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鬼事

  老崔走了半截,一直望着那栋小洋楼板,只见每隔一会窗户就闪一下光,一开始是一扇窗里透出来,最后是几乎一楼所有的窗户都冒出光来,闪一下灭一下,频率也越来越快,好像电压不稳造成的;可这光也不像日光灯,是黑红色的,让老崔想起冬天生炉子解开炉盖时看到火焰的情景;他想,是不是有什么人在里面玩火,可这也不可能透出这么大的光啊?这练武之人终究“艺高人胆大”,老崔不假细想,快步上了山坡,来到小楼北边。
  这洋楼二层高,门不用说在南面,但北面平行着二排竖窗;老崔踮起脚从一楼中间的一扇窗户往里看,黑咕隆咚,啥都看不清,奇怪的是,这光也不闪了;老崔以为这小楼后面有房间隔着看不到,就绕到前面去看个究竟;楼前面的建筑样式是西式的,正门的两侧是回廊,有几根栏杆,大门早就没有了,老崔先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还是一片漆黑,哪里有什么光源?此时,他犯了犟劲,拿出打火机照着亮就进去了。
  打火机的光辉怎能和伟大领袖相比呢,照不了多远,老崔怕有东西绊倒自己,恰好看到地上有一些旧报纸,就卷吧卷吧,用打火机点上,做了一个火把,随着一阵油墨的焦糊味,室内亮堂了许多,都说光明带给人欢乐与希望,可这一次光明带给老崔的却是终生的阴影。
  就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靠近正门一侧的窗户下,有一个半截人,屁股和腿那一半在窗子内,上身和头好像伸出了窗外,突兀这么一下,吓得老崔口瞪目呆,再仔细一看,那裤子不像现代的,是那种肥腿裤,脚上是一双系带的女式布鞋,只有在电影里看到过,那半截身子看来是个女人的,一动也不动;老崔心里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那半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透着极度的诡异。人在极端害怕的状态之下,通常会有一个反应,就是马上转开视线避开可怖之物;任老崔武艺高强、胆大包天,也概莫能外;可是,他这么一偏头,又看到了更令人胆裂的情景,这小洋楼室内类似于现在的复式房屋,即两侧有楼梯通向二楼,在楼下看楼上迎面就是栏杆,就在栏杆的位置,又有一个女人,头发披散着,手把着栏杆,头伸出来,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看!那张脸让老崔直到现在想都不敢想,黑得像非洲人,眼睛却是强烈的对比,煞白的,瞪得几乎要冲出眼眶,嘴长得大大的,好像在喊什么?那种表情,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恐惧!老崔当时觉得心脏就要都跳出来了,在超常恐慌的状态下,他大喊一声,将手中的渔网想扔飞碟一样朝着那个女人甩去,只听那金属网边碰到木头栏杆的闷响,接着掉到楼下水泥地又是一声脆响,显然这“武器”对那女人造不成任何伤害。此时,老崔觉得手很烫,原来“火把”就要烧到根了,他快速扔掉,一连声的狂喊着向门外冲去,跑到门外,借着还未燃尽的微光,老崔余光看到,那个把头伸出窗外的女人正偏着头看着他,只是脸上一片模糊;老崔这一顿跑,一路掠断了不少桑树枝、踢翻了许多浇水的水桶,捎带着可能把全国长跑记录给破了。
  到底是武术界人士,血气方刚,老崔竟也没吓出病,就是晚上经常做噩梦;过了几天,老崔心里平复了一些,虽然再不敢到蚕场去捞鱼,但“拳不离手”嘛,切磋武艺可是常态。那天晚上,他憋了半天才把那晚的经历讲给师兄弟听,比他大十几岁的师兄听完,调侃着对他说:“你以为天下无敌,连鬼都怕你?那个小洋楼听我家长辈说,解放前起了一次火,烧死两个女工,经常有人在晚上看到那楼一闪一闪的,都不敢过去,你以为你是谁,这下见鬼了吧!”
