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名人录】(长篇武侠传奇,高中水平,谢各大神赏眼、轻拍!)

  ——天涯是什么?
  ——天涯是一个人人都向往的地方。
  ——为什么人人都向往?
  ——因为在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你想要什么那里就有什么。
  ——天涯在哪里?远不远?
  ——在心里!人心有多大,天涯就有多远。

  老王每天都起得很早,每天起来的头一件事就是蹲茅坑。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
  夏天的早上,不等太阳升起天光早已大亮。门口的臭椿树上,麻雀、喜鹊以及各种不知名的鸟儿你来我往、叽叽喳喳地聒噪个不停。一只大公鸡带着几只老母鸡在葡萄架下一边刨土,一边“咯咯”地叫着,还不时地扑棱几下翅膀,弄得尘土飞起老高。
  老王在茅坑上已蹲了小半个时辰了,双腿早已有些酸麻。每次他觉得已经完事了,可以起身了的时候,但只要刚刚直起腰,马上又会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所以只好再次蹲下,这样已经反复两三次了。
  蹲茅坑,是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是老王从小养成的好习惯。年轻的时候蹲茅坑,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就可以彻底解决问题,可这几年随着岁数的增大,所花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解决得也越来越不痛快,甚至有时候蹲了半天,屁都没有一个。
  老王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看费了半天劲挤出的那点儿玩意儿还不如一摊猫屎多,又叹了一口气。
  茅坑内一团团蛆虫如开了锅般在不停地翻滚,有几只已爬上了坑沿儿。老王微微挪脚“啪!啪!”踩死了两只,心道,大清早的,你们瞎忙活啥!
  南山坡下的那块高粱地该锄草了,今天头晌就得把这事儿办了。如果再不下雨的话,秋天就没什么好收成了。还有,菜园里的那畦韭菜也该割了,等会儿让老伴儿去割回来,中午用韭菜炒个鸡子儿。
  对了,听说有些地方的人可以把蛆虫做出来吃,不知是怎么个做法!
  老王看了看翻滚的蛆虫,皱皱眉咽了口唾沫。
  朝霞映红天空,再过一会儿儿子儿媳也该起来了。老王必须在他们俩起来前离开茅坑。
  因为儿媳妇每天起来的头一件事也是蹲茅坑,到时如果老王还不让开的话,这一天的日子就没得好过了。不但得受着儿媳妇的指桑骂槐,还得听着老伴儿的絮絮叨叨,最受不了的是儿子的白眼儿。
  娶了媳妇忘了爹娘的小王八羔子!老王心中暗骂道。
  脚下是一堆小石片儿,有的比较圆滑,有的见棱见角;有的没用过,有的显然已用过。老王看了半天,想选一块儿顺眼点儿的擦屁股。
  其实这两年每次完事之后,根本用不着擦屁股,因为每次刮擦半天也没什么东西。但不擦老王又觉得别扭,如果不擦的话那得多脏!
  正当老王相中了一片圆圆的石片,待要伸手去捡的时候,突然听见在院墙外摘扁豆的老伴儿喊道:“孙婆婆,一大早要去哪儿啊?”
  孙婆婆!老王眼睛一亮,顾不上擦屁股,倏的提上裤子,急忙跑了出去。
  据【天涯名人录】记载,当今世上四大美人乃是“东甄西芈,南苏北越。”老王不识字,但【天涯名人录】上的奇人奇事他还是经常听人说起的。
  每次在田间地头和老伙计们说起这四大美人,虽然谁都没见过,但想来肯定是极美的,所以经常就有老伙计感慨道:“要是能让俺和四大美人中的任一个睡上一宿,第二天拉出去砍头俺都愿意!”
  但四大美人对他们来说就跟传说一样,这辈子可能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最后想象的目标也只有集中在他们能见得着的女人身上。
  孙婆婆就是其中最热门儿的一个。
  孙婆婆当然不是妙龄女子,而是一个老婆婆。这老婆婆看起来比老王的老婆岁数还要大得多。
  孙婆婆有一个孙女叫孙小红,长得眉目如画,温柔可人,是每个年轻小伙子追逐的对象。
  但所有的老伙计们好像对年轻漂亮的孙小红并不感兴趣,因为对老王这个年龄的老伙计们来说,女人仅仅年轻漂亮是不够的。
  老伙计们对年逾六旬的孙婆婆不但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很痴迷,因为每次见了孙婆婆都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大家都这么认为。
  “她的眼睛会说话!”老李说。
  “她的眼睛会勾魂!”老张说。
  “她的眼睛很烫心!”老牛说。
  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可能谁也说不清楚,但每次见了她的眼睛,老伙计们都会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孙婆婆正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过来,老王也笑问道:“孙婆婆,一大早要去哪儿啊?”
  孙婆婆看了老王夫妇一眼,微笑道:“我要去镇上,去天涯客栈问点儿事。”
  老王大声道:“这路程可不近,你可慢着点儿!”
  孙婆婆点头微笑,慢慢走远。
  老王直到孙婆婆拐了弯儿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儿,又看了看天,说道:“这天还早得很,还能睡个回笼觉。”
  说罢,老王连拉带拽将老伴儿拖回到屋中,房门都来不及关。
  只听老伴儿一边喘息一边低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大清早想干什么!哎吆———你个老东西的!哎吆——慢点儿!先关上门!老王八羔子!———!”


  不定期更新中!请批评指导!
  朝霞漫天,霞光映红大地。
  天涯客栈9号的大旗沐浴着霞光,在晨风中轻拂,原本白色的旗帜似乎变成了粉红色。
  孙婆婆站在旗杆下,仰视着挂在高杆上的这面旗帜,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丝微笑,口中喃喃道:“好漂亮的旗子!”然后就踩着这霞光,缓缓走进了天涯客栈9号的大门。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问天涯。”
  自从十八年前号称“天涯怪客”的诸葛百度创立了天涯阁,“有事问天涯”已经成了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的一种习惯。
  在天涯阁,只要你愿意付出,几乎可以搜集到你想要的任何资料。从家事到国事,从天文到地理,从国家的军政大计到百姓的柴米油盐,从斗转星移到沧海桑田,无不囊括。
  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天涯阁自始至终都坚决实施的“天罗地网”计划。
  这是一个令诸葛百度十分骄傲的计划。通过“天罗地网”行动,天涯阁只用了五年的时间便迅速发展壮大,先后在各地设立了九大天涯别院,每个天涯别院又下设九个天涯客栈,网络了各种人才,其触角几乎伸展到了每一个角落。在任何地方,只要提起天涯阁和诸葛百度的名字,即使是七旬老人和三岁孩童都耳熟能详。
  “诸葛运筹千百度,天罗地网铸天涯。”十八年来天涯阁风生水起,声势浩大,其风头甚至已超过了创立一百五十年之久的顺风镖行,天涯阁主诸葛百度与现任顺风镖行总镖头的司马星云已成为当世最风云的两大巨头。
  天涯阁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壮大,除了要投入大量的真金白银外,当然要有官府背后的支持,不然天涯阁在江湖上绝不可能立得住。所以江湖上传言,诸葛百度只是天涯阁名义上的阁主,其背后实际另有他人控制着天涯阁。
  其实天涯阁之所以如此引人关注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天涯阁搜集了各行各业的名人名家资料,编纂了轰动天下的【天涯名人录】。
  试想天下各行各业的从业者谁不想出人头地?各行各业的佼佼者谁不想扬名立万?因为一旦成为名人,利也就自然而然地随之而来。所以就连黑道上的恶人被收录到名人录后,都觉得是一种荣耀。
  于是被收录到【天涯名人录】里的人除了要享受荣耀和各种便利外,当然不可避免地还要承受更多的嫉妒与仇视,更要不断解决由此引起的各种麻烦,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但即使有性命之忧,大家对入选【天涯名人录】还是趋之若鹜。可见“人为名利死,鸟为食宿亡”是再也不会错的。但要入选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必须经过天涯阁的严格考察和层层筛选。

  天涯阁下辖九处天涯别院,分设在主要省城,每处天涯别院又下设九处天涯客栈。
  九九八十一处客栈互通互联,消息共享,每天不但要搜集大量的资料,还要将搜集到的资料汇总后,选取重要的信息向上报送。而每隔十天各个天涯客栈都会准时收到一份来自天涯别院的信息简报,了解各地十天内发生的重要事件。
  而对于入选【天涯名人录】的人物,各客栈要根据这些人的言行随时更新资料。至于这些资料如何获取和如何保证其真实性,天涯阁自有其一套严格的操作程序。
  所以“有事问天涯”,你只要问到天涯,不论什么事,都可以得到满意的答复,而且你所得到的答复其真实度用诸葛百度的话来说,虽不敢有十足的把握,但八九不离十。
  当然“有事问天涯”并不是可以白问的,想要在此得到答案,肯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要么是金钱,要么是有价值的情报。

  孙婆婆走进天涯客栈9号大门的时候,客栈掌柜武化文正在整理着刚从天涯别院传到的十日简报。
  孙婆婆来天涯客栈,正是为孙女孙小红的终身大事而来。
  武化文将简报收好,起身将孙婆婆迎进“民事厅”落座,早有人捧上了一杯热茶和一碟精致的点心。
  武化文道:“孙婆婆,这么早就赶来了,请先用一些热茶和点心吧!”
