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6日)
来到马脚家,家里供奉着一个木雕的观世音菩萨,马脚大约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给人一眼看上去,就好像一种邪气,村长把我简单介绍了下,然后我转过头,对村长说“你在外面等我,我与马脚说几句话。”马脚很警惕的上下打量我一番,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说道“听村长说,村上的西山大帝很灵的,有一件事我想求你要西山大帝显灵救一个村上患白血病的孩子。”她说道“你觉得可能吗?”我说道“我不是要西山大帝直接显灵治孩子的病,而是间接要他叔叔同意去医院骨髓配对,这就行了,这事如果真的成了,你就等于积了一份德,其实过程不重要,我要只是结果,另外,我也知道神仙显灵是需要供奉的,这三千块钱由你帮我去供奉吧。”说完,我就把钱塞到她手里,她看了看门外,然后一边把钱揣到口袋里一边说“这个孩子是很苦命的,我会帮他的。”她把钱装好,抬起头看着我说“我帮你后,可你不要乱说。”我笑道“你好歹也算半个神,我怎么敢乱说呢?这件事我需要明天就要有效果”
(1月17日)
第二早上,他家大门上赫然有五个血手印,窗子上也是,同时,他家一头猪也不明不白死掉了。这事在村上纷纷扬扬传开来,有些年长者说要他去村边的西山大帝庙烧烧香,求求神,让神给他指明一条路。这个一幕让我不由得想起司马迁写的“史记.陈涉世家”中的几句话“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买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矣。又强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陈胜”。其实我深知,其实仅仅靠这一幕还是不够的,毕竟如今的人还是有一定的科学观了,这个方法只是让他在心理上有所顾虑,至于要他真正能接受去骨髓配对,这还需要外在条件更深一步的施予,那就是金钱。
(1月17日)
上午我赶到省立医院,找到一个值班的副院长,我把孩子的病历给他看,并告诉他,那个之前不同意骨髓配对的人现在同意了,所以我想给孩子尽快手术,他对我说“这完全可以的,手术是越快越好。”之后,我问他这成功概率是多少,他说“在医学上没有100%的事,我现在只能对你这么说,如果不出意外,孩子是完全不有问题的。”我当时心情很喜悦,我在临走时说“那我来医院,还要带什么东西?”他说“只要病人与骨髓配对者来就行了,另外你要准备八万元左右的钱。”当我听到还要带钱时,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很急切的说“之前不是说,给孩子免费治疗的吗?”他说“是的,那是之前的事,他当时没有做手术,这个名额就给其他人了。”我说道“那你再给他一个,我不是他亲人,他的情况我想你也知道的。”他看了看我说“这个名额不是我说了算,这由医院的党委小组评估说了算,另外今年的名额预算还没有出来。”我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你就帮帮孩子吧,你帮我把孩子的情况向你们党委小组反应下,他的情况特殊.....。”他站了起来,很不耐厌的说“我是帮不了你的,做还是不做你自己决定。”说完,他转身就走开了。
(1月17日)
我看了手表,快到十一点了,我匆匆走出医院,打了一辆车向红十字会走去,到了给十字会,我向一个主任反映了这个情况,她说了一大堆,但就是回避给予捐赠这事,我说“红十字会的主旨精神就是救助一切需要求救的人,只要你们捐献点钱,就能挽救一个孩子的生命。”她说道“这需要一个手续的,而且还需要我们调查走访的,并且还要等领导审批决定的。”我说“没有关系,我下午我就可以与你们一进去村里办手续以及走访的。”她又说道“我们现在红十字会现在基金很有限,基本上所有的支出都预算好了,更何况你所提出的八万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这需要走很多程序的,至少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我建义你还是去其它慈善基金会去走走,看看它们有没有结余的基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这样你看行不行,由你们红十字会出面与医院交涉。”她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没有那个权利,我们只是一个慈善组织。”当时我好绝望,心想,到任何一家慈善基金会,结果都一样的,在如今的社会,无缘无故的付出真的很少了,都是讲条件的。一些公益性组织所谓的捐赠一切都是为了当政者捞取政治资本与道德舆论的砝码。
(1月17日)
来到合肥火车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最早开往上海的动力组火车是18:38,我想尽快回到上海,我觉得此时求人不求已,先把钱筹到,再回头说服他去医院做骨髓配对,这事处理一定要快,趁他心绪未定,赶快把骨髓配对了,要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正好一趟从成都开往南京的火车,经过合肥,我混在人群中登上这趟开往南京的火车,南京发往上海的动力组火车是很多的,所以只要到了南京,就一切好办了。到南京站我一下火车就向5号站台奔去,但等我气呼喘喘的跑到站台时,火车刚开走,无比的郁闷,我追着火车后面,狠狠的说了一句脏话。无奈之下,只好坐六点五十开往上海的火车了。
(1月17日)
动力组火车有这样的一个特点,这是我几次观察得出的一个规律,2号车厢第一排的其中一两个座位的票往往都是不售的,可能是临时预留给相关领导干部突然上车的,(在此我声明下,我不敢确定,可能是我那几次的一个偶然巧合)。于是我就坐在2号车厢的第一排座位,当火车快开到镇江时,列车员开始查票了,快到我身边时,我起身逆向往后走去,然后等列车员查过后,我又坐回原座位,旁边的一个女孩看看我,好像知道我在逃票似的。我以为就这样万事大吉了,大约过二十分钟,刚走过的那个列车员突然跑到我身边说“先生,麻烦你出示下火车票。”我抬起头说“我的票在我朋友那里,他在7号车厢,。”她说“那麻烦你与我一起去下。”我说道“你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那你能不能破例一次,为什么你这么认真。”她说“不能。”我看了看她说“我现在不想去拿,你等一刻钟过来,我把票给你看,可以吗?”她说“好的。”她走后,大约过了七分钟,我起身向补票厢走去,因为我实在害怕一刻钟后她真的过来,那样就很难堪了,但当我走到补票厢那一刹那,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我推测她回头找我的概率很低,这就叫正常中的意外。最后,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1月18日)
