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不语——记元明时期的一段尘封高人往事

  下午有些迟,来了。
  洪二出手有分寸,只接住壮汉冲来的力,又拧过一下,壮汉自已失势,这便倒在地上。给对方放倒,洪二闪开一旁道:“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我们找鱼仙姑,又不是要来害她的性命,你这般是为何?”
  壮汉不搭腔,咬牙从地上爬起,眼看洪二,他转动下脖子,闷哼一声再度冲过来了。
  洪二亦不示弱,上去揪住对方肩头,身子一扭,借势又是一摔。
  扑通!?壮汉倒地后,爬起又冲上来。
  洪二再接······
  似这般,两人你来我去。
  洪二把壮汉摔了十几个跟斗。
  壮汉头上戴的帽子丢了,衣服也破了。最后一下,洪二使的力大,竟险些给这家伙扔到河溪里去。
  壮汉手抓住一丛荒草,这才没掉下去。
  刚刚爬上来,壮汉咬了牙,又要冲。
  不想孔方这时喊话了:“哈哈,那汉子,你可真是呆,似这般,你一冲再冲,不过与人做角力的靶子罢啦,哈哈哈·····”
  孔方笑过,伸手捂一只青眼,朗声道:“仙姑观前怒相生,一言不和把力争,粗汉空有搬山力,奈何只把·······”
  “只把······只把······”
  孔方一时忘词,正拧头苦思。壮汉呸的一声,怒骂道:“你个酸臭文人,我先把你这嘴封上罢。”
  说了话,壮汉三两步冲过来,揪了孔方衣领,正要挥拳打。
  孔方躲闪慌乱之余,抬头辨道:“且慢,且慢,且容我想出那词来再打不迟。”
  壮汉怒睁了两眼:“你想,你想,我让你想。”
  孔方打个哆嗦,挣着力道:“想,想,怎么想不出了。”
  壮汉:“吃我一拳罢。”
  刚要提拳再打,壮汉身侧一个小墙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脑袋。
  小童身穿一件淡青的袍子,手里拿着拂尘,探头出来,盯着壮汉道:“石头怎么外边如此吵闹,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名叫石头的壮汉闷声闷气地回道:“是这几人要找仙姑,我说了,仙姑不见客,他们不听,非要进来。进来好好商量也好,偏有个酸臭文人在这里说什么酸话。你知我平生最恨读书人,所以奈不住性子,我就给这人打了。”
  石头拎了拎孔方的衣领。
  小童听这话,吃吃的乐,又伸手一指壮汉身上衣服的破洞道:“这衣服怎么也破了。”
  壮汉一指洪二道:“我打不过那人,被他摔了。”
  小童哈哈:“好一个大石头,师父都说了你性子闷,叫你改名,你偏不听。唉,放手罢,放手罢,师父命我开的门,说是外面有人来,要让他们进去呢。”
  孔方一听这话,他得意道:“妙啊妙,真是妙,石头闷来石头呆,哈哈,好你个闷石头,你家师父都说话,要见我们了,你此时不放手,更待何时。”
  砰!
  石头一拳打在孔方另一只眼上。
  转眼后,众人走进院门。
  孔方紧挨洪二,一脸胆怯地看旁边的石头。
  石头拍了洪二肩膀,沉沉道:“小兄弟好一番气力。在下佩服,佩服。”
  洪二只是咧嘴笑。
  孔方幽幽,挪到楼英身侧道:“公子,你听我这般说话,声音可还好。”
  楼英看着院落四周的布置,正边走,边观几株劲松,冷不丁一听孔方来问,忙扭头道:“孔公子,你这般耳语所为是何?”
  孔方:“我看那石头好似不喜听我说话,我这嘴是爹娘所赐,是身上物事,是用来说的,我不说话是不行的,他不喜听,我且小声就可。所以·······”
  楼英一挥手:“公子无需多虑,我们既进来,他就不会再打你了。”
  孔方点了点头,复又以手抚眼喃喃:“我这眼,这眼,怎地好似肿了?”
