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者命理测算之道,卜者占卜之术,《紫薇斗数》、《五星术》、《果老星宗》、《星平会海》、《渊海子平》、《三命通会》、《梅花易数》、《六壬神课》、《太乙神数》、《奇门遁甲》……等等,相有人相、地相之分,人相主要代表有《水镜神相》、《麻衣神相》、《金铰剪》、《柳庄神相》等,地相乃地脉风水,又称之为堪舆之术。
把《五脉论》看下来,已经是深夜,合上书,我静静地回想着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道门五脉之博大精深,果然让人惊叹,而旁注小字的精义部分,更是把五脉之精华,尽数展现。
然,术为道之用,道为法之本,法者,成道之舟也。
拿出《上清大洞真经》,我出去洗漱一遍,然后回到法坛前,点燃三柱清香,然后拿出经文,先颂八大神咒,继而翻开经文,认真地颂读。
“哟!老张啊,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由于我和张铭顺的关系不错,所以姑父也一早就认识张昱堂。
“宗一在吗?呵呵!”
张昱堂着急地探出头,向我的房间扫了一眼,我急忙躲开,但想了想,姑父身子骨虚弱的很,这个张昱堂别给姑父出什么难题啊……还是出去见他吧!
“大伯,你不是在家休养的吗?怎么这会儿……”
我笑着问,但马上又向姑父说:“姑父,这么一大早的,大伯应该还没吃早饭,要不你去做点早饭吧,我和大伯聊。”
“好,老张快请屋里坐,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简单点就行,别太唠叨,呵呵!”
所谓“唠叨”,是当地土话,意思是麻烦别人,别太麻烦别人……我一把拽住张昱堂往堂屋走,并低声说:“唠叨啥唠叨,你不该跑来我家,你没看到我姑父身子骨那么虚弱吗?”
“嘿嘿!你小子,你早就看出来我的用意,所以才躲着我,这几天也不去我家找我儿子铭顺玩了。”
张昱堂笑着和我进了堂屋,刚坐下,张昱堂很快收敛笑容,一脸严肃地说:“宗一,这次我们监察队需要你的帮助,对付那伙儿盗墓贼,他们精通歪门邪道,咱们那些队员又不懂,只能找你这茅山道士来帮忙了,素闻茅山术冠绝天下,宗一啊,你可一定要帮帮大伯啊!”
“大伯,不是我不肯帮你们,而是我的修道日浅,前番对付那个鬼畜都差点应付不过来,现在还要帮你们对付那鬼畜背后的能人,这我可不行,弄不好命都得搭进去,我要是出事了,我姑父和姑姑还活不活了?”
我不停地摇着头,且低声说着。
“只是你这次不想去恐怕都不行了。”
张昱堂神秘地笑了笑,继而接着说:“想不想知道那伙儿盗墓贼的头头是谁?麻镇玄!”
“镇玄道人?!你……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认识这个人?”
我突然脱口而出,但很快意识到被张昱堂算计了,不免翻了翻白眼。
“不要小看我们的工作,消息灵通是我们的专长,你老家爷爷用茅山术造福一方的事儿我们都查得清清楚楚,而且就连他的老对头崂山派麻镇玄我们也查清楚了,也知道因为这个镇玄道人布局,害的你姑父丢了半条命,而你的奶奶更是……所以你现在一定很想找到那个镇玄道人,铲除这个败类是吧?”
张昱堂说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我的确在听到“麻镇玄”这个名字时,内心突然起了一层巨大的波澜,但我也深刻的知道,张昱堂费那么大的气力查出我家族的所有消息,无非还是想让我帮他们做事。
“不是!”
我一口回绝,并接着说:“镇玄道人的确和我们这一脉传承不对付,甚至是水火不容,但他已经知道我爷爷的死,想必也不想再和我们这一脉斗下去,再者,我在老家那会儿,镇玄道人也在我老家那边,他怎么可能带着一伙儿盗墓贼去烟台市的塔山附近寻找古墓呢?大伯,你可不能随便找个借口糊弄我啊!”
“知道你小子精得跟孙猴子似的,但这次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来?”
