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这些死的人都是你们村里的,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就是比如都是比较近的一族的啊或者都是亲属什么的。”师父问道。
“我们村田姓占了大多数,但田姓之间又分了三块,大叔公一支,二叔公一支,还有就是我爹这一支。”
“大叔公和二叔公不是亲兄弟?”师父又问。
“不是啊!我爹和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其实二叔公和我的祖上不姓田,后来改的,具体原因据说是奴仆跟随主姓,好像大叔公的祖上当初是地主还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二叔公还有我的祖上是他家的仆人。”
“那你说死的这些人那一支最多?”
“都是二叔公这一支的,没有别支的人。”田春喜说到这好像也是愣了一下,说师傅不问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怎么死的都是二叔公这一支的人呢?很奇怪!
“如果是这样,那这事确实透着蹊跷了,为什么都是他们家的呢?对了,冉娃子你说梦里到了一个房间对吧?”师傅转过头问我。
我说是啊,然后就把那个房间的情形更加详细的说了一遍。师父听完后思考着,自言自语说这种房子像什么地方呢...
“像不像墓穴?古墓那种!”田春喜问了一句。
“对对对,确实像古墓!不过这事怎么会和古墓扯上什么关系呢?春喜,你们这块有古墓吗?”师父问春喜。
“这个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不过...我到是见过一块墓碑,后来墓碑没了,估计是被谁家弄走盖房用了吧!”
师父问他还记不记得那个墓碑当初立的位置,春喜说记得。
“现在是毫无头绪,要不咱们去当初立墓碑的地方瞧瞧,既然冉娃子做了这个梦,又印证了二叔公的死,不如就先找找究竟有没有古墓啥的。”
“恩恩,我觉得刘师傅您分析的很对,您看咱啥时候去看啊?那地方不远,就在那棵大松树的旁边呢!”
“你要是不觉得累,咱现在就去咋样?”
田春喜赶紧站了起来,说累啥啊!不累不累,说走就走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可干。
于是我们三个就再次往后山赶了去。
路上正走着,田春喜突然靠近我身边低声问:“小子,屎壳郎娶了臭娘娘到底咋讲啊?你跟我说说呗!”
我十分厌恶又好笑地瞪着他说:“我觉得我二叔一直说我的那句话用你身上最好了。”
“啥话?”他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问。
“剑客死了!就剩‘贱’了!”
他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神秘地说:“你这过时了,现在都说剑客的传世武器----‘真贱’!”
斗着嘴,我们很快就又到了后山的松树旁,田春喜好像并不像他吹嘘的记得很准位置,挠着脑袋嘟嘟囔囔地在周围查找着。
我正四处看着,突然又看到了那个红色的影子一晃而过,并且在它闪过的地方,从地上升起了一股蓝色的类似烟雾的气体。
“师父你快瞧!”我惊讶地赶紧喊师父去看!
我们都朝着冒蓝色气体的地方走了过去,我走到近前蹲下身扒开野草,发现这周围的野草几乎都死了,那股蓝色的气体靠近了若隐若现,我伸手过去,发觉凉飕飕的。
“别动!”田春喜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句,差点把我吓死。
“咋了?”我惊恐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问。
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看了看,我也看了过去,发现自己的手在慢慢变黑!这一下真把我吓坏了,赶紧问他这是咋了?
田春喜没说话,转身跑到一边揪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草,然后从草茎中间弄断后挤出了一些白色的汁液涂在了我的手上,我的手慢慢又恢复了以前的颜色。
“这气体好像有毒!”田春喜嘟囔了一句。
师父也蹲下身观察着地面,随即说下边应该有墓穴,是不是古墓不好说,但一定有墓。
“我看看!”田春喜靠了过来,用一根树枝扒拉着地上的枯草枯叶,露出地面后他凑近看了看。
“我觉得这地面有点蹊跷。”田春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真懂吗?”我问他。
“你咋瞧不起人呢臭小子?我跟你说,我敢保证这地方是个盗洞,是盗墓的留下的,因为没封严实,墓里的气体透出来了,你看,这蓝色的气体就是!”
