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女尸惊魂——凶残惨案拷问人性真谛

  “惨,太惨了。警官,她真的不是我的那口子。”
  柳天凉担心警官怀疑,嘴里像周围围观者一样感慨着,一边按照老李的要求,捂着鼻子走近武娟的尸体边察看一番。
  他虽然表面保持镇定,心里却想着这是见妻子的最后一面了。毕竟夫妻恩爱十年,得好好再看孩子母亲一眼:她的胸脯,曾经洁白丰满,新婚之夜他爱的痴迷,让他成为真正的男子汉,现在变成黑炭渣两块;下边的腹部,曾经平坦柔软,已为他孕育了四个女儿。现在经过水泡高温日晒,又鼓胀的像怀孕,仿佛死了也要为他再生个儿子。想到这里,柳天凉心里暗暗对死尸说:
  “如果你生前肚子争气,早一点为我生个儿子,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而是永远幸福地生活在我的怀抱里。”
  忍不住再瞧瞧那武娟曾经美丽的脸,只见黑洞洞的眼眶里有东西在动,像重新生出了白眼珠怒瞪他这个黑心的丈夫。他大吃一惊,连连后退,几乎跌倒,真是为难时候找警察,他慌乱中抓住老李衣袖嗦嗦发抖。仔细再瞧,原来是几个肥大的蛆虫吃的太饱,在女尸眼眶里正向外探头探脑。

  看到这情景,柳天凉深感对不起妻子武娟,害她太惨,还让她死后还受作贱。他担心自已的举动会引起老李的警觉,那只手随之举起敬礼表示道歉,点头哈腰地努力挤出一丝笑,说:
  “太吓人了。警官,对不起,我得去别处找找。看下去实在受不了。”
  老李当然不好阻拦。
  柳天凉挤出围观的人群,迎面走来几个人。原来警察找到了老渔夫老张和老赵,让他俩带了捡的尖嘴锨和油壶来现场,还原捡的位置,老张的女儿翠花提心吊胆的跟在后边。柳天凉一眼就铁锨认出是他买的施工工具,上边有他安排人写了字作标志,油壶则是化工厂里装香蕉水的用品。原来张小五那家伙把作案经费贪污了,却从厂里偷出铁锨和壶使用,这个南方人真是滑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柳天凉心慌意乱,为了掩盖脸上的失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对两个老头子喝道:

  “你俩想干嘛?破坏案发现场,罪加一等。”

  把老板的威风发到一半,看到陪伴而来的警察打量自已,又连忙转换成笑脸向警察致敬,仿佛在开玩笑,遮掩过去。渔夫俩都是懊悔,老张禁不住自言自语的唠叨:

  “那天拾把锨只说发了个小财,没想到却弄的麻烦上身。老婆子骂我瞎了眼,把凶器往家离拖。现在又有人怀疑我是个的贼。”

  “还有不明真相的人骂我俩都是老不死,一大把大岁数了,居然干强奸焚尸的事,真是倒八辈子的楣。一辈子捕鱼杀生的报应。”老赵附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引得围观的人发笑。

  老李 从柳天凉种种反常迹中感到他行为可疑,案发偏僻之地,他居然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案发现场,这决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是他可能来过现场。下一步,只要能确定死者是失踪的武娟,就能确定他是犯罪嫌疑人。

  刑警队长老李到西辛乡武圩村调查情况,当地派出所安排警员小张陪同,两人骑着自行车上路,在村长老王指引下到了柳天凉岳母家。门前的村道上鸡群和闲狗在溜达,院前是个菜园子,青菜豆角绿油油、瓜藤爬到了围墙上。老岳母不到七十岁,一个人坐在房门口理韭菜,嘴里唠叨不清。儿媳妇小芬热情打招呼,把凳子摆到柳树阴下请客人坐,又忙倒茶。还打发男人小武去买酒杀鸡,中午留饭。

  拉家常了解武娟失踪前的情况。儿媳小芬叹口气,她拍一下巴掌说:“咋天三姑爷王二打电话来说,到处找不到孩子的小姑,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四个女孩天天在家里要妈妈,柳老奶一个人岁数大了,照应不了。二丫阳阳才六岁,天天到村口等妈妈来家,邻居给块糖拿在手里也舍不得吃,说留给妈妈来家吃,多懂事的小孩,遭罪啊。”

  老李很同情。村长摇头叹气,武娟是他看着长大的,富裕的家庭转眼遭遇这样的不幸,长辈真的不愿看到。小芬讲着,擦一把眼泪,又说:

