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芸之路,先写个中篇的练练手,如果感觉写的还可以,就写个长篇的。

  在妈妈家里,付芸接到包毅的电话:“王雪死了,大东被抓了。”
  “怎么死的,大东为什么被抓了?”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抓大东八成冲你哥去的,我先告诉你心里有个数。”

  付芸给哥哥打电话,关机。

  付芸打了几个熟人的电话找付刚和大东都没找到,不得已想给王丽打个电话,心里颤颤抖抖的,转念一想,为啥这么烦气给她打电话呢,算了,他们有事儿就会找自己的。

  付芸把炖好的山里红送到医院,回家的路上,手机开始响了,这个找她那个也找她;各说各的理,听的多了也能拼凑点事实来。

  付芸回到家里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自己给自己冲了壶龙井,想:以法之名,公器私用,这大概是公检法的工作人员最容易受到的诱惑吧。知道怎么规避法律,知道怎么利用法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丽引闺蜜入室,照她平时的待人接物,得治哥哥和李霞有一腿,还不得羞辱李霞一番。

  这下遇着吃生米的了,李霞这招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王雪那作死的活法,早晚是个死,可惜了付芸还把她往正道拉了一把。

  球是别人在踢,付芸在心里自己和自己开赌盘。

  哥哥若是把李霞哄的开心,那还能有什么事儿,包毅准备个大贺礼,自己什么心都不用操。这种可能占七成。

  哥哥若是掉王丽手里,死活不离婚,那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有些事儿一旦开了头,后果不能预计。这种可能占两成半。

  哥哥自己把事情解决了的可能性不大,给个零点五成吧。



  等到晚上11点半多了,包毅回来了,又洗手又换衣服的。

  包毅也到罗汉床上盘着腿,和付芸面对面的喝茶。

  包毅问:“这个点喝茶,你今晚还睡不睡了。”

  付芸说:“不喝茶也不一定能睡着,索性喝个痛快。”

  包毅说:“看看你,就是没经历过事儿,多大点个事儿!”

  “你和我说句实话,这事儿和李霞有没有关系?”付芸开门见山的问。

  包毅说:“这事儿是怎么个情况呢,驻京办的李军你认识吧。”

  付芸说:“认识,他老婆在建委,现在也算是老人了。”

  包毅说:“那个王雪那就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走哪儿搞哪儿。哎,你信不信算命?”

  付芸没好意思说我一个命都不信的人,还相信算命!问:“怎么了,你认识算的准的吗?”

  包毅说:“现在说能有十年前了,我有一次和李军俩去算命,人家说他什么都挺好,就是别对不起老婆,他的灾都是老婆挡的。这话挺怪的吧,李军再问就问不出来了。上车都要走了,非要让我去具体问问,人家偷偷告诉我,对不起老婆能被饿死。我当时就纳闷了,一来李军两口子感情挺好;二来李军能有二百斤,什么都吃,怎么会被饿死?”

  付芸说:“真饿死了?!”

  包毅说:“可不是呗,先是被小雪雪弄的魂不守舍,又迷上旅游和辟谷。你说你一个俗人没事儿跑庙里住什么,辟着辟着辟出厌食症了。死的时候,一米七八的大个不到八十斤,就剩骨头了,你说是不是活活饿死了。”

  “他死了,王雪就活不下去了?跟着去了?”

  包毅说:“想什么呢,那就是个玩意,跟李军在一起的时候,谁给她个一千两千的就陪着人家睡,三不五的约个网炮。曾经在北京他俩断了一阵。王雪也回蓝城了,有一天李军不知道怎么了,提了二十万现金拎着去了王雪家又把人领回去了。李军快不行了的时候,他家里人找人把王雪控制起来了。告诉她李军被调查了,怕他把王雪咬出来,让王雪把名下的北京的房子、车转移到他们指定的人的名下。王雪也是老江湖了,后期李军身体不行了她也知道点,吃到嘴里的肉还能吐出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谎话逃出去了,和你哥手底下那个大东搅到一起了,又吓唬李军的老婆又吓唬李军的孩子。结果呢王雪在家里吸毒过量死了,她爸去了才发现的,昨晚报的警。警察查了王雪的通话记录,这才抓了大东。”

  付芸明白,以前王雪和大东俩一个勾引,一个勒索;分工明确合作愉快,要查总是能查出来点什么。可那个时候有付刚在后面兜着,现在别有用心的人想利用这点。
  付芸问他:“下一步抓谁?法人代表?王丽的那个亲戚!再抓王丽?我哥?我?”
  包毅说:“你这是想的多。协助调查,人家警察就是问该问的事儿。”

  “哼,我咋觉得李霞有些心急了,我哥属犟驴的,得顺着毛捋。再说最靠不住的就是警察,黑道的狠黑道的狂那都在名面上,白道的脏难以想象——脏到人心叵测。我哥那个人有时候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我怕有人给他下套。”

  包毅转移话题:“现在都是问该问的,比方说吧:蓝城银行的董事长被抓进去,就是李军他弟弟办的。开始还行什么也不说,一旦张嘴说了,脑子那个好使不愧是干银行的。二十年前谁给他送钱都记得清清楚楚,交代了二百多人。李军他弟受不了了,交代一个就得去落实一个,就跟他说三万两万的就别说了不影响案件性质了捡十万以上的交代吧。”

  付芸问:“没交代到你的圈子?”

  包毅说:“我?送钱多俗,他哪收过我的钱,都是来找我办事。我还叫人到关他的监狱存了一笔钱。”

  聊三句话不打自招,付芸不相信他们没有勾当,单纯人文关怀?

