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同时听到师父“哎呀!”惊叫了一声后“噗通”一下也摔倒在地。
“师父!师父!”我忍者疼赶紧爬到了师父近前,见师父咧着嘴正惶恐地四处查看着。我朦朦胧胧看到那个黑影冲进屋里边去了,接着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师父!”我也害怕起来,紧紧地靠着师父。师父让我别怕,然后我们互相扶着慢慢站了起来。站起身又听了一会儿,屋里一点声息都没有,师父慢慢走到了门边,掏出打火机“啪!”的一下打着了,然后朝屋里照了照。我躲在师父身后,紧紧拽着师父的衣服角,深怕突然从屋里冲出个什么怪物出来。
我随着师父进了房子里,四处查看了一番,什么东西都没有!
桌上的那盏油灯还在,师父拿起来晃了晃,然后用打火机点了几下,亮了!
端起油灯,师父又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然后放下油灯说今晚只有住在这了。
我和师父把被褥上的土全部清理了一下,然后熄了油灯和衣而眠。师父躺下后一直在翻身,我知道老人家心里不是滋味,我也一样,难道大师已经圆寂了不成?胡思乱想着,我逐渐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后开示做梦,梦里都是美味佳肴,满满一桌子,就我和师父在吃,我还一直在劝师父赶紧吃,说一会儿梦醒了就没得吃了!一个奇葩的梦!
第二天被师父喊醒了,递给我几个奇怪的果子,让我赶紧吃下去垫垫肚子。果子是青色的,很像小的西红柿。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酸酸的甜甜的,不难吃。
师父也拿起一个边吃边在屋里转悠,走到对着门的那面墙时,他突然停下来,蹲下身歪着头看着,然后伸手拉了拉用树枝搭成的墙。我看到那些树枝被师父拉了起来,后边却不是石壁,而是黑乎乎的像是一个洞!
“咦!”我诧异地走了过去,探着头往里边看着,问师父这后边是个山洞吗?
“看着像!你去拿油灯,咱进去瞧瞧。”
“师父,这...里边不会有什么怪物吧?”我担心地问。
“应该不会吧,大师把棚屋搭在这个山洞前,一定是有什么用意的,说不定大师在这里边呢!”师父兴奋地让我赶紧拿油灯跟他进去。
我们掀开树枝钻了进去,墙后隐藏的这个洞口不大,洞口直径最多有两米。油灯照到的地面上散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碎石,洞壁上滑滑的,似乎还有小水珠,反射着油灯的光亮。
我感到有一股缓缓的风从里边吹了出来,而且气味很好闻,是一缕淡淡的香味。走了大概有20米左右,前面有了一个往右的转弯,洞口也变窄了,等转过去,面前突然就有了光亮!
“师父你快看!”我惊讶地指着前面。我们面前的山洞变得很阔很高,足有四五间房子那么大,洞顶高也有三四米的样子。而且从洞顶还有一道光线照到了洞里,使洞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我看到洞的正中位置铺着一张苇席,上边有个人盘坐着,看样子非常像大师!
我快步跑了过去,师父也跟着我一起跑。我们转到了这人的正前面,真的是大师!他双眼微闭,两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神情很安然。
“大师!”师父轻声喊了一声,可是大师没什么反应。师父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在他的鼻子上试了试,估计师父是想看看大师是不是还有气息,如果没有气息那一定就是圆寂了。
就在师父的手刚伸到大师鼻子下边,突然就听到“嗷!”的一声尖叫,接着一个影子“嗖!”的一下冲到了师父面前,我还没看清咋回事,师父就已经倒在了地上,随后那影子又“嗖!”一下跳开了。
我慌忙上前搀扶师父,同时看到一只很大的猴子竟然正蹲在一边的石头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别乱动,这猴子估计就是晚上袭击咱们的那个黑影。”师父紧盯着猴子说道。
“它为啥要攻击咱啊?咱们又没惹它!”我看着搔首弄姿看着我们龇牙咧嘴的猴子问师父。
“它是不是专门守着大师的?”师父疑惑地自语道。
我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于是就试探性地往大师身边移了一步,那只猴子马上炸起毛瞪大眼嘴里“嗷嗷嗷”地怪叫,吓得我赶紧又把脚收了回来。
“师父,咋办?你刚才试了,大师还活着吗?”
