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曹操的这首诗,从侧面说出腾蛇之威力,乃龙类,兴云雾而游其中,还有其他古书有记载,传说螣蛇是五方神兽的其中之一,位居中央,色尚黄。”
庄八千说着,转而想了想,又接着说:“实则腾蛇乃北方玄武之分身,所以与神龟形影不离。”
“嗯,虽然不知道此阵的名字,但姑且称之为‘腾蛇阵’,然而此阵却没有真正腾蛇的神力,却是阴煞之气凝聚而成,我觉得要破解此阵,非极阳之术而不能!”
我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茫然地说道。
“可是这么大的阵形,如何才能面面俱到?要知道这巨蛇可是能够头尾兼顾的,要破解,太难!”
庄八千轻叹一声。
“是啊……的确很难兼顾,这鬼火凝聚的巨蛇图案,似乎浑圆一体,根本无法以点克面,除非……除非一个办法。”
我说着,突然扭头看向庄八千。
“呃……左先生,你,你在打什么主意?”
庄八千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捂住胸口。
“拿出来吧,现在除了你身上的万符盘能够凝聚阴煞之气,还有什么能够做到的呢?如果现在画符摆阵,也不符合时宜不是?”
我说完,嘿嘿笑了笑,伸手从庄八千的怀中将万符盘掏了出来。
此物不知是什么材质,拿起来似乎有点重,不过上面的符文,却是清晰可辨,没有半点损耗的痕迹,一圈一圈,不知有多少符文,至于有没有一万个,现在恐怕没时间去算,万符盘集合万符之力,可夺一切气场。
“你你,你小心点,这可是我们崂山派的镇派之宝,我师父平日里都不舍得拿出来呢,这次是为了帮助你们对付麻镇玄的两个弟子,所以才不得已拿了出来,你万一弄坏了,我回去非被师父打死不可!”
庄八千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手中的万符盘,生怕有任何闪失。
“呼嗒……”
只等庄八千的话音落下,我瞬间将万符盘掷下,在地面上转了几圈,不偏不倚地落在中心位置,而此时,只见四周的鬼火瞬间躁动起来,纷纷向着万符盘拥集而去,很快,一些阴暗的地方,也逐渐显现一团团鬼火,巨大的蛇影,剧烈地晃动起来,但那些鬼火在一阵混乱之后,仅仅是被万符盘所凝聚,却还是有着无尽的鬼火涌现!
“有了!”
我眼睛一亮,伸手从黄布袋内取出一把铜钱,捏起一枚,用力打了下去,那铜钱恰恰落在一团鬼火上面,紧接着,我飞身踩在铜钱上,这一次,阴煞之气被至阳铜钱所压制,无法钻进我的体内,我连忙再打几枚铜钱,眼前逐渐显现一条阴暗的小路出来,我当即扭头喊:“踩在铜钱上走!”
当最后一枚铜钱打下去,我刚好跳出腾蛇阵的范围,而后面众人陆续跳了出来。
庄八千最后拿起万符盘,纵身跳了出来,万符盘离地,那些鬼火瞬间涌现,将通道再度布满。
“这种诡异的阵法,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破都不知道怎么破,硬是勉强冲过来了,唉!”
我深深地叹了一声。
“其实我们又何必如此,只需要等候在外面,一旦那些盗墓贼跑出去,我只需要抓住他们便可,没必要追进来的。”
庄八千心疼地查看了一下万符盘,随即宝贝似的收入怀中。
“我们监察队的职责所在,务必要确保地下的古墓完好无损,否则很容易致使一些文物流失,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么做虽然有些危险,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张昱堂点了点头,却是说出不同的见解。
“那倒是,一旦墓室被毁,纵然那些盗墓贼拿不走一片古董,也难保那些古董不会流失。”
庄八千颇为赞同张昱堂的说法。
“张队,前面好像有人!”
冷不丁的,李强急急地叫了一声,众人连忙冲上前去,博弈手中的军刀快如闪电,但刚走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我依稀看到前面通道的尽头,准确的说,就是一个尽头,看不到墓室或者别的什么建筑,就连火把也没有了,光线非常昏暗,淡淡的鬼火映射着,我看到三个身影,斜靠在前面的角落内,姿势很是怪异,像是在聊天,又像是在挣扎, 总之,我看完之后,一筹莫展。
“张队,他们……他们死了!”
博弈浑身颤了颤,当即扭回头,一脸惨白地看着张昱堂。
“什么?”
张昱堂惊诧之余,快步走上前,博弈连忙阻止张昱堂靠近,并弯身检查了一下,说:“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但他们的确是死了,而且死的时间……无法判断,他们的身子冰寒刺骨,且僵硬如铁,如果没有腐烂的情况下,不应该死那么久,但事实结果,明明就是死了将近三个月左右!”
“我看看!”
我皱了皱眉头,快步走上前,弯身摸了一下三个死者的额头,当即急退几大步,并急急地叫道:“不要靠近他们!”
“咋的了这是?”
张昱堂错愕地看向我,一脸的震惊。
“他们三个……是冲撞了阴煞之气而死,体内应该全是阴毒,千万不要沾染,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冷声告诫,转而想了想,说:“他们虽然不是什么高人,但墓道中的勾当应该非常了解才是,而且他们还是崂山卸岭士一脉的弟子,阴煞冲撞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怎么还那么鲁莽?对了!其他人呢?镇玄道人的两个徒弟,黑鸦和明雀呢?!”
“对啊!为什么只有三个盗墓贼死在这里?其他人都去了哪里?还有墓室的入口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昱堂和我有同样的疑问,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条通道,分明就是个死胡同,哪里有什么墓室的入口,除了三个死人,什么也没有。
“不对不对!如果黑鸦和明雀也一同来到这里,我们可以找到他们,除非他们根本就没下来,或者只是让这三个人进来送死,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庄八千抓了抓后脑勺,随即大惊失色地叫道:“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个幌子?!”
“什么幌子?你难道是在说……”
我一把抓住庄八千的手腕,还未等我说下去,博弈突然又开了口。
“左先生,这三个死了的人有异动!”
听到博弈的话,我急忙跑到跟前,乍一看,浑身不禁打了个颤栗……“发福了?!”
“嗯,刚才我看到他们时,还都是精瘦的模样,这会儿……身体怎么这么肥了?”
博弈重重点头。
“不好!”
我翻开其中一个死人,只见他身后的石壁上,竟然有着一块凸起的石头,四四方方,似乎能够松动,当即转身就走:“快走!我觉得我想明白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古墓,我们被那黑鸦和明雀耍了,这三个人分明就是用来对付我们的,他们体内吸收了大量的阴煞之气,且已经布满了阴毒,刚才博弈触碰到了他们的尸体,本来没什么,但博弈呼吸的阳气,进入到他们的体内,现在他们整个人都会变成一股毒水,一旦炸开,定然会触碰到机关,这是让我们来送死的!”
“啊?快退出去!”
张昱堂大喝一声,众人齐刷刷地扭头就跑。
“砰!”
但就在我们转身跑出去十余步的瞬间,只听到身后传来三道沉重的闷响,我没有回头去看,因为我知道,刚才的推测都是对的,那三个死了的人,已经炸开了,那些阴毒毒水流出,腐蚀机关枢纽,恐怕我们这些人,真的会死在这里面。
到了此时此刻,我方才明白过来,那黑鸦和明雀竟然步步设计,就连这墓道也能弄出一真一假,恐怕他们现在正在真正的墓室之中收敛古董呢,而我们,却是在这个假的墓道之中逃命!