  “多谢武掌柜!”孙婆婆拈起一小块点心,轻轻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了一会儿点头叹道:“聚芳斋的点心就是好啊!这莲蓉酥甜而不腻,入口松软,倒是最适合牙口不好的老太太们。唉!有钱好啊!有钱就可以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岂能不益寿延年!”
  武化文笑道:“我看孙婆婆您虽然年逾六旬,牙口倒是好得很呢!”
  孙老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牙口好有什么用,只能用来嚼那粗茶淡饭。唉!只盼着我那乖孙女能找一个好人家,我也能跟着享几天福。武掌柜,我要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武化文从抽匣中取出两个信封,推到孙老太跟前道:“早就准备好了。东镇田家和西洼村张家的基本资料都在这里。”
  孙婆婆愕然道:“武掌柜,你说的基本资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详尽的资料吗?”
  武化文拱手道:“抱歉啊孙婆婆,您付的银两只够得到基本资料。其实对您来说这些基本资料也就足够了!”
  孙婆婆摇头道:“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她的终身大事可一丁点儿都不能马虎。武掌柜,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再拿出更多的银两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老婆子带着孙女不易,通融一下,把详细资料给我吧!”
  武化文忙摇头道:“孙婆婆!这可通融不得,天涯阁有天涯阁的规矩,丝毫马虎不得。不过---”武化文沉吟了一下道:“您也可以用其他方法得到详细资料。”
  “什么方法?”孙婆婆忙问道。
  “您的身世。”武化文看着孙婆婆说道:“说一下您的身世,也许以此可以交换到详细资料。”
  孙婆婆笑道:“武掌柜,我的身世哪有那么值钱?”
  武化文道:“那可说不好!据我所知,你们祖孙俩并非本地人,而是一年前才搬到这儿的。既然田张两家向您提亲,说不定也会向我们索要你们的资料,到时候您的身世不就值钱了吗!?”
  孙婆婆又笑了笑道:“只怕要让武掌柜失望了!”
  “不妨说说看!”武化文笑道。
  (待续)
  孙婆婆叹了口气道:“我们的身世很苦也很简单。我们原是辽东人氏,几代都以打鱼为生。前年夏天我丈夫和儿子出海打鱼,遇到了风暴,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的儿媳因此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直到有一天有人在海边发现了她的尸身。唉!好好的一个家,眼看着就这样散了!”
  说到这里孙婆婆眼圈似乎红了红,用手拂了拂花白的头发接着道:“这么一来我和我唯一的孙女在老家实在难以度日,所以去年就来到此地,想投奔我的哥哥。唉!谁知道到了这里一打听,我的哥哥在两年前就搬走了。”说完又叹息不已。
  武化文道:“您哥哥是谁?原来在此地以何谋生?”
  孙婆婆道:“我哥哥就是原先镇上的孙屠户,以杀猪宰牛为生!”
  武化文“喔”了一声道:“他搬到何处了您可知道?”
  孙婆婆摇头道:“不知道,邻里街坊也说不清他到底去哪儿了。”
  武化文道:“孙婆婆,如果您想知道哥哥的下落,我们天涯阁可以帮忙。”
  孙婆婆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天涯阁可以帮忙,但我更知道你们这个忙可不会是白帮的,你看看我哪有那么多银子?现在我和孙女帮人做点儿女红,能糊口就已不错了。”
  武化文也叹气点头道:“说的也是!”
  孙婆婆喝了一口茶道:“武掌柜,你看我这身世可值钱么?”
  武化文摇头道:“光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天涯阁还没做什么调查,当然不值什么钱。这样吧—”武化文想了一下,从抽匣中又取出了两个信封递给孙婆婆,道:“这是田张两家的详细资料,所需的费用从我的饷银里出,就算是您借我的吧!虽然这么做不太符合规矩。”
  孙婆婆忙双手合十道:“太谢谢啦武掌柜!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不过-----武掌柜,你要是天天这样救济客人,岂不是要亏大了!”
  武化文笑道:“我哪敢天天这样,只不过我曾见过小红姑娘,长得确实惹人怜爱,所以我也希望她能找个更好的人家。”
  孙婆婆又万福道:“武掌柜真是个好心人呐!武掌柜,好人有好报啊!谢谢啦!”说完拿起信封就要告辞。
  武化文客气道:“孙婆婆,喝口茶再走吧!”
  孙婆婆说了一句“不啦!”刚要出门,突然又回转身道:“武掌柜,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哪一家?”
  (待续)
  武化文道:“按天涯阁的规矩,象这类事我们只管提供资料,不允许参与意见。不过您这事倒是平常的很,我代表个人说说自己的看法倒也无妨。其实田张两家的情况很明了,东镇田家是方圆百里的大户,买卖都开到了京城,往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只不过他那田公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整日里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不但相貌不佳,品行也极不端正。”
  武化文停了一下接着说道:“而西洼村张家,家境虽不能说是贫寒,但确实不富裕,不过平平常常地过日子倒也说得过去。张家虽然清贫一些,但张家公子长得却是相貌堂堂,为人诚恳仗义,品行是极其端正的。”
  武化文顿了顿,看着孙老太道:“有一事不知您知不知道?”
  “什么事?”
  “据我所知,小红姑娘和张公子私下已有来往,不然张家也不会轻易提亲。”
  孙婆婆点头道:“这我也有所发觉,我孙女长得好,这种事自然会有。那看你的意思你是倾向于张家了?”
  武化文点头道:“他二人有意,张公子人品又极佳,岂不是好事?”
  孙婆婆缓缓点头道:“有理啊,不过-------”孙婆婆从碟中取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一边嚼一边喃喃道:“品行端正当然好,但不能当饭吃啊!”
  武化文笑道:“那东镇田家虽然锦衣玉食,但那田公子整日里花天酒地,欺男霸女,如果把小红嫁给他,只怕这辈子就没什么幸福可言了。”
  孙婆婆冷笑了一声,摇头道:“幸福?幸福是吃饱穿暖以后的事!”

  孙婆婆走出天涯客栈9号的大门时,太阳已经升起,满天的霞光还未散尽,一阵风吹过,天涯客栈的大旗“哗哗”作响。孙婆婆抬头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好威风的旗子!”然后也不转身,边走边道:“晚霞行千里,朝霞不出门。这风雨说来就来,武掌柜可要当心了!”
