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期间一些诡异的事情,很多事,真的无法解释

  的
  @飘在江湖慈 1797楼 2014-04-03 16:44:00
  ---------------这种广告哪会有人信?

  “好呀,你不是想要带走她们吗,我祝你一臂之力。”鬼迷心窍,鬼使神差,我抱起来痛哭不止的淡淡,掐着他的脖子往窗台外面送过去……李丽娜呆滞的看着,也不阻止我,眼中有一丝异样的神采,难道,她要等我把淡淡丢下去或者掐死,然后自己跳下去吗?小四她们想过来,却如同有千山万水阻隔一般,李母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她在鼓励我,迷惑我。

  “何方妖孽,快快收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老骗子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客厅中,手中拿着一支暂新的桃木剑,上面穿着一串纸符,嘴巴里吐出一口红红的液体喷到了纸符上面,纸符忽的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这种小把戏我知道,小学时候看过科教片,只是一种化学反应,纸符上面有白磷,而那口液体是助燃剂。老骗子举着桃木剑风风火火的就冲了过来。我赶紧把淡淡从窗口捞了回来,淡淡小脸都憋紫了,眼泪汪汪的。我都想给老骗子跪下了,救命之恩啊,我要是把淡淡丢下去,这辈子就完蛋了。

  火光溜溜,张牙舞爪,竟然顺着桃木剑涌到了老骗子的袖子上,老骗子那件油光铮亮的大袍不知道几百年没有洗过,直接就着了,烧的老骗子上串下跳的,满地打滚,还是小四冲到卫生间抓起来那个存水的大桶跟顾老二合力举着倒到了老骗子身上,老骗子身上的火才熄灭,万分狼狈,他那件古董大袍更加惨不忍睹,黑乎乎的黑心棉都露了出来,他一动,满屋子就飘棉花。

  老骗子已经够可怜了,小四竟然还火上浇油的揪着他的领子愤怒的骂道:“你怎么这么没用。”我对他俩暧昧的关心深信不疑。而且,我觉得,刚才可能跟老骗子没关系,是我自己福大命大,自力更生。我告诫我一定要这么想。

  哗!李母站在八仙桌边上,一手提着桌子角把整个桌子都掀了起来,盘子碟子摔了一地,她把桌子举起来就朝着老骗子顾老二他们飞过去,然后举着电视朝着我打过来,我吓得赶紧把手中的淡淡扔到了李丽娜怀里,屁滚尿流的躲开电视机的袭击。我看到我面前的窗玻璃上出现一个白影子,是那个白衣服的女人,我后面飞来的电视机的影子覆盖了她的脸,紧接着是她的全身,我赶紧躲开,电视机砸碎了窗子掉了出去。

  隐隐的楼下似乎有骂娘声。

  我胸中猛然燃起一团无明业火,你们有什么目的,两个鬼自己协商不行吗?为毛要拉上我们啊!如果你把我害死了,我变成鬼一定要找回来。我心中暗暗发誓。

  客厅中人仰马翻,我也束手待毙,李母忽然间出现在李丽娜和淡淡身边,拉着淡淡,李丽娜竟然抱在怀里不肯放手,嘴里喃喃的说,“你是谁,不要抢我孩子。”淡淡被扯得痛了,竟然又哭了,“妈妈放手啊,姥姥,放手啊,我疼啊。”他衣裤分离,肚皮露出来,扯得青筋都起来了,眼瞅着这么下去,就直接把孩子撕两半了。

  我真的觉得我圣母附身了,竟然多事的想过去拉开李母,“大娘,你说你就……”我的手直接穿过了李母的身体,忘了她不是人了,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他们没有实质的躯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据小四说,可能是一种幻术,不过却是致人死命的幻术。我没办法只能穿透李母的身体护住淡淡,不让他经受巨大的力道而痛苦,自己却被一股大力笼罩,有人把我连带着淡淡还有李丽娜往窗外扯去,无法抗拒。

  我的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中,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那股力道却突然消失了。我悬挂在窗台上,马上就要坠下去时,压在我身上的李丽娜忽然仰过去,带着我也一起仰到,扑地摔倒,等我爬起来时,竟然看到了勋先生,还是那种狂拽的样子,嗤之以鼻的问道,“你们有病吧,斗殴而已,用得着拼命啊,你这个臭娘们,打架还带着孩子,狗改不了吃屎……”

  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四处扫视,完全找不到李母的踪迹,爬到了客厅里面,逮着小四劈头盖脸就问,“我还活着吗?我怎么看不到李丽娜她妈了呢?”

  小四若有所思的盯着勋先生的背影,“这世上有一种人,黑夜中也能发出阳光一般,鬼怕他们,见到了就要远遁。你要是想看李丽娜她妈,现在可以到离他远点看不见他的地方。”

  我靠着她的肩膀摇摇头。

  “他刚才忽然就进来了,那个门反正也一直没有关,这屋里面忽然就暖和了。”

  李丽娜抱着哇哇痛哭的淡淡坐在阳台一角,一句话都不说。勋先生本来正在兴头上,也压住了训人的兴致,停了半天,问道:“方若翩的骨灰呢?”

  李丽娜呆呆的坐着,也不理他,勋先生看了一眼,恼火的踢了一下掉在地上的铁盆,咣当一声巨响,淡淡哭得更加的悲恸了。

  勋先生转身回到客厅,虎视眈眈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们知道我前妻的骨灰在哪吗?”

  小四扶着我的肩膀站起来,无视勋先生的询问,帮老大扶着帮帮说,“先送帮哥去医院,喂,你也去看看吧。”后一句话是跟老骗子说的,老骗子颓废的爬起来,摇了摇头,默默地一个人离开,我觉得,他又老了一些,脸上的皮更加的松了,好像要掉了一样,再来两次,这老头是不是就要寿终正寝了。小四看着老骗子远去的背影,嘴角不屑一顾的撇了一撇。勋先生如同发现了什么一般,眼睛从小四身上又转到了老骗子身上,冷笑了一下,看着我恶狠狠的问道:“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我苦着脸说,“大哥,你就看这情况,她能让我们知道骨灰盒藏哪了吗?”我说起谎话真是信手拈来,勋先生深信不疑。他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烦躁的翻捡,当然找到不任何类似骨灰盒的东西。

  小四打发了顾老二和老大扶着帮帮下楼,赶紧跑过去从李丽娜怀里拉出来痛哭流涕的淡淡全身上下检查,我也关心的跑过去看,竟然没有什么伤口,我问道:“要不送医院里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内伤?”

  小四说:“不用,没事,别哭了,我带你去睡觉。你安慰安慰李老师。”抱着淡淡离开,我凑过去两步正要开口,心烦气躁的勋先生把我扒拉开,揪着李丽娜的毛衣领子质问,“方若翩呢?”

  李丽娜抬起头,满眼怨恨的看着勋先生,勋先生的手略略的松开了一点,“你瞪我干什么……”“呸!”一口吐沫从李丽娜口中吐了出来,正中勋先生的鼻梁,勋先生暴怒,我赶紧躲开,李丽娜竟然抱住膝盖哭了起来,勋先生竟然能默默的站起来,一筹莫展万分忧愁的按着窗台看着窗外。

  小四怀抱着淡淡,对我做了一个手势,我示意明白过来,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勋先生身边问道,“哥,你有什么事吗?”

  “你有什么事?”

