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原因,我和地府鬼差们产生了交集

  不要冲动,会崩开自己的伤口,我深呼吸,缓解情绪,好歹小姨是昏迷,而非死亡。
  “首长,我小姨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回来。”我说,对方是个女子,她既然有资格接听杨柳的手机,那么肯定是龙组的人。
  “在京城,龙组总局医院,你小姨的手机会一直在我这儿,你定一下来京路线,然后给我打电话,我派人去机场接你。”对方说。
  “多谢首长,请问,该怎么称呼您?”我问。
  “ 。”
  ?就是率队去东北参战的那位龙组高级领导?
  “ 首长,那一战……结果如何?”我问。
  “涉密,电话里不方便,等你到了再说。”
  “是,首长。”我见她不愿多讲,便挂了电话。
  “怎么啦?”燕雪樱小声问。
  “我小姨住院了,我得去一趟京城。”
  “噢……那你去吧。”燕雪樱失落道。
  我起身,过去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雪樱,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燕雪樱勉强地笑笑:“我帮你订机票吧。”
  “等会,我再打个电话,”我重新划开手机屏幕,凭借记忆,给雷娜打了过去,快接被接通,“喂,娜娜,你在哪儿?”
  “我在盛京,你在哪儿?怎么才想起找我?”雷娜并未因为听见我的声音而特别惊讶,她肯定知道我已经还阳了,也知道我其他的事情——秦书瑶定然会派人告诉她在盛京等我。

  “娜娜,我恢复记忆了。”
  “啊?真的假的?你怎么做到的?”这回雷娜惊讶了。
  “被人用板砖拍了一下就好了,不说这个。小米怎么样,手术做了吗?”我问她,已经过去了七、八天。
  “手术早就做完了,我跟王美丽都没敢告诉她你的下落,说你和杨首长去京城出差了。”雷娜说。
  “手术正常?”
  “正常,恢复得很好。”雷娜说。
  “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你给我打点钱过来,我得去京城看我小姨。”
  “嗯,你快去吧,杨首长一直昏迷着呢,转三次医院了都,呀,五点多了,银行早下班了,怎么给你打钱?”
  “支付宝、微信,给我这个手机号打不就行了?”我皱眉,现在转移货币,还用得着银行吗?
  “……我不太懂那些,这样吧,你把你在山城的地址给我,我让我同事给你送过去,不就得了。”雷娜建议。
  “那也行。”我看向燕雪樱,她说了这里的地址、房间号,我转述给雷娜。
  “OK,半小时内送到,这比银行快。诶,我是不是得告诉殿下,你恢复记忆的事儿?”
  “随便。对了,李须儿怎么样?”我又问。
  “重伤,在地府休养呢,不过没有性命之忧,你放心。”雷娜说。
  “好,回头再联系,你好好照顾小米。”
  “OK。”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还给燕雪樱,让她帮我订机票。

  山城和京城均是超级大城市,两者之间航班很多,燕雪樱帮我订了个晚上九点的,没有商务舱,只有头等舱,价格贵一倍,问我行不行,我说行,同时心中暗笑,我的后台可是阴差府,虽然冥币汇率低,但架不住阳界大量烧纸送钱啊,连黄腰儿都能随手拿出一千万来忽悠我,连眼都不眨一下,我坐个头等舱算什么。
  天色渐黑,二十分钟后,走廊里传来敲门声,燕雪樱要去开门,我不知道来的是人是鬼,怕吓着她,便亲自去开,门口站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我照例先看他头顶,两道浓绿之气,是鬼(口诀,一气人,二气鬼,三气妖,有没有四气、五气,我暂时不知道),他的脸上,看起来像是贴了一层皮质面具,以掩盖半透明的皮肤。
  中年男子拎着个很薄、很小的金属手提箱,冷漠地问我:“阁下可是陈洋?”
  “是。”
  “嗯。”中年男子将手提箱递给我,转身就走了,也不打个招呼,难道不知道老子是指挥使大人吗?
  估计是不知道,要不然按地府的规矩,他早该给我跪下请安了。
  “多谢,拜拜。”我不能不礼貌,冲他背影说。
  男子没理我,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应了两声,他忽然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看我:“是,我见着了,你是说,他是黄衣蜂卫的新任指挥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男子说完,挂了电话,一溜小跑过来,满脸堆笑地到我面前,跪地高喊:“阴差府夜游神卫驻山城办事处副主任李斌,参见陈指挥使!”
  “免礼,起来吧,有摄像头。”
  我提醒道,真有。
  李斌赶紧起身,往我身后瞅了一眼:“大人,没打扰您休息吧?”
  我没穿上衣,燕雪樱也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可能让李斌误会了。
  “没关系,进来坐吧,李主任。”我盛情邀请。
  “岂敢、岂敢,小的就站这儿说吧,”李斌微微鞠躬,往后退了半步,“我们主任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来给大人送钱,便差小人前来,还望大人恕罪。”
  我笑笑:“没事,我不讲究这些,里面多少钱?冥币还是人民币?”
  这个箱子虽然精致,但感觉容积有点小,更像是个首饰盒子。
  “人民币,二十万,如果不够,小的再回去取。”李斌诚惶诚恐地说,可能觉得二十万太少了。
  “没事,够用。”我说拍了拍箱子说。
  “陈指挥使,小的有个情况,不知道应不应该向您汇报。”
  “说吧。”我回身,把箱子递给了燕雪樱,她也会观气术,现在肯定已经知道门口这是个鬼,但她并未惊讶,还冲李斌甜甜地笑了笑。
  “大人,”李斌压低声音,“适才小的说,我们主任有要事在身,实不相瞒,他就是在找您呢,现在全国各地的阴差们,都暂时放下了主业,全在找您。”
  我皱眉:“找我干嘛?”
  “小的也不清楚,小的只知道,这是秦殿下的命令,您该不会是……小的不敢问。”李斌犹豫道。

  “呵呵,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通缉犯?”我笑道。
  “小的不敢,不敢……”李斌嘴上说不敢,却在偷眼看我的神情变化,如果我是通缉犯,肯定会流露出慌乱。
  “李副主任,谢谢你告诉我这事儿,你回去告诉你们主任,让他转告乔坤指挥使,说我没事,已经恢复了记忆,再让乔指挥使告诉秦殿下一声,不用担心我,我坐今晚九点的飞机去京城。”我平静地说。
  乔坤就是夜游神卫的指挥使,我俩在白山机场、莲花台见过两次面。
  李斌很聪明,听懂了个中缘由,深施一礼:“小的明白了,小的告退!”
  “去吧。”
  说实话,我有点感动。
  我还阳到哪个城市,地府并不知道,小阎王可能是发现我迟迟没去找雷娜,担心我出事,她为了找我,居然动用了全国各地的阴差力量,进行拉网式搜寻,连抓鬼的本业都暂时放一放。
  看来她对我,是真心的好,刚从之所以告诉李斌我的航班时间,就是想让秦书瑶去京城与我汇合,几日未见,尤其是恢复记忆后,我也有点想她。
  “大叔,我送你去机场。”燕雪樱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用,你别耽误了上课,赶紧回学校吧。”我笑道。
  燕雪樱一脸的不高兴,撅了噘嘴,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欢喜起来:“大叔,你以后会一直在盛京吗?”
  “应该是,怎么了?”我问。
  “嘻嘻,那就行,我去上晚自习了啊!”燕雪樱说完,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我没衣服,只有一身病号服,直接去机场买西服吧,航站楼里一般都有的卖。
  下午出院结算的时候我在场,这七天里,一共花了一万两千多块,都是燕雪樱出的钱,我打开箱子,拿出两万块放在桌上,然后,我没有跟她告别,穿上那双借来的篮球鞋,悄然出门。
  到了楼下,我回头往上看了一眼,燕雪樱正在阳台的窗口,但她看见我马上缩了回去,我没动,过了几秒钟,她又探头出来。
  “雪樱,再见,我会回来看你的!”我喊道,燕雪樱挥了挥手,我转身离去。
  如果,燕雪樱只是个普通女孩,说不定我会把她带回东北,可惜,她是紫阳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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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太花心了,怎么会见一个,喜欢一个呢?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这事儿,能怪我吗?
  自从遇见张安琪的那晚开始,我身边出现的各色美女,无论人、鬼、妖,他妈的一个比一个漂亮啊!
  等出租车的时候,我拎着钱箱子,无奈地仰望山城的星空,感慨万分,如果早点让我遇见她们该多好……车来了,我上了后座,司机热情地问:“上医院呐?”
  “上什么医院,去机场。”我皱眉。
  “呃……”司机回头,看了看我左胸前的“山城市第二精神病医院”的标志,“您确定吗?”
  我打开钱箱子,从一沓钱里抽出两张粉钞,递给他:“够不够?”
  司机疑惑地接过钱,对着路灯光瞅了瞅,又弹了弹,验证是真的,这才不吱声了,起步,掉头开往机场方向。
  已经过了晚高峰,一路顺畅,半小时后到达机场。
  我进了航站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没身份证啊,没身份证怎么换机票?哎,不对,我没身份证,燕雪樱又是怎么给我买的票呢?该不会买错了吧!
  我找了个面善的大哥,借用手机,打给燕雪樱。
  “嘻嘻,谁让你不辞而别啦,我都还没跟你说怎么取票呢!”燕雪樱笑道。
  “……怎么取?”我问。
  “去山航的票务窗口,报我的名字就行。”
  “买票用的你身份证?”
  “不是,用的我的证件,不用身份证。”
  燕雪樱说。
  “证件,学生证吗?”
  “哈哈,哎呀,你别问了,去就行,我上课了啊,不聊了。”燕雪樱说这句话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我只得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面善大哥。
  我疑惑地找到山城航空公司的票务窗口,里面的小空姐甜甜地笑着:“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燕雪樱?”我试探着说了她的名字。
  空姐楞了两秒钟,恍然大悟:“啊,原来是您呀,您稍等!”
  说完,空姐从机器里,打印出一张机票,然后从抽屉里,找出一枚印章,双肩耸起,双手压着印章,用力盖在票上。
  “先生,请收好,祝您一路顺风。”
  我接过机票,票面上没有姓名等个人信息,相当于一张空票,只有那个蓝色的章,章里也只有一个字:龍。也就是龙的繁体字。
  “这就行了?”我问空姐,感觉也太草率了些,这个印章,胡同里的小广告上,花 块就能刻一个。
  空姐事务性地微笑,扬手向我指引安检通道的方向。
  我拿着机票过去,排队,轮到我了,本来是要扫码的,可当我递过去机票,窗口工作人员只是瞅瞅,就还给我,让我过去,进了通道,里面的安检员看见这张机票,也没用仪器扫描我的钱箱子,继续放行。
  “不是……哪个登机口啊?”我问她,票面上没有写。