  武化文听着孙婆婆的话语,心中一动,看着她慢慢离去的背影,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忧虑。

  “刘先生,你怎么看?”武化文对从屏风后走出的刘先生说道。
  (待续)
  @葡萄牙月桂 2017-10-14 16:51:27
  幼儿园水平滴阿姨给俺家大外甥云石胶站脚助威:
  赠云石胶
  身于惊雷处,
  心怀锦绣文。
  诗酒话江湖,
  提笔安乾坤。
  天涯在远道,
  长路只一人。
  此身浮与沉,
  交付天与云。
  
  刘先生是天涯客栈9号的账房先生,只不过他除了管帐,更主要的是负责资料的分析及整理。
  “孙婆婆在撒谎!”刘先生肯定地说道,“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穷苦老太。”
  “怎见得?”
  “第一点,她说自己是辽东人氏,她说话的口音也很像辽东口音,但我可以肯定地说她绝对不是辽东人氏,因为我就是地地道道辽东人氏。”
  “你敢肯定?”武化文道,“辽东地域辽阔,口音有差异不是很正常吗?”
  “表面上当然有差异,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中的味道是外人学不来的。就像是做川菜,外人费尽心思做的鱼香肉丝和地地道道川人做的鱼香肉丝其味道永远是有区别的。”
  “似乎有些道理。”武化文笑道,“还有呢?”
  刘先生捋了一下短须道:“第二点就是,她说她家原先以打鱼为生,日子过得很苦,但是-----”刘先生从小碟中拿起一块点心,闻了闻,又轻轻放下道:“她竟然能辨别出这是聚芳斋的点心!要知道,聚芳斋远在江南杭州,聚芳斋的点心每两个月才有顺风镖行杭州分局运到此地一次,不但价格很高,而且数量也有限,一般人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得到,象孙婆婆这样一个穷苦的老太太怎么会吃到这般稀罕的点心?退一步讲,即便她偶尔吃过,又怎么会分辨清是不是聚芳斋的点心呢?”
  武化文点头道:“这老太太确实奇怪的很,其实除了你说的这两点,我还发现了其他可疑之处。”
  “是什么?”刘先生忙问道。
  武化文道:“据说孙婆婆已年逾六旬,可她的牙齿却是相当的洁白整齐,这是其一;虽然她的手显得很黑甚至有点儿脏,但她拿点心的时候却是很灵巧,而且还翘着兰花指,这是其二;其三,她走路虽然显得慢腾腾,但脚步却是很稳很轻快,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她会摔倒。你说奇不奇怪?”
  还没等刘先生搭腔武化文又接着说道:“还有更更奇怪的事,那就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刘先生奇道,“孙婆婆的眼睛坊间倒是有些传闻,哪她的眼睛到底有什么奇怪?”
  “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可以有花白的头发,可以有满脸的皱纹,甚至可以有洁白整齐的牙齿,但绝不可能有那么一双眼睛!”
  “什么样的眼睛?”
  “我相信她也在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眼睛,但有些东西却不是那么容易掩饰的。她偶尔闪过的目光竟然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什么异样的感觉?”
  “冲动!”武化文叹道,“刘先生您可别笑话我,我今年整整四十岁,曾经历过不少女人,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但光凭瞬间的一个眼神能让我冲动的女人实在不多!”
  “这样的女人确实不多!”刘先生点头道,然后“呵呵”笑道:“呵呵!可惜啊可惜!可惜我躲在屏风后面没看到孙婆婆的眼神。我快六十岁的人了,不知见了那样的眼神还会不会有冲动!”
  武化文笑道:“会的!肯定会有的!我相信那种眼神绝对胜似春风,即使是枯木也会发芽的。”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似乎惊动了屋檐下栖息的雀鸟,“扑棱—--”的一声,雀鸟飞上了旗杆
  武化文收拢笑声,皱眉道:“看来这孙婆婆既不像真正的老太太,也不会是受过苦难的辽东渔民,哪她究竟是什么来路?”
  刘先生沉吟片刻道:“武掌柜,你肯定知道东西南北‘四大美人’吧!”
  武化文眼睛一亮,道:“当然知道!东甄西芈,南苏北越。当世闻名的四大美人,谁不知晓?而且都已收录在咱们的【天涯名人录】里了。”
  刘先生点头道:“东海的甄月,西川的芈嬛,江南的苏三,疆北的越盈。虽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她们,但既然能天下闻名,肯定有它的道理。据【天涯名人录】记载,甄月是东海第一大盐帮“清水帮”帮主甄世严的长女,芈嬛是西川巨贾芈三道的次女,疆北的越盈是驻守塞外的四王爷忠勇王的独女,人称盈盈郡主,在四人当中身份最是尊贵,而江南的苏三则是扬州最有名的妓院‘依红轩’的头牌,身份最是低贱。据说当世第一丹青妙手吴道奇曾历时一年作【四美图】,并用四种花来比喻这四大美人。”
  武化文接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甄月是春风中的桃花,芈嬛是空谷间的幽兰,越盈是冰峰上的雪莲,而苏三则是盛夏里的罂粟花。”
  “没错!”刘先生道,“桃花的艳丽,兰花的淡雅,雪莲的高洁,都可以令人想像的到,而把苏三比作罂粟花,武掌柜想必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武化文道:“据说罂粟花生于云贵之地,花朵虽不十分绚丽,但它的果实却非常奇异,食用之后,不但可以去除病痛,而且还能给人以飘飘欲仙之感。只不过这种东西就像赌博一样容易上瘾,一旦上瘾便无法自拔,最后导致家破人亡。因此罂粟花又被称为‘忘忧草’,还被称为‘万恶之花’。而苏三作为依红轩的头牌,不管是姿容还是手段,必定迷惑过不少男人,有人为其倾家荡产也有可能。所以吴道奇把她比作罂粟花,倒也贴切。”
  刘先生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其实据看过【四美图】的人说,苏三的身姿容貌并不特别出众,但最打动人的是她的一双眼睛。”
  “眼睛!?”
  武化文收拢笑声,皱眉道:“看来这孙婆婆既不像真正的老太太,也不会是受过苦难的辽东渔民,哪她究竟是什么来路?”
  刘先生沉吟片刻道:“武掌柜,你肯定知道东西南北‘四大美人’吧!”
  武化文眼睛一亮,道:“当然知道!东甄西芈,南苏北越。当世闻名的四大美人,谁不知晓?而且都已收录在咱们的【天涯名人录】里了。”
  刘先生点头道:“东海的甄月,西川的芈嬛,江南的苏三,疆北的越盈。虽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她们,但既然能天下闻名,肯定有它的道理。据【天涯名人录】记载,甄月是东海第一大盐帮“清水帮”帮主甄世严的长女,芈嬛是西川巨贾芈三道的次女,疆北的越盈是驻守塞外的四王爷忠勇王的独女,人称盈盈郡主,在四人当中身份最是尊贵,而江南的苏三则是扬州最有名的妓院‘依红轩’的头牌,身份最是低贱。据说当世第一丹青妙手吴道奇曾历时一年作【四美图】,并用四种花来比喻这四大美人。”
  武化文接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甄月是春风中的桃花,芈嬛是空谷间的幽兰,越盈是冰峰上的雪莲,而苏三则是盛夏里的罂粟花。”
  “没错!”刘先生道,“桃花的艳丽,兰花的淡雅,雪莲的高洁,都可以令人想像的到,而把苏三比作罂粟花,武掌柜想必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武化文道:“据说罂粟花生于云贵之地,花朵虽不十分绚丽,但它的果实却非常奇异,食用之后,不但可以去除病痛,而且还能给人以飘飘欲仙之感。只不过这种东西就像赌博一样容易上瘾,一旦上瘾便无法自拔,最后导致家破人亡。因此罂粟花又被称为‘忘忧草’,还被称为‘万恶之花’。而苏三作为依红轩的头牌,不管是姿容还是手段,必定迷惑过不少男人,有人为其倾家荡产也有可能。所以吴道奇把她比作罂粟花,倒也贴切。”
  刘先生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其实据看过【四美图】的人说,苏三的身姿容貌并不特别出众,但最打动人的是她的一双眼睛。”
  “眼睛!?”
