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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城往事》（长篇小说连载·新作）
大老爷对他太太说：“都说读书人百无一用，此话不假。翁先生肚皮里头也就那二两墨水，成不了大器，见了女人，就跟畜生没两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正是我们宋家想要的，他要是一个进士状元，恐怕连爹都拿不下他。只是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倒让人觉得有些不妥了。”
女人压低嗓门，道：“你不要拿话砸人，管家成不成得了器，另说，但他跟阿芝——，如今又有了娃娃，事情就成了。你不要撇嘴巴，你们男人那几根下水，我还不清楚？你不就是看到他跟一个姑娘家家的好上了，心里不舒服了吗？不舒服归不舒服，你是宋家老大，可不许乱来。翁先生还是有本事，算是长了脑壳的。不过，我看阿芝那鬼女子更不简单。我刚才出去，就听到她拿话砸翁先生，翁先生一个屁都没放。要是他们成了一家人，翁先生搞整不了阿芝。”
大老爷对以后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打了个哈欠，又如释重负一般地长嘘了一口气，道：“不要扯那么远。四娘刚死，很多事情还没眉目，等到了露出苗头的时候，即使爹还年轻，恐怕也感到棘手。阿芝的事情慢慢说，问题不大，现在当务之急是盐场的事情，你都看到了，老四可不是傻瓜，在没有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跟我争盐场的目的之前，他开出的任何价钱我们都不能答应。当然，我们更不能将盐场白白送给他，天下没这个理。而老二老三那边虽说现在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但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中，有一个多半要出问题。”
大老爷太太说：“出了事情不更好吗？到时候你堂而皇之地出面，将问题解决了，他们敢不认你这个大哥？”
大老爷神态古怪地瞅着他婆娘，道：“你跟了我一辈子，就这一句话最有水平，换了武则天，我都不干！今天晚上，我要好好享受享受你！”
大老爷太太用手指戳了一下大老爷额头，说：“都老起了几道杠杠了，还这么不正经，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先忙吧，我去洗洗，老天爷是要把我们蒸了来吃呢。大娃那边你等会儿过去看看，下人说他今天又喊爹了。想来真没意思，老娘屙出来的娃娃，到头来先喊的是啥事都没干的爹。我先下了。”说罢，女人起身走了，那扭着的圆滚滚的腰仿佛在冲大老爷说，快点来呀，快点来呀，等不及啦，等不及啦！
女人压低嗓门，道：“你不要拿话砸人，管家成不成得了器，另说，但他跟阿芝——，如今又有了娃娃，事情就成了。你不要撇嘴巴，你们男人那几根下水，我还不清楚？你不就是看到他跟一个姑娘家家的好上了，心里不舒服了吗？不舒服归不舒服，你是宋家老大，可不许乱来。翁先生还是有本事，算是长了脑壳的。不过，我看阿芝那鬼女子更不简单。我刚才出去，就听到她拿话砸翁先生，翁先生一个屁都没放。要是他们成了一家人，翁先生搞整不了阿芝。”
大老爷对以后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打了个哈欠，又如释重负一般地长嘘了一口气，道：“不要扯那么远。四娘刚死，很多事情还没眉目，等到了露出苗头的时候，即使爹还年轻，恐怕也感到棘手。阿芝的事情慢慢说，问题不大，现在当务之急是盐场的事情，你都看到了，老四可不是傻瓜，在没有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跟我争盐场的目的之前，他开出的任何价钱我们都不能答应。当然，我们更不能将盐场白白送给他，天下没这个理。而老二老三那边虽说现在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但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中，有一个多半要出问题。”
大老爷太太说：“出了事情不更好吗？到时候你堂而皇之地出面，将问题解决了，他们敢不认你这个大哥？”
大老爷神态古怪地瞅着他婆娘，道：“你跟了我一辈子，就这一句话最有水平，换了武则天，我都不干！今天晚上，我要好好享受享受你！”
大老爷太太用手指戳了一下大老爷额头，说：“都老起了几道杠杠了，还这么不正经，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先忙吧，我去洗洗，老天爷是要把我们蒸了来吃呢。大娃那边你等会儿过去看看，下人说他今天又喊爹了。想来真没意思，老娘屙出来的娃娃，到头来先喊的是啥事都没干的爹。我先下了。”说罢，女人起身走了，那扭着的圆滚滚的腰仿佛在冲大老爷说，快点来呀，快点来呀，等不及啦，等不及啦！
