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奇怪的嫌疑人
今年是陈达警察生涯的第4个年头,从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后来的独挡一面,有悲有喜,陈达当警察的第一年就被分配在成都市郊县的一个小派出所里,辖区里有几个风景名胜,民风也淳朴,和谐,事情并不算多,偶尔接到一些报案都基本是些盗窃,邻里纠纷之类的小案子,每天晚上9点以后派出所周围就已经关灯闭户,和城里的喧嚣相比,这里更宁静安详,陈达最喜欢的事就是拖把躺椅在派出所的院子里看漫天星斗,无比惬意。
这天又是一个平常的下午,陈达整理完一个快要起诉的轻伤案卷宗后看看了时间,准备下班,刚走到所门口的时候,值班的小刘子拷回来一个人,从警车下来,陈达打量了一番,一件灰的发白的西装,一条褐色的西裤,一双解放军胶鞋,垂着头,头上黑色和白色的头发相间,凌乱而蓬松。这时,这人抬起头来看了陈达一眼,喊了声:“表叔。”小刘子笑道:“陈达,你的亲戚又给你惹事儿了。”被拷回来的人是派出所常客,叫陈汉升,大家都喊他陈老五或者陈老板。今年45岁,平时就疯疯癫癫的,逢人便叫表叔,据说以前也曾风光一时,后来因为赌博出千被人打了以后就一直疯疯癫癫,今天偷只鸡,明天偷部自行车的,上次也是因为偷东西被群众扭送来的时候,我们搜查了他的住所,我们居然在他的住所门口发现了市政丢失的几百盆花,天晓得他偷那么多花摆在自家门口干什么。我叫住他:”陈老板,今天又是因为什么被拷过来啊?”他神秘的朝我招招手:“你过来,我只给你一个人说。”小刘子给了他一脚:“老实点儿,进去说清楚,自行车哪儿偷的?”陈老板仍旧朝我招手:“表叔,你过来,我只给你一个人说。”我凑了过去,一股浓重的白酒味道扑面而来,陈老板醉眼惺忪的对我说:“表叔,我今天是专门来给你反映一个情况的。”陈老板这家伙虽说是神神叨叨的,但是他天天在社会上混着,也许是掌握了一些情况也说不定。陈达屏住呼吸继续问道:“什么情况。”虽然屏住呼吸,那股浓重的白酒味道仍让陈达浑身不舒服,陈老板狡黠的笑笑:“嘿嘿,给支烟抽。”小刘子又给了陈老板屁股一脚:“老实点儿,叫你一天少惹事儿。”说完连推带搡的把陈老板带进了办公室。我跟着进了办公室。陈老板畏畏缩缩的站着,低着头,耸着肩膀,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刘子问他自行车哪里来的?陈老板说是在路边上捡的,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陈老板依然一口咬定是在路边上捡的。小刘子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陈汉升!你今天必须交代清楚,不然你今天走不脱!”我给小刘子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我的太阳穴,意思是他的神经有问题,慢慢问。陈汉升的神经有问题,在整个辖区都有名的,只要有音乐他就会跳舞,不分场合,地点,时间,连新闻联播的片尾曲他也能跳一段,也算疯得有档次了。听说他之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都是陈达来派出所之后从周围街坊那里了解到的,在1990的时候他就有几百万的存款,当然,他的钱也不是什么正当来路,都是靠赌赢来的,主要是诈金花。据说有一天晚上就赢了80万,回来还大摆筵席邀请周围的街坊邻居。也就是在这一年,因为出千被人抓住,打了个半死,好歹保住了一条命,但是恢复后就疯疯癫癫了,他的老婆也就是这个时候卷起他的存款和家产跑了。之后他就每天喝酒,没钱的时候就跑到父母家去闹,他父母都亲自送他派出所好几次,但都由于他的精神问题,不能进行处理。社区也把他送精神病院好多次,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陈达靠近陈老板给他递了一支烟,他双手被拷着,双手接过烟,笑嘻嘻的对陈达说:“表叔,没带火。”陈达无奈地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小刘子又吼了声:“你今天到底说不说,说不清楚把你拷到树上了哈!”陈达给小刘子摇摇头,小刘子是去年来的新民警,小伙子人勤快,办事也兢兢业业,但是对付陈老板这种老油条还欠些火候。陈达给小刘子说:“来把他手铐打开。”小刘子一脸不解的拿出了手铐钥匙把陈老板手铐打开。陈达又给小刘子说:“去对门小卖部买副扑克过来。”小刘子表情错愕了,陈达给他示意,去买。小刘子出门后,陈达给陈老板说:“那好嘛,你今天既然来了就老实给我说,自行车到底哪儿来的。只要你说清楚了,我和你玩场扑克,怎么样?”陈老板拍拍手说:“好啊,好啊。表叔,我自行车真的是在路边捡来的,我今天中午在街上吃酒,吃完酒我就准备回家了,我就顺着大路走,我走得好累哦,我看到路边有两部自行车,就靠在路边,都没锁,我就骑回来了。回到家不久,刘表叔来敲我门,看到我家门口停了部自行车,问我哪里来的,我说我捡来的,他就把我拷回来了。”陈达彻底无语了,看他一脸天真的样子也不像说谎。这时,小刘子买了一副新的扑克牌进来。陈达撕开包装纸,随便洗了洗,递给陈老板:“我们三个人来诈金花,你先来发牌。然后是我,然后是小刘子,我们玩3把,没人洗一把,如果把把都是你最大,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你看行不?”陈老板咂了咂嘴:“要的!我先发。”陈老板把牌拿到手里洗了一次,小刘切完牌,陈老板便熟练的发起牌来,陈达在陈老板右边,他先给陈达发,小刘子在陈老板左边,第二张发给小刘,第三张发给他自己,陈达和小刘都死盯着陈老板的手,防止他出千,三张牌发完之后,陈达随意的抓起牌看了看,一对A,还算不错的牌,陈达把牌丢在桌子上,一对A,小刘也看完牌,Q金花,说完把牌摊开。陈老板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缓缓的把牌摊开:“两位表叔,不好意思,我是三同。”说完把牌工整的放在桌子上,三条8。不服不行,陈达先开口,好吧,还有两把,要是两把都赢了,就放你走,但是你要是出千的话,要挨打哦?”陈老板使劲的点点头。轮到陈达洗牌,陈达把牌拿过来没有洗,只是随便的切了切,递给陈老板,陈老板切了几张牌不要,开始发牌,从小刘子开始发,然后是陈老板,然后是陈达,没人三张发牌完毕后,陈达把剩余的牌放在自己这一边,防止陈老板偷牌,然后拿起自己的牌看了看,见鬼,居然还是上次一摸一样的牌,一对A,带个4,红桃A,方块A,梅花4,陈达正在惊讶的时候,看到小刘子居然把牌摔在桌子上:“这牌你洗没洗哦?上把一摸一样的牌。Q金花,红桃Q,红桃10,红桃2。”我们都盯着陈老板,陈老板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先是笑了笑然后缓缓的把牌摊开:“两位表叔,不好意思,我是三同。”说完把牌工整的放在桌子上,三条8。一摸一样的三条8!
仿佛时光倒流一样。同样的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表情,同样是陈老板最大!陈达给小刘子使了个眼色,第一次是陈老板洗的牌,有可能他在洗牌的时候就做了手脚,第二次是陈老板切的牌,可能是他在切牌的时候做的手脚,这一次是小刘子洗牌,陈达切牌,陈达故意叫陈老板把手放在桌子上能看见的地方,陈老板把脏兮兮的手从桌子下拿出来五指分开,双手放在桌子上以示自己没有动过手脚,小刘子把牌洗了几遍,递给陈达,陈达从牌面上偷了一张牌自己要,然后小刘子继续发牌,陈达把偷来的牌压在桌子上缓缓打开一角看,天!红桃A!正在惊讶的时候,第二张牌发来了,陈达用同样的方式打开,梅花4,陈达已经猜出来结果了,第三张牌来的时候,陈达抓起这张牌,果然方块A!陈老板的双手还死死的压在桌子上,陈达翻开陈老板的牌,三条8!还是这三条8!小刘子也惊讶的把自己手里的牌翻开:Q金花,红桃Q,红桃10,红桃2。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一次洗牌切牌他完全没有机会动手脚啊?还在错愕之际,陈老板拱拱手:“两位表叔,承让了。我就走了哈!”说完就要离去。都已经走到门口了,陈达才回过神来,喝了声:“站住!”陈老板就定格在办公室门口了。陈老板回过神一样转过身来,目光又恢复了呆滞:“表叔,给支烟抽。”陈达又递给陈老板一支烟。陈老板又凑过来,那股浓烈的白酒味儿再次窜进陈达的鼻孔。“表叔,我给你说个事儿,这事儿,信不信由你。”陈达忍住这股令人恶心的味道,问道:“有什么话快说,别故弄玄虚。”陈老板悄悄在陈达耳边说:“其实我要给你说的是两个事,一个是你私人的事儿,一个是你工作的事,你听哪一个?”听他的口气,完全无法把他和一个精神病联系起来,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有条有理。陈达耐住性子假装发怒道:“要说就说,少在这儿装神弄鬼,小心挨修理哈。”陈老板说:“我家旁边的郭老幺在卖冰毒。天天不晓得好多人在他家去买冰毒。还有些人就在他家溜冰,你去他家头搜,保证可以搜出来!”他说的郭老幺陈达有印象,上次因为和自己的哥哥打架还闹进了派出所,这个郭老幺当时还要点火烧房子,是个脾气很差的莽汉,但是陈达实在无法把他和贩卖冰毒联系在一起,他除了性格鲁莽点,其他倒也很正常,实在看不出来是个毒贩子。而且这陈老板神神叨叨的,但是看他说的有板有眼,陈达又不由得长个心眼。然后叫陈老板先走,回过头交代小刘子下来查找下有没有报案称在街边丢失了自行车,随口问道:“今天怎么会转到陈老板家里去?”小刘子说:“下午值班的时候有群众举报说车荒坝经常有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叫我们去看看,我就和徐大爷去出警,结果没什么发现,回来的时候经过陈老板家里,就说顺便去看看他最近在整啥子。结果刚刚到他家门口就发现门口停了辆崭新的山地车,我们知道肯定又是这家伙偷的,就敲门进去,这家伙正在家里睡觉,一问这山地车的来历,他又说不清楚,我们就把他带回来了。”小刘子说到闲散人员聚集,莫非陈老板说的郭老幺贩毒真有此事?陈达对小刘子说:“刚刚陈老板说他家旁边的郭老幺在卖冰毒,你晚上巡逻的时候去摸下。”小刘子点点头。陈达收拾好东西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7点多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回到家中吃过饭,陈达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在公证处上班的一起长大的朋友李鑫,陈达接过手机,李鑫在那头说出来喝茶,陈达问了地方后就径直去了。
深秋的成都已经有些凉意了,陈达把外套上的帽子扣在头上来到宽窄巷子边的一家茶楼,一进茶楼就感到暖气逼人,上到二楼,李鑫已经等在大厅,点了杯竹叶青,陈达拉开宽大的藤椅坐下,也要了杯竹叶青,两人相对而坐,聊了起来,在成都,喝茶休闲已经是一种文化,只要有时间,你就会看到不论年龄、性别的人或在街边,或在茶楼或在任何地方,泡上一杯茶,有说有笑,喝茶,是成都的一张名片。过了一会儿,李鑫的另外两个同事也来了,他的两个同事我也见过,一个姓孙,30岁左右,有点儿谢顶了了,长的油光满面的,另外一个姓叶,快30岁左右,带一个很大的黑框眼镜,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都见过几次。四个人一起聊了一会儿,李鑫说:“要不打打小麻将嘛,只摆龙门阵有啥子意思?”姓孙的胖子马上附和起来:“要的要的!打几把,打小点就是了。”陈达没有拒绝,四个人就一起进了包间。包间的上头挂了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子,上面用繁体写了两个大字——“攻略”。要说到喝茶是成都第一张名片的话,那么打麻将就是成都第二张名片了。有句笑话说在飞机上如果你能听到打麻将的声音,那么你已经到成都了。
四人定好位置坐好,打到晚上11点半,差不多3个多小时,陈达手气一般,最后算账的时候输了120元钱。然后回家,洗洗睡觉,第二天来到派出所的时候,正在换衣服,小刘子推门进来:“达哥,你给我说的那个郭老幺,我昨天和徐大爷巡逻的时候看了,是有些不是本地的年轻人往他家头钻。我们后来就跟着他们进去了,把这些人挡获在屋头,结果发现他们只是在一起玩扑克,现场我们也看了看,没找到溜冰的东西,有两个没带身份证的,我们把他们一起带回来,都做了尿检,结果没的问题。没溜过冰。”陈达心里暗骂了一句:狗日的陈老板把我当猴耍。陈达换好了衣服,带上搭档邓胖子就一起去找陈老板,准备问他昨天说的是怎么回事。警车开到了陈老板家门口,陈达敲门,陈老板睡眼惺忪的来开门,穿着条大裤衩子,一开门看到陈达和邓胖子,陈老板的眼睛放出了光:“表叔、邓表叔,你们来找我啥子事?”陈达一把拉过陈老板问道:“你昨天给我说的郭老幺卖冰毒的事怎么回事?”陈老板一脸呆滞:“我昨天没有说过啊。”陈达暗骂自己相信一个精神病人是多么荒谬的事,陈老板则一脸无辜:“我真的不晓得啊,表叔。”邓胖子过来帮腔:“走,走,走,带回所上去,喊他把昨天自行车的来路说清楚。”陈老板一听到提到自行车,神情马上紧张起来,把陈达拉到一边说:“表叔,我昨天真的没有给你说过郭老幺卖毒品啊,我昨天给你说的是你今天要破财!”陈达突然警觉起来,问道:“你昨天到底说的什么?几时说过我要破财?”陈老板又神秘的说:“我昨天悄悄给你说的,给你说一个事,就是你今天要破财,打麻将要输钱!”陈达嘴巴张大到合不拢来,自己很久没有打过麻将了,昨天李鑫给自己打电话约自己喝茶,也是后来李鑫来了两个朋友,刚刚四个人偶然为之,这个陈老板,如何知道自己会打麻将而且要输钱!陈达抓住陈老板的衣领问:“好嘛,那你说我打麻将要输钱,那我要输好多钱?答对了,你就继续睡你的觉,做你的春秋大梦。”陈老板眼睛转了转,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看了陈达一眼,在陈达的脸上凝固了,突然他诡异的一笑,露出了焦黄色的板牙,扳了扳手指,左手伸出食指,右手别扭的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他这个比划方式很奇怪,左手伸出一根手指表示1,右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表示8,这次他没有说对,我还真以为他是无所不知的赌神呢!他又扳了扳指头,嘴里嘟哝着其他的我没有听到,但是我清楚的听到:“破财,一百二!”陈达捏了自己大腿一把,已经分不清楚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这一把陈达使足了劲儿,直疼的眼泪花儿都快下来了。陈达对陈老板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神叨叨的精神病人,现在在陈达看来他完全是一个神棍,或者说是一个异人,陈达甚至在大清早背脊生出了丝丝凉意,这个陈老板,到底是个什么人,抑或?他根本不是个人?