  “对!吴道奇画完【四美图】后曾说过,甄月、芈嬛和越盈的风采他可以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唯独苏三的眼神,他只能表达其万一。他还说,如果当时苏三不刻意收敛自己的目光,他肯定无法完成画作。”
  “好厉害的眼神!”武化文想了想,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孙婆婆和苏三或许有些关联?”
  刘先生点头道:“有可能!苏三身为四大美人之一,有关她的来历以及两年前为何离开依红轩,江湖间有许多传闻和猜测。【天涯名人录】中有关她的记录也很简单,只有从她进入依红轩至两年前离开依红轩的记录,至于她的身世背景以及因何进入依红轩,又因何离开依红轩,我们天涯阁也曾做过大量调查,也收集了不少资料,但这些资料也大都是传说和猜测,根本无法证实,所以没能录入【天涯名人录】。但其中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依红轩之时,她最钟爱的食物之一就是聚芳斋的点心,所以有人甚至把去依红轩风流潇洒称作吃点心,可见苏三对聚芳斋点心的喜爱。”
  武化文笑道:“吃点心!!哈哈,聚芳斋的点心确实好吃得很!”
  刘先生也笑了笑,接着说道:“孙婆婆一口就能尝出聚芳斋的点心,加上有那样独特的眼神,十有八九就是苏三易容而成。另外还有一点,虽然这只是我的的猜测,但极有可能是事实!”
  “哪一点?”
  (待续)
  “苏三极有可能是苏巧巧的弟子!”
  “什么!?你是说苏三可能是巫山神女峰轩辕洞洞主苏巧巧的弟子?”武化文惊道。
  “正是。苏巧巧江湖人称‘白狐仙子’,以轻功见长,但令她闻名天下的则是轩辕洞的秘传奇技‘如梦令’。那句‘巫山神女飞仙子,如梦令行天下倾。’说的就是她。”
  武化文叹道:“据说当年苏巧巧利用如梦令引天下无数英雄竞折腰,就连少林寺的空心大师面对如梦令也只有狼狈逃窜。可惜我等无名小辈无缘一见白狐仙子的如梦令了!”
  刘先生笑道:“武掌柜不必叹息,你虽无缘见识苏巧巧的如梦令,但你已经有幸见识了孙婆婆的如梦令。”
  武化文讶道:“孙婆婆的那种眼神是如梦令!?”又摇头道:“不对,如果孙婆婆的眼神是如梦令的话,那她的威力也不过如此,想当年苏巧巧凭这点功夫怎会令众英雄臣服?还有,二十年前白狐仙子和司马星雨已被逼跳崖殉情,那时她还没有弟子,如梦令应当就此失传,苏三怎么可能是她弟子?”
  “这些都可以解释。”刘先生轻捻胡须缓缓道,“当年苏巧巧和司马星雨自百丈崖跳崖殉情,虽然崖高壁陡,但崖下却是是滔滔江水,而且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两人的遗体,虽然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但也无法断定苏巧巧就是死了。别忘了,白狐仙子苏巧巧的轻功也是相当了得。”
  武化文摇了摇头道:“但活着的可能性确实太小了!”
  刘先生道:“当年司马星雨受苏巧巧的迷惑,跟随苏巧巧上了神女峰,竟然不思父母家园,令其父司马无疾老镖头颜面尽失,所以才请少林的空心大师和峨眉的灭缘师太出面,到神女峰要人。谁知司马星雨宁肯与苏巧巧跳崖也不愿回去,一时间成了江湖上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这更令司马老镖头又羞又痛,所以便将顺风镖行的担子撂给了次子司马星云,自己再也不在江湖上露面。司马星云继位后,顺风镖行也曾在百丈崖下及江水下游反复进行过搜寻,却始终没发现司马星雨和苏巧巧的任何线索,江湖上也再没有两人的消息,所以大家心理上都已认定了两人的死亡。但这只不过是大家的想当然的结论而已。”
  武化文点点头道:“正所谓世事难料,苏巧巧还活着也未可知。”
  刘先生也点点头,然后盯着武化文一字一句道:“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推断,苏巧巧不是可能还活着,而是肯定还活着!”
  “你怎能这么肯定?”武化文惊讶道。
  “因为只有苏巧巧还活着所有的这些事才能解释的通!”刘先生道。
  “此话怎讲?”武化文问道。
  刘先生说道:“据说轩辕门最早是由商末的九尾狐苏妲己所创立,主修柔术和狐媚之术。当年苏妲己就是以狐媚之术征服纣王,最终颠覆了商朝。轩辕门的柔术演化至今成为本门的轻功根基,而狐媚之术延传至今,就是令人谈之色变而又向往的如梦令。在此过程中,轩辕门的一些弟子,仗着如梦令做了不少祸国殃民的坏事,所以自第九代掌门人雪丽子起便立下门规,规定每代只能收一个弟子,并且各种练功心法只许言传身教,不可借助文字,以免祸乱天下。所以——”
  刘先生顿了顿说道:“依红轩出了个会如梦令的苏三,那么苏三肯定是苏巧巧的弟子,而且是唯一的弟子,而苏巧巧当年跳崖时还并未有弟子,所以苏巧巧肯定还活着。另外还可以肯定,孙婆婆就是苏三,苏三就是孙婆婆。”
  武化文摇头道:“我对轩辕门的事知之不多,但你说的这些听起来很是武断。二十年前苏巧巧跳崖时还没有弟子只不过是江湖传闻而已,这件事除了苏巧巧本人有谁敢确定?最主要的是,你怎么敢断定苏三或者孙婆婆修练的就是如梦令?”
  刘先生突然笑道:“武掌柜,难道你忘了咱们天涯阁是干什么的了吗?”
  武化文正色道:“刘先生,虽然我们天涯阁手上掌握着各行各业大量的资料,但也难保万无一失啊!”
  刘先生赶忙拱手道:“武掌柜说的是。但就这件事来说,我还是有相当把握的。当今世上以修炼眼神为主的只有三家。一是终南山下杏林山庄的摄魂术,一是晋西南陈家堡的阴阳瞳,还有就是轩辕门的如梦令,这三者的区别还是相当大的。”
  武化文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说孙婆婆或者说苏三修炼的是如梦令,那她的眼神虽然能令我感到冲动,但也不像传说中那么厉害,就凭此要在江湖上立足那也太儿戏了吧!”
  刘先生道:“你刚才说孙婆婆跟你说话的时候,在刻意地掩饰自己的眼神,只是偶尔闪过的目光令你冲动,这可以说明两点。”
  “哪两点?”
  “第一,孙婆婆刻意掩饰,没发动如梦令你还会有冲动,说明如梦令确实非同一般;第二,孙婆婆的如梦令还未练成。”
  “怎见得没练成?练成了又能怎样?”武化文不以为然。
  (待续)
  刘先生道:“据说如梦令练成后可以收放自如,不必要刻意掩饰,不发动时,与平常女子的眼神没太大差异。但一旦发动,其眼神和整个容貌并不是让你有那种原始的冲动,而是让你想拥有它、怜惜她和保护她,甚至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传说姜子牙灭纣之后,将如梦令的祖师苏妲己绑缚在斩妖台,命刽子手将其斩首。此时苏妲己发动如梦令,娇艳欲滴,楚楚动人,刽子手们没有一个愿意下手,有的甚至想把她救下来,姜子牙大怒之下杀了几名刽子手都无济于事,不得已只好请来了陆压老道,蒙起眼睛才将她斩首。你说这如梦令厉不厉害!”
  “听起来倒是厉害的很,只不过这毕竟是传说而已。”武化文道。
  刘先生摇了摇头道:“武掌柜如果觉得这是传说不足以信的话,那二十年前少林空心大师和峨眉灭缘师太围捕苏巧巧的事应该相信吧!”
  “这倒确有其事。”
  “空心大师和灭缘师太说的话也不会有假吧!”