  “你今晚能不能在这里呆着,别走,我跟你说个事儿啊,李老师……”我巴拉巴拉的把前因后果和他可能具有的天赋秉异说了出来,勋先生低着头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信不信,好在他答应了,“没拿回方若翩的骨灰,我哪里也不去。”我给小四发了条短信,藏好方若翩的骨灰。小四回道:让他呆到天亮就行,过了回魂夜,就不会有事了,切记,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我问道:“天亮之后再走,行吗?我们的小命都在您身上了。”勋先生没有说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大概是答应了。

  我从客厅拿来一条被子,披在了李丽娜的身上。想来,这已经是我的第三条被子了。大家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厅,我真没想到,勋先生竟然也帮忙收拾,而且还从鞋柜那里找出来荤菜了的老张。

  收拾妥当之后,勋先生拿着暖壶坐在阳台,李丽娜对面,想起来就问一句,“方若翩在哪?”然后倒点热水喝了。我站在窗台门前问道:“您可以帮忙看着一下别让她跳楼了行吗?”勋先生看了我一眼,在夜色中如同翻白眼一样。

  我说:“我们先睡觉了。”

  “去吧。”看来是答应了下来。

  我总觉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李丽娜和淡淡遭遇什么不测,就算是借助勋先生,我可以离开这个房间,那我也没能力一辈子跟着勋先生,迟早会被那个女鬼做掉。

  “啊!”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把我惊醒。我恼怒的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挣扎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又搞什么幺蛾子啊!大卧室的门敞开着,小四从里面旋风一般卷出来,“上天台!”又是什么情况?惊出我一身冷汗,就往门外跑,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敦实的东西上面,好险没有把我的鼻子撞扁,不是东西,是个人,他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开,竟然是勋志杰,他怎么从外面进来?我被撞得头脑发晕,也没有多想,推开他就往楼上跑,勋志杰抓住了我的帽子把我抓了回来问道:“你急忙忙的干什么?”我说:“不知道!”看着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好多东西,看来是出去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东西了,哎哟我的妈呀,我心里一阵叹息。

  勋先生把东西放在地上,指着大门洞开的大卧室问我,“他们在那里面吗?”我也能听到大卧室里面吵吵嚷嚷很多声音传出来,但是卧室里面看着没有人啊。我本来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领子,一只手想把勋先生抓着我的帽子的手打开,但是看着他往大卧室里面去,忽然想到骨灰盒还藏在那里面,赶紧拦着勋先生不要过去,“大哥,你先上去看看吧,大家都指望着你呢!”畏畏缩缩的拦在勋先生前面,勋先生毫不客气的推开我,“去哪不一样!”

  大卧室的窗户打开,正好风往里面吹,我们听到的声音就是被风吹进来的。勋先生走到窗前,抓着窗台仰头看着上面,大概是天台上面的声音传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乱糟糟的。我打眼一瞅,就看到了夹在两个枕头中间的骨灰盒,趁着勋先生抬头往上看的空当,马上抽出来骨灰盒,也不知道往哪里藏,直接塞进了被子里面,好歹别让他看到就行。

  外面有响起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勋先生也大叫了一声,“妈的!”立刻把脑袋缩了回来,我看到上面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掉了下来,勋先生伸手就给捞了过来,竟然是淡淡,吓死我了,要不是勋先生特别执着的非要过来看一看,淡淡肯定就掉下去了,上面还是嘈杂的声音,淡淡似乎昏过去了,蔫蔫的没有动静,勋先生把淡淡放到床上,嘴里爆着粗口就心急火燎的往外面走。

  一看他就没带过孩子,直接往床上一丢就完事了,我看他要走,赶紧跟着,转念很快想起来,不能把淡淡一个人丢在这里,赶紧又回身抱起来淡淡再去找勋先生,勋先生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吓得我都要灵魂出窍了,赶紧我急急忙忙的追到门口,好在看到勋先生在门口瞎转,他一定是找不到去阁楼的方法,要不然他腿那么长走路那么快,我早就追不上了。勋先生逮住我问道:“他们怎么上去的?”

  “跟我来!”带着勋先生从小阁楼上到了房顶。房顶上几乎都闹开了锅,小四和小五拼死拼活的拉住非要跳楼的李丽娜,老张蹲着在那劝说,确实,他的小体格哪里能帮得上忙啊,别自己被甩了下去。李丽娜呼天抢地的悲号,我赶紧抱着淡淡就要冲过去,没想到勋先生从我怀里夺下了淡淡,潇洒的走了过去,我愣在当场,他要干什么?

  好在勋先生只是抱着淡淡蹲着大喊了一声,“你别吼了,睁大眼睛看看!你儿子在我手里呢!”抓着李丽娜的脸就打了她一巴掌,似乎不是很重,把差不多疯了的李丽娜打醒了,泪眼朦胧呆呆的看着勋先生,勋先生夹着淡淡的咯吱窝把他举到了李丽娜面前,“我救了你儿子!”李丽娜看着淡淡说不出话来,就是一直在哭。

  淡淡摇头晃脑的就要醒过来,小四好言好语的相劝,把淡淡从勋先生的手中抱回来。勋先生抓着李丽娜的肩膀把她提了起来,质问道:“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连自己孩子都看不好!你这个死寡妇虽然很混蛋,但也算是恩怨分明!我救了你儿子,你把方若翩的骨灰还给我!”

  “不给。”李丽娜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吐出来这句话,我都替她上火。勋先生更加的上火,狠狠地掐着李丽娜的肩膀,质问道:“你凭什么,你一直就是这么喜欢管别人家闲事的死老娘们……啊……”

  “不要欺负我妈妈!”淡淡不知道什么时候满血复活,看到勋志杰摇晃李丽娜,竟然跳了下来扑到了勋先生腿上朝着勋先生狠狠地咬了一口,又猛地推了一把,虽然他人小力薄。但是牙齿锋利啊,生生的咬掉了一块肉,勋先生又靠着房檐站着,李丽娜虽然抓了一把,但是只是撕下了一片袖子,大冷天的,非得耍帅穿什么皮衣啊!

  我只是看到勋先生在房檐边上折了一下就没影了。

  这大哥就算是强悍,二十几层楼掉下去,也必死无疑。

  李丽娜瞬间清醒,抓着淡淡特别纠结的无语,淡淡竟然还浑然不觉,一直吐着吐沫,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小四趴在房檐上往下看,李丽娜问道:“怎么样?”

  小四说:“太黑了,看不到。”

  天际出现了一抹曙色,就像是一把钢刀银白色的刀刃,割开了浓郁的黑色。

  小四说:“挺过了回魂夜,它就不会再回来了。人间有法律约束,阴间也有阴间的法则。”

  既然这样,似乎现在是最好的结局,虽然勋先生死了……也不一定死了,这大哥命大。

  “我下去看看!你们带着淡淡回屋里去。”李丽娜神志清醒了,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小四拉着淡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收拾不死你。”李丽娜听了这话无动于衷,木然的往阁楼下走去。淡淡本来想跑过去求救,却被小四拖住了耳朵,小四跟我们说,“你们跟着去看看。”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出一声惊叹。

  我跟着李丽娜的屁股后面跑下小阁楼,真心觉得她身材不错。迎面就上来一个影子,楼道里面的声控灯很幽暗,来的那人身材很高大,仿佛是勋先生,但是肢体非常的别扭,藏在阴影中的脸上滴滴答答的还在滴血。我下意识的就想把李丽娜拉回来赶紧去找小四求救,勋先生活着的时候那么飞扬跋扈,死了也一定是厉鬼。

  但是小四能有什么用啊!

