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边呵呵的笑了几声,说,“是这么个事儿,这么些年没见你惹过谁,也没惹过你。没想到感情这些年你是跟这儿憋大招呢,不玩就不玩,一玩儿就是个哈油给。”
“行了,别跟我这儿胡沁,你让富贵接电话,让他来我这儿一趟,我找他有事儿。”他把电话给了富贵,我告诉他我想去闵王台的意思,他在那边沉吟了一会儿说见面谈,就把电话扣了。
桃子犟着鼻子在那拖地,瓷砖上全是半凝固的黑红色血液,被湿拖把一拖,满屋子都是一股人血特有的腥味儿。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四点多钟了,在这个季节,已经将近黄昏了。可能是失血有点多,觉得身上很很冷。
我让桃子给我找了一件厚衣服披在身上,才觉得暖和了一点。老道士的药倒是很管用,掉了那么一大块肉,背上倒没有多么的疼。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坐在一边摆弄MP3的老道,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笑眯眯的接过去,喝了一口。我示意他把耳机拿下来,他笑着将耳机摘下来,掐了个道决朝我微微一颔首。
“大恩不言谢。我有眼不识泰山。先前怠慢了道爷,还请原谅则个。”我朝他拱拱手鞠了个躬。他笑眯眯的也没扶我,就那么坐着受了我一礼。
“你不心疼那七盘儿饺子了?”他咂咂嘴,从牙缝里舔出一跟肉丝,噗的吐掉。看得我哆嗦了一下,他刚在我心里建立起来的高人形象瞬间坍塌。
“没说的。”我撅着大拇哥朝身后指了指,“道爷,只要您合口。大胖那馆子我就替您包了,您怎么吃都成。”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施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也还没到饭点儿。”他将手里的烟屁股扔在地上碾死,小桃正好拖地拖到这里,一皱眉头,撅着嘴巴说,“抬脚。”老道把脚撅起来,小桃用拖把使劲儿的在他鞋底上抹了抹。我忍着笑让小桃别跟着捣乱,她撅着嘴拖别地地方去了。
“道爷,敢问仙号是?”我抱拳问他。
他笑着摆摆手,撅着脚一直没敢放下,“什么仙不仙的,游方小道,俗家的名字我也忘了,在山上的时候倒是师尊赐了个名字叫寻机。”
“寻鸡?”我差点儿乐出声来,心想就凭他师傅俩听雷迪嘎嘎就能猜到他们应该起不出啥有品位的名字来。
“寻道机,天机,人机。”他看到我曲解,突地换了一脸严肃,只是他还在那撅着脚,怎么都严肃不起来。“就像我遇到你,这不就是你我的机缘么?”
我听他这么说,赶忙不敢再取笑,低头抱歉道,“是是是,道爷字字锋机,是我愚钝了。”
“没事儿。”他又笑着摆摆手,又朝桃子指着自己撅着的脚问道,“女施主,我什么时候能放下来?”
“等晾干了呗。”桃子拄着不锈钢拖把,在那气呼呼的说。
我瞪了桃子一眼,赶忙跟老道说,“道爷您甭听她的。拖地不就是为了让人踩的么。”
老道摇摇头,手掐道决说道,“非也。”我以为他要有什么高论,就静静地没敢接话,他接着说,“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果实。”我心想懒得管你了,你爱撅着就撅着吧。
“施主你是不是想问你那两位朋友的消息?”他忽然话锋一转,看着我说道。
“是。”我弯腰深鞠一躬说道,“还请道爷指点迷津,万望相助。”
“无量天尊.”他叹了一口气,终于伸手相扶,“施主慈悲。先前我救了你的命,你倒是没有这么大的礼。”他用脚尖点了一下地,看看地上的水渍已经干透,才小心站起身来,掐了掐指头,跟我继续说道,“你的机缘在我身上,所以我来寻你,而那两位的机缘,却尽在你手。”
“在我手?”我听得头大。“什么意思?”
“不错。”他朝我点点头,“他们是死是活就看你怎么做了。”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甚至往大里说,这天下苍生的生死也在施主你的一念之间。”
我被这话吓得一个趔趄,我说,“道爷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就一混吃等死的主,怎么听您这意思怎么还跟天下苍生扯上了?克拉克干的活我可干不来,我也没那么多话梅干儿吃啊。”我心想这老道还是不靠谱啊。
“你吃了话梅干也变不了克拉克。”他笑着跟我说,“不过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这都是你命里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你随心,尽力,就可以了。”
恩,我心想,就凭你连阿拉蕾都看过,我就不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