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矿惊魂

  花童…….
  花童,是东北有些地方民间的叫法,意思就是,天上的侍者,说白了就是 “天上的服务员”,还都是女性的。传说 只要是她们犯了戒,就要到尘世受轮回之苦,期满后 方可以重返天界。
  但凡谓之“花童”者,出世后,大多身骄肉贵、体弱多病,很多这样的人,必寿命不长,这也就是所谓“花童”的戒满归位之时。不过,这种人都生得一副好相貌,或清新脱俗,或美艳绝伦,让人见了就不由的心生怜意。
  张同辉是矿车队的司机,应该说是学徒司机。因为家里有点关系,高中毕业以后就分配到了矿小车队。 所谓的小车队,就是矿领导的专用车队,在矿上来说,能进入小车队的人一般家里都有门路,基本上都是领导家属。
  张同辉刚去小车队时很清闲,因为主要的领导都有自己的专职司机,他是新去的只能当轮班的司机,再加上那时矿上的小车也不多,所以他一天到晚的就是呆着。车队旁边就是矿家属区,一到了下午 附近那些闲着没事的老爷们就跑这边来三吹六哨。其中有个男的最有个性,腰上天天挂着一个塑料桶,里面全是白酒,平时就跟喝水一样的,没事就来一口,也不吃菜,就是干剌。张同辉没事就坐哪看他们吹,时间一长了,他了解到,这个拿桶喝酒的男的姓曹,四十多岁,原来是矿上的采煤工,前几年,因为喝酒上岗差点没出了大事,自己也落了个8级伤残。后来矿上照顾他,也没追究他的责任,还给他办了个病退,每个月矿上给发一点劳保工资。要说这货也是没脸,依然是喝。他媳妇熬不住了,扔下他和姑娘,跟别人跑了。
  因为他这人性格慢,听说有一次,他眼看着一个小孩掉粪坑里了,马上就要沉底了,当时就他在跟前,这货站那看了一会,又喝了几口酒,这才慢悠悠的去通知这孩子的爹妈,等人家大人跑来一看,孩子就剩两只手露在外面了,捞上来以后,抢救了半天才缓过来。这货就因为这事 从此就有了个外号“慢镜头”。
  慢镜头这个人脾气好,跟谁都能闹,所以 大伙也都老戏耍他,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就那么直接叫他的外号,他也不生气。
  这天,还是这帮人在门口坐定后,正轮班胡吹着,张同辉也听的正入神呢,突然听到身后有个女孩弱弱的低声说道:爸 回家吃饭。
  张同辉 回身一看,完了,脑袋就不舍得回过来了,当时哈喇子也淌出来了,心想:这女孩长得太漂亮了!瓜子脸上生着一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高鼻梁、两片薄的恰到好处的嘴唇,透着自然的红润,皮肤也好,就一个字: 白里透红!给人感觉 一掐都能捏出水来,就那么嫩!
  虽说个头不算太高,但长的很匀称,凹凸有致,身上穿的虽然也很普通,但显得很干净,微黄的头发,扎在脑后,没有一丝乱发蓬出,整个人看上去让人觉得那么的舒服、利落。
  这时,女孩也发现了张同辉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脸 立时就红了,看着她那娇羞的样子,张同辉呼吸就不正常了,眼前也冒了金星了,当时就差鼻子没飙血了。姑娘连忙躲闪着张同辉那贪婪的目光,急促的又低声喊了一遍:爸 别唠了 回家吃饭。说完 赶紧转身一路小碎步的就急匆匆的走远了。张同辉此时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了,耳朵嗡嗡响,脑子里都是刚才女孩的样子,正陶醉呢,就觉得身边有股酒味漂过,然后就见到眼前一个拎着酒桶的背影,晃晃悠悠的奔女孩走的方向过去了。张同辉这才知道,原来这女孩是酒鬼“慢镜头”的闺女。
  自从那天以后,张同辉突然变的跟慢镜头热乎了,曹叔长 曹叔短的叫个没完,甚至,还经常在家里偷他爸的好酒给慢镜头喝。
  慢镜头 本来就是见酒比见到他祖宗都亲的货, 见这小子还给他拿好酒喝,那嘴乐的 要是没有耳朵挡着,都能咧到后脑勺去。
  从别人那里 张同辉打听到了女孩叫 婷婷 17了,初中毕业了以后 婷婷为了照顾他爸就没在继续考高中,这几年 他们爷俩的生活就靠那点工资,大伙也都说这孩子懂事、孝顺。说来也亏了孩子照顾他 要不这酒鬼早就喝死了。现在婷婷在一个小饭店当服务员,每个月也能挣个几百块钱,爷俩的日子虽说不算太好,但也还能过得去。
  张同辉自打了解了婷婷的事以后,更是抓耳挠腮了,一心想着能接近她,但 人婷婷根本就没有对他的那个心思,就在张同辉闹心的时候,机会来了……..
