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

  5、问题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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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手发完牌,我拿起牌后等胖子开牌,我想这手牌吃掉他看看他的反应。胖子开牌是个7点牌,我手上是一张8一张A一张10,我留下A,开了8点牌出去。胖子看了一眼我的点数,脸色凝重的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着后看着他的注码不哼声,吸了两口后眼睛往荷手处瞟了一眼,我视线转向两个荷手,一个在收赔码,一个静静的看着桌面上,两人的眼睛刚才有没有与胖子的眼睛接触我没看到,只见收赔码的那个荷手收赔完注码后,眼睛往胖子处看了一眼,我视线讯速移向胖子,胖子的目光和荷手接触了一下就移开了。

  下一手牌,我边洗牌边琢磨这手牌干不干?从场上的情况看,除了胖子和两个荷手似乎好象有点问题外,其他的人我还看不出有问题。由于是先入为主假设这个赌局是千局,就此判定胖子和两个荷手有问题还早了点。我敲定主意干多两手,有没有问题,这两手牌应该就能看出问题。我重新上了一张牌,这两手牌我都是干完事马上下牌,下一手牌决定干再上牌,因为现在已经赢了不少钱了,牌长期留在身上太危险了。

  荷手发完牌,我伸手刚拿起牌,场上情况突变,感觉场上所有的人都留意起我来了。观察场上情况是我的拿手戏,场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种变化在常人看来,可能没感觉,可在我眼里却十分剌眼。

  毫无疑问,这个赌局有问题。如果这个赌局是个正常的赌局,赌客经过我的过目认为是水鱼的,不可能一下出现全伙警醒的现象,正常情况下充其量最多只就一个半个醒水的。现在对方全伙焦虑起来,最大的可能来自于知道我出千,却没法确定我哪一手牌出千,哪一手牌在赌运气,见我赢了近五十万想出手捉我,但又怕冒然下手捉我扑空前功尽弃,所以焦虑感自然而出。

  此时对我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对方确定我这手牌出千,一数牌我就完蛋,必须赶紧处理掉我身上的这张牌,否则灾难随时会降临。此时场上的注码有十四五万,荷手发了一张6一张5给我,我手上控制着一张6,对方最小是3点牌,如果我不出千输通给他们。

  要处理掉赃物有三个常用的方法。一个是直接把三张牌插进牌堆里,不开牌通输给他们,用这个方法处理掉我偷的6是最安全的,但这样我会不见十四五万。另一个就是干完事后再把牌放回牌堆里,这个方法风险极大,如果我干完事后我左手边的人立马抓住我的手,或我一开牌对方马上把桌上的牌收齐数牌,我赢的近五十万不单不保,还会造成重大损失。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直接打开一点牌通输给他们,让对方感觉我没出千,然后收牌时把手上的6下下去,这个方法虽相对安全,但不能确保百分之百安全,并且要输给他们十四五万。

  采用第一第三个方法,一来一去不见三十万左右我心有不甘。就一手牌,要过他们的眼我是有十足的信心的。我决定杀掉他们这手牌。

  此时我能感觉出场上的每个人都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了。如果我开牌点数不大,他们摸不准我有没有做事,可能不会发难等待下一手牌。但如果我开牌点数很大,他们极有可能从我的牌点很大这一条上推测出我出了千,讯速出手捉我,虽然这种推测不一定准确,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识别我这手牌有没有干事。

  在满场杀机的场子上做事,镇定是最为关键的,我心里不停地说“不要慌,不要慌,镇定呀!” 对方七份牌一开完,我瞄了一眼左手边姓莫的7点牌,右手迅速拿过左手上的两张6,往桌子右边一扔,嘴里叫道:“我一对6。”就在桌上的人都转头看我扔在桌上的牌时,我伸出带有一张5的左手,把左边姓莫的那份牌迅速收了起来,往桌中的牌堆放,嘴里喊道:“七点输了,”话还没完,我偷的那张5混在姓莫的牌里混入了牌堆中。我左右手几乎同时完成所做的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把赃消了。对方见我一对6,个个满腹疑惑地看着我的牌。

