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狗儿异闻录

  局里开始给他安排相亲,老丁心里有数,他知道这肯定是因为刘司长的命令,他怎么配得起这样的娇娇女呢?
  可是他根本没心思去见那些杂七杂八的女人,就趁着冬天放假,回了趟老家,他老家在西北的一个大城里,老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和一个弟弟,跟家里人一起过了年,他心里平静了不少,也不再去想那小女人了,他回来了。
  刚一上班,老丁就被人找到了会议室里,会议室里坐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他的身边,坐着刘丽芬。这姑娘比在队里时白了不少,仍然是那样漂亮的一双大眼,仍然是他记忆里那充满了热情的眼光,老丁这才发现,他也很想念她,真的很想念,好像两个人分手了一个轮回那么久。老丁痴痴的望着小女人,小女人也痴痴的望着他,两人眼中的渴望好像能穿透一切时空的阴隔。
  中年人就是刘司长,他见到了这个有些魁梧的汉子,有一米八五的个头吧?平头,脸色略黑,显然是晒出来的,常年野外作业,他的皮肤也不好,看着有点显老,但听说也才32?长的倒真是不错,女儿讲的没错,这小伙子很英俊,不是那种清秀,他有两道极浓的眉毛,斜斜的像两把剑一样插进眉心,下面是深遂的一双小丹凤眼,高耸的鼻子说明他好像有些回人的血统,略厚的嘴唇方方正正,看起来真是个充满男性魅力的小伙子,怪不得女儿会被迷的神魂颠倒。
  刘司长温和的伸出手向着老丁道:“你好,我是刘晨。”
  老丁忙也伸出双手握向刘司长道:“您好,我是丁鹏飞。”
  刘司长温和的笑说:“你这家伙还真有办法,我女儿回去后,跟她妈妈大战了一场,这场战争差不多有三个月,现在,我作为女方家长,郑重问你一句,你愿意娶我的女儿么?”
  老丁一听,心头激动万分,转头看向刘丽芬,却见她己经哭的不成样子,却仍然微笑望着他,老丁头一回感动的心跳加速,他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毅力和勇气,那他一个爷们,怎么能怂?老丁非常郑重的在刘司长面前承诺:“他愿意,愿意给刘丽芬一个温暖可靠的家。”
  刘司长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说:“那好,我女儿己经在了,你这几天准备准备,你们俩就结婚吧。”
  老丁觉得像做梦一样,然后,就是忙碌的婚礼准备,他的父母弟弟,他们队的小伙伴,还有刘司长的上下级老朋友,刘丽芬的同学朋友,来了一大堆人,唯独刘丽芬的母亲没有来,看来还是不肯原谅自己的女儿。两个人就在这一大堆人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妇。
  晚上,他们在单位分的一栋新两居室里对坐而望,老丁突然就哭了,刘丽芬有些无措,她抱住丈夫的头,问他为什么要哭?
  老丁回抱住夫人,有些闷的说:“我是个怂包,只知道在这里等,从没想过要为咱们之间做些什么,都是你在坚持,我,我不如你,我对不起你。”
  刘丽芬却流着泪说:“老丁,你不去是对的,我的母亲你招架不来的,好在我们只要在这里工作就行了,你不必去面对她。”
  又捧起他那沾了泪的脸,温柔的看着他说:“未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只需要对我好,宠着我就好了,你不必自责,真的。”
  老丁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心里的幸福突然满溢的像装不下了一样,他紧紧的抱着妻子,温柔的说:“你说的对,咱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慢慢过,你放心,我会把你当公主一样宠的。”
  两双泪眼在婚房的红色灯光映照下显得那样晶莹,他们痴痴的望向对方,真的太想念彼此了,两个人慢慢靠近,双唇缓缓的合在了一起,两颗心也慢慢的连在了一起。
  小丁咬着苹果跟室友小孟说:“这就是我爷爷奶奶的故事了。”
  小孟拿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说:“丁爷爷丁奶奶真是太浪漫了。”
  小丁点头说:“是啊,后来他们俩个人在堪测队又干了两年,爷爷就升了官了,慢慢的,我爷爷就做了大官,好像听说比我太外公的官还大,太外婆后来就慢慢又跟我奶奶联络上了,后来我爸就出生了,不过他不像我爷爷,不喜欢当官,还是教书来的踏实。不过我叔叔却是官迷,我亲眼看过爷爷拿棍子教训我叔。哈哈。”
  小孟又问:“你爷爷奶奶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么?”
  小丁笑嘻嘻的说:“肯定出过啊,我不是说我爷爷他原来有个妻子么,那女人在国外混的很惨,回来找爷爷,结果奶奶知道了,爷爷根本就没去见她,是奶奶出面给那女人打发的,还有奶奶在国外的老公,也回来找奶奶,结果爷爷跑去跟那男的听说吃了顿饭,那男的后来在医院里躺了差不多半个月,打那以后再也不敢来见奶奶了。”
  小孟笑的不行,又问:“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小丁怂怂肩说:“爷爷奶奶现在在西北,他们说想回那去养老。我姑姑在那边。听说奶奶给爷爷下的死命令,不许他死在奶奶前面,所以爷爷一天天保养的可好了。”
  前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茫茫戈壁滩上有一个很爷们的男人,他正向他心爱的女人表白,我一下子就被悸动了,醒来时就想抓住这个梦的尾巴,于是写了这么个故事。
  不知道从何时起,年轻人越来越看不上老一代的爱情了,总说他们没有爱情,其实爱情最美的样子,就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当两个人能相扶持相依偎的走过一生,那才是最美丽的爱情。
  可惜,很多年轻人不懂这个道理,总是向往着能崩天裂地的感情。孰不知,那样的感情会累死你。
  平时也可以感动人,我一直坚信
  第四十章 饕餮(五)
  那猴妖见到鬼母如今的样子,心中颇不是滋味,他心里知道,眼前这帮人跟他遇到的那些所谓正道中人不大一样,可如今己走上这不归路,想要再回头怕是不能了。想到这里,猴妖长叹一声道:“可惜啊可惜,我己入岐路,要想再回头谈何容易,你等今天既然敢来找我,想必是自持本事,就让我掂量掂量你们的本事。”
  说完这猴妖竟然嗖的一下隐没了身形。
  几人大惊,这东西在几人眼前凭空便消失了,狗子运功至眼,四处看也未见得这妖物的踪影,却听外间那猴妖的声音笑道:“你等果如上师所说,不过是些土鸡瓦狗而以,竟然没见过瞬移之术,还在四处找俺,要想制服俺,你等可有这本事?”
  狗子向着刘师兄打了个眼色,他二人窜窗而出,就见到在一轮明月之下,正有一个非人非猴的妖怪站在当空,它的身体四周缭绕着一圈一圈的青气,这猴妖看着地上四人似笑非笑,神情中大是讥讽。
  狗子与刘师兄御剑就上了天,与这猴妖对视,那猴妖看二人窜上天来,哈哈一笑道:“果然是仙门弟子,来,让俺瞧瞧你们的本事。”
  说着,一个纵身便窜向二人。二人大惊,他们以前遇到的妖物都是站地施法,哪里见过扑头便打的,好在狗子以前人间游历时正经学过拳脚,他终南又藏着天下间林林总总的武艺,所以狗子也不慌,执起龙鳞剑便与那猴子战在一处。
  刘师兄彼时己然插不上手,只好束手在边上看着,心下真是着急。正想着,青黑二女也己窜到了天上,看到正战在一处的一人一妖,青鸾便叫:“这猴子的身手着实是不低啊,他无甚法宝,所以将自己练成了法宝,倒也历害。”
  说罢竟然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青鸟,也窜入了对站二人的阵中。
  那猴子此时其实己略占上风,二人拳来剑往,偶有破空声传来,似惊雷一般,突然间窜进一只青鸟,那猴子被唬的一跳,不妨被青鸾一口啄伤了面门。那猴子大叫:“以二敌一,你们好不要脸。”
  狗子却正色道:“你武艺很精,我确实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你做下的事情,比我们要过分许多,你哪有脸说我们不要脸。”
  说罢又上前去,青鸾这一口可是伤到了猴子本体,他本体是个魂魄,青鸾乃是终南神鸟,虽面上总是凄凄惨惨的,可真动起手来,在场所有人都不是她对手,她能下场,也正是觉察出狗子不一定是那猴子对手。这一口来的甚是及时,那猴妖魂魄竟被她撕扯下一块,那猴子手脚登时就不灵便了。
  彼时从角落里又窜出一根骨鞭,瞅准了空档,把这只猴子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狗子一见,才知是黑珍所为,那猴子大吼:“你等以多欺少,甚是不要脸,你们仙门就是这样行事的??”
  刘师兄一见终南这几位出手,顿时惊艳,他虽知终南底蕴深厚,可没想到年轻一代的弟子竟然如此厉害,青鸾神鸟的手段他是见了,没想到这只不起眼的小蛇竟然眼光也如此厉害,出手也如此惊人。
  与这二妖比起来,狗子倒显得甚是平常。
  几人回到这猴妖的屋中,就欲盘问他倒底是谁教了他这等阴损的吸魂之法,刚进得屋来,便有一阵若有若无的经文之声响起,在场的几人全都神魂不稳,那根骨鞭没有操控,自然就散脱了,彼时屋外进来一位老者,瞧他的样子,怕不得有上百岁了,胡须头发眉毛己然全白,身上穿一件蛋青色的茧绸袍子,看着甚是平常,那老者很是平淡的看着屋内几人,摇头叹气道:“你们还是小看了我这小徒啊。”
  说罢手一招,那猴妖便被他招入了大袖中,那老者对几人说:“真正作恶的乃是瑞王,你等要真能制了他那张嘴,也算是积了大功德了,我这小徒又何妨饶他一回。”
  说着就转身出了屋子。狗子算是里面头脑最清楚的,但也无法动弹,直到老者人出了屋子,那经文之声慢慢淡去,几人才能活动了,不由心下大骇,这老者手段竟然如此高明,区区一段经文,便将他们这几个金丹境的强者全都放倒了,也不知是何等样厉害的人物。若是他真想对几人下手,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吧?
  狗子脸色更不好看,他隐隐觉得,那经文念的应该就是大梁的禁神咒,因为他囊中的那尊妖佛竟然有蠢蠢欲动的迹向。此经倒底有何妙用他从不知晓,今天第一次听,居然可以撼动神魂,那猴妖吸魂的法门竟然是从禁神咒中演化出来的?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狗子想到此节,脸色顿时不好,又加瑞王残害生灵,确实也不能坐视,几人便准备回山覆。刘师兄却道:“几位,那瑞王之事怕是不好就这么丢开手不管,既我等遇上了,怎样都要除了那老狗。”
  狗子心道,这瑞王的情况着实是不大好说,上一次的擒龙飞天事件中,狗子的师父曾给他讲过,他们这些仙门跟世俗王朝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若事涉王候或官府,他仙门弟子就是见到再大的不平也不可直接伸手去管,只能通过世俗自己的手段去干预去管理,所以才会出现仙人托梦的事情,现而今他几人杀了那瑞王倒简单,可是这样一来就破坏了与当朝的关系,着实是不智啊。
  他便劝道:“瑞王之事还颇复杂,咱们还是回山请示一下师门为好,您看如何刘师兄?”
  哪知刘师兄却愤愤的说:“那老狗做下此等伤天害礼之事,还有何好请示的,今日咱便要收拾了这龟孙子!”
  狗子有点头疼,当此时,青鸾与黑珍却齐齐说:“对,遇到这等人间败类,师兄你犹豫什么?当出手时便出手,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以前的你了!”