张昱堂笑了笑,接着说:“那镇玄道人身为崂山卸岭师,自成崂山一脉,门下有两个亲传弟子,一个叫黑鸦,一个叫明雀,其他卸岭力士也都是他的门人,在镇玄道人前往沧州地界时,正是他的两个徒弟带领着一伙儿盗墓贼赶到了塔山附近!”
“照你这么说……我回来时,与那镇玄道人也就是前后脚,而你却是在我回来之前几天就被鬼畜撞体,嗯,那给你们下绊子的人,应该就是镇玄道人的俩徒弟了!”
我皱了皱眉头,随即惊起……“他俩徒弟都能祭炼出鬼畜害人,那我岂不是连他俩徒弟都斗不过?大伯,你这不是扯嘛?现在镇玄道人一定和他俩徒弟在一起,我一去还不是送死啊?”
“不会!”
张昱堂认真地说:“据说镇玄道人从来都是来去无踪,早已不掺合门内倒斗之事,而是游历天下,他们那一脉,现在掌事的也就是他的俩徒弟,至少你和我们去,只需要对付他的俩徒弟,不一定能遇到镇玄道人,宗一,你可不能再推辞了,咱们可是去阻止他们掘人坟墓,惩恶扬善,你修行不也正是为了这个吗?”
“这……”
不得不说,张昱堂短短的几句话,完全打在我的心坎上,如此,我再推辞,就显得太窝囊了,而且对付那镇玄道人,一直是我的心愿,这种败类,不能让他们发展下去!
我姑姑守孝回来的第二天,我便挎着黄布袋,赶往了张昱堂的家中。
对于他们的质问,我仅仅是说张昱堂在省城为我踅摸了一个好差事,一个月有二十块钱的工资,吃住全包,至于我带着所有的家伙什,只能说是个人爱好。
和张昱堂一道坐上发往烟台的绿皮火车,没想到刚上车,旁边就坐着两个身材高瘦的青年男人,他们一脸冷漠地盯着我,我则是极为不自在地看向张昱堂。
“呵呵!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两个队友,他们身体好转之后,就在收集资料,这次也是收到了他们两个的通知,一起出发赶往烟台市塔山附近,他叫博弈。”
张昱堂指着那个身穿中山装的青年,他的脸有些自然的蜡黄色,略带一丝病态,但双目炯炯有神,似乎看一眼,便能看穿一个人的心思,再看他手背上的老茧,应该是个不赖的打手,难怪张昱堂说他们两个是特种部队的精英……“他叫罗侯,小名叫猴子,呵呵!”
最后张昱堂指着那个身穿黑夹克的青年笑说,说完,果然这个叫猴子的青年咧嘴一笑,脸色不再绷那么紧,嬉皮笑脸地伸出手:“你好。”
“你好,我叫左宗一,还望猴子哥以后多多关照。”
我笑着和猴子握了握手。
“你好。”
“你好。”
和博弈握手,却显得有些压力,他似乎天生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虽然说着客气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比起博弈的冷峻,猴子就好玩多了,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倒也让我对他们这个文物监察队有了深入的了解。
他们这个文物监察队,并不属于地方管辖,原因是这方面的人手不足,天南海北的凑到一起,一共也就是两个队,隶属于国家文物局管理,还别说,他们的身份都还不低呢,只是这活却是没有多少人喜欢干。
不喜欢干的人原因很明确,这种工作工资低,本来看起来就像是个闲差,东跑跑西跑跑,暗自监察各地的文物局以及已发现的大型古墓,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这种工作免不了要与那些盗墓贼碰面,要知道那些盗墓贼会的旁门道道可不少,弄不好就会把命也搭进去,为了那么点微薄的工资,划不来,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老家种几十亩田,或者做个小本买卖。
南方监察队,主要涉及长江以南的地域,队长是张昱堂,尽管我不知道张昱堂是怎么当上这个小队的队长的,但至少我可以明确一点,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从鬼畜撞体那件事就可以看出一二。