但晚上的房事并没让大老爷感到快活。大老爷的婆娘在洗澡时开始耳鸣，到晚饭结束后，丫鬟将甜点和冷饮端上来，阿芝说没胃口，起身离开，她的耳鸣就更严重了，让她非常郁闷和烦躁，再看到阿芝不冷不热的脸色和离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甜点和冷饮也不如她的意。大老爷向来不喜欢甜点，一碰那甜东西就牙酸牙痛，通常情况下就喝点冷饮，冬天喝热饮。见甜点和冷饮没人动，大老爷便叫丫鬟将东西撤下，说你们几个姐妹用了吧。不料大嗓门女人却说，不能太将就这些下人，她们可是一群不记恩德的人。大老爷说，随你处置。说完便出去了。女人对丫鬟说，拿下去吧，记住，吃了我们的东西，可不许忘了恩，要是我再听到你们在背后说这说那的，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丫鬟说，是，记住了。女人说，下去吧。丫鬟便端了甜点和冷饮下去了。到了床上，耳鸣有所减弱，但女人对行房事的兴趣也已不大。大老爷似乎也忘记了白天说的话，上了床，便僵尸一般挺着，看起来心事重重。女人看着他，看到的是两眼的空洞，彷佛眼珠没有了，两眼眶一片白。再看，眼仁不见了，两团黑。女人便用肘子顶了一下他，他这才醒悟过来，望着女人，好像在说，你这个妖怪，怎么爬到我床上来了。女人伸出手，在他已经没有多少弹性的胸上腹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抚摸了一通，见他没丝毫反应，手指便像几根竹签子似的，划过他隆突的、有几道褶子肉的小肚子，抓住了那根棍子，因用力过大，男人发出怪怪的声音，身子猛地朝上挺了挺，重重地落在床板上。当男人终于亢奋起来，那玩意儿硬得让他恨不能将墙壁戳穿时，他翻身骑在了女人的身上。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哼哼唧唧的女人，却冷不丁地叫了一声：“四娘，你来了？”
大老爷被人用削尖的木棍狠狠地扎了一下身子似的，猛地跨出一条腿去，不偏不倚地踩在女人脸上。女人哎呀一声，突然坐了起来，一头撞在也正欲起身的大老爷身上，大老爷猝不及防，仰面倒在床上，将另一间屋子里的大少爷惊醒了，啪啪啪地拍着床。两个人随即便听见阿芝起床的声音，走到大少爷房间里的声音，问话的声音，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女人惊恐地指着门，对男人道：“刚才我看见四娘从那里进来！”
大老爷一丝不挂地跳下床，走到门边，门上了闩。便转身回来，道：“我看你是撞鬼了！”
女人说：“四娘是人是鬼，我还分不清楚吗？就是她，她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大老爷一把将女人推倒，道：“封棺的时候，你去看过？”
女人点点头，大声道：“我就是想看看人死了那样子。难道几个狗日的工匠把我的魂给一起钉在棺材里了？”
大老爷道：“你吼什么？不是工匠，而是四娘把你的魂拿走了。”一看到女人拿肥嘟嘟的肚皮，听到她的大嗓门，大老爷就烦躁，借机要吓唬一下她。
女人真被吓住了，声音被掐断，里头的那一截被强行堵在肚子里，出不来，又无法消化，只好横冲直撞，搞得她肚子发胀，奶水也给挤出来了，随即一股冰冷的气流传遍了全身，她便像患了疟疾一半打起了摆子，浑身上下虚汗直冒。
大老爷兴致全无，倒下便呼呼大睡而去。
大老爷被人用削尖的木棍狠狠地扎了一下身子似的，猛地跨出一条腿去，不偏不倚地踩在女人脸上。女人哎呀一声，突然坐了起来，一头撞在也正欲起身的大老爷身上，大老爷猝不及防，仰面倒在床上，将另一间屋子里的大少爷惊醒了，啪啪啪地拍着床。两个人随即便听见阿芝起床的声音，走到大少爷房间里的声音，问话的声音，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女人惊恐地指着门，对男人道：“刚才我看见四娘从那里进来！”
大老爷一丝不挂地跳下床，走到门边，门上了闩。便转身回来，道：“我看你是撞鬼了！”
女人说：“四娘是人是鬼，我还分不清楚吗？就是她，她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大老爷一把将女人推倒，道：“封棺的时候，你去看过？”
女人点点头，大声道：“我就是想看看人死了那样子。难道几个狗日的工匠把我的魂给一起钉在棺材里了？”
大老爷道：“你吼什么？不是工匠，而是四娘把你的魂拿走了。”一看到女人拿肥嘟嘟的肚皮，听到她的大嗓门，大老爷就烦躁，借机要吓唬一下她。
女人真被吓住了，声音被掐断，里头的那一截被强行堵在肚子里，出不来，又无法消化，只好横冲直撞，搞得她肚子发胀，奶水也给挤出来了，随即一股冰冷的气流传遍了全身，她便像患了疟疾一半打起了摆子，浑身上下虚汗直冒。
大老爷兴致全无，倒下便呼呼大睡而去。