  “您要去哪儿啊?”安检员反问我。
  “京城。”
  “那您就进去找呗,哪个航班到京城,您就上哪个航班。”安检员笑道。
  “谢谢。”我懵逼地拿着机票,进了候机大厅,啥意思,通票吗?如果我想去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可以?我心里没底,老老实实地对照电子屏幕查找,找到了 点起飞、飞往京城的那次航班,还不是山城航空公司,而是国航的。
  我拿着票,找到对应的 号登机口,问站在服务台后的空姐:“这个机票,待会儿能上飞机吗?”
  空姐接过机票,扫了一眼,笑道:“当然可以啦!”
  “您看准了,这可是山航的机票。”我皱眉说。
  “呵,先生,我们不看哪个航空公司的,就看这个印章。”
  好吧,就当是燕雪樱神通广大,不管怎么说,能上飞机就行。
  现在时间,晚上八点,还有一个小时。
  饿了,我去吃了一碗 块的面条,又去买衣服,花了三万多,从头到脚,西装革履,焕然一新,我对着镜子看,就是头上的纱布,有点不配套,我试着解开,看了看纱布上,并没有血,伤口愈合的还挺快。
  但是解开纱布后,里面又长又乱的头发,看起来和西服更加不搭。
  “哎,美女,您的皮套儿,能给我一个么?”我问服装店的售货员,她梳着马尾辫,后面绑着三根橡皮筋。

  “可以呀,”售货员刚做了我一单大生意,自然高兴,解下一只皮套,“先生,您要束头发吗,我帮你弄!”
  我点头,转过身去,把后脑勺给她,服务员踮起脚尖,将我的头发拢紧,套上皮套,扎好之后,我再对着镜子看,利索了许多,就是腮帮子上的胡子有点碍眼,乱糟糟的。
  “机场里有卖剃须刀的吗?”我又问她。
  “对面不就是,飞利浦的。”售货员亲自给我领进了对面剃须刀店,我买了把电动剃须刀,去卫生间里刮胡子,这回彻底精神了,刚要出卫生间,我发现外面有个人要进来,穿着高跟皮靴,是个女生,门上面挂着半截门帘,我看不见她的脸,一双美腿倒是可以玩几年的样子。
  我想礼让她进来,但我看了看门帘上的烟斗,不对啊,这是男厕所,她进来干吗?
  女生应该也看见了我的皮鞋和西裤,站在门帘那头,没有动,她贴着门帘,又站在门的正中央,完全挡住了我出去的路。
  看来她还是想进来,难道是个半成品的人妖?那样,他需要来男厕小便,站立式。
  我不想惹麻烦,便后退两步,让开位置,可她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渐渐失去了耐性,走到门前,隔着门帘,低声道:“麻烦让一下,可以吗?”
  她还是不动,而且,挑衅似地,又往前挪了小半步,身体贴上了白色薄门帘,一对儿大胸的轮廓,在门帘上凸显出来,身材可真是好,但你身材好也不能挡道啊!
  “小姐,请您让开一下,我得出去了,赶时间。”
  我又说。
  “赶时间去干嘛?”对方冷声问,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
  “赶飞机啊,在这儿还能干嘛?”
  “飞去哪儿?”对方又问。
  我细细品味这个声音,卧槽,难道是她?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门帘上凸起的形状,虽然很大,但却异常挺拔,就像人体在倒立一样,绝对是她!
  我坏笑着伸出手,隔着布帘,在最凸起的地方弹了一下。
  “哎呀!你有病啊!”她被弹得疼,或者痒了,撩起门帘,对我怒目而视!
  “呀,原来是您,”我故作惊讶,单膝跪地,“微臣参加殿下!”
  “哼。”秦书瑶揉了揉被我弹过的地方,皱眉道,“起来。”
  我起身,还好,地上没有不明液体,要不我刚买的阿玛尼可就污了。
  “殿下,您怎么来机场了?”我笑问。
  “闲着没事,路过,怎么,本宫不能来?”秦书瑶抱着胸,挑了挑眉毛,她这次来阳界,穿了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更显身材。
  “您当然能来,那您……这要是飞哪儿去啊?”我又问,知道她会出现,本以为她会在京城出现,没想到,她直接追到山城来了。
  “京城,哎哎,本宫去哪儿,用得着跟你汇报吗?”秦书瑶皱眉。
  “听说您这几天,满世界的找我呢?”我又问。
  “呵呵,本宫找你干嘛?自作多情!”秦书瑶冷笑,看了看我的发型,撇了撇嘴,“整的不男不女的,难看死了!”
  说完,秦书瑶转身出了卫生间,我拎着箱子跟过去,走在她旁边,嬉笑着问:“殿下,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呀?”
  秦书瑶站定,转头怒道:“你又要喂本宫吃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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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不敢,上次可真是误会啊殿下!”我苦笑道。
  秦书瑶白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走到不远处的 号登机口,她捡了个空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也不玩手机,也不看我,也不说话,我问点她什么,她又总给我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臭脸,爱答不理的样子。
  秦书瑶这样,把我也给整懵了,她不应该是来阳界看我的么,难道,真是偶遇?
  我郁闷地坐在旁边,也不好再说什么,二人僵持了足足两分钟,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气氛,起身道:“瑶瑶,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这里有其他旅客,我自然不能称她为殿下。
  秦书瑶转过头来,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又叫本宫瑶瑶!不许再叫了!”
  “那叫什么?”我问。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总之,不许你叫我瑶瑶!”
  “为什么?”我挠了挠头问,挺好听的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许叫!”
  “好吧。秦小姐,行吗?”
  “不行!”
  “书瑶?”
  “不行!”
  “小秦?”
  “不行!”
  “女王大人!OK?”我有点生气了,太拽了吧!
  秦书瑶噗嗤笑了,但马上又板起脸,略做沉思,点了点头:“这个可以。”
  “什么?”
  “女王大人,可以这么叫我。”秦书瑶说完,又将头转了过去,旁边有一对儿情侣,正看着我们偷笑,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女、女王大人,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我郁闷地问,小阎王爱吃零食,希望能用食物来取悦她。
  “随便。”
  “你帮我看着箱子哦。”我指了指座椅上的金属钱箱,买吃的兜里的两百块就够了。
  秦书瑶回头看看箱子,又转过头去,丢了我一句:“不管。”
  我彻底被她的骄娇给打败了,要不是因为她是我的顶头上司,我非得抽她一嘴巴不可——虽然心里也不太舍得,但这种女人,我看,就是欠教训,真是,被阎王老子给惯的吗?
  我转身去找超市,买了很多种薯片、可乐,还有口香糖,这次我看准了,确实是口香糖,益达的,她提过这个牌子。
  拎着零食回来,秦书瑶依旧保持之前那个姿势,跟雕塑似的。
  “女……王大人,吃吧。”我皱眉,好绕口的称呼,我也是嘴贱,刚才说这个词儿干嘛?
  秦书瑶转过头来,终于露出吃货的渴望表情,在塑料袋里翻看各种食物,最后还是选了原味的乐事薯片,拿出来,跟小孩儿似的,双手拍击。
  嘭的一声,部分薯片洒落在地,秦书瑶从袋子里捏出一只薯片,看看我,又看看脚下的灰色地毯:“愣着干嘛,捡啊!难道让我捡吗?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别丢咱们单位的脸,好吗?”
  她这一嚷嚷,周围很多人都看了过来,窃窃私语,我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蹲下来,一共四片,当我捡起三片,准备去捡第四片的时候,秦书瑶看似不经意地放下了二郎腿,靴子尖儿,刚好踩在了薯片上,嘎巴一声脆响,将薯片又踩碎成了好几瓣。