  “没妈的孩子没人疼。我就不信,小姑能狠心丢下四个孩子跟外地人跑了。”
  农村妇女淳朴,口无遮拦,能把知道的话对所有的人讲。小芬讲得起劲,又把对小姑爷柳天凉的不满和盘托出。说结婚前几年柳天凉算得上模范丈夫,对武娟情深谊深。可是自从武娟生到三个女儿后,他的脾气变了,开始在外面寻花问柳,还经常打骂武娟,不给钱用,逼她离婚。小武也不怕家丑外扬,在旁边补充一些细节。他对妹夫柳天凉没好感,发财了,他这个舅老爷没沾一点的光,姐姐也没有私房钱帮娘家。
  喝了小武家两大碗待客白开水后,警民已亲如一家了。老李拿出女尸内裤残片,请他们辨认一下上边的花补丁。不但老村长不认识,小武小芬也不能断定是谁的。老李恍有所悟,女人的内裤是不见外人的、甚至对丈夫也是秘密呢,辨认工作陷入僵局。

  小武见老李大老远跑来,事情没头绪很失望,就说:“让我妈瞧瞧,我们整个村庄的人做的针线,她一看就知是谁的手艺。”

  几个人围在武老奶身边,她拿着布残片对阳光仔细打量后,用怪异的目光瞧老李,说:“这是我打的补丁,我还没死呢,谁不安好心烧我的衣服,巴我早死吗?”

  “老奶奶,这个补丁确定是你的针线? ”

  “我才七十二岁,没老糊涂。四十年前,全家的衣服都是我拿针线做呢,庄上的人都夸我手艺好。”武老奶讲着,脸上竟露出大姑娘才有的得意笑容。

  老李一阵高兴,搓着手,像女婿蹲在老岳母腿边似的,指点内裤残片说:“老奶奶好年轻,记性好。你帮我想一想,这是你哪件衣服上的补丁。”

  武老奶听了吱吱唔唔露出不好说的样子。小武介绍说老李是市里警察,专为寻找失踪姐姐的,四处奔波,现在要了解一些姐姐失踪前的情况。武老奶不由得又哭骂柳天凉黑心,常打骂其女儿,不给钱用。又哭又骂好久,最后才说失踪前两天武娟回娘家,因为来月信弄脏了内裤,曾借穿了她的旧内裤回家去了。知道了这个情况,小武和小芬明白小姑武娟凶多吉少,变得心事重重,村长和老李劝了好久,特别关照此事要保密,因为案件还在调查阶段,避免打草惊蛇。

  为了慎重起见,老李想拿到与残片补丁同样的布,并有武老奶亲手缝的针线。不过开口有点为难,他担心会再一次引起武老奶伤心。正在犹豫,低头一瞧,看见裤脚有个洞,勘探那天钻芦苇荡被芦苇尖根扎破了。妻子说她手艺差补不好难看,今天临行忘了又换上了,他机灵一动地说:

  “老太太好手艺,我的裤脚破了,帮我这里缝个补丁吧。”

  老年人最爱别人夸能干了,有时像小孩一样爱逞能。立马叫儿子小武到她的房里捧出针线匾,大家一起帮找同颜色的布,老李却找到了与残片补丁相同的布。皆大欢喜,老李把那花布要了一块,收藏起来。

  调查进行到午饭时,老李已基本确定大浦被焚烧的女尸就是失踪的武捐,不过他没有向她的家人作出肯定的回答,因为案件还在调查阶段,必须慎重。小武一家热情留饭,农村人纯朴、好客,老李不是第一回领教,因此没有太推辞。小芬到自家菜园拔菜,小武杀鸡,饭桌上警民欢聚一堂。

  九十年初的时候,朐阳市还没有进行大规模城市改造,市区及周边存在各类工厂,大而全,小而全,各个城市重复建厂是那个年代计划经济的需要。其中食品、服装、日用品企业等轻工业散布在城市里,方便工人骑自行车就近上班,污染的化工企业则分布在城市边缘,虽说远一点,但是用今天的目光看,污染和噪音仍然影响着市民的生活。后来这些污染企业集中规划,都搬到远离城市的边远开发区去了,方便处理污染问题。城市变成了花园,居民的生活环境大为改善。

  大浦女尸焚烧案的社会影响极为恶劣。专案组的调查分为两路,队长老李去乡下调查女尸内裤上的补丁来源, 刑警小汤一个人骑车去化肥厂,寻找铁锨与油壶的来龙去脉。他来到 厂区,距离化肥厂二三百米时,已闻到空气中飘荡的刺鼻味道。厂的正门面向北边的江花路,干净卫生、花草茂盛,但只许小轿车进出。厂东边偏道上的側门才是工人、车、货进出的主通道,水泥路碾的稀烂,白的和黑的尘土寸余厚,无风没脚、有风扬尘起雾。路边天天停着长长的货车队伍,载着满满的化肥、原料,有的进厂,有的出厂。到了这里,即使有洁廦的人也是无可奈何,不得不与噪音和尘土为伴。