  处理完赃物,我暗暗吐了一口长气,心里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我打算赌一下运气,看情况再做决定。如果赢我就赌下去,运气不好,输回一些就走人。就算我判断错误,这个赌局不是设局,我也没心吃了,吃得提心吊胆的,分分钟会整个心脏病出来,这样找饭吃没什么意思。

  我想根绝后患,不想再摸牌。荷手发完牌,我对智康道:“康总你看一下牌。”

  “杨总你手气好你继续看吧!你看吧!”智康听了叫道。

  “唉!手气好不好那关我的事?是荷手打色打得好,你看吧,我休息一下。”说罢,伸手把他身前的注码拿过来,留下二十万左右给他。然后坐在离桌子一米多远的地方清点其余的筹码。

  我清点完注码走近智康身边看他开牌,一看吓了一大跳,他手上居然拿着三张牌。只见他把两张牌打开放在桌上,剩下的一张牌藏在手掌里,然后把拿牌的那只手放在桌下的大腿上,收筹码时只用一只手去收,那动作太拙劣了,我看了冒出一身冷汗,忙在桌下连踢他几下,暗示他赶紧把牌放回去。这时他利用收牌的机会,把牌放回去是没问题的,可他并没有把牌放回牌堆里。只见他把那张牌放在桌下的大腿上,伸手去收牌洗牌,那张牌就在腿上露着,左边姓莫的只要伸一下头就能看到他腿上的那张牌,我赶紧往桌边靠了靠给他遮档。

  这时,智康已经错过了放牌回去的最佳时机了,如果这时要把这张牌放进牌堆里,只能把手又放下桌下拿牌才行,动作那么古怪怎么行?没办法了,只能等下一手牌了。智康洗完牌,又把手放在腿上把牌扣在左手掌上,这时的我除了浑身飙汗外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求神拜佛他能过这一关。
  6、惨遭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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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手发玩牌,智康伸出扣着牌的左手去拿桌上的牌,我看了心里比我亲自上场做事还要紧张几倍。这时桌上的人都盯着他看,我一阵晕厥“完了”,他那动作怎么能逃过八九双眼睛?急中生智忙对他道:“康总,你没点通输了,还不盖牌?”提醒他不开牌,赶紧把三张牌插进牌堆里。

  话音刚落,智康右边的胖子突然一把抓住智康拿牌的手大叫一声:“你出千!”满桌的人一听,都跑过来死死摁住他,抢他手中的牌,智康紧紧捏着手上的牌不放,场上情形瞬间由清净变成了混乱不堪。满屋都是怪叫声,台翻凳倒。那胖子掰开智康的手,抢过他手上的三张牌。

  我趁着混乱退后几步赶紧拨天哥的电话,心里急得很,暗叫:快点!快点!巴不得马上接通。少顷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我赶紧又重拨,叫洋涛的那个冲过来一把抢走我的电话大喝道:“他妈的,你想搬救兵呀!”场主荷手这时过来围住了我。我要反抗,也要看情形适不适合,事情还没牵涉到我,对方没动手我也无法动手。

  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七八个自称是这些老板的司机的年轻人,我一看这样的环境,内心叫苦不迭,麻烦大了,对方对局面的控制力越强,我和智康就会越惨。心里期望天哥能上来打探一下我们的情况,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你敢在这里出千?”只见一个青年一把揪住智康胸口道,说着啪啪就是两巴掌。