  我抬头,皱眉问:“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秦书瑶低头看看,“哦,不小心踩的,没关系,你继续捡好了。”
  说完,她又翘起二郎腿,只不过换了只脚,我费力地捡完地上的碎薯片,起身,扔进不远的垃圾桶里,当我转身过来的时候,差点没吓死——秦书瑶从购物袋里掏出可乐,正在用力摇晃——她是不是想晃满了气,然后拧开盖子,喷一地的可乐,再让我出于公德心给弄干净?可乐污渍可不好擦!
  “别动!”我一边喊一边跑过去,从她手里抢下可乐。
  “你干嘛呀?”秦书瑶皱眉问。
  “你晃它干嘛?”我反问。
  “我喜欢喝汽足的!”
  “我给你拧。”我小心翼翼将瓶盖拧开一点,次次次,放掉了多余的气体,再完全拧开,递给她,无奈道,“给大佬递阔乐!”
  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秦书瑶想整蛊我的决心,她接可乐的时候,本来已经握,可我刚松手,她也松了手,可乐瓶掉落,正好落在她的皮靴上,翻瓶,倾覆于地!
  我赶紧弯腰捡,但还是撒了三分之一,她的靴面上,周围地毯上,全是褐色的液体和泡沫。
  幸亏我刚才去洗手间之前,买了一包纸巾,不等她说,我直接掏出来,很快擦干了地上的可乐,又去擦她的靴子,秦书瑶却躲开了,冲我冷笑:“呵呵,想用你那一块钱的纸巾,来擦我一万多的靴子?”
  “哎呀,这么贵呀,”我故作惊讶,“那可不能擦,就这样吧,待会儿就干了,反正也看不出来。”

  说完,我得意地起身,好机智的回答!
  “谁说不让你擦了?给我跪下!弄干净!快点!”秦书瑶收敛起微笑,用命令的口吻说。
  “男、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跪!”我皱眉道,给了她一个眼色,这么多人看着呢。
  “蹲下也可以的嘛!”秦书瑶笑道。
  我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准备用西服袖子擦,这套阿玛尼两万多块,配得上擦她的靴子了吧?
  “哎哎,谁让你用衣服擦了?”我刚接触上靴面,秦书瑶再次挪开了脚。
  “那用什么擦?”我抬头问。
  秦书瑶抱着双臂,靠进沙发里,慢慢把靴尖儿伸到我嘴边:“给本宫添干净。”
  “你不要太过分啊,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我皱眉说。
  “呵呵,很过分吗?”秦书瑶挑了挑柳叶眉,“和你把那东西塞进我嘴里面,还让我咬了十多分钟,还是在谢必安和雷娜眼前——相比,你觉得哪个更过分?”
  她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其他旅客,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年轻者秒懂,偷笑秦书瑶耿直girl,年长者摇头,叹世风之不古,这种事情,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吗?
  可秦书瑶完全不受外界干扰,见我不回答,就一直抬头,盯着我看。
  “好,我添——但你得答应我,以后别再拿那个说事儿,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气愤道。

  “添干净了再说。”秦书瑶扬起头,看向别处。
  “尊敬的各位旅客,飞往京城的XXXX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拿好机票,在 号登机口排队,准备登机。”
  声音不是从机场广播里传出,而是从 号登机口服务台的那位空姐的手持小喇叭里传来的,我看了看表,其实时间还差两分钟,估计她是看不下去秦书瑶这么搞我,才想用这个办法帮我解围。
  “瑶……女王大人,咱先上飞机吧。”我趁机起身。
  “好啊,反正时间有的是。”秦书瑶起来,径直走向登机口,我发现她的身上,貌似没有任何口袋,票藏哪儿了?
  想多了,她根本没掏票,直接就进去了,服务台的空姐也没敢拦她,甚至连看都没敢看一眼,秦书瑶过去之后,空姐才偷偷回头,瞅了瞅她的背影。
  小阎王能进去,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是地府的皇太女,又主管阴差府,经常出入阳界,和官方的龙组关系密切,肯定有特殊渠道,不用购票。
  龙组?
  我看看我票上的印章,这个龙字,是不是就代表着龙组的意思?
  排队到我的时候,秦书瑶已经走过了空中隧道的拐角,不见了,我小声对空姐说:“谢谢你帮我解围。”
  “小意思啦,你可别告诉殿下呀!”空姐也小声说。
  “你知道她的身份?”我惊讶地问,同时看了看她的头顶,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是鬼。
  “见过两次,”空姐眨了眨眼,“快去伺候她吧。”
  “谢谢。”我再度致谢,拎着钱箱子和零食包经过隧道,进了机舱。
  秦书瑶已经坐在了头等舱一个靠窗的座椅上,见我进来,她用眼神甩了甩相邻的座位,示意我坐她旁边。
  我看看自己的机票,没有座位号,先坐下吧,万一有人,再给他让。
  可直到机舱门关闭,也没人来要座位,甚至,头等舱里的八个座,就只有我跟秦书瑶,空姐把帘拉上后,这里就变成了私密空间。
  “殿下,还用添吗?”我弱弱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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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什么?”秦书瑶正看报纸,目不转睛地问我。
  “啊,没什么。”我赶紧说,她好像忘了。
  “去给本宫弄一杯咖啡。”
  “好咧,您等着!”我屁颠屁颠地穿过整个飞机,去后面找空姐(她们还没开始服务),要了一杯温热的咖啡,端回来敬献秦书瑶。
  等她凑到嘴边喝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问:“您不会……再故意弄撒了,让我添吧?”
  噗!秦书瑶被逗乐了,没忍住,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她是低着头喷的,几乎全喷向自己胸口,我赶紧掏纸巾。递给她:“没烫着吧,殿下?”
  飞机上有点热,她早已拉下皮衣的拉链,里面是一件白色低胸装,所以,大半咖啡并不是喷在衣服上,而是喷在皮肤上。
  “没事。”秦书瑶平静地说,咖啡我刚拿过,很热的,她是在装作不疼。
  “要不要擦一下?”我又问。
  秦书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皮肤上咖啡渍,转头看我,冷漠地问:“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书瑶慢慢张嘴,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唇,又收了回去。
  “啊?你让我帮你……”我脸刷地一下红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要算了。”秦书瑶从我手里抢过纸巾就要擦。
  “别动!”我大喊一声,“我来!”
  秦书瑶拿开纸巾,转头看向舷窗之外,宛如一头冷漠的待宰羔羊。

  头等舱座椅宽大,前后距离也很长,我站在秦书瑶面前,盯着咖啡渍,咽了下口水。
  除了小米,我还没对别的女孩子这样过,而且小米的小,隐约能看见锁骨之下的肋骨,秦书瑶的大,锁骨之下,直接是两道陡坡,然后就上了山顶。
  “殿下,可以开始了吗?”我请示道,她没说话,用右手撑着鼻子下方,摆出皮几万的照相姿势,继续冷漠地看向窗外。
  我深吸一口气,俯身下去……
  秦书瑶化身为实体之后,不但能吃喝,还会呼吸,清理咖啡渍的过程中,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明显能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很急促,胸口起伏的也厉害。
  清理完表面的咖啡渍,我又发现T恤和皮肤的夹缝中还有一些,便拉开衣服的边缘,准备往里面继续,里面的景色,更加雄伟,山峰比长白山主峰还要高,盖了一层皑皑白雪,山沟比天池内壁还要陡峭,山谷被夹在两山之间,深不可测,而一条咖啡小溪,正好顺着地势,流入谷底,我若想处理掉它,需得有愚公之精神,将王屋、太行二山左右分开才行。
  因为职业缘故,我做事素来认真,不能允许自己有半点马虎,上过手术台百余次,我从未有把纱布、剪刀之类留在病人体里的黑历史,今天,自然也不会让一滴咖啡留在殿下的身体上。
  于是,我伸出手,准备左右移山。

  刚触及到,秦书瑶忽然用额头撞了我一下,很大力,直接把我撞坐在地上,我抱住她的腿,才没躺倒。
  “怎么了?”我问。
  “你、你怎么还上手了呢?”秦书瑶微喘着,脸红扑扑地问。
  “不用手辅助,微臣弄不干净。”我笑道。
  “不用你了。”秦书瑶生气,低头看看,自己用纸巾擦了擦,然后拉上了黑色皮衣,包了起来。
  我扶着座椅起身,坐在她旁边的座椅里,感觉自己脸上滚烫,是不是发烧了?
  摸了摸额头,还好,一层凉凉的细汗。
  “本宫要休息,你负责警戒,飞机落地叫我。”
  “是,殿下。”
  秦书瑶说完,脱了靴子,把脚放在前面的支架上,半躺着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的航程,我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她,从头顶到脚趾,完美无死角,我甚至一度怀疑,这并不是她的身体,而是人造出来的“硅肉”娃娃,因为只有人造才有这么完美的可能。
  两小时后,飞机梯次下降高度,一波又一波的悬浮感,把秦书瑶给弄醒了,她伸了个懒腰,腰间,露出一抹雪白,好看。
  伸完懒腰,秦书瑶看看我:“你没趁本宫睡觉的时候,轻薄本宫吧?”
  我正色道:“微臣可不是那种人,趁人睡觉的时候轻薄之,与畜生有何区别?”
  “连畜生都不如……”秦书瑶白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骂了我一句,俯身去捡靴子。

