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记》:界门纲目科属种,怪力乱神人鬼妖 。

  成了气候的大蛇獠牙常年摩擦撕咬硬物,亮如秋霜,锋利到割人头如剁豆腐一样简单,就在绿毛怪惊魂定下时,它大手一挥,大蛇当场断了两个人的头颅,头颅受力滚到绿毛怪的一侧,眼球还在转,极度血腥残暴,更甚之,绿毛怪捏起一个人头,抠下人眼吞了,接着轻松地掰开头盖骨,我听见清脆的“咔嚓”声,绿毛怪将这人脑浆悉数吸入口中,脑浆并血沿着绿毛怪的嘴角往下滴。
  五只邪恶的“圣女果”邪恶地手舞足蹈,它们兴奋不已,身体的颜色变得愈加深重。站在旁边一直摇着纸扇的两只“非人类”淡定地看着绿毛怪背影,它们好像很热。绿毛怪说起来,就是一只老猿猴,不知为何毛发由白色变成了绿色,两颗门牙爆出来衬托得它面相更凶悍。
  绿毛猿猴的大舌头舔舐着两边嘴角残留的人脑汁,用挑衅的眼神望着我们说道:“保家仙?又两个来挑战我的,报上名来,吾且在你们死前,记住二位英名!”
  “吾乃摘灵人,奉组织命令来捉拿尔等!”梦云舒还就和绿毛猿猴一唱一和起来。
  我在旁边小声说:“师父,你别这样搞啊!装文化人又不像,搞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想捉我?当我秋蝉只配啼鸣,蚍蜉不可撼树吗?给我生擒了这头人!”绿毛猿猴下令道。
  大蛇立马腾空而起,两位非人类收扇,以极其迅速的步伐闪现至我们面前,我想都不带想,立马蹲下身子掏出白仓,以指血入其唇,大喊一声:“妖孽,白仓上仙在此,束手就擒!”一道红光由空中射下,赤化白仓如死神降临,拥排山倒海之势,力不可挡,整座山为之震动,滚石落落,百物惊起!
  “此为何事?”白仓鼻腔重重呼出一口气,两只眼睛左右打探着眼前这群妖物,随即二话不说,一把搂住五只“圣女果”,圣头一昂,悉数吞下,嚼都不带嚼,看得我热血沸腾,恨不得白仓就是我的保家仙,我要让它将这群妖物全部收入囊中。大蛇缩起头,匍匐在地面,不敢吱声。
  梦云舒正想指责白仓下手太重,把五只灵物给吃了,绿毛猿猴就捶胸顿足,怒发冲冠,直指白仓,言语悲愤,“大胆白蛟,助纣为虐,今天非取你肝胆,为我族祭天杀儆!天罡三十六法,大小如意!”刹那间,绿毛猿猴如被吹气球般,诡异膨胀,体高十数层楼,口中狂言:“白蛟小儿,还能再大吗?”
  此时的绿毛猿猴已经和白仓平起平坐,山崖快要抵不住两者重量,梦云舒拉上我向洞口方向跑。我跑得比他还快,顺便多一嘴,“蛇精你们还不跑!”大蛇和两个非人类听我这么说,也跑啊!拼命地跑!