想到头都痛了,陈达才悻悻的说:“以后不要提供假情况,还有自行车的事儿你自行回忆下,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人骑走的?”就带着邓胖子回派出所了。回派出所后,陈达一直在想两个事:第一,陈老板到底有什么神通,在不接触牌的情况下,能控制每个人拿什么牌,因为在只玩三把扑克,每次三张牌,每次都拿到一样的牌的几率在数学上来看,几率几乎为零。第二,自己打牌的事情除了当时打牌的四个人知道,陈老板是如何知道的,其他三个人是不可能认识陈老板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认识陈老板,他们也不会清楚自己到底是输是赢,输赢多少?陈达一上午都在琢磨这事儿,想到头疼欲裂,仍没有头绪,陈达又拿出昨天下午叫小刘子去买的那副扑克,这是一幅普通的扑克,两元钱,陈达试着随便洗了发了3把,每把发3家人的牌,然后翻起来看,果然每次都是不一样的牌,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陈达又把昨天的几张牌翻出来。红桃A,方块A,梅花4,红桃Q,红桃10,红桃2,黑桃8,方块8,梅花8。仔细的端详起这几张牌来,正面看了,看反面,又摸了摸,不管是从视觉还是触觉上都没有痕迹啊。这个解释不了,那么第二个?陈老板是蒙的吗?陈达只能这么解释了,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但是蒙这么准得话......这个陈达也解释不了。
二、消失的脚趾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达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魂不守舍,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当班的雨哥接的电话,放下电话就慌忙喊上陈达和邓胖子,饭爷,出警去了,今天不该邓胖子当班,他还没吃完饭,就问啥事儿那么急啊?冲到门口的时候雨哥告诉陈达等三个人,黄石村的书记打电话来说:“村里杀死人了!”一路无话,在派出所四年了,经历凶杀案的次数说到底还是屈指可数,毕竟这里民风淳朴,黄石村离派出所不算远,大概有个5公里,都是山路,路也崎岖不平,雨哥驾着警用面包车颠颠簸簸的进了村,本来成都市的村村通水泥路工程,这条路都还挺好的,后来村子里拆迁建立小区,拉沙石的重车反复碾压,这条不宽的水泥路早就不堪重负。弯弯曲曲的进了村,好在开的是面包车,底盘高,这要是开捷达来底盘还不知道会挂成什么样。进了村,沿着被碾坏的水泥路走到一个三岔路口,路边有一座两层高的小楼房,一楼有一扇大卷帘门,这里就是村委会了。黄石村的书记和会计、妇女主任以及很多村民都挤在村委会门口,一看到警车来了,都呼啦啦的闪开一条路。陈达和雨哥、邓胖子、饭爷跳下车,书记迎上来拉着雨哥的衣领,雨哥是黄石村的社区民警,和书记比较熟络,书记忙领着我们4人去到现场,一路上给我们介绍情况,黄石村的书记姓刘,这里80%的村民都姓刘,还有些姓孙的,但是人数不多,刘书记30多岁,短发,很精神,开一辆黑色的丰田,接触过几次,但是接触不深,感觉城府很深,有一次送他们村的精神病人的时候接触过,这人推脱责任甚是有一套,陈达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刘书记边走边说,太残忍了,我们村那么多年都出过这种事儿。饭爷问了句:“人喃,死没?”刘书记使劲点了点头。一路便无话。
走了几分钟,走到下坡处一个小的平地,有三间土平房,连成一个宝盖头造型,院子里站满了人,房间很破败了,在堂屋的正门上方挂了一面镜子,就是很普通的梳妆用镜子,架子已经生满了锈,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门上有2个门神,年代已旧了,两边的对联也斑驳脱落,看的出来已经很久没换过了,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一共5间房一间堂屋,堂屋左边是一间卧室,卧室再左边是猪圈和厕所,堂屋右边是卧室,卧室右边是厨房屋里的东西都很破败,很多村民都站在院子里但并没有人进去,为首的一个村民看到陈达他们过来,忙闪开一条路来,村里男女老少基本都来了,还有些抱着小孩儿的妇女,还有些狗围着院子乱吠,场面甚是混乱,还有不少村民围着窗子往里面张望,一边望还一边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雨哥主要负责社区,陈达和邓胖子,饭爷走上前去,死者的房间就在堂屋的右边一间,三人朝房间里看了看,血几乎溅的整个卧室都是,人用棉絮盖着,只露出一条胳膊,感觉有点儿泛白了。一名老者迎上来说:“警察同志,现场保护好了的。”我们都没进去过,饭爷摸出电话通知刑警大队,陈达和邓胖子做好措施先进入现场,两人先推开门卧室门,门没有关,也没有破坏痕迹。两人是从厨房这边进入的,客厅这边也有门,但是被衣柜挡住了,从外面是打不开的,房间里几乎没有翻动痕迹,尸体就躺在床上,脚朝着枕头方向,枕头是朝着客厅方向的,人是正面躺下的,死后被人用被子草草盖了下,左边胳膊还露在外面,邓胖子用手掀开被子,死者是躺着死的,嘴巴张的老大,脸上有大片血迹,邓胖子又把被子向下拉了拉,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创口,应该是用斧子等利器一击造成的,上身赤裸,下身穿了条裤衩子,邓胖子又盖上被子,和陈达一起出来,经过了解群周,死者叫刘根全,今年30多岁,是个光棍,家里早就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个人在家,平时靠在外面打些零散工维持生计。陈达又问刘书记是谁最先发现的,刘书记说是那个贵州婆娘最先发现的。刘书记所说的贵州婆娘陈达认识的,姓白,至于叫白什么陈达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个白姓的妇女第一次来报案说自己是被卖到黄石村的,叫派出所解救她,但是当所上要求将这个白姓妇女送回她自称的被拐骗地找其父母的时候她又不愿意了,自己回家了。第二次的还是这个白姓妇女来报案说他公公强奸她,来的时候还抱着个孩子,说不解决好就吃住在派出所了,结果经过调查,根本没这么一回事儿,她又自己回去了,感觉神经也不是很正常的。
陈达在人群里发现抱小孩儿的白姓妇女,她可能就20岁,稚气未脱,刚刚生过孩子的缘故,身材很胖,穿一条健美裤,一双棉拖鞋,一条肥硕的大腿暴露无疑,她看陈达在往这边看,连忙往人群里缩了缩,陈达叫住她:“那个白...白...你过来。”
白姓妇女看陈达看到她了,就走了过来,陈达问她:“你最发现人死了的吗?”白姓妇女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神情,怯生生的答了一句:“恩。我今天上午去街上赶场,中午回来吃晌午的时候走到这里,我看到我屋头的狗咬的凶,还跑到别人的院坝去了,我就去追狗,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我看到狗钻到别人厨房里去了,我就跟到去想把狗撵出来,就这样我发现屋头有个死人!”我就喊杀死人了!杀死人了!周围刘老大和老三他们就出来了,他们又和我一起看了,确定里头是死了人,我们才给书记打的电话,事情就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我可真没说过一句谎啊!”陈达多了个心眼儿,陈达并没有说她说谎,为什么她要强调她没有说谎?当警察久了就是容易怀疑一切,所以经常有朋友笑陈达不到30岁的年纪,有着4,50岁的心脏,意思是说陈达比较老成,其实陈达不是那种少年老成的人,但是当刑警这个职业让他养成了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习惯。他默默的把这个细节记下,邓胖子和饭爷在旁边问其他人的情况边拿笔记着,人多嘴也杂,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着,但大多数是些没有价值的消息,很多都是说哎呀这个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在刑警大队来进一步调查前必须搞清楚几个事情:1、死者的身份2、最先发现死者证人,以及证词3、有没有证人最后一次见到死者的时间。前两个问题基本是清楚了,现在是最后一次见到死者的时间,经过问了周围群众,最后一次遇到刘根全的是刘老三,时间是今天凌晨,具体时间他不清楚,他住在刘根全的隔壁,今天凌晨的时候,具体时间不清楚,他们家狗咬的厉害,他就起身来看,看到刘根全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他又睡下了。陈达问刘老三你怎么确定是刘根全?刘老三说,那么夜了他也看不清楚,但是看身形和走路的样子应该是刘根全,应该是喝的差不多了回来了吧。又问了其他人,之后就没人看到过刘根全了。这么说死亡时间应该在12小时以内,正在说话间,公安局的赵局长带着刑警大队周队长赶了过来,还有法医以及其他的侦查员,现场气氛一度凝重了起来。侦查员都忙碌起来找周围一些知晓情况的群众了解起情况做起笔录来,争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法医中队和技术中队也到现场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忙碌了2,3个小时,法医和技术中队先离开了,并运走了尸体,陈达等三人和刑警大队其他侦查员一起做完笔录以后按照赵局长指示到刑警大队会议室梳理情况。
下午4点半的时候,天阴的厉害,光线很暗,成都平原就这样的天气,难得见到太阳,但凡一出太阳,你又能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喝茶打牌的成都人,对成都人来说,阳光是特别可宝贵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大家围着桌子坐下,里面都是刑警大队的人,除了陈达和邓胖子、饭爷还有所上负责刑侦的副所长舒所长,公安局的赵局长,张政委,和分管刑侦的陈副局长都来了。大家表情凝重的坐着。赵局长对周队长示了示意,周队长站起来简单做了介绍:“被害人刘根全,男,38岁,未婚,家住黄石村7组,家里平时就一个人,父母早年就去世了,也没有兄弟,有一个叫刘惠的姐姐,42岁,20岁左右就嫁到河南去了,现在暂时联系不上。死者死亡时间是在早上6点至7点,致命伤是颈部的利器伤,初步估计是斧子一类的利器,身体其他部位没有致命伤,现场没有翻动痕迹,也没有搏斗痕迹,死者挂在衣柜里的中山服里有人民币1000元整,没有翻动过,死者外衣的内包里面有83元2角人民币,也没有被拿走,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周队长又顿了顿:“死者的右脚小拇指被人剁掉,但是在现场没有发现。”
三、步行测量
接下来是由技术中队中队长杨队长进行补充,杨队长说:“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指纹以及鞋印,凶器尚不能确定,在现场以及现场周边也没有发现。”陈达也把接到报警时候的最初情况做了反映。从目前来看,这个案子似乎是没有头绪的,陈达忽然想到了什么,想到白姓妇女可能是无心说出来的一句:“我真的没有说谎。”他把这个情况也做了反映。
赵局长做安排把侦查人员分成4个组,去摸排刘根全的社会关系,要求务必做到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陈达、邓胖子、饭爷3人一组,又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然后几个领导留下继续开会,其他人便草草散会了。
散会以后已经是下午6点半,3人在街上随便找了个馆子,准备找点儿东西填填肚子就开始工作,他们找了个靠近里面的位置,一人点了一碗面,草草的吃了就再次赶往了黄石村。
从死者刘根全周围的邻居和附近村民了解到的信息都差不多,这人平时也没和人有过过节,陈达又找到刘老三。
刘老三家和死者刘根全家挨得很近,都在一个下坡的坡面上,刘老三家在上坡,刘老三再次把凌晨看到的事告诉了陈达:“天还没亮,没看清楚样子,但是我认得他走路的样子,而且他经常半夜喝的晃晃悠悠的回来,我也就没有在意,吆喝了狗就继续睡下了。谁知道今天发生这种事儿。”时间已经差不多11点了,在这个静谧的小村子里,一般晚上10点就难见灯火了,不想打扰附近居民的休息,3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饭爷对邓胖子说:“你开车先走。”陈达不解,这黑灯瞎火的,叫邓胖子先走了,我们怎么回去?饭爷不耐烦的催邓胖子先走,饭爷也是老刑侦民警了,入行10年了,今年刚刚30出头,人很精干,平时话不多,公安队伍讲究:“传、帮、带”资历比较老的民警,还是有威信的。邓胖子和陈达是同年入警的,当然对饭爷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径直开了车,摇摇晃晃的开车出村子了。
陈达不知道饭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有做声,跟着饭爷,车子开远以后,就没有一点光源了,天空一片混沌,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都没有。陈达摸出了警用手电,一束白色的笔直的强光照射出来。饭爷朝他摆摆手,示意陈达关掉手电,陈达看饭爷脸上表情镇定而坚决,就关掉了警用手电,霎时间,周围又恢复了黑暗,在经过强光的刺激下,仿佛周围变的比刚才更暗,完全看不清脚下的路,只看的清一旁的婆娑的树影,和张牙舞爪的枝桠,饭爷说了句:“走回去。”陈达胆子算比较大的,况且旁边还有饭爷一起,摸黑走回去就走回去,但是陈达一直不知道饭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饭爷又问陈达:“几点了?”陈达看看手机,11点04分。黄石村算辖区内比较偏远的地方了,而且当地民风质朴,一年到头也难得发过案,有的话都是些邻里纠纷,而且一般在当地干部的调解下都解决好了,陈达对这个村子也不是特别熟悉,在修建小区,路被碾坏以后就更难去到黄石村了。两人就在这条黑漆漆的路上走着,两边都是些农田或者是养鱼的堰塘,两人都没有说话,注意避让着脚下凸起来的水泥地面,这条路完全被碾的不成样子,特别是在上坡的路段,地面被压的凸出来老高,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已能渐渐的看清地面的轮廓,比起刚刚的试探着前进速度要快了很多,这时邓胖子打电话来问陈达走到哪儿了,陈达告诉他还在路上,让他先休息,然后继续和饭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这种感觉很压抑,这条路是沿着山坡建的,弯弯曲曲,两人在路上没有过多的交流,饭爷在前面走着,陈达就尽量跟着饭爷走过的路线走,走了差不多4公里走到了村子口,村子口就紧邻着公路了,由于光线的原因,路上走的不是很快,饭爷让陈达看看时间,陈达摸出手机看看时间0点20分,饭爷笑了笑,走的挺快。
陈达这才问饭爷:“刚刚为什么要摸黑走下来啊?”饭爷平静的说:“我想刘老三当时看到的如果是死者的话,他也是这么走回来的吧。”我这才明白饭爷叫我不要开手电筒的原因。
“用时1小时16分,这速度不错了。”饭爷笑笑。两人又对这个案子交换了些意见,边走边聊,走到了派出所,就径直回到各自的寝室,陈达只是敷衍的用水洗洗了脸就爬上了床。“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陈达打了个哈欠对自己说,又苦笑道:“已经是明天了。”
本以为累了可以很快睡着的,但是陈达却失眠了。疑问像过电影一样,特别是那个似疯非疯的陈老板,让他感觉到自己时时刻刻被窥探着,头痛欲裂。翻来覆去的,实在睡不着,不行,必须找陈老板问个清楚!陈达翻身下床,套好衣服悄然离开了派出所,陈老板家离派出所并不远,陈达就步行着去,路上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车辆,路灯也已经熄灭了,陈达打着手电,把卫衣上的帽子套下来,遮住脸,这样暖和一点。
陈老板住的是以前单位小区,这一片以前原来都是五四厂的老宿舍,已经有大片已经拆除了,周围圈起来准备建公园,这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搬迁了,只有少数的人还住在老宿舍里面,陈老板和他举报的郭老幺就是其中的两位,宿舍是陈达刚刚来的那一年开始拆的,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拆干净,好像是安置问题没有谈妥,就仍有一些住户坚持不肯搬走,这里就留下大片断垣残壁和3栋矮楼房。楼房是什么时候修的已经无法考证了,应该是在大炼钢铁的时候吧,五四厂以前的名字叫“超英社”在城的西头,城东也有一个厂叫“赶美社”也是当时一个比较大的厂子。这里的宿舍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修建的吧。陈达过去的时候小区的铁门已经关了,铁门上锈迹斑斑,陈达用电筒照了一下,挂着锁。不知道谁还把大门锁了,门边的门卫室在几年前开始就没有人值守了,这大门已经是形同虚设。
陈达绕着围墙往陈老板住的单元楼走,没走多远,就从一处垮掉的围墙处进入了小区,踩着遍地的砖头和水泥块儿,一高一低的往陈老板家去,突然一阵凉风吹来,陈达不由打了个激灵,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打着灯笼火把都难见人影的地方,用电筒环顾了一圈,还好,有的单元楼的过道上还挂着衣服。陈达给自己打气,既然已经来了,今天一定要找到陈老板问个明白。
继续打着电筒朝陈老板家门口走去,陈老板家在单元楼的1楼,门口仍然摆放着那几百盆市政的花盆,但是花都已经枯萎掉了,有的连花茎也没有剩下,凌乱的摆放着,像乱葬岗上散放着的骨灰坛杂乱的堆放着,黑暗总会让人往这方面联想。这时陈达的警用手电突然熄灭了,该死。这个时候居然没有电了,无边的黑暗不由让陈达恐惧起来。陈达又打开警用手电的弱光档,一丝微弱的光照了下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有一丝光线总比没有强太多了,陈达用手电照了照陈老板家的门,突然他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陈达把手电光对着地面轻轻的推开了陈老板家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漆黑一片。陈达定神喊了声:“陈老板,陈老板,陈汉升?”没人答应,陈达把手电往里面照去,这是一个单间的小屋,就一个房间,没有厨房和厕所,那是的房子厨房一般就是在过道,厕所都在厕所的尽头,屋子里东西很凌乱,还散发着馊味儿,但是并没有人,这个时候陈老板能跑到什么地方去?陈达又想去开房间里的灯,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开光,正借着微弱的光摸索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冷冷的注视着自己,他猛的一回头,陈老板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陈达给自己壮胆假装发怒道:“这么晚了你又跑到什么地方去偷东西了?”陈老板没有回答,陈达举起警用手电猛的往陈老板脸上一照,发现陈老板双眼圆睁怒视着自己,更可怕的是,在他的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眼,竟然也慢慢的睁开……
四、新的线索
醒来的时候陈达一身冷汗,摸索着开了灯,自己还在寝室,难道刚刚的一切是一场梦?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为什么会那么真切?陈达起来倒了杯水,杯子里白色的雾气升腾起来,陈达注视着这雾气,仿佛又看到了那只诡异的眼,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很疼,这不是梦,他也说不清楚刚刚到底是不是一场梦,他看了看时间,凌晨5点过8分,他已经没有了睡意,他走到桌边摸出一本工作笔记和一只笔,把这些事儿都记在笔记本儿上,再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儿都写在本儿上,彻底的睡不着了。先从陈老板的事儿梳理,陈老板是如何出神入化的出千的?陈达在这几个字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几分钟后他又圈掉,旁边注释两个字:千术。算是一个了结。接着他的笔停留在:麻将,120元。这个也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自己远在50多公里的包间里打麻将,还有输赢多少这个问题。他简单的想了想,又继续圈掉。旁边写了两个字:蒙的。剩下没有圈的还有6个字:情杀、仇杀、图财。他用笔不停的在这几个字下面画杠杠,最后一个也没有圈。现在只有期待有新的线索,不然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实在是搞不清楚是情杀、仇杀或是图财。因为现场财物没有丢失并不能肯定就是不是为了图财杀人。围绕在死者刘根全的身边那一张张的脸,他们到底是不是都说了真话?时间还早,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先暂时圈在一边,这是陈达的习惯,就像考试一样,不会的画上横杠,会的先解答,有疑惑的先作答然后画个圈,有时间再继续来想。陈达把白天该做的事儿列了个提纲。
早晨8点半,所有人都回到刑警大队的会议室来把昨天工作了解的情况做总结,先是侦查1组的,他们主要是跑的刘根全平时打零工的接触的人,1组的夏立站起来向大家介绍情况:我们了解到刘根全平时是跟着一个姓李的包工头做装修,主要是做泥水,每天的工资大约有90-130元钱,姓李的是小包工头,刘根全在他手底下做了大概有2,3年了,平时不太多话,人挺老实,不是偷奸耍滑的人,他们平时活也不算多,一个月大约工作20天总体来说,刘根全的收入还是不错的,每个月有2000块钱左右,而且根据他们一起做工的工友反映刘根全平时人很孤僻,很少说话,都是埋头做自己的事,感觉其他的事情都和他无关,和工友们也没有发生过过节,还有他平时的消费情况来看是比较节俭的,平时都在工地上吃饭,抽的烟也是4元钱一包的哈德门,我们对姓李的包工头和他平时一起做活的几个工友都做了笔录,现在基本了解到暂时只有这些。赵局长点了点头示意夏立先坐下。
接下来是2组,2组带队的队长是刑警大队的重案中队中队长殷雄,28,9岁,是北方人,长的牛高马大,大家给他起的外号叫“大熊”,办事特别老成,是工作狂,舍得卖力气,从他年纪轻轻能当重案中队的中队长已经能够看出他的本事,平时感觉很傲,感觉他这个人把自己藏的很深,这样的人陈达和他只是工作上的来往,并没有太深入的交往。殷雄起来拿了张纸介绍:“我们组主要是排查刘根全的平时接触的人员,从刘根全的手机记录显示,他平时很少有通话,有几个电话,通话时间也很短,只有10多秒钟,也没有短信,排除掉一些他正常的通话之外,可疑的就是他死前的头一天晚上打过一个电话,通话时间只有10多秒,这个电话的主人是一个叫伍小红的小姐,我们昨天已经找到她了解了情况,她说这天晚上是有一个客人给她打过电话问她在不在店里,她说在,然后这个男人就来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这个男人就离开了,这个男的经过我们给伍小红确认,就是死者刘根全。
陈达打了个哈欠,算起来昨天晚上只睡了3,4个小时,警察这个职业工作不定时,陈达基本都是凌晨才睡,早上7点多就得起来,每天睡眠不超过5个小时,所以陈达养成了抓住一切可以睡觉的时间睡觉的习惯,有的时候5分钟,有的时候15分钟,养养神,精神一样会很好。赵局长说:“伍小红的笔录你捡重要的念念,也许这个伍小红就是最后亲眼实实在在见到刘根全的人。”
殷雄应了一声,就开始捡重要的部分念起来:
问:你的职业?