  “我来。”我赶紧解开安全带,蹲下,帮她穿上皮靴。
  “到了吗?”秦书瑶似乎对我的服侍很满意,语气缓和下来不少,看看窗外问。
  “微臣适才问过空姐了,预计还有十分钟落地。”我说。
  “还适才……”秦书瑶乐了,“别跟本宫拽文,说你们阳界的普通话即可。”
  “是,殿下。”
  “别叫我殿下。”
  “是……女王大人。”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了,还是叫我瑶瑶吧。”秦书瑶轻描淡写地说。
  “可以吗?”我惊问。
  “随便。”
  但我没敢叫,只在心里默念了两声:瑶瑶,瑶瑶,你这个小妖精,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肯定会欺负你报仇!
  十分钟后,飞机没有落地,我都看见跑道了,飞机却又忽然拔高,而后平飞盘旋。
  不多时,乘务长从后面小跑过来,穿过头等舱,跑去机长室那边。
  “哎,怎么了?”我问。
  空姐一边跑,一边对我小声说:“有人劫机!不能落地!”
  “劫、劫机?”我瞪大眼睛,怎么一坐飞机就有人劫机,写小说呐!
  空姐敲开机长室的大门,低声汇报情况,机长神色紧张,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他应该有配槍,但飞机上能不用槍尽量不用,一是因为空间狭小,子弹容易弹射伤人,二是万一打穿飞机蒙皮,造成负压,后果更严重。
  我看向秦书瑶:“殿下,要不要帮忙?”
  “可以,你去吧。”
  秦书瑶轻松说,人家根本不把这种小事当回事儿,就是飞机现在坠地,她也不会害怕,毕竟她是鬼,肉身随时可以变回磁场状态。
  但她误会了我的意思。
  “殿下,我的意思是说,您要不要去帮个忙?”我苦笑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秦书瑶撇了撇嘴:“关本宫屁事。”
  “不是,殿下啊,这事关飞机上所有人员的安危啊,如果处理不好,”我指了指自己,“不就都死了嘛!”
  “死就死呗,”秦书瑶用手指勾了一下我的下巴,调笑道,“正好,你跟本宫回地府呀,本宫封你个阴差府常务副府尹,如何?”
  “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带家伙了吗?”我无奈地问。
  秦书瑶想了想,点头,把手伸到空气中,虚空一抓,跟变戏法似的,手里多了一条软鞭,像是牛皮制品,盘成很多圈儿。
  “鞭子?我不会鞭法啊……”我皱眉说。
  “本宫也不会什么鞭法,但想象力,你总有得吧?”
  “想象力,啥意思?”
  秦书瑶将鞭子拆下来一圈,用手捏着,眼睛盯着鞭稍,鞭稍动了,在空中画了个八字形,秦书瑶忽然转头,看向过道对面的座椅,鞭稍如眼镜蛇般出击,射过去,缠住座椅的金属扶手,秦书瑶一拉鞭子,咔吧,居然把金属扶手硬生生拉断!幸亏这不是飞机的核心部件!
  “喏,就这么用。”
  秦书瑶撤回鞭子,递给我。
  我懵逼地接过软鞭,想象力?
  鞭稍在微微颤动,我心中默念:鞭子啊,听我的话,往左一点。
  鞭稍真的往左移动了少许。
  “再往右一点。”
  鞭稍也真的往右去!
  没想到地府竟有如此宝贝,真好玩,我兴奋起来,继续默念:鞭子,你丫敢抽小阎王一个耳光吗?
  鞭稍真的朝秦书瑶脸上去了,我赶紧制止:够了,回来。
  但鞭稍没有停止,它凑近秦书瑶的耳边,蠕动了两下,不知道在干嘛。
  秦书瑶仿佛在认真聆听,少顷,她沉下脸,转过头来,啪地给了我一耳光。
  正好机长和乘务长路过,给他俩吓一跳。
  “还不快去帮忙。”秦书瑶冷声道。
  我当然知道她为啥要打我,灰溜溜地起身,走向后面的经济舱。
  妈的,这鞭子成精了吧,还会告状!
  “哎,先生,你区干嘛?”机长拉住我。
  我只说了三个字,他就松了手。
  “我是龙组的。”
  “太好了,”乘务长兴奋道,“有龙组同志在场,就不用担心啦!”
  “放心吧,”我对机长说,“你也别再盘旋了,我有点晕机,赶紧落地。”
  “是,首长!”机长冲我敬了个礼,跑回驾驶舱。
  “首长,我带您去!”乘务长主动请缨,替我撩开隔帘,后面的乘客,都在原位坐着,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首长,在最后面。”乘务长小声说。
  我穿过长长的过道,往后看,看见了,尽头空姐休息区那边,有个穿迷彩服的家伙站在那里,没看见其他空姐,估计是被逼在了里面的角落。
  我低头看看手里的鞭子,估计能有七、八米长,如果攻击的话,得迫近到距敌五米左右的位置,才能形成缠绕效果。
  “就他一个吗?”我问乘务长。
  “嗯,就他一个人。”
  “他有槍吗?”我又问。
  “没有,有一把刀。”
  “OK,你站这儿就行了。”我说完,将鞭子藏在背后,沿着过道往前走。
  走到一半,那个迷彩服发现我了,伸出手,指向我,示意我站住。
  是个女劫匪,她戴着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但胸口耸出很大一块,暴露了性别。
  我停止前进,闭上眼,睁开,想看看对方什么实力。
  三道淡色的橙气,橙气初阶,没我高,我又有小阎王御赐的神器,应该可以轻松搞定她,哎,等下,三道气?
  是妖啊……。
  77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妖的实力,不能完全用气的颜色界定,同是绿气,有的可能很猛,比如天池里那只皮皮虾,绿气,战斗力异常强悍,紫气李须儿和杨柳联手,才将其击杀,要知道,李须儿也是妖。
  我分析,这可能跟它们原来的物种有关,皮皮虾的学名,叫螳螂虾,同等体积下,螳螂虾的攻击速度、攻击力、护甲都远超其他生物,即便上岸,也能斗上一斗,可谓水陆两栖“战神”,相比之下,锦鲤只是一种观赏鱼类,无论攻防,都要逊色很多。
  再举一个我想象中的例子,一只乌龟,如果成了精,估计攻击力不如皮皮虾,但它的防御能力,肯定是顶级。
  而眼前的这只妖,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物种,不能推断她的实力,所以只能先试探一下,实在打不过,也没关系,我相信小阎王殿下不会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我将鞭子插进腰带里,高举双手,继续往前走,因为飞机里噪音很大,双方不距离很近的话,只能扯着嗓子交流,那样,明显不符合我俩的身份。
  那只妖,估计跟我想的一样,也是个要面子的货,默许了我的这个举动,在双方距离八米左右的时候,她才再次伸手,示意我停止,很聪明嘛,看出了我的攻击距离。
  我点头,停下脚步。
  “同志,我是龙组的,你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讲,我可以在职权范围内,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我平静地开口,这是从电影里学来的谈判技巧,首先,表明自己身份,震慑敌人,继而,让敌人知道我们的目的是和平解决,而非武力,避免她冲动起来伤害人质。
  “龙组?呵呵。”那只妖冷笑,拎过来一个空姐,挡在身前,她没用刀,只是用手掐住了空姐的脖子,她的指甲很尖,深深陷入空姐的粉嫩脖颈,空姐疼的直咧嘴。
  我双手叉腰,故作无所谓地往左边看看,又往右边看看,再看向她,歪着头,痞气毕露:“草,别jb给脸不要脸!我们是龙组,不是井查,我们办案,不用他妈的在乎人质安全,懂吗?”
  周围的乘客,看懂了现在的局势,都有点慌了,有几个乘客跃跃欲试,想离开座椅。
  那只妖,冷笑着看我,不为所动。
  看来,不吓唬吓唬她是不行了。
  “都坐着别动!”我大喊一声,扬起右手中的鞭子,向那只妖的方向甩去,攻击距离貌似还不太够,但我也没想打她,吓唬一下而已,鞭稍甩出的瞬间,我动用“想象力”,心中默念:在旅客头顶飞两圈,意思一下即可,别被敌人抓到你!
  鞭稍很听话,身法也很精妙,出鞭之后,如一条小棕龙,贴着两边乘客的头顶,在狭窄的空间里左右腾挪、上下翻飞,就是不往那只妖跟前儿凑合。
  不过那只妖,显然是被我的鞭法给惊得不轻,眼珠极快地转动,跟随着鞭稍的移动,小嘴儿也张开不小。