  “你是干什么的?”几个青年走到我身旁问道。

  “我是跟智康过来玩的。”我回道。

  “刚才一直是他看牌的,赢了不少钱,智康明明手上有三张牌,7点牌,他却说智康没点,肯定是两个一起合伙出千的。”一个荷手对那几个青年道。

  “我不懂搞鬼,我要是搞鬼我的牌点也不会这么小了,我赢你们是你们手气比较差而已。”智康有三张牌我是看到的,只好避重就轻地辩道。。

  “他妈的,罗嗦什么鸡巴,把筹码给老子拿出来。”另一个荷手气汹汹地对我叫嚷道。

  “我是公道赌赢的……”我辩解道,话没说完,几个家伙噼里啪啦就往我身上送拳。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反抗了,还了几拳,就被他们死死按住不能动弹,打了好一会对方才停手。我站起来见智康脸色铁青不停对胖子打鞠道:“胖哥,胖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要打呀。”我挨打的时候,智康有没有被打我不清楚。

  “换个地方再说话。”场主对那些人道。那几个青年听了,前后左右把我和智康夹着往楼下带去。天哥在停车场,我感到脱身的机会来了,谁知酒店后面还有一个停车场,把我的这个希望打破了。我和智康被带到楼下,旋即被带去了酒店后面的停车场,上了车对方用毛巾把我和智康的眼睛蒙上,车子东转西拐开了约四五十分钟停了下来,对方把我和智康带进了屋里解开了蒙眼的毛巾。

  坐了不到十分钟,又有几辆小车开到门口停下。胖子带着刚才赌博的人走了进来,胖子走到我和智康面前道:“这事怎么处理?”

  “我真的没搞鬼,智康这边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回道。

  胖子一听,二话没说,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口里骂道:“他妈的,来这里搞鬼,还敢抵赖?” 胖子话音刚落,周围人一起扑上来就是一顿乱拳乱脚。

  “胖哥是我们不对,有话好好说,你饶了我朋友吧!这事怎么处理你提个意吧。”智康慌忙劝着那胖子。 我一听“惨”这不是招了吗?那胖子踢了两脚智康,狮子大开口:“你们两个每人赔我们每人二十万,就放过你们,否则有你们两个惨的。”

  我被那家伙打到眼冒金星,心里那个火呀,憋到我心都要爆了。瞧他要胆没胆,得了势不饶人的鸟样,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此刻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

  叫骂间有电话响了,我一听那铃声就知道是我的电话,胖子看了一下电话做了个想关机的动做,我对胖子道:“可不可以给我接个电话?”

  “你不要乱讲话哈。”胖子威胁道。

  “事情办得如何了?”接通电话,天哥小声问道。

  “我现在在外面办点事,今晚没有时间,明天有时间再打电话给你。”我哼哈着。

  “我在楼下车上,有什么事你给电话我。”天哥又小声地道。

  “我现在和康总在城外办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完。”我有苦没法说,只好从旁提醒他我出事了,“怎么跑到城外去了,发生什么事了?”天哥问道。

  胖子不耐烦的一把将我的手机抢了过去把机给关了,嘴里骂道:“啰啰嗦嗦讲什么鸟?”

  胖子关完电话,站在我和智康面前道:“怎么样,想好怎么交差没有?”我低着头没哼声,智康不停的认错叫胖子少收点钱,胖子指着智康道:“早一段时间,我们输了那么多钱给你,十有八九是给你搞鬼宰的,现在只要你赔我们每人二十万,算便宜你了。你再啰哩啰嗦,就每人提高你十万。”智康听了没敢出声了。

  场主和其他赌客指手画脚骂骂咧咧地对我和智康道:“明天你们不拿钱出来就废了你们俩个,不信明天咱们走着瞧,他妈的,敢到这里来出千。” 边骂边对我和智康踢了几脚,胖子道:“行了,给他们清静清静考虑一晚,看他们明天怎么说?” 说罢, 对那七八个青年和两个荷手道:“你们今晚在这里看管这两个家伙,晚上睡觉要轮流睡,要小心他们诈睡麻痹你们,逃走了。”交代完了,用手拍了两下我和智康的脸道:“今晚好好想清楚呀,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与那几个赌的同伙和场主走了。