  众人进院,在小童带领下,穿过一条回廊,来到后院一个小亭前。
  亭中摆了一张茶案,案后置一蒲团,有一身衣杏黄衣,满头苍发的老妪,正手结龙虎印,闭目养心神。
  老妪身边,还有一执扇小童,小童正扇炉煮水。
  众人进来,石头远远朝老妪拱了下手,这就自行移步出去了。
  小童引领众人依次坐下。
  老妪没睁眼,只轻轻道:“松儿,快些给客人看茶。”
  “好的师父。”
  名叫松儿的小童摆弄着几件物事,不大会儿功夫,就将装了七分杯的茶递到众人面前。
  楼英在旁看的仔细,他发现,小童煮茶的手法与知北客完全一致,由此不难猜出,他们用的茶,也是出自知北客之手。
  茶香清冽,很是去暑气。
  楼英喝过一口,正欲开口向这老妪说明清况,不想对方好似能猜透他心思一般,伸手轻轻端起杯子,小啜口茶道:“几位公子心里所求,我已是知晓,算起来,都是因缘系会之人,有的是来找人,有的是过来应一个气运。”
  “天数如此,既来则安,诸位公子不嫌弃,就先在这里歇下,明天卯时,我们一同出发去天目山罢。”
  楼英一怔,又一拱手道:“不才敢问仙姑,我们因何要去天目山?”
  鱼仙姑:“因何而来,便因何而去,多语无益,生疑便退,但信则行,几位,我还要守功夫,喜用茶,就用。不喜,让霖儿带你们去房内歇息吧。”
  鱼仙姑说完,两肩一松,堆坐那里,又调龙虎去了。
  楼英听了话,观这鱼仙姑身上气质,与他儿时见过的三尘道人有几分相似。心知这是一位高人。高人行事,素来不多语。此外,他能明显感知,独山公子没有说真话。他邀请自已去天目山,应该是别有所图。只是到杭州,事情有了变故,这才形成今天结果。
  至于这位鱼仙姑,她心中所思,所想,还有她因何要去天目山,这等等一切,就都不是楼英能揣摩的了。
  去,还是不去呢?
  楼英想了想,反复品味对方说的那句话,生疑便退,但信则行。
  如是,那就行吧!
  当下,楼英朝鱼仙姑拱手道:“既如此,我们相信仙姑您所说,只是我们有些随身物品还放在客店。所以,我要返回取物品,约摸申时能回来,不知仙姑方便否?”
  鱼仙姑不说话。
  倒是她旁边那位叫松儿的童子说道:“公子,师父已经说的明白了,但信则行,你若想跟行,你自去安排,只要明天卯时与师父一起出发便可。”
  楼英又一拱手道:“在下多谢仙姑。”
  末了这就起身,一挥手,领众人奔院外走了。
  下午就到这里。
  @汉同天下 2016-08-11 20:40:00
  过敏性鼻炎快把我折磨死了,楼主有啥好方法缓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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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办,给朋友试过几个方法,但都是用时缓解,稍后就不行了。再用,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如果可以,练拳吧,出了内息,以鼻擤气,到这地步,鼻炎也就好了。
  走出鱼仙姑这处小道观,又过小桥,孔方四下打量,见无人跟他,他嗖的一下蹿到楼英身侧道:“公子,你当真信这什么仙姑说的话?”
  楼英:“有何不信?”
  孔方道:“我看这仙姑人生的那般老,眼睛却又精芒四射,她皮皱皱的似老树,但肌肤纹理却似婴儿般嫩滑。哼,如此老妪,定有蹊跷。”
  兀自喃喃语过,孔方摇了摇头,偷眼见楼英没搭理他,他便疾走两步道:“公子走这般急,这是要去哪里。”
  楼英:“回客店,取身上东西,再过来入住道观。”
  孔方:“公子慢走,慢走两步,我,我······”
  楼英惊诧,转身来看孔方。
  孔方捂肚道:“公子,我这里难受的紧。”
  楼英心中一动,心说难道是石头把他打坏了?
  念到这儿,他急急上前道:“你怎么了?我颇通些医术,你让我看看,你这肚腹是否受了暗伤不化。”
  孔方缩身退步:“非也,非也,此疾,我打小就有。”
  楼英:“哦?”