  我看着她的性感小嘴儿,突然奇想,命令鞭子:钻她嘴里去,钻一下就出来,别被咬到!
  鞭稍得令,还做了个回收的假动作,这才弹射出去,直插那只妖的嘴!
  我怕它不够长,还往前进了半步,并伸直手腕,其实是我多虑了,因为这条三股牛皮编制的鞭子,本身就有弹性,它完全绷直后,身体骤然变长了一米多,鞭稍直插进妖的口中。
  那只妖,下意识地后退,松开了她挟持着的空姐,我趁机下令:快收!顺便把人质空姐卷回来!
  鞭稍从妖嘴里抽出,啪,在空气中打了个“响指”,估计是它在装B,然后,它才卷住空姐的上半身,我用力回拉鞭子,空姐的身子直接飞扑了过来,我心里有点慌了,速度太快了啊,我如果硬接,非得把我压倒不可,那样多丢人!
  可如果我不接,躲闪开,空姐直接拍在地上,兴许会重伤!
  正犹豫着,鞭子帮了我一个小忙,它在回拉的过程中,像飞机降落一样,分梯次地在卸力,但外人估计很难感觉出来,因为整体速度并没有多少变化,我是通过手感应到的,忽松忽紧,等空姐飞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没多大冲击力了,我伸出左手,揽住空姐的小细腰,旋转一圈,卸掉力,把她扒拉到身后。
  就在我转圈的时候,甚至,可能空姐还在空中飞扑过来的时候,那只妖,趁我视线被阻,发动进攻,也跟着扑了过来,等我再次转身对敌,她已经扑到了我面前,一双又细又长又尖的典型妖怪爪子,向我扑来!
  我还没遇到过这种攻速的敌人,一时间,大脑空白,甚至忘了手中的鞭子,但鞭子没有把我遗忘,不等我指挥,它直接出击,啪地弹击在妖精的腹部,击打角度极为刁钻,刚好打在了妖的重心上,力量也不小,导致那只妖,怎么扑过来的又怎么退了回去,她落地,堪堪站稳,左手捂着肚子,右手做出防御姿势,防止鞭子的二次进攻。

  而她的妖形,也因为这次攻击暴露了出来,脖子以下,依旧是人形,但脖子以上,半人半猫样的脸,她不是猫妖,而是一只虎妖,因为她蓝色双瞳之上的额头处,有个明显的“王”字,而她脸四周的毛,也不是虎黄色,而是纯白色。
  蓝睛白虎,稀有品种!
  我看见了她的妖形,后半机舱里的乘客,包括最后面那几个小空姐也看见了,吓得大声喊叫,她们的喊叫让受伤了的白虎妖暴躁异常,她向两边胡乱挥舞着手爪,一个大叔乘客中招,肩膀被她挠到,连衣服带皮肉,扯下来很大一块。
  乘客们叫得更嗨了,纷纷起身,向机舱这边逃来!
  “谁都不许动!”我大喊一声,鞭子不用我操控,自己动手,飞出去,把那几个起身的乘客,都给抽回了座位。
  “嘿!”我冲白虎妖喊道,“这里空间太小,我看你一身的本事,也施展不开,你如果够胆,跟我下去单挑,如何?”
  说完这句话,我不由得沾沾自喜,看来平时我拍主任、副院长他们的马屁,也不是白练的,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先是称赞白虎妖一下,说她有本事,只是受制于空间,施展不开,满足她的虚荣心,再挑衅她,下战书,约战于地面,以防止她继续在飞机上伤害无辜群众。
  妖,毕竟是妖,跟人类玩儿心眼,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她点点头,同意。
  “那就好,先别打了,”我收起鞭子,“大家坐好,那个……你,跟我到前面来,别吓着乘客们。”
  白虎妖慢慢收起招式,懵逼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过来啊!还有,你先变回去,白虎不好看,美女好看!”我笑道。
  白虎妖狐疑地看看我,晃了晃脑袋,还真变回去了。
  我将鞭子插进腰带,高举双手,以示无害,一边后退,一边叫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
  “……大哥哥,你叫狗呢?”旁边一个小男孩,朗声问。
  我瞪了他一眼:“闭嘴,再说话,我把你给喂老虎。”
  小男孩睁大水汪汪的眼睛,一秒钟后,忽然哇地哭了起来!
  白虎妖“嗖”地窜至我面前,我以为她要攻击我,赶紧去腰间抓鞭子,但白虎妖并没有,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棒棒糖,扒开塑料皮,塞进了小男孩嘴里,笑眯眯道:“小弟弟,别害怕,哥哥骗你呢,姐姐不会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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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什么年纪的男孩,对漂亮女生,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小男孩含着棒棒糖,不哭了,但身边疑似他妈妈的妇女,可被吓了够呛,赶紧把小男孩搂进怀里,又害怕又乞求地看着白虎妖。
  白虎妖很知趣,离开小男孩,起身向我走来。
  我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继续倒退,一直把她领到头等舱门口。
  乘务长还站在这里,帮我撩起了门帘,她躲在一边,我退入头等舱,转头看了看秦书瑶,她翘着二郎腿,还在悠闲地看报纸。
  “瑶瑶,我把她带过来了。”我说,秦书瑶抬头,看看我,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报。
  “你不亲自‘欢迎’一下吗?”我皱眉道,在背后摸了摸那根鞭子,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你赶紧动手将她擒下啊!刚才我跟白虎妖交手,都能打个半斤八两,以你秦书瑶的实力,拿下她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可秦书瑶似乎没打算帮忙,只是淡淡地说:“好,你请她过来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转向白虎妖,笑道:“请坐。”
  白虎妖跟入头等舱,瞅了瞅秦书瑶,坐在过道另一侧的座椅上,两人相互微笑,点头致意,然后,秦书瑶继续看报纸,我傻B呵呵地站在过道上,不知道下步该怎么办了。
  这时,飞机下降,颠簸了一下,我发现白虎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安,看向飞机驾驶室,起身要过去。

  “哎,”我赶紧叫住她,“你想干嘛呀?有事吗?有事你跟我说。”
  “我、我想让飞机转弯,往东边飞。”白虎妖低声说。
  “往东飞?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我坐错航班了。”白虎妖委屈道。
  “你想去哪儿?”
  “盛京。”
  “那你落地后,再找一般去盛京的航班,不就行了吗?”我说。
  “可以这样吗?”白虎妖眯起眼睛,狐疑地问。
  飞机有点晃,我站不稳,坐在白虎妖和秦书瑶之间的座椅上,半转身面对着她:“小妹妹,你是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啊?”
  白虎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第一次来人界,不太懂。”
  “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对吧,”我打着哈哈,脑海中上思量着对策,“你看这样行不行,待会儿,飞机落地,我告诉你怎么买飞盛京的机票,然后,你就可以去了。”
  “可是,”白虎妖又咬了咬嘴唇,“我、我没多余的钱……”
  我双肩一沉,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原来她是因为没钱,才会劫机,让想这班飞机,直接把她送到盛京去!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起身从行李箱里,取出金属箱,打开,拿出一沓钱,递给白虎妖:“拿着吧,这些钱足够你买机票去盛京了!”
  “白给我吗?”白虎妖睁大眼睛问。
  “嗯,白给你的,我有的是钱。”
  我得意道。
  白虎妖接过钱,大概清点了一下,忽然抬头,坚定地对我说:“我不能白要你的钱!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情都行,只要萌萌能做到!”
  “你叫萌萌?”我问。
  白虎妞点头:“陈萌萌。”
  “本家啊,我叫陈洋。”我伸手过去,白虎妞可能不太懂握手礼节,疑惑地盯着我的手看。
  我只好尴尬地缩回手:“萌萌,你去盛京干嘛?”
  “找我的妈妈。”
  “呃,是人,还是妖?”我警惕地问,可别再是一个人、妖杂合的后代。
  “妖。”
  “那你爸呢?”
  “我爸在妖界被抓了,我要找到妈妈,回去救我爸爸。”陈萌萌倒是很诚实,没有隐瞒什么。
  “被什么人抓了,”秦书瑶突然发问,语气很是不经意,“是你们妖族的别动队吗?”
  陈萌萌点头。
  秦书瑶放下报纸,轻轻叹了口气,又问陈萌萌:“你爸犯了什么事儿?”
  “我爸爸不肯加入别动队,于是,就他们被抓了……”陈萌萌皱眉道。
  秦书瑶看看我:“把钱都给她吧,让她兑换成妖币,疏通关系,或许能把她爸救出来。”
  “哦。”我不太懂她们在说什么,合上金属钱箱,给了陈萌萌。
  陈萌萌很感动,起身走到我们这边,跪在地上,两行晶莹泪珠滚落:“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秦书瑶摸了摸陈萌萌的头顶:“可怜的孩子,你才成妖没几年吧?”
  “嗯,三年。”
  陈萌萌说。
  秦书瑶想了想,又看向我的手腕:“把你那只劳力士也给她吧,妖界最近挺流行机械表的。”
  “好。”我摘下手表,递给了陈萌萌。
  “谢谢哥哥、姐姐!”陈萌萌再次致谢。
  那个乘务长,一直在旁边看着,都看呆了。
  我打了个响指,叫她过来,乘务长见这妖精也没啥危害,便小心翼翼挪步过来:“首长?”
  “待会儿落地,你能帮忙给她买张去盛京的机票吗?”我问。
  “可以。陈小姐,您身份证带了吗?”乘务长问萌萌。
  “带了。”陈萌萌把手伸进衣服口袋中,还真拿出来一张阳界的身份证,上面是她的名字、照片、地址,是真的,不是假证。
  “交给我吧,首长。”乘务长接过身份证,笑道。
  这时,飞机落地,颠了几下,减速滑行。
  “哥哥、姐姐,你们不嫌弃我的身份,还这么帮我,请你们一定、一定要给我报答你们的机会,什么事情都可以的!”陈萌萌诚挚地说。
  “瑶瑶,你来说?”我说。
  “人是你勾搭上的,你自己说呗,”秦书瑶笑道,“哎,要不,让她陪你睡一晚上好了,小丫头长得多水灵啊,我都喜欢呢!”
  “你正经点啊!”我皱眉道。
  “好,我陪!”陈萌萌居然马上答应了,目光坚定地看着我。
  “萌萌,你知道什么叫陪睡吗?”我苦笑道。