至于北方监察队,猴子也没说,猴子、博弈他们两人,是张昱堂的队员,另外还有三个队员,分别叫张青松、苏月心、李强,张青松是个地质专家,原本是地质研究院的副院长,今年六十出头,由于年纪大,副院长的位置也只得辞退,跟着张昱堂当了文物监察队的队员,在监察队被当成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老宝贝。
但也不能小看年纪大的张青松,据猴子说,张青松年轻那会儿,曾拜过很多国学老师,比如武术什么的都玩过,一副铜铸铁打的硬朗身板儿,苏月心是信息收发员,至于其他的本事,猴子倒是没说,看他在说起苏月心时双眼放光的神情,也不难看出他的心思,李强这个人是比较特殊,他家三代倒斗,到了他这一代,坚决不干那个行当,他觉得挖人坟墓是遭天打雷劈的缺德事儿,加入监察队的理由也非常简单,就是为了改变他们李家的门风。
博弈和猴子,是部队分发给他们的人,说白了,就是干苦力和保镖的差事。
约莫七个小时后,我们在当晚深夜赶到了芝罘区,所谓芝罘,“芝”即灵芝,芝罘岛的形状,恰似一株巨大的灵芝,“罘”即屏障,这是陆连岛的称谓,芝罘岛恰似一道天然的屏障,以保卫陆地。
这一代的耕种地不多,或许是源于靠近沿海,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大海,自然是打渔为生最逍遥。
相应的,这一带荒废的土地不少,我们四个人连夜赶往塔山,相传昔有仙人弈碁其上,亦名碁山,演音奇山。
关于塔山主峰上的三和塔,其毁灭的事情,也牵涉出一个传说,传说有一年三月初三,王母娘娘过生日,举办盛大的蟠桃大会,兴致盎然时,忽然想要登塔一游,此时,托塔天王李靖连忙把手中的十八层宝塔奉上,请王母娘娘攀登。
王母娘娘嫌塔太高,故而派李靖到人间选一座高矮适度、称心如意的宝塔来玩赏。
李靖走遍了名山大川,最终在塔山选中了塔高7层、精致玲珑的三合塔。
当他把宝塔托到王母娘娘的瑶池,王母娘娘特别满意,后来,王母娘娘就将三合塔留在瑶池,供自己随时游玩,后人为此作了一首诗……“塔山宝塔今何在?有人遥指浮云外,王母寿辰欲登高,李靖托移送瑶台。”
得知三合塔被王母娘娘留下的消息后,每到农历三月初三王母娘娘生日这天,人们就成群结队到塔山请愿,恳请王母早日归还三合塔。
当然,这只是民间的传奇故事,实际三和塔销毁于近代战火,原有七百多年的历史,最早称之为黑牯塔,传说塔下埋有“儒、释、道”三教信徒的遗骨,至于说是有这三教的信徒遗骨,乃是下面有着全真教庵堂,正殿同堂供奉“儒、佛、道”三教教主,一九四七年与三和塔一同毁灭,现今只留下遗址。
“张队,我们直奔营地,会不会再中招儿啊?那伙儿盗墓贼精着呢,他们既然早就发现了我们监察队,难保接下来他们不搞什么动作啊!”
猴子担忧地盯着张昱堂。
张昱堂闻听猴子的话,微微顿住,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尽管知道那伙儿盗墓贼会有小动作,但我们还是要先赶到营地,看看老爷子他们怎么样了,唉,不出什么事才好!”
“老爷子那么大年纪,指定赶不上年轻人利索,月心那丫头文文静静,什么也应付不来,只有李强还懂点地下的勾当,张队,你说他们若是遇到危险,会躲在什么地方?”
久未开口的博弈,突然开了口。
“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猴子一脸着急地说。
“他们虽然论武力不如那伙儿盗墓贼,但若是论智力,却不比他们低,相反老爷子的地质研究经验,会在危险的时候帮到他们,还有李强,他祖上三代都是倒斗的,盗墓贼能想到的,他也应该能想到,提前做出防御措施,我们现在悄悄溜进塔山附近,试图与他们建立联系,穿过前面的森林后,我们要注意隐蔽,并且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以免再次中招!”