  胖子他们走后我总算有了一点清净。这时才感觉身上的伤痛很痛,我闭上眼睛东想西猜了起来,刚才疲于应付胖子他们,没时间想别的,现在清净一想,就看出了问题。
  7、江湖损招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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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这个千局是有提防的。因为这里不是我的地头,我这次上来二十多天大有斩获,江湖上的烂招损招我见得多。

  天哥没进场,我只能小心从事了,这就是为什么我看牌,不让智康看我开牌的原因。如果让他看到我手上的牌的点数,我开牌后点数不同,他要害我,只要打个暗号出去,对方一抓就准。

  这也是为什么我做事时采用慢开赌法和降温赌法的原因。假如这伙人是套我的,只要我不让他们看出我那手牌出千那手牌赌运气,他们就不敢冒然采取行动,因为他们担心扑空,抓不准就意味着千局失败。无形中也延缓了他们出手的时间,从而为我看清场上的情况争取了更多时间。

  我过目后认为是水鱼的人,应该不会看走眼的,就算有看走眼的最多也就一个半个。水鱼是不会突然醒目的,可刚才场上的人全部突然醒目。我的判断力,不至于差到我判断对方全部是水鱼,而对方却全部是醒人的程度,如果我的判断力那么差,早横尸赌桌了。很显然,这是个设计我的千局,对方全部是一伙的。智康有没有参与设计我呢?他是我进场后一直防备的人

  智康说过他曾经偷过牌放在钱堆里跟这些人赌。可现场赌的是筹码,智康说的把牌夹在手上的钱堆里搞鬼并不成立,他不是那种身手敏捷的人,他如果之前像今晚这样干,不出三次就会被抓,不可能存在这些人怀疑他之前出千今晚设局抓他的现象,就算有怀疑他之前出千的事,智康不是胆大的人,对方根本不需要准备那么多人抓他。从这些判断,那伙人明显是冲我来的。他们既然是冲我来的,那就一定有人给他们通报我是千手,因为这伙人并不认识我,何来准备人抓我出千呢?而能向这伙人提供我身份的人,只有智康和另外一个人。我把思路往智康身上一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就清楚了。

  江湖上就有一小撮卑鄙小人,你跟他合作做事,刚开始由于他需要你帮他赚取利润,他会将你的所得给你,到了他认为该收网的时候,他会设一个局陷害你,把你得到的那份利润全抢回去,这就是千场上常见的“黑吃黑”。

  其实这个千局很容易看出来。我赢了六十多万时,感觉场上杀机太重,决定收手入袋为安。当时我考虑到突然下庄,会引起这些人不爽,出来找吃有时做事也要圆滑点,所以决定赌一下运气再撤。那时我已经过关了,为免生意外,决定离开赌桌不再碰牌,如果是千局,我不在赌桌上对方就奈何不了我,所以叫智康看牌,但我忽略了一个问题,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我和智康两人是共庄的,和老祖宗的“唇寒齿亡”的祖训,毕竟千场上一人犯罪株连同伙是行规。

  智康趁我清点筹码的时候,多拿了一张牌,然后那伙人发难,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顺着智康往上一推,主谋就出来了。

  智康是完全没有实力和天哥斗的,如果天哥没有参与这件事,智康是不可能敢动我的,因为那样这个局我和天哥是一伙的。其实整个事件都是天哥在背后策划的,智康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他以为经过这一层间隔,我就不会怀疑到是他设计我了。其实对天哥我早有提防,当时要求他和我一同进场,就是为了防止出现被设套的现象,这个场子只要他在,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因为他和我是一伙的,他在这里有实力,不会出现我们被对方抓走,勒索的现象。


  电话占线也是一早就设计好的,目的是避免出现他害我,又不得不救我出来的现象,等胖子把我转移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后,他再假惺惺的打电话给我问情况,他知道胖子他们在我身边,我不可能讲太多东西,我不讲他就装傻,好像不知道我出事一样,等胖子把我的电话一关,日后应付我的故事就由他编了。

