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样,因为天气热,居民区大多数人都在外面凉快,男人打够级、下象棋,女人扎推闲聊扯家常;小孩不怕热,在大人周围跑来跑去,追打嬉闹。老耿他哥嫌弟弟人小碍事,又怕他告诉父母,就没带他,眼见没人注意到他,瞅个空子“飞跃老人院”,从东面的墙头上翻了过去,抄近路去和老夏一伙“会师”。
等人都到齐了,老夏一看有6个人,就把今晚的“军事行动”简要的说了一遍,要去“捉鬼”;谁知听完了,就有俩小子不干了,因为他们都听说过那地方很“邪”,其中一个人还绘声绘色地说他爸单位一个老头,上山早锻炼就碰到过鬼,而且不止一个,山路上是个穿中山装的男鬼,婆婆石上还有个穿裙子的女鬼,当场就把老头吓出个半身不遂,险些丧命。另一个听完还添枝加叶,说那男鬼和女鬼是恋人,由于家里反对,女的在那条山路上直接跳了海,尸体第二天飘到了“婆婆石”才被找到;那个男的知道以后,就在女人跳海的地方服毒自尽,从此那地方就很不平静,都说男鬼和女鬼生前不能在一起,死了才相会。这番话说完,又一个野小子害怕了,说什么都不去;老夏拳打脚踢外加“政治教育”,仨小子死活不从。眼看时间越来越晚,老夏只能让他们滚了。
这“革命”尚未成功,主力已“损失”一半,如同部队的建制受到重大打击,丧失了“作战能力”,自然影响士气。老耿的哥哥也拿不定主意,也说想回家。这时,老夏又发作了,本来提出这个主意的是你小子,现在又想临阵脱逃,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去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人,姓葛,人称“老嘎”【烟台话葛与嘎同音】,这小子平时不大说话,是个犟脾气,还有点憨,打架是不要命的主儿,老夏多年的战友和死党,这时候也在一旁狠狠地盯着老耿他哥看。
老耿的哥哥这一看苗头不对,这要是不去,恐怕要挨打。只能装出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喊了一声:谁怕谁,去就去。于是,老夏一声令下,一行三人雄赳赳地向那条道去了。
那晚月光很好,由于后山那条路在芝罘岛西边,就如同有路灯一般,能见度还比较高。“桃园兄弟”三人排成一字型,老夏前锋,老嘎押后,老耿哥哥自领“中军”,不大一会就接近了那条山路的拐角处,此时,老耿他哥腿肚子一阵阵发软,中午姓王那孩子和刚才当“逃兵”俩小子的话不断冲击着脆弱的神经,不觉出了一身“白毛汗”,他不时地往海面上“婆婆石”的方向看,好在因为背光,礁石通体黑黢黢的,除了顶上蒙着一层银白月色,啥人都没有。
到了山道拐角处,老耿他哥捅捅前面的老夏,示意他目的地到了。老夏回头看见他一脸的恐慌,骂了一句:熊蛋包!可老夏也是色厉内荏,他自己也不敢拐过去看个究竟,就让老嘎去探探,这傻小子事事都听老夏的,当下二话不说,以“舍身饲虎”的勇气义无反顾地转了过去,老夏和老耿他哥缩手缩脚地等在这边。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那边传来老嘎瓮声瓮气的回话:呸!吊毛都没有!一听此言,这边俩人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也转了过去。果然,转过去的山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这一段路在夜色中像一条灰白的巨蟒,又笔直地通往山顶。
既然太平无事,老夏作为这支“英雄部队”的指挥官又“纵横捭阖”起来,先说了几句世界上哪里有鬼,今天一定活捉!他看了看地形,然后对老嘎和老耿哥哥下“作战任务”。这混小子平时爱听《三国》评书,自以为武可比关云长,智可匹诸葛亮,霸气不让曹孟德,所以,这抓鬼的“战略战术”还真像那么回事。
“作战计划”是这样的,老耿的哥哥埋伏在拐角处的来路的石壁上,老嘎等候在上山顶的路上,哥俩一边一个就像诸葛亮“火烧藤甲兵”一样,两边一堵,单等瓮中捉鳖。老夏自己呢,爬到石壁上面,位于这一段路的中间,准备了一些石头堆在一起,要是“装鬼”那人来了还不束手就擒,就用“滚木礌石”伺候。
安排好了,仨人各就各位,静悄悄地等着“假鬼”上钩;其实,大家当时心里都有这么一个念头,这条路上没有什么鬼,更没有人晚上到这里来,仨人只不过是装装样子,消磨一会时间,再没有什么动静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如此“壮举”以后在孩子堆了可有吹牛的资本了。