  孔方又道:“生来我身上就有此疾,这疾已是伴我多年了。犯此疾时,只需,只需,馒头,面条,米汤,荤素菜蔬就可以医。一医就好,一医就好。”
  楼英无言矣。
  洪二却哈哈大笑道:“好你个挨揍的酸秀才,你肚子饿,就说饿,胡乱说什么病。这饿了,就吃呗。”
  孔方脸通红,喃喃道:“我,我去了意中人娘家,见她家父母,父母失女伤心,我就将身上带的银两全都赠了去。如今,如今肚饿,我,我是没有那买肚饿的药钱呐。”
  酸秀才究竟是酸秀才,名节最为重要,孔方身上没钱,又不想失名节向别人索取,这才绕了这么一个圈子,用医肚饿之疾,来解自身尴尬。
  楼英听罢已是懂了,当下顺其意道:“公子大善,肚饿也是疾,不医,是会出大患的。这样,我身上带的钱资也不是很多,我们就走出去,到前面街角,寻一家店,用些米汤素面吧。”
  孔方咽口唾沫,急急说:“好极,好极,只是,只是这购药之资,先由公子垫付,待我回家,必定差人送至府上。”
  楼英微笑:“不急,不急,我们快些去罢。”
  如是孔方在前,一手捂肚,一手捂眼,急切切行,不多时就出了密林,拐到大路,又行一会儿,耳闻人声,已是到街边。
  孔方随便寻了家卖面的店铺,坐下,张口叫面来吃。
  楼英没叫面,只给洪二叫一碗,他讨碗面汤,就身上没吃净的干粮咸菜来果腹。
  洪二不忍,欲再叫一碗。
  楼英劝道:“你摔那人,使出许多力气,如今正好多吃些来填补身体。我这一行,就是费腿脚,不费力气。况且身上干粮没吃净,到晚上恐是要坏掉,正好就这面汤来食。”
  洪二又叹,楼英笑呵呵挪这一碗香气四溢的面,劝其尽管享用,不必多思。
  洪二谢过楼英,这就大口吃起来。
  这边两人劝让,那边孔方已是吃净了一碗,放下空碗,他张口道:“店家,再来一碗。”
  好罢,就这般,足足食了四碗面,孔方这才医过肚饿之疾,打过饱嗝,眨一对乌青眼睛对楼英道:“公子,怎么,我这困意又起来了呢?”
  楼英笑道:“你是食的太饱,脾胃运化过激,抽动元气,自然生困顿。无碍,我们多走动一会儿就好了。”
  楼英这就起身,掏铜板与店家付过饭资,一行人再上路。
  回到客店,楼英在柜上取过他的东西,又掏出铜板来与掌柜结帐,掌柜摆手道不用。楼英却不肯让,并言道掌柜切不可让他心生贪小之念。
  二人推却再三,最终掌柜还是收了楼英店资。
  这边结过帐,楼英又问过他们服药感受,最终说明自已将要动身,今后若有什么疾病,不方便在杭州找医生,可去楼塔寻他。
  掌柜携夫人和小二相送。
  一行人在店外再三施礼后,楼英这才踏上去鱼仙姑道观处的路。
  回去路上,洪二整理包袱,忽地他叫了一声:“公子,你看,这······”
  楼英停步,见洪二掏出一个摊开的蓝布包,包里放的正是先前掌柜要给那妖道的五两碎银子。
  除了银子,旁边还有一封叠好的信。
  楼英抖开,见信上写道。
  公子是大德之人,所施药术,玄妙高深,我和夫人服过,均感身症有缓解之象。公子是大福之人,正因有公子来,我才知老友知北客乃道中高人。如此,无以为谢,这五两碎银,算是付给公子的诊金,望公子千万,千千万,一定收下。公子若不收,我和夫人会因此愧疚。另闻公子欲去天目山,我曾听闻那山中多生奇药,多有奇人隐于山中修持性情。此行望公子有大福获。万谢敬上·····
  楼英读过信,仰天长长叹过口气道:“在下楼英,谢过掌柜了。”
  一语叹过,楼英道:“洪二,这银两先小心收好,轻易不可挪用。一路吃食,先用我身上的铜板吧。”
  洪二不解:“公子,这·····”
  楼英:“看这三个人,诊金哪里有五两银子这么多?这钱,我们拿的太多了。钱财过多,就是压身之物。是以我们先不能用这钱。”
  洪二:“那这钱?”