  狗子心中一凛,是啊,修道讲究个率性,如果事事受约束,那他的道心如何圆融,这事若丢开手不管,怕是以后会成他心魔啊。想到此节,他便点头,环顾了一下这王府问:“刘师兄,是小弟着相了,咱们一切听师兄吩咐,您就说怎么干吧。”
  刘师兄却怒道:“哪还用的着怎么干,上去把那老狗的头割了就得了。”
  狗子却觉不妥,这样一来未免太便宜他了,二来也着实会把师门牵扯进去。便斟酌着道:“刘师兄,你看若不然,咱们想个法子不仅惩诫了那老狗,还,还能让他的罪行公之于众,你看这样可好啊?”
  刘师兄略一思量,也点头道:“如此甚好,既这样,陆师弟,你就说怎么干吧!”
  黑珍笑嘻嘻的道:“主子,我倒是有个好法子,不过要你二人帮个忙”
  狗子便问:“什么法子?”
  黑珍笑说:“我观这大宅里似布着个什么阵法,天然便能驱邪,你二人要能破了此阵,我便放出鬼母与那些鬼婴,让他们大闹此宅,保证让那老狗吓个半死,如果那些婴灵能在这身死之地报了仇,说不定怨气出能消减一些,你看如何?”
  别顶贴了,楼主最近工作量骤增,工作压力也大,写不出来了,大家顶贴我很内疚
  下个故事暂定音痴,你们有没有谁看过写传统木匠的贴子,我去看看科普一下,一直听说传统木匠相当神异,传统木工 活里也有相当多的神奇存在,但我不了解这一块,下面写的故事,有制琴的内容在,可惜我没有木匠相关的知识。你们大家爱好这个,有没有什么好介绍?
  天涯又吞文
  没办法,发倒了,你们凑合着看,真心糟心啊
  全没了?
  第四十一章 饕餮(六)
  狗子听黑珍这样说,瞪她道:“不要胡闹。”
  哪知刘师兄却道:“如此甚好,我们就将此事闹大,让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瑞王爷倒是如何好吃。”
  狗子心下大异,这刘师兄看起来很是端凝稳重,怎么骨子里倒存着几分任侠之气,也罢,今日便同他们一起胡闹一次,人生在世如不能快意恩仇,实在是憋屈的很,那什么大梁之事,待收拾了瑞王这条老狗再说。
  狗子便冲着刘师兄报拳道:“师兄所言甚是,我等全听师兄指挥。”
  那刘师兄长笑一声,御剑便窜上了半空,狗子随他一起飞上半空,就见刘师兄从怀中掏出个罗盘来,此物非金非木,泛着油润之光,上刻着诸天星宿与天干地支,端的是繁复无比。狗子向知青城擅计算,但从未见过此等物事,刘师兄手中掐诀,向着此盘一指,那物便散出幽幽紫光,缓缓飘上半空,接着,天上洒落的月华便被此物如长鲸吸水般吸入盘内,此盘渐渐幻化出一道道符文虚影,当中一道金色指针,正正好指向这大府中一处不起眼之地。
  刘师兄大笑道:“这瑞王好不狡猾,居然将阵眼设在了那处,走走走,随为兄将它破了。”
  狗子也大笑道:“好,你我同去。”
  说着,几人便化作流光,直奔那不起眼的小院内。待落入院子,才知这是一处封闭的祠堂,但瑞王府的祠堂却又并不在此处,狗子等人奔来之时,己然见到那建的甚是雄伟的所在,里面供奉的是皇家宗祧,那这处供的是何物?
  几人进去后,便觉此地异常阴寒,再仔细看去,这阵法显然是以此屋中物事为眼,但众人进去后,惊异的发现,供桌上供奉的竟然是一尊墨玉饕餮!狗子与刘师兄均是愕然,这瑞王果是自许饕餮,竟然偷偷供奉着此物。
  几人细察,却觉有些不对,这东西似乎并非寻常雕刻,不过这也是常理,必竟寻常之物焉能做为镇物,待细细查检后,几人吃惊的发现,这东西里竟然似封着什么东西。
  狗子取出那清光镜,口中默诵口诀,镜子中一射出道青光打在此尊神像之上,镜中便显出了一只似羊非羊,似龙非龙的东西,刘师兄大惊叫道:“饕餮!?”
  狗子疑道:“真有这物?”
  刘师兄凝重点头道:“不错,这物事传说中乃是龙之九子之一,然而此传说是将它神化了,这东西就是上古一恶兽,当年被镇杀后,便渺不知所踪,想不到瑞王竟然保有他一丝残魂!”
  青鸾也点头:“此物最是贪吃,若瑞王拜谒此物,难保不受其熏染,但这东西他是从何而得?”
  几人均是修道之人,当然不会受这东西影响,可瑞王乃是凡夫俗子,若日日来此,肯定会被其影响,怪不得那老狗为饱口腹之欲竟然能干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刘师兄转身对狗子道:“陆师弟,为兄拟将此物击碎,介时还要你用这青光镜将这缕残魂收去,介时阵眼一破,此阵自无任何做用了。”
  狗子点头道:“刘师兄尽管放手施为,在下定将这残魂收住。”
  刘师兄点头道:“咱们今日合该破了这老狗的阵,师弟竟然带着青光镜,要知道,天下间再凶厉的魂魄,入了这青光镜也是枉然。”
  说罢伸手掏出一枚金击子,对狗子道:“陆师兄小心了,为兄要击了。”
  说罢脱手便将此物掷出,那金击子闪着一道豪光,直奔那墨玉而去,那尊墨饕餮表面泛起了一层青蒙蒙的幽光,但根本挡不住金击子之威,只抵了不到三息,便被那金击子破了防护之光。
  就听到一声小小的炸响,这墨玉饕餮便崩作了齑粉,从那堆粉末中陡然窜出了一只小小的幽绿小兽,快逾闪电般就要破空而去。
  狗子早等着了,青光镜被他甩手掷出,镜中豪光大作,那小兽竟然被吸扯的动弹不得,狗子加急念咒,体内那颗凝实的大丹此时竟然化作细小一枚,直接飞至狗子泥丸之中,狗子陡然看到那小兽额头红光连闪,他心叫侥幸,张嘴射出一道三昧真火,直接射中那红光闪动之处。
  众人都听到一阵凄惨哀鸣,那小兽身上绿光暗淡,被那青光镜直接吸入镜中。
  神异的是,此物入镜,并未像以往那些魂魄一样在镜中幻化成原身的样子,而是在镜背处多了一枚饕餮纹饰的镜钮。原本此镜是没有镜钮的。
  当此时,狗子脑中传出一声懒懒的叹息声道:“我的镜钮终于回来了。”那声音显然是个女子,似哀似叹,狗子激灵灵一凛,又听那声音道:“此事毕,你找个无人之所,运功至泥丸,再观想此镜,便能来见我了。”
  狗子再问你是何人,为何我要去见你,却再无一声动静,也只得悻悻作罢。
  转头再说这瑞王府,那小兽哀鸣入镜后,这府中竟然隐隐传来一连串的轰隆声,一阵紧过一阵,把全府的人都惊动了。黑珍见此咯咯娇笑道:“哈哈,到咱们施展的时候了。”
  她拨下头上那发簪,伸手一抖,那物迎风便涨,转瞬间便展成一幅长卷,鬼母带着一大群鬼婴从画中纷纷飞出,这小小的祠堂中便显得鬼气森森。
  黑珍咯咯笑道:“孩儿们,杀你们的人就在眼前,还等什么?”
  话说这些鬼婴虽说还未开灵智,然就是因为未开智,那怨气便更加纯粹,没有一丝的动摇之心,也无怖无惧,此时感应到杀身仇人的气息,个个脸现狰狞,天灵上窜起冲天的血光,一个个纷纷飞向了这府中各处。鬼母却幽幽的道:“都说天道好轮回,作恶者自有天收,可那瑞王作恶却有谁来收?天不收你,我与孩儿们来收你!”
  说罢便飞凌王府上空,跳起了那并不如何出色的舞蹈,但随着她舞动,她三千青丝便化成漫天的大网,泄入王府每一个角落,那些鬼婴被这青丝庇护,竟然无一物可伤他们。
  刘师兄叹道:“亏得有元宝在旁扶持,若这鬼母失了灵智,以她这等阴厉威势,必能搅动一方滔天大乱,我等想要灭她,却十分不易啊。”
  狗子没有说话,只看着眼前鬼母施为,元宝则像个护法般就立在她旁边,元宝此时己然长成正常人身高,看着俊秀挺拨,好一个少年郎,可惜啊,人生之遭际实在是让人唏嘘。
  四十二 饕餮(七)
  其实鬼母与这瑞王并无深仇,可她怜那些惨死婴孩,更恨瑞王无德,所以便无所顾忌起来。狗子与刘师兄也不去管,只贴了隐身符随意走动,此阵一消,狗子惊愕的发现,这瑞王府真是个藏污纳垢的所在,瑞王好吃却不好色,可那世子是既好吃也好色,他家的几个儿子也都是顶级纨绔,也不知是否因承继王位无望,且又不敢过于出头惹帝王猜忌,这一家子于吃喝玩乐上都极为上心,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胸中郁闷,使的手段也都极变态。
  此阵破后,狗子亲眼见到瑞王府水井荷塘里便升起好几个女鬼,那些女鬼还留着死时惨状,有被鞭打的浑身血淋淋的,有被勒死时脸色发青吐着舌头的,还有那明显是遭凌辱而死者,身上惨不忍睹,那些女鬼因鬼母阴气滋润,个个都显出形迹,直奔着世子与二王子住所而去,又见到那水井中也有阴魂升起,却是直奔着几位王子姬妾所住之地,显然是内斗的牺牲品。
  狗子看的是无限唏嘘,这瑞王府表面看起来平安详和,内里竟然如此糟污。
  当此时,府中己乱了套了,下人们都在大叫有鬼,有的侍卫竟然拨刀杀了自己身边的人,更有那做多了亏心事的,被几只厉鬼正撕扯着。
  然而,今日必竟己是后半夜,一声鸡鸣,众鬼都慢慢消散了。鬼母也与众婴回到了画中。却听黑珍道:“那瑞王不知道是不是作恶甚多,知道会遭报应,也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竟然在屋门口放了个厉害东西 ,连我也不大能动,主子,你去把那东西毁了罢。”
  狗子笑看着她问:“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青鸾却笑道:“我却是知道,那是元婴真人当年用过的一把拂尘,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动这真人将此物赐与他的,我等是妖,那东西天然就近不得身,师兄,你们倒是无碍,大可拿得。”
  刘师兄听到这,不由讪讪道:“估计是我冯师叔的东西,冯师叔向来喜好结交尘世之人,你们,莫怪,他也是不知这老狗如此缺德,不然,断不会与他结下这等因果。”
  狗子惊道:“原来是冯师叔之物?怕是冯师叔也是受那老东西的蒙骗,才会将那拂尘赠与他的,但不知师兄可愿将此物归还冯真人?”
  刘师兄大义凛然道:“这个自然!”
  彼时,天亮后群鬼渐散,被折腾了一夜的各色人等全都哭着跑出了自己的院子,大家己无主心骨,大管家太监刘进喜进来就哭着跪伏在瑞王面前道:“王爷啊,府里,府里闹鬼,咱们,咱们可怎么办是好哇?”
  瑞王早被半夜的动静惊醒了,再加他总是去祭拜那饕餮,与那物有所感应,当然知道那东西被高人收走了,心中正没奈何,却见这阉奴竟然六神无主般找他哭诉,瑞王心下烦燥,劈面就是一脚,正踹在这老阉奴的肩上,那老货己然有六十多岁了,挨了这一脚可着实是疼煞,他唉哟唉哟的叫着道:“王爷,王爷息怒啊。”
  瑞王怒道:“孤知道府里进了邪祟,要你来这里嚎丧,给孤滚出去!”
