。
“那,那你是做什么的?”
苏月心微微笑着问道。
“呃……”
似乎我的生活很少接触女孩子,突然面对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我竟然一时无话。
“宗一是茅山道士,呵呵!”
张昱堂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并说:“能够对付那伙儿盗墓贼,非宗一而不能啊!”
“左先生果然是年轻有为,失敬失敬。”
老爷子张青松微笑着又与我握了握手。
“呵呵!别听我大伯乱说,我哪有他说的那么厉害,不过这次来到这里,也算凑个热闹罢了,老爷子不要再折煞晚辈了。”
我苦笑着摇头,这么一番客套下来,大家也算基本熟络。
“世上真的有鬼吗?”
冷不丁的,苏月心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个……信则有不信则无,呵呵!”
我笑了笑。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茅山道士吗?难道连你也不确定?”
苏月心好奇地追问。
“我当然确定,只是你不确定,我确定的事情如果强加给你,你若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所以只有你自己生信,才能知道有没有鬼,如果要我说,当然有鬼,而且不单单有鬼,还有许许多多的怪异灵体!”
我认真地解释给苏月心听,其实这句话本无错,只是每个人的机缘不同,有的人一辈子都见不到鬼,如果你非要告诉他有鬼,也是无用的,有没有,只看他自己信不信。
“那你帮我见到鬼吗?”
苏月心再次问了一个好奇的问题。
“这……”
我顿时被苏月心问得没了话,她好端端的怎么想见鬼呢?真是奇怪……
“月心别胡闹了,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冲进来?猴子他……他被鬼畜撞体,现在的猴子已经不是原来的猴子,如果大家遇到他,千万要小心才是,还有,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先说说,我们分析一下此地地宫的情况,想办法出去,想必那伙儿盗墓贼已经开始挖墓了!”
张昱堂紧锁着眉头,询问道。
“猴子他居然被鬼……我们没有看到他,不过我们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一下子冲进了前面的小通道内,怎么才能救猴子?”
苏月心着急地询问张昱堂,转而看向了我,似乎在看到我后,这个话题便戛然而止,转而向张昱堂说:“我们是被逼进来的,一只很大的黑狗袭击了我们,李强试图对付那只黑狗,结果差点被那黑狗要死,他脖子上现在还有牙印呢!”
“是啊!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狗,似乎灵性很高,能听懂人话似的,而且袭击我们时,有条不紊,步步为营,简直比传说中高原雪狼还聪慧百倍!”
老爷子皱着眉头,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说:“为了躲避那只大黑狗,我不得不寻找到地宫的入口,但当我们进入地宫之后,那只大黑狗便走了,似乎它的目的便是如此。”
“宗一,你昨晚在森林里遇到的那只黑狗,是不是这一只?”
张昱堂转而看向我。
“嗯,我感觉那只黑狗像是被人施法打开了灵智,或者是被祭炼过的动物灵体在那黑狗体内,总之它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完全不像是普通的狗,刚才我们进来,我也看到了它!”
我点了点头,谨慎地说道。
“那只黑狗为什么要把我们逼进这地宫之中?”
老爷子一脸的疑惑。
“这还不容易解释?那黑狗必然是那伙儿盗墓贼养的,如果我们被囚禁在这里,他们盗墓还有谁会拦得住他们?”
张昱堂垂头丧气地说。
“嗯,可是就算我们能够出去,也必须要先对付那只黑狗,不然我们连那伙儿盗墓贼的老巢都无法接近!”
老爷子轻叹一声。
“对付黑狗的事情交给我好了,这地宫如何出去我就没办法了,只要你们能想办法出去,我就能对付那黑狗,让你们接近那伙儿盗墓贼,阻止他们盗墓的行为,还有,猴子被鬼畜撞体,我必须施法诛灭那鬼畜,救回猴子,但在这之前,你们要把猴子引出来,困住他我才能施法!”
我想了想,觉得再这么耗时下去,恐怕会耽误更多的事情,说完,转身走到一块巨石跟前,将黄布袋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符纸,毛笔,朱砂……
“引猴子出来这事儿你们说怎么办?”
“难道猴子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
“我觉得我们必须有一个人先找到猴子,就算打也得把他打出来……”
张昱堂他们几个人在身后商量引出猴子的事情,我则开始布告天地神祗,以及茅山派列位祖师爷,准备画符,此符为镇鬼符,曾在张昱堂家画过,不过这次我特别加了一点血进去,增强符的威力,再配合封印之术,诛灭那鬼畜,让它再也不能祸害世人!