好毒辣的心机,好缜密的计谋!
“轰隆隆……”
“呼嗒……呼嗒……”
顷刻间,四周的山石应声摔落下来,一抹抹尘土如下蒙蒙细雨,看到这里,众人只能加快步伐。
“张队!如果我们被那伙儿盗墓贼算计,那猴子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博弈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
“那伙儿混账王八蛋,他们如果敢伤害猴子,老子出去就将真的的墓道入口封住,让他们跑不出去!”
张昱堂边跑边大声谩骂。
“但如果他们已经逃了呢……”
李强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不会的!不会那么寸!”
张昱堂再次大骂:“老子不信那个邪,处处被他们玩弄,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
“张队,还是快跑吧!前面还有一段狭窄的通道,如果过不去,我们就都完了!”
博弈一把拽住张昱堂,飞快地向前跑,我们是拼命的在后面追,不多时,我们堪堪停在最为艰难的一段通道前,这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无言以对,只因前面的狭窄小道,已经彻底被封死,而后面灰尘滚滚,并夹带着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落下,这,这预示着我们即将死在这里。
“不会吧?我师父分明说我这次有惊无险,没有生命危险啊!怎么现在还是要死呢?!”
庄八千哭丧着脸看着前后的通道快速的堵死,而我们大家,则紧紧贴着一个角落,李强眼疾手快地将墙壁上的火把拿下来,就在这时,整个通道彻底塌陷,静……静的可怕!
在枯黄的火光映射下,我们众人皆是灰头土脸的缩在一起,巨大的石头没有砸过来,但尽管停下了,但我们却彻底的被堵死在这个角落之中,眼前除了没有缝隙的通道,就只有我们周遭一个狭小的范围。
“张队,这火把上的绳子还在,难道猴子在外面没事?”
李强解下绳子,紧皱着眉头问道。
“难说啊……”
张昱堂此时也是一筹莫展,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远远的超出预料,更是没有想到这次会弄成这么个下场……“监察队的工作我干了十多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盗墓贼,简直就是人间恶魔,不,比恶魔还要狠毒百倍!”
“大家没有受伤吧?”
我想起那三个死了的人,回头看了看博弈,尤其是他,触碰了尸体。
“我……我只是手有点抖……”
博弈缓缓将右手抬起来,我定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博弈的手指和掌面上,皆是青紫之色。
“宗一!博弈这是?”
张昱堂震惊地问道。
“你们谁有针?”
我没有顾上回答张昱堂,转而说道:“博弈的手先前沾染了那三个死了的人,有一丝阴毒流窜在他的手上,必须放血,流出阴毒,否则会走遍全身,到那时……博弈就会和那三个死了的人一样,化为一滩毒水!”
“我这有!”
张昱堂也不矫情,当即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线团,里面别着几根针,边取出一根递给我,边随口说:“家里女人死的早,我这爹妈的角色都当完了!”
“酒!”
我拿起细针,用酒洗了一下,然后对着博弈说:“博弈大哥,可能会有一点痛,你忍着点!”
“呵呵!部队那会儿训练吃的苦,受的痛,远远不是一根针所能比的,左先生,你尽管施针,我不怕痛。”
博弈轻松地笑道。
我深深地看了博弈一眼,没再说什么,拿起博弈的手,直接扎透他的五根手指指尖,就在落针的刹那,博弈明显抖了抖,所谓十指连心,我却觉得这般施针,应该比普通的扎手要痛几十倍,因为这阴毒本就在抗衡他体内的阳气,现在施针,不痛才怪。
扎透之后,我用力将那些青紫之色的液体挤了出来。
“吸……”
博弈终究还是忍不住猛吸一口大气,苦笑道:“这种痛苦,简直能让人死好几次,这辈子都不想再受第二次这样的痛苦了!”
挤出来之后,鲜血啪啪的流了出来,博弈的疼痛反应明显减小,可见阴毒流的差不多了,我随手扔掉细针,并说:“手指垂下,多滴几滴鲜血,过会儿兴许就没事了。”
“谢谢你!左先生!”
博弈郑重地向我鞠了一躬,随即站起身说:“不瞒左先生说,我一直都在怀疑左先生的能力,甚至看不上左先生这么年轻就能担负种种重任,但是经过一次次的相处,遇到一件件凶险的事情,都是左先生为我们解围,现在我博弈服了,左先生,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
看着博弈用左手拍了拍胸口,我咧嘴一笑,道:“博弈大哥,论年龄,除了庄老弟,这里就属我最小了,你不用那么客气,以前怎么对待我,以后还是照旧,不然大老爷们的也不习惯,呵呵!”
“哈哈哈!好!”
博弈大笑一声,重重地点头。
“你你,你想得美!”
“滚一边儿去,别骚扰我看书!”
“宗一,怎么样?有没有法子破开这道石壁啊?你怎么还看起书来了……”
和庄八千打趣几句,倒是把张昱堂惹着急了。
“大伯,找到了,破解凝聚不散的阴气,必先打散其根脚,根脚不稳,阴气自散,嗯,我知道怎么办了!”
我合上古书,皱了皱眉头,看着左手手指上的伤口,暗自心疼地说:“这伤口我看是好不了了……”
忍着痛,用力将伤口再次挤开,鲜血流出,我瞬间在掌心画出一道掌心雷,古书上说,用掌心雷可以震开石壁上的聚阴点,甚至能诛尽一切阴气,当然,这掌心雷需要修行日深,简单的说,需要深厚的修为才能催动掌心雷的威力,只是不知道我现在的皮毛道行,能催动多大的威力。
“五百雷神掌中存,推开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顷刻之间化灰尘,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符咒画毕,随即掐剑指隔空敕符三下,奇异的是,掌心一阵阵麻麻的感觉传来,我缓步来到石壁跟前,上下看了一眼,当即犹豫道:“我不瞒大家说,此咒的威力甚是巨大,虽然我道行不深,但却不知道能整出多大的动静,万一震塌顶部,那我们可就……”
我的言下之意,不难理解,万一震塌这里,那我们就会瞬间被埋葬在乱石之中,到那时,可就一点求生的希望都没有了啊!
“不拼便是必死无疑,拼一把,可能还有生的希望,宗一,我相信你!”
张昱堂郑重地说道,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但马上惊诧地收回手,急道:“你身上怎么……”
“我也相信你!”
“左先生,我也相信你!”
众人都表态之后,最终李强双手抓住小铁铲,点了点头:“左先生,打吧,最好把那些歪门邪道都打跑,纵然最后我们身死,也是维护正道而死,总不会下地狱就是了!”
“呵呵!好!”
我朗笑一声,猛地挥掌拍向石壁……
“轰!!”
冷不丁一道沉闷的雷音,似乎在石壁之中响起,我们听起来,倒不是那么响,然而,我全身的气力,似乎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似的,虚脱无力,一个闪身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博弈一把扶住,踉跄着稳住身形,我急忙先前一步,上下看了一眼,急道:“你们看,这细微的尘土……在一点点的砸落下来,刚刚我使用的掌心雷,应该是凑效了,李强,快挖挖试试,我同样觉得这个狭小的避难所,也即将塌陷,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轰隆隆……”
一块块石头伴随着呛人的尘土砸落下来,众人一时之间皆是慌了神儿,李强二话不说,弯起身子就开始拼命的挖,这次果然一挖就通,而且那些土壤的连接点异常的脆弱,轻轻一碰便砸落下来,看到这里,众人齐刷刷地冲上前,搬石头的搬石头,简直忙成一团!