张昱堂冷静之极地分析着,似乎越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越是理智,也充分体现出作为队长的领导能力。
“这片森林……”
我盯着眼前的森林,内心一阵阵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妥。
“别管了,森林里面可以隐蔽的地方很多,我们就算遇到他们也不用怕,再者,对付他们那些勾当,我们还有左先生的茅山术呢!”
博弈冷声笑了笑。
“那好,我们穿过森林!”
在张昱堂的一声令下,我们快步钻进了森林,昏暗的光线,杂乱无章的枯树烂枝,行走其间,很是费事,猴子和博弈倒是如履平地,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他们边走边低声说着话,似乎完全不拿这种环境当回事儿,而张昱堂则是走在我身旁,一言不发,神色凝重无比!
“大伯,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事。”
我忍不住开了口,打破自然的安静。
“呵呵!你初次外出,又是在这种极其恶劣的环境下,对于你这种年龄,不适应是正常的,宗一,不要太紧张,我们要对付的不过是一伙儿通晓旁门术数的盗墓贼,不是什么豺狼虎豹!”
张昱堂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安慰。
“唉!那些通晓旁门术数的人,一旦作恶,可是比豺狼虎豹更厉害啊!”
我暗自叹了一声,低头呢喃。
“张队……”
博弈突然在前面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的扭头向我们看来。
“咋了?”
张昱堂皱起眉头,问:“博弈,你发现了什么?”
“发现倒是没发现,但就是因为没发现什么,才觉得奇怪,这种近乎原始的森林,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太安静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安静的森林。”
博弈说着,缓缓掀开上衣衣襟,把腰上别着的一把军刀抽了出来。
“事出蹊跷必有妖!”
张昱堂紧皱眉头,缓缓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或许你们的感觉都是对的,但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了,只得走下去,我们加快速度,尽快走出去!”
说完,我们不断地加快步伐,希望将空气中蔓延的一丝丝不安的氛围,给忽略掉,可……
“好腥的味道!”
冷不丁的,我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儿,似乎空气中时不时出现着一丝丝腥冷的气息,而且,越来越重,待我说完,只见他们皆是没有什么反应,这一次,似乎和上次在大王村坟地的感觉一样,只有我一个人能感应到奇异的气息,他们都无法察觉,难道这也是因为茅山通灵术的原因?为了证明我的感应是对的,我暗自默念通灵咒,单手掐出一道通灵手诀,缓缓闭上眼,待通灵术念罢,双眼猛地睁开。
一丝丝黑色的气息,弥漫在四周,而且远处也在不断的出现相同的黑色气息,这些气息离地三五尺,在我们走动时,被风掀起,使得我们都能吸入这种气息。
“不好!”
我急急地停下,大叫一声。
“咋了?!”
前面他们三个齐刷刷地停下,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片森林有古怪!”
我声音僵硬地说,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
“哈哈哈……”
哪知我的话刚说完,他们三个人竟然想也没想,哈哈大笑起来,张昱堂摇了摇头说:“宗一啊,你还是太紧张了,要说古怪,这种近乎原始的森林,多多少少会给人一种古怪的气息,你别害怕,有我们在呢!”
“是啊,这种地方没有大型的野兽,顶多就是一两匹野狼、野猪,这些都不在话下,左先生,你要是害怕就躲在我们张队的身后吧,呵呵!”
猴子回过头打趣说,随即将自己身上的那把军刀递给了我,并接着说:“我这把军刀送给你防身,你这使用桃木剑的茅山道士,兴许会觉得我们军刀好用一些。”
“唉!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大伯,难道你也认为我没有一点野外生存的经验,就没有资格判断我们眼下身处的环境吗?”
我深深地叹了一声,对于他们的讥笑和嘲讽,我真的后悔和他们一道前来,还不如我自己行动,寻找镇玄道人的弟子。
“宗一,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空气里的气味儿我……我也闻到了……”
张昱堂的话还未说完,突然紧盯了我一眼,似乎他刚刚闻到。
“不错!张队,这森林之中,的确有古怪,只是这腥味儿我们刚才为什么没有闻到?”
博弈皱着眉头,转而向我看了一眼,似乎对我的好奇,更深了。
“这种气味儿很像是某一种动物的分泌物……我曾在特种部队受到过专门的训练,张队,这种气味儿,似乎是在召唤什么动物,难道是为我们准备的?!”