  “十有八九不假。”
  “好!”刘先生道,“据说空心大师和灭缘师太受司马无疾之邀,率弟子将白狐仙子苏巧巧和司马星雨围在神女峰的百丈崖,逼迫两人分手,不然就要除掉苏巧巧。苏巧巧在百丈崖边发动如梦令,请空心大师和灭缘师太放行。那空心大师年逾六旬,自幼在少林寺出家,是何等的修为?但即便如此也不免心生怜惜,难以下手。他带来的几名少林弟子竟然鼓噪着让放掉苏巧巧和司马星雨。见此情景,空心大师只好先率弟子退下神女峰,交由灭缘师太处置。”
  “这就对了,如梦令对男人起作用,对女人恐怕就不灵了。”武化文道。
  刘先生道:“错了,如梦令对女人照样管用,只不过作用没那么强罢了。苏巧巧发动如梦令把空心大师及其弟子逼退,没多久灭缘师太的弟子们也开始躁动,互相嘀咕说苏巧巧和司马星雨郎才女貌,何必要拆散他们等等。还是灭缘师太修为深厚,再加上如梦令对女人的功效差一些,所以弹剑作龙吟之声才镇住了弟子们的心神。但灭缘师太面对此时的苏巧巧也不忍亲自动手,所以双方在百丈崖僵持了三天三夜,最后逼得苏巧巧和司马星雨相拥跳崖。你说这如梦令到底厉不厉害!”
  “厉害!确实是厉害呀!有机会我倒真想试上一试?”武化文笑道。
  刘先生摆手道:“武掌柜,可能每个男人都梦想着试上一试。依我看还是别试的好,小心步司马星雨的后尘。”
  武化文又笑道:“也许还有不少人羡慕司马星雨呢!”然后收容道:“那苏三为什么要去依红轩呢?难道她练了如梦令就是为了卖笑吗?”
  刘先生伸出两个手指道:“这又有两个原因。”
  “又有两个原因?”
  “对!第一,苏三的如梦令还未练成,而加快进境的最佳方式就是与男人合欢。据说这种方式不但利于如梦令的进展,对男方也有益无害。”
  “这倒不错!”武化文插嘴笑道。
  (待续)
  刘先生也一笑,接着道:“第二,这一点我觉得最主要——因为依红轩在扬州,顺风镖行的南方分行也在扬州,而且负责分行事务的正是总镖头司马星云的长子司马玉。”
  武化文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苏三到依红轩,一来是为了修炼如梦令,二来是为了诱惑司马玉。诱惑司马玉肯定是奉了师傅苏巧巧之命,报当年神女峰之仇。”
  刘先生点头道:“正是!那苏三的如梦令虽未练成,但其威力一般人也难以抵挡。司马玉血气方刚,顺风镖行又有钱有势,自然经不起诱惑,花了不少银子不说,也荒了镖行的事务,还因为争风吃醋打伤了人。所以在两年前,司马星云怕儿子重走司马星雨的老路,顺风镖行私下里软硬兼施,令依红轩挤走了苏三。而今天出现在咱们面前的孙婆婆就应该是苏三。”
  武化文想了想,缓缓点头道:“如果能确定孙婆婆的眼神是修炼如梦令所致,那么咱们刚才所说的这些,虽然大都是传闻和猜测,但细想之下皆合情合理,孙婆婆极有可能就是苏三。苏三两年前离开依红轩,一年前来到了咱们金沙镇,还带了个所谓的孙女,还要给她孙女找婆家,你说她究竟意欲何为?”
  刘先生道:“孙婆婆的那个所谓的孙女孙小红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们目前还没有对她展开调查,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苏三之所以来到金沙镇现在看来无非是针对两个目标。”
  “哪两个目标?”武化文道
  刘先生道:“一是东镇的田家,二是我们天涯客栈。”
  武化文点头道:“田家有钱有势,也许得罪过苏巧巧或者苏三,即使没得罪过,也可能是树大招风,被苏三惦记上了钱财。可咱们天涯阁跟她们轩辕门无怨无仇,而且咱们的实力雄厚,她如果想找咱们的麻烦那岂不是以卵击石吗?”
  刘先生摇头道:“咱们天涯阁看起来跟苏三没有仇,实际上司马星云把苏三从依红轩挤走的过程中,花了大价钱从咱们天涯阁获取了了苏三的一些情报。苏三肯定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对咱们多少都会有些记恨。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还是小心点儿为妙。”
  “说的是!”武化文道,“刘先生,看来不管孙婆婆是不是苏三,咱们必须把这个情况尽快通知其它各个客栈,让各客栈小心提防。”
  刘先生道:“这样最好!我这就去安排。”
  “先等一下刘先生!还有一件事------”武化文面带忧虑道:“我今天清晨刚刚收到了十日简报,这十日间接连发生了三件大事,令人很是不安。”
  “哪三件大事?”刘先生问道。
  武化文道:“五月初五夜,少林寺的空心大师在睡梦中圆寂;五月初八夜,武当派掌门无痕道长在睡梦中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五月十二日,顺风镖行平安镖局所保的一趟镖,在去往疆北的忠王府的平安大道上被劫。”
  “什么?”刘先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令人不安的是,有传闻说平安镖局的镖是被咱们天涯阁劫走的。”武化文皱眉道。
  刘先生道:“这倒是最麻烦!虽然顺风镖行的总镖头司马星云不会相信是咱们天涯阁劫的镖,也知道咱们天涯阁根本没必要劫他的镖,但人言可畏,久而久之难免心存芥蒂,弄不好双方会失了和气,真要争斗起来,将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武化文道:“散布这种谣言的人目的可能正是如此,所以天涯别院也在简报中提醒各天涯客栈,最近在各方面要多加防范,特别是涉及到顺风镖行的事务,要格外谨慎。”
  刘先生郑重道:“正是!我会叮嘱咱们客栈的每一位伙计,让他们小心行事。另外让负责护卫的单雄飞多安排人手,日夜轮守,丝毫不能松懈。”
  “好,就这么办吧!还有,调查李远和胡三刀的风萧萧有没有消息?”
  “风萧萧昨天傍晚传来了消息,他跟踪李远和胡三刀到了边城,李远和胡三刀已于前天进入了大沙漠——死海。”
  “什么?那个地方都是有去无回,他们去死海干什么?”武化文惊道。
  “不知道,跟他们同去的还有一个女人,叫金小燕,是什么来历目前还不清楚。风萧萧无法进入沙漠跟踪,现在还在边城候命。”
  “调查李远和胡三刀是阁主亲自交代的任务,肯定事关重大。让风萧萧继续待在边城,时刻留意两人的动向,把这一情况马上告知阁主!就这样吧!”
  “是!”刘先生向武化文拱了拱手,匆忙退出。
  此时天将近午,西北方向已堆满了白云,没有风,天涯客栈的旗帜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晚霞行千里,朝霞不出门。看来不用等到傍晚,这风雨就要来了。”武化文抬头望向天空,眼中的忧虑之色更浓了。
  “一入死海乡梦断,黄沙万里葬孤魂。”李远和胡三刀为什么要进入荒无人烟的死海?金小燕是谁?她又为什么要进入死海?阁主为什么亲自下令调查李远和胡一刀?
  另外,刘先生推断的对不对?孙婆婆真的是苏三吗?苏三是苏巧巧的弟子吗?如果是,她来到金沙镇的目的又是什么?