“不行啊!这里坍塌的太快了,要不了多久,我们都会被砸在里面,张队,怎么办?!”
博弈一边躲避着石块的砸落,一边扒拉着石壁,嘴里同时着急地喊道。
“挖!快点挖!”
张昱堂没有别的话,只有一个“挖”字,他此刻的双手已经皮开肉绽,血迹搅合着尘土,已经模糊不清,我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在铭顺的眼里,是个暴躁的父亲,但在监察队队员的眼里,却是个极其负责任的队长,大家对他深厚的信任感,或许就来自他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而是把所有队员的命当成自己的命。
身后不断塌陷的石块,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挪移石壁上扒拉下来的石块,众人所占据的空间,也在急剧减小,甚至,连转个身的空间都没有了,而这时,石壁上,也仅仅是挖开一个空洞的缺口,并没有看到通透的痕迹。
“扛住那些石块!”
博弈咬牙切齿地将身后挤压而来的石块硬生生扛在肩膀上,牙齿咬得咔咔直响,同时又喊道:“大老爷们们!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要死也得死的敞亮,不能这么憋屈啊!”
“扛起来哟!”
张昱堂也是大喊一声,这般振奋人心的一声呐喊,众人皆是热血沸腾,用肩膀,用脊背,硬生生堵住那些挤压过来的石头堆,前面,只有李强一个人卖力地挖着,一块一块,一点一点,而我们,则是撑在他身后的最后一道脊梁!
“咔咔!”
不知道谁的脊背上传来一声声脆响,分明是骨节断裂的声音,但我扭头看去,他们皆是没有一个人喊疼,仍旧咬紧牙关,硬生生扛着,一抹血汗交加的气氛,一抹爷们儿们的气息,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
“张队……不行我们就认了吧……”
李强缓缓停下,双眼血红地看着张昱堂,泪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脸庞。
“认个屁!老子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认,你写给我看看!”
张昱堂拧眉怒目地盯着李强,吓得李强浑身打了个寒颤,但回过身子,再挖出来的石块,已经没地方放了。
“大伯!这也不是办法,如果最终都是一死,那我们就干一件属于男人的事情!”
我咬了咬牙,盯着眼前的残缺石壁,说道:“既然我们能够扛住身后的石头堆,说不定就能撞开前面的石壁,纵然一死,我们也无怨无悔!”
“好!”
博弈突然大叫一声好,张昱堂紧紧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向李强和庄八千看去。
“反正都弄成这样了,我死不死全看你们了,你们说撞,我就撞!”
庄八千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全听张队的!”
李强也重重点头。
“一二三,撞起来哟!”
“嗨哟!”
“嗨哟!”
“轰……”
在一次次舍命的撞击下,眼前的石壁,突然应声坍塌,向着对面坍塌下去,而我们众人,紧随着石壁,整个被惯力甩了进去……
“呼嗒嗒……”
一块块石头如奔腾的江河,倒灌而至,后面的博弈和庄八千慌忙向前爬了几步,总算只是被几个小石头砸中,没有一人掩埋在其中,万幸……万幸中的万幸啊……短暂的几十秒,也或许是漫长的几分钟,这段时间,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久后,大家同时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捡回了一条命!简直就是奇迹啊!!”
张昱堂攥紧拳头,用力砸向地面,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真他娘的是奇迹啊……呜呜呜……”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然而,张昱堂和众人,皆是喜极而泣,大家皆是在欢呼和泪水中,迎接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喜悦,但,众人都还不是傻子,理智,很快占据了众人的脑神经,休息了好大一会儿,众人方才爬起身,坐了起来,斜靠在石壁上,这时,我们才发现,眼前的通道内,每隔九尺左右,便是挂着一个精美的火盆,说是精美,乃是这些火盆,皆是青铜灌铸,雕花炼彩,精致绝美。
而且这条通道内的地面,也是青石铺路,两边的石壁上,亦是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这,不禁是在释放着一个信号……真正的墓道!
“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墓道所在,唉,害得我们差点死在假墓道之中!”
张昱堂深深地叹了一声,但他刚欲起身,却是猛地又坐了回去。
“大伯,你这是怎么了?”
我急忙爬起身子,来到张昱堂身旁,不免想起先前在扛石头堆时,其中有人发出骨节断裂的声音,难道……“大伯,你背部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大碍,我还能走!”
张昱堂再次试图站起来,但……还是重重的摔坐在地上,这时众人皆是爬起身子,来到张昱堂的跟前,我示意博弈帮我把张昱堂搀扶起来,博弈粗略检查了一下张昱堂的脊背,转而紧皱着眉头。
“博弈大哥,大伯怎么了?”
我也顺势看过去,却发现张昱堂的后背衣服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如果是脊椎骨断裂,那就麻烦了,必须马上送往医院救治才行!”
博弈慎重地说。
“我没事!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真正的墓道,我们应该办正事,那伙儿盗墓贼说不定已经盗走了墓室之中的陪葬宝物,如果被他们得逞,那我们此次所做的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你们懂吗?!”
张昱堂顿时怒吼一声,声音之大,盖过了我们所有人的声音,大家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被张昱堂的愤怒,吓住了。
“那我扶你走!”
博弈低声说了句,并将张昱堂的一只手臂搭在肩膀上,用力搀扶着张昱堂,一步步走了起来,在临近我跟前时,博弈低声说:“我了解张队的性格,他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我们还是赶紧寻找墓室所在吧……”
“呵呵!还是博弈懂我!”
张昱堂听到此话,微微笑了起来,可他脸上的惨白之色,以及额头上涌现的豆大汗珠,都在说明一个问题,他此刻的谈笑风生,都是忍耐的极限。
“这是回龙之势,藏风聚气之格局,的确是龙穴所在,前面想必就是墓室的入口了!”
庄八千指着眼前的环形通道,同时指着石壁上的一条龙图案,说:“龙头所朝的方向,不会错,九五至尊,果然是帝王家的陵墓,即使生前做不了皇帝,这些皇室的子孙,还是想在死后过一把帝王的瘾,呵呵!”
看着庄八千摇头,我接着说道:“史书上说,刘肥当年被封齐王,却是没有当皇帝,最后死在自己的封地,谥号悼惠,当时论封地的势力,齐王刘肥应该是首屈一指,然而刘肥死后,其陵墓是如何建造,想必也是隐射了他的心迹。”
“嗯,吕后曾有意杀掉齐王,有这么一段记载……有一次齐王刘肥入京都长安朝见惠帝,惠帝与齐王在宴席上共同饮酒,二人行礼时如同兄弟之间一样平等行礼,吕后为此发怒,将要诛杀齐王,她命人斟了两杯毒酒并摆在齐王面前,让齐王用此酒来为她祝寿,齐王不知其中的阴谋,便准备起身敬酒,而惠帝也起身拿起其中的一杯酒,准备与齐王一同向太后祝寿。”
庄八千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吕后害怕害死自己的儿子,便急忙起身碰洒了惠帝手中的酒,齐王对太后此举产生了怀疑,因此就不敢再饮,假装醉酒离去,齐王认为太后想要杀自己,很难逃离京城,整天心里惴惴不安,担惊受怕,齐国内史向齐王献计,方才逃脱,可见当时皇室的明争暗斗是何等的残酷,如果刘肥后人故意在当时顶风作案,摆出一个九五至尊局,那还得了?”
