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身边三十年未破的悬案

  楼主说一个虐待案件。
  虐待儿童,尤其是继母虐待儿童的案件这几年经常见诸各种媒体,曾经有一次,和一个朋友讨论这个问题:儿童是可爱的,即使是外人看见,都不免逗一逗,抱一抱,为什么这些继母却如此凶残呢?
  楼主那位朋友就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虽然别的案件他不知道,但是就他身边发生过一件继母伤害案,不一定具有代表性,只是个案说一下。
  事情大概发生在90年代末,楼主这位朋友的母亲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他们单位财务处有个女性会计,当时大概是99年,这个女的快33岁,还没有结婚。算是大龄剩女,据说之前有过两个男朋友,后来分开了。
  这家事业单位工作稳定,但收入不是很高。女的家里还有哥哥和嫂子加上外甥和父母,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全家的希望都是赶紧把她嫁出去,一来了却一桩心事,二来最实际的是可以腾地。
  到了2000年初,有个亲戚给这个女的介绍了一个男的。39岁,丧偶,带着一个8岁的男孩,但是男孩是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这个男的是一家国企的销售人员,收入倒是不低。
  两个人见了几次,女方家把这个男的视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全家似乎都是求着这个男的,不到三个月,这个女的终于结婚了。
  女的结婚快半年的时候,楼主这位朋友母亲跟她不是同事吗,正好某天没去上班,单位发的福利没有领,这个女会计就帮忙代领,因为两家离的不远,楼住朋友的母亲就走着过去,到对方家里拿东西,还进去坐了一会,说了一小会话。
  女的继子也在家,小男孩看上去乖乖的样子,很主动问候大人,然后就回到自己屋去写作业了。坐了一会,楼主朋友母亲起身告辞走人。到了门口,又站着说了几句话,因为楼主这位朋友的母亲是面对房间,说话功夫忽然看见那个小男孩跑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茶水,倒在沙发上。朋友母亲忍不住叫了出来:“哎,你干什么呢?”
  小男孩可能没提防,看着两个大人有些不知所措,猛地跑回屋子关上门不再出来。
  女会计送朋友母亲出门,走了一段之后忍不住终于哭了。说当初结婚时候,说是男孩跟着爷爷奶奶,可自从结婚以后,男孩就跟着他们过。平时丈夫对儿子百依百顺,因为觉得孩子没有生母很可怜。爷爷奶奶时不时过来对自己挑三拣四,毕竟她也是刚结婚,之前有些事情做的不是很周到,但是男方家人却不给她适应时间,也不会帮她,只是一味指责。
  这个男孩表面上乖乖的,其实经常给自己捣乱,可是在人前却很是尊重自己的样子,弄得她想教育这个孩子也不敢说什么重话,更不要说动手打。
  丈夫经常出差,回来便是和儿子亲近,对她也就是那么回事。朋友母亲就说,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嫁呢?
  女的就苦笑,说自己家境不好,家里已经嫌弃她了,觉得她挺大岁数不结婚,说出去街坊笑话,哥嫂嫌弃她占着一间屋子,所以,尽管和这个男的没什么感情,还是结婚了。男的娶她是因为看她单位工作稳定,收入稳定,仅此而已。所以,平时回来,她说孩子一些不好行为,希望做父亲管教一下,男的总是一脸不信任或者不在乎。
  她很想离婚,可是,离了婚,她没有地方住,而且,刚结婚又离婚,娘家丢不起这个人。
  楼主朋友的母亲说,这个会计其实人不错,只不过没什么心眼或者心机,而且和人沟通上有些欠缺。
  当时也不好说什么,就劝她说尽快要个自己的孩子最好。
  又过了半年多,女会计到是没怀孕,却用滚烫的水把男孩给严重烫伤,被送进了公安局。这件事情当时上了报纸,很多人看到后都到医院给那个男孩捐钱,痛斥继母的行为。
  警察来单位调查,他们单位人还不错,没说这个女的什么坏话。负责调查的警察问到楼主朋友母亲的时候,她跟警察说了自己去对方家做客看到了一幕,不是为女会计开脱,只是说,以前我听到这种虐童案件,也恨不得上去把继母痛打一顿,现在我身边有人虐童,可是我痛惜那个孩子之余,其实恨不起来这个同事,她不是坏人,也想做一个好的继母,只不过,当个合格的继母远比自己孕育一个孩子来得更辛苦,因为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周围人不仅没有帮她,反而给于她更多的不信任、甚至制造麻烦,而她又不是一个八面玲珑、战斗力爆表、遇神杀神的开挂“大女主”,离婚又离不了,最后走了极端。
  负责办案的警察大概四十多岁,对于朋友母亲的谈话颇为感慨。其实,很多虐童案中,人们在指责继母的时候,忘记了父亲,父亲在虐童案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要么偏听偏信、要么不闻不问,出了事,脖子一缩,人一躲,完事。
  有时候,人年轻,总觉得很多事情很简单,但人生经历多了,就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是1+1=2这么简单,有时候无奈,深深的无奈比一刀结果更折磨人,真能把人逼疯了。
  距离100楼还有点小距离,楼主也得向各位学习,努力添砖加瓦。
  楼主有个朋友,最近才刚听她的母亲说了一件年代久远的案件。