  武化文拍了拍脑门儿,望着伫立在旗杆上的云雀,似乎希望云雀能给他答案。
  (第一节完)
  (待续)
  第二节

  出边城往西三十里是古西门,再往西三里是衣冠冢,再往西十里是阴阳界,跨过阴阳界,就进入了死海。
  “一入死海乡梦断,黄沙万里葬孤魂。”
  即便是地地道道的边城人,对死海的了解好像也只是来自古老的传说。
  传说嫦娥偷吃了王母赐给后羿的仙药,奔赴月宫之后悔恨不已,遥望家乡,日夜垂泪。一滴泪水掉落地面之后,便形成了无边无际的珍珠海。千万年之后珍珠海之水慢慢渗入地下,化作了无数的珍珠,埋藏在地下。
  贪婪的人们为了获得珍珠,日夜在珍珠海挖掘,不仅将珍珠海挖成了荒漠,而且为了争夺珠宝尔虞我诈,甚至相互杀戮,几乎丧失了人性。
  嫦娥见此情景,便命玉兔施法,用飞沙驱走了挖掘珠宝的人们,让狮虎豹蛇四神轮守珍珠海,任何人再也不许进入,并将珍珠海改名为死海,以警醒世人。
  其实死海的这个传说,不光紧邻死海的边城人熟悉,在民间的每一个角落,这个传说就如同嫦娥奔月的传说一样,也在一代一代地流传着。
  这个传说之所以广为流传,代代流传,除了感慨于嫦娥凄美哀婉的经历外,更多的是缘于人们对死海中无数珍宝的向往。
  你想,在宁静的夜空之下,在无垠的荒漠之中,有数不清的珠宝就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光芒,每一颗是如此的晶莹,每一粒是如此的璀璨,它们都是嫦娥的眼泪化成,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只要得到一颗,就能彻底改变你的人生。这样浪漫而又神秘的画面,怎能不令人激动与向往?
  在多少个夏日的夜晚,在多少个皎洁的月光下,每当听完这个神奇的传说,围坐在老爷爷身边的孩子们都会惊奇地问,“嫦娥姐姐真的住在月亮上吗?死海里真的有珠宝吗?”
  这时候老爷爷总会在鞋底上磕一磕烟袋锅子,再捋一捋花白的胡须,呵呵笑道,“月亮上不仅住着嫦娥,还有一只精灵的玉兔,还有一棵香香的月桂树。死海里不但有珠宝,而且他们还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每当听到孩子们的惊呼,老爷爷总会再哈哈大笑几声,然后和孩子们一起望向星空,微笑的脸上也充满了向往。
  “死海里到底有没有珠宝?”
  “进入死海的人真的一个都没有回来?”
  几乎每一批要进入死海的人都会问老崔头同样的问题,而老崔头总会龇着比黄沙还黄的牙齿做出同样的回答:“死海里到底有没有珠宝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所有进去的人真的一个都没回来!”
  老崔头心情好的时候会指着一片片的衣冠冢说道,“我从十八岁起接老刘头的班儿看管衣冠冢,四十多年了,年年都有人进入死海,年年只见衣冠冢在增多,而从未见有人回来。”
  如果你能给老崔头一壶小酒,他也许还会劝劝你,“再往西十里就是阴阳界,跨过阴阳界就真正进入了死海,一入死海乡梦断,黄沙万里葬孤魂,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我觉得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呢?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与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不比什么都好?”
  如果你执意要去,他也会安慰你,“好!去吧!如果能回来,我老崔就拿一辈子的积蓄请你们喝酒;如果回不来,一年后我会为你们建同样的衣冠冢,逢年过节也决少不了三炷香一壶酒。”
  看着一年比一年增多的衣冠冢,望着坚定不移迈向死海的诸多背影,老崔头每次都会在心底问道:“命就这么不值?”
  有时候看着夕阳下自己孤独的影子,他也会蹦出让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念头,“我是不是也该到死海里去看一看?”
  (待续)
  李远和胡三刀已进入死海第六天。清晨。
  胡三刀从沙丘后慢慢站起身,裤子还没提好,就转过身来,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排泄物。
  太阳刚刚升起,沙漠的清晨还是比较清冷,新鲜的排泄物隐隐冒着热气。
  胡三刀一边端详,鼻翼一边翕动,然后好像满意地点点头,拿脚移动黄沙,把排泄物埋葬。
  “三刀,你这是什么怎么回事?每天早上排泄完了还得看一看,闻一闻,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李远笑着问道。
  胡三刀整理好衣衫,故作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人生最重要的两件大事是什么?那就是吃喝拉撒!”
  “这那是两件?这分明是四件嘛!”
  “听起来是四件,其实就是一进一出两件。有一句话叫病从口入你知道吧!”
  “这我当然知道,吃喝不注意的话就会生病。后面还有一句是祸从口出,意思是多说话容易惹祸上身,对不对!”
  胡三刀摆摆手道:“你只说对了前面一半!其实祸从口出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意思,那就是一个人如果排泄不好的话,那就要大祸临头了。这个口不是上边的入口,是指下边的出口。”
  李远哈哈大笑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祸从口出竟然还有这个意思!”
  胡三刀正色道:“你不要笑!我说的是真话。吃喝固然重要,但拉撒同样重要,因为通过拉撒可以看出你身体的许多状况。譬如说粪便的颜色、形状和气味,以及你排泄时是否通畅,都可以反映你身体的状况。”
  “那你觉得你今天的排泄物怎么样?”李远笑道。
  “大便比较通畅,形状颜色和气味都还可以,就是小便短赤,排泄时有灼热感,应当是这几天饮水少了,虚火上升,所以今天多补充水分即可。”
  “是不是再吃一些瓜果蔬菜更好?”李远讥讽道。
  “那当然了!你还别说风凉话,我知道咱们现在在这沙漠里,连干粮和水都没有了,更别说狗屁瓜果蔬菜了。我只是要告诉你,出口是多么重要!”
  “好!好!好!我知道了出口很重要,不过咱们从现在开始入口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了,入口的东西没了,估计也就没什么东西能出口了,你说怎么办?”
  (待续)
  胡三刀踢了一下脚下的沙土,忿忿道:“这个金小燕,长得漂漂亮亮的,想不到会骗人。你说咱们跟她无冤无仇,她把咱们骗到这大沙漠干什么?自己偷偷地跑了,连一滴水都不给咱们留下,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远道:“你不是跟我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吗?还让我离她远点儿。难道你不了解她吗?”
  “我了解她个屁!我跟她又不熟,我怎么会了解她。”
  “什么!!你跟她不熟?那为什么我在边城遇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在一起喝酒,看 起来还很亲热的样子?”李远惊讶道。
  “不熟就不能一起喝酒了?那天我正在吉祥小馆吃饭,她从外边进来,坐到我的对面要请我喝酒,你说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我好拒绝吗?要是你你会拒绝吗?”胡三刀振振有词道。
  “那你光顾的喝酒,就没问问她的来历?”
  “我他妈的那来得及问啊,刚问了她的名字,你就进来了,她就请你过去喝酒,你不是也没拒绝就过去了吗?”
  李远微笑道:“其实我本来不想过去,可是我身上实在是没多少银子了,所以能省点儿就省点儿吧。我还以为你们俩是一起的呢,没想到-----。嗨!既然你跟她不熟,为什么她说到死海探宝你就轻易地答应了呢?”
  胡三刀叹道:“唉!这女人长得漂亮了真是祸水!我本来还想着,多少年来进入死海的没一个回来的,咱们去了还不是凶多吉少。可那金小燕就叫了一声胡大哥,我就昏了头了。哎,你怎么也不拦一下啊?”
  “我干嘛要拦啊!我反正是无处可去,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死海冒冒险。再说她一个女孩子跟咱们在一起,只有她吃亏的份儿,她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另外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趣,跟你在一起挺有意思,所以也 就没阻拦。”李远无所谓道。
  “这下好了,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被这小丫头耍了一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她能自己走出这死海?你说她会不会是昨天晚上起来方便的时候不小心走丢了?”胡三刀心存侥幸道。
  李远摇摇头道:“绝对不是走丢了,她要是不小心走丢了,那咱们的水和干粮怎么也走丢了?其实昨天夜里她的一举一动我基本上都知道。”
  “胡说,那她怎么会不见了踪影?”
  “昨天晚上我没睡着,正躺在那儿数星星,看见金小燕轻轻起身走到那个沙丘旁边,一边往这边看,一边脱裤子——”
  (待续)
  “等等!”胡三刀竟然伸手抓住了李远的肩膀,“你是说你看见金小燕在那边脱裤子?你净瞎说!昨晚没有月光,那么黑你能看见?”