  日后的故事无非是,我见你上去很久没消息,担心你出事就给电话你,但你没说什么所以我不知道你出事了,后来见你电话关机了,我怕你出事,就上酒店找你,但你已经不在酒店了,我发动马仔到处找你,也没法找到你,等我出来后就对我说,绝不会放过胖子他们。我回去十天半月后,给个电话我说胖子一伙抓住了,但钱他们都花光了,不过我为你报了仇把他们砍残废了,这事就这么过了,以后有机会再给我来多一次,没机会就算了,说不定某年某月又会多一个像我这样的冤枉人。这些江湖黑招,变来变去无非就这套路。我又不是第一天跑江湖的,江湖上的烂招,我想都想得出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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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名:说说明末清初那些趣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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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jzhou62
  8、好汉不吃眼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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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胖子带了昨晚那几个赌博的同伙进来了,胖子走到我和智康面前:“想了一夜想好没有?到底给不给钱?”

  “胖哥能不能少一点?”智康问道。

  胖子没答话,挥了一下手,几个青年按住智康就打,智康忙叫喊:“不要打,不要打,我给,我给。”胖子阻止了那几个青年,蹲下来指点着智康的额头道:“早给早出去,还可免受皮肉之苦。别说了,一百六十万,你们一人一半,每人八十万,谁先给谁就可以走。”

  “胖哥,昨晚我们拿了六十万上来,那些钱都是我的,现在都在你们那里,我就少给一点吧。”智康对胖子演戏道。

  “你他妈的,以前骗了我们那么多,又没见你提一个‘退’字,如果昨晚没捉到你们俩,我们不又被你骗去一百几十万啊?你再啰啰嗦嗦,你不要怪我手狠。”胖子骂咧道。说着拿出两个账号塞给智康,把手机给回智康,让智康叫人把钱汇入这两个账号。

  智康装模作样打了四五个电话,叫这个汇十万,那个汇二十万,装着把八十万汇入了这两个账号。那拙劣的表演呛得我直想吐。

  我没心听也没眼看他们的表演,心里盘算着怎么应付即将降临到我头上的灾难,他们做了一个八十万的戏给我看,看来没有八十万是脱不了身了,给嘛,那个冤屈还不把我憋死了,不给吧,对方知道我有这笔钱,已是志在必得,拿不到这笔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到对我造成这种惨况的幕后推手天哥,真他妈的对他火得不得了。

  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走“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条路比较好。跟眼前这些乞丐较劲,不但没有什么用,还会给自己造成严重的伤害。

  打蛇打七寸,要较劲就找主谋干。

  那死胖子和智康装模作样演了一通双簧后,就开始向我来事了。

  他走到我跟前摆出一副大哥模样道:“智康的那份钱搞定了,你的那一份呢?”

  “我没搞鬼,当时我正在点筹码,智康那边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还是那句话。

  胖子一听,起脚照我头就踢。我早有准备,伸手挡住他的脚,周围的人扑上来对我就是一顿拳脚。胖子指点着我道:“你同伙都认了,说叫你来出千的,你还敢抵赖?你再抵赖就打到你死为止。”

  “我没出千,你们硬说我出千,我也没办法。”我擦了下脸道,说着叫胖子给回电话我,向他拿了账号拨了一个电话给我朋友,叫他将我汇给他的钱垫够八十万速汇上来给我。

  对方确认钱到帐后,才把我和智康拉到路边放了。我故意埋怨智康:“我被你害惨了,你技术不行就不要乱搞嘛,等我休息一下,再搞不就行了,现在搞到钱没赚到还不见八十万。”我见你不赌了,以为你不干了,见以前有时偷多一张牌和他们赌他们都不知道,想再赚多一点。哪想到被他们捉到了。”智康伸辩道。

  “幸好这次上来分了一笔钱,不然都不知怎么办才好。”埋怨完,我故意又道:“你给我的三十万被他们抢走了,这不关我的事,你要怪就怪你自己。”

  “我没叫你负责,改天我叫天哥找他们要回来。” 智康回话道。

  埋怨完智康,我打电话给天哥,电话一接通,天哥问道:“阿杨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呀?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情况跟他简单说了一下,他嚎嚎大叫道:“有这回事?阿杨,你放心,这件事肯定没完,迟一点我找到胖子,非把他劈了不可,你和智康现在过来我这里吧!”