  那老阉奴一看主子烦燥,也无奈何,只得退了出去,出去后就见到阖府管事都在等他示下,这老太监又气又恼,但也不能就此丢开手,只得吩咐大家都呆在一起,不可分开,又分派了侍卫巡视。那些侍卫虽不愿,但此人在府中积威很深,也不敢不从。
  当此时,后院里大小姬妾并瑞王家的几个嫡子庶子却也来找瑞王求个说法,瑞王见自家儿子与宠姬也吓的瑟瑟发抖,当然不能像对付那刘进喜一般,只好叹道:“都到本王寝宫来吧,这里有当年冯真人赐下的拂尘,似能避邪。”
  众人一听不由大喜,又哀求瑞王请高人来除了这邪祟,瑞王点头,又吩咐自家三子道:“你带上人去青羊宫,拿本王名刺,去请青城高人来此驱邪。”
  那三王子听父亲吩咐,恭敬回道:“遵命”转身便出去了。
  狗子回看刘师兄,与他传音道:“青羊宫要不要去交待一二?”
  刘师兄便笑嘻嘻的拿出一张黄符纸来,三折两折就折成了一只纸鹤,向着此鹤说了几句话后,随手指画两下,那鹤便振翅飞去。
  青羊宫道士当然是见过这样的传讯纸鹤,见竟然是青城山本代弟子刘师兄咐吩,哪敢见那三王子,于是只好好陪那三王子东拉西扯,但主事之人却绝不见他。三王子在宫内直待到夜色深沉,那宫中道士也只是陪他喝茶,掌教却绝不出来。
  三王子无奈,只得又回了王府。
  再说刘师兄,那三王子离了王府后,他便笑嘻嘻的走进了那瑞王的寝宫,当着大家的面,将那柄拂尘摘了下来。
  刘师兄身贴隐身符,别人当然是看不到他,屋内众人惊骇欲绝的看着那拂尘就这么凌空飘了起来,都似见了鬼般大声尖叫了起来,瑞王更是吓的瘫倒在地上,他一生作恶这么多,心里知道没有这物保着,那些被他折磨死的人怕是夜夜都要来找他,竟就这么哭了出来。
  众人见王爷哭泣,都知大势己去,这一屋子男男女女,竟然也都嚎哭起来。
  刘师兄施施然的拿着此拂尘出了寝宫,将此物收入了自己的囊中,笑对黑珍道:“黑珍师妹,晚间你又可放手施为了。”
  黑珍笑嘻嘻的点头道:“这个自然。”
  再说瑞王,他突然就站起身来,大叫道:“快,快去收拾东西,咱们上京,京里有帝王之气镇着,没有邪祟可以如何。”
  众人却也似醒悟一般,便转身回去收拾细软,又叫下人备下马车,就要离开此地。
  狗子却笑嘻嘻的一扬手,布下了一方八门金锁阵,这阵与当年在山中小村里那莫虚所布是一样,许进不许出,果然,众人收拾妥当后,却发现不能出门,大门就在那里,却怎么样也出不去,任你刀砍斧割,火烧水浇,就是出不去。现在阖府都惊骇欲绝,谁想到偌大个王府竟成了孤岛一般。
  于是,到了晚间,这左近三里内的人都能听到一个女子幽幽唱着曲,曲中全是瑞王干下的恶事,吃婴孩的脑,虐杀民女,那一桩桩一件件,真是闻者心惊。
  转瞬间,瑞王的恶事便传扬开来,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纷纷来到这大城中为自家孩儿找说法,却发现王府己经被封了,都好奇为何,也有那不知道的道士前来查探,一见是青城之人在此主事,哪敢啰嗦,都摇头走了。
  那些鬼物倒也并不杀人,只专心吓唬那些曾加害他们之人。亏心事做多了,这些鬼物不必如何吓唬,那些人就己然经受不住。
  这样子闹了足有十天,青城山上的冯真人便下山来了。到得瑞王府,第一时间就解了这阵法,又进到里面去找到了刘师兄,当下痛骂道:“你等真是胡闹,不知道我青城有守土之责,今次闹的这样大,不怕俗世帝王会与我道门为敌么?”
  刘师兄却愤愤的将瑞王干的恶事说了出来,冯真人也叹气道:“当年我云游至此,见此人颇有些道性,所以曾在这里盘桓数日,却不想这瑞王竟然被邪物迷了心,干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但你等惩戒他一二也罢了,怎么闹的这样大?”
  刘师兄恨恨道:“如不这样,岂不便宜了那老狗?”
  快看吧
  不然就怕又被删了
  好几天没更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问一下大家,你们是怎么坚持着从开头一直看到现在的,我自己都觉得开头写的很烂,也不大好看,像楼里有位说的,不抓人,不好看,我这个小说,腰斩一下,中后段我写的,我自己觉得还凑和,前面的,就写的太平淡了,你们为何能一直跟到现在呢?前面写的很赶客的。
  第四十三章 饕餮(八)
  冯真人确喝道:“胡闹,瑞王做恶故然不对,可你等如此大闹,却忘了我道门中人不可随意掺和民间事务,要不是青羊宫上报于青城,还不知道你们在此做下的事情。”
  刘师兄还欲再辩,那冯真人却一挥手道:“不必说了,你此次回山,也要领受此处罚,那是你家掌座之事,但此处的事情,不可再做 。”
  青鸾听得那冯真人如此训诫刘师兄,却颇有点愤愤不平,她扯了扯黑珍,愤怒的向着狗子使眼色。黑珍当然跟青鸾是一样的,这两只大妖从来不屑人间礼法,而且对于道门不可过多干预人间之事也是当成笑话,如果不许参与,那人间的妖魔鬼怪是谁在平灭?伸手管他一管这老狗,却换来如此训诫?
  狗子此时也自不平,刘师兄这人,初看端凝稳重,谁想却有个任侠的性子,极对狗子胃口,如今早将他引为知己,更何况终南于此事上,不必如青城般如此投鼠忌器,所以便上前对着冯真人一揖道:“冯师叔,弟子陆瑾拜见。”
  冯真人彼时还在训斥自家弟子,见到狗子来拜,只得停嘴道:“陆师侄免礼,刚只顾着与我刘师侄说话,倒忘了终南诸位。”
  狗子连道不敢,又说:“冯师叔,您也莫怪刘师兄,此间事情倒全是小侄与妖仆所为,与刘师兄干系并不大。冯师叔也不必担忧。”
  刘师兄一听却道:“陆师弟,这一路都是为兄在拿主意,怎么倒成了你们所为?你不必如此。”
  狗子却又道:“刘师兄此言差矣,这府中之所以闹腾的地覆天翻,我且问你,是不是因那鬼母与诸多鬼婴?”
  见刘师兄没有说话,狗子便一揖到地,对着冯真人道:“冯师叔,这鬼母与那些鬼婴,乃是我家妖仆所收,确实与刘师兄并不相干呐,在这府中大闹,也是小侄的意思,想要狠狠惩戒瑞王那老狗,冯师叔,您若怪,就怪小侄吧,是小侄不懂事,惹起道门与凡间王朝纷争。”
  刘师兄心中一阵不是滋味,他哪想到狗子竟然将此事全揽到自己头上,虽说这小子确实是很邪门,道门中术法他也就平平,修为也不见多厉害,可这小子身上古怪极多,带的妖仆也不是个易与之辈,偏这次事情,道门术法虽可一力降十会,却不如用这小子的手段来的痛快,他刘敬亭本也是个心气甚高之人,可与这小子相处这小半月,确实是觉得此人大有过人之处,且为人谦和,他心中渐起亲近之感。
  要知道修仙之路漫漫,自家师兄弟有时候还会做些不妥之事,更何况是别宗别派?今见狗子如此仗义,他心中暗暗感激,以后这小子若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全力相帮。
  冯真人听狗子如此大包大揽,却也不好再说,终南本就压青城一头,终南弟子他是不敢随意训斥的,也只好做罢,黑珍与青鸾见冯真人终于不再啰嗦,虽也安心,但见到自家主子与师兄竟然是这样堵那冯真人之口的,不觉心里憋闷,遂有些不想理他。
  冯真人亲自带着一众人等来到瑞王寝宫前,这些时日,整个瑞王府天天惶惶不可终日,既跑不出去,又有众鬼夜哭,心下己然绝望,以为不久后就会死去。如今瑞王见到冯真人竟然来了,不由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冯真人哭道:“仙长,仙长救我,我,我以后再不敢乱吃东西了,真的,我再也不敢了。”
  那老狗彼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是极伤心,冯真人却好言安慰道:“王爷,您是中了邪了,才如此做恶,如今邪祟己被我等除去,当无大碍,不过你全府上下,最好食素三年,否则邪异难消啊。”
  那王爷连连点头,又回头冲着身后的随从道:“去,把咱府里的人都叫过来,仙长来搭救我等了,咱们有救了。”
  那随从连忙跑出去传讯,不多时,大群的男男女女互相掺扶着都来到了正殿,进得殿门,就见到上首坐着位蓄着三缕长髯的青衣道人,这道人头上并未戴道冠,只挽了个道髻,用根莹润的玉簪别住,往面上看,此人约略四十左右,长的修眉俊眼,一派仙风道骨。
  这位中年道人身后,则站了两男两女,两男长身玉立,也是头挽道髻,不过别的均是骨簪,一个眉眼如刀,面上端凝稳重,着一身宝蓝长袍,用根宽革带束住腰身,看着极是利落。另一个眉目俊秀,双眼灿若星辰,着一身青绿袍子,也用革带束腰,看着就透着一股出尘之感。
  再看那二女,全府女眷中能比得上那两女容貌者,根本就没有。一个头梳螺髻,一身黑衣,眉眼间妖俏灵动,身形也玲珑有致,另一个穿件月白长裙,头梳流云髻,眉眼间娇弱秀美,却是个怯生生的美人儿。
  要说色中恶鬼者,当数这瑞王府中世子,一见两女如此容色,顿时魂飞天外,那双眼睛竟然像长了勾子一样钉在了这两妖的身上。黑珍有所查觉,只心中冷笑,冲着那世子就是微微一笑,要说黑珍本就娇俏可人,如今这么一笑,竟然凭添几分可爱,世子顿时色授魂与,竟然便欲张手去抱,被他身畔的世子妃扯了一扯,才清醒过来,知道此时不该造次。
  然而,就这么一眼,世子竟然对黑珍魂牵梦萦起来。他不知道,黑珍自从回复了妖身后也去了藏经阁,在里面翻找妖修功法与鬼修功法时,着实学了不少的旁门左道功夫。如今这一眼,名就叫相思种。这名好听,手段却极毒辣,就是通过神魂牵引,将自己的一缕神念种入受术者心中,这神念像种子一样发芽生长,最后此人将完全被施术者控制,想让他如何,他便能如何。当然,受术者神魂若比施术者强大,那反而会被反制。但世子区区一个凡人,又怎么能跟黑珍这种大妖相比?
  当此时,瑞王见到进来的众人,忙起身道:“快快,来拜见冯仙长,冯仙长是青城之人,乃是真正的仙人,咱家遭此大难,若不是冯仙长出手相救,便是毁家灭门之祸啊。”
  那群人一听,纷纷下拜,冯真人倒也坦然相受了。
  @朱砂原是水中精 2020-04-19 17:46:54
  新更的看不到呀,涯叔这是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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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新更,我最近心不静,写不下去了。
  @haxxdq 2020-04-18 19:42:00
  我挺喜欢前段的 主要是无牵无挂下心的顺其自然和淡然 最符合道的 读起来内心很平静 向往 不喜欢既然能辟谷还要杀生吃 后半部陆狗儿的社会世俗化多了 虽能力强了 但离道远了 也没见更多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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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爱吃,没有别的原因。至于说杀生,我印像里道门没有要求人吃素戒酒,也没有要求人不可娶妻生子。
  道门不像佛家,有各种清规戒律,那种是由外而内,通过这些手段来让人修心。
  道家应该是不太注重外在,而直捣本心。我觉得真是高下立判,但仪式感这东西,对于信众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
  另外,随便说两句关于世俗的。
  我看的小说,写的修士,无不是刻意追求童真,要有赤子之心,或是一颗纯粹的心。
  我不知如何形容,但是吧不通事故不叫童真,我心目中真正的大师是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直透本质的,而直透本质的看透,必须得先能看明白,啥也不懂的所谓童真,能看透么?