  “能啊!因为我的眼睛在黑夜里看东西几乎和白天一样清楚。”
  “是吗?你难道是晋西南陈家堡的人吗?我知道陈家堡的人都是天生的阴阳瞳,白天晚上都一样能看清东西。”胡三刀盯着李远的眼睛问道。
  “我不是陈家堡的人,我今天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跟我一样的人。你是说像我这样的,夜里也能看清东西的人有不少是吗?”李远似乎有些兴奋,“这么说我并不是唯一的怪物了!”。
  胡三刀点点头道:“像你这样的有,但也确实不多!”胡一刀放开李远的肩膀, “哦!你说你看见金小燕在脱裤子,你看清楚了吗?她脱下来了吗?她那个-----她的屁股白不白?”胡三刀急切地坏笑道。
  “我没看见。”李远脸竟然红了。
  “呸!你骗谁啊?黑洞洞的,她又看不清你,你能看清她,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看,你傻啊!?你看你,现在说起来都脸红!”胡三刀一副不相信又有点儿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真的没看见!其实----其实当时我也想看,只不过觉得那样做不太好,所以就没再看了。”
  “你呀你呀!老兄——”胡三刀拍了拍李远的肩膀道,“你真是块木头啊!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你以后想看也没了!”
  李远微微摇了摇头道:“谁说没有,后来还有两次机会。”
  “什么?还有两次机会?”
  “对啊!当时我没敢看,只听见她小便完后走了回来,经过我这儿的时候还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吓得我心砰砰直跳。大概过了有一袋烟的功夫,她又起来了,又走到那边更远一点的沙丘旁边,又开始脱裤子。”
  “你还是没敢看对不对?你这胆小鬼!”胡三刀嘲笑道。
  李远挠挠头嘟哝道:“嗨,我也不是不敢看,就是觉得不合适,所以又没看,其实现在想想也有点后悔。”
  “哼!我敢肯定,要是现在再有机会你还是不敢看,对不对?”
  “不对!要是还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要看。我现在想明白了,她看不见我,我能看见她,只要我不说,谁都不会知道,而且看起来对大家也都没什么损失,岂不是不看白不看?”这次李远说起来好像很肯定的样子。
  “对呀!这么想就对了!”胡三刀拍了一下手说道,“虽说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但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看,那就有点儿伪君子了。那她第三次是不是走到更远的沙丘那儿脱裤子去了?”
  “是啊,不过这次她转到沙丘的后面去了。我仔细听了听没有撒尿的声音,以为她是在大便,所以就迷迷瞪瞪地睡过去了。没想到早上起来就不见她的踪影了。看来她这是借解手虚晃几枪,让咱们麻痹大意,有意地溜走了,绝不是不小心走丢了。”
  “看来就是如此!”
  胡三刀和李远来到金小燕昨夜蹲过的沙丘,前两个果然有尿过的痕迹,第三个沙丘后面什么痕迹也没有。
  李远道:“你看,什么都没有,她果然是有意为之。”
  胡三刀站上沙丘,往远处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我明白金小燕为什么溜走了?”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人家接二连三地在你眼前脱裤子,你他妈看都不看,一点儿都不给人家没面子,所以一气之下就跑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李远也顿足捶胸大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小燕姑娘,下次我一定好好看看!哈哈哈哈!”
  两个人疯狂地大笑着,似乎在向这荒漠宣泄着什么,只不过笑声好像没传出多远就被黄沙吞没了。
  (待续)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将沙漠染成了紫红色。这是一天中比较舒服的时刻,既不冷也不热。
  “咱们进入死海几天了?”胡三刀先收住笑声问道。
  李远想了一下道:“今天应该是第六天了。”
  胡三刀皱了皱眉道:“金小燕拿走了所有的干粮和水,据我所知,一个人饿七天没关系,但是如果不喝水,即便是再强壮的人用不了五天就得玩儿完。所以我们肯定不能往回走,只有往前走,最好能找到水。”
  李远抓起一把沙土,沙土从指缝间流下,在阳光中闪着金光,“我看在这沙漠中要找的水,肯定比找到金子更难。”
  胡三刀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既然金小燕把咱们两个带到这儿,肯定有她的目的,她昨夜带着水和食物逃走,我看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第一,金小燕忽然改变主意了,咱们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所以把咱们扔在这里;第二,金小燕完成了她的任务,只负责把咱们带到这儿,后面会有其他人来接咱们。”
  “那你觉得是哪种可能?”李远揉了揉眉毛。
  “不知道,但愿不是第一种。如果是第二种,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就行了。”
  “那要是第一种,咱们可真成了在这儿坐以待毙了。”
  “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离咱们要去的地方已经很近了,而金小燕又不愿意露面,所以就让咱们自己去寻找。”胡三刀登上了一个小沙丘,四处看了看。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到底是留下等还是走?走,往哪个方向走?”李远又揉了揉眉毛,心存疑虑和犹豫不定的时候,他经常会不自觉地揉揉眉毛。
  “李远,你有没有注意到金小燕昨天晚上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
  “昨天晚上临睡前你问过她,到达‘金窝子’还有多远,她说再往北走上两天就到了。”
  李远点头道:“对啊,她是说过,可她的话还能相信吗?再说,她为什么把水和干粮全拿走了?在这沙漠中两天不吃不喝也够受的。要是走不对,那不得----”
  “事已至此,咱们只好当她说的是真话了,就向北走走看,我觉得总比在这儿瞎等着更明智。你说呢?”胡三刀看了看李远,似乎在征询李远的意见,但他的语气和眼神却是很肯定。
  “好吧一刀,我听你的,趁着凉快咱们现在就走!”李远点头道。
  “好!咱们就按金小燕说的,往北走!”
  李远和胡三刀看了看太阳,大概确定了一下方向,往北走去。
  (待续)
  没有风,阳光静静洒在连绵起伏的大沙漠上,大沙漠也静静地享受着阳光的抚摸。
  “如果真的走不出去,咱们就埋葬在这沙漠里也挺好。”胡三刀站在一处高高的沙丘上,望着连天的黄沙说道,“你看,这连绵的沙漠,是不是既神秘又美丽?”
  李远撇了撇嘴,道:“神秘倒是有点儿,美丽我看不出。”
  胡三刀道:“你看这连绵起伏的沙丘,光洁细腻,温顺平滑,像不像女人的躯体?”
  “女人的躯体?我没见过!亏你这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个。”
  “李远,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怎么了?”
  “你真的没见过女人的躯体?”
  “我又没娶妻,怎么会见过?”
  胡三刀叹了口气,道:“老兄,谁说必须结了婚才能看见!比如说,昨天晚上金小燕几乎在你跟前脱了裤子,你都不看,错失机会了不是?这么说,妓院你肯定是没去过了?”
  李远鄙夷道:“首先是我没那么多钱,再说就算是有钱我也不会去那种地方。看来你是经常去喽?要不然你对女人的躯体那么了解?”
  “那当然了!”胡三刀不惭道,“说出来你可别不信,我对女人躯体的了解,甚至比对我自己的都多。”
  “吹牛!你就算想那样,你的父母家人也绝不容许。”
  “他们是不容许,不过我根本不听,他们管不了我。”胡三刀自得又无赖地说道。
  李远看了胡三刀一眼道:“你这人,真奇怪。”
  胡三刀笑道:“哈哈!我不但奇怪,你知道我干的一些事后,肯定还会觉得我是一个疯子!”
  “我觉得一个人不听父母家人劝告,天天逛妓院,已经够疯狂的了。难道你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事吗?”李远笑道。
  “当然有!你想不想听听?”
  “想!反正在这无边的沙漠中行走无聊至极。”
  “好,那我就给你讲一讲。”胡三刀停下脚步,边说边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了一个油布包,“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胡三刀吗?”
  “不知道,你的名字也好奇怪。”李远好奇地看着胡三刀手中的油布包。
  胡三刀打开油布包,只见里面间隔插放着几枚长短不一的银针和六把大小和形状各异的小刀,六把小刀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其实我原来不叫胡三刀,只不过因为从小我这几把刀用得好,而且吃饭睡觉都带着他,我在家中又行三,所以大家都叫我胡三刀。”
  李远略带讥讽笑道:“你这几把刀是做什么用的?是不是可以百步以外取人之咽喉?”