说完,庄八千古怪地笑了笑。
“墓道有真假,那么陵墓也可以有真假了。”
我同样笑了笑,据说古代帝王害怕别人盗墓,故意建造几个假墓,让人摸不着头脑,此地应该就是齐王刘肥的真正安葬之地,想必别处也应该有刘肥的陵墓,当然,一个是外在的掩人耳目,一个是内在的占据风水,古人之心,难以揣测啊……
走了一个弯道,前面几个人,突然停了下来。
“墓室的石门有松动的痕迹,张队,有人进去过!”
李强检查了一下眼前的墓室入口,最后一脸紧张地看向张昱堂。
张昱堂皱起眉头想了想……“算算时间,如果他们真要得手,也应该得手了,唉……这次都是我们太过冒失,才一次次中了他们的圈套,现在看来,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不行了……宗一,为了防止他们再设计什么圈套,你检查一下石门,有没有什么邪门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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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应了一声,缓步走到石门跟前,运气通灵术,仔细看了一遍石门,之后遥遥头,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觉得他们应该认为我们必死在那个通道之中,所以才有恃无恐,或许,这条通道,不会再有他们布置的任何陷阱了。”
“打开石门!”
张昱堂当即招呼李强开石门。
“机关也没被破坏,他们的确是有恃无恐了。”
李强转而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用力转了三圈,然后将石块拔了出来,乃是一个长条形的钥匙,一头有刻痕,看来这钥匙也是那伙儿盗墓贼找到的,他们可真是迅速。
“轰隆”一声巨响,石门缓缓被开启,一股子封尘已久的古朴之气,迎面扑了出来,墓室之中,亦是闪耀着枯黄的火光,那些火盆内,皆是被点燃了火焰,熊熊地焚烧着。
“这是前殿的摆设,看来这个墓室并非一层,而是有着两层,这一层尽皆是齐王刘肥的陪葬宫女以及……咦?这四口空棺是什么?”
庄八千看过之后,突然盯着眼下的四口空棺,诧异之极。
居中上座,雕梁画栋,气派之极,只是少了许多的点缀之物,本该有的一切金银铜铁,金银倒是没了,只留下一些废铜烂铁,被丢弃在地面各处,那些金银器物想必已经被那伙儿盗墓贼收刮一空了,来到庄八千跟前,我也同样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四口空棺,说道:“这四口空棺直冲墓室的入口,难道是护王大将?”
“有可能,但既然是几个将军的尸体,为什么会不见了呢?”
庄八千指着空荡荡的棺材,苦笑道:“难道他们对这里面的尸体也感兴趣?”
“莫不是尸体也值钱?”
我错愕地反问。
“尸体值钱个屁,都死了几千年了,谁没事干了弄个尸体回家供着啊?”
庄八千抓了抓后脑勺,转而说道:“如果是另类的尸体,就不同了,可能会非常值钱。”
“什么另类的尸体啊?”
我一筹莫展地看着庄八千。
“金子做的尸体,你有没有听说过四大天王?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嗯,这种风格,还真是少有,宗教意味很是浓厚!”
庄八千边琢磨边说。
“呃……既然是四大天王,应该是塑造金身,守护在四周,怎么还会弄四口棺材?多新鲜啊!”
我嗤之以鼻地回应了一句。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或许当时的齐王刘肥是把自己四个爱将当成神将的规格来守护墓室了呢,但这也说不通,如果是这样,那尸体还是尸体,没什么价值嘛……他们连四具尸体都带走,这原因肯定不简单!”
庄八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很快,他弯身下去,随即起身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了?”
我翻了翻白眼,顺势也进去看了看,突然被棺材内的一道道深深的抓痕所吸引,而且,还有几片手指甲,残留在底部,我拿起看了看,顿时懵了……“你相信死了几千年的尸体,手指甲还保存完好的吗?这也太扯了!”
“呃……防腐药,这没什么奇怪的,我奇怪的是,这棺材内的抓痕,有一些比较明显,也比较新鲜……可见这棺材之中的人,并非是死人,而是活生生的人,被禁锢在里面,直到死亡……好残忍啊!”
庄八千对于那些指甲似乎一点好奇感都没有,反而是痛恨古代君王残忍对待下属的手段。
“这棺材盖子没有下棺材钉,一掀就开了,你要说他们在里面挣扎而不能出来,这说不通啊,而且里面没有绳子的痕迹,也没有钉子贯穿的痕迹,捆绑,下钉,都没有根据,你说他们是怎么把尸体弄在里面,而不加任何束缚的情况下,尸体居然动弹不得呢?”
我疑惑地想了半天,突然想起庄八千起初说过的话,此刻,我和庄八千皆是开口:“金子!”
“没错!”
庄八千点了点头:“金子的重量可以压制他们的行动能力,不过古代帝王都讲究个说头,如此残害下属,如果师出无名,恐怕会得罪神明,如果给他们加以封号什么的,就有说头儿了,封他们一个金甲神将什么的,那他们就死的其所了,一身的金甲衣,多威风啊!”
“可是金甲衣穿在死人的身上还说得过去,但穿在活人的身上,令其活活困死在里面,那简直就是残忍之极,按照你所说的,那伙儿盗墓贼带走这四具尸体,就说得通了,但他们为什么不取下金甲衣带走,而是连同尸体也背走了呢?”
我想了想,急急说道:“难道是金甲衣也有道道?”
“必然如此,如果金甲衣那么容易取下来,当初死在里面的人,就能自行逃脱了,应该是有禁锢的法子,而他们打不开,所以连同尸体也弄走了,卸岭力士,力大无穷,旁门左道!”
庄八千说起镇玄道人一脉,鼻腔内呛出来的都是愤怒之气。
“古代帝王对待下属,稀世珍宝自然是不舍得,能够舍本的,恐怕也只有金子,而且这四口棺材直冲墓室,明显就是守护之意,金甲衣,倒真能想得出来,恐怕少说也有小几百斤……”
揣摩完眼下失踪的金甲衣以及四具尸体,其他人已经从第二层墓室走了出来。
“怎么样?”
我随即询问。
“你自己看看吧,所有的陪葬品,全都弄走了……”
张昱堂有气无力地坐在棺材盖子上,挥手指了指第二层墓室的入口。
我和庄八千相视一眼,急忙冲下第二层墓室,这第二层墓室,果然是气派之极,顶部有九龙环绕,如华盖环扣,四周则有几排跪着的尸体,看样子是陪葬的宫女和太监了,中间位置,则是摆放着一副巨大的金漆巨棺……虽然一切都是陈旧腐化的严重,但可以想象当时的盛大和尊贵之极的安葬仪式,乃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啊!
“不用再看了。”
我扭头走了出去。
“哎哎!为啥不看?好歹这也是汉朝大墓,总是得沾沾帝王之气吧?嘿嘿!”
庄八千急忙追上我。
“要看你去看,我懒得去看死人。”
我没好气地走上石阶。
“那你不看我也不看了,弄不好那尸体还有尸毒呢!”
庄八千随口抛下一句话。
“尸毒……”
我突然停下脚步,庄八千顿时撞在了我的身上,连忙捂住鼻子大叫:“你走路走得好好的,干嘛停下来啊?!”
“你还记得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四口空棺吗?你也看到了,有许许多多的抓痕,而且有的抓痕,非常的新鲜……”
我低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庄八千捂住鼻子没好气地问道。
“如果怨念极深,又恰巧处在一个吸收天地精华的地方,如此过去千百年,就会……”
我喃喃自语地说道,心中在琢磨古书上的记载。
“尸变?你难道是说僵尸?!”
庄八千忽然放下手,啊呀一声:“我了个老天爷啊!金甲僵尸?太神奇了,如果他们能够尸变,可就太好玩了,嘿嘿!”