“气息若有若无,但肯定不是死了,应该是入定了,可是这入定醒来的时间可长可短,长的几个月都有可能!”
啊!几个月!我的天,难不成要等几个月?我说那可咋办,总不能在这守着吧。
师父也为难起来,说也可以试着喊醒大师,可是一则怕这样会影响大师修行,二是担心那只猴子会把我们给撕烂了。
“唉!看来真是我无缘和大师畅谈啊!”师父说着竟然流泪了,而且屈膝对着大师跪了下来,嘴里念叨着:“大师,弟子前来拜见,怎奈福报不够,无缘向您请教,弟子在此跪拜了!阿弥陀佛!”说完双手合十,然后磕了三个头。
我也学着师父跪了下来,三个头还没磕完,那只猴子突然叽叽喳喳地又蹦又拍手,吓得我和师父身子直往后退。可猴子并没有袭击我们的意思,它三下两下跳到了大师身边,然后伸出爪子在大师腰间点了几下,我和师父正在纳闷,突然听到一声:“你又闹什么?”
那只猴子竟然趴在大师面前跪了一下,然后蹦起来“嗖”一下往洞外跑了出去。
“大师?”师父惊喜地喊了一声,我抬头一看,哎呦我的天,大师眼睛睁开了,正微笑着看着我和师父!
“大师!大师!”我一下蹦了起来,上前拉住大师的手,还没说话就先哭了起来,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
“不哭不哭,你二叔的事我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他竟知道我哭是因为二叔,这个奇葩大和尚,不得了。
师父再次对着大师跪拜了一次,大师起身把师父搀了起来,看着师父问:“你是益明吧?”师父赶紧点头说是的是的。
“走,咱们出去透透气!”
我们随着大师出了山洞并到了棚屋前的空地上,大师看着初升的朝阳伸开双臂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然后慢慢吐了出来,如此做了三次后,他才睁开眼笑着说让我们稍等,自己进到屋里后拎出了先前曾经坐过的那些破席子。
“坐吧,我去烧水!”
“大师,我去烧水,我去!”我慌忙站起身。
“不用,桶不在,我估计猴子已经去提水了,应该回来了.”
大师的话刚说完,那只猴子拎着一个木桶叽叽喳喳地走上了平台,它样子滑稽可笑,拎起桶走几步就歇歇,水撒的遍地都是。
我赶忙跑上去接了过来,猴子没理我,桶交给我就蹦蹦跳跳地转身又跑下山去了。
我开始刷锅烧水,这边师父和大师坐着交谈了起来,我认真听着他们的谈话。
“大师,渔伯说您是他的师兄,特意让我过来找您。”
“这个师弟玩心不退,一把年纪了竟还喜欢到处乱跑,哈哈,也难得你有缘见到他。”
“大师,我此次来想求得开悟,另外想问一下弟子以前所做作为是不是合乎修行之道。”
这时候我把水烧好了,大师起身拿出那套茶具开始给我们泡茶。我偷偷告诉师父,这茶味道美极了,而且都是用树叶泡出来的,很奇异。
茶泡好了,师父迫不及待地端起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却一下全吐了出来,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烫到了啊师父?”我忙问。
“不是烫到吧!你喝着是不是觉得味道特别苦?”大师问师父,师父轻轻点了点头。
“苦?”我疑惑地端起杯子尝了一下,不苦啊!很香很香,怎么会苦呢?
