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芸之路,先写个中篇的练练手,如果感觉写的还可以,就写个长篇的。

  感谢大家,最近抓紧时间更。
  包毅说:“最近注意安全,我给你安排了几个人暗地里跟着你,怕王丽狗急跳墙找你麻烦。”
  “不至于吧?!”

  “你哥对她还真是没话说,惯得不知道轻重。”

  付芸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为什么离婚呢?”

  包毅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当初也不想离婚,大部分男人都不想离婚的,能拖就拖呗。一旦离婚了,很多亲戚朋友关系都会随之改变。那都是多少年的感情啊,一张离婚证书能改变的乱七八糟的。”

  “最后还是离了。”

  “嗯,我和我老婆,前妻,其实吧,刚认识的时候她条件比我好得多,我也是想和她过一辈子。”

  付芸在心里说,还不是离了,过一辈子?哼。

  “结了婚才发现,模样、身材、工作那都没用,用你们的话怎么说呢,什么观一致?”

  “三观一致?”

  “三观是什么?”

  付芸心想,你还真是不耻下问:“三观就是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

  “什么观我不知道,至少得舒服吧。你看咱俩在一起,回来我就是吃饭睡觉,没有别的事情,你从来不找我的事儿。我以前,一回家,她就开始挑我毛病,挑刺行动没完没了。她就是个幼儿园老师,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对,我就是个幼儿园的孩子,连腚都搽不好的那种。”

  这个比喻真恶俗,付芸却笑了:“举个栗子!”

  “很多我都忘了,想起来头皮都一层层的爆开了,烦死了。进屋第一件事情是换鞋,有一次她买的拖鞋我分不出来左右,根本没有左右,她每天都说我穿错了,左脚穿右脚上了,右脚的穿左脚上了,还非得听她的给纠正过来。烦得我把鞋从客厅窗户上扔下去了。晚上在家,我家开哪个灯,关哪个灯我都说不算,动不动就说我不该开吊灯浪费电,门厅的灯没关浪费电,还有你把灯都开着干什么浪费电;我一个月给她多少钱呢,她跟我计较几个电钱。回家得换衣服,嫌在外面穿了一天了脏,这个可以。晚上睡觉吧,什么时候她睡了我才能睡,嫌我睡早了打呼她睡不着,也不让我躺在床上看电视,有点动静就影响她休息。”

  “那你就到客厅看。”

  “哎呀,等我看完了上床,就听她——你能不能轻着点!我就说,怎么轻,来来来,你下去示范给我看看。”

  “哈哈哈”付芸不厚道的笑了

  “我们家睡觉有点,九点半上床,我就瞪两大眼珠子等她睡着了我才能睡,为了防止我睡觉还给我准备了书,让我多看看书!”

  “没配套给你准备个字典吗?!”

  “还没完呢,我就弄了几个以前的拿手里玩的游戏机,这也比看书强啊。这也不行:一来有亮光,二嫌我摁游戏机床跟着抖。小芸,当初我家那个床是实木打的,特别结实。还嫌我身上有味,得从头洗到脚,有味人家闻着也睡不着。你说都这样了,我还不跟她分床我还等什么。两口子一旦分床睡,它别扭。慢慢的不爱回家了。”

  怎么在付芸的脑海中,他也许在那之前就有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了呢,花心,出轨,醉生梦死。老婆不给他尊重,他可以花钱出去买开心。这是不对的,可这也从侧面说明他没本事改变他老婆的性格和人生观,砸钱改变不了。人家会觉得,臭男人有两个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兜来兜去,就为了说明他离婚的理由,是那个被用滥了的——性格不合,感情破裂。



  他没有说出矛盾的爆发点,付芸也没有追问,这个岁数已经咂摸出糊涂的好处。
  付芸的老情人胃癌晚期了,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彻夜难眠。打电话给刘媛问了详细情况,久久不能释怀。

  包毅和她一起去医院探望,快到医院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有事不能去了,付芸一个人去,内心有点忐忑。

  在走廊上看见他的老婆,付芸下意识想躲一下,她忽的加快步伐朝付芸走过来。
  付芸心想,难道要打我?

  她只是上前搂住付芸,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的付芸也掉下眼泪。

  相逢一哭泯恩仇。

  付芸小时候看《康熙大帝》,里面写道陈圆圆和吴三桂的太太聊的来,觉得二月河真扯,现在才明白那时的自己图样图森破。

  踏进病房的那一霎那,付芸惊呆了,人已经瘦得脱像了,付芸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才看出来是他。

  坐在床边,付芸握着他的手,唏嘘着世事无常。

  这个人是自己的指路人,靠山,转眼之间如同朽木般躺在病床上等死。

  在派系斗争中,他那一派已露败相,好在他本人实干,中庸之道研究的透透的,得罪的人不多。这突来的癌症是不是也算给了他一个体面的台阶,逃过了可能的牢狱之灾?

  “你来了。”

  “嗯。”

  “还喝酒吗?”

  付芸以为他想和自己喝点酒,不知道怎么回答。

  听到:“以后别喝了,对身体没好处。”

  付芸已经说不出来话,眼泪一个接一个的劈哩啪啦的往下掉。

  “小包胆大,有时候你得帮他收着点,好好过。记着我的话——身不宜忙,心不可放。”又听到:“有一年,你炖了些山里红,很好……”

  “我回去炖。”

  秋天,正是山里红熟的季节,付芸开着车回峡店,路旁除了红富士苹果树还是红富士苹果树,已经看不到小时候哪哪都是山里红的景色了。

  停车跟一个路旁卖苹果的果农打听:“哪里有山里红,我想买一百块钱的。”

  “那玩意不值钱,山上有,都没人要。”

  “您能帮我去摘个三斤五斤的吗?”

  憨直的果农不好意思的接过了付芸递的一百块钱,说:“那玩意不值钱,你买我点苹果吧,我去给你摘山里红。”

  付芸早看见他框里的苹果,那都是送冷库不收挑剩下的果子,付芸说:“有以前的品种吗,小叶、金帅、红香蕉,给我摘几个吧。”

  果农的老婆,岁数也不小了,身手灵敏,左手拎着一塑料袋山里红,右手拎着一袋苹果,还拽着一截树枝,小跑着过来。

  那截树枝上有十几个柿子,说是新品种,不用揽就能吃。

  付芸满载而归。

  可是她哪里会炖山里红,跑到妈妈家让她妈给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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