  “我朋友刚刚打电话给我,叫我赶回去做事,我就不过去你那里了,详情智康会告诉你的。天哥我昨晚被他们弄得好惨,你一定要帮我报这个仇呀!以后找到这帮鸟人给个电话我。”我声音凄凉地道。

  “阿杨你放心吧!对方跑不掉的,你过来我这里拿点路费吧。”天哥道。“多谢天哥,不用了,我身上还有一千多元,酒店房间还有一张卡,卡上还有一点钱。”我回道。

  “阿杨,我现在生意上有点手紧,不然我会给你负责一点损失的,对不起了,你放心吧!迟点我找到胖子拿回你的钱了,我第一时间汇给你。”天哥在电话里装出愧疚的语气道。

  “天哥,多谢你,多谢你。” 我装着感激的回应道,你演戏,我也演。

  “多什么谢,要说对不起,应该我对你说才对,我不叫你干这个场子就不会出现这个事了,祝你一路平安,顺利到家,有什么事电话联系。”这个笑面虎还以为我是傻子呢。
  9、兄弟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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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我收拾完东西退完房。打的士找了一个柜员机取了一些钱,就直奔机场,在路上我不时回头观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在机场出发厅下车后,我马上走到楼下的到达厅门口,钻进另一辆的士又往市区赶,在确定百分之百没人跟踪后,我叫司机在市区的东边给我找一间好点的酒店。我上来二十多天了,知道天黑(天哥)的落脚点大都在城西。

  到了酒店办理好登记,一进入房间我就往外拨电话,依次是新疆喀什买买提,辽宁沈阳大潮,黑龙江佳木斯阿健,河南洛阳李全、冬瓜仔,贵州兴义阿辉,山东德州阿清,广东汕头阿景。在电话里,我叫他们八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我这里。

  打完电话,泡上一碗方便面,洗完澡吃了面我就上床睡觉了。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多才起来,我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窗外已是万家灯火,我点燃了一支烟,望着楼下马路上的车水马龙,脑子里浮想联翩。不由又想起了我的兄弟们,此时他们都在干什么呢?都上路了吗?此刻的我心里特别想念他们。

  我出去找了一间酒楼,要了一间小包间,点了三个菜要了两瓶啤酒,心情烦闷的喝了起来,喝了不久,电话响起。电话一接通,传来阿峰焦急的声音:“扬哥,你是不是出事了?”

  “你听谁说我出事的?” 我心里猜想着他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刚刚阿辉给电话我,说你叫他马上赶过来,他现在正在赶往昆明的路上,我琢磨你可能出了什么事。” 阿峰说道。

  “你就别瞎猜了,什么事都没有,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我回道。“扬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过去看看你。”阿峰忙道。

  “你过来干吗?我没有事。”我回道。

  “扬哥,我很久没见你了,我现在过去看看你,你在那里?”阿峰急得不得了。我见这样就把酒家的地址告诉了他。

  也许是自己在这里被人欺负孤独无援的缘故,听到了自己兄弟的声音,心情那个特别的感动,放下电话,我眼泪直在眼眶中打滚。

  我这次上来后只打了一次电话给阿峰,他知道我的性格,只喜欢接听谈正经事的电话,不喜欢接听没什么事只是聊一下天的电话,所以一直没敢打电话给我,我本来打算做完事后,在这里小住两天,跟他好好玩一下,没想到出了这件事情。这件事发生后我考虑到他是本地人,天黑在这里又十分有势力,所以就没跟他讲,也不打算让他参与这件事。

  半小时左右,阿峰来到了酒楼,一进门拉着我的手道:“扬哥,我好想你啊!”