  李丽娜站住了,挡在我前面问道:“你是勋志杰吗?”

  “天快亮了吧。”真的是勋先生的声音。

  “你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李丽娜忽然上前一步质问。

  勋先生说,“我走了,你自己保重!以后别见了!我上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没掉楼下!”转身就往楼下跑,我才发现他别扭的原因是因为皮夹克里面兜着一个东西。李丽娜眼瞅着勋先生跑得那么快,根本追不上,朝着楼梯里面大喊,“你拿我妈的骨灰干什么?”

  我恍惚之间有些发懵,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是在诈勋先生。

  急匆匆的脚步声忽然就停了下来,勋先生中计了,不过很快声音传了上来,“用方若翩跟我换!”这人虽然容易冲动,但是并不傻,紧接着又噔噔噔的下楼,很快,脚步声就听不见了。

  “李老师,你怎么不坐电梯下去堵他呢?”小五自作聪明的说道。

  李丽娜说,“我也抢不过他,大不了给骗回来呗。”

  小五劝道,“人家毕竟是夫妻,李老师,你总把着算什么事儿……当我没说。”李丽娜狠狠地瞪了小五一眼,我也把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面去。

  回到房子里,天光已经照了进来,大卧室靠着窗户的地方一片狼藉,勋先生应该是拼了命窜了进来,身手倒是很矫健,床单被子都被扯了下来,应该是勋先生窜进来,吓够呛,乱抓的,也因此而发现了骨灰盒。我也大概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李丽娜在阳台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就回自己的卧室睡觉,勋先生倒是挺守信誉的,和衣躺在阳台。是淡淡忽然起夜,看到了勋先生躺在阳台,就对人家撒娇卖萌的,毕竟除了勋先生不了解他天使面容魔鬼心肠,我们其余人都不吃他这一套,淡淡央求勋先生出去给他买吃的,勋先生拗不过就出门了,然后事情就开始失控了,好在有惊无险。

  李丽娜从墙角抽出来老骗子留在那里的纸扎,说道:“全给烧了吧。”从厨房拿来打火器,把几个纸扎点燃放到了铜盆里面,开始烧的好好地,烧到了一个纸扎的梯子时,火却诡异的一直熄灭,李丽娜的脸色变了,问道:“你不是说,我妈走了,不会再来了吗?”

  小四问道:“你很怕死吗?”

  李丽娜说:“我活的好好地,当然不想死。”

  小四说:“对我说没用,对着你妈说,梯子是死者去往西天的工具,梯子不燃,说明死者有放不下的心。”

  李丽娜说:“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自认为过得还不错,还没有活不下去要死的份儿,你就瞑目吧,我会把自己和淡淡照顾的好好地,不会让人瞧不起我们可怜我们欺负我们的。”把梯子塞进火堆里面,梯子微弱的燃烧,眼瞅着火又要灭了。

  小四虔诚的跪在火盆前面,毕恭毕敬的双手贴地,掌心朝上,嘴里念念有词,“老太太,我看得见未来,我能看到您女儿会跟今天你见到的那个男人一起生活下去。”火忽然间就大了,卷起来梯子烧成灰烬。

  李丽娜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看着烧成灰烬的梯子,说道:“妈,原来你一直担心我找不到男人,嘿嘿。”

  ……

  他们在烧纸的时候,我在开小差,我给勋先生发了条短信,“你拿走的是方若翩的骨灰。李丽娜她妈的骨灰丢了。”我记得勋先生说,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适合下葬,虽然不知道李丽娜、勋志杰和方若翩之间有什么生死纠葛,人死为大,还是先入土为安吧。我担心麻烦,发了这条短信,直接把电话关机了。

  天色已经大亮了,小四说要把盆拿走,还有些事情要做,李丽娜开始收拾火盆,拿着火盆放在水池里面。小四奇怪的看着李丽娜问道:“你要把这些纸灰倒到下水道里面去吗?”

  李丽娜说,“不然怎么办,我还供着不成吗?”

  小四抢过火盆,就要把里面的纸灰从窗户倒到楼下,李丽娜抢了回来,“这下面都是人!要不等晚上吧。”

  小四说:“把纸灰倒在房顶,让风吹散也行,交给我吧。”说着拿着火盆就要离开,我担心的问道:“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吧。”小四没有回答我。她应该是去找老骗子了吧,好不爽的感觉啊。

  傻呆呆的看着小四抱着火盆离开,我也不敢跟着,悻悻的回过头跟李丽娜说:“我也走了,我去看看帮哥怎么样了……”

  不曾想,李丽娜正在打电话,凶巴巴的看着我,啪的把电话挂断,问道:“你多嘴告诉勋志杰,他偷走的那个骨灰盒是方若翩的骨灰了?”
  今天先到这
  的
  @七月奇遇 1809楼 2014-04-03 19:28:00
  大然今天挺早啊~
  有惊无险一场 接下来要面对寝室里的怪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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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滴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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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她刚才是在跟勋先生打电话,像她这么精力充沛的人,是闲不住的,而且骨灰盒那件事,她很上心的,不过我很意外的是,他们俩打电话怎么会这么平静?

  我挠了挠脑袋,“啊,怎么地吧?”

  李丽娜说:“张思远,你留下帮我带孩子,你,跟我走!”老张胆战心惊的看着李丽娜,万分的为难,最终没敢提出异议,而我,则被李丽娜强行拉走,在小区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飞驰到春城火车站。

  我无奈的趴在椅背上,用脑袋捶打着椅背,自我检讨,“李老师,我错了,我多管闲事,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再去骚扰人家两口子了,不然……”千万别说出来,幸好我嘴巴还是很严实的。

  “不然怎样?”

  “你该不会是暗恋勋志杰吧。”

  “放屁,他就是个畜生!”李丽娜忽然暴怒。我偏过头看着她气得通红的脸和喷火的眼睛,叹了口气,还是转过脸,接着用脑袋撞椅背。前面的司机师傅都受不了了,“丫头,你是不是欠了我什么啊,一直对着我磕头啊,我可消受不起。”

  李丽娜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揪起来,“别耽误人家开车。你们这种肤浅的小姑娘最容易被外表迷惑,你看着勋志杰长了一张好脸,就对他非常有好感,觉得他是个好人,我看你是瞎了眼,活该被祸害,脚上的泡是自己磨得,活该!”李丽娜对着我连珠炮的一顿炮轰,那个司机师傅啥也不知道,竟然还深以为然的一顿点头。我知道自己炮灰了,李丽娜肯定是想到了别的,才发这么多牢骚。我说:“我不觉得他哪里好,除了长得好。他脾气那么差,有目共睹。李老师,我求你了,你自己去找他吧,不要带着我。”我抱住李丽娜的胳膊苦苦哀求。

  李丽娜说:“你们什么也不知道,我跟你说,他就是个混蛋。方若翩跟我是发小,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这个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学习也好,还多才多艺,哪里都好,就是没有脑子!”我猛地点头,原来一直没脑子,我还以为只是最近开始变傻的呢。