  
  事情的起因是 有个小青年听说 慢镜头 能喝 不服 随 弄了10斤白酒 要跟 慢镜头 拼一下,于是 两人就当着众人的面 在车队门外 一人一根钉子 也不吃菜 就“干剌”上了。不想 酒刚喝了不到一半时 这俩人就先后放到了,众人围过来一看 俩人都是面色铁青,其中由以这 小青年 严重些 就见他口吐白沫 四肢抽搐,大伙七手八脚的 忙活着这俩人,有的说是喝多了 解酒的方法最快的就是 灌醋,有的说 灌水,甚至还有人说是 粪汤子也能解酒?说是让他吐出来就没事了?
  最终 还是张同辉开车给送到了医院。俩人都是酒精中毒,也亏着送的及时,要不这俩货就交代了。张同辉在医院是忙前忙后的,跟照顾自己亲爹一样的照顾着 慢镜头,就他那个殷勤样,要是当时他爹在场,非得气抽过去不可。
  婷婷很快也知道她爸住院的事了,等她来时正看到张同辉守在床边,她当时心里就挺热乎的,知道他爸已经没事了以后,这 心也就放了下来。
  晚上 张同辉说要带她吃饭,她这次没有拒绝。两个人就在医院附近的小饭店里,简单的吃了一顿,就这样,婷婷也就接受了张同辉。
  两个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张同辉慢慢的发现,婷婷跟他在一起时,虽然也开心,但是 在她的眉眼里总是带着一丝的 忧伤?甚至 两人激情过后,婷婷还背着他偷偷的掉眼泪。这让张同辉很不明白,他始终是认为 婷婷可能觉得自己对她不好?所以 更 倍加的爱护她 呵护她。
  张同辉家里知道儿子有女朋友以后,就让他带回家里看看,如果好的话就定下来。张同辉是求之不得的,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婷婷以后,没想到 婷婷表现的不是很开心,沉默了很久,告诉张同辉:等等吧 再等等 好吗? 张同辉听了心里挺不高兴的。
  “你啥意思?为啥不去?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别人?
  “我没啥意思,你别瞎想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婷婷说这些话时,显得很委屈,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
  “没啥意思为啥不去?我家里今天都准备好了,特意为你准备的,你不去那咋整?
  婷婷实在拗不过他,也是因为太在乎他吧,无奈的也就答应了。
  来到张家时,张父、张母正忙活着做菜 做饭呢,见到婷婷 这两人相视一笑。席间 张同辉自是一番照顾,婷婷吃的也挺开心,要不说 这孩子就是懂事,饭后,又是帮着收拾又是帮着刷碗的,张母看在眼里美在心中。临走时,张母从兜里拿出一枚金戒指,硬是给婷婷带在了手上,这也代表张家对婷婷非常的满意。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很顺利,慢镜头 肯定是没话说,他对张同辉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因为老是给他酒喝嘛,再说了,人家也救过他的命。
  就这样,双方的父母约了时间一起吃了顿饭,张家提出了婚事,慢镜头也没说的,就这样定下了日子。
  日子定下了以后,张家就开始准备了,因为当时社会刚刚兴起拍婚纱照,张同辉想跟婷婷也去拍一套。
  去拍照的那天早上,再车里,张同辉见婷婷眼窝发青,就问她怎么了?婷婷说 也没什么 就是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自己看着自己结婚了,但 看到的自己穿的是一身的黑衣服。
  “黑衣服?结婚哪有穿黑衣服的?你那时胡诌八咧呢。 张同辉开玩笑的说道。
  “是啊 怎么能穿黑衣服呢 我也不知道咋会做这样的梦。
  来到了影楼,换上婚纱以后,拍照时,摄影师和助手一个劲的夸婷婷漂亮,也羡慕张同辉能娶这么漂亮的媳妇,听了这话,张同辉都飘了,自己爹姓啥当时都忘了。
  一切很顺利,拍完后,影楼告诉三天后来取,但是第二天,张同辉就接到了影楼打来的电话,那边吞吞吐吐的说是照片有问题了,看能不能来看一下……..