“呃……好玩?”
我皱了皱眉头。
“咳咳!只是说说而已,我们检查一下上面的墓室,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庄八千马上收敛笑容,认真地说。
“嗯。”
我点了点头,和庄八千一道又回到上面的墓室。
“怎么样?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张昱堂看到我们走出来,好奇地问道。
“大伯,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要试试这里的气场,庄老弟,赶紧拿出万符盘,找找四周有没有阴阳二气的凝聚点!”
我回应了一声张昱堂,转而向庄八千的胸口去踅摸。
庄八千连忙宝贝似的后退两步,小心翼翼地拿出万符盘,随即嘿嘿笑道:“左先生,我还不会口诀,不过我知道有个法子,能激起万符盘的符文之力,那,反正你手指上的伤口还能痊愈,不如再挤点血出来呗?”
“啊?还要我的血?”
我惊讶地瞪了瞪眼,但为了验证我的推测,没办法,只得忍着痛,挤出几滴鲜血在万符盘上。
“好了好了,三滴就足够了,嘿嘿,左先生还未破身吧?那这血可是至阳之血啊!”
庄八千连忙收回万符盘,随口打趣道。
“废话!当然是至阳之血!”
我翻了翻白眼,连忙将手指包起来。
“砰!砰!砰!”
紧接着,庄八千双手捧起万符盘,单脚猛踹地面三下,浑身颤抖起来,双眼微闭,也不知道在干啥,不一会儿,他放下万符盘,只见我滴下的鲜血,竟然与其中几个符文相互融合,上面,似乎闪耀着金色的光,只是时不时的看到,一闪就散,庄八千没有吭声,端着万符盘缓缓沿着四口棺材的路线,向前一步步的走。
万符盘面朝顶部,背面面朝地面,就这样走了七八步,忽然,庄八千停了下来,但他皱了皱眉头,又继续向前走,脚步刚刚落在中间两口棺材的中间位置,只见顶部某处,准确的说,乃是被万符盘照到的地方,缓缓亮起一抹朦胧的光晕……
“那是啥?”
我仰起头,错愕地问。
“废话!当然是月光!”
庄八千挺了挺胸,得意地说了我一顿:“现在知道我们崂山派的万符盘是宝贝了吧?上面那块映射月光的地方,其实山石非常薄,一旦日月交错,天地之间的精华,便会由此灌注下来,机缘巧合的被四口棺材内的四具尸体所吸收,他们原本怨念极深,再天长日久的吸收天地精华,尽管这天地精华非常稀薄,但千余年……也差不多要成气候了,麻镇玄那俩徒弟不单单是带走了金甲衣,还带走了四个僵尸啊!”
“僵尸?宗一,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博弈搀扶着张昱堂走来,在我们面前停下,这时,他们三个人皆是呆呆地看着我和庄八千。
“这四口棺材内,有四具金甲尸,现在没了,被麻镇玄的俩徒弟带来的卸岭力士背出去了,当然,他们看中的可能是那四件金甲衣,只是那尸体……”
庄八千说着,突然抓起了后脑勺。
“嗯,尸体是属于这古墓所有,应该追讨回来,让他们在此安息,另外墓中的陪葬品,也要追回来,不能让这伙儿盗墓贼无法无天!”
张昱堂郑重其事地说着,而我和庄八千却是愣住了。
“这棺材下面压着什么?”
博弈突然跑到棺材跟前,从下面掏出一卷竹简,刚拿起来,竹简上面的线便断裂开来,而几十片竹简,也散乱起来,博弈皱起眉头,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随即交给我,说道:“我这没上过几年学,普通的汉字都还没有学几个,更不必说古字了,你给看看写的什么。”
我接下来,庄八千也拿走几片。
“诰文……伏以……皇天后土,五岳山家……土地龙神……”
“赐封金甲神将……卫护皇陵……千秋万世……”
“对在一起看看!”
我断断续续地念了几句,而那边,庄八千也断断续续地念了几句,我当即拿起手中的,和庄八千手中的对在一起,瞬间明了……“还真是和我们推测的一模一样,一个封地的王,也能以皇帝的口气赐封金甲神将,真是有些可笑,还妄想在死后统治一方,古代的帝王啊……真是权利熏心!”
“那四具金甲尸就这么被麻镇玄的弟子们带走?”
庄八千错愕地看向我。
“废话!当然要追讨回来,那得值多少钱啊,大伯为了这事儿脊梁骨都被压断了,铁定不能放任镇玄道人的弟子们胡作非为,而且,那四具尸体很可能会尸变,如果闹出什么祸事,必将是一场大劫数,与公与私我们都应该追讨回来,让死了的人安息!”
我一把将竹简收起,重新放在棺材下面。
“张队?张队?!”
冷不丁的,博弈双手抱起张昱堂,只见张昱堂脸色惨白,背后的衣服,尽皆被鲜血染红,看来他的伤势恶化了……
“大伯!”
我慌忙来到张昱堂跟前,此时,张昱堂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似乎用最后一丝意识,紧咬着牙……“一定要把属于这里的一切,都追讨回来……”
“张队!”
博弈顿时惊恐地大叫一声,许久后,抬头说:“张队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我们得尽快把他送往医院急救!”
“我们快出去!”
我着急地喊了一声,博弈当即把张昱堂背在身上,匆匆走出石门,我回头说道:“李强,还把石门封上,钥匙带在身上,等日后追讨回那些东西,再原封不动的封存起来!”
“嗯。”
李强微微点头,转身将石门合上,并把钥匙收入包袱之中。
环绕着通道一路疾行,半个多小时后,我们陆续从一个狭窄的洞口内,钻出了地面,此时,满天繁星,月光如洗,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乃是凌晨两点半,四下里看了一眼,竟发现我们出现在一个背山的角落之中。
走出角落,远远地看到前方的小山头,来的时候,我记得老爷子和苏月心就在那座小山头上观望此地,现在看来,相距足足差了百十米,而先前进去的洞口,也在很远的地方,甚至看不到,恐怕任谁也找不到现在这个地方。
“猴子呢?”
李强四下里看了一眼。
“我们去找找看,镇玄道人的门下弟子只有三个人死在通道内,其余人皆是无影无踪,看来他们早就走了,而且是满载而归……”
我气呼呼地攥紧拳头,黑鸦,明雀,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茅山术的厉害!
“猴子不见了!”
李强火速而去,火速而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地面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看来是动手了!”
“出血了没?”
博弈皱紧眉头。
“好像……没有!”
“什么是好像没有?!猴子是我们的兄弟你知道不知道?他怎么能出事!”
博弈一把抓住李强的衣领,大声地怒吼。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趴在地上仔细的看过,你以为我没拿猴子当兄弟?!”
李强更是气愤之极地甩开博弈的束缚,大声地反驳:“我……”
一个“我”字还没说完,远处突然闪烁几道刺眼的光亮,我第一反应就是手电筒……“你们别吵了,看看前面是什么?”
“两长一短,这是监察队的暗号,难道是老爷子和月心?”
博弈皱了皱眉,急忙背起张昱堂,快步向前冲。
我们紧随其后,李强则激动地笑道:“一定是他们,说不定猴子也没事!”
“博弈?李强?你背的是谁?张队呢……张……”
老爷子用手电筒在我们身上扫了扫,突然定格在张昱堂的身上,当即把手电筒交给苏月心,快步跑了过来,急道:“张队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博弈低着头不说话,李强也执拗着不敢吭声,我咂了咂嘴,只得将古墓内发生的一切,详细的说给老爷子听,听完,老爷子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张队送往最近的医院救治,只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对了,猴子呢?你们看到猴子没?他在哪里?!”