  “就是陪着你睡一晚上……不是吗?”
  我摆摆手:“你姐姐开玩笑的,我不用你陪,你答应我另一件事吧。”
  “什么事?”萌萌问。
  “不许吃人!”我正色道。
  “好,我答应。”
  杨柳跟我讲过,妖,如果想提升自己的妖力,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吃人。
  反过来说,妖族并不是非得吃人,才能生存下来。
  打个比方,如果妖是人类,而人类是“荤菜”(肉、蛋、鱼等),人可以通过吃荤的方式,让自己变得强壮,但人并非一定要吃荤才能活下去,也可以吃素的,不过只吃素,就会没有力气,无法增长肌肉,提高战斗力。
  有吃荤的妖,必然也有吃素的妖,我对陈萌萌提的要求,便是让她们全家都吃素。
  她痛快地答应了,我很欣慰,非但化干戈为玉帛,还做了件好事。
  飞机停稳,广播通知准备下飞机,秦书瑶却起身,对那个说广播的乘务长耳语了两句,乘务长脸色微变,赶紧又拿起话筒:“请旅客朋友们稍等片刻,机舱门因为故障,暂时无法打开,地勤人员正在紧张修复,预计需要十五分钟。”
  “让我们下飞机啊!我们不要和妖怪待在一起!”后面有乘客喊。
  “不是有紧急通道嘛,打开不就行啦?”还有人这么说,说的好像有道理。
  乘务长没有回应他们,默默按下一个红键,估计是防止机舱两侧的逃生门开启的开关。
  “三位,请跟我来。”乘务长带我们来到机舱门口,没坏,机舱门开着呢,外面直接连通空中隧道,我们仨出去后,乘务长又关闭了舱门。
  “为什么不然他们下来啊?”我不解地问秦书瑶。
  “让这么多人看见了妖,那怎么行呢?”秦书瑶笑道。
  “都是我的错……”陈萌萌一脸愧疚。
  “没事,不怪你,”我安慰着她,又问秦书瑶,“那应该怎么办,要不,把飞机给……炸了?”。
  79
  “呵呵,亏你想得出来。”秦书瑶撇撇嘴,大踏步向前走去。
  很快出了隧道,进入候机大厅,秦书瑶随便找了个保洁阿姨,礼貌地借用手机,打出一个电话:“喂,我是秦书瑶,立即派人来首都机场, 号航站楼,把XXXX次航班上所有乘客的记忆,消除半小时,对,包括机组人员。”
  说完,秦书瑶把手机还给保洁阿姨,连通话记录都没删,她肯定是在给京城这边的阴差下命令。
  “那她怎么办?她也听见了。”我指着保洁阿姨的背影,问秦书瑶。
  “你看看她的气。”秦书瑶说完,双手插袋,朝出站口方向走去。
  我闭眼,又睁眼,看向保洁大妈头顶,靠,两道蓝气,原来是个鬼假扮的,还是高级的鬼,保洁大妈忽然回头,冲我诡笑一下,又转过去,继续佝偻着身子,慢慢拖地。
  地府真厉害,耳目遍布整个阳界?
  我转向陈萌萌:“萌萌,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待会儿那个乘务长姐姐出来,让她带你去买票。”
  “昂,”陈萌萌重重点头,这是之前说好了的,她的身份证还在乘务长那里呢,“哥哥再见!”
  “再见。”
  我跑过去,追上秦书瑶,二人并肩往外走,到了一处拐角,我回头看,陈萌萌站在原地,见我回头,她用力地挥手。
  “看什么看,是不是没有睡到她,心有不甘?”秦书瑶调笑道。

  我白了她一眼:“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后宫小说男主角似的,见一个睡一个?我才不是那种人!”
  秦书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对,对,你是想一次睡好几个。”
  “抽你哦!”我拔出皮鞭,虎着脸说。
  “来呀,来呀!”秦书瑶倒退着,勾着手指挑衅我,“看看‘狐仙鞭’是听它旧主人的话,还是听新主人的话!”
  “狐仙鞭?”我看了看手中的鞭子,“是狐仙的……鞭?”
  “什么嘛,是狐仙用过的鞭子,你应该知道那位大仙。”秦书瑶笑道。
  “谁啊?”
  “苏妲己。”
  “哦,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狐狸妖精?”我说,以前觉得是神话故事,现在觉得,古代那些神话里的妖精,应该都是真的。
  “人家是狐仙,好不好,早就不是妖了,再说,人家也没祸国殃民啊,那都是后人杜撰的。”秦书瑶向天上看了看,又瞥了我一眼,似在责怪我不该乱说话。
  “好,那我就不用这条鞭子抽你。”我将鞭子插回腰带,刚才秦书瑶说了,我是鞭子的新主人,她把鞭子送给我了。
  “呵呵,那你想用哪条鞭子抽本宫?”秦书瑶挑了挑眉毛,轻佻地低下头,往我腰带附近看了看,“依本宫看,你不光是想抽,还想插吧?”
  “……你让吗?”我大胆地问了一句。
  秦书瑶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不行,本宫不相信你的技术,怕日后留了阴影,以后就没兴趣了,等必安她们将你调教好了再说。”

