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记》:界门纲目科属种,怪力乱神人鬼妖 。

  南科谦当时对我的态度是矛盾的,易变的。他还是觉得我是个摘灵人,需要考察考察才能继续和我透露更多内幕。所以,他没再继续揭晓圣灵、酉西山等事,而是让我回头一定告诫秭归相关干部,大坝可以开挖,九蟾观也可以淹,但是他一定要留在这里,实在不行,就给他建一个地下隧道工程什么的。
  我答应他,南科谦便解开他们三人的控梦术,梦云舒爬起来后,脸上写完问号。南科谦对我说:“你们走吧,我说的话给带到啊!”
  我朝南科谦摆摆手,依依不舍地推着梦云舒他们离开九蟾观。他们迫不及待地问我刚才怎么回事,我说:“这人也会控梦术,但是没搞过我,我反击他,和他打成平手,他才放我们走。”梦云舒不相信我的话,他说:“你小子不老实!”
  我告诉自己,不能对他们说实话。
  此时天黑草凉,蚊虫侵袭,远处湍急的江水赶集似的往下游奔洒,等我们归来的“船司机”点着马提灯,正在岸边抽烟。我想起一句诗,不禁吟出,“江枫渔火对愁眠啊!”我们到了江边,孙志敏(船司机)脚下是遍地的烟头,对我们不太客气,怪我们去太久了,他干等了一天。
  江边有住家的,此时都亮着黄灯,我看见有人家对江而住,门前是一块空地,四周围着竹栅栏,人家早早吃了晚饭,一家人围在桌前,摇着芭蕉扇聊着天,其乐融融。有一瞬间,我突然向往这样安逸的生活。
  船靠秭归码头,我们商量了第二天再去找县里干部。我需要点时间来思考南科谦的话以及对未来职业的规划,我心想,九蟾观那里一定封印着巫支祁。我隐约记得,曾经在南京金陵饭店里,游子善和我说过,巫支祁不在淮水,去了其他地方,有专人看守。我联想到这,突然意识到我此时正掌握着一个惊天秘密。
  梦云舒见我神情紧张,用筷子敲碗,问我:“在幻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先把筷头上的毛肚吃下肚,再故作镇静地说:“没什么,这里火锅真好吃。”
  随后,我又在想,小墨迹身上的铜板是青蚨钱,由这枚青蚨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在巫支祁身上另一枚青蚨钱,这就等于找到了巫支祁,喔!游子善费这么一番周折,就是想找到巫支祁这只圣灵,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俄罗斯的美女博士林娜月,也是这个目的了?我越想越觉得后怕,难怪豢龙氏说很多人盯上了圣灵。
  “来!经纬!走一个!”张小美以为我遇到什么事了,拉我喝酒,问我是不是感情上有什么问题,她可以教导教导我。我也故意开她玩笑道:“你要是再拿我开涮,我就当真了,不客气了啊!”张小美哈哈笑道:“你还是涮你的毛肚吧!”火锅食材里,我最钟爱毛肚,那时候我能吃辣,我母亲有胃病,经常告诫我不要吃辣,可我还是爱辣。八大菜系,我最爱湘菜和川菜,甚至连徽菜都忘记了是何味道。
  末夏吃火锅,整间屋子都是燥热的,店家只有两扇吊扇在“吱吱”作响,我们只能手动扇扇子去热,却还是热得满身大汗。张小美前胸后背被汗水浸湿,有些透,引得旁边人不怀好意地有意无意地瞄着她。
  秭归的住宿环境较差,我们蜗居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找到了几位县干部,把九蟾观南科谦的话带给他们。他们首先是对我们佩服一番,说九蟾观主真人不露相,我们到了就碰见了,真是不简单。我对他们的赞扬之词,心有得意之情,但是我更关心这几位干部能否满足南科谦的要求。
  果不其然,干部们一时答应不了,他们需要请示上级,结果,上级干部不同意这么干。甚至,上级干部急了,要求强行拆迁,不然南科谦就等着水淹吧!县里干部知晓情况,他们不敢这么对待南科谦,于是有人想出一个点子,这人说:“既然九蟾观主不愿挪窝,那我们干脆捐给他一艘大船,他就待在船上,看他愿不愿意。”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谢谢给我顶贴的同志们