  绿毛猿猴是恶灵,邪恶程度超过正常灵物,它怒火中烧,主动向白仓发起攻击,一掌抓住白仓,即使白仓缠绕住绿毛猿猴的腰腿,也不抵它一爪子下来带来的破坏力,白仓坚硬的鳞片竟然掉了一堆,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声音。白仓松开绿毛猿猴,双方各退一处,我看见绿毛猿猴后背被白仓挠出几道血印,伤口正流血。
  白仓身上泛起的红光渐渐向周围扩散,杀气由它体内渗透出来,周围的温度都随之降低,就在这时,白仓冷不丁地问向梦云舒:“梦云舒这妖猴杀与不杀?”白仓的话霸气侧漏,却激恼了绿毛猿猴。它恶狠狠地回过头,俯视着我们,没等梦云舒话说周全,它一个暴跳扑向白仓,白仓一个低头反转身,顺势抓住凌于它上方的猿猴,直接丢下谷底。
  摔在谷底的绿毛猿猴似乎毫发未伤,由底下拽着藤条迅速往上攀爬,白仓根本不给它机会,一个神龙摆尾,却被猿猴抓住尾巴,在空中被猿猴甩了几圈,砸到对面的山体上,撞受伤的白仓落在谷底,又迅速调整姿态,游到对面的山上,四肢抓着岩石,忽然,白仓咧嘴一笑,随后高抬头颅。梦云舒说糟糕,白仓要痛下杀手,绿毛猿猴活不成了,这样,我们要少一笔提成了,可是他不敢轻易地在白仓发雷霆之怒时干扰白仓。
  白仓巨大的瞳孔审视到绿毛猿猴时,猿猴暴躁状态瞬间消失,耷拉下脑袋,它被白仓的控梦术制服,接下来,白仓要让它自己掏空自己的五脏六腑。看出状况的猿猴手下小妖们伺机出手,这两只非人类扯碎衣服露出真面目,原来是两只乌鸦精,它们半人半兽的模样,简直就是畸形。脸上的鸟喙又尖又长,恰似中世纪治疗黑死病的乌鸦医生。
  它俩是阴物,一开始就离我和梦云舒远远的,飞出去阻碍白仓的控梦术,我俩拦都拦不住。白仓为了格挡乌鸦精的尖喙攻击,一分神,被绿毛猿猴挣脱幻境,它可不像血牛那么简单能被白仓一直控梦。绿毛猿猴第一句话便是:“白蛟小儿竟会控梦障眼之法,暂且饶你!”它随即变回正常大小,奔向我们,其实它是往洞里逃窜。于是,大蛇掉头就跑,跟在猿猴之后。
  我赶紧向白仓挥手,“白仓大仙快追啊!”我想着张小美还在绿毛猿猴手中,千万不能让它跑掉。
  白仓由对面山,一个大龙摆尾,将自己甩到这边,山体又塌了一大块,我脚下跟地震一样晃动。白仓尾巴一卷,我和梦云舒便被它带着游进洞里,在绿毛猿猴身后紧追不舍。我们虽处在山体中,这里却有光,原来头顶之上的山内石被绿毛猿猴开凿出一个个竖井,引光下来,而我们追到绿毛猿猴的老窝时,绿毛猿猴竟然学起歹徒要挟起人质!
  人质除了张小美,还有好几个狼狈不堪的女同志,都是被绿毛猿猴抓来当老婆的,她们已经神志不清,一定是被绿毛猿猴蹂躏的,如果不是因为物种间的生殖隔离,估计这些女同志都已经在此产子,这让我十分气愤恼怒。人猿绑架人类,男的杀,女的奸,难怪梦云舒说它是恶灵,而恶灵必须死,正常情况没有买家会买。
  在那个时代,中国贫穷地区的光棍讨不到媳妇,花一点钱找人贩子拐卖妇女进山里,这些罪恶至极的故事上演了一幕又一幕,和人猿的性质如出一辙。
  负责监视张小美她们的是几只乌鸦精和一条土黄色的大蛇,体型比“大蛇”略小一点。我们等于是直捣黄龙,来抄妖精窝。这些绿毛猿猴的小跟班们无一敢直视它们的主子,绿毛猿猴两只手搂住全部女同志,要挟道:“白蛟小儿,勿要向前一步,不然我就捏碎她们的脑袋!”
  白仓丝毫不服软,道:“你要捏便捏要吃便吃,我今天是吃定你了!”它蠢蠢欲动的庞然身躯,迫不及待要吞下绿毛猿猴,这将极大地提升它的修为。
  可是梦云舒当然禁止白仓这么做,他说:“白仓,不要乱来,有人质在它手上,喂,大猴子,你们已经走投无路,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人,我们便相安无事,怎么样?!”
  绿毛猿猴突然开怀大笑,道:“你们人啊,就是喜欢玩这一招,我把人放了,白蛟小儿立马翻脸,对吧?我说,白蛟小儿,你也是造化所致,如此大修为,却屈于区区一丈不到的人类身上,真是可惜,不如你我联手,把他们全吃了,你定可丹沉飞升,如何?”