心里觉得是没事,可终究是半大孩子,老耿的哥哥还是心有余悸,他“埋伏”在那里,虽然方圆数十平方米的地方还有他的“战友”,但还是忐忑不安,眼睛不时地瞄瞄“婆婆石”那边,这时老耿他哥突然听到山道那边有动静,像人的脚步声,心里一寒,探着头对石壁上问了一声:“什么情况?”只听见老夏在上面喊:“操!不小心让几块石头滚下去了,你俩别过来,小心砸破了头!”老耿他哥松了一口气,可这一转头,他看见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刚才说了,那天月光很好,加上大海在退潮,也没有什么雾气,在这种夜色中,人总会产生一种视觉上的错觉,觉得远处的参照物离自己比寻常要近很多。
老耿的哥哥刚转过头,又下意识地向“婆婆石”望了一下,这一眼真真刻骨铭心。那礁石的危崖顶上,站着一个人。。。。。和上午看到的不一样,这次不是背影,而是正对着他,仿佛就像在看着老耿他哥一般!这穿越了百米的冰冷目光,彻底“僵住”了老耿的哥哥,他被吓呆了,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就像中了魔咒一样,他也不眨眼地盯着那个影子看。谁知那影子开始发生变化,一会隐到石崖后面,一会又直挺挺的升上来,不管升上来的时间有多长,都好像在盯着老耿的哥哥看;就这样反复了几次,那“人”不动了,和起初一样,站在那儿把脸对着他。不大一会儿,老耿他哥又看到,人影的面部发出幽幽的绿光,可以想象到那是一张何其“阴”的脸。
老耿的哥哥实在不敢再看下去了,紧紧地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手脚能动了,事不宜迟,老耿他哥跳下那个石坎,再也不敢向“婆婆石”看上一眼,撒腿就往山下跑,同时,用颤抖的声音对老夏喊了一声:“快跑!婆婆石上面有鬼!”
幸亏那天月光不错,否则老耿他哥当时的那种慌不择路,很可能冲到悬崖下面。他一路跑到山下,停住回头看了看,老夏和老嘎并没有跟着。这时候,大约9点多了,老耿他哥可不敢回去“接应”同伙,他所在的这个地方,一边是山下呈半月形状的沙滩,几十步就到海里了;一边是个山凹,翻过去走一段路就是家属区。跑到这,老耿他哥往山凹处看了看,由于被山挡住,黑乎乎一片,他刚才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可没胆一人穿过山凹回家,深怕在碰到不干净的东西。老耿他哥还想啊,可能老夏和老嘎一会儿就下来了,到时一块壮胆回家。好在一边的这个山体虽然遮住了月光,也挡住了“婆婆石”。
老耿的哥哥喘着气左顾右盼地等了好久,突然发现一侧沙滩上有一个人影,心里高兴起来,原来夏天的晚上还是有人到这片沙滩上乘凉、钓鱼、挖蛤的,有时还可能是巡逻的军人。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朝沙滩跑去,好找到人送自己回家。
谁知,就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老耿他哥似乎怎么也跑不到那人的身边;忽然,他感到脚一阵冰凉,显然是跑到海水里啦。再看那人还在十几米处,可不远处也是海啊!借着月光,老耿他哥发现,那人竟可以站在水面上!他这一愣怔,那个人缓缓把身子转了过来,这下可看得真切,是个女人,好像穿着连衣裙,海边是有微风的,可她身上的衣服纹丝不动。就在这女的转身同时,那张脸发出了令人骇然的绿光。
这应该就是“婆婆石”上面的鬼,老耿的哥哥从来没有这样绝望的感觉,忘记了逃跑,忘记了叫喊,甚至忘记了害怕。就这么定定站在岸边,与女鬼相望着,竟无语凝噎。
就在这时,几束手电光照过来,老耿他哥身后传来喊叫声:“这孩子在这里!”原来现在已经10点多了,老耿的母亲发现大儿子不见了,顺着这帮小屁孩常玩的地方找了半天才找到。来得人有邻居、老耿他哥的老师、还有军人,自然就是老夏的父亲和几个部下。老耿他妈看到儿子,带着哭腔就骂了几句,他爸上去还要抬手打,可发现儿子不对,眼神呆滞、浑身僵直,问了半天,老耿他哥机械地朝海里指了指,几束手电紧接着照向海面,那里什么都没有!这时,老夏的妈妈突然哭喊起来:“这些熊孩子下海游泳啦!准是呛着水了!”老嘎他妈一听,也跟着哭,几个战士就开始脱外衣,准备下水救人。顿时,这沙滩上一片大乱,这时老耿他哥突然清晰地说了一句:“他俩不在海里,在山上!”