  “她人也挺好的,就是因为长得漂亮,大家都众星捧月的对她,就有点骄纵。勋志杰这小子据说家里有几个臭钱,明明是延边的人,愣是整来个韩国国籍,以留学生的身份来我们学校学习,成绩不好,打架斗殴,臭名昭著,见到美女就吹口哨。偏偏方若翩就喜欢这臭小子。刚开始追小方的时候,这小子三天两头的往女寝跑,天天送这送那,别出心裁……”

  我就一直在听李丽娜控诉勋志杰是多么的衣冠禽兽,多么的始乱终弃,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位司机师傅听得都流泪了,死活没有要我们的钱,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临下车前,紧紧地握住了李丽娜的手,“闺女,你的那个发小自己也贱,这事你是没办法了,还是以后不要再见你发小了,就当世上没这个人。”李丽娜听了,竟然泪如雨下。

  李丽娜说勋先生要把方若翩葬在他们家祖坟里面,而勋先生是延边人,他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李丽娜查了一下,正好有火车,直接拉着我先上车再补票,时间卡的刚刚好。在火车上也不停地对我控诉,照她这种说法,勋先生真的是应该被千刀万剐了的人。

  趁着李丽娜喝水的空当,我抓紧时间问道:“李老师,你知道勋志杰家住哪吗?”

  “不知道。”

  “那他家祖坟在哪呢?”

  “不知道。”

  “那你怎么去找他?”

  李丽娜万念俱灰的捂住嘴,哭了起来,“我从小没爸,一直是小方罩着我,不让人欺负我,我妈不想供我上学,也是小方求她爸妈借钱给我……小方对我恩重如山,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死后也被勋家压迫。我肯定、一定要找到小方,就算是把她从坟里救出来,我一定会为她报仇,平了勋家的祖坟!”

  我忽然觉得好冷,李丽娜一定做得出来,她要是平了勋家的祖坟,那就跟勋志杰不共戴天了。我说:“你们还是有误会,勋先生那个人再不济,也不会打女人的,我觉得,你们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顾学习是谁砍的?”

  “你不是也把小顾当成了男孩嘛……你是说勋志杰跟你说他在路上,等一下,让我看一下你的手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拿过李丽娜的手机,查了一下通话时间,又联想了一下勋志杰离开李家的时间,“他不是坐大巴也不是坐火车,这个时间段不对……”

  李丽娜说,“他自己开车去的!”

  我说:“不是,他闹腾一晚上还敢自己开车上高速,难道急着给方姐殉葬吗?一定有人送他,没有出租车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李老师,我打个电话!”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我老板!赶紧打开手机,刚一开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老板发过来的,是个地址。

  我说:“我知道勋志杰家祖坟在哪了!”

  因为实在是太困了,李丽娜也还算大方,补了两张卧铺票,请我到卧铺上睡了一觉,后半夜的时候,火车到了长白站,下了站,我们出了站台,看到路灯下面停着好多摩的揽活,还有一些打小广告的小旅店。李丽娜想也没想就到路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两把水果刀,一把塞给我,让我藏在不容易被发现又方便掏出来的地方,我胆战心惊的拿着水果刀问道,“你要干什么?”

  李丽娜说,“大半夜的,我们两个女的坐小摩的,你不怕出事吗?”听了之后,我把水果刀藏在了袖子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要去跟勋先生火并呢。李丽娜本来把水果刀别在了腰带上面,看着我的样子挺方便,便把水果刀抽出来也藏在袖子里面,去外面找了一个面相富态老实的大叔,上了他的摩的,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不是位大叔而是大婶,而且,朝鲜族人民很淳朴。

  “要不是看你们俩两个女的,我都不敢拉你们过去!”到了目的地,天已经大亮了,师傅收了钱,摘下帽子扇了扇风,原来是个女人。

  李丽娜问道,“大姐,我是想找一个公墓。这里哪有公墓?”我们眼前是一个宁静而美丽的村庄,很富裕的村庄,建筑色彩斑斓,跟明信片一样,而我们就在村口,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进去看一看了。

  大姐说,“你翻过这个山头,后面就是,依山傍水,风水好的不得了,怪不得这里这么富裕,我三轮开不上山,我还能蒙你咋地?”

  我和李丽娜将信将疑的朝眼前的山上爬去,一点也不陡峭,很好爬,爬到半山腰,听到了山后身传来悠扬的鼓乐声,李丽娜立刻来了精神,“是哀乐。”看来是勋先生,他好歹是赶上了今天下葬。我抓住精神振奋的李丽娜问道,“李老师,你打算干什么?”

  “随机应变!”快马加鞭的往山上爬,我发现她的运动神经真的很发达,体力也好,怪不得身材那么好,我跟在后面很快就跟不上了,也是留了点心眼儿,放慢了脚步。

  后山真的是一片坟地,依山而建,山脚下有一条银链一般的小溪,可惜已经冻上了。冷风阵阵的吹,迎面而来,带来悠扬的鼓乐声。一堆人围着一块地聚集着,是送葬的队伍,我明明应该第一眼注意到穿着黑色风衣的勋先生,却被我那个金发碧眼的老板吸引了,主要是因为阳光正好照到他的头上,他的脑袋就如同一大块金子一般闪闪发光,在色彩单调的送葬人群中非常的醒目。

  虽然离得远,我也能发现,勋先生一直在用脚尖蹭着地面,似乎有些不耐烦。他在那里应该是以丈夫的名义。

  李丽娜非常狼狈的闯入到了送葬人群中,我眼明手快的老板拉住了她,那把水果刀从李丽娜袖子里掉出来,刀鞘摔飞了,银白色的刀身在朝阳下闪现着刺眼的光芒。别人的说话声在我耳中也只是嗡嗡的噪音,而勋先生的怒喝声很清晰,“你TMD疯婆娘到底要干什么!”
  我摸了一下兜,一分钱都没有带,我要是带钱来了,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现在只能在这里静观其变了,抽个空求助一下老板,老板有钱人,身上拿出几百块钱跟玩似的,跟他借点钱,我好赶紧回春城了,不掺和这趟浑水了。

  我刚在一块墓碑后面藏好,忽然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赶紧一缩脖子躲到另一块墓碑下面,又是不受欢迎的逐客令。我只好再次转移阵地,接二连三的驱逐令让我无处可藏,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墓碑,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名字,却都是以“勋”字开头,差点忘了,这是人家祖坟啊,看有些墓碑都是解放前的,恐怕里面埋的直接是尸体。

  我轻声说,“你们是不是觉得他们太吵了?”

  悠悠的叹息。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后辈受委屈了?”