答:我在城西村的“君又来”按摩店做按摩小姐。
问:你平时的客人多吗?
答:不多,每天就3,4个人吧。
问:你来城西村“君又来”按摩店做按摩小姐多久了?
答:我刚刚来不久,好像是上个月月底来的吧,算起来可能有20天左右。
问:有没有按摩的熟客?
答:有几个,留过电话号码。
问:那最近有熟客来过吗?
答:昨天晚上“刘老板”来过,他来之前打了个电话,大概10多分钟以后就过来了,呆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
问:你说的刘老板什么样子?
答:40岁左右,身高不到一米七,穿的什么衣服我现在记不清楚了,短发,中等身材。
问:你详细的说一下?
答:昨天晚上11点20分左右,刘老板给我打电话来,我当时在店里看电视剧,他问我现在在没在店里,我说在,他说他过来按摩,我就说那你来嘛,我等你。然后就挂了。过了10多分钟,大概在11点30分的样子他就过来了,我就在按摩店里面的小包间给他做了个按摩,他是12点左右走的,走的时候他给了我80块钱。他出门以后一个人走的,往哪里走我也不知道。
问:按摩的时候你们之间有对话吗?
答:没什么对话,他一身酒气,进来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殷雄放下笔录,接着讲道:“我们调取了按摩店附近几个路口的天网监控录像,发现死者在离开按摩店以后就朝回家的路上走了,拍摄到死者的监控录像有3个,都在这里。然后用U盘插进电脑里开始播放起来。先是132号监控的画面,在一个十字路口,刘根全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中途还停在路上等了个红灯。显示的时间是00:08:38,接着是147号监控,刘根全还是一个人慢慢的晃晃悠悠的走着,显示的时间是00:21:18,最后一个是98号监控,98号监控录像在五四厂外的一个三岔路转盘上,这个监控里,死者停留的时间比较久,还在电线杆那里吐过,显示的时间是00:32:08。录像看完了。
这几个录像都由于光线的问题,画面呈白灰色,陈达看了,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举手,站起来对殷雄说:“能不能再看一遍?”殷雄望着赵局长,赵局长点头示意,殷雄又把刚刚的录像放了一遍,大家都全神贯注的盯着画面。
录像又放了第二遍,放到98号监控的时候,陈达终于知道刚刚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陈达问负责尸体解剖的老杨:“老杨,你在解剖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身体其他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的?”
老杨摆摆头,表示没有什么不对。陈达站起来,走到电视墙前指着录像上刘根全的胳膊的位置说:“你们看,他胳膊这是个什么姿势?”大家这时把注意力转到刘根全的右胳膊上,刘根全右边胳膊一直抬着,右手臂自然下垂,样子确实古怪极了,有点儿像跳机械舞的舞者。
他就这么端着右手臂,垂着头,重心感觉在手臂的位置,晃晃悠悠的又从监控下缓缓走掉了。
@staygold1 2011-11-1 1:55:00
继续写哈,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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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绝不TJ。。。
大家都看到这个奇怪的现象,赵局长征求大家意见:“你们说什么情况会用这么个奇怪的姿势走路?”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说了很多结论,都不是什么靠谱的。赵局长拆开一包烟,示意周队长发给大家,周队长把烟隔着桌子飞给大家,大家接过烟点上,一时烟雾缭绕,陈达点上烟吸了一口,在呼出的烟气中仿佛又看到那只慢慢要睁开的眼睛。他分了分神。讨论还在继续着。赵局长打断大家:“好了,好了,你来说。”陈达一时回过神来,赵局长示意刚刚在讨论的时候声音很大的邓胖子起来说自己的看法,邓胖子不好意思的站起来,看了看大家,说:“我随便说的哈,可能是他在电线杆子那里吐的时候吐在身上了,所以把手抬着吧。”说完以后他就坐下了。邓胖子的说法马上遭到大家的反对,有人起哄说:“你喝醉的时候要是吐到手上了,你会怎么办?会不会这样抬着手走路?”邓胖子不好意思的说:“我一般喝醉了,都失忆了,别说吐在手上,就算吐在身上也就那样儿吧。”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化解了本来沉闷的气氛。又有几个同事站起来说了自己看法:“可能是手本来就有问题类似残疾之类的吧。”但是这些不靠谱的结论都没有得到绝大多数的人的赞同。陈达脑子里不停回放着刘根全走路的姿势,他这个姿势......好像,好像,是被什么人扶着一样!
他又站起来把这个想法给大家说了:“大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穿的衣服和环境的颜色很像,扶着他,我们没有注意到?”这个观点比起之前的一些观点都靠谱太多,大家又再次看了98号监控的录像,这次陈达看的更仔细,00:29:43,刘根全从画面的西北部出现,晃晃悠悠的,这个时候他慢慢画面的南面移动,走的特别慢,这个时候他的两只手还是自然垂下的,00:30:24,这个时候刘根全在一根电线杆子处吐了起来,他头抵在电线杆子上,这个时候双手还是自然下垂的,00:31:45,他把头从电线杆子上挪开,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手就抬起来了,殷雄把画面定格了,手抬起来的时间是00:31:58,大家仔细看了看,胳膊下什么都没有,应该是自然抬起来的,后来的几秒钟时间,刘根全就抬着手从录像中走过去了,殷雄反复的播放00:31:58至00:32:08这10秒钟的时间,放了好几遍,大家都确认了,确实没什么问题,是自己抬的胳膊。周队长把殷雄叫了出来,两人站在电视墙旁边,这10秒钟古怪的画面还在播放着。周队长叫殷雄学着刘根全的样子走几步,殷雄就学着刘根全喝醉的样子,右手抬着胳膊,手臂处自然下垂,慢慢往前走,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总感觉学的不是那么回事儿。周队长突然抓起殷雄的右手把殷雄扶着往前走,大家突然眼前一亮,对的,对的,录像中刘根全走路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之前殷雄之所以学不像问题就在重心上,之前的重心在脚上,身体虽然晃悠,但是还是直的,现在的重心在胳膊上,身体整个是往前倾的。周队长又让殷雄模拟自己扶着他的状态走几步,可是怎么走,都和刚刚有人扶的样子都相去甚远。
这个结论让大家一头雾水,大家讨论的时候,刑警大队的苏翎不知何时大声说了一句:“该不是有鬼吧?”
苏翎是刑警大队的唯一一个女侦查员,平时为人挺开朗大方的,和比陈达晚两年入警,人长的很漂亮,当然能在刑警大队当侦查员,性格里肯定少不了男孩子气,这种场合能说出这种话的也许也只有苏翎了吧。在这种比较严肃的场合老爷们儿些都不可能说出这样肤浅的结论的,原因很简单:丢不起这个人。大家对这个妹子的这句话也是一笑了之。对于侦查员来说一切证据都建立在科学合理,真实有效上,所以有鬼这一说法大家也只是笑笑,苏翎自己也不好意思的埋头笑笑,吐了吐舌头表示这话当自己没有说过。
赵局打断大家:“好了好了,这个事情先放在一边,这几段录像我们交给上级技术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更清晰一点。第三组你们来说说情况。”
第三组由“铁哥”带队,“铁哥”是老侦查员了,干刑侦行当怎么也得有20年了,40多岁,办事儿一根筋,敢打敢冲,和他同龄的警察都叫他“铁脑壳”,我们都喊他“铁哥”,
“铁哥”站起来说:“我们主要跑的是死者姐姐这条线,但是经过和当地公安联系,现在还没有发现死者姐姐刘惠的下落,我们组的两名侦查员现在已经去往河南了解情况了,暂时还没有新的线索。凶器方面,周围我们都找过,没有发现,可能还是要上技术才行。说完坐下了。
赵局长示意第四组,陈达、邓胖子、饭爷三人就是第四组,毕竟是外援,临时抽调到刑警大队办这个案子的,排在尾巴上也是正常的。饭爷起来介绍了昨天摸排的情况:“死者刘根全平时在村里很少和村里人来往,听周围村民讲,即使村里有红白喜事,都很少邀请刘根全,在这种以族姓聚集的村落里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常见。他平时也不多话,经常是早出晚归,也发现没有和人吵嘴打架的事情。有价值的还是住他屋子上面的刘老三说的昨天凌晨他看到死者刘根全一个人摸黑晃晃悠悠的回来了,但是刘老三不清楚具体的时间。说完坐下了。陈达很诧异为什么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侦查实验的事儿,但是他没有做声,饭爷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在这么多前辈面前,自己还是多学经验,少说话为好。赵局长对饭爷说:“继续摸排周围村民,说不定还有其他人见过死者,继续询问刘老三,让他把时间记起来。”饭爷点点头。
赵局长又问大家:“这个案子方面,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建议?”大家都没做声,周大队最后做总结:“这个案子从现场的痕迹分析来看,门窗都是完好的,而且财物没有翻动丢失的痕迹,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情杀和仇杀的几率比较大,殷雄你们组下来把刘根全的社会关系再仔细梳理一下,特别是和他关系比较暧昧的女性关系着重梳理。还有死者右脚的小脚趾是在无反抗的情况下被齐根平整砍走的,其余四趾都毫发无伤。虽然不知道目的,但是行凶者绝对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可以从仇杀方面去考虑,你们大胆去调查,把声势搞大,注意有没有最近离开本县又认识死者的人员,作为重点排查对象。
五、测字
赵局长说了一些辛苦大家的话,大家又分头忙去了,陈达和邓胖子饭爷一起离开了刑警大队会议室,三人直奔黄石村,因为就这个案子来说还有太多的疑问,这次陈达要求去找找那个贵州的白姓女子,因为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当时的眼神和最后那句“我可真没说过一句谎”很值得回味。
贵州嫁过来的女的叫白春花,她的事儿听村上的干部也讲过,她的老公叫刘大福,今年也快40岁了,村上的干部说是媒人介绍的,当时还给了几千块钱彩礼钱,是白春花的父亲把白春花送过来的,白春花嫁过来1年后刘大福就去打工了,很少回家,家里就剩下白春花和刘大福的的父亲刘德泉。
刘大福家就住在刘根全房子的坡下不远,站在刘根全的院坝里都能看见刘大福的家,三人远远的就看到白春花坐在院子里正在给孩子喂奶,三人径直走了过去。
饭爷先走过去,白春花看到生人来了也不避讳,仍然大大咧咧的捞开衣服露出半边奶头往怀里的孩子嘴里塞,饭爷叫她:“白春花,你还记得我不?”白春花打量了饭爷一下,“哦,你是派出所的付警官啊,你看你这不穿衣服出来我都不认识了。”说着忙把衣服扯下来遮住乳房。
当时白春花来所里闹腾的时候就是饭爷接的警,所以白春花对饭爷印象应该比较深。今天陈达三人过来都穿的便装,被白春花说成了“不穿衣服出来”,陈达和邓胖子对视一眼,满脸黑线。白春花赶忙把孩子一手托着一手给三人端凳子,饭爷说不用了,自己来,随手从屋檐下拖了几张凳子,四人坐定。
饭爷问白春花:“刘根全死的事儿,你还知道些什么情况,你能给我们说说吗?”
白春花先是一愣,随即说道:“这事儿我真不知道了,我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们了。”说这话的时候,陈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慌张。当然,饭爷不可能没看出来,饭爷给陈达使了个眼色。陈达马上严厉的喝道:“白春花!刘根全的死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脱不了干系!你要是再不说实话,谁也帮不了你,你就是杀死刘根全的最大的嫌疑人!”这句话看来把白春花震慑住了,邓胖子也在一旁帮腔:“人命关天!你要是再不老实把你知道的情况全部说出来,我们就只能把你拷回去慢慢问!”
白春花吓得站起来摆手说:“我说,这事儿人命关天,我全部说,但是我确实没有杀过刘根全!”
白春花慢慢的说道:“我17岁就嫁过来了,18岁的时候刘大福就出门打工了,刘大福出门以后,家里就只有我和那个老不死的公公刘德泉,刘大福走了以后,刘德泉就经常半夜来骚扰我,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事儿是家丑,没好意思说。后来刘德泉三番五次半夜来骚扰我,我就来派出所报警说我是被拐卖来的,我想回家,但是我也没有钱。刘德泉又来跪着求我说以后再也不会又这种事儿了,我就答应他了,跟着他回家了,后来他还是来骚扰我,我就说再骚扰我我就报他强奸了。后来他还是来骚扰我,我就来派出所报案,村里的干部都帮刘德泉,欺负我这个外乡人,还说我勾引我公公,天地良心啊,我就是眼睛瞎了也不会去勾引一个70多岁的老头嘛!”饭爷插了句话:“当时在派出所报案给你录笔录的时候你不是自己亲口说的没有和他发生过性关系吗?”白春花鄙夷的说:“发生性关系?就他70多岁了,还硬的起来吗?”邓胖子听到这话已经有点儿忍不住了,悄悄的瞄了陈达一眼,埋着头做擦汗的样子强忍住笑。
白春花接着说:“去年的夏天一天晚上,天还没有黑尽,我回家的时候路过刘根全家,刘根全刚刚从门口出来,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我就骂了一句:“没看到过女人唆?瓜娃子。”他就冲上来捂住我的嘴把我拉进他家里强奸了。完了过后他叫我不要给其他人说,还说以后每个月给我800元钱。我想着本来刘大福出门打工也没怎么寄钱回来。这事儿就没给任何人说过。再后来每到星期三星期六晚上我都会趁刘德泉睡着了偷偷跑到刘根全家睡了觉再偷偷跑回去。刘根全死之前的晚上是星期三,我也在他家睡过觉。
陈达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催促白春花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如果能抓住这条线索,所有的谜团都能拨云见日,破案指日可待!