猴子突然跳了起来,惊恐地叫道。
“还能不能冲出森林?”
张昱堂的脸色微微泛白,在看到我时,不免露出一丝歉意,说:“宗一,待会儿如果有危险,你躲在我身后,我不会让你有事!”
“大伯,我觉得猴子说的不对!”
我没有理会张昱堂的关切之言,而是认真地辨认了一下空气中的气味儿,接着说:“这种气味儿,并不是什么动物的分泌物,倒是很像古书中所记载的一种‘蛊水’,蛊乃五毒祭炼之物,用蛊水吸引那五毒虫,简直易如反掌!”
张昱堂闻听我说完,猛地向前两步,盯着眼下的地面,弯身扒开一层层土壤,突然,他疾步后退……“的确有一罐药水……宗一你快看看,是不是蛊水?!”
对于张昱堂迅疾的反应和观察能力,我不得不佩服,他居然仅凭气味儿就能找到蛊水的所在,可见他这个队长,也不是白当的,只是他这种隐藏在闹市中的奇人,普通人还真是极难发现。
我刚欲弯身去查看,但就在这时,博弈和猴子突然退到我们身前,猴子急道:“不好了!我们真的被算计了!”
“嘶嘶……”
“嘶嘶……”
一连串毒蛇吐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地面,干枯的枝叶下,轰然响起一道道剧烈的摩擦之音,这下,我们所有人都慌了!
“啊?那么多的毒蛇?博弈、猴子,你们抵挡左右,后面的留给我!”
张昱堂没有丝毫考虑,直接开口分工,临时应变的能力让人佩服,转而着急地向我询问:“宗一,你们……你们茅山术中有没有对付毒蛇的法术?这四面八方的毒蛇太多了,我们一时恐怕对付不来,只能勉强硬撑,只怪我刚才没有听你的话,大伯对不住你啊!”
“大伯先不要自责,我们茅山术对付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更不必说山林野兽,只是我刚学茅山术不久,要镇住此地所有的毒蛇,恐怕要制作一块‘五雷符牌’,雷法乃诸法之首,为极阳正法,而蛇属阴,极阳专门克制阴毒之物,无往而不利!”
我想了想,紧接着说:“你们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还有,帮我砍下一块五十年以上的老树树干!”
“嗤!”
就在这时,博弈挥刀斩断一条蛇的蛇头,闪身避开三条毒蛇的同时进攻,转身急道:“五十年以上的老树不难找,这里的大树少说也有五六十年以上,但你必须快点,我们撑不了多久!”
“好!”
博弈和猴子早已是硬撑不下,听到张昱堂的吩咐,急忙和我们退到一起,他们三个人拼命地抵挡着不断围拢过来的巨大蛇群,把我堵在中间。
我拿起木块,顾不得毛笔朱砂,伸手咬破手指,心中想着五雷符的画法,鲜血滴落,口中急急念出咒语:“飞腾半空骑麒麟,统摄五百大雷神,鬼怪被逐无躲处,妖魔过来也难行,顿时放出三味火,全教收来亿万精,吾奉雷祖大帝急急如律 令!”
“嘶嘶……”
“嘶嘶……”
虽然有着火圈将我们包围在其中,但外面还是有不少毒蛇试图冲进去,也不知它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总之火圈之中的毒蛇也越来越多。
猴子挥舞着军刀,大声喊叫:“博弈,你小子身上不是还有一包驱毒粉的吗?怎么还不拿出来?!”
“上次已经送给月心了,我上哪弄驱毒粉啊?!”
博弈着急地退到猴子身旁,大声回应。
“你小子!原来你也惦记着月心!”
“就兴你惦记!”
“好了!你们别吵了,小心别被毒蛇咬到!”
张昱堂突然开口打断了猴子和博弈的争吵,转而向我求救:“宗一!我们真的快顶不住了,你的茅山术好了没有?!”
“好了!”
我拿起五雷符牌站起身,大声喝道:“你们让开,我要施法!”