  背脊发凉。

  “shit,就当我欠你们的吧!”我欺负他们不懂英语,骂了一句,登门不空手,这是你们的家,我是不请自来的外人,那就拿出点实质性的举动当见面礼吧。我只好站起来,颠颠的跑过去,大呼小叫,“你们俩都是误会啊,不要打架不要吵架。”

  勋先生和李丽娜真的是剑拔弩张。要不是分别有人拉着,早就像两条野狗一样撕咬起来了。

  一个吹唢呐的老大爷问道,“这又是哪位啊?”我赶紧靠着老板站着,“我是他手下。先别管我是什么人了,勋先生,李老师,你们听我说一句话,真的是有误会啊。不要吵了!方若翩在那里看着你们俩哭呢!”供在坟前的苹果咕噜噜的滚掉了,看着那两人狗咬狗的摸样,根本就没人理我,我气得大吼了一声,其实我只是胡说。没想到我刚说完这句话,没来由的起了一阵风,吹得压在石头下面还没有点着的黄表纸飞了起来,我赶紧劝道,“大家别抢,都有份!”风息了,大家都呆愣愣的看着我,包括勋志杰和李丽娜。

  我赶紧弯腰捡那些吹散的黄表纸,还是老板见多识广,帮我一起捡。李丽娜呆滞的问我,“小方真的哭了吗?”我没有理她,整理好手中的黄表纸塞到石头下面。李丽娜忽然间声泪俱下,“小方就算是死了,你也不肯放过她吗?”冲上去就抓勋先生的脸。勋先生也火大了,一把推开她反问,“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死人你也不放过。”李丽娜被推得跌倒在地上,赶紧爬起来就要去抢。勋先生拖着李丽娜的手就要把她推到山下面去,“你们下葬,我把这疯女人送派出所去!一天到晚的装疯卖傻挑拨离间……”竟然也开始例数李丽娜罪行,“你TMD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外面勾三搭四了?净搬弄是非。你勾引我前妻也用不上抹黑我,就算没有我,方若翩也看不上你,黑心的女人……”嫌她刮噪,还堵住了李丽娜的嘴。

  我看李丽娜的样子实在可怜,她真的是要疯了,就像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推到火坑里的母亲,说道:“勋先生,你听我说,是方若翩亲口跟李老师说的,你大一那年开始追方若翩,方若翩明明不喜欢你,但是你把她强奸了,她没办法只能跟着你。所以那之后,你也不送她回寝室,也不给她买礼物,对她非打即骂的,她也只能忍辱负重的跟着你。你还总是跟别的女的勾三搭四暧昧不清,还把女人领回家过夜,有的时候还去同志街那边泡小受,还把性病传染给方若翩。结婚也是你用不雅照逼迫的,你总打她,害得她流产过四次……”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听着我说,没人插嘴,一脸震惊,那个吹唢呐的大爷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按照方若翩的说法,勋先生的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我估计是说到天黑也说不完,索性放弃了,“就先这些吧,我好渴啊。”大家都异常的安静,只有洋老板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真牛逼啊。”

  李老师听得泪水涟涟,感同身受,勋先生松开手,她就瘫坐在地上,啜泣不止。勋先生问道:“这些都是她亲口跟你说的吗?”

  我赶紧摇头,“没有,是跟李老师说的。”

  勋先生说,“我没问你。对了,小姑娘,方若翩在那吗?”他指着墓碑,那里有醒目的大字,方若翩之墓,就没有别的修饰了,挺奇怪的,因为别的墓碑上面基本上都是勋某某或者勋门某某。我这么机智的人,此刻当然是拼命点头了。

  勋先生扶着李丽娜回到墓前,说道:“死人面前我不说假话。我从认识她那天起,她怎么的无理取闹,我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我强奸她,她强奸我还差不多!”

  李丽娜说,“你也好意思瞎编,08年的时候,小方住院我去看她,她脸上伤的那么严重,不是你打的吗!不就是因为她捉奸在床,你恼羞成怒,把她打了嘛!”

  勋先生喃喃自语,“零八年,零八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回想起来,“那关我屁事!我去买衣服,就是帮一个女的拎了一下东西,我从试衣间出来,她就跟那女的打一起去了!还捉奸在床,她怎么想的,我连那女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在硬憋了回去,而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对活宝身上,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其实最活宝的应该是躺在骨灰盒里面的人。

  李丽娜说,“就算是小方这件事夸张了点,那也是你自己不注意行为,让她过于敏感冲动。谁摊上一个喜欢勾三搭四的男人不多想啊。”

  “我还有精神去勾三搭四,她一个女人都快把我弄疯了!”

  “那你也不能找男人啊,你就算是找男人,也……”

  勋先生的脸都憋红了,“我没有!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你就很干净吗。这还不是你造谣告诉的她!害得我背黑锅,我啥也没干,你做梦梦到的?”

  “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不是我说的,是方若翩看到跟我说的!”

  “咱们不说这个了!你他妈的一个同性恋还好意思说我!你整天骚扰方若翩,就等着我们俩离婚……”

  我真是听得津津有味,勋志杰听方若翩瞎掰的内容要比李丽娜劲爆许多,我对那个传说中的美女无限向往啊,真是脑残的可以,她是不是闺蜜绿老公的东西看多了,超有危机感,所以两边泼黑水。我正待勋先生讲出更加惊心动魄的内容时,那个吹唢呐的大爷很扫兴的说,“马上就要过了时间了,这还埋不埋?”坑都挖好了,就差把骨灰盒放进去了。

  勋先生说,“方若翩跟你说过不想入我家祖坟的话没?”

  “没有。”

  勋先生挥了挥手,说道,“埋吧。大二的时候,她跟我回家,说过想死后埋在这里,她喜欢这里的风景,我一直以为我会先被她作死,没想到啊……小姑娘,你不是能看到吗,你问问她!”

  我心里涌动着千百个鬼念头,但最终还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她羞愧的无地自容,走了。”
  简直就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虽然这场闹剧的导演和灵魂人物早就作古了。

  勋先生默默地按照唢呐大爷的指示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做下去,好几个年轻人包括我都有点憋出内伤的危险。好在葬礼顺利的完成了,我跟着大家下山,勋先生说让我们去他家,他会好好地款待一番。这么一说,我真的觉得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屁颠屁颠的就跟了过去,却被老板拉住,悄声问道,“你记得你问过我的一句话吗?”

  我刚想问他什么话,老板已经说道,“我们俩就不去了。咖啡店有点事。”拉着我就往别的方向走,就算是不吃,我去闻闻味也行啊,没想到勋先生毫不挽留,李丽娜反而说,“等我,一起走。”

  老板扯着我说,“我骑得摩托,带不了你,我们先走了。”

  勋先生说,“我送你走,还有很多事没说明白,我们俩当面说清楚。”


  村路上停着一辆摩托,是老板的摩托,我真的没想到老板竟然是骑着摩托把勋先生送回的这里,我问道:“你不会是真想骑着摩托回长春吧?带着我?”

  “不,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戴上安全帽跨上摩托,我赶紧拦着他,问道:“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老板掀开面罩问道:“多钱?”

  “两百,还是五百吧。”



  坐在小板凳上,我把在勋家祖坟那里的所见所闻都讲给大家听,说的绘声绘色的,帮帮脑袋上缠了好几圈绷带,一笑绷带就窜位,还止不住笑,最后,我拿出来一大袋子的辣白菜问道,“你们吃辣白菜吗?在车站旁边买的,我回来的车费是不是应该找李老师报销啊?”

  小五捂着肚子说,“笑得肚子疼……”

  老大收拾了一下东西说道,“大家别在这里躲清闲了,有我照顾帮帮就行了,赶紧去个人拯救一下老张吧。”

  我问道:“老张怎么了?”

  老大说,“带孩子呢。”

  我问道,“一个人吗?小四呢?”

  老大说,“吉祥妹联系不上了。”

  我觉得我这几天都在奔波,再一次坐在公交上,觉得屁股都麻了。

  我回到李丽娜家中,却很意外的看到了李丽娜,我问道,“李老师,您怎么在这?”