白春花接着说道:“星期三晚上9点多钟我就带着孩子上床了,10点多听到我家那个老不死的公公隔壁关灯的声音,我在床上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是晚上12点多,我起来把孩子奶喂了,把尿给提了,听到隔壁没动静,我就从后门偷偷的溜出去找刘根全去了,到刘根全家睡了以后我就又赶忙回来了,因为我怕孩子醒了哭,我回来的时候我看了时间是凌晨1点40多分。再后来就是中午我赶场回来,看着周围没人就想去刘根全家看看他还在不在,结果就看到他死了。”
白春花说的三人面面相觑,看她一脸老实,应该是没有说谎才对。但是这个时间完全对不上啊!饭爷没有做声,陈达问白春花:“你说你醒来的时候是12点多,然后给孩子喂了奶提了尿就去了刘根全家,那刘根全那个时候在家吗?”白春花肯定的点点头:“在家!在家!他知道我要去的,专门留了门的,门没有锁。”陈达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啊,时间不对啊,明明监控上看到晚上12点32分的时候这个刘根全还在五四厂外的一个三岔路转盘上,录像上的时间清清楚楚啊,这个白春花一定还在隐瞒什么东西!陈达又追问:“那你出门的时候是几点钟?”白春花想了想:“是晚上的12点40分左右”。邓胖子按捺不住了厉声说道:“白春花!你要端正你的态度,你没有说实话!”白春花带着哭腔辩解道:“天地良心啊,我要是说的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全家死绝......”饭爷打断她:“你好好想想你出门找刘根全的时间到底是几点钟?”白春花斩钉截铁的说:“晚上12点40分,我看了墙上的钟的,也看了我的手机。”说完把手机从堂屋里拿出来递给饭爷看,这是一个普通的山寨机,机身很厚,点开一看,时间显示的很大,饭爷对了对时间,没有问题,白春花又带着陈达三人去寝室看了挂在墙上的钟,这是一个老式的方形石英钟,灰尘密布,但是时间却是准确的。三人从房间出来又坐回了原位。
饭爷问白春花:“你说你在刘根全家睡了觉,那你们干什么没有?”
白春花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仍然回答道:“就是干了那事儿,他喝了酒,半天才弄出来,我一直在催他,我怕孩子醒了到时候我们家那个老不死的晓得了这个事情。”
邓胖子又问:“那你去刘根全家做那事儿的时候开灯没有?你怎么能确定在刘根全家的就是他本人?”白春花说:“没有开灯,我去了以后看到床上有个人,我就脱了衣服上床去了,但是我肯定是刘根全本人,因为他还问我出门的时候刘德全有没有发现,再说了,哪有和你做那事儿的人能搞的错的?”这话直接说邓胖子语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饭爷给陈达和邓胖子招手示意,三人走到院子的一角避开白春花轻声商量道:“这个时间上不对啊,但是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啊。如果要撒谎没必要在时间上扯这点儿小谎,要么就扯个弥天大谎。”陈达说:“不对啊饭爷,你看啊,从白春花家到刘根全家,再慢5分钟也走到了吧,她12点40分出门,12点45分就到了刘根全家,这个刘根全居然还在家,但是监控上明明显示12点32分的时候刘根全还在五四厂门口的三岔路口嘛,监控上面清清楚楚的啊,你忘了啊,他手端着。”说着陈达就模仿刘根全手端着的姿势:“昨天我们走这条路蛮快了吧,一个多小时,村口这条路开车的话怎么也得20分钟,骑摩托车大半夜的,少说了也得15分钟。再说了五四厂门口的三岔路口到咱所上起码有个5公里吧,加上所上过来的5公里,10公里啊!13分钟,你说这笔账怎么算的,我怎么算不过来啊?”饭爷和邓胖子没有说话,突然,房角柴堆那里有动静,一个人影闪过。邓胖子眼疾手快喊了一声:“谁?”就扑了上去。
邓胖子身高1米75,体重175斤,自称V胖界人士或者敏捷英雄,其他人都觉得应该把他划为力量英雄那一类......不过邓胖子这一扑确实敏捷,那人影还没来得及闪就被扑倒在地。三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当时在刘根全家门口说现场保护好了的老人吗?老人翻身起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我全部招,我全部招!是我杀了刘根全!”说完眼泪鼻涕一起都要下来了。
这突然的情况让三人措手不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是每一件命案都有惊心动魄的侦查过程。”陈达心里苦笑道。运气在关键时候还是相当靠谱的一个赌注。既然他说自己杀了人,V胖界的邓胖子也不客气,摸出腰间的手铐哐当一声给老人扣上,饭爷开口了:“你是谁?什么时候杀的刘根全,用什么工具?”老人说:“我叫刘德泉,就住在这里,该来的始终要来的,本来当时杀了人我想自首的,但是又怕,今天被你们找上门来,我自己造的孽。我全部交代。我是用厨房的斧子砍死的刘根全,喏,斧子还在这儿。”说完他朝柴堆方向奴奴嘴,陈达上去把一把斧子翻了出来,找了张废弃的报纸,用报纸包着斧柄提了出来。“唉,千不该万不该。是我不该去测字!”
既然刘德全交代了,那就直接先把人带回去审问,不用呆在这里了,我们把刘德全押上警车的时候,刘德全看了一眼白春花,白春花也看了一眼刘德全,这公公和媳妇儿之间的眼神交流,刘德全的眼神里包含着无尽的悔意,也许有对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还有死者。但白春花的眼神却很迷离,或者是麻木,可以说平静的可怕。
上车以后,在颠簸的路上,刘德泉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唉,千不该万不该。是我不该去测字!”
回复第25楼,@staygold1
楼主每次写都是凌晨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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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宿醉……无法打字…白天补上……感谢支持,初次码字,不足之处多包涵指教。
六、无法还原的真相
刘德泉坐在讯问室里,双手掩面,陈达摸出烟来递给饭爷,又摸出一支给刘德泉递过去,刘德泉没有接,仍然掩着面,一言不发。饭爷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事情的经过,你原原本本的说一次。”刘德泉说:“刘根全是我杀的,杀人抵命,你们要枪毙就枪毙吧,多的我不想说。”一直都是这句话,现在犯罪嫌疑人心情很复杂。陈达和饭爷也没有逼他,反而安慰起他来。
这时,赵局长带着刑警大队其他人员赶了过来,第一句话就问:“人在哪儿?”邓胖子带着赵局长等人一路来到讯问室,赵局长推门进来,陈达和饭爷忙站起来给局长敬礼,赵局长示意他们坐下。开始端详起刘德泉来,是啊,谁也想不到,这案子竟然是一个70多岁的老人做下的。赵局长打量了刘德泉一番,周队长也带着“铁哥”和殷雄进来了,赵局长用手指了指陈达和饭爷,意思是让跟着他出去,周队长等三人就留下来继续讯问。
出了讯问室大门,赵局长向陈达和饭爷了解了当时抓捕时的情况,陈达和饭爷把今天如何去找白春花,如何遇到刘德泉,这些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赵局长,并带赵局长去看了刘德泉交代的杀人时候用的斧子。赵局长看了之后,叫技术组的人员把斧子先带走了,然后拍拍饭爷和陈达的肩膀:“小伙子们都干的不错!案子破了以后给你们庆功!现在这个案子嫌疑人既然已经到位,先交给周队长他们,你们辅助。”这话是客套话,陈达心里清楚,说白了还是看轻派出所的办理刑事案件的能力。乐个清闲也不错,陈达心里想。
草草的吃了点儿饭,已经下午1点多了,陈达觉得很困,就去寝室睡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间,陈达觉得寝室的门打开了,并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自己睡觉之前不是关上的吗?他就死死的盯着大门,他感觉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都已经到了床边了,但是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他心里莫名的开始恐慌起来,他感觉到一个人,一个男人,轻轻的睡在自己的右边。尼玛,鬼压床了!陈达心里暗暗叫苦,之前也被压过,而且好像都是白天睡午觉的时候,陈达想用力踢打床然后醒来,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弹,心里开始着急起来。突然,他感觉手好像能听使唤了,一个翻身爬起来,旁边的男人还是静静的躺着,侧着身,背对着陈达,脸朝着墙。陈达冲出寝室,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天已经全部黑了。
陈达径直冲进了值班室,还好小刘子和徐大爷在,心里稍微安定了下来,这时,徐大爷和小刘子抬起头来望着陈达,他们的脸居然都是乌黑色,在这两张乌黑色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尼玛,还是没有醒过来!陈达暗暗叫苦。环境又变回到了床上。鬼压床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自己意识明明已经足够清楚但是却不能醒过来,陈达全身用力,可是全身上下一点儿力都使不上,旁边的那个男人仿佛翻身了。尼玛,敢不敢换成个女鬼来压?如果梦是潜意识的反映的话?莫非自己具备搞基的潜力?陈达不敢往右边看,只有闭着眼全身用力,但是当他发现连闭眼的力气也没有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旁边的男人缓缓的翻了个身死死的压在自己身上,似乎已经脸贴着脸了,但是陈达想抬头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结果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脸,头好像抬到能看到颈部的时候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突然,陈达的左手真切的动了一下,陈达仿佛看到了希望,用力举起左手狠狠的砸下来!“啊”的一声以后,陈达醒了,尼玛,可醒了,左手生疼,也不知道是砸在床框子上还是旁边的桌子上。陈达坐了起来,垂着头坐在床上,这一觉睡的气喘吁吁。一边回忆刚刚的梦境,一边拿过手机,4点多了。陈达起身穿好衣服,开了门,门口亮堂的天让陈达觉得无比美好,这不是梦,陈达庆幸。
陈达走到讯问室,周队长他们还在,陈达推门进去,周队长和“铁哥”在负责讯问刘德泉,殷雄做着笔录。桌子上放着已经录完的笔录,陈达没有说话,拿起来看,殷雄的笔录问的很细。陈达捡了些重要的看:
陈达走到讯问室,周队长他们还在,陈达推门进去,周队长和“铁哥”在负责讯问刘德泉,殷雄做着笔录。桌子上放着已经录完的笔录,陈达没有说话,拿起来看,殷雄的笔录问的很细。陈达捡了些重要的看:
问:你知道你为什么带到这里来?
答:我知道的,我杀了人。
问:杀了谁?
答:杀了我本家侄儿刘根全。
问:你为什么要杀刘根全?
答:他和我儿媳妇白春花有奸情,我一时想不过就把他杀了。
问: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用什么工具杀的刘根全?
答:我是星期四早上6点多的样子,在刘根全家里,用斧子杀的刘根全。
问:你用的杀人的工具呢?
答:是放在厨房平时劈柴的斧子。
问:斧子呢?
答:被你们公安民警已经拿走了。
问:你把详细情况说一下?
答:刘根全和白春花的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不久,上个星期天,我儿媳妇在家带孩子我去赶场,买些猪肉和菜回来,回来的路上,一个算命的摊子的算命先生拉到我,我身上没啥子钱,我也不想算命,这个算命先生给我说不要钱,我想到时间还早,就喊他算,他把我拉到算命摊子那里坐着,喊我写一个字,说给我测字,我学堂都没毕业,写不来几个字,我看我今天买的肉,我就写了个肉字。
算命先生拿着字一看,说了一句话:“这个字简单。”说完指给我看:拆开来看,是人、人、门。你家头有两个人,一个在门里。但是另外一个呢骑在门上,表示红杏出墙。我听了吓了一跳,家里确实就是我和我儿媳妇儿两个人,还有个刚刚满月的小娃儿,算命先生说我儿媳妇儿不守妇道。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嘴上说你乱算啥子哦,不准,不准,然后我就走了。我回家以后,我就多了个心眼,开始每天晚上都注意我儿媳妇儿白春花在干什么,但是几天了都没的啥子结果,白春花晚上很早就睡了,也没见她出过门。我都在心里骂狗日的江湖骗子。但是到星期三的晚上12点多,我一直在床上躺着没睡,突然,我听见后门响的声音,我就悄悄从窗子边看,果然看到白春花悄悄溜了出去,我赶忙披上衣服跟在她后面,一直看到她摸进了我本家侄儿刘根全的家里,我就跟了进去,听到刘根全在说:“刘德泉晓得不?”白春花说:“那个老不死的早就睡了。”我气的直咬牙。回来以后我一直没睡觉,我就在我卧室窗子边等,晚上1点多的时候,就看到白春花回来了。晚上我一直没有睡着,我想找白春花问个清楚,但是我一个老人公怎么好去和儿媳妇儿说这些。想到我儿子在外面辛苦挣钱养家,他婆娘却在家偷人,气不打一处来。后来又想到我儿子是春节期间回来的,只待了几天,我的孙子是今年9月间生的,狗日的,居然给我怀起野种回来了。我越想越气,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天要亮的时候,我决定要杀了刘根全这个狗日的,我就去厨房把砍柴用的斧头拿着,径直走到刘根全家,刘根全还在床上睡觉,打着呼噜,我一想到他和我儿媳妇一起乱搞,就啥子都顾不上了,举起斧头一斧头朝刘根全脑壳砍去,这一斧子砍在颈子上,血溅的到处都是,刘根全哼了一声,抽了几下,就不动弹了。我一下子清醒了,连忙把手探到刘根全鼻孔,发觉没气儿了。我慌了神,用被子把他头蒙上,马上就从他家跑了,我从他家出门,一路看路上有没的人一路往屋里跑,跑到屋里我就慌了,想到这下杀死人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就把衣服和裤子先换了,丢进了我们家屋后的茅厕里,用竹竿子把衣服裤子捅进粪坑,打了盆水把手脸洗干净,又回床假装睡觉,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听到刘老大、刘老三他们喊杀死人了,我装着看热闹又跑到刘根全家里去了,再后来你们公安民警就过来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看着周队长和“铁哥”在抽烟休息,陈达问刘德泉:“星期三晚上你笔录上说你看到白春花出门去了刘根全家,然后又回来,时间你可记得清楚?”刘德泉双眼浮肿,点点头:“记得清楚的,我听到门响的时候我就看了手表,是12点40分左右,我就跟着她出门,然后回来,白春花回来的时候是1点40分左右,我都是看了表的,我的表刚刚进来的时候有名警官叫我取下来了。”陈达又问:“你说天要亮的时候去刘根全家里杀的刘根全,时间你清楚吗?”刘德全说:“时间不清楚,应该是6点多,但是我没看表,我听到鸡叫了,但是天当时还没亮。”陈达转身出了门,在扣押物品里面找到刘德泉的手表,这是一块很老式的机械发条手表,表面整个呈淡黄色,年生应该比较久了,陈达对了对时间,走针还是挺准的。
陈达放下手表,就听到邓胖子的大嗓门:“我勒个擦,让开!让开!屎粘到身上!”陈达就出门去看,看到周队长也从讯问室出来。只见邓胖子和饭爷戴着塑胶手套,邓胖子手里提着一个塑料口袋,啪一声丢派出所门口的停车场里,这个味道.......太TM让人提神了,臭不可闻,邓胖子从里面提了一件外衣,一条裤子出来。对周队长说:“周队,你叫我们去找的东西找到了,条件太具体了。”周队长忙说:“辛苦了,辛苦了。”然后打电话通知技术组的兄弟把这一坨东西拿走了。
邓胖子骂骂咧咧的去洗澡,出来以后第一句话就是:“MD,差点儿把我命除脱在茅厕头!”陈达取笑道:“三特精神,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你是做到了的。”
邓胖子说:“我今天是奉献大了,我和饭爷在刘德泉的茅厕头用竹竿子挑了半天才把周队长叫我们去找的衣服裤儿捞起来,手都给我捞酸了,额,整个味道,当时差点儿把我熏晕到里头。不摆了。”邓胖子一脸奸笑:“改天你吃饭的时候我再给你摆。”陈达一阵恶心,连忙让邓胖子打住。
快吃晚饭的时候,周队长带着“铁哥”和殷雄还有刘德泉一起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叫住陈达、饭爷和邓胖子说了一些客套话。
这个案子连夜就破了,刘德泉就是杀害刘根全的凶手,谁也不会把一名70多岁的老者和一个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想到这里,陈达不禁唏嘘起来。当然,案子破了,但是案子里面还有些疑问是没有能解决的,比如那截被砍掉的小脚趾,刘德泉交代自己只对着头砍了一刀,看着刘根全没气儿了就跑了。既然杀人都承认了,那么也没必要隐瞒这些了,好在这并没有影响案件的定性,这个案子就算了结了。
案子破了,陈达心里却轻松不起来,这个案子里面还有太多不能解释的疑点:比如那截消失的小脚趾,比如刘根全怪异的走路姿势,比如刘根全是怎么能在10多分钟之内回到家里的。这三个问题,就像三把匕首一直悬着,仿佛随时要掉下来,这三个问题,看来只有第三个比较好入手。陈达决定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弄个水落石出!