听了这话,一帮人又一窝蜂地到山上去找。老耿他哥几乎是被父母架回去的,一路上怎么问都不说话,到了居民区门口,还有一些邻居在等着消息,看到这一家子回来,都上去问长问短,这时,“老花”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一看见老耿他哥,立即又开始竖着背毛,弓着身子,对着他哥呜呜地低吼;一旁小卖部的老太太刚听说了这几个熊孩子去了哪,再看到老猫这幅样子,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跟着老耿的父母到了家门口,把他母亲叫到一边,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他父母进门把他哥放下,老耿他妈在衣橱里找了一件他哥的衣服,出门和老太太匆匆离去。后来,老耿才知道,她们是去“叫魂”了,按照中国古老的招魂仪式,需要烧掉失魂人的一件衣服才有可能把魂叫回来。
第二天,老耿哥哥睡了近一天,晚上喊着肚子饿,吃完放又和没事人一样了,只是晚上常做噩梦,经常把老耿都喊醒,那一段时间,老耿回想起说:“老觉得家里阴森森的,白天都不敢在家呆。”
后来在暑假返校的时候,学校三令五申不许学生到后山玩耍,让每一个学生重写《假期安全公约》。就在学校,老耿哥哥又见到了老夏和老嘎,问他们那天晚上怎么被找到的?老夏沉默了半晌,才对他说了那天的极其恐怖的情景。
原来,那晚老耿的哥哥看见女鬼喊了一声跑了,老夏和老嘎都听见了,他们过去一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看到老耿他哥朝山下跑。当时,他们还往“婆婆石”上看了看,空空如也,还以为是老耿的哥哥耍心眼,自己想回家就说有鬼吓唬他们。可是时间确实不早了,他俩决定把老夏堆在石坡上的石头全推到下面过个瘾再走。就在哥俩上去准备动手的时候,几乎同时看到刚才还静寂无声的山路上,突兀冒出一个人,他们在上,那人在下,相隔不足4、5米,这个人一看就是个男的,只是模样很模糊看不清,穿着一身或蓝或黑的中山装,就在山路上来回地走,而且没发出任何声音;老夏直接吓黑了眼,老嘎心理素质还不错,就喊了一声:“你是谁?干什么的?”那人听了,竟毫不理会,还在往返不停。此时,老夏由怕生怒,把身前的石头一股脑地向那人推去。只听哗啦啦一声响,那些石头就势顺流直下,可砸到那人身上就像穿过空气,大部分都掉落在山崖下面了。
这可把哥俩吓坏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老夏和老嘎撒丫子就闪。但是,那个人就在他们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两人只能朝相反的方向,就是往山顶跑。快跑到主峰的一处地方,是条国防道【军队修筑的】,道边有一个防空洞,俩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约而同的就冲了进去,这防空洞日常不用,进去十几米安了一道铁门,老夏和老嘎就像碰到救命稻草一样紧抓着铁门栏杆,背着洞口,紧紧闭着眼,一点也不敢回头看;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那个人应该是跟着的,可能就在洞口外。就这么靠了很长时间,他们听到了外面有人喊,听出来是家长,就睁开眼睛,不料,俩人又同时看到,铁门里面不到3米的地方,那个“中山装”正在毫无声息地往返不停地走!近在咫尺,俩人闭着眼竟没看见。这时,喊声也近了,兄弟二人一起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跑出防空洞,与他们父母撞个正着。
等两人和父母一说,老夏的爸爸觉得事情不对头,那防空洞是军事设施,寻常人怎么能轻易越过铁门,不会是敌特吧,他忙和几个一同来的战士冲进去,可除了自己脚步的回音,什么都没有,那铁门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这时,老夏的父亲好像知道自己儿子看到了什么,大手一挥,一群人带着老夏和老嘎下山去了。也是第二天,老夏和老嘎都发高烧,躺了好几天才爬起来。
这件事等老耿工作的时候,他母亲才对他说起。原来,那个女鬼和男鬼根本不是什么恋人,都是以讹传讹弄走样的。有一年,一个驻岛战士的女朋友来这边玩,到海里游泳,不想救生圈【汽车内胎做得】在海里破了,把这个女的淹死,直到第二天尸体在“婆婆石”才被找到;至于那个“中山装”确实是吃药自杀的,他是一个搞海洋勘测的工程师,天天郁郁不乐、想死想活的,自杀几次没得逞,最后乘人没注意自己跑到山道上服毒了,据说发现他的尸体用了好几天,当时天热找到时都烂透了。这位不幸的工程师现在想来是患上了抑郁症,只是不知道如愿了却自己这副“皮囊”的他还有什么未了心事,以至于在这条后山小路上不停地徘徊。。。。。
后来,老耿的哥哥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后留在部委工作,一年只有春节回家探亲。时光如白驹过隙,我想他身处繁华的国际都市,是否会在某一个夜晚想到当年那恐怖的一幕。。。。。【烟台鬼事之芝罘岛全文完】
如果有烟台的朋友,可以把楼主写过的地方的照片发上来共赏。先谢谢!