师父看了看田春喜,问他怎么知道如何解墓室毒气而且还对盗墓这么在行啊?他嘿嘿一笑,说自己是百事通,啥都懂点,啥都不精通。
师父没再说话,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个罗盘,在周围测量着观察着,过了一会儿他收起罗盘,说这地方山势凶恶狰狞,地气也不好,葬在这里真的就会出事。
“会出啥事?”我问。
“出恶鬼,而且会导致村子里出现偷盗之人。”
田春喜眨巴了几下眼睛,使劲点着头,说村里确实偷东西的不少呢,他家就被偷过。
“你家?别逗了,去你家偷啥?偷你家院子里的草啊?”我有点好笑地说。
“别看不起人啊,我有次洗好的衣服晾在院子里就没了,不知道哪个鳖孙给我偷走了。”
“咦,你怎么说‘鳖孙’啊?这是我们那的方言啊!”我诧异地问田春喜。
“学的呗,我在外边遇到很多河南人呢!”
师父又围着那个冒蓝色气体的地方看了看,最后问田春喜,以他的意见,应该咋办。
“冉娃子不是梦见有个墓穴吗,咱不行就往下挖挖,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个墓穴。如果真有,说不定梦里预示的就有道理,咱能找到村里这些人死亡的原因也说不定!您说呢刘师傅?”
师父点了点头,说暂时也只有这个法子了,那就赶紧找人手往下挖挖试试。
“这事您交给我,我村里有几个好哥们,我去喊来,咱们说干就干!你们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哈!”
他说完就尥蹶子跑回村去了。师父看着田春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我问师父咋了?是不是觉得这小子不靠谱啊?
“不是,我怎么总感觉他很像一个人呢!可又想不起来像谁,真的很像一个人。”
我也皱起眉头想着,也觉自己好像认识他很久了似的,特别是他的性格,特别熟悉的感觉,不过一下子确实又想不起来像谁。
“师父,你说我的梦真的是二叔在提醒咱们吗?”
“我哪知道啊!咱现在不是没有别的法子查吗!”
“师父,你做法事查查不行吗?”我问道。
“小子,你以为师父是神仙啊?啥都能查?”师父自嘲般笑了笑。
是啊,师父不是神仙,我觉得这一点真没有我二叔厉害呢!我二叔想当年几乎没有不能查的事。不过我觉得师父比二叔内敛,不显山露水,不像二叔喜欢显摆。这是后来悟到的,当时没想这些。真正有本事不一定就要到处招摇,有了本事也就不会招摇了,这样想来,我二叔估计是属于奇葩一族的,又有本事又喜欢招摇那种人!算了,不能说二叔坏话,万一他知道了梦里揍我一顿就惨了。
田春喜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三个年轻的小伙子,手里都拿着铁锹。
“来来来,就在这挖!”田春喜从地里又揪了一些先前那种野草,让这些人叼在嘴里,然后指挥着他们马上就开始干了起来。这些小伙子也是真卖力气,干了一会儿就一个个都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拼命似地往下挖。
这一干就到了中午时分,田春喜不让回去吃饭,自己跑回去拿了饭菜在地里简单吃了一些就催促接着干。
我觉得田春喜这样有点太拼命了吧,也不急于一时啊!可是那些小伙子很听话,铁锹抡得呼呼生风。
吃过饭又干了能有三个小时左右,往下已经挖了三米多了,田春喜突然说行了别挖了,然后就让他们爬上来。
“怎么不挖了?”我问田春喜。
“你没听到挖土的声音啊?我怕再挖他们会掉下去!”
“掉下去?你是说,下边快挖空了?”