七、礼物
入夜以后,陈达先睡了一会儿,梦中他又梦到那第三只眼,但是他却总也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那人的脸一片混沌。又是噩梦,又是被惊醒。
最近或许太疲惫了吧,也许该好好休息一阵了。陈达对自己说。
看了看时间,晚上9点多,陈达坐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差不多12点的时候,陈达出门了,今天是饭爷值班,饭爷看了一眼陈达问了句去哪儿?陈达头也不抬的说:“去黄石村。”饭爷吃惊的看着陈达:“案子都破了,你还去干什么?抓鬼唆?”陈达笑笑:“饭爷,这个案子里面还有几个疑点,我想再去看看。”饭爷劝了两句,看陈达已经发动了警车,就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五四厂在派出所的东面,黄石村在派出所西面,中间由一条柏油省道连接。就像一根直线,派出所刚刚在中间的位置。陈达驾车来到五四厂门口98号天网摄像头的范围内,看看时间,12点过6分,陈达看了看周围,没什么车了。陈达今天是来做侦查实验的,选在12点以后,因为相同的时段的环境、车流量是差不多的,侦查实验更准确。12点6分,好出发!陈达轰起油门,在这条柏油路上快速的狂奔起来,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和行人了,速度表一路攀升,最后到了120码,这几乎是警用面包车的极限速度了。想到面包车的车况,陈达也不敢再加速了,但是一进到黄石村的路口,速度马上就缓下来了,因为路确实太烂了,只能循着被车压过的轱辘印子慢慢往前开,速度如果稍微快了,碰到闪躲不及的坑或者石头人非得飞出去不可。就这样把车开到了刘根全家上面的下坡处。陈达拉起手刹,看了看时间:12点38分。这几乎是极限速度了。陈达拿出手机记录了几个字:汽车,32分钟。记录完毕调头,又一头扎进无边的黑夜了。
把车停在派出所,陈达又换了警用摩托车,饭爷不知道陈达折腾啥,在陈达要出门的时候拦住了陈达:“你这又是警车又是摩托车,你大半夜的要干嘛呢?”陈达把自己的侦查实验想法告诉了饭爷。饭爷听了只说了一句:“你还太年轻,其实很多事情不必要那么较真。既然案子都破了,唉,注意安全吧”陈达把头盔带上:“知道了。你早点儿睡。”说完把摩托车骑了出去,回到刚刚的地点,五四厂门口98号天网监控的下面。再看时间,1点23分,轰足了马力,目标黄石村,摩托车最后的成绩是44分钟,因为路太烂了,有几个地方必须推行,浪费了不少时间。在漆黑的山路上骑摩托车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黑夜会让人恐惧,无人的道路会让你感觉到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而你身边的黑暗里,潜藏着无数的敌人。陈达拿手机记录:摩托车,44分钟。
带着这个结果,陈达回到了派出所,已经快2点半了,饭爷还在值班室看电视,看到陈达回来了,饭爷走过去关心的问:“结果怎么样?”陈达摇摇头:“不理想,实验表明,汽车从五四厂门口到刘根全家上面的坡上的时间是32分钟,摩托车更久点儿,44分钟。我们在监控上面看到的刘根全的时间是12点32分,白春花看到刘根全的时候是12点45分,仅仅13分钟的时间,刘根全是怎么回屋的?”饭爷也摇摇头表示不明白。催促陈达快些休息了。
本来应该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就已经难倒了陈达,陈达心里很不痛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那是一种很混沌的状态,再睁开眼的时候陈达发现自己到了五四厂的那片拆迁的废墟之中。陈达几乎是挣扎的爬起来,周围几栋矮单元楼的影子若隐若现,除了很远的地方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没有一丝光线。陈达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毫无意识,像被一根线牵着的木偶,不自觉的走到那个门口满是废弃花盆的单元楼口,是的,那是陈老板的门口。门关着,像一张黑洞洞的巨口,陈达注视着这道门,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天地间一切仿佛扭曲了,眩晕之中,门开了,陈达像被门里的力量吸引一样,缓缓走了进去。
房间里依然是漆黑一片,这次黑暗没有让陈达恐惧,反而他觉得平静,他觉得自己和黑暗融为了一体,摸索着好像是床的位置,他坐下,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突然他感到自己额头撕裂般的疼痛,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没有力气睁眼,但是他却清楚看见陈老板站在自己面前,额头上满是鲜血,陈老板笑嘻嘻的对陈达说道:“表叔,礼物,给你,礼物。”陈达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强烈的光晃的陈达无法继续睡下去,醒来一看,已经快到中午了,这一觉睡的昏昏噩噩,梦一个接着一个。睡了差不多8个小时却感觉还是很累。陈达又想起晚上那个诡异的梦来。再这样下去,也许要看医生了。
陈达伸个懒腰,起来叠了叠被子,这几天连续上班加班,累的够呛,所以像这种睡过头的时候领导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体谅兄弟们的辛苦。陈达慵懒的拿着毛巾和牙刷洗漱去了,无精打采的刷牙,拿毛巾洗脸,突然,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额头上有一块血痂,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联想到晚上那个诡异的梦来。那个额头上满是鲜血的陈老板。莫名的恐惧充满了他的全身,他忙用毛巾蘸了水去揩,用力的揩着,那块血痂随着陈达越来越用力,掉了下来,陈达额头被揩的通红,仔细的对着镜子检查一下,没有伤口啊。可能自己大惊小怪了,早上起来还不太清醒吧,抑或是神经过敏了。
洗漱完毕,陈达坐在办公室,最近手里的活儿都办的差不多了,泡了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小刘子在门口喊:“陈老板死了!”陈老板?陈达心里一惊,又想起昨天的梦来,
陈老板站在自己面前,额头上满是鲜血,笑嘻嘻的对陈达说道:“表叔,礼物,给你,礼物。”
陈达从办公室冲出来,急促的问小刘子:“陈老板?是不是那个疯子陈老板?”小刘子被陈达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就是,前几天还偷自行车我们把他弄回来过。”“怎么死的?”陈达赶忙又问。“好像是喝酒醉死的,心脏骤停。”陈达一听马上冲出去拿钥匙发动汽车,小刘子赶忙问:“你干嘛去?”陈达头也不回的说:“我去现场看看。”说完发动了汽车,小刘子在后面喊:“尸体殡仪馆都拉走了。”陈达还是把车子开了过去,围观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散了。对于本辖区是名人陈老板,他的死,街坊们的普遍反映是死的好,又少了个危害乡里的祸害。所以看热闹的人不少。陈达把车子停在单元楼宿舍区门口,步行去了单元楼,没走多远就看到陈老板那凌乱的堆满花盆的门口,门口站了一位老人,默默的烧着纸钱,我看了一下,是陈老汉。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陈老汉仔细的分着纸钱,分成一张一张的,口中不停的念叨,脸上的皱纹不停的抽搐着。虽然陈老板疯疯癫癫,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陈达也是父亲,陈达很了解。
陈达上去安慰陈老汉,陈老汉看了一眼陈达,又低头默默的烧着纸钱,那神情木然而平淡。阳光照了下来,很暖,在入冬前能有这样的暖阳实在是个不错的日子,在这个不错的日子,平时偷鸡摸狗骚扰四邻的陈老板又喝酒骤死,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愉快的一天。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几家欢乐几家愁,陈达推开陈老板的房门,阳光照进了房子,还是那股子馊味,夹杂着酒味,味道很不好。陈达皱了皱眉走了进去,环顾了一下,陈老板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房间里面很凌乱,由于受不了那股子味道,陈达又退了出来。陈老汉头也没抬。
这个天气,应该找一个地方喝茶才对,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陈达在靠近河边的地方找了一个桌子,点上一杯竹叶青,拉开宽大的藤椅,懒懒的躺下来,阳光洒在他身上,暖烘烘的。这感觉真是惬意。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身边走过的男男女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时候陈达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品着茶,感觉超脱一般。
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着一身白色唐装,带一圆形黑框眼镜,年纪不大,可能30多岁,带着一根小凳子。这样的人在成都喝坝坝茶的地方很常见,因为成都有一种职业:掏耳朵,也是只能在成都才能享受的到,一边喝茶,一边享受着掏耳朵。这样的生活才是安逸的生活。陈达并没有很留意。这人径直朝陈达走过来,在陈达身边不远处将小凳子放平,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纸来铺在地上。纸上只有四个篆书大字:看相算命。这四个字写的回风圆润,粗细一致,左右对称。陈达小时候练过书法,坚持了2,3年后放弃了,但是还是懂得欣赏的,这几个简单的字,没几十年功底应该是下不来的。
陈达起身站起,朝他走过去。黑框眼镜看陈达走了过来,向陈达拱了拱手,陈达也拱手还礼。陈达蹲下仔细的看着这几个字,黑框眼镜看明了陈达的来意,笑道:“胡乱写写,胡乱写写,见笑了。”陈达忙说:“太客气了,您这字确实,高!高!”黑框眼镜笑道:“看相算命,胡乱混口饭吃。”陈达突然想起了刘德泉,猛然问道:“你可会测字?”黑框眼镜谦虚道:“呵呵,略懂皮毛。请出字。”陈达环顾了一下,街对面有一间古色古香的茶楼,匾额上个大字:“蜀风茶楼”陈达伸出食指在地上划了一个“蜀”字。陈达化完最后一笔的时候,黑框眼镜惊讶的看着陈达,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又何苦消遣我呢,我只是一个江湖算命的。”说完收起地上的纸准备离去。
在家哄孩子呢,孩子睡了再更,谢谢支持。初次码字,不足之处,希望大家提宝贵意见,谢谢。此帖绝不TJ,每日更新。
陈达上前伸手拦住他,黑框眼镜却不在理睬陈达,自顾自正要离去,陈达就伸开双手挡住他的去路,那人还是不望陈达一眼,径直就走,陈达就一边退着一边伸手拦他。看黑框眼镜没有停下的意思,陈达急了,一把上前抓住黑框眼镜的胳膊,黑框眼镜脸色阴沉道:“好吧,蜀者,天目。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陈达被他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人甩开陈达的手,大步离去了。
蜀者,天目。陈达坐在凳子上反复思考这句话,理不出来头绪,最近总是有太多没有头绪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这时电话响了,陈达一看,是110指挥室的张茜,自己以前经常因为查案子调取天网录像和她接触比较多,张茜这女孩子聪敏漂亮,生性活泼,很讨男孩子喜欢。陈达把电话接起来:“喂,茜妹妹,你找我有事哇?”电话那头张茜都快笑崩了:“达哥,你在哪儿呢?上班时间?”陈达一抬手看看表,哟,快2点半了,不好意思的说:“我在河边喝茶。”张茜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河边喝茶,你一个人在哪儿手舞足蹈的干什么呢?我们指挥室的同事都被你的样子笑岔气了。”
陈达心里咯噔一下,望了望头顶,一颗黑黝黝的摄像头,这群小姑娘肯定从天网上看到自己了。陈达正色道:“我没有手舞足蹈啊,我就一直坐这儿喝茶的嘛。”张茜说:“你自己过来看嘛。你不来的话,她们说把你这段视频放上网,那你就火了。”
好吧,去看看吧,顺路去法医室问问今天陈老板死的时候谁出的现场。问问他陈老板的情况。陈达心里想。他马上开玩笑的说:“别乱来哈,我马上过来。”
110指挥中心,这里负责平时接报警电话,这些事儿女孩子总是比老爷们儿做的强,观察天网动态也是她们的工作之一。陈达推门进去,这里是个女人堆儿,陈达一进门,就听到一大堆女人哄堂大笑,陈达被笑的有点儿懵,张茜看陈达来了,一把上来拉住陈达:“达哥,你自己来看,你在干嘛呢?”说完把陈达拉到一台监控电脑面前,她点出一个画面,陈达一看,正是刚刚自己喝茶的时候头顶上那颗摄像头,她点回放,然后输入了起止时间,画面就回放了起来。
这是陈达刚刚看到那个黑框眼镜的时候,起身朝黑框眼镜走去,然后蹲着看他纸上写的字,然后叫黑框眼镜测字,然后黑框眼镜要走,陈达拦他,最后抓住他的手,黑框眼镜走后,陈达回到喝茶的座位上。录像到这儿就停止了。不过是把刚刚的事情都回放了一遍。张茜也在一旁一起看,笑的是花枝乱颤。
陈达诧异的望着张茜:“这个就那么好笑?”张茜可能看陈达表情很惊讶,反问道:“还不好笑啊,你一个人在哪儿干嘛呢?又是蹲着又是把手伸开在街上干啥呢?跳街舞啊?”旁边又过来几个指挥室的女同事笑着说:“也,陈达,你现在洋气了嘛,跑到街上切跳街舞了。”陈达辩解道:“我哪有一个人。”还想继续辩解下去,张茜马上用事实反驳他,当然这些事情旁边少不了一群看热闹的观众,张茜把录像又放了一遍,这一次她是从陈达拦黑框眼镜的地方开始放的,陈达伸手拦住黑框眼镜,黑框眼镜并不搭理陈达,继续走,黑框眼镜走一步,陈达就退一步。张茜指着画面问大家:“你看他这个样子像不像在跳交际舞里面的慢四步?”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陈达不好意思的说:“他要走,我就把他拦到撒。”
张茜依然是笑:“算了,达哥,不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大家都看到的,人都没的,你一个人在那儿,你拦哪个?拦鬼嗦?”说完又是哄堂大笑。这句话说完,陈达的脑袋“嗡”的一声像要炸开了。马上拉着张茜的衣服:“你说什么?”张茜看着陈达一脸严肃的样子收起了笑声:“达哥,开不起玩笑了嗦?”陈达又正经的说:“不是,你刚刚说什么?”张茜茫然了:“我说你不要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陈达急切的说:“不是,是后面那句。”“哦,我说你一个人在那儿,还以为你在跳交际舞。”张茜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旁边的李大姐也来凑热闹:“陈达,最开始我们还以为你今天在便衣指挥交通呢,哈哈哈。”陈达急了:“明明就是两个人嘛,你看,这个穿白衣服的男的要走,我在拦他。”张茜伸出食指放在陈达眼前:“这是几?”陈达老老实实的答道:“一。”张茜白了陈达一眼:“达哥,你这些龙门阵呢,豁小妹妹还可以,哈哈哈。”陈达顿时感到无助。
缓了一会儿,大家都回自己的岗位了,陈达拿了个U盘出来:“茜妹妹,把这段拷给我嘛。”张茜嘴巴张的老大:“你不是真要拿去放上网吧,哈哈哈。”陈达嬉皮笑脸的说:“你不管嘛,拷给我嘛。”张茜拿了U盘插进电脑,把这一段拷给了陈达,陈达拿起U盘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有几个女同事打趣说:“下回上班时间在大街上跳街舞,我们就喊赵局长来看哈。”
陈达尴尬的笑笑,推门出去了,一出指挥室大门,陈达脑袋又“嗡”的一声炸响了,背后一股强烈凉意袭来,他打了个冷战。
那个黑框眼镜是我的幻觉?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陈达也没心情再去法医室了,陈达低头走着,心里一直只有一个念头:那个黑框眼镜是我的幻觉?不会,未免太真实了,我还拉过他的手,我给他出了字,他也给我解释了字的含义。怎么可能是幻觉,但是张茜那头又怎么解释?人多势众啊,不可能组团忽悠我吧。这时电话响起打断了陈达的思绪,陈达一看是邓胖子:“喂,死胖子,啥事?”电话那头压低声音说道:“你死哪儿去了,李所长找你,快点儿回所上。”陈达一听李所长找自己,心想遭了,上班迟到要被找去谈话了。马上给邓胖子低声说:“你就说上次那个入室盗窃的案子我去指挥室调天网了。”说完挂了电话,忙开车往派出所赶去。
回到所上,邓胖子给陈达使眼色:“李所长脸色很不好,你是不是惹啥事儿了?他在里面等你呢。”陈达一听忐忑了起来,仍然迈步往所长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敲了门,李所长喊了一声:“请进。”陈达就推门进去了。
和邓胖子说的不同,李所长看到陈达就满脸笑意,给陈达递了一支烟,然后让陈达在沙发上坐。陈达忐忑的心逐渐放下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也许就是未知吧。正如陈达进着办公室之前,不知道李所长找自己干什么,心一直悬着,现在看到李所长的态度。应该坏不到哪里去吧。陈达在心里安慰自己。
在忐忑中,陈达点了一支烟,平复一下情绪,李所长走了过来,坐在陈达旁边,问道:“最近工作上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这句话问的很突然,陈达想也没想,表决心的说:“没有,李所,多谢李所关心。”李所又简单的问了几句之前的几个案子的情况,陈达都一一作答,李所又问道刘根全的案子,陈达把情况又给李所汇报了一遍,李所拍拍陈达肩膀:“这次这个案子,你和付凡、邓军三个人功不可没,放心,我会到局里面给你们请赏去的。继续努力,年轻人就要敢打敢拼。”陈达腼腆的说:“这都是碰运气......”李所长站起来严肃的说:“哪里有那么好的运气?机会不给没有准备的人。是你们努力才有这样的运气,不努力哪里会有这样的运气?”不愧是当领导的人。道理自然是一套一套的,陈达就点头。李所长话锋一转:“最近生活上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陈达摇头:“没有。”李所长又发了一支烟,给陈达点上,陈达忙伸手去帮李所长蒙住火苗。“是这个样子。”李所长接着说道:“你看,所上最近装修的差不多了,准备让你换一个寝室,以前你和老徐、邓军三个人一个寝室,现在给你换成一个单间,平时你们也辛苦,所上的条件暂时也就只能做到这些了。”陈达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忙谢谢李所长。李所长说:“以后工作生活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向组织反映,能解决的我们都会尽量解决的。好吧,你先去忙吧。”陈达忙谢过李所长,从所长办公室出来。
陈达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邓胖子正在整理照片,邓胖子一看陈达进来忙靠过来,半边屁股坐在桌子上压低声音问:“咋子了呢?遭骂了哇?”陈达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都像你?”邓胖子不依不饶:“到底啥子事嘛?”