  再后来,老崔又问了住在当地的几个老人,验证了师兄的话没错。当问起他穿越桑林看到的那个人影;老人们说:“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有时看到就消失了,但是喊他一声就站着不动。”看来这是个讲礼数的鬼。
  【烟台鬼事之蚕场全文完】
  敬请关注烟台鬼事之六——西沙旺
  明天继续,楼主码字慢,请诸位谅解
  今天继续,朋友们发现楼主我写得故事,大多发生在山上和海里;其实,烟台这个地方,尤其是芝罘区,城市就是建在山海之间一块狭长的坡地上,山与海的直线距离很近,且呈半圆形围住城市伸入大海,所以老烟台常说:上南山、下北海,可充分说明山与海对烟台人的浸润,而烟台人的性格也兼具山与海的风范,优点呐,像山一样厚重,像海一样豁达;缺点呢,像山一样自高自大,像海一样愿随大流。就是这种看似矛盾的性格造就了烟台人独特的地域性格,也只有这样较为独特的环境与人文才能使楼主的故事拥有素材。
  上面的4个故事,都是楼主听来的,叙述人或夸大或简洁,甚至是自己编来吓唬人的,所以,有些朋友不要感到恐惧,只有疑心才生暗鬼,堂堂正正神鬼就无欺;再者,写故事虽然不像写小说,但一样需要一定的渲染和加工,因此,故事里面的情节不一定和发生的事情一致,还是那句话:姑妄听之,姑妄信之,一笑而过罢了。
  谢谢诸位的捧场,今天继续烟台鬼事之五——西沙汪。
  烟台鬼事之五——西沙旺
  西沙旺是老烟台一处地名,原来属于福山区,上世纪80年代归了烟台经济技术开发区,现今已改造成海滨风景区,这个地名已在烟台人的印象中渐渐淡忘了。
  西沙旺这个地名含有“讨口彩”和“调侃”的意味,因为在成为开发区一部分之前,那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村子,互不相连,且人口都不会超过百户,所以,“讨口彩”的意思就是说,西边海滩南面的人丁是很兴旺的;而调侃呢,就像中国许多小城市里的人总爱把自己的城市名称前面加一个“大”字,真是见了矬子不能说“矮”,说白了,西沙旺在以前烟台人眼里就是个兔子不拉屎的荒凉所在。可是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地方位于烟台母亲河——大沽夹河入海口的西面,北面就是大海;由于河流冲积的作用,一片无垠的沙滩,其下的砂泥里盛产美味的海洋贝类,加之,有一些鱼类习惯逆大沽夹河之上产卵,西沙旺还出产烟台人所深爱的“两和水”鱼【几种生活在海洋,到淡水河里产卵的鱼类】。除了这些丰富的资源,由于这里的荒凉,也是起先烟台枪毙犯人的刑场。
  楼主年幼的时候,正赶上国家“严打”期间,那时候,每隔几天就开一次公审大会,完后就看到城市的主干道上,前面警察的三轮摩托开道,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大卡车,上面的解放军【那时没有武警】荷枪实弹,上着刺刀,押着的死刑犯五花大绑,背后都插着一个“亡命牌”,写着犯人的名字,划着大红×;宣传车的大喇叭高分贝的“痛诉”他们的罪名。每当这时候,街上就聚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众口议论说这些死刑犯要拉到西沙旺枪毙,楼主就是在那个时候对这地名开始熟悉,以至今后有人一提起,就感到莫名的害怕。每当有枪毙犯人游街的时候,往往车队后面就跟着一群骑自行车的青年人,都想去看看枪毙人是个什么情景;其中一些人回来就添油加醋、眉飞色舞地说着“正义的枪声一响,那犯下滔天大罪的死囚一头栽倒在地,红的、白的溅了一地”云云,其实,几乎没有人看过,都是吹牛,那押解犯人的车队一出市中心就会加速,自行车根本就是望尘莫及;再说,刑场杀人一般不让围观,因为怕哪个战士枪走了火误伤群众。再说,西沙旺当时离中心城区足有30里,这一去一返,一整天什么事都别干了。
  回家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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