  
  
  当张同辉拿到照片时,也是惊得直嘬牙花子,怎么可能呢?
  照片很诡异,上面只有张同辉自己,而婷婷的那部分没有身体,看上去 就好似张同辉在和一个空的婚纱拍照一样,他翻遍了所有照片,每张都是这样的。
  影楼的经理和摄影师都一再的跟张同辉解释着,照片拍的绝对没问题,建议给他们免费再重拍一套,张同辉想问婷婷的意思,当转过身时,才发现婷婷不见了!
  找遍了所有他认为能找到的地方,一直到天黑了,还是没有婷婷的影子,张同辉当时就像掉冰窟窿里一样,凉透了。抱着一丝的希望,他坐车回去直奔婷婷家。
  当他来的院子外面时,见她家屋里漆黑一片,“难道婷婷没有回家?难道她想不开了?”一丝不详,让张同辉浑身打了个冷颤,他不敢往下想了,推开院门,直奔里屋。当他刚要开门时,突然听到屋里有“呜呜”的哭声,听上去像是婷婷的声音。等张同辉再开门想进去时,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此时 屋里婷婷的叫声更凄厉了“你别拽我!我不跟你走!”张同辉急的在门外一边踹门 一边骂着,他认为是有坏人进去了,要祸害婷婷。一着急,他把压酸菜缸的大石头给搬起来了,一股激劲,他把窗户给砸开了,紧接着跳到屋里,喊了几声婷婷,没人回答,因为天黑,屋里啥也看不清,等他摸索着打开灯,发现婷婷蜷缩着躺在炕里,背对着他,张同辉赶紧趴到炕上,用手去翻婷婷的身子,当他翻过来一看,当时吓的一激灵!此时 婷婷的眼睛瞪的溜圆,嘴也张的极大,连舌头都是紫色的了,脸跟白纸一样。张同辉仗着胆子,用手试了一下她的鼻息,还好,有呼吸。当张同辉抱起她时,婷婷突然把胳膊抬了起来,用手指着门后,嗓子里发出“啊 啊”的声音。
  张同辉有点蒙,汗也下来了,紧着问道:啥呀!啥意思啊?咋地了?
  也许是张同辉进来的缘故,婷婷缓了一会,慢慢的能说话了,就见她蜷缩在张同辉的怀里,颤声说道:门后有人!你别让他抓我!我不跟他走!
  张同辉看了看,屋里出来他俩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人了,难道在外地?他放下婷婷,慢慢的从炕上下来,顺手拿起箱子上的一个闹钟,轻手轻脚的往外地走,到了门口四下一看,也没人?就在这时 突然听到婷婷喊道:就在你身后!他就在你身后!张同辉听了,当时吓的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猛然转身闭着眼睛就把手里的闹钟扔出去了,表里面的零件,弹出来以后,偏巧又把灯泡给砸破了,屋里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婷婷此时也没声音了。张同辉站在地上,想过去炕那边,但这时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了,他心里也怕,但嘴上还是喊着婷婷。
  喊了几声,婷婷也没动静,这突然的静 让张同辉感到从没有过的恐惧,因为 他感觉到自己后面有人!感到有一个冰凉的手在摸他的后脖子!此时,窗户的破洞吹进来一股凉风,显得屋里更加的阴沉,张同辉的小肚子都麻了,他强忍着没尿出来,他拼出吃奶的劲往前一扑,趴到了炕沿上。但 后面的那个东西也随后跟了过来,张同辉蹿到炕里把婷婷护在自己的背后,借着窗户照进来那微弱的光亮,看到地上的是团黑影,也分不清四肢、五官。
  黑影“走”到炕沿的位置时,停了下来,并没有再往上走,就这么僵持着。屋里此时很静,让人窒息的静。
  就在这时,院外的门被推开了,紧接着就听到里倒歪斜的脚步到了门前,张同辉能听出来,这是 慢镜头 回来了,果然,就听门外 有人喊:姑娘 给爸开门。张同辉此时也不敢下地啊,就在炕上喊道:叔 你跳窗户进来吧,门开不了。不大会儿,就见慢镜头晃晃悠悠的把脑袋从那个破窟窿里伸了进来,嘴里还骂道:操!那个小犊子把我窗户给砸个窟窿?真他妈的! 嘴里骂着 他跟个熊一样的就滚了进来。
  他这一进来,屋里那种阴森的感觉立时就没有了,张同辉发现地上那个黑影也没有了,他本来绷紧的神经这一松懈立马就靠墙上了。
  慢镜头 爬进来以后还喊呢 “姑娘 咋不打灯呢?爸回来了”说着他拉了几下灯绳,见不亮,又翻出根腊,点上以后,突然见炕上的张同辉,他还吓了一跳!一激动 腊油子滴了满手,烫的呲牙咧嘴的。他很奇怪 张同辉为啥半夜在他家屋里?问道:你说你 你俩都快结婚了 就不能等几天?再说了 你进来就进来呗 你把窗户砸那么大个大窟窿干啥呀!?