这时候那只猴子又跑了上来,怀里好像抱着一些东西。
“过来过来!”大师对猴子招了招手,猴子马上跑到了大师身后。它怀里抱着各种山果,到大师身后一股脑都丢在了地上。
“小子,你伸手摸摸猴子。”大师笑着对我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对着猴子伸出了手,猴子很乖,任由我在它头上摸了几下。
“益明,你来摸摸看。”大师转首望着师父。
师父也学着我对着猴子伸出了手,可他的手刚伸出来,猴子就开始“叽叽喳喳”烦躁地狂叫起来,吓得师父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这猴子喜欢小孩子吧?”师父自嘲地说道。
“你们晚上是不是碰到它了?它是不是攻击了你?”大师用手指了指师父脖子里的一道抓痕问。
“是啊!真把弟子给吓坏了。”
“你知道它为什么单单不喜欢你吗?为什么你喝的茶又是苦的呢?”大师严肃地看着师父问。
“请大师开示!”师父抱拳恭敬地说道。
“你命不久矣!”大师一句话把我和师父都给惊呆了!
“啊?大师,我师父看着好好的,怎么...怎么会呢?”我急得快哭了。
师父也颇感诧异地说自己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晚上睡觉也并未梦到什么,如果有什么意外,他一般都会提前梦到。
“因为这次取你命的不是阴司。”大师喝了口茶后慢慢说道。
师父的神情突然就黯然了,低头不语。我却不明白究竟是谁要师父的命,我不想师父死啊!所以赶紧问大师究竟是谁想要师父的命呢?
“益明啊!你自己知道吗?”
师父点了点头,说自己心里有过这种顾虑,不过也有侥幸心理,看来还是跑不脱的。
“是谁?是谁呀师父?”我着急地问。
“杜庄!”师父叹了口气说道。
“杜庄?杜庄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都过去了呀!”我疑惑地说道。
大师这时叹了口气,说世间有些小神通的人,都喜欢以此为业挣钱养家,但又没有化解因果的能力,业障越背越多,到头来救人无数却唯独救不了自己!说到这,大师看了看我,问我觉得我二叔人好吗?我说好啊,二叔真得特别特别好。
“可你二叔若不是我苦苦求情,恐怕难以脱离饿鬼道。”
“大师,为啥好人没好报啊?”我有点愤愤不平。
“善恶两条道,各有各的道,比如造恶进了饿鬼道,生前曾为善,则可少受苦,早日脱离。这是现世报的结果,还有来世报,佛祖成佛以后还有头痛三日的果报,因为他的前世曾经敲打过一个鱼王的头,敲打了三下,就有了成佛后的三日头疾。要知道一切苦乐,都是善恶所感,世间人迷惑,接受苦报不甘心,还怨天尤人。你说好人无有好报,如果看人只以一世定善恶,老和尚我就该成佛了,但不行啊,我前世业障尚未还清,依旧要在六道里轮回。所以说,一世名利皆为空,唯有因果随君行,善恶有报人难辨,妄在世间走一程啊!”
我听得糊里糊涂,师父却不住地点头。我说师父您别光点头啊,大师说您都要死了,您咋一点不着急呢?
“不是他不着急,是他明白自己欠了什么。”
“师父,您欠了啥?”我忍不住问。
“杜庄一劫,你背了一个天大的因果,这个也怪我那个师弟,本不该让你去渡劫,可他没想到你渡了杜庄的劫之后没有立即过来找我,而是又去超度了不该度的鬼,逆天而为。”
“逆天?大师,师父超度的两个鬼我都在场,他们都不该度吗?”
大师笑着看了看我和师父,说一个不孝父母、欺负邻里、通奸弟媳的人不该横死吗?还有那个程耀祖,为什么她老婆会偷人?那是因为他在外每日醉心于花街柳巷,没钱了就伸手跟老婆要钱,跟父母要钱,父母和老婆稍有不从就拳打脚踢,好好的一个家被他败了个精光,这种人不该死?还有那个小凤,小小年纪就勾引男人,连他本家叔叔她都勾引,你说这种女人该不该早死?该不该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