单手捏起五雷符牌,直立在地面,口中急急念诵:“五百雷神掌中存,推开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顷刻之间化灰尘,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左手瞬间掐出五雷指诀,猛地按住五雷符牌,将五雷符牌重重地压进了地下……
“砰”的一声闷响,似乎在地下响起,紧接着一声哗啦啦的枝叶飘零之声,传了过来,我四下里看了一眼,那些迅猛扑来的毒蛇,纷纷掉头就跑,有的直接钻入地下,消失无踪,但还未等我放下心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嗷呜”的惊叫,这,这分明是狗叫,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狗?
强烈的震颤之声告诫我,这不是普通人家养的狗,当然也不是野狗,刚才的五雷符牌震慑诸邪,只对毒蛇一类的阴毒之物有效,其他的不置可否……
“猴子!我们去追上那条狗!”
我临走叫上猴子,飞快地穿梭在林中。
“宗一!你们去哪啊?不能走远,记得回来的路!”
张昱堂关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我和猴子已经跑出了几十米外。
“轰隆隆……”
猴子仰头看了看天空,虽然枝繁叶茂的森林很难看到天空,但刚刚的雷声已经表明,天要下雨了……“宗一,这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我们干嘛要追一只狗啊?”
“如果我的五雷符牌震伤了它,那它一定不是普通的狗,说不定下蛊水就是那狗下的!”
我一边飞快地跑,一边解释。
“啊?狗也能给我们下绊子?这,这都成什么狗了?比人都厉害了!”
猴子大叫一声,飞快地窜到我前面,突然,他急急叫了起来:“宗一你快看!是只大黑狗啊!”
“是……”
我迟疑着,在电闪雷鸣之下,我清晰地看到一只半人多高的大黑狗,体型壮硕,且跑起来后腿一跳一跳,看来真是被五雷符牌震了一下,嗯,能够被五雷符牌震到的,一定不是普通的狗,这只狗要么本身通灵,要么是修道高人养的。
“那我们还追不追了?这么肥的一只狗,若是抓住宰了,可是够咱们吃三天的呢,嘿嘿!”
猴子打趣地笑说,敢情他以为我是带着他来打猎来了。
“我们悄悄跟着它,看它去啥地方!”
我低声说着,继而快步跟了上去。
“哎哎!咱们不是来逮狗的啊?”
猴子着急地追上我,讶异地问。
“逮个屁,这种狗说不定是用蛊养大的,你敢吃吗?”
我翻了翻白眼,转而继续远远地跟在那大黑狗的后面。
“宗一,下雨了。”
一滴滴雨珠子落下来,猴子急忙提醒了一句。
“大老爷们还怕下雨?”
我没好气地反问一句。
“嘿嘿!你小子这性格我喜欢,博弈那家伙太闷了,张队这次真是办了件好事儿,把你弄了进来,宗一,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刚才我眼睁睁看着你用一块木头震退了所有毒蛇群,这一点足以说明一切,宗一,干脆你收我为徒得了,你会的茅山术真是太厉害了!”
猴子一打开话匣子,几乎都没收住的意思。
“嘘!”
我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说:“你快看那大黑狗,突然停下了,呃……居然在撒尿……”
果然,那大黑狗停在一棵大树旁,抬起狗腿,撒了泡尿,然后继续向前跑,虽然雨越下越大,但那大黑狗丝毫没有加快速度的意思,而是慢条斯理地前行,我皱了皱眉头,急忙说:“快追上它!”
飞快地来到大黑狗撒尿的地儿,猴子左右看了一眼,说:“宗一,据说狗能识宝,特别是能够通灵的大狗,不是好地儿它还不肯待呢,刚才大黑狗在这里撒泡尿,说不定这下面埋着什么好东西呢!”
“别胡说了,快走!”
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大黑狗,时不时的挥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现在我全身都湿透了,不过拍了拍黄布袋,里面的东西还是非常干燥的,此时此刻我才发现,爷爷留下这个残破的黄布袋,里面居然还加了一层油布,专门防水的,冷不丁的,我觉得情况不对,猴子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话,这会儿怎么突然没音儿了呢?
转身一看,我顿时大惊!