博弈突然抬起头,左右看了一眼,着急地问道。
“猴子他……他被几个人抓走了,我们看到他们扭打在一起时,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等我们赶到这里,猴子和那群人,都不见了……”
老爷子摇了摇头,一时沉默不语。
“不能怪你们,就算你们能赶过来,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都是修炼旁门左道的狠人,不但力大无穷,而且善用诡异的邪术秘法,猴子那么好的身手都敌不过,你们两个更不行,好在你们没出什么事,对了,猴子被他们带往哪个方向了?走了多久?”
我安慰了几句老爷子,随即问。
“前后脚,刚被带走三十分钟左右,月心丫头不顶事,我不敢让她独自去追赶,所以就带着她守候在这里等你们,虽然我没具体看清他们向哪个方向撤退,但应该就是翻过前面那个兄弟山山头,因为那个地方以外全是荒野,藏身容易,穿过去就是畅行无阻的大路,所以我推测他们很可能走那个方向了!”
老爷子指着前面的山连山,其中一个缺口说。
“可是张队必须马上送往医院,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追赶他们了……”
博弈叹了一声。
“嗯,博弈一个人背着大伯会非常辛苦,李强,你和博弈一起送大伯去医院吧,还有月心,你什么忙都帮不上,留在这里也没用,还是一起去吧,老爷子……”
“哎哎!我说你怎么说话呢?”
哪知我的话还没说完,苏月心顿时发飙,说:“谁说我留在这里没什么用啊?万一猴子受了伤什么的,我刚好可以做卫生员,我要和你们一起去追猴子!”
“没时间啰嗦,月心丫头想留下就留下,我也去追猴子,张队让博弈和李强去送,我放心!”
老爷子瞬间起到了领导者的能力,一下子把众人的思路打开,博弈和李强二话没说,直接背着张昱堂就走,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左先生,对付那些旁门左道,只有靠你的茅山术,救出猴子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一定要把猴子活着救出来……”
没等我回应,博弈瞬间转回身,和李强一道,大步而去。
“没时间了,我们去追!”
老爷子顾不上说其他,一招呼,剩余的人全都跟着他向着另一个方向追赶。
“我只是奇怪一点……”
“我也奇怪!”
我刚开口,庄八千也莫名其妙地开了口。
“那你奇怪什么?”
“你先说说你奇怪什么?”
我问庄八千,庄八千反问我。
“我奇怪他们背着那么多的陪葬品,还有四具尸体,而且是穿着金甲衣的尸体,重达千斤不止,怎么还会带着猴子走呢?我们本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为什么还带着猴子当累赘呢?这太奇怪了,难道猴子也是古董?!”
我抓了抓额头,不解地呢喃道。
“你才是古董,猴子活蹦乱跳的怎么就是古董了?我在想……是不是他们看中猴子的身手,想拉猴子入伙儿啊?”
庄八千边走边琢磨。
“如果他们都是力大如牛的术士,为什么还看得上猴子那个愣头青?任何身手在他们面前都不是事儿,带上猴子顶个屁用!”
老爷子没好气地反驳道。
“倒也是,那他们没事干了还是咋的?为什么抓走猴子啊?”
庄八千一筹莫展地念叨着,回头向苏月心问道:“苏姑娘,他们之中是不是有女的看上了猴子啊?非要拉着猴子当新郎,所以……嘿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哪知苏月心白了庄八千一眼,则继续赶路。
“呃……”
庄八千尴尬地挠了挠下巴,只得闭嘴。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翻过了山连山,但眼前,却是一团团淡淡的雾气笼罩在大地上,而且,山这边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宽敞明亮,正如老爷子所说,这里的确是藏身的好地方,荒草一人多高,到处都有明晃晃的水洼地,走起来都费事,更别说追了。
“前面好像有火光!”
庄八千死盯着前方一个位置,果然,当我看过去时,的确有几点火光在闪烁,似乎在一个山脚下。
“方圆几十里内都荒无人烟,那些火光一定是盗墓贼休息的地方,我们快去找他们,猴子可别出事啊!”
老爷子着急地说道。
“他们皆是身怀异术,极难对付,老爷子和苏姑娘走我们后面,我和左先生在前面开路,以免他们再布置什么陷阱等着我们跳!”
庄八千拦住老爷子和苏月心,听了庄八千的话,我连连赞同,这一路都在吃那帮人的亏,最后不但古墓被他们盗了,而且连猴子也被带走了,不能再那么鲁莽,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那好吧,我们在后面走,你们在前面也要小心才是。”
老爷子听从了庄八千的安排,和苏月心老实地走在后面。
我们穿过一片片荒草田,微微压低身子,快步向那片火堆走去,几十分钟后,我们突然停在不远处,看着前面山脚下的一块水洼,莫名的,一股子腐臭之气,飘荡过来,我捏了捏鼻子,皱眉道:“好臭的水洼,那里好像没什么人啊?你们看到没有?”
“放我下来……你们这帮混蛋……”
“放我下来……”
“有种跟老子单挑……”
猛然间,我们皆是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所吸引,仔细看去,只见那水洼后面的山脚上方,似乎悬吊着一个人影,灰不溜秋的,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猴子,的确是猴子,声音像,现在身形也像,他怎么被悬吊在那里了啊?
“我们去救他!”
“老爷子先别急,好像哪里不对啊……”
我急忙按住老爷子,虽然我知道他们监察队的队员皆是有着深厚的感情,但这个时候,绝非着急的时候,对付那帮人,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否则很容易再中圈套,而且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不知道他们又搞什么花样。
“难道抓住猴子,就是为了引诱我们来到这里?”
庄八千惊诧地呢喃一声。
“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至少我们还是来了,既然来了,就必须要救猴子,你们留在这里守候,我去看看,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你们掉头就跑,不要管我,也不要再想怎么救猴子,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似乎对自己没有了信心,在这种时候,竟然提不起半点豪迈之气。
“我陪着你去!”
“你!”
我冲出的那一刻,没想到庄八千也瞬间冲了出来,我阻止不及,狠狠地瞪了他一样,庄八千却是嘿嘿一笑,道:“上阵亲兄弟,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却是肝胆相照,没有同甘苦,却是共患难,不是兄弟,小弟却想认左先生为兄,老哥去拼命,老弟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嘿嘿!”
“你小子,不说书真亏了你的本事,呵呵,反正都这样了,拼就拼吧!”
我笑骂着说道,转而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怔了怔。
“这,这是什么名堂?水也能焚烧起来?不是火堆,居然是在水上面起火,而且那水中似乎还有削尖的木桩,什么古怪道道啊?老哥,猴子在对面的石壁上悬吊着,如果要救他,恐怕必须淌过这片水洼了!”
庄八千也被眼前的火水搞懵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庄老弟,你看猴子全身上下,灰不溜秋的,是泥巴吗?”
我仔细观察着石壁上的猴子,突然皱着眉头嗅了嗅空气中飘荡的味道,缓缓弯下身子,定睛看了看跟前的水洼,只见水面上,也是漂着一层白灰模样的东西,到了岸上,皆是变成灰不溜秋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是是是……是尸油,老哥,这里漂的都是尸油,还有猴子身上涂抹的也是尸油,太恶毒了,一旦上面的绳子断裂,猴子便会掉进火海之中,死无葬身之地!”
庄八千瞬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叫道。
“尸油?这水里哪来的尸油啊?!”