  张同辉还憋着气呢,心想刚才你要是在家,婷婷能吓成那个德行吗?但是 慢镜头毕竟是他未来老丈人,他不能那么说。
  “叔 别扯没用的了,看看婷婷吧,你家这屋里不干净。
  “咋地了?快起来 我瞅瞅。 说着,他凑过来,用腊照着婷婷的脸,只见婷婷眼睛紧闭,头发跟刚洗过一样,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
  “赶紧 我带婷婷上医院! 张同辉说着 就要抱起婷婷。
  “别去了,没用。我知道咋回事。
  慢镜头 说到这又摘下酒桶灌了两口,张同辉看他喝酒就来气,真想一脚把他踹外面去!
  慢镜头咽下酒以后,慢慢的说道:不是屋里不干净,是她到限数了,其实这话 我早应该跟你家讲,我也是心疼孩子啊,我见他是真想跟你在一起,我也是想能让她高兴,我就没忍心把这事说出来。这孩子小时候就总有病 后来人家给看了,花童命,不能动婚,我这才给她起名叫 婷婷 就是想让她能挺过来。后来这些年她也挺好的,我就没拿这当回事了,看样 她这劫是过不去了。 说到这,他又灌了几口酒,蹲地上抹上眼泪了。
  张同辉没听那个,抱起婷婷就奔医院。在路上他就感觉婷婷越来越沉,越来越凉,最终 婷婷还是没挺过来,差三天结婚 就这么走了。
  婷婷的后事是张同辉一手办的,而且是以张家的名义出的殡,就埋到了矿水库边上,那时他俩经常来这钓鱼,婷婷说她喜欢这里。有人说 还没过门呢 不能这样 对你不好,但是张同辉根本听不进去,在他心里 婷婷就是他媳妇。
  就在婷婷死后没多久,张同辉的父母就觉得不对劲了,经常见到儿子拿着婷婷的照片淌眼泪,有时还在半夜听到儿子好像跟谁说话?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报信,说是在水库边看到了张同辉。等 家里人去了以后,发现他靠在婷婷的碑前,已经咽气了,不过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就在张同辉死的当他晚上,在 慢镜头家门前,有很多小孩都见到一对接亲的人,敲锣打鼓的从远处过来,一个年轻的小伙,一身新衣,骑着红马,下来后,进到慢镜头家里,从他家屋里把婷婷给背了出来,说是婷婷头上蒙着红盖天,一身的嫁衣......
  
  
  报应……
  古语讲“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做人,话 不可说尽,事 不要做绝。
  刘鑫延,外号“留心眼”人如其名,他也的确心计很多,为人也抠的邪乎。别说是外人,就算是他亲爹到他家喝口凉水,他都心疼的要命,这一点连他媳妇都看不上他,他媳妇就曾经说他,说他姓错了姓了,他应该姓“人民币”才对,他听了也不生气,还告诉他媳妇:你懂个屁!要是能改姓,我就姓“美金”! 操!那他妈比人民币都值钱。不过,他这人除了抠点以外,别的还真没啥毛病,不喝酒,不耍钱也不嫖娘们,他媳妇就冲这点,也就忍了。
   刘鑫延本来是矿上的采掘工,近年来矿上也不是很景气,工资很少有正常发放的时候,后来,他看有不少人都弄长途车往外地送煤,回来时还能配货,一年下来也不少赚。这个事他琢磨了有一阵子了,算计算计家里现在也能有个8-9万块钱,买车还差不少呢,那时一台“一汽解放平头”怎么也得30多万,他这点钱根本不够。他没事在家里算计了一下,这些年,朋友没有,爹妈、兄弟姐妹也都得罪光了,别说是借钱了,就是上人家拿根草,估计都得挨顿打。为此,刘鑫延上火了,舌头也烂了,嘴唇上的大泡肿的跟哈尔滨红肠似的,痔疮还犯了,上头吃不下,下面拉不出,他媳妇看他那德行,虽说平时他抠的要命,但 毕竟是夫妻一场,看着他上火,自己也心疼啊,无奈 回娘家跟他哥哥把这事说了,想跟他娘家哥哥借点钱,她这个哥哥是开粮店的,家里能有个几十万的。开始 她娘家人都不同意,人家也都知道刘鑫延那个德行,属狗X的,只能进,不许出!所以 平时她媳妇的娘家人都很少跟他来往。
   不过,这次她媳妇回娘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求情,当哥哥的也就心软了,最后,他哥哥把剩下的钱给补上了,这下 刘鑫延算是不这车买上了。不过,他这大舅哥也事先把话说了,立字据,一年期限,到时必须还钱!人家也知道他的毛病,就怕他到时不认账。
   新车到家,刘鑫延美地,鼻涕泡跟气球那么大,车前车后的,摸过来摸过去,他媳妇在旁边就骂道:你瞅你那贱样!你他妈的摸我时候也没像摸车那么上心过!