陈达把刚刚李所长找自己谈话的内容大致给邓胖子说了,邓胖子一听:“啥子啊?李所长说的给你换寝室?”陈达沾沾自喜道:“啊,享受单间待遇嘛。”邓胖子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有句话,我不晓得当说不当说。”这句话是电影里出现频率很高的一句话,就像一副对联,这时上联,当然下联就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陈达毫不犹豫的用了下联。邓胖子面露难色:“呃,这个,这个我或许知道给你换寝室的原因。”看着邓胖子犹犹豫豫的样子,陈达假装发火:“你TM要说就说,不说滚。”说完就把刚刚从指挥室拷的U盘插进电脑。邓胖子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完:“你以为李所长对你好?我晓得给你换寝室的原因,因为你梦游!”
陈达只听到梦游两个字,面带惊讶:“你说啥子喃?梦游?”邓胖子舒了一口气:“恩,梦游,你梦游。我没看到过,老徐看到过,就前几天的事,今天他们还在值班室说这事儿,还说这事儿一定不能让你晓得了。”
陈达头皮一麻,表情一下僵硬了,最近是怎么了,这都哪儿跟哪儿。邓胖子看着陈达的表情,忙起身离开:“你先缓缓。”说完就出去了。
剩下陈达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了,陈达看了看四周,周围的一切都变的那么陌生,一天之内连续听到的都是让自己不能接受的消息。换谁也受不了,陈达举起右手,用力,猛的一下抽在自己脸上。“啪”疼得发麻,这些居然都是真实的,自己没有做梦!
陈达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力气,梦游?我梦游?陈达心里一直不住的问自己。最近经历的事儿确实让自己心力俱疲,陈达缓了缓神,点开了从110指挥室天网控制中心拷回来的那段视频,他看了2遍,没有什么问题,画面上一条街道从右边一直拉到左上角画面外。黑框眼镜从视频的左上角街对面走过来,自己坐在视频的右下角方向。黑框眼镜在视频的左边街道边上拿出了那张纸,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字,但是看的清是几个毛笔大字,自己起身走到黑框眼镜面前先蹲着看字,然后聊了一会儿,然后黑框眼镜起身要走,自己伸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最后拉着他胳膊。再后来自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录像就是证据啊,陈达感觉到自己被张茜这个小女娃子伙同一群娘子军组团忽悠了。
邓胖子无声无息的把头伸了过来。吓了陈达一跳。
“我擦,你吓死我了,你出个声儿要死啊?”
邓胖子看着视频又一脸疑惑的看看陈达:“你这要干什么?自拍啊?”说完脸上堆满了坏笑一边抢陈达的鼠标:“呃?学冠希哥啊?你们陈家这基因里面就带自拍的天赋吧,下次叫暴雪公司在魔兽世界里面出个新种族,名字叫:陈。种族天赋:自拍!”说完对自己的发现沾沾自喜。
陈达一脸严肃:“你来看看,我在干什么?”说完把录像重头又放一遍给邓胖子。
邓胖子先是不解,然后笑道:“你在干什么?行为艺术呗。”然后指着画面,这是陈达刚刚走过去看黑框眼镜摆在地上的字的时候。“这里,数蚂蚁。”接着他又指着我伸手拦黑框眼镜的时候:“这里,You jump,I jump。杰克和肉丝,你懂的。”陈达彻底要崩溃了,邓胖子难道也看不到在自己面前那个黑框眼镜?
陈达暂停了画面,这是陈达伸手拦用手黑框眼镜的时候,指着黑框眼镜的头:“那你看这里是什么?”邓胖子一脸正经:“这是你咪咪嘛。你用不用的着那么重口味?”
陈达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这不是幻觉,这个黑框男子自己亲眼所见,录像就是证据,但是现在看来,这些证据都证明不了什么了。
刚刚更的几段,还没来得及放上来,被我脑残的更新了插件,点了重新启动,好吧,重新再发。
八、又一个疯狂的实验
如果只有自己看的到,那么这个黑框眼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莫非是?是鬼?但是自己又真真切切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而且是大白天的时候看到的啊!鬼?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陈达自己也吓了一跳,接受了那么多年唯物主义教育,可能要在今天毁于一旦了,陈达把最近发生的事联系在一块儿,拿出纸和笔来,准备把这些离奇的事儿放在一起理出个头绪来,纸和笔拿了出来,但是,陈达却迟迟不知道从哪来下笔。这件事,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抑或,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既然,理不出来头绪,那么,实验才能检验真理。陈达脑子里流露出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再做个实验吧!
入夜了,满天繁星,陈达仰望星空,好久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星空了,每次仰望星空的时候,陈达都会觉得自己特别渺小,今天这种感觉特别强烈,他感觉到自己不被人了解,被人孤立,心里不免悲凉了起来。
这个实验是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的念头,如果,自己具备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的事物的能力。那么,就在今晚,自己去开开眼界吧!陈达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一只配枪别在身上,拿出充满电的警用手电,发动了汽车。
汽车经过弯弯曲曲的一条村道,在一座破败的大门处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是陈达所在辖区的公墓。陈达下了车,打开手电,照了照大门,大门已经上锁了,陈达喊了半天门,一个老头子披了件军大衣打着手电出来了,老头子拿电筒晃了一眼陈达,两人就隔着铁门望着。陈达掏出人民警察证,老人不解的给陈达开了门:“警官,这么晚了,您这是干什么?”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说什么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陈达只好敷衍的说:“进来办点儿公事。”说完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老人把陈达让进了门,陈达没话找话说:“晚上就你一个人守夜啊?”老人答道:“我们是两个人守夜,一人守两天,昨天和今天该我。明天就该换班了。呵呵。警官,要不到我寝室去喝点水,你看这天气也挺冷了。”陈达客气的说:“那就打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一座矮平房处,整个公墓是一个大山坡,平房的位置在山坡的腰上,下面是家属的悼念堂,再往上一段就是公墓了。老人把陈达邀请进了寝室,这是一间不大的寝室,门就在房间的最左边,一扇老的红漆木门,正对木门的是一架单人床,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好又被掀开了,看来老人刚刚都已经睡了。进门的右手边有一只桌子,上面摆着一台电视,旁边还凌乱的丢弃着报纸,以及一些杂物,房间的右边还有一张破旧的长方形小茶几,上面堆满了衣服。茶几旁边有2根塑料凳子。老人不好意思的把茶几上的衣服抱在床上,笑着说:“太乱了,呵呵”然后客气的给陈达倒了一杯水。陈达双手捧过来,顺手放在了茶几上,给老人散了一支烟,老人腼腆的接过来,陈达又给老人点上,陈达在给老人点烟的同时问道:“大爷,你这这里守夜多长时间了?”老人笑道:“呵呵,我都守了好几年了,我算算,今年一到春节就5年了。”
陈达接着问道:“你们这儿晚上一直都一个人守夜吗?”老人答道:“是啊,从我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守夜。”陈达不太好意思的继续问道:“那,那您在这公墓守了快5年了,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儿啊?给我讲讲呗,我特别感兴趣。”这是一个很烂的问题,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一个警察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到公墓来就是为了听故事。
但是,这句话一出,老人表情却突然凝固了。
老人只是一分神,马上又恢复了,脸上堆起了笑:“你是不是问我,在这里守这么长的时间,有没有遇到过鬼?”陈达满脸媚笑:“对啊,呵呵,怪不得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就是这个意思。”说完又给老人递烟。老人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呵呵,那是因为前几天,也有一个警察来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陈达半天回不过神来,陈达马上追问老人:“还有一个警察,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来的?还问了你什么?”老人又吸了一口:“就三四天前吧,还是一个警察,长得比高,比你壮实,北方口音,也是差不多晚上快12点的时候来的,和我拉了几句家常以后,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比我高,比我壮,北方口音,陈达在心里默默念着,会是谁呢?马上又追问了一句:“这个警察看起来多少岁?”老人想了想:“三十多岁吧。”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比陈达高,而且壮实,北方口音,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人局里只有一个,殷雄!
但是殷雄过来搞什么?陈达百思不得其解。陈达接着问:“那你怎么回答他的?”老人笑道:“我都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鬼,我是真的没见到过,但是我告诉他,这玩意儿是心中有鬼便有鬼,心中无鬼便无鬼。”陈达赔笑道:“是啊,是啊。”但是,这明显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这个老头睿智的回答像打太极一样,把陈达的一记重拳瞬间化于无形。看来老人是不想告诉陈达了。陈达拱拱手:“天也不早了,您老早点儿休息吧。我改天再来请教您老一些问题。对了,还没请教您老贵姓呢。”老人笑笑说:“呵呵,叫我钟大爷吧。”陈达起身离开的时候,钟大爷在门口喊:“如果你明天后天来的话我不在!”陈达哦了一声,径直走出了公墓,出了大门,把门上的挂锁从外面伸手在里面挂上,锁紧,发动汽车消失在无边的夜中。
陈达径直把车子开回了派出所,到了新的寝室,空荡荡的一间,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洗漱架,一张办公用的桌子,凳子都没有一张,陈达进了屋,反锁了门,空荡荡的一间房子,不免让陈达心里又悲凉了起来。陈达把DV连上电源线,放在桌子上,正对着自己的床,把灯打开,反锁了门。做完这些工作,他安心的爬上床睡觉了。
这一觉睡的特别踏实,一夜无梦,睡到了大天亮。一听到闹铃响,陈达立马翻身坐了起来,还没下床就一把抓过DV,DV还在工作着,陈达点了停止键,马上重播了起来,陈达一直点倍进,画面加速的播放了起来,画面中陈达睡的很死,甚至都很少翻身,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录像看完了,自己在床上睡的跟死猪一样,哪有什么梦游?
陈达带着疑问起床洗漱,刚刚碰到老徐来上班,陈达端着脸盆走过去把老徐拉到角落问:“徐大爷,我是不是梦游哦?老徐看着陈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陈达把老徐拉进办公室,把脸盆放下:“徐大爷,你给我讲下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如果真的是梦游的话,我也好去看看医生,或者请几天假休息一下。”老徐找了个椅子坐下:“前两三天晚上大概半夜3,4点吧,我听到你开门的声音,然后我以为你去上厕所就没在意,被你吵醒了我也顺便起来上厕所,我看你都快走到门口了,我就喊你。喊了几声,你都没有答应,我心想这小子半夜三更的不知道要去哪儿,但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也不想过问,我就回寝室睡了,过了1,2个小时,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你又回来了。我就问你大半夜搞什么去了,你也没说话,我觉得不对劲,就那电筒晃了你一眼,结果你眼睛都是闭着的,摸回床又睡了。第二天看你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梦游了。”
老徐说的事儿的确陈达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如果老徐说的是真话,那自己肯定是在梦游无疑了,老徐没有理由骗陈达,以他的年纪,不会拿这些事儿和一个晚辈后生开玩笑。陈达追问了一句:“你想想是哪一天?”徐大爷表示记不清楚了:“反正这天晚上你回来睡就已经很晚了,起码1,2点钟了,好像这天是付凡值班?”
陈达回忆起来了,那是自己做侦查实验的那天晚上,就是那天晚上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额头上满是鲜血的陈老板。陈达打了一个激灵,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如果这些是真实的话,那陈老板的死会不会和自己有关。他被自己的推论下了一跳。不行,还是得去刑警大队法医室问个明白。
陈达又问了老徐一句:“那你以前有发现我梦游吗?”老徐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陈达自言自语的说:“我有空去看看医生吧。”老徐安慰了陈达几句让陈达别有心理负担之类的,两人的对话就结束了。
陈达洗完了脸刷了牙,回想起老徐的话,心里越来越后怕,自己做了一个真实的噩梦,梦见了陈老板,偏偏这个陈老板第二天就死了,而且最可怕的是现在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这个是梦还是自己的真实所见。这个问题也许只有去法医室了。
陈达推开法医室虚掩的大门,老杨和他的徒弟新民警小谢正在粘贴照片,陈达笑着对杨叔说:“杨叔,你们前两天是不是在我们辖区出了一个现场?”老杨回忆了一下,翻了翻照片:“恩,是的,喏,这是照片。”说完丢了一沓照片给陈达。陈达拿起来翻看,没错,照片上的是陈老板,上身还是穿的那件脏兮兮的西装,下半身穿着一条褐色西裤,蜷曲在一团。陈达一张一张的翻看着,翻到脸部特写的时候,陈达惊呆了,被凌乱的头发遮挡住的额头有一大滩血迹!和自己梦见的一摸一样!
陈达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老杨:“杨叔,死因是什么呢?”老杨头也没抬:“摄入酒精过多引起的心脏骤停,说白了就是喝酒喝多了,醉死了。”陈达又把刚刚看的那张照片拿给老杨看:“杨叔,他的额头这滩血怎么回事儿?”老杨扶了扶眼镜儿,看了一下:“哦,这个啊,我们也不清楚,他体表没有外伤。生物样本我们已经取样了,检测报告回来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血。”
陈达出了法医室,松了一口气,死因是心脏骤停,那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他现在又
回忆起那个梦来,也许,那晚的梦境是真实的吧,自己梦游看到满脸是血的陈老板,这个解释似乎是合理的。陈达又想起陈老板笑嘻嘻的对自己说的话,感觉心里一阵发毛。这些事情的答案都随着陈老板的死消逝了。
走过重案中队办公室的时候,陈达看到殷雄在里面用电脑打着什么东西。想起昨天自己去公墓的时候钟老头告诉自己的话,殷雄也来问过他是不是有遇到鬼,这个殷雄,到底想知道些什么。陈达推门进去。殷雄看到了陈达点了点头。陈达靠过去试探性的问:“雄哥,上次刘根全案子的卷宗还在吗?我想看看。”殷雄看了陈达一眼:“这个案子已经报检察院逮捕了,现在案子没在我手上。你想看什么?”
陈达又试了一句:“这个案子我看还有些疑点,那个小脚趾的事儿刘德泉交代了吗?”
殷雄皱了皱眉:“没有交代。但是这个细节虽然蹊跷并不影响案件的定性。”陈达又说:“那刘根全胳膊是怎么回事儿?”说完比划起刘根全当夜的动作。殷雄脸色一黑:“这个暂时还不清楚。”陈达看殷雄脸色变了,马上趁热打铁:“你看,雄哥,这个动作,必须是有人把他搀扶着,但是录像上什么都看不到,你说,会不会像苏翎说的,真的是有鬼哦?”殷雄傲慢了看了陈达一眼:“你咋会和苏翎一般见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陈达见时机已到,咄咄逼人的问道:“那你去莲花山公墓去干什么?”殷雄脸色一变,马上沉了下来:“你还知道些什么?”
