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花卉里,牡丹花是最有灵气的,它是富贵之花,有帝王家的霸气,所以那副名为“花开富贵”图里,就只有牡丹。
历史中,对牡丹这种花的奇异记载数不胜数,比如在1937年七七事变后,驻县日军头目高九中雄特别喜欢中国的汉牡丹,所以就想弄到日本去,但两次移栽均告失败。第一次是挖出一株牡丹植入所住院中,不等天黑,牡丹就枝枯叶落了。第二次不仅带根挖走牡丹,而且根上还带了磨盘大的土墩,运到日本,精心养护,牡丹仍是香消玉殒,以死相拒。
当时汉牡丹因为日本侵略中国而数年不发,似有抗拒日寇再来刨掘之意,真的是具有民族气节的爱国神花。随着新中国的诞生,牡丹根枝复生,含翠吐芳,重现人间,年年红花朵朵,鲜艳夺目。
汉牡丹素有“花开知国事”一说,花盛则年丰,花衰则年欠。民富国强,牡丹花奇艳争辉,帝王驾崩,牡丹就以白花为兆。
老辈人说,在明崇祯吊死那年,汉牡丹开过一朵白花;清光绪和西太后死那年开过两朵白花;到了1976年,汉牡丹在百余朵红花中,竟开出了三朵白花。这年,周恩来总理、朱德委员长、毛泽东 相继去世;1997年,邓小平去世,汉牡丹盛开之后又现白蕾。
以此可知,牡丹花不仅雍容华贵气质不凡,而且灵气十足,说它具有天地具足的灵气一点都不为过,所以我所遇到的花卉修炼成妖成仙的,就只有牡丹花。
我最先有机缘看到牡丹花妖,是源于我的二叔,这段经历只有我和二叔知道,他现在已经驾鹤西游而去,所以知道的就只有我了,但今天写出来后就不再是秘密了。
当时二叔让我守口如瓶,我算是遵守诺言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走了,在阳间起码管不到我的自由了嘛!所以说也无妨,反正不会再有小板凳凭空飞出。
话说我二叔某天突然就说要养花,而且第一次提出求我的刘师父。这事让我当时有点蒙。二叔说想让我刘师父给找株上好的牡丹花,说只有我刘师父能找到真正好的。我从没听说刘师父有过养花的爱好,他家里是种有花卉,不过都是那种很一般的品种,没见过有什么牡丹花。
当我把此事跟刘师父说的时候,刘师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须臾才会心地笑着说:“奇人!你二叔真是个奇人!”
“师父,您真能给我二叔找到他说的什么上好的牡丹?”我问。
“能,我师父前几天刚让师弟送来一株牡丹,我正怕自己养不活,你二叔能知前后事,瞒不住他,这花想是跟他有缘,你抱走吧!”师父从屋里抱出一个很小巧的蓝色塑料花盆,我一看,这就是牡丹?花没见一朵,就是一棵仅有5厘米高的小植物,挂着两片不起眼的叶子。
“这是牡丹?”我纳闷地问。
“这可是绿牡丹,稀有品种。”师父似乎还有点舍不得地说。
我撇了撇嘴,心说什么绿牡丹,我看着跟野草没啥区别。
不过,二叔见到这棵“野草”的时候两眼放光,一把抱住花盆瞪大眼睛看着说:“对对对,就是它!就是它!”
从此以后,我见到二叔的时候他都是在摆弄或看着这盆花发呆,不仅白天,晚上他也会把花抱在院子里。我觉得二叔魔怔了。
随着时间推移,那株牡丹长的越来越高,而且逐渐露出了一个很小的花蕾,真的要开化了呀!随后的几天,二叔关起门不见任何人,连我也不见,这个奇葩二叔究竟在捣鼓啥东东?
一天晚上我又去二叔家,还是大门紧闭,可是院内屋里是有灯光的,我一时好奇,忍不住偷偷翻墙跳了进去。屋里灯光明亮,我透过窗户看到二叔正在点着香的岸前默拜,难道这是闭关了?我正想离开,突然就看到了让我掉下巴的一幕,一个年轻女子翩然从套间走了出来,然后拿着一叠元宝在案钱烧了起来。
二叔竟然金屋藏娇!天大的新闻!我心里激动得“嘭嘭”乱跳,我想敲门进去,问问这个未来的婶娘是何方人士,是不是打算和二叔白头到老。不过想了想又不妥,于是偷偷走到院门前,把院门后的插销拔掉轻轻拉开院门,随后转身对着屋里喊了一句:“二叔!”
屋门随即打开了,二叔迅速出现在屋门口对着我喊:“你,你怎么进来的?”
“啊?就是走进来的呀!你院门又没关。”我说着就想进屋,二叔堵着屋门,问这么晚了啥事。
“在家睡不着,想跟二叔你睡,你堵着门干啥?屋里藏女人了?”我边说边往屋里探身看。二叔一下把身子闪开了,说进吧进吧,看看他屋里藏没藏女人。
我赶紧进屋查看,结果里外找了个遍,哪有什么女人的影子!难道我眼花了?