  道心这东西,如果一直处在封闭状态下,确实也能有,但那个太脆弱了,心魔略扰,其必然会有裂缝。我这本书主旨也就是这么个思路,不然这本长生诀也不会是这么一种设定了。
  四十四饕餮(九)
  及后一番扰攘,倒也并没有多少可讲,冯真人做足了派头,瑞王爷又搜遍全府,找出了一株很有点年份的黄精赠与了冯真人,大伙这才散了。
  出得王府大门,冯真人便道:“离着仙缘大会也没两天了,你们随我回去吧。”
  说着一挥手,便扔出了一只白玉小船,众人纷纷上船,都随着冯真人回了青城。
  再说这瑞王,那伙人走了以后,瑞王爷瘫坐在了椅子上,他心里真是恨极了那四个小辈。要说他怎么知道里面原由,这却也简单,瑞王爷虽不曾与冯真人学过道,却必竟是与冯真人交好,当年他花重金四处搜罗天材地宝,这才与冯真人交接上了,彼时冯真人要回青城,除了给他留了那柄拂尘之外,还留下过一枝传讯香。当时府中闹鬼,他那时还有拂尘,当然不惧,但拂尘转眼被夺,却让他心惊不己,遂起了逃离之念,可门又被封,他顿时心中了然,普通鬼物哪懂这样的手段,这必然是道门中人插手了此事。
  没奈何,他只得点起了这枝传讯香,香烟袅袅,直上青城,要说那青羊宫中人,断不会为一个凡尘王爷得罪了青城弟子,哪肯去报什么信,此次冯真人能来,还就是因为那一枝传讯香的缘故。他本意是想派个弟子前去将此事解决了,谁知在香烟化作的虚景中,他竟然见到了终南的那位陆瑾,事涉终南,他也只好自己去了,要说此香点燃也确实是有些时日了,但冯真人在青城山上也有职司,他只得等到职司事了,才好匆匆下山。
  并且提前传讯给了瑞王,叫他在家中安坐,不必害怕。瑞王得了冯真人的信息,这才安下心来,那些鬼婴夜夜在他床前啼哭,一个个缺了头盖骨的样子甚是狰狞可怖,但一次两次是吓人,夜夜都来,瑞王也渐渐麻木了,知道这些个鬼婴奈何不得他,便不去管它们。
  倒是府里几个姬妾被吓的疯疯傻傻,他家有个儿子也被吓的掉下湖去。
  这下子送走了这帮瘟神,瑞王安心之余,也是心中大恨。
  到了晚间,瑞王心中盘算,这些个仙人要怎么去报复,却不料自家世子进了屋,瑞王见到他进来,心中一愣,外间无人通传,这孩子怎么就进来了?但还不待瑞王去问,就见到世子翻手过来,竟然拿出了一柄匕首,瑞王不禁大惊,世子却脸现狰狞,骂道:“你这老狗,为贪那点口腹之欲,害的我们全都不得安宁,我,我这次定要杀了你。”
  说罢直向瑞王刺去,瑞王被刺中了左肩,血流不止,再见自家儿子,眼中竟然泛着绿光,心知必是被什么邪物附了体,不由大叫,王儿醒醒,一边叫一边还要左躲右闪,谁料世子却像疯了一样,瑞王必竟老迈,再加上夜夜被鬼婴烦扰,又兼阴气入体,早没了多少气力,不几下便被世子捅入了肚子,那世子似还嫌不够快意,连捅了王爷十几刀,瑞王圆睁的双眼怔怔望天,似是不明白倒底自家儿子为何要干出这等事来。
  那世子见老子死了,突然就有些清醒了,他看着满手的血污,心中无来由悲伤至极,反手间就把刀刺入了自己的心口,倒伏在了瑞王身畔。
  瑞王与世子双双身死,府中登时乱了套,王府中早无王妃,只有个世子妃还算当事,便指挥着下人收殓了王爷与世子的尸身,又叫府中幕僚拟折上奏,皇上听后本是大怒,但他派去蜀中的秘臣也具了一本递了过来,皇帝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他从未曾想过,那看起来面相慈详的瑞王爷,竟然作下此等大恶,又听说道门中人插手此事,也只好作罢,他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大行皇帝又是因何而崩,他是一清二楚的。
  最后也只能厚葬瑞王并世子,又命将瑞王一脉迁来京都,但嫡出子嗣只有世子一人,也只能从庶子中挑出一人,承继了王位,不过却只是个郡王。
  从此,瑞王一脉就败落了下来,再不复出任何人杰。
  转头再说狗子,他们回到青城后,再有三天就是仙缘大会了,狗子也只在青城静等,却见黑珍鬼祟的样子,他笑问:“你给那世子下了相思种?”
  黑珍有些讪讪点头,却恨声道:“瑞王那老狗若不遭报应,我根本咽不下这口气,杀人的猴妖故然可恨,但他若不去吃人,那狗妖哪来的可乘之机?”
  狗子问她:“那你不怕与他们沾了因果?”
  黑珍却嘻嘻一笑道:“主子,我找刘师兄给我算过的,那瑞王作恶太多,阴德早被败光了,合该他不得好死,我不过是替天行道,况且跟在主子身边,即便有些因果,也不会有多少影响。”
  狗子听说刘师兄,不由苦笑,凭刘师兄的性子,想必更是不甘那瑞王就如此被轻轻放过,他卜算之术再精,让他定瑞王的生死,也必然不会做到公允。
  不过瞻前顾后不是他的性子,便摇手对着黑珍道:“也罢,你做都做了,怕他做甚,不过以后再干这种事,不可再擅自行动了,知道么?”
  黑珍点了点头,呐呐的说:“主子,这回是我放肆了。”
  狗子笑着道:“知道就好。”
  三天一过,仙缘大会就开始了,狗子也没参与过这样的大会,现在一见,果然是不凡,青城众真人齐齐施法,竟然做了个云做的宴台,那宴台方圆一里有余,飘浮在空中十分壮观。参会诸人都飞到这云台之上,那台上早己安置好了案几瓜果,众人见了随意散坐,竟然刚好是每人一张桌案,上放着仙果仙酒。
  那云缓缓的飘在青城山上,众人不仅能坐而论道,还能饱揽青城胜景,到了夜晚,月上中天,那云台上竟然环绕着几颗西瓜大的小星,将众人映的须发毕现。
  这大会很是随意,有真人讲道说法,有弟子即兴斗宝,还有几只仙禽翩翩翔舞,真是好一派仙家气像。青城的玉昆子真人也出来为众弟子讲道,这让狗子十分兴奋,人必竟是大乘期的真人,等闲难得一见。到得第三天,参会之人己然聚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圈子。却见到玉霞真人笑意盈盈的向着狗子走来。
  第四十五章 师父的风流帐
  狗子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正款款而来的玉霞真人,真人看样子只有十七八的模样,但狗子知道,这是女修在元婴境重塑自身后的结果,她估计能当自己的奶奶了。这位玉霞真人头戴一顶玄鱼冠,将那头青丝松松系住,看她面相,两道形似宝剑的细眉斜斜插入眉心,一双柔媚的杏眼微向内凹,鼻直口小,面色红润,穿一领月白道袍,外罩一件鸭青色半臂,身形高挑,玲珑有至,天然带着一股洒脱不羁之意,真人的长相颇为奇特,眉眼间即能看出女子的多情,又能见到男子的飒爽,身形高挑却又玲珑,绝对跟一般人眼中的女子不同。
  狗子在心中想了一下自家师父,白发老翁一个,虽也仙风道骨,可眼前这大美女是怎么看上自家师父的呢?还是他老人家其实用法术掩盖了自己的长相,其实是个惊天动地的美男子?
  狗子还真猜对了,木枯当年可真是个惊天动地的美男子,玉霞真人当时一见便为之倾倒。
  玉霞真人走到狗子所在之地,狗子忙起身相迎,恭敬的报拳躬身道:“见过玉霞师叔。”
  哪料想真人一掌便向着狗子拍来,这一言未发便出手,直骇的狗子一跳,他下意识的想倒飞闪避,哪里想到四周空间早被禁锢了。
  狗子心中暗暗叫苦,这时节,黑珍却与青鸾坐在一直,笑嘻嘻的看着自家主子在那一小方天地中被玉霞真人追着暴打。
  黑珍手中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跟青鸾说:“好戏来了,你看我家主子,平时一副人模狗样的,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惨呐。”
  青鸾则招出了一方水镜,那东西能将所见这景收录于其内,一边维持术法,一边有点愤愤的道:“我要把这一幕记录下来,回去终南给师父和枯 师叔看。”
  黑珍笑嘻嘻的道:“真人这一招打的好,我看主子如何避过。”
  不仅她俩,周遭好事者都围了过来,每次仙缘大会必上演的玉霞真人揍木枯弟子之事,终于在第三天还是发生了。只不过这回这个弟子有点不一样,以前别个弟子挨揍的时候,都是没口子的告饶,但狗子却未发一声。
  狗子身在圈中,也是暗暗叫苦,真人显然并未打算为难于他,只不过是想逼自家师父而以,所以偶有拳头落在身上,也不甚疼,可这样子着实是丢脸之极,鼠窜了半天,狗子也被激起了些火气,便用上了一手云手,跟玉霞真人推转起来。
  大伙一见纷纷惊奇,要知道修道之人很少学什么拳脚,到他们这等境界,讲究一个修心,又不是凡尘里的道观,要学这些东西来强健身体,他们倒也知晓这些武学之道,却从未曾研究过,今日见狗子一反常态竟然用这些在他们眼里的小术与玉霞真人对手,真是稀奇。
  真人当然道法高深,也不屑于占小辈便宜,所以也并未在手上加什么力道,哪成想这臭小子竟然就这么跟她对起手来,他青城也并非没有武艺传世,青城剑术天下无双,真以为她不会这武学么?真人反手便从囊中掏了把剑出来,剑光闪耀,就这么同狗子斗起来了。
  要说狗子的武艺,真是不高也就十几个回合,他一招用老,便被真人瞅个空,用剑背抽中了左腿,跌出了圈外。
  狗子一个跟头翻身立起,忙恭敬的向着真人道:“玉霞师叔,您老武艺高强,小子甘拜下风。”
  真人洒然一笑,还剑入囊道:“你小子倒有点意思,知道维护你家师父脸面,既如此,本道也不愿以大欺小,就不为难你了。回去告诉你家师父,没胆子的怂货实在是让人讨厌的紧,越老越没担当了,真是,真是个没心肝的人。”
  初时狗子听了她骂人,还觉得这位女真人着实是个飒爽的女子,可听到没心肝那三个字时,却无来由的心中一软,玉霞真人这三个字,似嗔似怨,如不是爱极自家师父,也断不会说出这样三个柔情百转的字来。
  狗子哪敢回应,只恭敬听着,玉霞真人又扔给了他一瓶药道:“每回这样,我也累了,你自拿去疗伤罢。”说着,转身便走了。那身影看起来不知怎的,竟然有几分寂寞的味道。
  狗子心里想着,仍坐回自己的坐位,却陆续有人来慰问他,黑珍也笑嘻嘻的凑上前来问:“主子,你这回可真是出了众人意料,哪里见过竟然有人敢与玉霞真人动手的,她自结婴以来,好久没正经跟人打过架了。”
  又叹道:“玉霞真人真是我见过的女修里最飒爽的一个了,偏又如此多情,不是说修行的人都没有什么情感的么?”