  楼英:“遇需使银两解厄之人,我们再借此援手相助罢。”
  洪二:“好,公子,我知道了。”
  孔方听罢,肿眼一转,凑上前道:“楼公子,我身上有这厄,逢银可解,不如·····”
  楼英摆手,移步,前行道:“孔公子,随行一路,衣食自有我担当,这银两还无需动这银两。”
  孔方哼了一声,独自捂脸走路不说话。
  申时末,楼英回到鱼仙姑处。
  早有小童松儿,霖儿,在门口候着他们。入院,恰好见石头在那里劈柴。楼英微微笑,在两小童带领下,去了客房。?客房共三间。
  松儿指三间房对楼英三人道:“左边那间,曾住过一个书生,后来那书生高中的状元。”
  孔方闻言:“我去,我住左边这间。”
  言罢,抢步就挪过去了。
  松儿又指中间那间道:“这一间,住过几位本地的财主。”
  楼英向洪二笑道:“你去住吧。”
  洪二笑:“好好,我也沾沾财主身上的气。”
  这边厢洪二动身移过去。松儿又指隔了一间空屋,最右边的那间房道:“这间客房却是死过五个人。”
  楼英闻怔一怔,末了道:“习医者,不畏生死,我来住吧。”
  松儿笑:“公子果然胆大呢,好,那就先请回房休息,饭时我会过来叫大家。”
  楼英朝松儿拱手,道了礼,这就引步朝死过人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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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到这里,明天再来。
  @布金满园 2016-08-12 14:23:00
  九哥,您好!在下有一事相求:我侄女患肾病综合症,不知九哥有中医良方或良药相救?目前在上海一家医院使用激素治疗大半年没什么效果,反而把人治得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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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真没什么太好办法,这需要详细辨症,然后根据病体需求,前后加减调方来医。
  楼英在松儿带领下朝前走,到房门前,推门,挑帘,向房内一瞧,初看下倒也没什么异样。
  房间不是很大,靠西摆了一张床,床尾对一扇窗,床头处亦是一扇窗,床上摆了杏黄的被褥,收拾的极为整洁。对面则是一处桌案,案上摆了文房。门的侧边放的是一对椅,椅中间有一个茶案,案上立了香炉。香炉上绘了一幅画,画的是云山雾海中悄然浮现的一轮红日。
  楼英观了观,没见有什么异样,这就转身朝松儿施礼,道了谢,便掩上门,去床边坐了。
  稳坐在床上,楼英抽鼻吸了两口气,发觉许是房间长久没人住的原故,空气里有些潮。再以手试过被褥,果然有些潮气。
  只不过相对乡下的潮气来说,这里已经很干爽了。人出门,行在外,有一处静室容休息,就很不错了。
  想过这些,楼英除去鞋子,盘坐床上,按之前静坐方法,先去调呼吸,让鼻端呼吸变的又稳,又长,如此这般,待心思浮出空明,又将一身之神与呼吸相合,体会扭曲,开合之间的微妙。
  如是久久过后,楼英感觉身中一物浮出了。
  @布金满园 2016-08-12 14:23:00
  九哥,您好!在下有一事相求:我侄女患肾病综合症,不知九哥有中医良方或良药相救?目前在上海一家医院使用激素治疗大半年没什么效果,反而把人治得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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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毫米烟灰 2016-08-12 15:00:00
  这个真没什么太好办法,这需要详细辨症,然后根据病体需求,前后加减调方来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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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好岁月20112016 2016-08-12 15:08:00
  很想找先生看病,不知先生可有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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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有行医资格呢,哈哈,不是职业医生,所以不能行医的。
  多方打听一下吧。
  这个病,需要一个长期的调理过程。
  今天一位朋友从深圳回来,中午刚吃了饭,到家用茶,才送走,所以更新会迟些。
  如是久久过后,楼英感觉身中一物浮出了。
  心是空的,又极为明朗,无所不知,又无所知,空空荡荡 ,却又凝为一团。无定处,又在身中。