  “小猴休要逞口舌之快,你且无能猖獗,在此处占山为王,不知天高地厚,自古千秋追仙者绵延不断,成者,有一二吗?你若不放人,我便一气吸入,让你们命断于此!”白仓低沉浑厚的声音如低音炮,在这山洞中回音袅袅。
  绿毛猿猴继续口嗨着说:“白蛟,你定是被保主这人蛊惑了心智,你此前,只需点点入炁,法合自然,渡劫后便为大乘,飞升上仙,指日可待,千万别听信了保主谗言,他只是在利用你替他做事!”
  白仓被绿毛猿猴说动,俯视着我们,问梦云舒:“梦云舒?”
  我一边看着被封住嘴巴的张小美向我求救的眼神,一边感受到来自白仓鼻孔中的呼气,它低头贴近梦云舒,继续质问:“你不是说修仙只是传说,我不可能成功吗?怎么这只猴子说可以,我一直以来觉得我一定能修得上仙,超脱三界,是你故意在阻拦我!梦云舒!”
  梦云舒的头发被白仓的呼气吹得凌乱,还好我留的是革命小平头,发型没乱。
  “你个白仓你是不是没脑子?这猴子说什么,你妈的,你就信什么是吧?”
  “哎,讲归讲说归说,别嘴巴不干净,啊!”
  “怎么?白仓,你质疑我?”
  “我严重质疑你!你和梦三阎一样坏,你们人心的颜色是最黑的!”
  “你又不是没吃过人,掏过的心脏,是红是黑,你分不清?你要不想帮我,拉倒!现在就走吧!走、走!”
  梦云舒来了脾气,白仓脾气跟着也上来,它说:“猴子!你说我能修得上仙,可是真话?”
  “自然是真话!”
  “那好,我同你合作,除了我的保主,其他人族,我们统统吃掉!”
  张小美猛地挣扎,嘴巴呜呜要说话。
  我对着绿毛猿猴喊,让他给张小美松封口的叶子,这宽叶子上有黏液,粘在人口上,一撕都能脱层皮。张小美红着嘴,大声骂梦云舒:“梦云舒!你是孬种!你死都没好结果!”
  绿毛猿猴不管张小美说什么,他问白仓:“你为何要留你保主?”
  “我当然要留他,我与它处了这么多年,不能一点道义不讲!”
  白仓的话非常真实,打消了绿毛猿猴的疑虑。另外,白仓要当场吃掉张小美,这些人中我和张小美更有价值。它游到张小美身边,虎视眈眈着她,白仓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吞下张小美时,梦云舒一匕首插在白仓尾巴根上,白仓像被刺挠了似的,惊了下神。
  “行了白仓!你现在就回来!不然我毁了你全部修行!”
  白仓定住姿势,瞧着梦云舒,随即一尾巴扫飞梦云舒,尾巴上的匕首直直穿过梦云舒腋下,然后飞快地游到梦云舒面前,居高临下地对他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劝我自己不要吃你,你不要逼我,你,走吧!”白仓和梦云舒足足对视了有十秒钟,它转过头,二话没说,一口吞了张小美。我慌了,我知道白仓已经丧失理性,我不能白白牺牲,便跑向梦云舒,“师父,白仓怎么变这样?”
  我人还没跑到梦云舒跟前,被白仓一尾巴勾住,贴在我身上的白仓鳞片,冰冷无比,它将我举到它面前,我和它对视,我骂它不讲道义,我骂它毕竟是个畜生,我骂它迟早招五雷轰杀,白仓视我这些话为粪土,压根不在乎,它道:“你有百无禁忌,你的血使我浑身充满力量,如果吃了你,我可立地登仙,哈哈,我倒是看看五雷如何轰得了我?”
  我如此近距离靠近白仓,它上下两排白黄色的利齿皆有筷子长,一张口,一阵来自它肺部的气体直接吸得我灵魂要出窍。眼看着我要被白仓舌头卷到身子送进肚子,绿毛猿猴果断打断白仓的美梦,它高举双手道:“白蛟小儿!住口!”
  白仓被他的话搞一愣,“怎么?”
  “你未免太自私,你放了保主不说,刚吃了一个摘灵人,这百无禁忌你也要独霸?不行!这人归我!”
  “猴子,你知道他抵多少头人吗?你身边那么多人,还不够你吃的?”
  “这些全是母的,供我玩耍,怎能抵上百无禁忌,绝对不行!这个人你必须给我!”