  李丽娜说,“这是我家。”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丽娜所答非所问,“这些天谢谢你们了,你们辛苦了。你们可以回自己寝室住了,这段时间对你们造成的损失,我会弥补的。”

  “李老师,我们可以继续住在你家吗?”我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我们可以接着帮您看孩子。”

  “不用了,我还能让你们帮我三年五载吗?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一个人应付过来……”李丽娜没有找到重点,不过好在她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你们为什么不回寝室住?”

  “我们寝室闹鬼。”

  李丽娜很平静的说,“那就住在这吧。”她的平静太异常了吧。

  小五问道:“李老师,你怎么不意外?”

  李丽娜说道,“十年前,我住在你们楼下539寝室,2003年11月5号那天夜里两点639发生了一场大火,无人生还。”

  我脑袋飞快的转着,貌似我跟网络上那个“勋先生”联系上的时间就是2013年11月5号,十年祭啊。

  小五问道:“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李丽娜说:“上个月南湖校区有个大四的男生跳楼了,你们知道吗?半年前师大三个女生在中央大陆被富二代飙车撞死了,你们知道吗?眼前的事都不知道,那么久以前的事又怎么能知道?”

  小五问道:“为什么把我们安排到那里面?”

  李丽娜说:“选出来的。那件事,你们也找不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的人了。你们现在跟我去办公室,我给你们看一些东西。”

  老张是宁可看孩子,也不肯跟我们一起回学校看看。

  我和小五跟着李老师回学校,大周末的,还是晚上,学院办公大楼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们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激起回音,愈加显得其空旷。

  李丽娜的办公室在顶楼,我拉着小五的手站在李丽娜身后坐着电梯,我们俩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到了李丽娜办公室里,她打开自己的资料柜,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的文件夹放到桌子上说道,“坐,这是我尽可能收集到的一些资料。”

  小五把她小商人阶级的谨慎表现的淋漓尽致,“你特意整理的吗?”

  李丽娜很坦然的说,“总觉得有一天能用上。”

  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有照片,有登记,有档案,是六个完全不同的女生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住在639寝室,因为有一张班级成员联络表和寝室分配表上面写的。

  李老师说,“我是00年入学的,虽然是M学院的,却被安排进了G学院的寝室,那年女生正好多出来我一个。这六个人都是我的同学,我只跟其中一个女生关系不错,就是这个女生。”她抽出来一张入学登记表,叫做丁小雨,看照片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我在大学时代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她,一个是方若翩,都是校花级别的。所以,虽然我是个很普通很低调的女生,却因为这两个朋友而总被人注意。

  我记得那天晚上,小方跟勋志杰生气了,就拉着我在阳台说话,说了很久,楼上忽然就有吵闹声,恍惚中一个白花花的影子从我们窗前闪过,我还以为是六楼有人吵架往楼下丢东西,小方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她那时候手上正好拿着一个相机,是勋志杰送她的,那时候,数码相机还很稀罕,一般学生可买不起,小方就是为了这个相机生气,因为这个相机跟我们下届的一个学妹的一样,其实小方还是个很小心眼的人。

  她好奇的就站了起来,打开窗户往外看,因为太晚了,路灯都熄灭了,她就拿着相机开了闪光灯往楼下照,却照到了一个趴在楼下石板路上摔的脑浆都崩出来的女孩。就是这张照片。”李丽娜从文件中抽出一张塑封的照片翻过来,我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就是我最早看到的那张照片,我猜的没有错,确实是我们寝室楼下那一块,而且是从五楼俯视拍摄的。
  今天先这些 明天见
  “当时照的时候也看不清楚,就是白花花的一片。我们俩还在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楼上又有东西掉了下来。好像很吵,外面也乱成了一团。好像听到有人着火了,我赶紧拉着小方往外跑。我们俩跑到了外面,寝室外面全都是人,女生们都跑了出来,挤在一起,抬头看,639寝室窗户完全都烧裂了,火苗全都吐了出来,里面更是一片火海。地上趴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脑袋都摔裂了,肯定死了,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是丁小雨。

  很快消防车和救护车就过来了,救护车上面下来急救员把丁小雨带走了。我个子高,虽然围了不少人,还能看见消防队员从639寝室窗户里面救出来的人都烧成一节焦炭,黑乎乎的,很吓人,消防员踩着云梯把人背下来,一路上都在掉渣,我就数着数,一共是五个人,再加上跳楼下来的丁小雨,是六个。

  方若翩看到这场景吓坏了,还只穿着衬衣,也冻够呛,勋志杰逃寝出来找她,把衣服都脱了给她穿着,自己光着膀子。那时候,方若翩没怎么说过勋志杰的坏话,也就最近几年才开始跟我说的。

  这件事学校严防死守,不让媒体采访,也不让学生往外乱说,那时候网络还不普及,控制的挺好的。也没有给学生一个说法,使尽了手段去对付学生家长,不让学生家长闹事,赔钱了事。我见过丁小雨的父母,他们两位声泪俱下的哭诉,学校威逼利诱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了出来,普通人家怎么能斗得过强大的学校呢,只能忍气吞声选择息事宁人。学校那时候还风风火火的清查寝室,连上锁的柜子都翻了,找违章电器,还杀一儆百的严肃处罚了几个违禁的学生。三天两头大会小会的安全教育。好像是雷厉风行大张旗鼓的做了很多事,想一想,都是不了了之。

  当时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是学院主任,这老小子就因为这件事处理的深得领导欢心,被提拔了上去,一直平步青云,现在是校党委书记。(听到这,我心里郁闷,就算是要找,也不应该找我们啊,它们怎么不去找党委书记呢,欺软怕硬,好可恶!)

  后来我留校当了辅导员,有机会接触到一些信息,挖掘出来一些学校故意隐瞒的真相。火灾的原因是线路老化,不是使用违章电器,而且寝室的门有质量问题,当时起火了之后,门因为热涨卡住了而打不开。也算是良心发现,确实赔了家属不少钱,在当时绝对是个大数目了。这是后话,我们再说火灾之后那几天的异常。

  火灾之后,人心惶惶的,女生们本身胆子就小,还喜欢胡思乱想,传出来不少说辞,说是总能听到639寝室在半夜的时候有声音,像是尖叫声和吵架声,还有关门开门的声音。一个住在602的女生信誓旦旦的说,在那些女孩头七那天,她晚上起夜去上厕所,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衣服的女孩站在639门口朝着她招手,脸上一团漆黑,不知道是因为灯光照不到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那个女孩吓得大叫,惊得别人出来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注释:寝室位置如图所示
  601 603 605……621 楼梯 623 625 627……639 641
  过道 过道
  602 604 606……622 楼梯 624 626 628……640 642
  602距离639很远,不然那女生可能早就吓死了。)

  诸如此类的传闻特别的多,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我说一下我亲眼目睹的和亲耳听到的吧。