  有其他干部表示赞同道:“这样也行。他要求是修个地下隧道,那我们给他换到水上来,还能透气。从大坝到九蟾观,除非出现特大泄洪,不然对他在水上生活影响不大很大,可以!那就照这个谈,就是还要麻烦四位了。”
  梦云舒捣我一下,问我怎么样。我说可以,“这次,我一个人去,尽量说服九蟾观主。”
  “你确定?那人,你要小心点哎!还有那只猫妖。”张小美关心道。
  我说:“没问题的。我是和他谈判,又不是寻衅滋事。放心吧!”梦云舒已经察觉到我一定和南科谦间有什么小九九,只是他还不知道我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由于在场人多,他没追问我原因。
  今天送我来的船司机换人了,孙志敏不干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师傅也姓孙。小孙师傅送我到地方后,不忘又提醒我,让我格外注意,在他眼里,九蟾观主很邪乎。我对他就一句话:“等我回来。”
  我带着秭归干部给的方案和一些疑虑,潇洒地走向九蟾观。我一人深入其境,随着江水声渐小,周围相对静谧起来,我难免有些不安,但是我告诉自己要保持大胆,我已不再是曾经的胆小鬼。
  水潭里的九蟾石像上没有妖猫的身影,观门紧闭,我喊了几声门,里面都没有人回应。相比,南柯谦又外出了。我身上没有带烟,在漫长的等待里,我只能在九蟾观周围到处瞎逛,或是坐在山门下休息。南科谦回来时,我看了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背着竹篓自西边来,他是去山里采草药了,顺便抓了一只野兔。
  南科谦见到我,喜从心生,笑盈盈地说:“有消息啦?”
  我说:“先生,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啊!告诉你,你可要替我保密。”
  “那肯定的。”
  他说:“我叫南科谦,东南西北,南,科举的科,谦虚,谦!”他还用手比划着每个字。
  “南先生!秭归那边说隧道挖不了,但是可以给你一艘大船,你继续留在这里,只是九蟾观要被水淹了。”
  “哈哈!亏他们想出来,嗯,我想一想考虑下吧!来!看看这是什么?!”他将竹背篓放下,草药堆中这只野兔还挺肥美。我说,“哦,野兔子”,然后继续和他谈关于船的事,我讲在国外,有条件的富豪都是买游艇房车,他这相当是得了一艘豪华游艇,不亏。
  南科谦问我:“你去过外国啊?你就知道了?”
  我说:“我没去过,但是我有同学在国外读过书啊,听别人说的,就是这样。资本主义国家的有钱人都会享受的!”
  南科谦端起背篓,说:“光羡慕别人有什么用,你自己要过得舒坦。今天,老先生给你弄几样菜,喝酒谈心才是正事!”
  “哎!南先生,你的猫呢?”我问的时候,南科谦指向我身后,我回头看见妖猫又跳在九蟾石像上面瞪出两颗鹌鹑蛋大的眼珠子看着我。我冲它微笑,妖猫从上面一跃下来,阴阳怪气地说:“偶尔来点外人也好,南科谦整日只会与我啰嗦。”它走路甩着屁股,大摇大摆地走进道观。
  南科谦小声地告诉我,妖猫在吃醋。我忍俊不禁,在想这只猫也是神奇。我跟着南科谦,从山门进到道观里面,抬头所见的是三清殿,虽然整体规模体积比其他大观小了点,但是那句话说得好,“庙小神灵大”。东边是荒废的几间小神殿,连个门头匾额都没有,南科谦介绍说以前的观主没盖完这座九蟾观就去世了,然后被他花银子买下了。
  周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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