  化肥厂负责保卫工作的经警队长杨山民是小汤的同学,是经过当地派出所推荐来的。小汤出发前已与他联系过,早已在门边的值班室里守候着小汤,两人见面分外客气。他请小汤进值班室的空调间凉快一会,倒水泡茶,抱歉地说:

  “这里的环境够受的。厂里禁止抽烟,喝杯水吧,晚上下班后我请客。”

  “无事不登三宝殿,找老同学帮忙查个事。请客就免了。”

  几句话就谈到芦苇荡女尸焚烧案上。杨三民和旁边两个经警言之凿凿地说:“柳天凉真是黑心,听说他和龙宫饭店里的一个小婊子搞上了,怀了男孩,一直闹结婚。他那女人是个乡下人,脑筋不开窍,认死不离婚,柳天凉就把她干掉了。这件事厂里的人都知道。”

  “你们群众可以这样猜测议论。我们办案得讲证据,不可随便下结论的。”

  经警们听了都笑。小汤拿出照片来,请他们帮认一下油壶和锨。

  杨山民瞧了说油壶像是厂里的东西,可以确定不是从厂门口流出去的,他们作为门卫,一向忠于职守,绝不容许厂里的物品私自外流。他介绍说,王保管干了三十年的仓库主管,废旧物品一向是由他处理的,进出有底账,能查出是谁经手拿走了这个油壶。不过他有些痰气,如果不配合的话再想其他办法。

  杨山民陪同小汤走进用物仓库。进门是一杆磅秤,用于进出物品的计重,门边挨墙边摆放了百十桶罐装饮用水,码三四个高。仓库正厅摆放着一排排一人多高的铁架子,上上下下摆满各类物品;单据、稿纸、工具、塑料桶、铁件等等各种杂物,像开百货公司一样齐全。两人进去时,王保管戴着猪鼻防毒面具,正在慢慢清点着架子上的物品,模样有些滑稽。

  见有外人进来,王保管立即警惕起来,望着来人两眼眨吧。小汤带笑询问,刚讲了一句“厂里丢过这样的壶吗?”王保管已两眼瞪圆,像痰气上来了 ,嚷嚷道:

  “怎么?调查我,我干了三十年的保管员,从没拿过厂里一根钉、一根草。现在丢了东西都怀疑我,告诉你们,人正不怕影子歪。”

  “别误会,随便问问。”

  “工作期间,没时间陪你们。请看‘ 墙上贴的字“仓库重地、闲人莫入”。请便吧。

  杨山民对他讲明小汤的身份,让他好好配合,可是王保管脾气更糟,冷着脸把他们推出了门。两人只好灰溜溜走出来,杨山民有点不好意思。小汤这时才醒悟,当众向保管询问丢东西的话,犯忌,亮明警察身份问询保管则是犯大忌,如果先让厂领导打个招呼就好了。

  杨山民提议到车间附近找柳天凉的工人调查一下,也许他们能提供一些线索。厂区特大,道路井然,花草相间,不过化工品的刺鼻味道永远相伴,冲淡了花香。因为整年有柳天凉带领的农民工维护、修建,厂区内花草相间,不存在破破烂烂的景象。那个年代,国营企业里使用着大量编外的农民工,工资低,没有福利,贡献却很大。小汤深有感触:“能把这味道再整治一下就美了。”

  “厂里正在上马新设备,一旦安装完成,废气扰民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他讲着,又指着前边修路的几个农民工说,“他们就是柳天凉的手下,大都是南部地区来的打工者,工资低,能吃苦,柳天凉最爱用了。”

  讲着,忽听厂里响起防空警报似的喇叭声,抬头可只远处化学反应车间上空腾起大团黄烟。杨山民大惊,闲情和风度全没了,冲小汤大吼:

  “快,快,快快跑。”

  小汤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瞧那烟看稀奇,已被杨山民粗暴地拖进旁边的车间小办公室。里边两三个女白领慌忙关窗户,关门,对外来闯入者,不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概不拒绝,还笑着安慰、解惑。干活的几个农民工也奔跑进来,有两个先进来的工人连忙穿上防化服、戴上防毒面具,又开门出去了。这时黄烟已像上雾一样笼罩了外边天空,庆幸门窗封闭很紧,没有泄漏。这种惊心情景,小汤还是第一次见到,很新奇又感慨。
  第四章:走访工厂惊煞杀手,讨款抹油老板小三