  狗子拍拍她的头说:“乱说,你没见多少对仙侣,都让人羡慕么,修行讲究个随性随心,要是碰到合眼缘的,结为道侣也是寻常,更何况修行时间很是久长,如果没有个人陪在身畔,也是寂寞,你自己不就有个道侣么?还来说玉霞真人。”
  黑珍却嘟起嘴来道:“这次从青城回去,主子要准我回去看儿子,上次回去,儿子没见几眼,却被赤焰痴缠了一月有余。”
  狗子就叹气道:“好好,你想回去便回去吧,这次回去,我还要向师门禀报那猴妖之事,那老者来历怕是不简单,师门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青鸾却在狗子身旁幽幽叹息道:“师兄,你看真人有枯师叔,黑珍有赤焰,你呢,不觉寂寞么?”
  狗子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些,仔细想了一阵,才道:“也不是非要就与谁成就道侣的,你看咱们门中有多少是一直孤身修道的,再说终南就是我的家,我也不觉寂寞。更加没有这份心情。”
  青鸾听了狗子的话,心中竟然是微微一痛,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
  狗子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再加上来慰问他的人也更多了,便转身应付起其余之人。
  那些人陆续散了后,刘师兄提着个酒壶过来,嘿嘿笑道:“小陆,你家师父可是因为这酒才误了真人一生,你要不要也来一杯试试?”
  狗子悚然,这东西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青城猴儿酒吧?
  他面色微变道:“刘师兄,小弟,小弟介个酒量不佳,我还是算了吧。”
  那刘师兄却搂着他的肩道:“师弟放心,咱们青城山上女弟子稀少,我家玉霞师叔被你家师父引去了魂,你知道青城山上有多少男弟子要去找你家师父的晦气?若不是掌教压制,怕早打上你家大门去了,你放心,这回你就是想乱,怕也没机会,咱们青城女弟子本就少,哪有那么些让你勾去魂的。来来,这酒可着实是不错,你必须要满饮此杯。”
  说着不知从哪里竟然变出个大酒碗来,那酒碗竟然有民间吃饭的碗那么大,放到桌上后,刘师兄便给他斟了一碗,这酒确实有独特之处,竟然比山神哥哥送他的酒还要香醇美味,那碗是青玉所制,碗极薄,那酒水却是金绿色的,倒进碗中极是美丽,狗子闻到这酒的味道便是一阵的心旷神怡,要说他有没有什么爱好呢?
  狗子唯爱这杯中之物,不过他性情淡泊,从不曾去寻找过,但有缘遇上却是一定要尝上一尝的。
  见了此酒,狗子也不客气,端起来就是一大口,那酒液入口时略苦,浓香无比,转而回甜微辣,却又刚好能品出其中无穷的果香,再咽入喉中,只觉一蓬烈火融入肚腹中,他丹田中那枚金丹似也活波了些,狗子不由大叫妙极,也不用刘师兄来劝,只两口便喝下了这一碗酒。
  转瞬,他便有些微醺,但此时境界大妙,不由叫道:“好酒啊,刘师兄,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有这样的好酒,怎么不肯拿出来一起享用?”
  刘师兄与狗子本就投契,听他这样说,也哈哈大笑道:“为兄的不是了,既如此,来来来,为兄陪小陆你同醉。”
  于是乎两人你一碗我一碗,那酒壶小小一方,却似永远倒不完一般,两人旁若无人的饮酒大笑,洒脱的笑声直震的晚风都有些醉了。直喝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这猴儿酒的威力终于是上来了,狗子醉的像滩烂泥般不省人事。
  楼主对酒 是叶公好龙,我有中年人的三高,其实喝不得酒,但是我也爱酒,求而不得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所以只能望酒兴叹,在写字的时候过过干瘾
  楼主好久没更了的说,我都不好意思见人了,你们这让我情何以堪
  想养猪的朋友注意了,某最近很长时间没动笔了,迷上毛不易,天天刷他的各种东西,介个,就没有再写故事了,下个故事本来想写音痴,然而。。。。一直没找到关于制琴的资料,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得了。靠编的很不靠谱。
  还真没有,我其实一直在怀疑我自己,我写的是不是太抽像平淡,神魔鬼怪都写的平淡无趣,有时候说,放弃算了,有时候又想,我还可以挽救一下。

  没有爽点,不狗血不抓人,真的有人爱看?我因为这件事,一直不肯下笔,一直想要不切了算了,必竟也没人喜欢看的。

  看我的作品的人,也都是很佛系的,感觉大家跟我年龄也差不太多,感谢你们能看进去,我挺高兴的
  好久不练笔了,今天听那首东北民谣,突然就哭了,写了个小故事,恩,我这么不务正业,你们可以抽我,欢迎来抽我
  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映着这被一片白雪装典过的小村子,显得喜庆详和,叶儿仔细的剪了几个喜字,小心的贴在了窗上,窗上结了霜花,有点不好贴,叶儿用手把霜花焐化了些,这才贴了上去,融化的霜花把红纸洇开了一片浅淡的红痕,像是斑斑血迹。
  仔细的看了看那喜字,叶儿又点上了红烛,那红红的蜡烛看着也喜庆的很。她换上了新做的红衣,烛光下这朵花骨朵像是盛开了一样,那么的美丽明艳,叶儿解开绑好的大辫子,细细的梳了个妇人的发髻,仔细的用海子送她的红绳绑好,站起身对着烛火笑着问:“海子哥,你看我好看不?我总听说,成亲的时候要有点响动,所以我等啊等啊,你看,今天晚上的响动大不大?周财主家又请了二人转班子,咱俩办事儿,不仅有鞭炮,还有锣鼓,你看多好。”
  “海子哥,我听红月娥做梦里说,新媳妇都要穿一身红的,咱们穷,也买不起啥好的,我就买的这大红布做了衣裳,我手艺没有我娘好,你可别嫌弃我。”
  正喃喃着,送财神的鞭炮声就响成了一片。
  叶儿笑了,吉时己到,该是咱们拜天地的时候了。
  叶儿穿着一身的红衣,来到正屋父母牌位前,跪地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她笑看父母牌位说:“爹,娘,今天是闺女的好日子,过了今天,我就是海子的人了,你二老也算有了个养老女婿。”
  说罢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又回到了里屋,打开那一小坛的高梁烧,斟进早就准备好的两只粗瓷小碗中,叶儿笑着说:“海子哥,这是咱的交杯酒,喝过后我就是你钟家的媳妇了。”说着拿起一碗洒在了地上,一股高梁烧特有的酒香腾起在这小屋中,叶儿端起另一碗,仰头喝下,烈酒入喉,就像有千把小刀在锉一样,也不知道是胃还是心,在一抽一抽的疼,叶儿笑了,海子歌,咱们的交杯酒也这么烈。
  她放下酒碗,就这么打开大门,迎着漫天的鞭炮声,踩着一地的红屑走出了三河屯。
  寒风吹乱了叶儿的嫁衣,在黑夜的白雪里显得那么刺眼,叶儿艰难的走到了他和海子常见面的江边,大江己经封冻了,江面白茫茫一片,叶儿人己冻的有些僵了,却仍痴痴的望着远方,远处,海子好像正赶着马车,穿过风雪来接她。
  叶儿笑了,海子哥,你等等妹妹,今天咱俩就圆房。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扔不下我的,你到了那一头也扔不下我。
  叶儿转头,身后是他俩约会时常呆的大柳树,她费力的搬来了一块石头,从怀里掏出了三尸红布条扔过了树干,今天晚上没有风,布条很容易的就扔过了树梢,打了个死结,叶儿站上了大石,把头伸进了那结里,这一刻,她脸上挂着的是新嫁娘独有的娇羞笑颜,叶儿大喊“海子哥,我来了”.
  双脚一蹬,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苍茫茫的大地上,好像响起了小拜年的小调,远处的大红灯笼映出一片人间烟火。
  初升的朝阳晃的这片白茫茫大地刺人眼睛,那一抹挂在树梢的艳红就像是这世界心头的一滴血。
  春四月的和风吹绿了松花江两岸,田间地头还未开始耕种,可是那大片大片的野菜己经在江边冒出了头,鲜灵灵的很是喜人。这时节正是大姑娘小媳妇出来采野菜的时候,三河屯就在松花江边上,屯里的姑娘们最喜欢来江边,一个上午,每个人就能采上一小篮子,拿回家里下饭,是这青黄不接的时节最好的物事儿。
  江边一片低矮的草甸子上,姑娘们正忙忙碌碌,当中有一个姑娘最是活泼,她梳着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有些黝黑的皮肤泛着年轻的光泽,一双灵动的大眼黑白分明,笑起来像是春天里的马兰花。她身上穿着一件带了三块补丁的小花袄,洗的有些发白,但那微露玲珑的年轻身体,却仍然叫屯子里的小伙子看见了会脸红。
  “叶儿,你家要给你找婆家了不?”青芽低低的问叶儿。
  叶儿转头啐了她一口笑骂道:“没羞没臊的丫头,哪有把这事挂嘴边说的,别瞎咧咧。”
  旁边的小红笑嘻嘻的说:“青芽,叶儿姐跟海子哥才是一对儿,她婆家早找好了。”
  叶儿腾的一下子脸通红,追上小红就要打,结果一不小心扭了脚,不妨就要栽倒。
  一双大手突然伸过来扶住了叶儿,就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说:“你都多大了,咋还破马张飞的?”
  一群小丫头一下子就笑开了:“海子哥,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啊?是不是专门来这看咱叶儿的?”
  叶儿的脸红的像块大红布,那人,那人怎么还拉着她,好,好不知羞,叶儿一把甩开了海子的手。
  海子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的浓眉大眼,高高的个头瘦瘦的身量,一身青布对襟卦子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挺拨。
  他大笑着说:“刚拉了一趟脚,才回来。”
  那群小丫头就笑嘻嘻的推着叶儿说:“叶儿姐,俺们走了,你跟海子哥说说话啊,俺们等着吃你俩喜酒呢。”
  叶儿羞的脸通红,也想跟着一起回,却被青芽推了回来。片刻间小姑娘们就走没了影,海子这才有点腼腆的走过来,扯着叶儿的手说:“叶,叶儿,你,你咋样了?”
  叶儿有点生气,甩了他的手,转身走向了江边,海子忙追上去,俩人在江边走了一会儿,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叶儿才住了脚。
  海子看着眼前美好的姑娘,心里幸福的像要胀出来一样。
  叶儿是三河屯里的一枝花,十七岁的年纪青春美好,他海子就是个苦孩子,可叶儿却一直对自己这么好,他要怎么回报叶儿的好?
  叶儿跟海子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两个人早早就私定了终身,本来海子家爹娘要都在,叶儿早就过门了,可是这世道,海子爹娘五年前去城里走亲,碰上了小鬼子,结果老两口一个也没回来。自从海子爹娘没了,他就成了没着落的苦孩子,叶儿的老爹柳老汉可宝贝这闺女儿了,一见海子这样,说啥也不同意叶儿嫁过去。
  海子拉过叶儿的手说:“叶儿,你放心,等你海子哥存够了钱,我指定去你家提亲,你注定是我海子的媳妇儿,谁也抢不跑。”
  叶儿脸红红的,羞的说不出话,海子看的心头一热,一把扯过了叶儿就抱在了怀里。两颗年轻的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叶儿在海子怀里安静的伏贴着,听着他年轻有力的心跳,海子在叶儿头顶上说:“叶儿,这回我去的镇甸可大了,你看我给你买了啥?”