“看够了吧?看够了赶紧睡觉吧!”
“算了,我突然又不想睡这了,嘿嘿,回见!”我说完扭身就往院外走,二叔在我身后嘟嘟囔囔,我心说别跟我装,说不定屋里是个女鬼,等着吧!
我假装走了,其实是躲在院外,等院门关上一会儿,我就又翻墙跳了进去,刚到窗户边,就听里边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那是谁呀?”
“我侄子,一个调皮鬼,估计是看到你了,不过没事,这小子心不坏。”
我探头往屋里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女子,一身绿色的罗裙,长得漂亮极了,简直漂亮得邪乎,怎么这么美啊!
这时那女的说:“再过一年就熬到头了,师父老人家说的话你也别介意,都是为你好,以后你尽量别再参合人间的这些因果,不值得,有几个对你感恩的?人都是很自私的,用你的时候把你捧着,用不着了就懒得理你,你难道还看不清这点啊!”
“恩,这个我懂!我就是心软,看不得人在难处,总想拉一把。”二叔叹了口气说道。
“你到难处谁拉你?毫无慧根的人你少管,师父老人家也说了,与其渡其苦,不如渡其心,心不变,你就是给他金山银山他也不会感激,还是害了人家。”女子说话不紧不慢,但句句让人触动,我听得有点入迷。
“我也想渡人心啊,可是很难,我才会故意装糊涂,能渡就渡。”
“你这是糊涂着害了自己!毁了这么多年修行,你说你值得吗?你听我的劝,以后别再傻了,师父老人家派我来就是不想你再错下去,你得理解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二叔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那个女子也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说很晚了,让我二叔早点休息,她也去睡了。接着我就看见女子身形一闪不见了,那株摆在坛桌上的牡丹晃悠了几下,我定睛一看,一朵绿色的牡丹花开得正艳,娇翠欲滴,简直美不胜收。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女子就是那朵绿牡丹!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样说,她就是牡丹仙子?这,有点太离奇了!
我没敢声张,悄悄回去了,但那一晚我失眠了。我敢肯定那个女的就是牡丹的化身,而且从他们的对话里,我感觉二叔来历不凡,二叔究竟来自那里?他们所说的师父老人家又是谁?还有,女子说的还有一年就熬出头了又是啥意思?另外,这朵牡丹是刘师父的师父送给他的,二叔好像一早就知道这事,刘师父也说二叔能知前后事,刘师父好像也多少知道二叔的来历!哎呀我想的头大,太多谜团了,为啥都让俺给碰上了呢?
第二天,我没去二叔家,而是骑着自行车直奔师父家去了,我想问问师父自己晚上想到的那些谜题怎么解答。可是师父听完我那些问题后,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说:“你是真笨还是故意的?你心里明镜似的,找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对不对?”
师父就是师父,把我看得透透的,嘿嘿!我说是,二叔肯定是个大罗神仙投胎呗,是到人间修行的,但是,那株牡丹是咋回事呢?
“我师父要送那株牡丹一定有他的用意,说不定就是专门给你二叔送的,这些事不是咱俩该操的心,懂吧小子,你得学会装糊涂,学不会装糊涂,你以后有亏吃。”
我在师父那被训了一通,也算得到了答案,也算什么都没得到,心里还是迷迷糊糊的。
几天后,我忍不住又去了二叔家,他见我进院后就一直对着我乐,我莫名其妙,问他有啥可乐的啊!
“转了一圈,把二叔的底细问清没啊?”他乐呵呵地看着我问。
我对他的发问一点都不奇怪,心说反正你不是妖就是仙,啥都能知道。所以我就没回答,坐在一边低头玩弄地上的一根稻草。
“别跟我装深沉,二叔来自啥地方跟你小子没关系,我就是你二叔,我死了你一样得哭二叔,得给我烧纸磕头,你纠结个屁啊!”二叔边说边用手捅了我一下。
我嘿嘿乐了,对,不管二叔来自啥地方,这辈子就是我二叔,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二叔,那...”我往屋里看了一眼后欲言又止。
“牡丹是吧?我知道你晚上都看到了,二叔就没打算瞒你。她已经走了,是我同门师妹,被我劝走了,我让她一年后再来接我,她在我家呆着我干啥都别扭,你小子千万不许说出去。”
我说行,自己绝对不说出去,二叔让我发誓,我发誓说:谁说出来谁是尿罐子!发完誓我就站起身想回家去写作业,刚走到门口,二叔突然喊住我问:“别走,你刚才发誓咋说来着?”
“谁说出来谁是尿罐子呀!”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二叔气得想蹦起来,我赶紧夺门而出,撂着蹶子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