我说着,不禁想起那伙儿盗墓贼带走的四具尸体,尸油,应该就是尸体上弄下来的,但死了几千年的尸体,怎么还会有尸油?不是干尸吗?难道……难道那尸体真的已经发生了尸变?我不敢想下去了。
“老哥,这水也要有问题!”
庄八千说着,随手扔了石头进去,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石头竟然在水面飘了一下,缓缓的沉下去。
“嗯,阴气凝聚不散,且尸气弥漫,这是个诡异的‘聚阴尸地’水下面应该有不少的尸体!”
我暗自运气通灵术,眼前莫名地晃荡着一抹抹黑气,这阴气之中,不但有怨气,甚至还有无边的戾气,我似乎想到了他们为什么把猴子放在这里,原因无他,他们这是让我来破阵,实则是让我来送死。
“猴子?猴子你能看到我们吗?”
庄八千小声地喊着猴子。
“……谁啊?快放老子下来单挑……老子现在睁不开双眼……你们到底给老子做了什么手脚……放开老子……”
猴子似乎听到了庄八千的喊话,突然又谩骂起来,但声音却是低沉无力,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猴子,不要激动,保持体力,我是宗一,马上去救你!”
我着急地安慰着猴子,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甚是不忍,堂堂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人这么折磨,活的没有尊严,死的也不够磊落,黑鸦,明雀,不为别的,为了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我也会向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啊?是左宗一左先生?你你,你怎么来了?墓室出来了?别……别过来……他们抓住我,就是为了引你们来救,然后把你们都害死在这里,我不知道他们给我涂抹了什么腐臭的东西,眼睛也睁不开了,浑身除了恶臭,就是滑腻腻的感觉,我现在真想把他们中的人弄死一个够本!”
猴子的意识似乎有些混乱,说着说着就发起了狠,完全迷乱呃状态。
我顾不上解释,转而低声向庄八千说:“我下水趟过去救猴子,你多注意他们是否隐藏在暗处,小心为上!”
“你也小心点!”
听到庄八千的话,我摆了摆手,尽管水面上燃烧着熊熊火焰,尽管腐臭之气弥漫,尽管……我不知道水下面有着什么陷阱,但为了救猴子,我别无他法……
取出桃木剑,我口中急念净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呼……”
桃木剑一指水面,那火焰瞬间分开一条通道,我缓缓抬起一只脚,探下水去,一丝丝森寒刺骨的气息,瞬间束缚在腿上,我定了定神,试探着,再踏进去一只脚,如此,双脚缓缓陷入淤泥之中,水面,逐渐蔓延到我的腰际,一股股冲鼻的恶臭之气,让我近乎干呕,但我已经走出了一步,不得不走下去。
上面的火焰烧烤着我炽热难耐,脸上被烤得生疼,而下面,却是森寒刺骨的气息,不断地侵蚀着我的双腿,仿佛有数以万计的阴灵,在束缚着我的双腿,每走一步,皆是要使大气力,从淤泥中拔出脚,然后再向前迈步,不多时,一根根尖锐的木桩,挡在面前,着木桩不同于火焰使用神咒便可分开。
我小心翼翼地穿过两根木桩之间,突然,脚下似乎踩在了什么软乎的东西上面,用脚碰了碰,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那,那下面居然是一具具腐尸,触碰了几脚,身形大概感应出来,而且每一根木桩下面,皆是穿透了一具尸体,如此之多的木桩,该有多少尸体呢?更何况,还有很多尸体没有插上木桩,这个地方……真是太可怕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冷不丁的,一团团气泡,自木桩四周冒了出来,四周的木桩,皆是冒起了气泡,我大惊失色,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宗一!这这,这是阴尸阵,快!快退回来!”
庄八千的声音及时地出现在我耳边,我扭头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如庄八千所说,那些木桩都在一点点的升高,气泡越来越大,似乎下面的尸体正在挣扎着要出来,万一所有的尸体都跑出来,那我岂不是会被围攻?可是我已经走了一半,还差几步便可以走到猴子的身下,并救他下来,若是现在退回去,太不值得了!
“我马上就能救下猴子,不能现在退回去!”
我着急地回应一声,脚下不禁快了两步,但却差点摔倒,这么污秽的水,若是沾染到桃木剑,定然会腐蚀掉桃木剑上面的灵气,我每走一步,都不得不扬起桃木剑,仅仅拨开那些火焰。
“呵呵!小徒布置的阴尸阵,居然让你小子束手无策,看来茅山一脉没人了!”
突然,对面的山头上,一道黑影淡淡地发出笑声,听声音像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身影萧条地站在那里,说完,微微低头向我看来。
“小徒?难道你就是……你就是与我们茅山一脉势不两立的镇玄道人麻镇玄?!”
我震惊地看着那人,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小子,就你这微末道行,如何与我崂山一脉争斗?此次盗墓一事,你还没有受到教训么?”
中年男人的声音低沉阴冷,话音落下,手中不知什么东西,呼啦一下焚烧起来,我定睛一看,才知道是一张符咒,火团在他的手中不停的跳跃,随后,在火光的映射下,我看到他那张面容,长相普通,但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阴森之感,身上穿着的是灰色大褂,乍一看,根本和道门无关的一个普通人,但就是这么个人,却是差点布局害死了我左家一家人,我姑父也差点死在他的手中,这个人,简直太可怕……“看在和你爷爷争斗多年的份儿上,就送你一个情面,现在你回头离开,我可以放你一马!”
“救人,诛灭你这旁门左道之流,是我传承茅山一脉的职责,也是终生夙愿!”
我猛地扭头看了一眼石壁上挂着的猴子,咬了咬牙,挥起桃木剑指着镇玄道人,冷声说道。
“呵呵……”
镇玄道人仰首一笑,随即接住说:“那就祝你小子福大命大,能够逃过此劫数,我倒是真希望你们茅山一脉不至于灭亡的那么快!”
“噌!”
话音冷冷地落下,只见那团火焰瞬间暴冲下来,我睁大双眼看着,此刻心惊肉跳,镇玄道人扔的东西,一定不简单,心念急转,我立刻冲到猴子的身下,而就在这时,那火团如一道火箭,直冲水面,紧接着,四周的尖锐木桩,轰然窜了起来!
“还真是……”
我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急忙去抱猴子的身体,但刚一触碰,却是滑不溜秋,我不免扭头看向一旁的石壁,猛地纵身踢了一下石壁,挥舞着桃木剑用力将绳子割断,猴子“哧溜”一声钻进了水里,顷刻间,火焰熊熊而起,将猴子包裹在其中。
“猴子!”
我惊恐地叫道,可火焰中,只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却无猴子的身影,情急之下,我挥剑辟开那些火焰,用力将猴子捞起,此刻的猴子,脊背上已经被烧焦,卷缩在一起,浑身抽搐不停……“猴子!你忍着点,我带你出去!”
“呼!呼!呼!”
与此同时,无数个乌漆麻黑的腐尸,应声窜出水面,齐刷刷地向着我这边扑来,它们手中有抱着尖锐的木桩,有张牙舞爪的狰狞面目,有残忍的大口,让人看一眼,便有种窒息的感觉。
“老哥!快点出来,我为你开路!”
危急关头,庄八千抱着万符盘大声怒喝,也不知他使了什么道道,万符盘竟然发出夺目的金光,一道道金光打出,将那些扑将过来的腐尸一一打退,我微微震惊地看着庄八千,这个臭小子,瞒得我好苦,还说他师父没传授他什么道术,这明明就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连忙抱着猴子趟水而行,然而,现实中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山头上的镇玄道人大喝一声:“万符盘?哼!卜一缺那个老家伙也来了吧?既然他不敢露面,那这万符盘就当送给我了,哈哈哈!”