  叶儿抬头,就见到海子手里拿着二尺红头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没钱,见到簪子也买不起,叶儿你别嫌弃。”
  叶儿有点欣喜的接过头绳,咋看咋喜欢,她靠在海子身边说:“海子哥,我不稀罕啥簪子,就得意这头绳。”
  海子伸手拿过这头绳跟叶儿说:“来,我给你绑上,你这大辫子啊,一根头绳绑不住。”
  哪知叶儿劈手就把头绳抢了过来,她小心的折好揣进怀里说:“绑啥绑,你会么,等我洗了头发,自己绑。”
  海子看到叶儿娇俏的样子,心头一热,低下头就在姑娘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把叶儿羞的一头钻进他怀里不敢抬头。
  海子就幸福的抱着叶儿嘿嘿的傻乐。
  叶儿又抬头说:“海子哥,我跟你说啊,前几天屯子里来了唱二人转的,你当时拉脚没听着,那班头小粉团唱的单出头红月娥做梦可好听了。”
  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儿问:“红月娥做梦那个单出头不是的说红月娥做梦嫁给罗璋的事儿么?咋地,你也想嫁人了?”
  叶儿脸一下子又红了,她转身一拳头就锤在了海子胸口,结果被海子抓住了手,又拢到了怀里。
  叶儿就在海子怀里说:“可是啊,我最喜欢听的还是她唱的小帽小拜年儿,正月里来是新年,大年初一头一天儿。”
  海子就笑了说:“不年不节的,唱这个也不应景儿啊?”
  叶儿撇撇嘴说:“那不是周地主他爹爱听么,不过小粉团唱的可真好听,周老财还多赏了他们好几个钱呢。”
  海子笑呵呵的说:“你呀,这么乐意听二人转,你可别跟唱戏的跑了。”
  叶儿抬头瞪了海子一眼说:“瞎说!”
  突然,前面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海子就凝起眉,这笑声他熟,那是小鬼子的声音。他一把捂住了叶儿的嘴,叶儿有些惊恐的看着他的海子哥从怀里摸出一把刀来。海子把叶儿藏在了江边茂密的草从中,他自己悄悄的潜到了前面。
  叶儿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小鬼子不是一直在离这里三十里的大镇上么,今天怎么跑屯子里了?
  海子却像只猫一样悄悄的探身向前,拨开了草丛,那里,是一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本兵,喝的里倒歪斜的,还在追一只被他打伤的野鸡。那只鸡显然是血流干了,跑了几下就不动弹了,那喝醉的小鬼子哇哇叫了几句听不清是啥的话,就抢上前来要捡那只野鸡。
  正此时,海子猛的窜出,一刀就扎在了小鬼子那胀红的脖子上,那小鬼子的登时就被扎死了,临死也不知道是哪里窜出这么一个煞星。
  海子双手哆嗦,用力的把刀子又向里按了按,确定这小鬼子确实是没气儿了,这才拨了刀出来,这一拨出来,一股子鲜血就喷了出来,海子往后一翻,灵敏的像只猴子,再看看身上,还好没洒上血。
  他在草从里扯了一把青草,仔细的把刀上的血擦干,又跑回去找叶儿。
  叶儿吓坏了,她哆嗦的问:“海,海子哥,你,你刀是哪来的?”
  海子的手也有些发抖,他把刀子珍重的藏在衣服里,有点颤音的说:“我来回拉脚,有时候就能遇上些胡子,身上不带刀,小命都没有了。”
  叶儿一把扯过他,带点哭腔的说:“海子哥,你,你以后可别再冒这么大风险了,我,我害怕。”
  海子安慰的抱了抱叶儿,有点犹豫,有点为难的在她耳边说:“叶儿,我想过了,这么混下去,我爹娘的仇也报不了,拉脚挣的钱也不多,我,我想去打鬼子,你,你看行不行?”
  叶儿听了睁大了眼问:“那咱们俩的事儿呢?”
  海子忙保证道:“叶儿你放心,只要我安顿下来,我就回来娶你,你啥也不用管,就安心在家等我就行。”
  叶儿却哭了:“海子哥,外面这世道,你出去不怕死啊?你要死了我可咋办?”
  海子很少见叶儿哭,这一落泪,他心里像有把刀子在绞一样,忙伸手拉了叶儿给她擦眼泪:“叶儿别哭,这世道小鬼子不除,咱哪有好日子过,你海子哥别的没有,保住小命还可以,叶儿,你信不信,我是有福星保佑的,死不了的。”
  叶儿慢慢止住了哭声,她看着眼前的青年,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她知道海子对小鬼子的仇恨,也知道留不住他,一把抹了泪,叶儿定定看着海子说:“海子哥,你,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去吧,我就在家等着你,你上阵杀敌时记着我,我等你回来娶我。”
  姑娘的眼波啊,好像能融化海子的心,他的心头滚热难抑,头一回,低头吻上了那张让他几度春梦的小嘴。
  海子走了。
  这一去就是大半年,叶儿可想煞了海子,她每天都望着远方,盼着海子能回来,能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她过门,可是哪里看得到人呐。
  柳老汉本来就看不上海子,听说这小子竟然去当了胡子,还说什么打鬼子。这下子更是积极的张罗起叶儿的婚事来。可是叶儿根本就不见任何人,柳老汉气坏了,从来一根手指头都不碰的老闺女,愣是叫他拿笤帚疙瘩给抽了一顿,抽完了柳老汉自己也心疼,可是看闺女对海子死心塌地的样子,老汉又气的不行。叫来老伴就要把叶儿关起来,老汉家在屯子外面有个小小的藏粮食的小窖,叶儿被柳老汉关在那时还口口声声的说海子哥一定会来娶她,给老汉又气的不行,回去直躺了两天才算气消。
  叶儿直被关了有一个月,还是不松口,老汉对这个老生闺女也是没办法了,就想要不让她回来吧,自己的闺女自己疼,天天呆那也不行啊。
  这一天秋风起,老汉就带着老伴去接闺女,结果遇上了来抢粮的小鬼子,老两口子当时吓的腿都软了,可是柳老汉也是硬气,鬼子叫带路去三河屯,柳老汉硬是不带,鬼子抽刀就把老汉杀了,老太太一见老汉没了,扑上去大哭,又被鬼子抽刀杀了。
  这伙小鬼子是新来的,在这一片转悠了差不多有大半天也没找到三河屯,就这么回去了,可怜老夫妻却倒毙路边无人收拾。
  时近黄昏,三河屯的人经过才发现,柳家老头老太太尸身己经凉了,他忙回去屯子叫人,大伙七手八脚的把老头老太太抬回了柳家小院,这才发现柳家叶儿不在,大伙你问我问,才知道叶儿被柳老汉关在他家粮窖了,忙就去接了叶儿回来。
  叶儿彼时也不知道是出了啥事儿了,跟着接她的人进了院子,一进院子,二老那被刺死的尸身就撞进了她眼里,叶儿一见,登时就晕了过去。
  屯子里的姑娘媳妇上来又灌米汤又掐人中,可算是把叶儿给救了过来,醒过来的叶儿一下子翻身起来,扑向爹娘放声痛哭。她恨,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倔,小鬼子又怎么能把爹娘杀了呢?都是怨她啊,叶儿哭的嗓子都哑了,屯子里的人哪个听了不掉眼泪的?
  这三河屯地方小,人也淳朴,帮着叶儿给她父母发送了,父母下葬,叶儿跪在父母坟前给一众来帮忙的乡亲们磕了三个头。大伙都赞叶儿知道感恩。
  老两口一走,就有些婶子大娘来劝叶儿,找个婆家也算有靠,哪想到叶儿却坚定的说,我海子哥会来娶我的。
  大伙一见,都摇头,也没人肯劝了。
  十月里霜雪来,叶儿安静的在家等着海子,有时候想的狠了,就唱几句二人转解解闷,一天去井台打水,早晨的井台边有新结的霜,有点滑,叶儿摔了个屁墩,她心里有点火,盘算着鞋底是不行了,回去要翻新鞋出来穿,这还是娘在时给她缝的。
  想着想着就又来了眼泪,正眼圈红着呢,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两个媳妇的说话声:“珍儿啊,你说的可真?”
  “咋不真,我当家的听说的,海子那小子真是好样的,说打鬼子就打鬼子,人家可没当胡子,人家是入了抗联了,前阵子三十里外的鬼子营就是让这帮小子给挑了,那家打的,可惨了。”
  叶儿一听到海子两字,心中顿时一喜,她刚想起身去问,却听到那叫珍儿的说:“可惜了海子,听我当家的说,他好像中了两枪,当场就死了。”
  叶儿听到这话,眼前登时一黑,手一撤,桶就滚了出去。惊的两个来打水的媳妇吓了一跳,急走几步转过来才发现,竟然是叶儿。
  二人忙过来把叶儿扶了起来,七手八脚的送了她回自己家,一边走一个媳妇就埋怨另一个:“你,你咋能跟她说这个,你看把闺女给疼的?你不知道叶儿一直等海子呢?”
  珍儿气乎乎的瞪着那埋怨自己的媳妇说:“你还说我,不是你问我的么?”
  “我没事儿,珍儿嫂子,没事儿。”
  叶儿醒了,两个嫂子看着眼前的姑娘,她好像还未盛放就凋谢的花骨朵一般,眼神里的光彩一点一点的消散,脸色灰白灰白的,叶儿颤抖的问:“珍儿嫂子,你告诉我,是你家大哥亲眼看见的海子死了的?”
  珍儿嫂子这会也流下了眼泪,她点头说:“我家当家的在城里干活的时候亲眼见的。”
  又一把抓住了叶儿说:“叶儿,你莫哭,嫂子跟你说,海子是好样的,真爷们,你没有看错他。”
  叶儿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灰败了下去,她没有哭,嘴唇苍白,声音低至不可闻,慢悠悠的说:“嫂子,我知道,我不哭,海子哥也不叫我哭,你放心。”
  两个嫂子一看叶儿这样儿,就怕她想不开,家也不顾了,一直在这陪了她一天,看到叶儿终于肯吃饭了,两个媳妇这才走了。
  叶儿开始不喜欢说话了,她默默的生活,默默的数着日子。天气越来越冷,越来越多的传闻灌进了叶儿的耳朵里,海子和他的兄弟们杀了那一个营的小鬼子,但是他的兄弟们也伤亡惨重,很多人都见到了身中两枪的海子倒在血泊里,大家虽然有意的避着叶儿,可是叶儿还是听说了这些事儿。
  每当有婶子大娘给她送些好吃食时,都会叹一句,海子是个好汉子。
  只有叶儿在心里骂:“你这个无信无义的人,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我不死的,为什么你还是死了?你心里想没想过我?你扔我一个人儿在世上,你让我怎么活?”