  那场大火,除了639变成废墟,旁边的两个寝室637和635也损毁严重,学校也需要改造线路,既是毁尸灭迹也是消除隐患,就把637和635寝室的人安排到家属楼暂住,请来一些工人不分白天黑夜三班倒的修缮房间,那几天除了吵一些,反而没有别的问题。五天,这些工人就高效率的完成了任务。那天晚上就有些不对劲儿了,明明看到工人都把工具搬走了,人也都走了,前半夜寝室一直很安静,后半夜,天花板上面又传出来定定咣咣的的声音,那时候寝室里有我和另外两个女生,方若翩跟勋志杰在校外同居,她说她是吓得。其余那两个女生也是这种情况。我们三个住在寝室的女生都听到了声音,吓得根本睡不着觉,都躲到了屋子外面,才发现,我们旁边寝室的人也都出来了,大家都满脸的惊恐,却没人敢说一句话。在外面也都听得很清晰。有的人就开始往楼梯那边走,大家也一起走过去,却发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要下楼离开这里,而另一部分人则是想上楼看个究竟,毕竟,谁也没有见过鬼,而且我们人多,很熟悉这个地方。

  我就是上楼的人之一,因为我和丁小雨是朋友,就算是她真的变成了鬼,我也想去看看。到了六楼,原来六楼的走廊里也聚集了不少人,都站在楼梯那里远远地观望,当然还有几个胆大的互相搂着围在了639附近,639的门是虚掩着的,我当时是学生会的,我清楚的记得,那些工人走的时候,不但锁上了门,还贴上了封条,现在封条落在地上,一半都在门里面,不知道是怎么的了,露在外面那半截封条忽然就卷了进去,吓得好多女生尖叫一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能听到房间里面传出来咚咚咚的声音,谁也不能肯定是脚步声,但是大家都这么认为。

  我虽然也很害怕,却没办法一直等下去,就从别人寝室借了一把拖布,站在639门口用拖布把门给推开了,门推开之后,疑似脚步的声音反而没了。受到我的鼓舞,有几个女生就围着我,我们一起站到了639寝室门外,用手电和充电灯照着里面,光影交错,我反而没敢看,当时恐怕谁都没敢看。我大着胆子把手伸到了门里右侧,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把电灯打开。寝室亮的如同白昼,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之后,紧挨着639寝室的人,没人敢在里面住了,全都搬了出去,而这次,学校也非常开明的没有阻拦,还给退了房费。我妈从我老家那边过来,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我们俩住,她打工我上学。

  有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这是第一次,希望你们也不要传出去。我摸开关的时候,有个冰凉的东西摸了我的手背,我以为是自己臆想的,但是我手背却肿了。”
  后来,就这件事,我们跟小四讨论过,她说是被鬼摸了的缘故,人要倒一阵子的霉。

  “当时我很意外的一件事就是,对此,学校完全没做理会,既不辟谣,也不采取行动,就任其自由发展。后来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更加的想不明白。原来做修缮的工人也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上报给了领导,领导给他们加工钱,夜班时多派人额外给补助,那些工人才咬牙硬挺了下来。关于639闹鬼的风言风语很多,学校领导真的是想尽了各种办法,还冒风险找了神棍过来驱邪,还请了法师做法,这些都是趁着寒假学校没人时干的。还打算让三公寓的男生跟女生们调换一下寝室,指望着用男生的阳气压制一下。不过没有实行,据说是去鸡西那边请来了一个鄂伦春族的女萨满过来看了一下,说是阳气重了,反而助长了什么,说是空上几年就好了。校领导都很相信,听从了女萨满的建议,这几个寝室一直空着,新生也不安排住进去。旧的人都毕业了,接着住进来的人也毕业了好几茬,整个公寓换了几次血,也没人知道那次事故。

  2010年的时候,我被提拔成主管学生工作的副主任,主任交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几间寝室不能再空着了,因为扩招,导致舍源紧张,而经费有限,更加没有地皮,没办法建新楼。主任让我安排学生进去,老实说,你们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那时候精神压力大得天天晚上失眠。”

  哼,我看是良心不安吧。

  小五说,“千挑万选,什么意思?”

  李丽娜说,“你们对刚开学时候的事儿还有印象吗?最开始的时候,你们换过几个室友?聂小倩家是贫困山区的,家里有四个孩子。熊西瓜是孤儿,王玫玫是单亲,她妈还是打短工的。”

  小五恍然大悟的样子,“嘿嘿,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李丽娜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这件事要是安排到别人头上,说不定做的更狠。那几个精神高度敏感的,我不也网开一面放走了吗,刚开学那半年,我对你们不也是很关心吗。不过许娇同学,你是例外,你是一个人来上学的,没有人送,父母职业填的也是农民,真不知道令尊大人竟然是著名的农民企业家许先生,真是失敬啊。学校商量的就是你们几个就算是出了最坏的事儿,几百万也能轻松搞定……”

  “狗娘养的,别说了!”小五暴躁了。

  李丽娜说,“最后一句话,你们那个铁架子床历史悠久,那个架子是嵌到了砖头里面的,四十年没换。”我忽然觉得她好贱啊。

  我问道:“为什么之前一直相安无事,忽然……哈哈哈哈哈……”我忽然难以遏止的开怀大笑,“不管我的事儿啊!”吓得小五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拍着她的肩膀示意我没有事,只是开心哟!一直以来,我都很愧疚,“不行,我一定要跟大家说,是因为我们住进了闹鬼的寝室,而不是因为我买了方若翩的相机……哈哈哈……”笑了两声,我不笑了,我忽然意识到,这不是笑的时候。

  但是小五的脸色却一直很差劲,我担心她是被我吓到了,赶紧一本正经的安慰她,“娇娇,不要担心,我没有失心疯,你别那么严肃好吗?”

  “不好,咱们寝室怎么有人?”听了她的话,我立刻回头,我站在窗前,斜对面能看到我们寝室楼,我是第一次注意到,隔着建筑物和小树林,只能看到右上角,其中就涵盖了我的寝室,此刻正亮着灯,寝室中有一个人影,实在是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楚是谁。

  我问道:“谁啊?”

  小五还是很严肃的说,“不知道。赶紧给顾老二打电话,我感觉就她能回去。”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摸兜却猛然发现,手机不知道哪去了。小五也同时说道,“糟了,我忘带手机了!”

  李丽娜非常洒脱的把自己的手机和一张纸拍在了桌面上,说道:“这是班级通讯录!”我刚拿起来李丽娜的手机,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阿拉伯数字1,我递给李丽娜说道,“你先接电话。”李丽娜也没有客气,刚一接听就递给我说,“找你的。”

  我抓回手中,竟然是老大,“西瓜,娇娇,你们看到王玫玫了吗?”我立刻焦急的问道:“你联系顾学习了吗?还有李吉祥呢?”

  “她们俩现在跟我在一起,你们现在在哪?”

  “王玫玫可能在寝室里面。”我快速的做了一下心理斗争,说道:“我和许娇在学校,我们马上去寝室看看,随时联系,打这个手机!”挂了电话看着李丽娜,好在她很大方的说:“拿去用吧。”

  李丽娜送我们出了办公楼却没有跟我们一起去寝室,想来也是,这么晚跟辅导员一起走,肯定会惹来眼红的。

  我和小五快马加鞭的飞回寝室,就往里面冲,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六楼跑,在五楼的时候,我被一个女生拦住了,“你是不是住在我楼上。”我推开她,“你起来,我不认识你!”那个女生不依不饶的拉扯我,“你们寝室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考试周,还大半夜的开交响乐!有没有公德心,我忍你们好久了,终于堵到了你们!”