  白仓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说:“那,好吧!咱们头一回合作,这人归你,你那几个妇女归我!”
  绿毛猿猴一口答应。
  白仓伸出爪子,将我送到绿毛猿猴面前,另外一个长尾卷走这些妇女,绿毛猿猴开心地准备接到手吃我脑子,结果白仓突然变脸,收回爪子,将我放到它身后地上,对我说:“梦云舒,交给你了!”
  梦云舒朝我奔来,大喊:“杀了绿毛!”
  “得令!”白仓在绿毛猿猴压根没完全反应过来之际,控制住它,于是,绿毛猿猴自我割喉,血管爆裂,血液喷射而出,白仓一甩头,吐出张小美,叼起绿毛猿猴,一口吞掉,就这样,恶灵绿毛猿猴结束了它罪恶的一生,百年修行毁于一旦。乌鸦精和蛇精四下逃窜,被白仓全部定住,一个没跑掉。
  白仓这次出马着实得了大便宜,五个“仙女果”和绿毛猿猴,助它得道更进一步,另外,它还顺便救下了几个妇人,可谓功德无量,当然这是我当时所想,现在看来,如若成仙,可不是靠大鱼吃小鱼这种方式。白仓完成了它的任务,和梦云舒会意地对笑下,便变回小白蛇。
  我带着疑虑,将张小美扶起来,她在白仓嗓子眼待得时间稍长了些,晕厥过去,我想着办法叫醒她,不忘问梦云舒怎么回事,白仓一会好一会坏。梦云舒告诉我,他和白仓刚才互通了气,是他让白仓故意装作叛变,找机会救下这些妇女,没想到白仓还挺聪明,顺水推舟就从绿毛猿猴手中轻松要过人质。他和白仓之间沟通无需语言,彼此大脑可以互相连通。
  我恍然大悟,由衷地羡慕起梦云舒,我也要去请个保家仙,这办事效率,简直了,事半功倍!我见被白仓施了控梦术的妖物们,原地动弹不得,便放心地给张小美做人工呼吸。我清理干净她脸上的白仓涎液,一顿猛烈的人工呼吸,加上一个不标准的心肺复苏,张小美咳嗽,逐渐恢复意识。
  张小美坐着,望望我和梦云舒,望望这些得救的妇女,她一脸疑惑。
  “张姐张姐!你误会梦大哥了,他是和白仓串通好了,绿毛猿猴被白仓吃了,还把这些女同志救了!”我赶紧和张小美解释到。
  梦云舒走过我们身边,朝乌鸦精蛇精走去,“注意用词,不叫串通,这是配合!我和白仓搭配多少年了!”他边走边说,“白仓怎么会背叛我?”
  张小美双眼噙着泪,既是感动,也有愧疚。梦云舒知道她张口要说什么,背对着我们,举手作一个“停止”的手势,研究怎么将这些妖物运出这里。为了防止它们恢复神智逃跑,梦云舒让我们搭手将一共六只乌鸦精先捆住,两条大蛇他另有打算。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怎么从这里回到李师傅的村子,将这里一共七名女同志送回家。梦云舒说到这时,我又想到李师傅和张队长的诡异微笑。
  后来,梦云舒想到办法,他说既然大蛇到访过李师傅的村子,那么它一定认识路,所以只要他用控梦术,大蛇自然可以带着我们到达村子。我们临走前,不忘将水猴子取上来,这工作是我和张小美去做的。张小美见到水猴子的丑样,不禁嫌弃地让我背着水猴子爬藤条,这可把我累够呛,而且高度这么高,上方还被白仓和绿毛猿猴踩塌了几块,我害怕随时有塌方的危险,一直提心吊胆。
  回来路过露天巨石时,看着两具无头尸体,我朝两者深深鞠了一躬,无奈地离开。
  从所处的位置去往村子,大蛇有一条捷径,可以翻山越岭,在山巅行走,十几分钟便能到村子。张小美留守阵地,梦云舒和我背着妇人,驾驭大蛇往村子里运送女人们。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假若小大蛇苏醒,她能用针对付它。这些妇人因为常年被绿毛猿猴凌辱折磨,神智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正常,任由我俩“摆布”。
  群众里头人才济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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