  腊月二十三,家家都在祭灶,村上的嫂子们要去赶最后一趟集,叶儿少有的出了门,大伙也都说,出来也好,老在家闷着容易瞎寻思。
  虽然有小鬼子,集上的人也还是不少,嫂子们买这买那,议论着过年时吃些啥,只有叶儿,她去了布店,扯了一身的大红布,又去买了红烛和一小坛高梁烧。叶儿笑的幸福,她喃喃,海子哥,咱们要团圆了呢。
  回了屯子,叶儿扫房,缝新衣裳,这样忙活着,感觉是真好,叶儿嘴角挂着一抹消逝了很久的笑容。
  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映着这被一片白雪装典过的小村子,显得喜庆详和,叶儿仔细的剪了几个喜字,小心的贴在了窗上,窗上结了霜花,有点不好贴,叶儿用手把霜花焐化了些,这才贴了上去,融化的霜花把红纸洇开了一片浅淡的红痕,像是斑斑血迹。
  仔细的看了看那喜字,叶儿又点上了红烛,那红红的蜡烛看着也喜庆的很。她换上了新做的红衣,烛光下这朵花骨朵像是盛开了一样,那么的美丽明艳,叶儿解开绑好的大辫子,细细的梳了个妇人的发髻,仔细的用海子送她的红绳绑好,站起身对着烛火笑着问:“海子哥,你看我好看不?我总听说,成亲的时候要有点响动,所以我等啊等啊,你看,今天晚上的响动大不大?周财主家又请了二人转班子,咱俩办事儿,不仅有鞭炮,还有锣鼓,你看多好。”
  “海子哥,我听红月娥做梦里说,新媳妇都要穿一身红的,咱们穷,也买不起啥好的,我就买的这大红布做了衣裳,我手艺没有我娘好,你可别嫌弃我。”
  正喃喃着,送财神的鞭炮声就响成了一片。
  叶儿笑了,吉时己到,该是咱们拜天地的时候了。
  叶儿穿着一身的红衣,来到正屋父母牌位前,跪地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她笑看父母牌位说:“爹,娘,今天是闺女的好日子,过了今天,我就是海子的人了,你二老也算有了个养老女婿。”
  说罢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又回到了里屋,打开那一小坛的高梁烧,斟进早就准备好的两只粗瓷小碗中,叶儿笑着说:“海子哥,这是咱的交杯酒,喝过后我就是你钟家的媳妇了。”说着拿起一碗洒在了地上,一股高梁烧特有的酒香腾起在这小屋中,叶儿端起另一碗,仰头喝下,烈酒入喉,就像有千把小刀在锉一样,也不知道是胃还是心,在一抽一抽的疼,叶儿笑了,海子歌,咱们的交杯酒也这么烈。
  她放下酒碗,就这么打开大门,迎着漫天的鞭炮声,踩着一地的红屑走出了三河屯。
  寒风吹乱了叶儿的嫁衣,在黑夜的白雪里显得那么刺眼,叶儿艰难的走到了他和海子常见面的江边,大江己经封冻了,江面白茫茫一片,叶儿人己冻的有些僵了,却仍痴痴的望着远方,远处,海子好像正赶着马车,穿过风雪来接她。
  叶儿笑了,海子哥,你等等妹妹,今天咱俩就圆房。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扔不下我的,你到了那一头也扔不下我。
  叶儿转头,身后是他俩约会时常呆的大柳树,她费力的搬来了一块石头,从怀里掏出了三尸红布条扔过了树干,今天晚上没有风,布条很容易的就扔过了树梢,打了个死结,叶儿站上了大石,把头伸进了那结里,这一刻,她脸上挂着的是新嫁娘独有的娇羞笑颜,叶儿大喊“海子哥,我来了”.
  双脚一蹬,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苍茫茫的大地上,好像响起了小拜年的小调,远处的大红灯笼映出一片人间烟火。
  初升的朝阳晃的这片白茫茫大地刺人眼睛,那一抹挂在树梢的艳红就像是这世界心头的一滴血。
  @等待中完善精致 2020-05-09 12:31:38
  男,浙江温州,1984年阳历8月12日辰时,求测今生财运工作运势方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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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你走错路了,请出门右转,我不会算卦
  第四十六章 金丹噬酒
  黑珍与青鸾一见狗子这副样子,不由叹息一声,黑珍上前,一把抓住了狗子,将他拎回了住所,刘师兄此时也比狗子好不了多少,一样被自家师弟送回了住所。
  回了在青城的住地,黑珍便将狗子放到了床上,青鸾跟进来看着床上的狗子,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想试试看也照顾一下他如何,但想想,还是做罢了。
  两个姑娘就施施然的又飞上了云台,总归是仙人,醉了便醉了,这青城山也是个很安全的所在,不可能有什么危险,他睡上一阵子自然就好了。
  狗子醉倒之时,己然觉察到腹中有些灼热感,当此时,在他浑无知觉处,他体内那枚大丹便开始游走他全身窍穴,吸收起他喝进来的酒气,慢慢的,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丹也越来越小,直到那丹己经变成微尘般大,滑进他身体中最细微之处,这一转就是三天三夜,当此时,狗子只觉得浑身似是泡在了温水中极为惬意,他神识在灵台中混混沌沌,只追随着灵台那三分清明,茫茫然无所依托,倒也自在。身体里的窍穴此时全部张开,吞吐着天地间的气息。
  要说这青城的猴儿酒,跟世间传说的猴儿酒倒也并无什么大区别,但青城山乃是当世三大仙山之一,此山灵气浓郁,天材地宝也所在多有,山上的猴儿们常年沾染这样的灵气,自然也与寻常猴儿不同,狗子这回喝的酒中,内蕴了好几样世间难寻的灵果,所以酒劲才这般的大。
  他腹中那枚大丹此时似有自己意识一般开始游走全身,渐渐的有了灵性,泥丸识海中也似起了万顷波涛般,长生诀的这门功法的奇异之处终于是显化出来。
  这青城山上的灵秀之气如长鲸大河般灌顶而入,直冲的狗子浑身澎湃。他彼时处在醉酒当中,反而合了那顺其自然,无为之首,那些灵气与太阴之力的灌顶,直持续了三天方才罢休,这当儿,狗子身畔竟然腾起五采毫光,吸引的青城山上的灵禽灵兽都纷纷来朝,惊动了整个青城山。
  玉昆子得人报终南弟子宿醉后竟然有如此异景,也不禁亲来查看,果然,小屋中异香扑鼻,五采豪光透窗而出,天空有几只绚烂庞大的灵禽在盘旋,地面上散散落落的趴着不少的灵兽,都是寻常难得一见的灵物。
  真人不由得大为惊叹,遂想进屋看看狗子的情况,哪成想门口守着一黑一白两只大妖,显然是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自家主子,真人笑叹道:“老夫听闻终南小友宿醉后竟有如此异像,想着过来看上一看,你二人不必紧张,在我终南,尚无人敢伤得小友,我只看一看便退出。”
  黑珍与青鸾对视一眼,安静的退开,玉昆子便只身进到这间客舍中。
  彼时狗子躺在床上,脸色平安详和,身周五彩豪光流转,从他身上散出阵阵异香,看的出来,而这天地间的灵气也似被吸引般,纷纷向着他冲刷而来。
  玉昆子看了很久,才叹气道:“不愧是广成上师,他老人家创立的这门长生诀实乃惊天动地之功,可惜我道门弟子能修练到小友这种境界者,确实是少有啊。”
  叹罢,真人挥手间,一团轻柔的禁制在小屋周围布出,这禁制很是历害,等闲破不得,真人布置毕便转身出了这小屋。到得屋门口,他柔声对二妖道:“你二人守着他罢,我观他伐髓洗筋,怕是要些时日,我这禁制可保他不受外物侵扰,在青城山上,无甚可虑。”
  二女听罢齐齐对真人施礼道谢,真人又回头吩咐道:“你们也在这里守着,待小友醒来,速报与我知。”说罢转身腾空而去。
  众青城弟子忙应是,于是二女便在狗子门前打坐,众弟子也分班来此门前守候。
  如是足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狗子这才睁开了眼。
  甫一睁眼,他身畔的五彩豪光便猛的向内一收,一片清明世界便显现在狗子眼前,他有些浑噩,缓缓坐起了身,却见到自身面前一道禁制,狗子有些疑惑,他仔细的看了看这禁制,发现非常的精妙,自己这点水平着实是破不得,但扬声道:“珍儿,你可在外面?”
  因为禁制的原因,黑珍并不知道狗子醒了,如今听到狗子叫她,知道主子醒了,心下极是高兴,忙忙的进屋,彼时青城山弟子也将此信传至玉昆子真人处,真人听说微微点头,一挥手间,那禁制便被他收了回来。
  黑珍进得屋中,就见到自家主子正坐在床上一脸不解,便笑嘻嘻的说:“主子啊,你这一觉睡的可真是久啊,足足有七七四十九天。”
  跟在黑珍身后的青鸾也笑嘻嘻的说:“是啊,正就了七七之数,师兄想必是有突破了吧?”
  狗子听说自己睡了四十九天,不禁骇然,忙忙内视,却发现自己那枚大丹竟然泛出微微紫光,在丹田中起起伏伏,灵动非常。他不禁摇头失笑,青城的猴儿酒果然是威力非凡。
  黑珍叽叽喳喳的跟狗子讲了他睡着这段时间的事,刘师兄因瑞王府的事被罚去面壁,走前还来关照过他,玉霞真人也来过几回,还吩咐要好生照顾他,玉昆子真人来看过他,还布下了这个禁制,以防别人打扰。
  狗子听了略觉感动,他没想到青城众人待他这样赤诚,想了想,便起身理了理衣服,径向诸人拜谢,只可惜刘师兄在面壁,不好见他,玉霞真人这回倒不曾揍他了,只殷殷的问他木枯的近况,又拿出个水日玲珑球来要狗子带回去给自家师父。
  一番扰嚷后,狗子这才去拜别玉昆子真人。
  原本狗子以为真人不会见他,所以他打算在洞府外行个礼便算了,谁想真人竟然召他相见,狗子不禁心下大喜,要知道玉昆子真人可是凡间三大仙界中唯一一个己臻大乘之境的真人,再进一步便可飞升成仙,能得他教导一二,狗子是很惊喜的。
  第四十七章 梁左荀
  真人彼时正坐在一方茶台前,面前是一套精至的玉制茶杯,见狗子进来,便伸手示意,狗子略施一礼,便端正的坐在了真人对面。
  彼时茶台上己摆了两盏茶,泛着淡淡的茶香,见真人示意,他便执杯品了一口,此茶盛在一方洁白的茶盏之中,看器形,就是普通的薄胎瓷杯,杯中茶汤碧绿微黄,茶叶片片舒展,泛出淡淡的幽香,比寻常好茶浓些,这香味却极醒神,闻了让人头脑都清醒三分。
  又品了一口,茶汤入口微烫,清淡却悠远的香气瞬间浸入唇舌之间,口感微苦,却似丝缎般滑入喉中,入喉又带一股清洌之意,这清洌之感窜入四肢百骸,像是能滤掉身上的杂质一般。
  舌尖此时又传来一阵淡淡的回甜,狗子微闭着眼感受了一会,不由大赞,好茶!
  真人微笑道:“这是我家茶韵产的,自然是极好。”
  狗子有点意外,他小心的问:“茶韵?”
  真人淡笑点头:“茶韵是我的妖仆,生在青城长在青城,天性纯朴,不过就是吝啬了点,每年只肯给我这么一点叶子。”
  狗子瞬间有种,嗯,很不好的感觉,怪不得此茶竟然能洗涤身体,它竟然是茶树成妖后所产的,那其内蓄养的灵气怕不得惊人?