  我听了之后更加的心惊肉跳,死命的推开女生,“让开,我急着呢!”那个女生却丝毫不肯放手,跟我推搡了起来,我没办法只好踢了她一脚,没命的往楼上跑,听到身后那女生在尖叫,还有滚下楼梯的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声对不起。

  我和小五冲到了寝室门口,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的迟疑了一下,最终两只手一起推到了门上,可惜,门是锁着的,而且是反锁的,而我们俩谁也没有带钥匙。我们俩怎么会带着这个寝室的钥匙呢?我都打算毕业之前都不踏进来一步了。

  “怎么办?韦阿姨那里有备用的钥匙吧?”

  “韦阿姨那里没有,生活部部长和后勤那里有,我去要。”

  “这么晚了,去哪里找后勤部的人啊!”

  我和小五都急的不知所措了,最终开始敲门,“王玫玫,你开门啊,开门啊……”能听到里面有轻声的哼唱,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她就在门口,真的是王玫玫的声音。她跟我说过,在夜里,住在寝室里,我的耳边总是能听到歌声……而我却一直没有在意,玫玫是个坚强敏感懦弱拍死的小姑娘而已,她家住在海边,她妈妈一个人带大她,每年放假回来都给我们带好多海鲜……
  “怎么了?怎么了?”我和小五在外面吵得惊天动地,没有触动到里面的王玫玫,却吸引来别人,阿斯茹关心的问了起来。

  我说:“王玫玫一个人在里面,把我们锁在了外面,怎么办啊?现在是救人如救火啊,你就别缠着我了!”那个被我踹了一脚鼻青脸肿的女孩已经追上来了,揪着我的衣服,我不耐烦的打发她走,她要是再纠缠,我真的能打人了。

  女生说,“起来,搬东西去!从透气窗跳进去!”

  阿斯茹恍然大悟的喊道:“来我寝室!”我们一窝蜂的钻到了阿斯茹的寝室,阿斯茹表现出来了一个理工科女生的果断决绝,拿着大扫把一扫,把桌子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全都给扫到了地上,我和她抓着一端,小五和那个女生抓着另一端,横过来把桌子搬了出去,几个同学在后面拿着椅子,在我寝室门前叠罗汉,把椅子放到了桌子上面,我自告奋勇的爬到了椅子上面去,站在跟透气窗平齐的位置上,我看到一只举起来的手抓着一把刷子,蘸着红色的油漆,一片一片的粉刷着透气窗,我吓得头皮发麻,使劲的推着透气窗,但是窗子却在里面被反锁了,我大喊着,“玫玫,想想你妈啊!玫玫,你不是说挣钱了要给你妈买貂吗!你不是说你的命最重要,因为你妈将来……”

  我听到呜呜的哭泣声,还有混杂着哭泣声断断续续的歌唱声,那只手在颤抖,却还在不受控制的蘸着油漆刷着透气窗。

  “我来救你了!”姐拼了,我把外套脱了包在手上,下面的人不解的问道:“你干嘛呢?”我也没空解释,盘算了一下,在右下角来了一拳,掰掉玻璃。小六应该是踩着她自己的床在刷窗户,这个位置玻璃碎了掉下去不会伤到她。我伸着胳膊探到了锁销,拔了出来,推开窗户,而小六依然机械化的用刷子粉刷,即使把油漆都涂到了我的手上。我推开窗户,趁着小六举手上来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兴奋地大喊,“我抓到她了!我抓到她了!”小六的手腕很烫,像发烧了一般,还在不停的抖着,我努力地钻进了透气窗,“玫玫,我来了,不要害怕……”小六果然抓着自己的床上的栏杆,踩着自己的床,还穿着鞋,床上全都是凌乱的脚印还有碾平的油漆痕迹,寝室里到处都是红油漆,她发疯了吗?

  我忽然想到了方若翩的家。

  王玫玫低着头,完全不理会我,披头散发的,脑袋还在晃荡,我拉着她的手腕晃动,“玫玫,振作起来啊,你到底怎么了?”她的手一松,刷子就掉到了地上,留下一大滩鲜艳梅花的痕迹。人也软软的摇摇欲坠,然后就真的脸朝下摔倒在寝室里面,带的我也差点钻进了透气窗,可惜我真是低估了我的胸围,“玫玫,你不要紧吧……卧槽,卡住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袭来,我艰难地缩胸往外移动,一点一点的挪出来,不然,我真怕压垮这扇门。我这种体积高空坠落,再加上碎木头,我们俩个的小命都报销了。

  “你抓住她就好,钻进去干什么?”阿斯茹恼怒的埋怨我,踩在桌子上帮我往外挪,忽然喊了一声,“千万不要开门!”等我完全挤出来,发现门锁已经完全被拆了下来,刚才我挂在上面时,要是打开了门,只有一个脆弱的横梁真的是无法承受我的体重,后果不堪设想。

  “快!”小五推开了门,小心的挤进去,把小六扶起来,她脸上全都是油漆,还是红油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你们疯了吧!”我也没有理会,只是交代了那个被我暗算的女生还有阿斯茹,“我们寝室闹鬼,没开玩笑,你们不要进去,我先把王玫玫送医院去。”大家惊讶的看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但是又看了一下诡异的涂满了红油漆的寝室还有狼狈的小六,惊讶变成了惊恐和将信将疑。

  我们俩扶着小六到学校侧门打出租,小六的样子很吓人,连着闯过去好几辆出租车都没敢停下来,只好我扶着小六躲到了后面,小五一个人打车,她还得拿着李丽娜的手机给老大她们报信,不用回寝室了。终于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小五很神勇的一只脚踩在里面,卡住了门不让司机走,那个倒霉的司机一脸的苦瓜相看着我拖着红彤彤的小六从暗处出来,上了车。

  司机极不情愿的问道,“医院啊……是油漆吗?”

  我问道,“你以为是什么?”

  司机长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担心这人死在我车上呢。喝醉了吧。去哪个医院?这报纸垫上,你们得赔我洗车钱啊。”他说着甩过来一沓报纸,我认真的把小六包起来,好在小六就正面油漆多,没怎么弄脏出租车。

  小五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问道:“咱们去哪个医院啊?”

  “喝多了,酒懵了而已,还是小姑娘胆子小怕出事儿,就近找个医院就行了呗。”

  “师傅,你知道长春哪家精神病院比较好,晚上还营业?”

  “啥?”司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小五。

  “算了吧,还是去吉大二院吧,好像二院也有精神科,而且科目多,仪器好……手机拿来,我给老张打个电话。”我接过手机给老张打电话,让他联系一下小刘护士,看看能不能走个后门,又给老大他们打电话,转移到吉大二院。

  路上司机师傅一直刮噪的说我们小题大做,我和小五都心烦意乱的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试探小六的呼吸,好歹还有呼吸。

  老张还是挺给力的,我们在急诊门外停车时,小刘护士已经准备好了推车,跟两个护工把小六抬了上去,送到了急诊室里面去。我们担心的一直守候,小刘很热情的一直跟我们汇报进展,什么检测都做了,甚至核磁共振,小六身上倒是没有伤痕,只是精神状态不好,忽然醒过来发疯,没办法只好给她打了镇定剂,留院观察。

  折腾了一宿,已经天亮了,我在床边陪着小六,镇定剂的药劲儿还没有过去,怕她出事,她睡得是特制的床,整个人都被皮带绑在了床上。我坐在床边上眼睛一直在打架,连有人进来了我都不知道,直到那个人推了推我的肩膀,“你走吧,我看着她。”
  今天先这些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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