  楼英就这么守住身中物,不知过许久,隐隐感觉差不多,刚刚收去静坐功夫,门就被人敲响。下床,过去开门,见是小童霖儿端着一个铜盆请楼英洗漱。
  这边道过谢,净了手面。霖儿说晚饭已准备妥当,还请楼英过去用。
  出门到饭堂,刚入座,就见洪二,孔方二人早就来了。
  三人打过招呼,就可以用饭。饭菜极是清淡,都是园子时令的菜蔬。用的却是极可口,三人吃的很干净,将一桌饭菜吃尽,楼英谢过两个童子。便回房歇息去了。
  楼英发现这房间并没松儿说的那么可怕。
  不仅不可怕,这屋子好像有股子清幽淡雅的气场,端坐床上静坐时,倒是比平时精进不少。
  静坐之功在于养就本心,楼英没有什么过高的想法和目地,不思前人言说的仙道之能。只求一个心静,心静,方能显现一明出来。有了这个明,才能洞悉根本,治病时用来辨症才不会走偏。
  既然这间房适合静修,不如就这么坐着吧。待坐到身困时,再来睡觉。
  拿定主意,又净过头面,洗了双足,取干净衣服换上。这就端坐床头,将火烛剪的暗淡些,看着光线刚好,楼英就按饭前法子,静静端坐那里,只呼吸,现空明,定住一念,不再生,忽然之际,空明现,身中一物再浮出。
  此物无根随性摇,自在通达无念生,非是身有婴孩坐,亦非悟玄通天机,乃是冥冥真性在,不浸水火,不惧害。
  如此坐了许久,又好似那么久。
  冥冥之际,楼英忽听耳中似有丝弦响。这就收功,慢慢张了双眼。
  夜已是极深了,空气中微微浮了一层淡然水汽。
  窗外,朗朗月华,透了窗棂射入室中,耳朵里,楼英听的一阵灵动的琴音流转。
  这琴音好怪,音律之间,陡然转动的厉害,听了一会儿,楼英忽然觉得心胸之间好像郁着什么气,非要找个由头将这气散开不可。
  咦,这琴音好怪。
  楼英的父亲楼泳也是喜琴,楼泳有几个好友,均是琴中好手。小时,楼英随父拜访这些前辈,听的琴音皆是高雅清幽之律。似今天这般,将心中一口气给听出来的琴,平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楼英耳听琴音如此,心道这音是要把人的胸中郁气给弹出来。如果,顺着琴音来,恐怕是要失态,我不如按呼吸入静之法,把胸中气呵出。
  如是,楼英端坐床头,任琴音入耳,且不去理会,只把注意力放到呼吸上。一呼一吸之间,胸口膻中位置,如同门户开阖,机枢扭转。不觉的,胸中郁的一口气,这就散尽了。
  楼英释然之余,又对空长长舒过一口气,正准备推门去看那弹琴人。冷不防,旁边房间砰的一声大响,好似什么门被撞开一般。
  楼英耳听不妙,急急的下床,推门,向往一瞧。只见月光下,洪二赤了足,眼珠通红,嘴角上的肉一阵阵抽抽动,正猫了腰站在那里寻着什么东西。
  “洪二,你,你这是?”
  楼英叫了一醒。岂料这一声过后,洪二没答,孔方居的那间屋却又是一声大响:“:啊,我杀!”
  砰!
  一声大响后,门栓被人撞断,木门呼的一下就开了,一人状若疯虎,手里拎了一个凳子,冲到院中,抡起来,对空开始乱打。
  楼英看的真切,这抡凳对空乱打的人正是孔方。
  “你们,你们这是中了什么邪 ,这是怎么了?快,快给我停下。”
  楼英喊了一声。
  二人却恍若未闻。
  可斜刺里,一张茶案后头,却幽幽响起一记叹息音。
  “唉,如此心性,如何上得天目山呢?”
  楼英一惊,扭转过去,再看去时,琴音突的一转,低低的音调流水般溢出,转眼这状若疯虎的两个人就安定下来。末了,各自喃喃嘟囔一句什么,这就扑通一头倒在地上睡去了。
  “你们?”楼英叫了一声。
  忽地,茶案后头,身在树影暗处的抚琴人道:“他们无碍,只不过受了一激而已。松儿,霖儿,你扶他们回房歇息吧。”
  “好的师父。”
  话音落,不远处小亭那里,正舞剑的松儿,霖儿收住势,一步步朝这边走过,待到两人身旁,各自蹲下身,扶了对方回房。
  楼英一怔之间,抚琴人又说话:“公子,可否到这里一述。”
  楼英拱手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抚琴人:“白天已是见过,无需多说。”
  楼英知是鱼仙姑,当下就移步到近处。
  绕过茶案,楼英见鱼仙姑正端坐一棵树的阴影下,她膝上横放了一张琴。
  就是这张琴,让楼英一瞥之下,就心生了无数的惊讶。
  因为,它竟然是一张独弦琴,不仅是独弦,看那黑沉的琴身,楼英知道它还是一张铁琴。而据楼英所知,古时只有一位大隐士曾经弹过这么一张只有独弦的铁琴。
  关于这铁琴,还有许多的流传。因为,很多人是不相信,有人能用独弦操的手法,在一张铁琴上弹出什么明堂。
  可真就有这么一个人,他的好友就是嵇康!而他,就是传说中的苏门先生,隐士孙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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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到这里
  晚上再来,晚上再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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