一道灰影闪过,镇玄道人腾空掠了下来,伸手向庄八千手中的万符盘抓去,但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火符闪过,镇玄道人猛地倒退几大步,踉跄着稳住身形,脸色不免大骇:“老家伙!你终于露面了!”
“麻镇玄,你不好好修炼,非要搅合世俗之事,而且放任两个徒弟为非作歹,把崂山清誉毁于一旦,我卜一缺要为崂山派清理门户!”
卜老先生的身影快如闪电般出现在镇玄道人的身前,我不免睁大双眼,刚刚只是看到一道身影闪了几闪,每一次闪现,便是近五六丈之距,这种诡异的身法,真乃道门奇术啊……
“锵!”的一声巨响,只见卜老先生手中多出一把宽厚的重剑,重剑一出,上面却是闪耀着龙影虎从之金纹,似乎雕刻在上面,也似乎依附在上面,而且在火光的映射下,似乎有着一道道金丝在剑身四周游走,此剑一出,对面的镇玄道人顿时大惊失色。
“元罡剑?李正弗那个老东西始终还是将掌门的信物都传给了你,啊!”
镇玄道人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伸手向腰间摸去,一把漆黑的长剑也显现出来。
“不许你诋毁我师父的清誉!”
卜老先生气呼呼地大喝一声,元罡剑虎虎生风,破空砸向了镇玄道人,镇玄道人迎面挥剑抵挡,一道道电光石火传出,镇玄道人一个闪身退后了三五步之远,漆黑的长剑清灵一声在空气中划过,转身消失在夜色内。
“好厉害的黑剑,麻镇玄不要跑!”
卜老先生冷冷地怒喝一声,提着元罡剑追了上去,但刚走几步,不免回过头向我们这边看来……“你们小心那阴尸,一旦被咬到,会很麻烦!”
说完,卜老先生身影一闪出现在七八丈开外,再一闪,便是消失无踪。
庄八千逼退一个个扑来的阴尸,我奋力地将猴子抱上岸,转身面向眼前混乱不堪的恶水洼,拿出桃木剑,刚欲起咒,却是发现桃木剑已经被污秽之水沾染,上面的灵气也尽消,情急之下,我莫名地看到腰间别着的骨杖,这可是卜老先生交给我诛邪之物,也不知此物能否用于施术,管不了那么多,我提起骨杖口中急急念咒:“天火地火,三昧真火,五雷霹雳火,封!”
“轰!”
一股黑压压的火焰,直冲而起,将其中的阴尸,尽皆笼罩在内,看到这一幕,庄八千咧嘴笑了起来:“好!茅山禁术,果然凌厉霸道,冠绝天下,嘿嘿!”
“庄老弟,你和老爷子还有月心赶紧送猴子去医院,我去追上卜老前辈,助他一臂之力!”
我将猴子放在庄八千跟前,深深地看了庄八千一眼。
“可是……唉,那好吧,你小心点,麻镇玄的道行极高!”
庄八千担忧地嘱咐了一句,用力将猴子背了起来,而此时,老爷子和月心也走出荒草堆,看着他们几个人聚合,我连忙转身向着卜老先生消失的方向追去……
“年轻人,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其实我是在山上种药材的,昨儿个上山来收药材,谁知道打了个盹,这一个盹儿就打到了现在,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睡一觉也能耽误事儿啊……年轻人,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把我背回去?”
老头儿哀求着拉着我的衣襟,生怕我跑了似的。
“老人家,正巧呢,我要去的方向和你同路,我现在就背你回家!”
我一看老头儿指的方向就是我要去追赶的方向,当即把老头儿背上背,飞快地前行。
“年轻人你慢点慢点,我这一身老骨头架子,都快被你颠簸散架了,哎呦……你这火急火燎的到底是干什么啊?对了,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也在荒郊野外啊?”
老头儿在我背上不停地絮叨起来。
“老人家,我着急追人,怕误了时辰,所以只能走快点,您老人家多担待。”
我简短地说着,脚下不停地加快步伐。
“我说年轻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走的再快,该有用时自然有用,该没用的时候,就是让你早到,也没用,你这小小年纪能有啥着急的事情,莫不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要我这个老头子说,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管了,让他们大人们自己折腾去。”
老头儿东甩一句西挂拉一句,给我说得心烦意乱。
“我说老人家,这里面的事儿你不懂,唉,给你说了也白搭!”
刚想解释,但马上打消了念头。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你这一准儿是在追什么大人物吧?瞧瞧,我说中了没有?”
“呃……说起来,他们的确是修行高深的高道,说是大人物,也算!”
“看到了吧?我就说眼力劲儿还可以,那我再猜猜,你要追的大人物,和你有过节?”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突然停下,一脸狐疑地盯着老头儿。
“呵呵!你小子,若论这世道的经验,你还嫩了点,就凭你这两裤筒子臭味儿,指定是在那个大人物的手里吃瘪了吧?所以你想追上他,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是不是?”
“呃……虽然不全对,倒也猜的差不多,老人家,你眼力劲儿真好,这也能看出来。”
“废话,大半夜的,全身上下恶臭一片,除非你是吃饱撑的跑出来玩的,不然啊……都逃不过我这双老眼,呵呵!”
“老人家,你到底住在哪里啊?怎么还没到?”
我累得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这老头儿刚背的时候还不怎么累,这走得远了,还真有点累。
“那,前面一个茅草屋,就是我家了,不过也快到了,你若是着急赶路,那你就把我放下来吧,这几步路,我自己就能走了。”
“那多不好意思。”
虽然说着客气的话,但我还是老实的将老头儿放了下来,这几步路,倒也不远,他应该能平安走回去,我是真的着急了,还指望帮卜老先生一把来着,若是耽搁了,可怎么办啊……
“小子小子,你先别走那么着急,我还要感谢你呢。”
看着老头儿伸手往怀里掏东西,我连忙挥舞双手。
“老人家,我背你不图回报,就这么点事儿,犯不上感谢不感谢的,我还着急赶路,顾不上你了!”
我说完,急忙转身就走,哪知刚走几步,裤腰带瞬间一松,裤子立时掉了下去,我顿时惊慌地低头一看,转而向后看了看,只见我的裤腰带竟然在老头儿的手里拿着,这下我急了:“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啊?好端端的干嘛拽掉我的裤腰带啊?!”
“呵呵!小子,我说过要感谢你的,还没感谢呢,你怎么能走啊?”
老头儿撅了撅嘴,像是赌气似的说:“万一你说出去,做了好人好事儿,我这个老头儿子又没感谢你,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对我名声可不是好事!”
“唉!老人家,你想感谢就感谢吧,你倒是说说,怎么感谢?”
我深深地叹了一声,一把将裤腰带夺了下来,迅速绑好裤子,一脸不耐地问。
“你看看你看看,哪有这么和老人家说话的道理?你小子可是太没规矩了,就冲这个,让我老人家怎么感谢你呢?”
“呃……老人家,我服了你了总行吧?我走!”
“哎哎!老人家说话当然算数,还没感谢你呢,你不能走!”
哪知我刚欲动身,裤腰带又被老头儿拽走了,我低头一看, 前往黑岩搜索茅山术师看完整版 裤子又掉在了地上,这下我有点火了,但马上仔细想想,我刚刚明明和这个老头儿相距三尺余,他是怎么取下我的裤腰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