  真人又淡淡的笑道:“我跟你不同,自小就有人引路,我是罢官后才被引着修了仙的,还未入仙门前,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士大夫,所以这些凡间的爱好,总是舍不下。让小友见笑了。”
  狗子又惊讶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玉昆子,堂堂青城掌教,大乘期的真人,地仙一般的人物,竟然以前是个官?狗子肃然,要知道修道最重心性,未曾踏足红尘者,才容易悟道,可是像玉昆子这样曾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过的人能成道,那得有绝大的毅力才成。
  想到这里,狗子郑重的站起身来,郑重的向着玉昆子深施一礼道:“原来前辈竟然如此让人钦佩,小子无礼了。”
  玉昆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淡笑道:“终南真是让人艳羡,有你这样的好弟子。”
  见狗子还要再谦,玉昆子微笑压下他道:“今日想要见小友,有两则,一是想问问小友关于那猴妖之事,我家弟子曾言,小友似乎是对那念经之人有所触动。”
  狗子见玉昆子问,忙道:“师伯祖既问,那小子便不隐瞒了。”
  他伸手将那妖丹佛从囊中掏出,轻轻放在茶台之上。玉昆子一见此物,白眉一挑,伸手便将这东西招了来。他仔细看了半天,才喃喃道:“果然,果然不出我所料。”
  狗子便不解的看向玉昆子,玉昆子叹道:“这事说来话长,但既有好茶,小友不妨听我说上一说。”
  狗子忙道:“晚辈洗耳恭听。”
  玉昆子笑叹一句:“这天地间的造化最是弄人,我想,没有人比梁左荀更感叹了吧。”
  “话说当年的封神大战也算是惊天地泣鬼神,彼时各路神仙大显神通,在这片土地上打的是难解难分,当时最大的国家叫做洛邑,但君王无道,上天感其气数己尽,便派下妖人前来祸乱此朝,谁料偏有那不信运数之人,要搅乱一方风云,于是呼神魔仙佛,悉数登场,那一场大劫,足有一百年,直到道祖老君出关,下降人间收拾一番乱局。
  这梁左荀乃是洛邑君王身边的一个直臣,曾因直谏妖人误国,被陷害的摘去了心肝。
  本来他应该是必死的,然而当年梁左荀的一位好友曾是老君丹童,那丹童为救梁左荀,冒死为他偷来了一枚九转金丹,那九转金丹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凡人服了即刻便能成仙。
  可谁料想,梁左荀在服下此丹后,却成了个不人不仙不神的异类。
  而他梁左荀更是凭着他这样的状态,窥得了天机,自创了一门禁神术,听说此术不需灵气加持,只需咒术便可引天机相助,封神大战后,他凭此术也想上天封神,却不料被仙界中人发现,合起伙来想灭了他,然而交过手才知道,当天机站在你那边时,任对方如何强大,也无法灭了他。
  此人本就心机深沉,聪明绝顶,且还有这样一身本事,所以这么些年来,凡间道门一直奈何不了他,好在他此人也无法再有进境,想要如何,必得上仙界方可,所以大家就都彼此相安无事,可听小友说起,好像他又出来活动了,难道说,大劫将至么?”
  狗子听了不由一惊道:“大劫?还望师祖为小子解惑。”
  玉昆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这个劫就是因为那梁左荀创立的这禁神术。小友曾听过此咒,不知当时是何感觉?”
  狗子正色道:“不瞒师祖,咒文一起,小子就觉得无法动弹了,四周像是有无形之物抓住了小子,却又跟定身术不一样。”
  玉昆子点头道:“不错,此术借天机施展,我青城以前也跟他对上过,一切就像是冥冥中安排好的一样,再大的能力,在天机面前也施展不得。”
  “但是天机借多了,天道就要乱了,届时天地间灵气混乱,便会有妖人出世,我道门大劫也就要来了。小友既然有这佛像,怕是梁左荀也是有意想让你接触到他吧?”
  狗子听了不禁一惊,纵观他一路上终的路,中间几次都跟这大梁禁神咒有关,难不成这些都是那梁左荀有意为之?可他这么做又是什么目地呢?终南对他的种种厚赐又是什么目地?
  这所谓的大劫又跟自己有什么关联?头一回听说这些事情的狗子顿觉心神摇动,他发现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端起茶杯,狗子食不知味的又喝了一口,这才发现,此茶竟然永远都是微烫的口感,永远让你尝到它最美妙的滋味。
  对不起各位朋友,大家知道我为什么半个月没更了吧,我最不擅写这种突破桥段,一写到这里,就干巴巴的没滋味,我就不想写,几次动笔几次弃,今天终于把它写完了,过去就好了,我还是写我的故事。
  四十八章 应劫之人(一)
  玉昆子见到狗子如此模样,心下雪亮,果然是没有猜错,虽说青城卜算之术算是招牌,可是当世卜算大师却是终南掌教静虚真人,他虽比自己略低了那么一筹境界,可于卜算之道上却是高出自己不少,百年前玉昆子就感应到有劫降世,也有应劫而生的天命之子,可却无法算出到底是谁,更何况此次劫数还与那梁左荀息息相关,他本就擅蒙蔽天机,自己的术法不一定能真的算出。
  本来玉昆子也并未猜到狗子身上,无奈他大醉一场后,竟然在青城有了突破,且引来如此大阵仗,这才让玉昆子惊觉,这人不会就是那天命的应劫之人吧?遂把刘师兄叫过来细细的查问了二人下山降魔的细节,才发现此子身上的气运实在是太高了,竟然遇到了千年难遇的化龙封神之事,又怀重宝,如果他不是终南的天命之子,那这事就太奇怪了。
  又加狗子所练功法,玉昆子的境界,那真是一眼就能看透,确系终南一脉,却与以往所见弟子截然不同,玉昆子心中也是大惊,那莫不是夺天地之造化的长生诀?!要知道,当年终南的这部长生诀,他也有幸一观过,奈何那时他己经是元婴境真人了,根本不可能散功重修,也只能对此功叹为观止。
  如果此人练的是那部长生诀,那这人实在是过于惊人了,那部功法就终南自身,万年来也只练成了那么十来个人,凭此飞升的更是只有三个,但就是这三个人,当年真是惊艳了整个道门。进境之速,气运之强,甚至其行事之正,都是让人叹服的。
  在现竟然出现了有可能的第四个,玉昆子不言不语,看着眼前凝眉沉思的狗子,他今天要让眼前之人对他青城做一个承诺,大劫来临时,不能对青城袖手旁观。
  狗子却不知玉昆子将他看的如此重,他心中的震动不比玉昆子小,隐隐的,他知道自己怕是跟这所谓的劫数脱不开关系,看自家门派对自己的栽培,狗子有些恍惚。
  玉昆子淡淡开口道:“小友想必是明了了什么,老夫这回叫小友来,却也并不是要将此事说破那么简单。”
  言罢,玉昆子突然长身而起,对着狗子深施一礼道:“老夫百年内怕就要飞升,届时,还望小友对青城看顾一二。”
  狗子大惊,他忙起身避让道:“玉昆师祖,您,您不要这样,小子受不起啊。”
  哪知玉昆子却大袖一挥,狗子顿时又回到原位,端端正正的受了玉昆子一礼。
  礼罢玉昆子起身道:“小友,老夫算得二百年后,道门必有一场大劫,那时候,老夫不求小友力保青城不灭,但求小友保我青城一丝香火。”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圆圆的玉盘道:“此物乃是我青城重宝丝罗盘,自带一套丝罗迷烟障,请小友收下。”
  狗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己无法言语,青城掌教赠他如此宝物,竟然是求他二百年后保青城一丝香火,难道那大劫竟然要把三大道门连根拨起不成?
  狗子手有些颤抖,他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也有些乱了方寸,却听到一声幽幽的声音道:“收下吧,你命中早定要应劫,也不必过于惊惶。”
  那声音却正是钵中佛魂,狗子定了定神,双手接过了那冰凉如玉的丝罗盘,这物事竟然是用玉丝绕成的,触手细腻,泛着莹莹的宝光,再细看过去,那每一根丝线上竟然都似刻着一段咒文。
  狗子收起此物,对着青城掌教深施一礼道:“掌教放心,小子既接此物,必不负所托。”
  玉昆子欣慰一笑,又让狗子回茶台前,两人坐定,玉昆子才道:“小友也不必有太大压力,凭终南的长生诀,你的进境,是别人无法望其项背的。”
  又细细的教了狗子如何使用这丝罗盘,这东西竟然是一套迷魂阵,布下此阵后,入阵之人便会幻像从生,心意操盘之人而动,真是一方很是偏门的宝贝。狗子心里思量,自家囊中宝物除了那柄龙鳞剑外,好像都是偏门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些个东西何时能派上用场。
  玉昆子今日目地己达,便也不再多留狗子,只狗子临走前,他淡淡道:“回去带话给你师父,他与我家徒儿的缘份还未尽呢,叫他有暇来青城一趟。”
  狗子凛然,自家师父避男女之情如蛇虎,如何敢来应这段缘?但既是玉昆子真人要带话,他带到便是。
  拜别青城众人,狗子便带了自家的两只小妖御剑回了终南。
  一路无话,三人回到终南后,狗子便第一时间去拜见了自家师父。
  木枯知道狗子回来,便召他入了洞府,狗子施罢礼木枯便问:“听青城传讯说,你在青城又有突破?”
  狗子点头,木枯哈哈笑道:“不错,果然机缘还是要出去寻啊。”
  狗子却突地起身向木枯拜倒道:“师父,弟子在青城曾被玉昆真人召去问过话,弟子心中有些疑惑,还望师父解惑。”
  木枯看向面前拜伏的弟子,心中叹道:“掌教师兄果然是没料错,玉昆真人是看出了此子的来历。”
  木枯便起身将狗子扶起,温声道:“你师伯静虚真人早便知道,来,随我去见他。”
  狗子还从未见过自家掌教,见居然要去见静虚,顿时有些不安,木老见他如此神态,却哈哈笑道:“大师兄为人最是谦淡,你不必如此,再说咱们道家讲究个不为外物所扰,何故见自家掌教却也要不安?”
  狗子心下一凛,果然,自己还是心修的不够。遂定下心神,随自家师父去见掌教。
  在这里随便说两句,今年伊始,楼主的工作内容就换了,咱们中国人的年,指的是春节后,不知道这对我是缘是劫,以前清闲,也是遭了点经济上的损失,但疫情原因,楼主也没有动,谁想到我们总部画风突变,今年居然大搞了我的领域,于是我这个坐了大半年冷板凳的人,也就粉墨登场了,说实话我是不喜欢做这个的,我本人性子有点孩子气,而且也没有进取心,既不想在事业上有什么起色,也不想去跟人争跟人抢,也无甚心机,但做我这个行,却要求人能长袖善舞,又要有自己的原则。
  就是书上书的,外圆内方。可是我哪里是那样的人,我现在里外仍然还是方的,只不过没有那么锋锐的边角了,但是,这份工作是我极其不喜欢做的。
  没办法硬着头皮也要上啊,大环境在这里,我也要吃饭的。
  所以这段时间忙了好多,在这里也就是随便解释两句,我是很羡慕那些有一技之长又不必特别再在意群体的职业。
  这个小文也算是我开笔写小说以来的第二个,第一个是个恩,非常不成熟的作品,没想好就动笔,十万字多一点我就弃了,那还特么是个权谋文,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揣测人心,偏还要写这种东西,不是为难我自己么。
  现在这个,算第二篇,写的还算顺,必竟最开始讲的其实是身边的故事,不管真还是假,那必竟是别人讲给我的,所以写起来顺,后来开始自己编,编的时候才发现,我还是挺适合这种单元剧的,天马行空的想,想到哪写到哪,反正我能圆回来就成,圆到现在,我觉得首尾还是能呼应上的,就是久不动笔,写的不畅,写的比较涩。
  我曾听到过一种悖论,说写小说的人是灵魂的脱衣舞者,把自己灵魂上的伪装一层一层的撕掉,让你看到作者真正的人性,虽然这显然是个悖论,但不得不说,还是有点道理的。
  我不喜争不喜抢,不愿意与任何人为敌,所以我写的主角和主角周遭的人,也没有多少真正的坏人。
  遭受不公正的时候,虽然也有快意恩仇,被欺侮了被如何了,也有奋起反抗的,但大部份的人对主角还是善意的。所以明显不像正经仙侠文那样处处是恶意,那样的东西看了心累。
  回顾我编的几个故事,人性这个东西,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太多面了,但我写的最起码应该是真正的人性,而不是过度夸张,过度扭曲,过度艺术化的人性。
  前段时间生葬老母的新闻,我看了一阵揪心,这跟我写的白虎下山穴这个故事,不正好类似么?
  能生葬自己的父母,这是什么样的狼心狗肺!
  能来看我写的东西的人,想必都是己经有了些阅历,且多多少少都有些玄异的经历的人,想必是有共鸣的吧?
  写这个纯属无聊,你们看了就看了,最近我被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弄的心浮气燥,很难有之前平和的心境了,不知道再写出来,会不会流于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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