  楼主这个朋友的母亲是1986年结婚,当时结婚的婚房是在一个大杂院的平房,里外间,外面有个小厨房。在那个年代,就已经很不错了。
  大杂院里住着8户人家,基本上和楼主朋友父亲都是一个单位的,是一家国企的机床厂,楼主这个朋友的母亲是个医院护士。
  邻居中有个女的,姓黄,当时大概36、7岁,有个上小学的儿子,夫妻两个都是机床厂职工,女的是单位车间工人。因为名字中有个莹字,所以年纪大的叫她小莹,年纪小的叫她莹姐。
  如今回想起来,这个莹姐人长得很一般,也没什么出挑地方,唯一比较的长处就是特别能说,喜欢热闹,院子里没她就觉得冷清。
  转年夏天,时间楼主这位朋友的母亲记得很清楚,刚好是她嫁到大杂院快一年。住过平房的人都知道,平房比较不方便的就是没有卫生间,大家都得去公共厕所,尤其是上班早上,公共卫生间总是排队。
  偏巧这一年的夏天,他们这条胡同卫生间扩大改造,让胡同里的居民暂时去别的地方卫生间。他们住的这个大杂院离着大街位置较近,大街上有个厕所,平时院子里居民也多事去那个厕所,所以胡同厕所改造对他们这个院子影响不大。
  这一天清晨,刚过了5点,大杂院里有个老大爷,每天早晨都是这个点出门遛鸟,这时,看见小莹也出门,穿着睡衣,眼睛迷迷糊糊,半睁半闭的,大爷还开玩笑说:“小莹,你这眼睛都没睁开,别出门让车碰到。”小莹嘟囔着说:“哪有什么车。”
  小莹年轻,又着急上厕所,一路小碎步往前走,老大爷遛鸟,慢悠悠在后面,没一会两个人就拉开了差距。
  看着小莹出了胡同口,右转走向厕所方向,大爷依旧有节奏的甩着鸟笼子在后面走着。这时候,突然从胡同口划过一道黑色东西,然后就听见很大的声音,再然后又是一阵刺耳声,再然后又平静了。
  大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小跑几步出了胡同口,看见远处地上躺着一个人,瞧着衣服模样似乎是小莹。大爷一时间愣住了,恍惚一阵才马上跑回胡同喊人,刚进院子喊人,大家伙还都在睡梦中,过了一小会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虽然有救护车,但是因为离着医院近,所以还是几个大男人七手八脚把小莹抬上三轮车,送到医院,抢救了一天,人还是没了。
  这件事情很轰动,附近几条胡同还开了积极分子大会,说大家早晨出门买菜也好、锻炼也好,一定要注意交通安全,有些司机清晨看见路上人少,开车就野,这不就出事了吗!
  交警过来勘察现场,寻找目击证人,可是跟在小莹后面的那个大爷啥都没看到,出事就在一瞬间,根本没反映过来。
  虽然那个年代没有监控,但是那时候也有一样好:车少,知道颜色,根据现场轮胎印基本上也能推测出是什么车。
  而且那时候,修车的地方基本上也都是国营的,所以没多久就找到了那辆小轿车。车辆是属于一家研究所的,是所长的座驾,不过,所长本人不会开车,而且案发时间,所长在外地开会,这辆汽车本应放在单位的车库里,但是研究所办公室人说,司机说有个朋友结婚想用车,所以就让他借走了。
  警察找到那个司机,他说自己确实是帮朋友接新娘子去了,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因为婚宴上喝了酒,算是酒驾,撞到了道边的树上。
  可是,那辆汽车的撞击痕迹明显不是司机说得那样。最后,司机承认是自己开车撞人。
  他和这个小莹原本是一对情侣,后来因为小莹的父母嫌弃他家里太穷,两个人最后没成。各自结婚后,就没有来往。最近几年,两个人共同认识的朋友突发意外去世了,在那个人的葬礼上碰到以后,可能是那一段时间两个人过的都不是很好,结果竟然旧情复燃,发展到了婚外情。
  至于为什么要开车撞死小莹,司机说他也没办法,本来两个人说好,只是情人关系,不影响各自家庭,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小莹总说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丈夫,要求各自离婚再结婚,但是男的并不愿意这样,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就拖着,小莹说,如果还没有行动,她就去找男的老婆摊牌,男的听了有些恐惧,因为他研究所这份工作是岳父想办法谋来的,如果离婚,可能工作不保。
  而且,当初在一起,也不过是了却当年没在一起的遗憾,如今时间一久,男的似乎也心生厌倦,已经想着找时间说清楚分开了,可女人却想着要长长久久,既然没有谈判空间,只能下死手了。
  因为两个人浓情蜜意时候,他曾听见女的说过,目前上洗手间麻烦,自己要起的很早,这样才能避免排队,于是,他开车躲在附近观察了三四天,终于在第四天动手了,虽然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但是假的真不了,还是露陷了。
  案件虽然破案,小莹的后事也办好了,可是院子里忽然间显得很是寂寞,听不到小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按理说,小莹是搞婚外情,自作自受,可是,大杂院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嫌弃她,甚至头七时候还聚在一起给她烧了纸,作为妻子,可能小莹不合格,但是作为邻居或者同事,大家还是记得她的好。
  忽然想起一句话:一段感情中,认真的人总是受伤最深,这次,是连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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