  可包毅的做法在现实生活中也说不出来不对。

  包毅说:“最近流行到家里吃饭,说是高客才请到家里。我可能最近在家里请客的次数会多一些。”

  付芸说:“知道了,放心。小时候家里开过饭店,知道怎么笑脸相迎、大方热情。”

  “有你这样的老婆真好,懂事儿。”

  付芸问:“也不知道我哥和李霞的事儿最后能怎么解决。我哥那个人哪方面都谈不上脱颖而出,李霞看上他什么了?”

  包毅喝了口茶,说:“怎么说呢,关键时候是个男人。”

  包毅找不到词形容,付芸心里清楚——挺身而出,她哥哥是有这个优点。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这就值得抢过来?在李霞的心中,她自己是最好的,怎么可能不赢,半辈子就没学会接受输!女人啊,要想到这样的赢是一个男人负心的心路历程。

  付芸说:“我哥和我嫂子离过一次婚,那个时候我嫂子找了个办成人教育的人。”

  包毅说:“姓什么?叫什么?”

  付芸说:“我得想想,好久之前的事儿了。”心里想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提个醒就不错了,自己查去吧。

  包毅接着问:“哪年的事儿?”

  那一年的事儿还历历在目,那一年是付芸人生中不会忘记的一年。

  付芸心里想,李霞,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好自为之!有些事是命,不能斗但可以赌。


  老王死了,周六的凌晨去世的。这样每个烧七都在周末,是个死了都不愿给别人多添麻烦的人。

  下葬的那天,细蒙蒙的小雨,付芸戴着墨镜遮着哭肿的眼睛看着各路人马。

  其实领导的葬礼跟黑社会老大的葬礼没什么区别,都是穿的黑丫丫的。

  包毅公司的车队停在比较远的停车场,付芸鞠躬之后自己往山下走,看见包毅迎来送往的跟着忙活。他连老王的葬礼都不放过,着急忙慌的多熟络几个人。



  付芸只想回家躺一会儿,好累。

  上了车,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家。

  还没下车,付芸看见王丽在楼下转悠。

  去墓地之前付芸把手机调静音了,上车的时候想——看见刘媛或者包毅的电话可能就回不了家,索性没看手机。

  这会一看,王丽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妈妈也给自己打了几个电话,手机都快没电了。
  这是家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付芸下车,王丽赶紧迎上来。

  付芸问她:“怎么了?”

  王丽说:“大宝在派出所里。”

  付芸说:“上楼说吧。”

  王丽在电梯里就开始说:“咱妈帮咱小姑去抓奸,带了一车的人,大宝跟着去看热闹,结果被弄到派出所了。”

  “我哥知道吗?”

  “我给他打电话了,没接,他一般得下午才能醒。”

  付芸问:“他没在家睡?”

  王丽说:“他要和我离婚,别说睡不睡,我都一个多星期没和他吃顿饭了。也找不到他,找不到他我就来找你。”

  “没找到我你还找谁了。”

  王丽说:“公安局认识的我都找了。”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电梯门开了,几个人弄了个东西,能有人那么高,拿黑布蒙着,底下用推车推着。

  付芸站起来,问领头的小刘,包毅的一个小助理:“这是什么?”

  “巴西紫晶洞,楼下还有一个呢!包总让今天晚饭前搬上来。”

  付芸看了他一眼,说:“我怎么不知道,不行。”

  小刘没想到她会说不行,僵持了几秒钟,告诉身边的人:“楼下那个先别着急往上搬了。”

  拿出手机给包毅打电话:“嫂子不让东西进屋。”

  又把手机递给付芸:“包总让您接电话。”

  付芸接电话的时候,王丽问小刘:“这玩意还有这么大的。”

  小刘说:“一个集装箱就装一对那么大的也有。”

  付芸在电话里说:“知不知道现在海关查的多严,动物制品和没有手续的东西能不能不摆在家里,我晚上睡不着。”

  王丽又在旁边说:“把大宝的事儿跟他说说。”

  包毅许是听见了,在那边抢着说:“咱妈那一帮着人已经没事了,我让咱妈一会去咱家吃饭,你和她说说话。我这边看情况,也许回去也许不回去。”

  挂了电话,王丽问付芸:“没说大宝怎么样?”

  付芸说:“你给咱妈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我去厨房让阿姨准备几个菜,咱中午喝点。”

  付芸的小姑父,那是奸情年年有,上到十八九下到半老徐娘,就好这口。

  小姑也是,要么离婚,要么谁睡不是睡。管了半辈子都没管好还执着什么,时不时的抓奸,到小三家理论理论。

  这两年付芸她妈没事干,跟着忙活,立马腰杆硬了。不是理论了,升级到打人剃头扒衣服。

  一会儿听听今天是怎么个情况。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付芸妈妈,小姑和大宝才来。付芸心想这是跑到多远的地方打人,到郊区了吧。

  王丽上前又搂又报又摸的,把儿子从头看到脚。

  付芸妈妈进屋先不和大家说说今天的事儿,带着小姑参观房子。



  张罗坐下来吃饭,付芸她妈又开始翻蹬付芸家的酒柜,问付芸小姑——喝黄酒还是白酒,嘴上埋怨着:“就舍不得把你们的好红酒给我喝,跟你小姑来也沾不上光吗?”

  付芸说:“我带你去地下室酒窖里挑,来来来。”

  她妈还真穿上外套和付芸进了电梯。

  付芸在电梯里挽着她妈的手,说:“咱以后能不能不掺合我小姑家里的事儿,你得劝着她想开点。还带着大宝去,今天王丽急成什么样了,我哥也不管。再说你哪儿弄的人,领着就去打人了。大东被抓了你不知道吗,最近不太平,都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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