陈达起身关上门:“雄哥,我也觉得这事儿挺蹊跷的,所以我也去了,结果人家说之前就有一个警察来问过他了。我一打听知道是你。”殷雄没有出声。半天殷雄长出了一口气:“好吧,这个案子的虽然是破了,但是疑点实在太多,而且有几个疑点都无法解释,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才去了莲花山公墓问问。”陈达又问:“那你去问出点什么名堂没有?”殷雄望了一眼:“陈达,既然你也去过了,肯定都知道了,何必问我呢。”陈达尴尬的笑笑。这时殷雄也发难:“那你去又是什么目的呢?”殷雄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开诚布公也许远远比两人各自怀着戒备的心玩语言游戏好的多。
陈达把自己遇到黑框眼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殷雄,但是他隐去了叫黑框眼镜测字的桥段。他接着说道:“这个人,好像只有我才能看到。”殷雄哦了一声,感觉很有兴趣,立马拿出了刘根全死前的三段录像:“那你再看看这个?”说完播放了起来,一直播放到第三段98号监控录像的时候,刘根全抬起胳膊的一瞬间,陈达指着录像高声喊了起来:“有人把他手抬起来了!这里!这里!这里!”殷雄先是一脸疑惑,然后脸色难看了起来,一言不发。
录像完毕了,这下轮到陈达沉默了,他好像懂了,自从那个黑框眼镜以后,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知道这个叫阴阳眼,或许这正是那个黑框眼镜给自己测字时候的解释,天眼?陈达心里突然莫名的恐惧了起来。殷雄还是一言不发,半天他才说:“你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能力的?”陈达犹豫的答道:“上次在刑大会议室看录像的时候,我还什么都看不到,应该和那个黑框眼镜有关吧。”陈达把自己梦游遇见陈老板的事情也略去了,毕竟自己和殷雄还没好到掏心掏肺的地步。
“你有什么打算?”殷雄突然问道。陈达很茫然,自己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苦笑道:“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完走出了门。
走在回单位的路上,陈达神情恍惚,自己不能分辨,从身边经过的男男女女,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他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异类。他开始留意起身边的人的脚,都说鬼是没有脚的,他就这样低头看着来往的人脚,慢慢往单位走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达也一直坐在办公室,他实在没有什么食欲。这发生的一切几乎要将他击垮了。
所有的一切证明:世界上是有鬼的!自己的世界观被完全的推翻掉。想要在短时间重建已经很困难了,如果不是鬼,那个黑框眼镜和扶着刘根全走路的人就无法解释,先不管他们是什么,暂划为鬼一类吧,虽然黑框眼镜从各方面来看都和鬼沾不上任何边。
突然,陈达的从椅子上蹦起来:自己不能消沉下去,如果世界观被推翻,那么就重建一个!
陈达在对面小卖部买了几瓶小瓶装的二锅头,塞进衣服口袋里。大步往莲花山公墓走去,下午这个时候莲花山公墓很是清净,由于不是什么节日,前来悼念的人也很少,他找了一个不会有人来往的角落,那是两段围墙的交界的位置。这里有一小块儿水泥空地。空地周围杂草丛生,有的甚至有大半个人高。陈达就在这里静静的呆着,如此大一个公墓,藏一个人还是轻松的,陈达在等,等天黑,天黑以后或许就是建立新的世界观的时刻,陈达心里紧张而又恐惧,对之后或许会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但是也有那挥之不去的恐惧,在多次心理暗示下,打消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与此同时,陈达总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注视着。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坦,陈达拧开一瓶二锅头灌了几口,一股子辣味从喉头一直辣到胃里。感觉好了很多,陈达在这个角落坐下,又喝了几口。坐着坐着眼皮不知不觉的沉重了起来。
醒来的时候夜已经黑尽了,陈达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有朦胧的月亮,陈达拔开草丛走到路上,坡上面就是公墓群了。
越往上面走陈达越觉得自己迈不开步子,陈达自己已经觉得胆子够大了,但是要在这种环境下,陈达也感觉自己快hold不住了。脑子里不停的出现是自己从小到大道听途说的各种鬼怪的形象。还好带了这个,陈达从腰间把二锅头摸出来猛灌了一气。这一口灌的陈达是气势如虹,加快步子朝公墓群走去。
上了几级楼梯,就到了,虽然不停的给自己壮胆,当真到的时候到了坟堆的时候心里还是毛毛的,感觉自己迈不开步子了。陈达心一横,在公墓区里狂奔了起来,这一奔大概奔了有一,两百米,感觉喘不过来气的时候,陈达停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环顾周围,发现自己身边已经被无数座墓碑所包围,陈达使劲儿的张大眼睛,如果有鬼的话,那自己倒要看看鬼到底长什么样子!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陈达摸出手机来看了看,才不到10点,那自己就在这里等到12点吧,陈达找了个台阶坐下来。陈达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他又不敢四处走动了,每每从墓碑边走过的时候,他总感觉墓碑下面会伸出一只手把自己的脚拉住。
坐了一会儿,陈达被心里那种无形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身边的墓碑仿佛一座座房子,每座房子里都有一只眼睛窥探着自己。陈达警惕的左顾右盼,最怕的就是突然有鬼从后面出现,陈达又摸出手机,才过不到5分钟,这5分钟感觉比1年还长。
这时,起风了,冰冷的风不停的往陈达脖子里钻,陈达打了个哆嗦,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一边期望着出现个鬼自己开开眼界,一边又对这种期望充满了无限的恐惧。公墓里的草木随着风摆动了起来,扭的肆意而诡异,陈达就死死的盯着,生怕里面突然钻出个什么。
他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一下,他吓的从地上弹了起来。“谁?”“我。”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殷雄的声音。陈达差点儿被吓死了,转过头去,看是殷雄觉得很诧异:“你怎么会在这儿?”殷雄笑着说:“我就看你小子不对劲儿。今天你出门的时候我就跟着你了。有什么发现没有?”陈达垂头丧气的说:“没有。”陈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摸出手机的时候,陈达的眼珠子都凝固了,手机显示:“殷雄”。
陈达猛的回过头去,黑暗中“殷雄”的脸越发阴沉起来,这张脸突然掠过一丝诡异的笑,然后“殷雄”的嘴随着笑越裂越开,越裂越开,最后整个都撕裂了。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那个景象真的是诡异之极,“殷雄”张开了血盆大口朝陈达猛的扑过来。
“啊!”陈达叫了一声,惊醒了,原来刚刚是个梦,才发现自己还躺在水泥空地上,周围的蛐蛐在叫,咯咯咯的,回想起刚刚的梦,陈达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再走一步,就算不上墓地,就在现在的位置,周围的环境陈达都感觉诡异之极,陈达为自己做的决定后悔起来。一阵阴风吹过来,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感觉像千万人在低声的哭泣,陈达忍不住摸出警用手电,其实这时候真要是从哪儿钻出来个厉鬼什么陈达也并不害怕,大不了以死相搏,但是在这种黑暗中,虽然什么都没有,却比十个厉鬼都让人觉得恐惧。因为你不知道危险会从哪个地方悄然而至。陈达犹豫了一下,打开手电,黑暗耗尽了他的勇气,他想回家了,让这疯狂的念头见鬼去吧。现在就要回家。陈达心里想。
手电发出一道强烈的光束,照亮了四周,陈达打着手电心惊胆战的走着,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刚那个让人恐惧的梦,突然,他看到前方有另外一道手电光束,感觉像遇到救星一样。终于见到有人了!
陈达加快脚步朝那道光束走去,那道手电光束朝陈达这边射过来,陈达忙招招手,走近一看,是钟大爷。陈达忙喊:“钟大爷,是我!”
钟大爷停在原地,等陈达靠近时,钟大爷细细的打量起陈达来:“你是?”
陈达心想这个老头的记性可真不靠谱,明明昨天才见过面,陈达忙说:“我是派出所的小陈啊。我们昨天才见过面,您不是说今天不该您值班嘛?”
钟大爷笑笑:“呵呵,你认错人了,你说的是我的哥哥吧,我们两兄弟是双双,怎么你大半夜的来干什么?”
陈达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其实,我是来遇鬼的。。。。。。”
钟大爷一听忙给陈达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压低声音说,到屋里说话,路上钟大爷走前面,陈达跟着,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进了昨天那间小屋,钟大爷紧张的关上门。“这个地方,可别乱说啊!很邪门的!”
屋子中间吊着一盏瓦数很低的电灯泡,灯光昏暗,两人进屋以后还是在茶几边坐着。陈达一听钟大爷的话感觉自己做了错事一样,忙从怀里摸出香烟递给钟大爷。并仔细打量起钟大爷来,这个钟大爷自称是昨天的钟大爷的弟弟,但是就陈达看来,两人从面容上,身型上完全一摸一样,听钟大爷一说,陈达感觉这个钟大爷是比昨天自己看到的钟大爷年轻好几岁。
钟大爷没有接陈达的烟,只是笑笑,我不抽烟,陈达一摸怀里还有好几瓶儿二锅头呢,就一股脑儿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那您老喝点儿酒吧!”钟大爷还是摆手,不喝酒不喝酒。
这又不抽烟又不喝酒就不容易套近乎了。
陈达还是厚着脸皮凑过去:“钟大爷,你说这事儿很邪门你讲讲呗?”钟大爷好像没听见陈达说什么。反问道:“你刚刚说你来干什么?”陈达把想来遇遇鬼的事情说了出来,钟大爷看了陈达一眼,无奈笑了笑。陈达诡秘的对钟大爷说:“我跟你说我能看到鬼你信吗?”钟大爷意味深长的看着陈达。呵呵两声干笑之后。点点头算是相信了。
陈达见钟大爷相信自己能看到鬼,忙问:“钟大爷,你能给我讲讲这方面的事儿吗?”钟大爷感觉很为难,陈达不停的央求钟大爷。钟大爷说:“这事我哥哥肯定知道,两天后你来找我哥哥吧,你就告诉他是他弟弟叫你来找他的,他一定会告诉你。你一定要告诉他,是我叫你来找他的,你要记得。”他反复强调这句话,陈达哦了一声表示记清楚了。
说完下了逐客令,并告诉陈达,这地方你晚上最好别一个人到处乱逛,否则后果自负,然后亲自把陈达送出了大门外。
还是没有见到鬼,陈达心里很无奈,但是从两段录像来看,陈达坚信自己具备了见到鬼的能力,突然获得的这种能力,陈达也不知道心里是焦虑还是欣喜,或者是另外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总觉的这个钟大爷弟弟没有钟大爷那么平易近人好沟通。自己还是得去公墓,既然钟大爷弟弟叫自己去找钟大爷,那自己就等两天吧。
第二天刚刚上班,殷雄就打来电话,陈达接了电话,殷雄声音很低:“说话方便不?”陈达看了看周围:“说吧。”殷雄说:“你开车来刑警大队接我,见面说。”
九、另外两个脚趾
陈达到了刑警大队楼下的时候,殷雄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殷雄看到陈达的车,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来。一脸沉重,陈达见殷雄没说话转头问殷雄:“到底什么事?”殷雄说:“走,到彭山县去。”陈达一脸疑问。殷雄一字一顿的说:“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在彭山县还有两人最近遇害,而且都被截去小脚趾!”这话一出,陈达惊讶的嘴巴张的合不起来!殷雄接着说道:“而且两名受害者,都姓刘!”
这个重磅消息让陈达大脑几乎转不过来,多说无益,先去彭山县吧!
经过1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直接来到彭山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殷雄在楼下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迎了出来。殷雄先下车和这个中年人亲热的握手,陈达在停好车以后也走了过来,殷雄向陈达介绍:“这是我一起在刑侦学院一起学习过的张子力。”张子力和陈达握手,殷雄又向张子力介绍:“这是我们单位的同事陈达。”三人寒暄了几句。张子力邀请殷雄和陈达上楼坐坐。
三人找了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张子力忙不迭的倒水,殷雄坐在沙发上说:“别那么客气,你给我说的事儿,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张子力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他们两人的谈话陈达完全听不懂,只好问道:“这个事情能从开头说说吗?”
张子力端着茶杯,靠了过来:“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土坝村发了一起恶性的入室杀人案,初步估计是入室盗窃被事主发现然后转杀人的。死者是两兄弟,哥哥叫刘思聪,17岁,弟弟叫刘思明,15岁。现场有明显的搏斗痕迹,两名死者都身中数刀,特别是哥哥,身上被捅了20多刀,现场特别惨烈。”张子力顿了顿压低声音说:“而且,两名被害人在尸体解剖的时候发现右脚的小脚趾被齐根砍去。就和你们那边发的案子一样。”说完摇摇头:“现在目前还在排查嫌疑人过程中,但是都没有重大的发现。我们案情分析可能是流窜作案的可能性较大,这案子最近也是忙的我们焦头烂额啊。”说完张子力问殷雄:“你们那边破的那起案子,有没有交代小脚趾是怎么回事儿?”殷雄摇摇头:“现在我们也是一头雾水。嫌疑人没有交代这事儿。”
殷雄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走,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吧。”张子力放下杯子,带头出了办公室,张子力开车,殷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路往土坝村开去,走着走着就只有盘山路了,这边已经是成都平原的边缘,开始有群山起伏,只是这段盘山路就开了快半个小时,陈达忍不住问了一句:“还有多久?”张子力认真的开着车:“马上到了。”殷雄看了看手表:“这村子够远的,你们真的确定是入室盗窃然后杀人?”殷雄的分析不无道理,这么偏远的山村照理来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案子。
殷雄问道:“还有其他可能不?”张子力想了想:“被害人家里没有找到现金,翻动痕迹很厉害,除此之外,两个受害人都是未成年人,基于其他原因被害的可能性很低。”
车开到一个相对平坦的坝子,在一颗巨大的黄角树的的位置,张子力说了声到了,三人下车,这颗黄角树十分巨大,树身上缠满了红色的带子,树身陈达看了看,可能三个人都不能合抱过来。张子力笑笑说:“据说这树得有1000年了吧。都快成精了,呵呵。下面就没公路了,只能步行。然后指着坡下的村落,看吧,看都能看见。”
坡下面有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坳,里面有一座座房子,陈达初步看了下,大概有100家左右吧。
个人在村子的田埂路上慢慢的走着,陈达打量着这个地方,周围被几座山环抱着,村子就在山坳的一个比较平坦的位置,村口那颗巨大的黄角树就像一面旗帜。几百上千年就这么矗立着。由于退耕还林,这村子附近的植被长的很好,还有一些土地因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都去了沿海城市打工,荒草丛生。
一路都是下坡,倒也轻松,张子力一边提醒殷雄和陈达注意脚下,一边给我们讲起刘思聪和刘思明两个孩子来。
“这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在深圳打工,之前是孩子的爷爷在照顾两个孩子,后来他爷爷过世了,就由老大照顾老二,两兄弟相依为命。平时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听他们书记说本来大一点的刘思聪是等弟弟刘思明初中毕业就准备一起外出到父母处打工的,结果,刘思明还有半年就初中毕业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来我们到深圳联系上他们的父母,他们母亲当时就晕死了,唉,谁能接受这样的事儿?可怜天下父母心,两个孩子养这么大了,说没就一起没了。”说完不住叹气。
虽然不属于殷雄和陈达的管辖范围,但是他们也对凶手这样的行为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能抓住凶手还受害者亲人一个公道!还社会一个公道!
三人边聊边走,看来这个村子的青壮年也确实走的差不多了,沿路都没有碰到行人。走到一座两层高的小楼的时候,张子力说到了。
这是一座白色的两层高的小楼房,一楼最中间是客厅的正门,正门上面用彩色瓷砖镶嵌了一副松鹤呈祥的年画。正门很大,是两扇门那种,客厅里乱七八糟的摆着桌椅板凳和堆满了布满灰尘的农具,看来应该很久没有动过了。客厅左边有一间小房子,张子力上前推开,里面还是杂乱的堆着一些农具。客厅正门的右边有一扇小门推开就是厨房,厨房靠着客厅的位置有一个楼梯直接通往2楼。上到2楼,往左边走有3间寝室,只有最里面的一间住人,当时死者两兄弟遇害的时候就在这个房间,另外两间推开都只有空的床板,和柜子,灰尘密布。
张子力推开最里面的房间:“这里就是死者遇害的房间。”说完把陈达和殷雄领了进去。
@liu00xu 2011-11-8 17:16:00
顶起来 精彩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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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初次码字,只是平时爱好,不足之处望大家多包涵指教,我会尽力多抽时间,尽力给大家献上一篇好文。
这是一个比较大正方形卧室,门对面一个电视柜,里面摆放了一台29寸的大彩电,电视柜两边是衣柜,衣柜两边的尽头就是窗户,房间看起来很亮堂,通透。门的右边是一张1.5米左右的褐色大床两边有两个电视柜,屋里的家具都是褐色的,应该是成套订做的。屋里的衣服裤子被翻的很乱,床垫都被抬的移了位。张子力指着床说:“平时两兄弟都住这屋,当时勘查现场的时候,弟弟就倒在这个位置。”殷雄和陈达围着床转了两圈四处看看。张子力又指着门口的位置,这里就是哥哥倒下的位置,看门框上这个血手印,哥哥应该是出门的时候倒下的。
现场血迹已经早已凝固发黑,但是如此残忍的现场,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陈达不禁心头一紧。血几乎溅到房间目所能及的所有地方。
张子力介绍道:“现场除了这台彩电,其他财物我们一点儿都没有找到,两兄弟的父母回来确认,他们母亲还有一对金耳环和一根金项链平时是放在床头柜的,后来我们只找到了盒子,所以初步认定是谋财杀人。”“两个大人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回来给孩子办了后事以后就离开了。”说完又叹了一声气。
一个好好的家庭,因为一些财物就阴阳两隔。陈达不禁感叹起来这世上最可怕的莫不过是贪婪的人心。
突然听到一阵“咕咕咕”的声音。陈达和张子力循声望去,原来是殷雄的肚子发出来的,张子力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这记性,光想到案子上去了,还没吃饭吧。”陈达一看表,都快下午3点了。殷雄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倒是不饿。”说完摸摸肚皮:“它有点儿饿了。”
三人迅速的离开了房间,出了门口,把门带上,三人就告别了土坝村,一路爬坡到了那颗巨大的黄桷树下。这棵黄桷树静静的矗立在哪里,这里是通往村子的必经之路,它一定知道谁是凶手吧!可惜它说不了话,陈达不禁感叹道。
三人上了车,一直往县城方向开去,到了县城,已经差不多快5点了,张子力找了一家馆子,要了个包间,张子力拿起菜单点了几个菜,又把菜单递给殷雄和陈达。殷雄和陈达表示不用点太多菜。张子力有喊服务员抱来一箱啤酒,三人就边吃边喝边聊了起来。
殷雄说:“这个案子和我们那边的案子应该是没有联系的,但是我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死者的右脚的小脚趾都被砍了去。而且3个死者都姓刘,你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
陈达端起杯子自顾自喝了一口:“还有,都是男性。”
张子力说:“这个案子,我们最近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了。目前还毫无头绪。”说罢又摇摇头,猛灌了一整杯啤酒。
殷雄劝他:“照理来说,单纯的图财的话,不可能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啊,应该是附近的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你们摸排过了吗?”