“宗一……快……快拉住我……”
一个黑咕隆咚的深坑陷阱边上,猴子呲牙咧嘴地抓住一截树根,但那树根已经在发出脆响,看来马上就要折断,一旦折断,猴子也必然会掉进陷阱内。
“你怎么搞的?抓住我的手!”
我急忙跑到跟前,但刚刚抓住猴子的手,只见树根顿时折断,猴子一把将我也拽进了陷阱,两声“扑通”,我们尽皆摔进了两米多深的陷阱之中。
“他娘的!”
猴子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顶着上面灌下来的大雨,气呼呼地嚷嚷:“这种森林怎么还会有捕猎的陷阱?居然还是这么大的,简直不可能嘛!”
“是啊……这又不是什么原始森林,应该没有那种大型的野兽,那这么大的陷阱是……是为我们准备的。”
正当我还在疑惑的时候,突然看到陷阱上面,探出一个狗头,正是刚才我们穷追不舍的那只大黑狗,大黑狗没有发出一声叫声,只是静静地盯着我们,许久后,转头走了……“这狗……是要成精啊!”
“这是什么品种的狗?不但能放蛊水害我们,还能引诱我们进入陷阱,这种狗,我也想养一只……”
猴子傻呵呵地揣着手,随即大声骂道:“他娘的!我若是说给他们听我们被一只大黑狗算计成这个熊样,他们一定当我是疯子!”
“我早就怀疑这只狗不是普通的狗,还真是给我怀疑对了,只是我们现在身陷陷阱之中,怎么才能出去啊?”
我想起那会儿的狗叫声,不是回荡在森林之中,而是回荡在我的心海内,震颤得我无法心安,所以我不顾一切的要追上这只狗,看看这只狗是什么来头,现在虽然跟丢了,也被它算计了,但我至少可以证实一点,这只大黑狗的灵性超乎人的想象,要么开了灵智,要么就是我前面怀疑的道门高人所养。
“雨很大,而且四周全是泥壁,连个下手的地儿都没有,我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被一只狗算计了,哼哼……”
猴子哭笑不得地嘟囔个没完没了,满脸的抱怨之情。
我四下里找了找,的确没有下手,更没有下脚的地儿,这下可是麻烦了,张昱堂还等着我们和他们会合呢,这下他们万一等不到我们而出来找人,再走岔路,就更乱套了,唉!
“宗一,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喊喊人吧?”
猴子着急地问。
“呃……如果你认为这片大森林里的某一个陷阱之中发出的声音能够唤到别人来营救,那你就喊喊吧,反正我没抱什么希望,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是雨再下大点,最好把我们浮上去!”
我垂头丧气地说着,当然最后所说的浮上去,简直有点痴心妄想了。
“喊喊万一有奇迹呢,总比不喊要好,不过无论我们怎么得救,都不能告诉别人我们是被一只狗算计的,这,这简直太丢人了!”
猴子撅着嘴想了想,转而大声叫:“救命啊!救命啊!!”
“那你觉得应该编个什么理由呢?”
我苦笑着问。
“嗯……就说我们被一个狡猾的狼群围攻,在和狼群战斗中,我们不幸跌入了陷阱,这样一来也是为了保身,二来……我他娘的编不下去了……分明就是一只狗陷害了我们……”
猴子说了半天,瞬间唉声叹气地低下头,不言不语。
“吹牛吹完了没?吹完了拉我上去!”
我抓着滑不溜秋的竹竿,没好气地向猴子抱怨。
“看你说的,什么叫吹牛,老大爷,刚才就是我说的那样,太凶险了,你小子,上来后闭嘴知道吗?”
猴子再次向老头儿确认了一番,然后俯身下来低声训斥了我一句,接着说:“看你那小身板,一点气力都没有,以后我教你一些部队的本事,抓紧竹竿!”
待我抓紧竹竿,猴子瞬间将我拽了上去,不得不说,猴子虽然废话多了点,但真本事还是不含糊的,先前斩杀毒蛇,这会儿面对陷阱的一脸常态,似乎一切困难在他眼里都不过是那么一回事儿,就是有一点让人受不了,太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