  说完,秦书瑶转身,小皮靴踩着猫步,出了航站楼。
  我站在原地,回味她刚才那番话,信息量,貌似,有点大。
  “必安她们”是几个意思,几个人?九大阴差吗(我占了一个名额),不会吧!里面还有四个男阴差呢,牛头、正太,日、夜游神!轮番调教我?
  我不由得橘花一紧,赶紧追出航站楼,秦书瑶在路边打车,我跑过去,毕恭毕敬地问:“殿下,您要去哪儿?”
  秦书瑶皱眉:“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还不是被你给吓得!要让人爆我橘花!
  但我没敢说,嬉笑道:“殿下,龙组的人会派车来接我,您去哪儿,我捎您过去。”
  “我正要去龙组开会,那一起吧。”秦书瑶见我恭敬,她也恢复了威严,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悦。
  燕雪樱买完机票后,我给那个 首长打电话,告知行程,她让我下飞机之后,再打给一个 开头的手机,对方会接我。
  我向路人借了个手机,打给 ,是个男同志,问我在哪儿,我说在的士站,他说三分钟之后到。
  三分钟后,一台黑色的红旗轿车缓缓驶来,停在我们面前,副驾驶车窗打开,司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看上去能有六十多岁了,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他看见了我身后的秦书瑶,连忙下车,绕过车头跑过来,笑眯眯地说:“哎呀,秦殿下,你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
  “老吴同志,你好。”
  秦书瑶伸手,和司机握了握。
  我心中疑惑,这个老吴怎么会认识秦书瑶,难道他也是地府的耳目?
  应该不是,他称秦书瑶为“秦殿下”,不是“殿下”,又是“你”,而不是您,地府的人,绝对不敢这么叫她,秦书瑶叫他为同志,他应该是龙组的人。
  我暗自观气,果然,不是鬼,是人,青气高阶。
  说话我看过了不少绿气和蓝气的人(鬼、妖),夹在绿、蓝中间的青气,还是头一回瞧见。
  “这位就是陈洋同志吧?”老吴又问我,我说是,和他握手,老吴说,“二位,请上车!”
  这是一台礼宾车,很长,客人坐后座,我打开后门,请秦书瑶上去,我跟进。
  里面很宽敞,装潢的很奢华,天鹅绒的大沙发,跟床似的,还有酒架、会议桌、小电视,从车门到地毯,处处透着精致,我好奇地摸、看的时候,秦书瑶却不以为意,脱了靴子,半躺在沙发上,跟开车的老吴谈笑风生。
  二人聊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日常小事,秦书瑶问老吴的老伴儿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女儿在岛国留学什么时候回来;老吴问秦书瑶,阎王陛下身体可安好,阴差府事务忙不忙,又以长者的身份劝秦书瑶,可别累坏了身子。
  感觉他俩认识了很久的样子,聊得很投机,我在后面,则完全变成了空气!
  终于,秦书瑶想起我来了,伸手把我拉进老吴后视镜的范围内:“老吴,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男朋友,你看还行吗?”
  “呵呵,我听说了,挺不错的。”
  老吴笑道,还特意回头瞅了我一眼。
  我彻底懵逼,等老吴转过头去,我低声问书瑶:“我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
  “怎么,当本宫男朋友,还委屈着你了?”秦书瑶皱眉道,又把我推了回去。
  “陈洋同志,是这样的,”老吴开了口,“按地府律例,储君成年之时,须要确立未来的结婚对象,也即是订婚,可以暂时不成婚,但这个对象,必须得有,得有婚书,否则,储君名存实亡,没有继承权。”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没听懂,“我又不是储君……”
  “你系不系傻,”秦书瑶用脚尖儿,轻轻点了我脸一下,嫌弃地说,“本宫才是储君!”
  “啊,这样啊,”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点明白了,“可我又不是你地府的人,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呵呵,”老吴温和地笑笑,“这事儿,不是书瑶殿下决定的,而是阎王陛下决定的。”
  “阎王爷选的我?为什么?”我又问。
  老吴回头,看看秦书瑶:“秦殿下,可以讲嘛?”
  “讲呗,我无所谓。”秦书瑶看向窗外,留给我一张倾世侧颜。
  老吴清了清嗓子,悠然开口:“二十七年前,地府宋帝王家的公子,代表地府来阳界参加第十一届亚运会的开幕式,却被妖族追杀,意外身亡,亏得遇见了当时的白无常卫谢指挥使,他亦不敌妖族高手,但谢指挥使阵亡之际,将宋公子的残魂,射向了东北方向,数日之后,宋公子在连城一小村中转世、投胎,降生,起名为陈杨,后又改名为陈洋——陈洋同志,你便是宋公子转世之人。原本,宋公子与秦殿下自小便有婚约,宋公子虽罹难,但阎王陛下见你根红苗正,还是选了你做准驸马,这样,也算是对宋帝王的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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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听呆了,这是一个鬼故事吧!
  “可惜,后来当你长大一些,应该是你…… 岁的时候,”老吴继续道,“书瑶殿下去阳界看你,发现你和宋公子长得并不相像,就想悔婚,我说的没错吧?”
  老吴说完,回头笑看秦书瑶。
  秦书瑶撇撇嘴:“他小时候长得比宋公子可差多了。”
  “后来呢?”我问,我知道自己小时候长得丑,连镇上小学的同学们都嫌弃我。
  “婚约岂能乱改?”老吴继续,“阎王陛下就书瑶一个女儿,如果她没有继承权,那江山将来交给谁?但书瑶殿下实在看不上小时候的你,于是,那一纸婚约,就被陛下封存了起来,陛下说,等到二十年后,再由书瑶殿下自行决定,是履行婚约,还是……”
  秦书瑶见老吴不说下半句,便接他的话道:“还是休了你,大不了,江山不要了呗。”
  “呵呵,”我苦笑道,“我只听说过,为了美人,放弃江山的人,还没听说因为嫌弃男朋友丑,连江山都不要的人!”
  “那是!”秦书瑶娇嗔,“本宫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二代,但作为一个女孩,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
  “你现在还觉得我丑吗?”我问。
  “你说呢?”秦书瑶皱眉道,“本宫刚才不是跟老吴介绍你是我男朋友了么?我今天放的身段儿,已经够低了,你还想让我怎么说?”
  “殿下息怒,微臣多谢殿下不再嫌弃之恩!”我一本正经地说。

  “陈洋,我告诉你,你可别得意,”秦书瑶挑了挑眉毛,“虽然你没那么丑了,但你现在的实力,太菜了,当年的宋公子,虽是一介文弱书生,但也有蓝气三阶的实力,你颜值这么低,实力上怎么也得超过他才能配得上本宫吧?要不然,别说不能抵御妖族、保护本宫,即便是在地府内部的武林大会上,你也下不来台啊。”
  “什么地府武林大会?”我皱眉,难道要比武招亲么,不是已经内定了吗?
  “地府尚武,每逢喜庆日子,必然会举行武林大会,”老吴又开始介绍,感觉他是个地府百事通,“像公主大婚这样的日子,肯定也得举行啦,你作为驸马爷,怎么也得上去露两手。”
  “就是走个过场嘛,”我笑道,“这有何难?”
  “呵呵,”秦书瑶冷笑,“你是不是想着,让我随便派个小喽啰陪你过两招,就算完事?或者,上一个高手,故意输给你?”
  “……说实话,我是这么想的。”我弱弱地说,这样似乎有点怂,但是能解决问题啊!
  “那可是武林大会,你以为是演戏啊,”秦书瑶不齿道,“你只要上台,无论和谁打,你有几斤几两,各路高手自然会心知肚明,虽然我可以安排人故意输给你,高手们也不会当场戳穿,但回过头去,他们必然要嗤笑你无能,嗤笑你不要紧,反正你脸皮那么厚,本宫可是要面子的!”
  “原来是这回事,”我点了点头,想简单了,“那么说来,我就得好好练武呗,咱俩什么时候结婚啊?来得及吗?”
  “谁说要跟你结婚了!”秦书瑶皱眉。

  我耸耸肩膀:“咱们刚才不是一直在谈这事儿么?”
  “哈哈哈,”老吴在前面乐了,“陈洋啊,女孩子嘛,矜持,你不要问的那么直接,没有确定的成婚时间,你不用担心,慢慢历练吧,但是,你记住,万不可急于求成,走上邪路,要脚踏实地,才能仰望星空,这对于你本身而言,也是件好事。”
  “多谢吴前辈教诲,我记下了。”我恭敬地说,现在感觉,这个老吴,绝对不只是龙组司机那么简单的身份。
  说话间,红旗礼宾车开到一个京郊的大院前,虽是京郊,四周也很繁华,高楼鳞次栉比,但都没有大院中的这栋楼高,摩天大厦,估计有百层之多。
  大院的门口,有警卫站岗,门垛上竖立着一块牌子:华夏龙组总局。
  我想跟老吴说来着,我要去的是龙组医院,而不是总局,但细一琢磨,他可能是要先送秦书瑶,因为她说要来总局开会,秦书瑶地位高,事儿比较重要,还是可着她先来吧。
  卫兵看见礼宾车,直接放行,红旗进了大院,开到大楼前的巨形玻璃遮雨檐下方,不用我下去开门,大楼门口也有警卫,跑过来开车门,秦书瑶穿上了靴子,头也不抬地说:“本宫先去忙了,你探望完杨柳,来这边找我。”
  “哦,好。”我应了一声,秦书瑶下车,哒哒哒,一袭高挑的黑色身影,径直走进大楼。

  卫兵以为我也要下车,用手扶着门,等了几秒钟,又探头往里看。
  “帮我关上门吧,我不下,谢谢。”我冲他笑道。
  卫兵面无表情,关上门,敬了个礼,跑回他的岗位站好,跟木桩似的,纹丝不动。
  老吴继续开车,绕过大楼,往后面去了。
  “哎,吴前辈,我要去……”我以为他要回司机班,不过绕过大楼后,我便看见后面还有一栋楼,矮一些,只有十层左右,楼门正中央上方,挂着个巨大的红十字灯箱,想必这便是龙组总医院。
  至门口,老吴停车,回头对我说:“陈洋同志,到了,你小阿姨在 特护病房。”
  “多谢吴前辈,后会有期。”我开门下车,医院门口也有守卫,不过可能是因为我从龙组的车里下来的,并未盘查我,他用一张卡,打开了大门,示意我进入。
  已经是午夜了,医院里没人,至少我没看见人,找到电梯口,乘坐电梯上五楼,进了走廊,旁边有个护士站,我问护士, 特护在哪儿,护士一惊,说您是陈洋同志吧,我说是,她说:请跟我来。
  原来 病房并不在 层,我随护士来到走廊尽头,这里还有一部电梯,需要插卡,进了电梯,护士按下“ ”,电梯开始下行,感觉下了不止五层,应是到了地下。
  电梯停下之后,没过半秒钟,电梯箱体居然又开始横向移动(身体惯性可以感知得到),我还是头回乘坐这种电梯。