“轰咚咚……”
一阵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呼啸来去,我知道张昱堂他们正在设法引出猴子,当即开始画出镇鬼符,继而取出传承大印,这次我不会再给那鬼畜半点机会逃走!
“砰!”
“啊!”
猛地,一道惨叫传来,我急忙回过头,只见火光所及之处,张昱堂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唯独不见是什么伤了他,但大家不难想象,这里除了被鬼畜撞体的猴子,还有谁能有如此大力?
“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黑暗的角落响起,我皱了皱眉头,伸手悄悄捏起一撮朱砂,猛然间向着黑暗的角落打去……
“嗤!”
“喝喝……”
一股黑气冒出,忽然间,猴子的身影窜了出来,只见他脸上被朱砂烧焦的地方,更显得狰狞无比,双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
我憋得大气喘不出,手中的镇鬼符竟然滑落在地面,伸手去抓,却是差那么一点点,就在这时,博弈轰然踹出一脚,竟然将猴子踹了开去,然而,猴子紧紧抓住我,将我也摔了出去,就在转身的刹那,我一把抓起镇鬼符,用力拍向猴子的天灵盖!
“呼……”
一股股黑气自猴子的七窍冒出,这时,我急忙将怀中准备好的传承大印拿出,猛地拍了下去……“封印诸鬼邪,若有不服者,一一速诛灭,祖师律令敕!”
“啊!!”
猴子的口中,顿时发出一声声剧烈的惨叫声,紧跟着,一丝丝淡淡的黑气冒出,在空气中,化为乌有。
严重的疲累感觉,让我浑身瘫软在地上,这时,张昱堂快步来到我跟前,将我搀扶起来,并着急地问道:“宗一,你怎么样?猴子他现在怎么样?”
“大伯,猴子他没事了……我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强烈的虚脱感,让我首次知道修为透支的严重性,如果我再多修行一段时间,或许就不会搞得这么狼狈,如果多修行几年,或许就能轻而易举的诛灭那鬼畜,究其原因,还是我修行日浅所致啊……
修行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博弈喊起猴子的名字,我知道猴子醒了。
“博弈……张队……老爷子?月心?!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啊?”
猴子诧异地看了一眼左右,随即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脸,顿时叫道:“我的脸好痛!”
“那只是朱砂烧过的痕迹,不碍事的,伤好了之后,不会给你留下任何疤痕。”
我微笑着说。
“朱砂怎么也能烧人啊?”
猴子惊诧地问道。
“因为你那会儿不是人……咳咳!准确的说那会儿你被鬼畜撞体,朱砂烧的是鬼畜,由于你的身体是它的载体,所以相应的会给你带来疼痛,过几个小时,伤疤掉了就会完好无损,但你在这之前可不能去抓挠,否则皮肤抓破了就真的要破相了!”
我严重地警告猴子一声。
“宗一,你怎么能往我脸上撒朱砂呢?万一破相了我可怎么办啊?”
猴子急忙小声在我耳边抱怨,并时不时的扫了一眼苏月心,脸上勉强挤出一丝丝笑容。
“没事就好,你休息一会儿,我们想办法出去!”
我安慰了几句猴子,转而起身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即刻说:“大伯,让大家休息一下吧,等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出去,现在我的修为消耗的非常严重,要去打坐恢复。”
“嗯,那在什么地方打坐?我为你护法!”
张昱堂似乎也了解了护法之事,连忙关切地问。
“呵呵!我想去一趟另外一个洞窟,看看那里面有什么。”
我笑了笑,莫名想起另外还有两个洞窟,一个佛教信徒所在,一个是道教信徒所在,我很想去道教那个洞窟看看,顺便在那个洞窟打坐修炼。
“嗯,我陪你去。”
张昱堂点了点头,随即跟着我走出了眼前的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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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的地宫之中,在火把的映射下,显露出一丝丝的神秘色彩,那些古色古香的雕饰,以及古朴的图案,似乎我们身处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地下通道,而是一座庄严的修行圣土。
“宗一,你不是说这里可能有机关吗?那我们……”
张昱堂惊诧地看着洞窟前的四个神像,担忧地问道。
“呵呵!无论有没有机关,我乃是道门中人,应该向列位神将行叩拜之礼!”
我微笑着说道,并走上前,恭敬地抱拳作揖,然后跪在地上,行三叩九拜大礼,此礼乃是道教最为隆重的礼数,也代表我虔诚之心,突然,当我最后一个头磕完,眼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