  刘鑫延听了,笑着回道:你忍两天吧,这几天我跟它睡了,过两天再睡你。 说着,这货还真把行李卷搬车上去了。
   等到正式跑车的时候,刘鑫延麻爪了,他手把不行,刚学的开车,根本没跑过长途,最后,还是一咬牙,雇了一个司机,按趟算钱,除去吃饭住宿的费用以外,每趟得给人家500块钱。刘鑫延就冲着这 每天都玩命的练、玩命的学,还别说,没用一个月 这货的开车技术就非常了得了,后来干脆,把那个司机炒鱿鱼!自己单练。同行都看着稀奇,没有不背后骂他的,都说累死他个王八犊子!想挣钱都想疯了,跑长途哪有一个司机的?刘鑫延可不听那个,爱他妈谁骂谁骂,我能挣下钱就行,累死愿意!
   很快,转眼就是一年。刘鑫延心里有数,这车钱是回来了,还小赚了点。不过他还有个想法,他想再添台车,这样的话除去费用,一年下来另外一台车赚的钱就是纯挣的了。
   他把这个想法跟他媳妇一说,他媳妇一听,当时就不同意,就因为当初跟自己哥哥有那个承诺,但是 一想自己爷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一年下来就干赚了一台车钱,上哪找这好事去?想到这,跟刘鑫延说道:那我哥那钱咋办?
  “你去跟你哥说,就说是头一年干,没经验 赔了,缓一年再给他。
  “那能行吗?
  “有啥不行的?你自己哥 还能咬死你?
  第二天,他媳妇硬着头皮回娘家了,不出所料,她哥还没等她说完呢,立马翻脸,不行!我就知道你们两口子整这事!明天你不把钱给我,那你家的车也别开了,拿车顶帐!
  刘鑫延他媳妇挨了狗屁呲,回来跟他一说,他也气够呛,真他妈的!啥亲戚啊!一天都等不了,他也不缺钱花,逼的那么紧干啥!要车?要个屁!
  站在车库门口,刘鑫延又算计上了,要是还钱就得还20多万,这车也开了一年了,造的也不轻了,不如就给他!然后再买一台新的,但是 要把这车给他 还真不甘心!就在他车前车后的转的时候,突然在车轮处停住了,犹豫了一下,他干脆把车前轮的螺丝全都松了一遍,只是稍稍的带上了一点劲,不载重根本试不出来......
  
  未完待续
  果然,到了还钱日期那天,他大舅哥上门了,身后还跟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刘鑫延心里有点毛,他打心里就怕这个大舅哥,曾经挨过他的打。
  “我也不拐弯了,那钱到日子了,你们两口子给个说法吧。
  “那啥,哥,这一年也没挣着啥钱,我想着再折腾几个月然后连本带利的多还你点呢....
  “得了吧!别挑好听的说!我也不用你还利息,把本钱给我就行了。
  “哥,钱还真没那么多,那你看咋整?