田春喜点了点头,让那三个小伙子收拾东西回家去吧,说每人五十块工钱,回头再请客喝酒。三个人很高兴,扛起铁锹说说笑笑地回村里去了。
“你把人都赶走了,不挖了?”我问了一句。
“挖啊!剩下的我来!”田春喜说着用带的一条绳子一头绑在了自己腰里,另外一头拴在了那棵大松树上。然后让我和师父拉着点绳子,防止他突然掉下去。嘱咐完,他嘴里叼着那种草,就拿着铁锹跳进坑里去了,然后就开始“咚咚咚”地铲土,弄得动静很大。
田春喜在坑里倒腾了能有十几分钟,突然就听见“轰”的一声,手里的绳子猛然一紧,我赶紧牢牢抓住了。
“行了行了,挖通了!你们往外拉,我爬出去。”他在坑里喊了一句,我和师父就使劲往外拽。
田春喜出来后长出了口气,然后说里边看着确实是个墓道,看来这里确实是个盗墓的挖的盗洞。
“既然挖通了,咱要不就进去看看吧!”我蛮有兴趣地说,这个又勾起了我作死的性格,特别想进去瞧瞧。
“你小子啥都不懂,天马上就黑了,没有照明的就进墓里啊?你以为你是孙猴子火眼金睛啊?”田春喜瞪着我说道。
“是啊!天快黑了,我今晚还得给你二叔公做法事,咱明天一早带齐东西再来吧!”师父也附和,于是我们就收拾东西,然后回村去了。
晚饭后,大叔公领着我和师父还有春喜去了二叔公家,见家里的灵棚都已经搭好了,不过尸体还在院子里放着没抬进屋,估计就是等着师父来做法事的。
师父让大叔公和春喜找齐了桌子贡品香炉等一些用的东西,接着就是重复在田老杆家的那套程序。
大叔公在程序开始前就回家去了,也是怕被冲着。院子里就我和田春喜看着师父。院子正屋灵棚下摆放着灵桌,桌上放着二叔公的遗照。我和田春喜就在灵棚下两边的长椅上坐着。
法事开始后,田春喜就站起来开始在院子里转悠,也不知道是在干吗。
过了十来分钟后,师父又开始围着尸体转圈,田春喜则站在一边紧盯着二叔公的尸体看,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尸体并没有什么异样,正在纳闷的时候,田春喜突然喊了一声:“冉娃子,你快过来!”
他似乎很着急,不停对着我招手。我心说你这么喊是会影响到师父的,这个奇葩田春喜,不知道又搞什么名堂。我想着就站起了身,刚抬脚走了一步,就觉得身后似乎突然就冲上来一股寒意,我猛然打了个冷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田春喜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我身边,然后抬起右手掌对着我头上就是一掌,我吓得赶紧一哈腰,就在同时,田春喜的左手抓住我的衣领用力往他的方向一扥,我身子随即往前扑倒趴在了地上!
师父这时也停了下来,转身跑到我身边把我拉了起来,我起身后往后一看,田春喜正拼命挥舞着两只胳膊在乱舞!
“春喜,咋了你这是?”师父刚问了一句,春喜突然转身就往院门口冲了过去,嘴里还喊着:“鳖孙,往哪跑你!”
他迅速冲出院门不见了,师父一看马上抬脚就追,我犹豫了一下,也赶紧跟着跑出了院子。
这时天是非常黑的,各家屋里的灯光偶尔会照射到街上,所以隐隐绰绰可以看到师父的影子,他跑得飞快,我也一哈腰追了上去。
这一口气就追出村子直奔后山来了。等我追到了大松树那,师父正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气,我问师父田春喜人呢?
“不...不知道,追到...追到这,就...不见了!”师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田春喜!田春喜!”我边往周围走着边喊,刚走没几步,身后师父突然喊了一句:“小心!”