  移动几秒钟,电梯再次停下,门打开,直接面对一个房间,面积很大,举架也很高,装修考究而豪华,房间里种了不少植物,空气清新,不像病房,更像是豪门的家里。
  “陈洋同志,你来了。”植物丛中,站着一个正在浇花的美女,她提着水壶,向我笑吟吟走来。
  “ 首长,您好。”我赶紧过去,和她握手,通过电话,她的声音我认识。
  本以为她这个级别的龙组高官,会是一位中年妇女,没想到,却是个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女孩,长得很漂亮,笑起来很好看,穿着一身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左边小腿伤,绑着护具,脚踝不能弯曲,右脚穿着普通的拖鞋,脚趾上涂了黑色趾甲油,还挺潮的。
  我估计, 也是在白山一战中受了伤。
  “一路顺利吗?” 关切地问我。
  背后传来电梯关闭的声音,小护士回去了。
  “很顺利,我和书瑶殿下一同过来的,她去开会了。”我说。
  “嗯?” 表情疑惑,看了看表,“哎呀,我差点给忘了,今晚确实有个会,你先去看你小姨吧,我去开会了啊!”
  说完, 一瘸一拐地走向电梯门口:“小楠,等等我!”
  可能是 走得急了,一不留神,她脚下拌蒜,扑倒在地,我赶紧过去搀扶,无意中,手触碰到了她腋下靠前的位置,摸到了她的那里,有点特殊的触觉,硬邦邦的,应该不是罩上的钢圈。
  “谢谢啊,对了,你小姨在里面病房。” 似乎没意识到她被我占了便宜,给我指示方位,然后,她走到电梯前,按下“左行”键,背对我,等待着。
  我走向病房方向,一边走,一边捏自己的手指,回味刚才那种奇怪的触觉。
  走到拐角处,我看见另一个房间,杨柳躺在病床上,面部罩着呼吸机,旁边站着一个男医生,手里捧着本夹子,在记录着什么。
  我又捏了捏手指,回头看向电梯门口的 。
  叮咚,电梯门开启,她走进去,转身过来,对我笑了笑。
  我也冲她礼貌微笑,同时,再次看向她的头顶,没错,是三道气,黄气中阶,一见面我就观她的气来着,想看看龙组高手是什么成色,看见的却是黄气三阶,又是三道,我当时还以为是眼花看错了呢,因为当时 在植物丛中,植物也有气,乱七八糟的。
  电梯门关闭,我没有眨眼,平移视线,又看向那个医生,他也是三道气,绿气初阶。
  这就有点意思了……。
  81
  紫阳门,或许可以容得下妖,这个,我信。
  然而,堂堂龙组总局,居然有妖精公务员,还是两个,而且,其中一个又是高级首长?
  这个,打死我都不信!
  这世界上,有会变身的妖存在,在盛京医院中,那个假的黄腰儿便是证明(虽然真黄腰儿也叛变了?此处打个问号),既然妖可以变成黄腰儿,自然也能变成 ,更别说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识破他们,这个男医生,是绿气初阶的实力,虽然我有妲己的鞭子在手,此刻,也未必干的过他,因为他还有杨柳可以做人质。
  我想了想,突然嚎啕大哭,跪在地上,把男医生吓了一跳。
  “我的小姨啊!你这是怎么了呀!你可不能撒手西去啊!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呐!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我一边凄惨地哭着,一边跪行至病床边,拉着小姨的手,还是挺温暖的。
  男医生轻咳了一声,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哭嚎,他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我才抬头看他:“大夫,你感冒了吗?”
  “……同志,病人需要休息,你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男医生皱眉道。
  “可我控几不住我记几啊!”我还是嚎。
  “病人的中枢神经受损严重,听不见你说话的。”男医生又说。
  “她听不听得见是她的事,我不嚎,我心里憋屈,啊!我的小姨啊!”我更加大声地嚎叫,男医生终于忍受不住,摇了摇头,夹着笔记本,烦躁不已。

  “大夫,”我哭天抹泪儿地说,“我想跟我小姨单独呆一会儿,行吗?”
  “不行,我必须要留在这里,万一杨柳同志醒了呢?”男医生拒绝。
  我愣了两秒钟,继续嚎,嚎的撕心裂肺,惨绝人寰,连桌上浴缸里的小金鱼都受不了,跳出水缸,坠地自杀。
  “你走吧,求你了!你在这儿,我不好意思大声嚎。”我又乞求医生。
  男医生是真想走,但又不能走,连连摇头。
  “大哥,你放心吧,我也是医生,万一小姨有点啥事,我能处理,实在不行再叫你,中不中?”我说完,继续嚎!
  “行行行,你小点声,人还没死呢……”男医生皱眉,转身离开,他临走时,捡起那条小金鱼,小心翼翼地放回鱼缸里,小金鱼漂了几秒钟,一翻身,潜入水底,活过来了。
  我继续哭着,直到听见电梯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之后,我才停止,来到外面的厅,看电梯,向左运行的标志,而后,又向上,他去了真正的五楼。
  我看了看连接在杨柳身上的各种仪器,呼吸、心跳、血压、血氧都正常,脑波也正常,跟睡着了的状态差不多,看不出中枢神经为何受损,我又查验她的头部,也没有伤口,没理由一直昏迷这么多天啊。
  我把鼻子凑近杨柳身体中间部位,闻了闻,没有味道?
  照理说,人如果是重度昏迷,会大小便失禁,我脱了她的病号服,没有插导尿管,也没有尿不湿,很干净。

  这不正常。
  我又用手指试了试体内反应,半分钟后,手指是湿的,这更加不正常,人在昏迷的情况下,不可能会分泌这种液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杨柳的大脑并未受损,她的神经意识还很完整,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昏迷。
  我刚才哭嚎了半天,睡眠质量再好的人,也该被刺激醒了,到底是什么导致杨柳久睡不醒?
  我观察她的脑电波,跟之前比,波动貌似了一些。
  “小姨,是我,你能听见吗?”我拉着她的手,一边问,一边观察脑电波。
  有轻微的波动,她能听见!
  “啊!不要杀我!啊——”我惨叫一声,松开她的手,倒在地上,同时继续观察脑电波。
  脑波出现了两股剧烈的反应,起伏很大,但她的肢体,却纹丝未动!
  妖族很厉害嘛,居然把杨柳给“锁”住了!
  “小姨,”我从地上爬起来,“我没事,刚才是试试你的反应,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你还醒着,对吧?”
  脑电波再次小幅震荡了一下,算是杨柳给我的回应。
  “小姨,有妖潜入了总部大楼,之前这里的 、医生都是妖,你被它们给控制了,我这就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我说完,看向床头柜,那里蹲着两部电话,一红一白,应该一部是内线,一部是外线,我按照“唇红齿白”的原则,拿起红机(唇在外),尝试拨打我自己的电话号码,嘟、嘟,通了!
  与此同时,床头柜的抽屉里,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我拉开抽屉一看,自己的那部华为P ,就躺在里面,屏幕上显示着一个 固定电话号。

  想起来了,之前在长白山天池,我和杨柳互换手机来着,我的手机,一直在杨柳身边,而她的手机,则被我带进了青龙的房间,估计我“死”后,也被龙组收缴了上来,现在,那部手机,在那个假的 手里。
  可以打出电话,我应该求助谁呢?
  雷娜、谢必安、谢心安,她们的号码我都记得,但远水接不了近渴,我最应该联系的人,是秦书瑶,可她没带手机啊,想了半天,我只能打给老吴,那个 的号码。
  “喂,你好。”老吴接听。
  “吴前辈,是我,陈洋。”我小声说,同时观察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之类,并未发现。
  “哦,怎么了?”老吴问。
  “长话短说,这里有妖,不确定有多少,其中一只假扮成了 首长。”
  “啊?”老吴很惊讶。
  “我要您办两件事。第一,我在小姨的特护病房里,我得立即带她离开这里,需要您的帮助;第二,您得想办法把这一情况告诉秦书瑶,不要告诉其他龙组首长,既然 是假的,其他首长,也可能是假的!”
  老吴迟疑片刻才说:“明白了。”
  我挂了电话,忐忑不安地等在病房里。
  一分钟后,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人类靠不住,可能因为最近跟鬼接触太多的缘故?
  我用手机拨打谢必安的电话,看她是不是在阳界。

  不在服务区。
  又打给谢心安,也一样。
  那就只好打给雷娜了。
  “喂,指挥使大人,有何吩咐呀?”雷娜调笑道。
  “别闹,娜娜,我遇到情况了,你在京城有没有熟人,不是,熟鬼,最好厉害一点的。”我低声说。
  “怎么了?”雷娜不解。
  “别问了,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容我想想,”雷娜停顿片刻,“有一个,干嘛?”
  “把他电话号给我!马上!”
  “好,”雷娜听出来我这边的情况不对劲,嘟嘟嘟几声之后,“靠,我没存他号码,家里的老手机里有,你等我五分钟!”
  “是什么鬼?厉不厉害?”我问,雷娜那边已经开始呼呼地跑了,如果那位朋友离龙组很远,或者实力很菜,就别过来了,这里是龙组总局,戒备森严,一般人进不来。
  “叫董小诺,是紫阳门人,很厉害的!”
  “紫阳门人?”我皱眉,“靠得住吗?”
  “放心,他是殿下的好朋友,又是李指挥使的亲师弟。”雷娜边跑边说。
  “……须儿的师弟?”我想了想,“娜娜,你别跑了,我能找到他号码。”
  “啊?”
  “先挂了。”我按掉红键,马上打给燕雪樱。
  她很快接听,小声说:“谁呀?”
  “陈洋。”
  “干嘛呀,我上课呢!”
  “你有没有董小诺的电话号?”我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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