  “我早知道你们两口子跟我玩轮子,没钱是吧?行 车我开走!正好我今天带个司机来。
   话已经说到这了,刘鑫延磨叽了半天 最终还是把车手续和钥匙交给了人家。
   两口子眼看着人家把车开走以后,谁也没说话,不过他媳妇想着这车让人开走了,他肯定得心情不好,晚上睡觉时,平时都是刘鑫延主动的,但 这一次,他媳妇为了安慰他,便主动了一把,把刘鑫延弄得一宿都没消停。
   话说刘鑫延他大舅哥把车开会去以后,正赶上自己粮店里的要备货,平时都是雇车的,这次不用了,自己有车了。要不说,这人要是该死 谁都拦不住!那都是有时辰的。
   当时已经是下午了,他就非得要马上去进货,家里人都劝他:这都马上天黑了,等明天再去吧,再说了,去进货百十公里远,当天根本回不来,这驴脾气死活不听,谁也拧不过他,吃过晚饭,他叫上那个司机,俩人就出发了。
   这一去,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也没回来,那时还没有手机呢,都是BP机,他媳妇从早上就开始呼他,一直到下午,一个电话他也没回。这下,家里人都毛了,赶紧雇车沿路去找,当走到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段时,就发现前面一个坡路的路基下面翻着一台大车!当时他媳妇心里就一翻个!当时就知道不好了!肯定是出事了!到了近前下车一看,正整是她家的车!
   只见车上的白面散落了一大片,到处都是,车箱已经扭曲了,车的六个轱辘,只剩下三个了,司机蜷缩在变了型的驾驶室里,但 没死,有口气。她跌跌撞撞的,在附近来回的找着自己的爷们,终于在不远处的水沟里发现了他男人,只见他,一动不动的趴在那,等过去一翻过来,她当时腿一软就瘫了。
   太惨了,刘鑫延他大舅哥整个脑袋就剩下半个了,两条腿夸张的扭曲着,估计是在翻车时被甩了出来,因为速度太猛了,脑袋磕石头上了,把整个脑袋干掉了一半,腿也断了。
   报了警以后,警察来勘察了一下,初步估计是:因为此路段是“之”型坡路,又由于超载加上车速太快,所以造成的翻车。开车的司机一直是昏迷,估计是植物人了,也问不出个啥来。
   发丧的那天,刘鑫延两口子也来了,不过 全程 刘鑫延的脸色都是惨白的,表情也不自然,他不敢靠近他大舅哥的尸体,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心里明白,他大舅哥的死 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把死者送上山后,大伙回来吃饭,刘鑫延本心是想着就回去了,这一天下来,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的,每次不经意的看到大舅哥的遗像,他都是一哆嗦,耳朵嗡嗡响,脑袋直迷糊。但是他媳妇没法走啊,自己亲哥哥死了,怎么也得陪陪她嫂子啊,无奈,刘鑫延也只得硬着头皮呆着。饭吃了一半,刘鑫延几瓶啤酒下肚,觉得尿急,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当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就定那了。大伙看着他,都挺诧异的,就见他张着大嘴,眼珠子瞪的溜圆的。其实他是被吓的!因为他看见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大舅哥!就见他浑身是血的坐在哪,冷冷的看着刘鑫延。
   这一下,刘鑫延挺不住了一口气没喘上来,立马晕倒。后来怎能么回家的,他也不知道了,反正是躺了一个多礼拜才能下地。这件事让刘鑫延心惊胆战了很长时间,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敢到他大舅哥家去过。不过,所有当他在场的人都没看见,只有他一个人见到了,但是 他没说 跟谁都没说,包括他媳妇。
   歇了一段时间,刘鑫延又买了台车,继续跑运输,不过他这次收了个徒弟,不是别人,正是他媳妇,他想着两口子一起干,平时他媳妇还能照顾他,还能帮忙搬货、卸货的一举两得,最主要的是媳妇不用开工资啊,连在外面找鸡的钱都省了。
   新车磨合好以后,第一趟活就是跑外省送货。很顺利,货送到以后,结了帐,刘鑫延刚要开车到配货站,看看有没有用车的,就听见有人招手示意他下车。刘鑫延下来一看,是个中年人,戴个眼睛,样子挺随和的,这人问他要发一车白面,能拉不?
  “能啊!只要钱到手,让往哪走往哪走。
  “那行,价格好说,这样吧 先装车,完后我给你地址,你按地址送到就行了。
  “那啥,你不跟着吗?
  “哦 我还有事没办完,没关系 我相信你 呵呵。
   装完车以后,这个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刘鑫延等了一会,见还没来,就不等了,反正手里有地址,大不了送到了你不给钱,我就不卸货。
   吃过下午饭,两口子准备了一下,就开车上路了。在车上他媳妇好像在想着什么,表情还挺严肃的,刘鑫延挺纳闷的,就问:咋地了?你寻思啥呢?
  “我琢磨刚才那个老板呢,我咋瞅着那么眼熟呢?老觉得在哪见过似的。
  “嗯 还别说,我也是看着面熟,我刚还想问他呢,他妈的,他跟鬼似的就没影了。
  “别瞎咧咧!这荒山野岭的,你别说那个字!我害怕。说着,他媳妇把车窗摇了上来,这时,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下来,路两旁的树林里黑乎乎的,看着就让人莫名其妙的恐惧。
  “你怕个屁呀!不是有我呢吗,有我在你......