  忽的,紧闭的门被撞开了,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瘦小青年农民工捂着鼻子,跌跌撞撞冲进门里,佝偻着腰扑在在墙边,双手掐着自已的喉咙咳嗽不止,鼻涕夹着眼泪挂拉尺把长,吞咽了几大口室内清洁空气才缓过神来。抬眼看见经警杨山民,很像一名威严的警察,惊的一跳,又拔腿往门外窜。却与接踵闯进来的一个尖牙青年农民工相撞,措不及防,两人都撞的头昏眼花。尖牙青年狠狠推开长头发青年,一边卡着脖子咳嗽喘息,一边气喘嘘嘘骂道:

  “张小五,你他妈的,又想害死老子。”

  撞开的门立即有人关上了,漏进来的废气已呛的几个人同时咳嗽。后进来的两个青年则咳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往地上甩,没有死在外边算是命大。小汤心好,见他们难受,倒了两杯水给他们漱口。惊奇的发现这两人脸上都有戳伤,凭经验判断,像同时跌趴在芦苇茬根上弄花了脸,还有被大火燎伤的痕迹,活像一对难兄难弟。

  先进来的农民工领班王二,他是柳天凉的连襟,前一段时间四处找孩子的小姨武娟,近来才回到化肥厂里干活。他向来讨厌张小五几个南方的蛮子,生性刁滑。此时见两人咳的渐渐少了,两眼滴溜溜打量室内的人,忍不住训斥说:“张小五,王三,你两个干活时躲哪窟洞里去了?这时才被熏出来。”

  旁边一个中年农民工笑道:“王二哥,他俩的毛病不必提了。近来一到开工时间,就结伙上茅房。蹬在坑上拿张报纸看新闻,直到每个广告都细细看完才出来呢。不但蹲功好,还不嫌里边臭。两人同时变成爱学习的人了。”

  任凭他们讥笑,张小五和尖牙王三都不回应,继续抹着鼻涕眼泪咳嗽,半天终于缓过气来。喝了小汤递过来的水,张小五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小声叽咕说:

  “这里的活真不是人干的,受罪啊。柳天凉黑心,说好办完事就把钱全部结清,已经过了许多天,像忘到脑后去了。”

  “钱到手,老子就不干了。柳天凉真不是玩艺,说话不当话,老子卖良心的钱都扣着不给。塞婊子窟洞的钱却应有竟有。”
  “要滚快滚,没有人留你两个懒鬼。”王二见两个当众败坏他连襟柳天凉的名声,痰火大发,瞪着两眼嚷嚷。“干活不行就想着要钱。没到年底发什么钱?你给我说说。”
  “这些农民工真是烦人,无事就吵。最好让你们一早干到晚,不得休息,才能让人清静。”一个女白领听的不耐烦,她们没有闲着,坐在桌边正在算账。

  其他化肥厂工人听惯了农民工讨薪的气话,听了笑笑而已。这时,戴着防毒面具的两名施救工人回来了,取下猪鼻子口罩,脸上汗淋淋的,大口喘气。显然,他们搜索了车间内外的各个角落,见无人中毒落下才回来休息。一个中年施救工人向经警扬山民报告说:

  “不知是谁把厂里的镀锌水管、大扳手丢在围墙边的草丛里,差点把我绊一跤。被我捡了回来,放在外边。”

  杨山民听了警觉的说:“这是有人想把东西扔到墙外偷走。厂里突然排废气,打乱了他们的算盘。”

  王二恨恨地说:“厂里废气迟排一阵就好了,让他们再走远些,来不及逃回,熏死他们。”

  小办公室里的人议论这些贼太大胆了,要钱不要命。小汤仔细听着各人的议论,留心观察后逃进来的两人。他们站立不安,不参与讨论,脸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站立的脚却不停地移动,像在极力遮掩心中的不安。于是他故意对杨山民说:

  “如果没有搜索人员出去施救,他俩个刚才很危险。”

  杨山民听了脸上露出笑意,点头赞同。农民工领班王二则说道:“他俩个尽出洋相,这次还是好的,没出大差错。上两天不知在哪儿梦游,脸被戳的稀烂,全是火燎的水泡,膏子抹的像鬼一样。老天不睁眼,应该把他们的眼全戳瞎。”


  周围几个人听了都笑。张小五忽的一反萎糜,把遮眼的长发甩开,眼珠凶狠地瞪着王二,怪声怪气地喝到:“王二,你他妈少说一句不行吗?再多嘴多舌,弄死你像弄死一条狗。”

  王二吓了一跳,咂咂嘴不敢再爆料,真是粗人怕恶人。小汤察觉两人说的狠话有些弯弯道道,寓意很深。警报解除后,到了经警值班室。他向杨山民全面了解张小五的个人资料,谢绝了留饭,回到了刑警队。

  下午,老李从乡下归来。带回了一些农村土特产:大瓜、豆角,每人都分一些尝尝鲜。他们综合了所有了解到的情况,决定过两天时机成熟,就把张小五带回警局进行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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