张子力又叹了口气:“周围村镇的人员都摸排过了,有些有重点嫌疑的都梳理过几次了,都不具备作案条件。我们现在开始怀疑是流窜作案,但是流窜作案的话,这个地方未免也太远了。而且周边除了你们那边的案子,也没有类似的案子了。”
案子似乎就此陷入了僵局,这是办案人员最怕遇到的问题,往往一条线索如果能够抓住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但是现在的情况偏偏是线索都断了。
张子力又叹了口气,现在能做的只有继续摸排,然后等他们去省上上技术然后回来看看结果怎么样了。
殷雄接过话头:“好了,不谈工作了,忙了一天,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三人推杯换盏,聊些轻松的话题,一人喝了四瓶儿以后,张子力叫服务员再抱酒来的时候,陈达阻止了他,看看时间也不晚了,差不多9点了。张子力看了看表,表示呆会儿换个地方继续喝,一醉方休。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都已经明显打结了。
殷雄给张子力告辞准备离开,张子力死死的拉住:“不行,你们两个都喝酒了,不能开车,走,上我家睡去。”
殷雄推辞:“不行不行,嫂子知道了不太好吧。”
张子力毫不让步:“有啥不好的,你们嫂子最好客了,走走走,我们回去接着喝去。”
推辞不过,殷雄后来说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我和陈达住宾馆,咱们三人上宾馆喝去。”
张子力眨着醉眼:“好,这个办法也靠谱!走,走”
张子力又买了啤酒和卤菜,三人晃晃悠悠的提着找宾馆去了,殷雄说:“子力,你这车停在路边没事儿吧,待会儿可千万别开了。”张子力又眨了眨眼:“我这破车,就是丢大街上都没人捡。哈哈,放心把,走吧,喝酒喝酒。”
随便找了个路边的商务宾馆,张子力进门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看样子要睡着了,陈达和殷雄拿身份证在前台登记,前台的小妹问陈达:“开几间房。”陈达回答:“开一个标准间。”小妹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达和殷雄。尼玛,你当我们什么人啊!陈达在心里骂道。又不好发作,拿了钥匙牌,叫醒张子力,两人先到房间去了。
张子力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两人到房间坐下,陈达打开电视和空调,把酒和卤菜摆在茶几上,最近的经历的事儿离奇程度比他这20多年加起来还多,不如就喝醉吧,喝醉就什么都忘了。陈达开了两罐儿啤酒,往张子力面前放了一罐儿,自己仰头猛喝了一口。
喝醉就像格式化硬盘一样。每过一段时间,陈达都想喝醉一次,格式化掉那些让自己不快乐的事情。喝醉对于陈达来说,也算一种减压的方式。
殷雄办好了手续上来推门进来:“哟,都喝上了。来来来。”说完拉了把椅子坐了过来,自己开了一罐儿啤酒和张子力碰了起来。
三人一直喝到凌晨,酒都喝完了,张子力摇了摇面前最后一罐啤酒。眼睛微咪的说:“没,没有了,我,我们,改,改天再,再喝!”
陈达和殷雄也喝的差不多了,都说:“好,改天再喝。”
张子力说完就要走,走到门口一个踉跄摔了个跟头,陈达和殷雄赶紧去扶他,这时张子力的电话响了。殷雄忙把电话从张子力包里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老婆。忙把电话递给张子力接,张子力已经醉的不行了。完全接不了电话。殷雄按了通话按钮,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边就是一阵暴风骤雨:“张子力,你个龟儿子王八蛋!一天到黑就晓得灌马尿,灌死你,你莫回来了!狗日的龟儿子......”这声音简直力透耳背。陈达望着殷雄尴尬的笑笑。殷雄战战兢兢的帮张子力请了假,就扶张子力上床睡了。
扶张子力上完床,殷雄坏笑着说:“这就是子力经常提起的温柔贤惠好客的嫂子。”陈达满脸黑线回了一句:“亚历山大啊。”
两人也喝得差不多了,也顾不上洗脸刷牙,衣服都没脱就往一张床上一躺,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睡醒都第二天中午了,陈达忙掏出电话,看了看,还好单位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没什么事儿,殷雄和张子力都已经不在了。
陈达揉了揉眼睛,起床洗了脸刷了牙,这时殷雄推门进来了:“哦,起来了,我看你没醒就自己去餐厅吃饭去了,你吃饭吗?”陈达嘴里插着牙刷使劲儿的摇脑袋。刚刚宿醉醒来确实什么东西也吃不进去。
殷雄说:“子力上班去了,我们也先回去吧。他这边儿有线索了会通知我的。”
陈达吐了一口牙刷沫子:“行,先回去吧,一上午没回单位了,得回去看看!”
两人又到刑警大队开了车,径直返回了。
陈达先把殷雄送到单位上,自己赶回了派出所,一进值班室,饭爷坐在值班室看报纸,陈达压低声音问:“上午没来领导没说什么吧?”饭爷放下报纸:“你小子最近神出鬼没的是要搞哪样啊,领导上午在开会。”陈达的心就放下了。
下午忙了一些活儿,收拾了东西,陈达就准备回家了,在下班高峰成都的交通确实让人很蛋疼,堵了差不多1个多小时,陈达才到家,锁好车门的时候,陈达突然警惕的停住了。他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环顾了四周,周围没有人啊。但是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特别强烈。陈达确认了四周没有人后,朝家里走去。
陈达拿钥匙开了房门,女儿就扑了过来,好几天没有看到女儿了,陈达忙陪着女儿在房间里玩,妻子看到陈达回来埋怨了几句。这种时候陈达都是理亏的时候,端警察这碗饭,工资不多,事儿特多,陪家人的时间也少。所以面对妻子的埋怨,陈达也是埋头不语。
吃完饭陪妻子看会儿电视,新闻里正在放天价墓地,妻子埋怨起来:“你看现在不仅房子贵,连墓地都贵,现在这些人没良心,炒房就算了,还炒墓地!”一说到墓地,陈达一个激灵。算算时间,今天该钟大爷守夜。一想到这儿,陈达说了声单位上还有事儿,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晚上过了10点,交通就好了很多,陈达用力踩油门,直接来到莲花山公墓,大门还是锁着,陈达在门口大声喊:“钟大爷,钟大爷开门,是我!”过了一会儿,钟大爷就来开门了,还是披着那件军大衣。
钟大爷把门打开:“又是你啊,陈警官?”陈达笑笑:“嘿嘿是我,是我,走,我们进去说吧。”说完熟络的就和钟大爷来到坡上的钟大爷的小屋。
一进屋,陈达开门见山的说:“钟大爷实不相瞒,今天我还是想来问你些事儿。”钟大爷有点儿不耐烦的说:“还是上次问的事儿的话,我实在没有什么好告诉你的。”
陈达想起两天前钟大爷弟弟说的话,对钟大爷说:“这事儿是你弟弟让我来问你的。”听到这句话钟大爷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了,瞳孔放的很大,几乎是怪叫的吼起来:“你说什么?!”
钟大爷突然异常激动的吼起来,然后腿一软晕厥了过去,陈达吓坏了,也不知道那句话惹的钟大爷震怒,忙把钟大爷扶上床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的。半天,钟大爷的呼吸终于顺畅起来,脸色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陈达在床边守着钟大爷,钟大爷终于清醒了,一脸无辜的望着陈达:“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陈达看钟大爷醒了,又不知道哪句话让他如此震怒,只好小心翼翼的说:“这事儿是你的弟弟让我问你的。”
钟大爷脸上表情马上怪异了起来,喘着气说:“我弟弟,我哪个弟弟?我没有弟弟。”
陈达一听也觉得奇怪:“就是你的孪生弟弟啊,和你长的一摸一样,好像稍微年轻点儿。我前天还和他聊过,就在这间屋里,是他让我来找你的啊?”
钟大爷仰天长叹:“哈哈,该来的迟早要来。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陈达看钟大爷精神恢复了些,谨慎的问道:“您在这儿这么多年,亲眼遇到过鬼?”
钟大爷听完费力的笑了笑:“你再说说你前天晚上看到我弟弟的时候的情形?”陈达就把这天想进来试试自己是不是有阴阳眼,躲在公墓角落半夜遇到钟大爷弟弟的事儿和盘托出说了一遍。
钟大爷平静的听完后说道:“好吧,这个公墓平时两个人守夜,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老方,昨天和前天是他守夜,而且他也不住这里,他住悼念堂旁边的小屋。而你说的我的弟弟,我是有一个孪生弟弟,他6年多前就已经死了。”
陈达被他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辩解道:“不可能啊,我还和他说过话呢,他还让我来找你,还让我对你说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钟大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呵呵,你是想找我索命吧?”说完看了看陈达:“你不相信的话,跟着我来吧。”
说完钟大爷挣扎着起了床,陈达忙给他披上衣服,钟大爷拿着电筒出了门叫陈达跟上,钟大爷打着电筒在前面走着,陈达在后面跟着,漆黑的夜色里,一老一少两个背影就慢悠悠的走着。
走到一座公墓面前,钟大爷停下,慢慢的抚摸着一块墓碑,陈达就站在旁边看着。突然钟大爷跪在墓碑前哭的痛不欲生:“老弟啊,那么多年了,你还记在心上啊。好,大哥这就来陪你!”说完准备往墓碑上撞。陈达慌忙扔下电筒拉住钟大爷。
把钟大爷拉开以后,陈达猛的看到墓碑上清楚的刻着:慈父 钟成海 之墓 时间 二〇〇五年六月 墓碑的右上角赫然那张褪色的照片赫然就是自己前天晚上看到的钟大爷!
陈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内心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了上来,他打着电筒重新细细的仔细看了这块碑,这块碑文上仅有寥寥数字:慈父 钟成海 之墓 时间 二〇〇五年 六月。看到这块碑文,陈达心里咯噔一下,这块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是哪里呢,陈达一时没有了头绪。
钟大爷的咳嗽打断了陈达的思维。钟大爷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这下你相信了吧。”陈达默默的点头,钟大爷慢慢的往回去的路上走着,陈达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两人一路无话,在一边无尽的黑暗中,两束光线在密密麻麻的坟墓中缓缓穿行。
回到钟大爷的寝室,钟大爷悲凉的拉住陈达的手:“陈警官,我想你想要弄明白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了?”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陈达还是沉默的点点头。钟大爷放开陈达的手缓缓的弯下身子,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用黄色的符纸包裹的东西,双手碰到陈达面前:“就是这个东西,害的我们两兄弟阴阳两隔。既然我弟弟找你来索,那你就拿去吧。”
陈达小心翼翼的打开黄色符纸,一颗圆圆的东西,被黄纸包裹了很多层,打开最后一层黄纸,这颗圆圆的东西整个就露了出来,是一颗通体透明的水晶球,陈达就捧在手里,这颗水晶球比平时玩儿的斯诺克台球稍小。摸着冰凉而圆润。陈达正在细细的打量着,突然钟大爷关闭了电灯,这颗水晶球就发出幽绿的光来。陈达叫了起来:“这是一颗夜明珠?”黑暗中钟大爷对陈达说:“你再仔细看看。”陈达努力的注视着这颗夜明珠,珠子里面居然有三个若隐若现的字:鬼道人。
这真是一件奇异的宝贝,陈达爱不释手,目不转睛的看着珠子,这颗珠子里面的三个字居然像活的一样,还不停的慢慢移动,变幻着位置,在幽绿的光的陪衬下显得是巧夺天工绚丽夺目。
钟大爷拉亮了电灯,陈达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钟大爷身上。钟大爷顿了顿说:“这个宝贝,是1982年,我在成都送仙桥古玩市场淘到的。”陈达眼力放出了光,从怀里掏出香烟递给钟大爷,殷勤的点上:“钟大爷,那你给我讲讲?”钟大爷吸了一口眼,头稍稍抬了起来,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烟抽了一半的时候,他开口了:“当时我在古玩市场没有目的的闲逛,你也知道,淘古玩,靠的就是眼力,我连续去了几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好的玩意儿。但是我却发现一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每天都蹲在同一个位置上,两只手缩在衣袖里。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因为那个时候的地摊儿都这样,随便在街上找一个角落,用一张布铺开就摆放各种古董供来往的人挑选把玩。但后来我注意这个年轻人并没有摆摊,就这样蹲着。从早上开市到晚上收市,他就一直这么蹲着。有一天,我终于没忍住上前问他可有什么宝贝?他警惕的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我笑着说我看他这么蹲着好几天了,开玩笑的说是不是有什么奇货待价而沽?他没有说话,缓缓的从怀里摸出了这枚珠子。我一看,心狂跳不止,这是一颗上等的夜明珠,但是,我马上又还给他了,这样的珠子,我可是买不起的。我试探性的问问多少钱。那个年轻人老实的回答80元,从这里就看的出这个年轻人并不懂古玩的行情,因为懂行情的人不会马上就报价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珠子竟然只卖80?看样子这个年轻人真的不懂行情。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这样的珠子可以称得上是国宝了。我试探性的问他能不能少一点?那个年轻人摆摆手说只卖80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抑制住狂喜的心情叫他跟着我去取钱,但是他却摆摆手表示不去。我叫他在这里等着我。但是80块钱就当是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叫年轻人在原地等我,我去取钱,但是80块钱在当是是很多家庭几乎一年的收入了,我凑了40元,忙不迭的从钟老二那里借了40元钱。慌慌张张的跑去,生怕那年轻人离开了,但是当我去的时候,早已经收市了。市场上一片漆黑。我心里不免失落起来,但是我突然欣喜的发现黑暗中蹲着一个人!那个年轻人居然还等在那里。我上前付钱给他,那个年轻人数数钱,就把珠子从怀里摸出来交到我手里,这是一颗真正的夜明珠!在月光下发出幽绿的光。我正在欣赏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就自顾自地走了。走的时候拿出来那几张包裹珠子的符纸,让我平时放在这里面保存。我捧着珠子欢天喜地回家了,和钟老二在房间里看了一夜,爱不释手。特别是里面那自由游动的三个字,让我们相信这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宝贝!我和老二就商量好,这宝贝既然是一人出一半的钱,那就属于我们两个人。”
陈达一听这宝贝居然还有这么稀奇的来历,又顿了顿问道:“那你说钟老二找你索珠子是怎么回事儿?”钟大爷一听欣喜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前几年,钟老二的妻子得了绝症,需要一笔钱,就找我商量把这颗珠子卖了换钱。”
陈达抢着说:“你没有拿给他?”
钟大爷难过的点点头:“也不是我不拿给他,这样的玩意儿我觉得决不能见光,这可是国宝啊!卖了它?我实在不相信谁出得起这样的价钱!”钟大爷难过的哽咽了一下:“老二就因为这件事恨我一辈子,弟媳死了之后没多久他也就走了。果不其然他找你来索命,他不是要珠子,他要这条老命啊!所以他才强调一定要告诉我是他叫你来找我的!”
陈达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钟大爷悲凉的说:“80块钱,我兄弟两人的一辈子的交情就值这80块钱!”
陈达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钟大爷,这珠子那么贵,我还是把钱给你吧。”然后自顾自的算了起来:“当时的80块钱,现在可能得值8万吧?”
钟大爷轻蔑的看了陈达一眼淡淡的说:“陈警官,这珠子是没人买的起的。”
陈达才觉得自己说的话唐突,尴尬的说:“我也不好白拿您那么贵重的东西啊,你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钟大爷叹了口气:“我也是快入土的人了,我不想把这东西带进土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早知道还不如听老二的话,卖了他,说不定现在老二和弟媳还和我一样活的好好的。既然是老二叫你来索,那自然就是你的,就当我把珠子还给老二了罢。”
陈达无言以对。
钟大爷坐在床边缓缓的说:“如果没有其他事儿的话,陈警官,你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我这把老骨头也累了。”
陈达一听钟大爷给自己下了逐客令,忙起身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捧着珠子问:“那我真的拿走了?”
钟大爷点点头,陈达揣着珠子,怀着巨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莲花山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