   刚说到这里,刘鑫延就发现倒视镜里有个人影!
  
  
  依然待续
  话说刘鑫延无意中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人影!而且这个影子就在车的后座上,一般长途车在驾驶室后面都有个小空间,供司机轮班休息用的。
   这个人影只是瞬间在镜子里一闪,等刘鑫延回头往后看时,后座上却啥也没有?刚才明明看到一个人影一晃,就在后座上,能哪去了呢?不行,我得找找,别他妈是劫车的就完蛋了。想到这,赶紧靠边停车,他媳妇被他给造懵了, “你停车干啥玩意啊?这荒山野岭的?
  “没事,你别管了。
  刘鑫延没跟他媳妇说那么多,先是在车后座里外都看了个遍,没有,接着又到后车厢看,啥也没有?
   回到车上,刘鑫延就开始有点闹心了,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往常他一个人跑车时也没这个感觉,今天怎么老觉得有点凉飕飕的?车窗外黑漆麻呼的,一个星星都没有,除了路旁树林里,偶尔夜猫子发出凄厉的叫声以外,再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刘鑫延不自觉的心里涌出一股凉意,他往窗外狠狠的吐了一口老痰,摇上车窗,发动车子,这时转头一看,他媳妇头往后仰着,依着靠背好像已经睡着了。
   车继续往前开着,但是路好像越来越模糊,不知什么时候车外面起了大雾,车灯只能照到前方不足20米远,刘鑫延看了看表,快夜里11点了,再往前走过了一个急弯道就快到家了,但 一想到那个急弯道,他不禁的心里一凛,因为他大舅哥就是在那里出的事,想起这事,他这心里就有点犯膈应,加大了油门想赶紧的过去得了,就在这时,耳边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慢点!我就是太快了 才死在这的!
   刘鑫延这时本来就挺紧张,冷不丁的这一句话,让他猛的一哆嗦!方向盘差点急脱了手,赶紧往后看,后座还是没人,但是 从后视镜里,他见到了一张脸,确切的说,应该是半个脸!刘鑫延这时几乎要崩溃了,他赶紧去推他媳妇,推了半天她才慢慢的转过脸来,但是 脸上的表情看着很诡异,就听她冲刘鑫延说道:别走了,咱们到家了!刘鑫延此时已经彻底完犊子了,想踩刹车,但是脚已然不好使了,这时,只见前方路面上白花花的,一袋子 一袋子的东西,样子像是白面,刘鑫延下意识的把放心往左面一偏,这车 奔着路基就下去了!刘鑫延的车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车是完好无损的,就停在路边,甚至连一块漆都没掉,刘鑫延两口子都死在了车里,死相很诡异,互相掐死的。车里的白面也不翼而飞了
   后来公安局调查死因问到那个配货站的人时,这人说:当天,他本来是想给他联系货呢,突然就见刘鑫延跟抽风似的,一个人冲着大门口比比划划的,说的还挺来劲,然后他们两口子跟有病似的,在空车箱里上窜下跳的,再后来他们就开着空车走了。公安局查了半天,最后按自杀结案了。
   这件事出了以后,时常有夜里路过此段的司机,见到路上有一袋袋的白面出现,但下车去捡的时候,却啥也没有了。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这肯定是刘鑫延两口子找替身,所以每当过这段路时,不管路上有啥,哪怕是人 谁也不敢停车。多年后,政府拓宽了这条路,路上跑的车也多了,慢慢的 也就没再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假亦真时 真亦假
  其实在从开新帖时,我本想着把名字叫做“丸子胡话”来着,鬼神之说,本就是虚无缥缈的,我讲故事的目的也无非就是想大伙在无聊是解闷而已,呵呵 不要太当真.
  三号楼、三门、三号…….