楼主先来,芝罘岛后山

芝罘岛“婆婆石”

烟台鬼事之四——蚕场
烟台蚕场这地方在通往市区一个旧景观——开花石的必经之路桑园路的东侧,“开花石”是山上裸露出来的石头,其上有观测塔,可对芝罘东部的景象一览无余。
蚕场现在有很多人不知道了,如果你有心探寻,就沿着环山路一路东去,在烟台闹钟长【已倒闭】的对面,传染病医院的东临,沿着这条路向南不远即到;那里足有三百多亩,种满了桑树,南部有几栋小洋楼,东部还有一个水库,现在听说要开发地产了。
蚕场是楼主少年时代的又一个乐园,经常翻过墙去吃还没成熟的桑葚、捋桑叶回家喂蚕、或到水库边上用绳子系着罐头瓶、里面再放上几块馒头捞小草鱼。最过瘾的是玩“趴老母”【烟台土话,即捉迷藏】,你想这么大的一块地盘,当“鬼”的需要多久才能捉到“替身”。总之,这里是很让小孩流连忘返的地方。当然,由于地处比较隐僻、人迹罕见,也流传着一些恐怖传说。楼主曾听母亲说过,60年代时,烟台闹钟厂初建,一些来自农村的工人就住在蚕场下面的宿舍里,据他们说,每天晚上睡觉时,总感觉有东西摸他们的脚丫,但开灯什么都没有,只是那手可是彻骨的冷。。。。。。
这件事发生在楼主一个朋友的朋友身上,这哥们会武术,据说是梅花螳螂拳的嫡传弟子,还参加过比赛得过名次。他姓崔,老规矩,我们还是称他为老崔吧。
老崔生平有两大爱好,第一不用说了,练武;第二就是养鱼,那时我记得是八十年代后期,烟台兴起了一阵“热带鱼热”,很多人家里都弄一个大鱼缸,里面游着孔雀尾、接吻鱼、蓝星星、黑玛丽等五颜六色的淡水热带鱼。老崔也不例外,这练武之人,都有点“职业病”,他养的热带鱼可不是温文尔雅类型的,偏偏喜欢那些凶猛好斗的,因为老崔会来事朋友也多,有人给了他十几条“地图鱼”;养过热带鱼的朋友都知道,“地图鱼”这家伙最爱吃鲜活的小草鱼;于是,老崔几乎每天都要去蚕场里面的水库里网上一些“孝敬”心爱之物。
那是个秋天的晚上,老崔到“开花石”下面的小平地上与师兄弟切磋完武艺,拿起渔网【用铁丝弯成一个圆圈,再绑上纱网的一种“工具”】走下山,翻过蚕场的墙头,到东面的水库网鱼,当时他沿着桑树林间的小路疾步快行,突然发现林子里有一个人影,大家知道,桑树比一个小孩高不了多少,可以看到那个影子的肩膀和头,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老崔当时以为是那个人在薅桑叶回去喂蚕,就没在意,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摘桑叶一般在春天,那有快深秋来的,就又看了几眼,发现那个人影是不动的,老崔豪爽之人,也没多想,就喊了一句:“喂,哥们,人吓人可吓死人呐!”那人影还是一动不动,老崔就低骂了一句:“脑子有病!”再也不管,径自朝水库去了。
老崔到了水库边,把渔网放进馒头干抛进水里,等了一会儿,觉得一定收获不少,就往回拉,不料一下子还拉不动,可能渔网挂到水里的那块石头上了;他向左走走又向右走走,可这渔网还是拉不上来;而老崔偏偏是个急脾气,火气一上来,就使狠劲一提;这次,网倒是回来了,可破了个大洞。这时,老崔一想起家里的“地图鱼”还在嗷嗷待哺,气可大了,不住嘴地骂完水库骂渔网。这真是“漏船载酒泛中流”,不巧这雨也来凑热闹,晚秋时节的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就下来了,搞得水库边上一片迷茫。这操蛋天!老崔看着天骂了一句,就在他准备回家大吉的时候,眼的余光猛地发现,水库南边坡顶上的小洋楼的一扇窗户灯光一闪。
老崔知道那些小洋楼是建国前这个蚕场的裹丝车间,已经废弃了好久;他白天网鱼的时候,还上去看过,除了一些脏乱物件、满屋的蜘蛛网,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都说“好奇害死猫”,这老崔想反正也要回家,雨也不大,绕过这水库到南边的小洋楼看看是何等人在干何等事,“调查”清楚了一样能翻墙出去。计议已定,他拎着个破渔网朝着那幢小洋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