经这么一折腾，大老爷婆娘的耳鸣竟然消失了。大老爷比闷雷还响的呼噜声一阵接一阵地传进她耳朵，恐惧便慢慢消失了，一个恍惚，四娘的影子只跳了一下，就没有了，她哼哼唧唧地滚来滚去，气息不顺，便将身子贴着大老爷，将脑壳放在他肩胛骨处，一下一下地数着他的鼾声，却数不过来，困意渐渐袭来，便坠入了梦乡。
翌日，大老爷起床后，吩咐几个长工去盐场看看，回来如实禀报。长工领命而去。
阿芝出现在大老爷跟前，就跟一个木偶突然一步一跳似的。这当然是大老爷的幻觉，阿芝走路的姿势和步态，在三角城和宋家大院可是有好口碑的，之所以他会产生木偶或僵尸一样的感觉，是因为阿芝此时的神态恍若冰雕雪捏的一般，又白又冷，其间夹杂着两片灰色，矜持和傲慢，也没有将她的疲惫压下去。
大老爷从没见过这种神态的阿芝，一时间竟没有说出话来。
“哦，这是阿芝吗？丢魂啦？”大老爷的婆娘出现了，一见阿芝这样子，也吃了一惊，围着阿芝转了一圈，大声道。即使熟悉她这嗓音的大老爷家的人，都以为她又要跟阿芝吵架了。阿芝到宋家不到一年，已经跟大嗓门女人吵过几回了。
阿芝显然是不想这个声如破竹的女人在此时出现，她话音一落，阿芝转身就出去了。
大老爷终于清醒过来，接过丫鬟端上来的早茶，坐到椅子上，揭开茶碗盖子吹沫，一边道：“昨天晚上是你撞鬼了，今天一大早是我见鬼了。要说年龄，阿芝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嘛，怎么看起来像鬼呢？”
大老爷婆娘道：“终于承认啦？当初我说我们这个儿媳妇就是一个不让人清静的东西，成天就跟鬼一样飘来飘去。当时你怎么说的？哼，我就不抠你的底火了。”
“你没注意到，她今天跟往常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嘛。”大老爷忘记了喝茶，盯着婆娘的脸，仿佛那张老脸皮变成了羊皮，上面布满了细细的绒毛，散发着胭脂和羊膻味混在一起的怪味，“事情不简单，肯定有由头。昨天晚上你说你看见四娘，真的看见了？”
女人眼睛立马睁得比茶碗还大，她身子朝椅子里面一缩，紧靠在椅背上，莽声莽气道：“真的看见了，四娘我都不认识吗？你狗日的刚爬到我身上，她就从外面走进来了，不对，好像是跳进来的，哎呀，也不对，应该是飞进来的，也不对，是飘进来的，轻飘飘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老爷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刺眼的眼光将院子映照得就要燃烧起来似的。过了一会儿，他道：“你不是看见四娘，是看见阿芝了。”
翌日，大老爷起床后，吩咐几个长工去盐场看看，回来如实禀报。长工领命而去。
阿芝出现在大老爷跟前，就跟一个木偶突然一步一跳似的。这当然是大老爷的幻觉，阿芝走路的姿势和步态，在三角城和宋家大院可是有好口碑的，之所以他会产生木偶或僵尸一样的感觉，是因为阿芝此时的神态恍若冰雕雪捏的一般，又白又冷，其间夹杂着两片灰色，矜持和傲慢，也没有将她的疲惫压下去。
大老爷从没见过这种神态的阿芝，一时间竟没有说出话来。
“哦，这是阿芝吗？丢魂啦？”大老爷的婆娘出现了，一见阿芝这样子，也吃了一惊，围着阿芝转了一圈，大声道。即使熟悉她这嗓音的大老爷家的人，都以为她又要跟阿芝吵架了。阿芝到宋家不到一年，已经跟大嗓门女人吵过几回了。
阿芝显然是不想这个声如破竹的女人在此时出现，她话音一落，阿芝转身就出去了。
大老爷终于清醒过来，接过丫鬟端上来的早茶，坐到椅子上，揭开茶碗盖子吹沫，一边道：“昨天晚上是你撞鬼了，今天一大早是我见鬼了。要说年龄，阿芝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嘛，怎么看起来像鬼呢？”
大老爷婆娘道：“终于承认啦？当初我说我们这个儿媳妇就是一个不让人清静的东西，成天就跟鬼一样飘来飘去。当时你怎么说的？哼，我就不抠你的底火了。”
“你没注意到，她今天跟往常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嘛。”大老爷忘记了喝茶，盯着婆娘的脸，仿佛那张老脸皮变成了羊皮，上面布满了细细的绒毛，散发着胭脂和羊膻味混在一起的怪味，“事情不简单，肯定有由头。昨天晚上你说你看见四娘，真的看见了？”
女人眼睛立马睁得比茶碗还大，她身子朝椅子里面一缩，紧靠在椅背上，莽声莽气道：“真的看见了，四娘我都不认识吗？你狗日的刚爬到我身上，她就从外面走进来了，不对，好像是跳进来的，哎呀，也不对，应该是飞进来的，也不对，是飘进来的，轻飘飘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老爷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刺眼的眼光将院子映照得就要燃烧起来似的。过了一会儿，他道：“你不是看见四娘，是看见阿芝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