  我拍了下阿蜂的肩膀:“咱们兄弟俩难得一见,今晚喝个痛快。”说着叫服务员给上瓶五粮液加上几个菜。

  “扬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服务员转身一走,阿峰急问道。

  “哪有什么事,你别乱瞎猜。”我回道。

  “扬哥,你别瞒我了,你眼角、额头有淤血呢,还有阿辉连夜赶过来呢?”阿峰说道。

  阿峰跟随我多年,对我的行事方式很了解。阿辉连夜赶过来,我没有事不会这样急招他过来的。我见难瞒他,就把情况给阿峰说了。

  “不把这个B做了,誓不为人。”阿峰听完一拳擂在桌上怒道。

  “你是本地人,虽说我们不怕天黑,但能免则免,你就不要露面了,我已经调了大潮、阿辉他们过来了,人手不够我再调些过来。”我对阿峰道。
  “我怕个鸟他,我们做兄弟的生死关头都不帮,那还叫什么兄弟。扬哥你在我这里出事,我就更不能不管了。”阿峰义气冲天地道。

  “你的情我领了,我这次做天黑不会很轻,你参与我们走后,就怕那B叫人报复你。”我将我的担心说了出来。

  “他一条命,我也是一条命,谁怕谁?扬哥你就别为我操那份心了。”阿峰说道,我听了心里感动不已。

  回到酒店我和阿峰彼此聊起我俩分别两年多来的生活。阿峰回来后开了一家小超市,生活稳定了下来,也有了女朋友。 “生意可以从小做到大,只要脚踏实地做事就好。作为兄弟,我最希望你们都安稳守纪,在正道上有所作为。我作为兄长到现在也没能改上正道,给你们做个好榜样,不但有愧于你们,还经常让你们为我操心……”说着说着我哽咽了起来。

  “扬哥别说了,别说了。”阿峰握住我的手道。

  晚上十一点多,大潮来了,大潮我有三年多没见他了,当年我考虑到工字不出头,他的性格也不能受人管,我又不需要人老是跟在身边,就给了一笔钱他回沈阳开了一个饭馆。当时我不停叮嘱他要尽心经营,不要跟成分过于复杂的人搅合在一起,大潮很听我的话,花了不少心思去经营饭馆,生意也很红火,江湖上的事他基本不过问了。他接到我的电话,只跟他爱人说我找他,就直奔机场,什么东西都没带。到了机场买了一张六点多的机票,匆匆过了安检登机就过来了。

  我把阿峰介绍给大潮认识后,拉着大潮出去找饭馆吃饭。这个城市不像我居住的城市,深夜还营业的酒楼很少,坐上的士,东转西转兜了好一阵才找到一家好点的酒家。大潮酒量好,喜欢喝二锅头,点完菜,就嚷着快上一瓶大的二锅头,我和阿峰喝了没多久,就要了两瓶啤酒,陪着大潮喝。大家边喝边聊起以前在一起的岁月,心里都充满了无限的怀念。

  喝了不到一小时,李全打来电话,说他和冬瓜仔已经到了酒店。但房间没人,问我在哪里?我把酒家的地址告诉了他,二十多分钟,李全和冬瓜仔走了进来。李全和冬瓜仔以前在我居住的城市做酒家保安,在酒家做保安时为老板打了不少硬仗。我见他俩有胆有识够义气,就带了他们在身边半年多,李全做事特别细心,我交代的事,他都会丝毫不差的完成。他和冬瓜仔身手敏捷,对我忠心耿耿。两人回到老家后,李全包了几个小水库搞起了养殖业,后来又搞起了建筑工程。冬瓜仔买了两辆大货车,请了几个司机搞起了运输生意。一年多前,我去郑州做事,做完事后专程去洛阳跟他们聚了几天。他俩接到我的电话后,即时赶去郑州买了火车票就过来了。

  大潮和阿峰以前都见过李全和冬瓜仔,大家都是熟人了。我见大家难得一聚,舍弃了啤酒干起了白酒,那晚我喝了七八成的酒量,睡的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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