随着喊声我一只脚刚好迈了出去,这时想收回去已经完了,我猛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随即就掉了下去。
我在掉下去的瞬间头脑还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掉进挖的那个盗洞里了,我本能地双手挥舞着往周围划拉,希望能抓到什么东西。不过很可悲,直到摔到洞底了也没划拉到啥。
摔到洞底的时候我感觉屁股一定给摔八瓣了,头“嗡”的一声响,随即人整个就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一阵乐曲声给吵醒的,还有欢声笑语的喧哗声。慢慢睁开眼的我当时的模样估计超级搞笑,属于超级惊讶无敌风火轮,嘴巴长得老大老大,脖子伸的老长老长,为啥,因为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这梦有点不靠谱。
眼前是一间非常宽大的房子,四处彩幔高挑,粗大的蜡烛和好看的灯笼几乎围了一圈,房间里不仅亮堂而且华丽十足。
正对房门一张桌后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白皙俊朗的男子,这人身着一身浅蓝色宽大的袍服,发髻圆柱状箍在头顶。他正端着酒杯啄饮,两个穿着粉色袍服的女子分立在他的两边。
厅堂两边排列着两排桌椅,桌案上罗列着美味佳肴,桌后坐着或胖或瘦或美或丑的各色男子,每人身后都站着一个捧着坛子的美貌女人。
再看厅堂中央,有九个身着华美服饰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其中八个人穿着绿色罗裙,正中央的女子穿着火红色的衣服。在厅堂的一侧角落里,一群人手里拿着各种乐器正在摇晃着身形卖力演奏。
舞影偏偏,灯光烁烁,笑语喧哗,我觉得这是自己平生梦到的最美的场景了。
慢慢站起身,我朝厅堂走了过去,那些跳舞的女子从我身边或直接穿过我的身体,我就像空气一般,这些人全都看不到我的存在,我成了透明人!这种感觉简直爽爆了,我可以仔细观察他们每个人的表情,甚至能够看到一些男人令人恶心的大黄牙。
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长得特别妖艳美丽,她的腰身和舞姿令厅堂内的人叫好不绝。我这时走到了正中那个男子的桌前,这个男子长相非常俊美,在现代绝对属于美男子,有点韩国欧巴的味道。
我正在观察他,他突然转过头对我呲牙一笑,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因为他这一笑特别像田春喜!
我定定神再看,他依旧在端着酒杯和众人劝酒,我眼花了?是的吧,他怎么会看到我呢!不可能!
我离开他的桌子又到了右边,见一个长相粗狂满脸横肉的男人正端着酒杯豪饮。这时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刚好舞动身形到了这个男人桌边,只见男子迅速给女子使了个眼神,女子会意地一笑,然后舞动身形离开了。
这是干吗?难道他们俩是老相好?眉来眼去的看着那么恶心!我正在瞎捉摸,穿红衣的女子这时又舞动着身形朝正中的男子靠了过去,我眼前只觉得亮光一闪,猛然就发现女子右手握着一把短剑遮蔽在衣袖里!
“哎呀小心!”我莫名其妙对着男子喊了一声,但他根本听不见我的喊声,这时女子已经到了近前,她身形猛然上前一步,左手同时一甩,一条铁链子样的东西一下朝着男子就飞了过去!
男子“哎呀”一声惊呼,铁链子的末端已经打进了他的左眼里!这时女子右手迅速亮出短剑直刺男子!男子脸上显出极度的惊恐,他扔了酒杯双手紧紧握住了剑刃,右眼怒睁盯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娇喝一声再次用力往前一推,短剑剑刃“噗”一下全部插进了他的心脏,男子“啊!”地一声惨叫,整个人就瘫在了椅子上,女子这时左手往回一拉链子,男子的左眼眼珠随即“噗”的一声被拽了出来!
厅堂立即就乱了,周围的人大喊着“有刺客!有刺客!”,那些女子们纷纷尖叫着四处狂奔,两边的男人们有的呆坐着傻了一般,有的踢倒桌子直奔女子而来,还有的直往桌子下边钻!
先前那个给女子使眼色的彪形大汉大吼一声冲了上来,一脚把女子踹飞在地,然后拎起一边倒地的凳子就朝女子的头部砸了下去!我看到女子在被砸中的瞬间脸上满是诧异和绝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