  “当然可以!不过这不是它们的主要用途。”胡三刀自信道。
  李远一愣,问道:“那主要用途是什么?”
  “解剖!”
  “解剖?!”
  “对!这九枚银针和六把小刀是我过六岁生日的时候,锻造名家铁成钢送给我的礼物。”胡三刀得意地看着李远。
  见李远没什么反应,胡三刀问道:“铁成钢!锻造名家!当代天下名器飞虹剑、明月刀以及唐门的暗器都出自他手,这些在【天涯名人录】中都有记载,难道你不知道?”
  “我跟你说过,我这是头一次出来闯荡,除了知道有天涯客栈、天涯名人录外,其它的我还真是不知道。”李远摇摇头。
  “那我们名动天下的杏林山庄你也是不知道喽!”
  李远又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杏林山庄的?杏林山庄在什么地方?”
  胡三刀有点失落地望着李远道:“好吧!你不知道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咱们还是说说我的刀吧!”
  (待续)
  胡三刀抽出一把窄而薄顶端锋利的小刀,托在掌中道:“终南山下杏林山庄是我们胡家的祖业,世代以推拿正骨为主业,专治跌打损伤。提起杏林山庄,江湖上都得给几分面子。因为在道上混的,谁也不敢保证永不流血受伤,说不定哪天就要求到杏林山庄的门上。”
  说到这里,胡三刀看了李远一眼,骄傲地说道:“我敢肯定地说,如果一个人的伤我们杏林山庄治不好,那天下就再也无人可以治好。所以在天涯名人录中,家父代表杏林山庄被排在了医药行的第三位。”
  “厉害!排名前两位的是谁?”李远问道。
  “排第一位的当然是太医院首席御医张庭礼,排第二位的是药王孙思远,当初皇上曾钦点孙思远入太医院,可孙思远坚辞不从,并遁入太白山隐居,后来才选的张庭礼。其实论实力这两人在伯仲之间。”
  “可惜啊!”李远若有所思,“不过这孙思远不求名利,敢于拒绝皇上,倒确实令人可敬可羡!”
  胡三刀不以为然道:“孙思远这么做固然令人钦佩,但我觉得大丈夫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就应该更好地证明自己。”
  见李远不吭声,胡三刀接着说道:“当年铁成钢送给我这九枚银针和六把小刀,原意是鼓励我从小研习正骨推拿、刮毒疗伤的技艺,将杏林山庄的医术发扬光大,只可惜我的主要兴趣却不在这儿。”
  “那你的主要兴趣在哪儿?是不是你说的解剖?解剖是什么意思?”李远道。
  胡三刀将掌中的小刀在五指间灵活的转动了一圈道:“有一天我独自在院子里玩耍,看到蚂蚁搬家,我就突发奇想,逮了几只蚂蚁,分别将他们的头、腹和爪儿用小刀切掉,看它们能活多长时间。”
  “结果怎么样?”
  “切掉头的蚂蚁只挣扎了一刻,切掉腹部的蚂蚁活了有一个时辰,而切掉爪子的蚂蚁则可以活一天。”
  “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李远从胡三刀掌中捏起小刀,仔细看了几眼,又轻轻放了回去。
  “当时只有六七岁,只不过是为了好玩儿才这么做。”
  “对啊,小时候好像什么都觉得好玩儿,有时候对着自己的屎尿都能玩儿半天。”李远笑道,“那后来呢?”
  胡三刀道:“我先是切蚂蚁,觉得很好玩儿,再就是切肉虫子、蚯蚓、大蜈蚣、屎壳郎等,后来就逮小鸟、蛤蟆、老鼠和毒蛇等,逮住后就把它们用刀剖开,看看他们肚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这就有点过分了!听起来真恶心!”李远皱眉道。
  胡三刀笑道:“这有什么!好玩儿的还在后头呢!比如说我把老鼠逮住后,剖开它的肚子,把它的肝脏切掉一块,或者把它的肺切掉一块儿,然后再把它肚子缝好,看看它能活多长时间。怎么样?你想不想知道一只老鼠切掉一块儿肝脏后,还能活多长时间。”
  李远摇摇头,还是忍不住问道:“多长时间?一天?两天?还是几个时辰?”
  (待续)
  胡三刀道:“你永远猜不到,有的老鼠能活半年,有的能活一年,而有一只老鼠竟可以活到两年还安然无恙,直到有一天我为了解剖我家那只大黑猫,就先把这只老鼠赏给了它。”
  “小小年纪,你这也太残忍了吧!”
  胡三刀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当我到十五岁的时候,基本上我所能见到的东西,比如鸡鸭鱼鹅、猪马牛羊狗等等,大大小小的飞禽走兽我都解剖过了。”
  “你这么瞎折腾,你的家人,你周围的朋友就不阻止你?也不觉得你奇怪?”
  “我这么做虽然大家觉得我这个人有点儿奇怪,但谁也劝阻不了我。好在我治疗跌打损伤的技艺也学得不错,而且我觉得解剖这些东西,对我的治疗技艺大有帮助,在治疗某些伤病上,我的技艺甚至超过了家父,所以家里人也就不太约束我了。”
  李远点点头道:“这可真是歪打正着,想不到你从小的这些胡作非为,竟然能助你提高技艺。
  胡三刀得意道:“那当然,但是开始时有谁想得到?其实人的躯体跟这些动物们在有些方面是很相近的,所以才对我有所帮助。”
  李远揉揉眉毛,慢慢道:“虽然对治病救人有些帮助,但这么做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你想那些被你活活解剖的动物们,不也是生命吗?”
  胡三刀“呸”了一声道:“你这是假慈悲,我不相信你没吃过鸡鸭鱼肉,也不相信你从没踩死过一只蚂蚁,拍死过一只蚊子。”
  李远怔了一下,“我这些都有过,但我还是觉得不一样。”
  “好啦好啦!你别瞎琢磨了。”胡三刀将小刀小心放入包中,突然“嘿嘿”笑道:“你刚才说到我胡作非为,我还有两件有意思的事告诉你。”
  李远摇摇头叹道:“唉!肯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说吧,我听着。”
  胡三刀白了李远一眼道:“你这个人真有点儿假正经,明明想听,还要装出一副不屑听的样子。就像你明明想看金小燕脱了裤子什么样,可偏偏要装高尚,结果没看见又后悔。”
  胡一刀见李远脸色微红,不等他争辩就赶紧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鸡和鸭交配下的蛋是什么样子的?猪和狗交配生出来的是什么?”
  李远苦笑道:“也只有你这怪物才会天天想这些问题。”
  胡三刀道:“其实有好多人都这么想过,也就是想想而已。但我不但去想,我还真的去试了。有一段时间,我专门试着让公狗和母猪交配,看生出来的是什么。”
  “扯淡!狗和猪怎么会听你的,你说交配就交配啊!”李远不信。
  “当然了!”胡三刀拍拍胸脯笑道,“别忘了,我们是医药世家,自然有办法让猪和狗相见恨晚!”
  李远哈哈笑道:“简直是荒唐!”,“那试的结果怎么样?”李远还是忍不住好奇。
  胡三刀道:“我花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前后试了六组,母猪都成功怀孕了,但只有一只母猪顺利生产,其它都胎死腹中,生下来的两只也活了不到两个时辰。”
  “可惜!”李远竟不由自主道,“那生下来的是什么样子的?”
  “头像狗头,身子像猪,肉的味道吃起来很柴,口感不太好。”胡三刀摇摇头道。
  “什么?你还吃了它们的肉?疯子,你简直是疯子!”李远大声道。
  胡三刀拍了拍李远的后背,“别激动!别激动!你这是少见多怪。还有另一件更疯狂的事,可惜我没有做完,不知道做完了会是什么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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