   儒家《孝经》开宗明义章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在民间更有形象的一句话叫做: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孝是中华文化传统提倡的行为,指儿女的行为不应该违背父母、家里的长辈以及先人的心意,是一种稳定伦常关系表现。所谓“百行孝为先”,反映中华民族极为重视孝的观念。
   刘小亮技校毕业后,就在我们市里有个比较有名的酒店,叫“天德龙”酒店的中餐部实习,这小子脑子聪明,干活也巧,所以酒店后厨的几个老师傅都挺得意他的,再加上他也会来事,在酒店实习了没多长时间,就转为正式职了。不过他也确实是干厨师的料,师傅一点就通,没多久,就把这几个老师傅的绝活都掌握了。正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既然他一个人已经掌握了全部的拿手菜,他那几个师傅也就不重要了,酒店找了些理由,陆续的就把他们给开了,最后,刘小亮一人独掌后厨,三十岁不到就当上了厨师长。
  位置上去了,人也就飘了,每天这些酒店里的服务员跟大粘糖一样的糊着他,但是刘小亮眼光高,他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他看好的是酒店前厅的大堂经理,叫赵洋。
   赵洋是刘小亮的同期同学,只是专业不同,赵洋是学旅游专业的,毕业后也在这个酒店实习,能做到大唐经理的位置,也是靠自己的“公关”能力,再加上人长的标致,气质也好,东北俗话讲“会耍贱”,所以 她在这个酒店很吃的开,当然,刘小亮的能力她也是知道的。感情的事就是这样,王八看绿豆,只要是对上眼了,就跟屎壳螂遇到粪球一样,找到属于他的菜了。很快,俩人就睡一个被窝去了。
   但 老是这样的偷偷摸摸也不是事,赵洋提出了要结婚,刘小亮不敢说别的,他怕赵洋,赵洋放个屁,那都是圣旨,但是结婚得有房子啊,刘小亮虽然工资每月有4-5千,但是基本都花在了赵洋身上,根本没有存款,没办法,跟家里要吧。
   刘小亮从小没有父亲,他妈30岁开始守寡,为了他一直也没找,就一个人在农村老家,靠种点瓜果蔬菜的换点钱生活。这些年来,刘小亮很少回家,也基本没给家里的老妈寄过什么钱,他甚至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提到他妈,就因为他妈在农村老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跳神”。
   因为他爸死的早,家里那时都揭不开锅了,他妈也是迫于生计,无奈,才起坛跳神的。她本身也略懂些土法治鬼之术,再加上一些民间的偏方,治疗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自是不在话下,刘小亮也是靠着他妈给人看病,赚的三瓜俩枣的才有的今天,但是 刘小亮觉得丢人,也是因为这,他才老早就出来上学了,一直也很少回村里。
   刘小亮把后厨安排好了以后,当天就回了农村老家。老太太见儿子回来了,高兴的都颠了,不知道干啥好了,又是杀鸡又是宰鹅的,晚上 娘俩吃饭时,老太太见儿子那脸跟苦瓜似的,就问他咋地了?刘小亮这才说出,他处了个对象,要结婚买房,想看看家里有没有余富钱?
   老太太听说他要结婚,那是好事啊!告诉他:没事 儿子 妈明天就给你张罗去!放心吧,就这两天,到时候妈就把钱给你送去。刘小亮听了以后心里这才踏实了,嘴也咧的跟“四万”似的了,告诉他妈:不用送去 我自己回来拿就行了,其实他是怕赵洋见到他妈会烦。
   房子终于是买上了,虽然是旧楼,但毕竟是属于自己的家。看房那天早上,刘小亮给房主打电话问房子的地点,房主告诉他:你一打听“人武部”大院,谁都知道。刘小亮问明白以后,放下电话就告诉了赵洋,俩人都着急想看房子,所以老早就去了。
   这个小区就在距离他们酒店几站路的地方,倒是很好找,楼层不是很高,都是三层灰色小楼,楼顶是起脊式的,楼顶还有那种小阁楼式的窗户,一看就知道这是50年代的产物,应该是苏联援建时盖的。院子的门口是两个大号的水泥柱子,原本的铁门已经不复存在了,水泥柱子上,只留下了四个生了锈的铁合页,院门口也不像其他小区似的有门卫,这里啥也没有,大中午的,连个人影都没见一个。在太阳下晒了一会,赵洋有点烦了,刘小亮也急的直擦汗,过来跟赵洋说道:要不咱俩去院里等吧,里面有树凉快。说完,拉着赵洋的手就往院里走。
   还别说,进到这院子里立马就凉快多了,因为满院子都是大杨树,几乎一点阳光都进不来,甚至连地面的泥土都是潮湿的,站在院子里都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楼前楼后都长着乱蓬蓬的杂草,看样子就像这院子很久没人住了一样的。
   刘小亮嘴里嘟囔着:三号楼、三号门、三层、三号,这哪个是三号楼呢?都他妈长一样啊,也没写号。
   就在就在他俩来回的转向时,突然后面有人问道:你们是来看房的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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