公司的借的八万元钱,我装在包里,信用卡透支的钱我都存到一个卡上去了,到他家已经是快晚上了,我找到他们夫妻,很直接的说“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他们妻子,说“你没有必要这么逼我们,我们又不欠你的。”我发现她的语气没有上次那么坚定了。直觉告诉我,在家是女人说了算,只要攻过女人这一关,这事也就成功了,我说“我听村长说,最近你家发生一系列怪事,我觉得这可能都是巧合,因为我是医生,我不相信鬼神这种事情的,但有点,如果你这次不去骨髓配对,今后如果再发生什么事,别人会说你们这是造孽,纠由自取,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你们的,我想你们今后一生也不会心安的,更何况孩子与你们还是有点血缘关系的。其实骨髓配真的对你一点影响也没有,如果你答应了,我会你一笔钱,而且这事我不会对外面任何人说的,仅限你我三人知道。”她看了看他,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什么,我说”我给你四万元,你觉得如何?”她突然说“六万,我就答应。”当时我真想跑上去扇她一个耳光,我强忍住了,说“可以,钱我马上给你,但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书面协议,内容很简单,如果你反悔,你双倍把钱返还给我,如果骨髓配对失败了,你无须返还的。”签完协议,临走时我说”如果你们敢反悔,到时又不还钱,我会要你们用自己的手指头还的,一个指头五千元。“
(1月21日)
当我觉得这件事至少在金钱可以划上一个句号了,但事实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来到医院,当我准备办理住院手续时,有一个护士问我“这个小孩挺有命的,骨髓配对是很难找的,虽然至少要花几十万,但能捡回一条命还是值得。”当时我一听这话,愣了下,说“怎么要几十万元,你们院长不是说带八万院来医院就行了,为什么你现在说几十万元?”护士说道“八万元只是手术前费的用,不是人来了就能立即做手术,这需要时间的。真正等配对完,至少还再需要20万元,去年六月有一例病人做这个手术一共花了30多万元,不过最终这个手术还是失败了。”当时我听到这话,我向后退了几步,我立即打开电脑,在百度上搜了下骨髓配对的费用,护士说的是正确的。当时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又一次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
我现在真的骑虎难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半途而走,我第一对不住的是这个孩子,先前承诺可以帮他治好病,让他重生,但现在突然告诉他,你的病现在因没有钱而不能治了,这种天壤之别的喜与悲太让人绝望了,第二也对不住我刚给的那六万元。如果继续治,首先摆在我面前是后续20多万的手术费,这个的确已经超出我的能力了,另外即使骨髓配对了,万一失败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白费了,包括金钱与精力。我真的好冲动,我一直认为这种手术至多十万是封顶了,没想到竟然要这么多。这事还是先让我考虑下吧,无论做还是不做,都应该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进去了。
突然想到毛泽东说的一句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就是这种没有调查,就草草发言定论了,或许我真的还不成熟,但我真的不希望以这样的代价来换取所谓的成熟。
这些天一直都没有看新闻,当我看到2009年CPI下降了0.7%,真的很无语,真希望自己能真正做到随遇而安。这种毫无意义的愤青其实很空洞与苍白的,除非我是神,可我不是,不说这些了,越说越郁闷,该睡觉了。
谢谢大家,但我还是决定不通过天涯捐款这种方式筹集。正如我之前我所说的,网络上这事很难印正真假的,虽然有办法印证我所说的事情真假,但至少我是坚决反对的,因为那样我的身份就完全暴露了,这是我最害怕也是忌讳的。对孩子的事继续治疗还是放弃,我还在考虑之中,从人性的角度来说,我应该为孩子继续治疗,但是从我个人承受能力来说,继续治疗则是不理智的,这就是我两为其难的矛盾焦点。其实后期续贴的本义不是为了写这件事,因为当时我想在如今的中国,要把爱心的传递是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我想把今后人生的经验(销售、处事、权谋)与大家一起分享,让大家能壮大,然后大家再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是这次续贴的真正本义。
一旦接受了别人恩慧,有此东西就很容易变味了,我是一个很孤傲的人,我是很难接受众人的这种帮助,那样会让我有一种负担,同样,对这个贴子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在这个世道,很多事情一旦涉及到金钱,就很难说清楚了,同时也会延伸出各种版本,我是一个孤傲的人,同样我也会让我的贴子保持与我一样的风格。当然如果某个人拥有千万或者上亿的资产,你可以借我这笔钱,因为对你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更何况对挽救一个生命来说,我想以我的能力在一年之内还清是可以的。当然一个前提不要附加任何条件给我。筹款的事就到此为止,请大家不要再讨论捐款这个话题了,我会告诉大家这件事我最终的决定,以及最后的处理。
回楼上的,这个我比你考虑的多,你所说的公益组织只是负责只是一种求助的宣传方式,至于能不能筹到这些钱,是很难说的。其实公益组织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无私,在中国慈善基金会组织不少于80个,但真正做到慈善的是很少很少的,更多的只是一种政治宣传工具,什么“红十字会、中国慈善总会、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等”如果他们真的能遵守慈善这一宗旨,我想在中国就不会有那么多没有人性的悲剧发生了。在我们实际生活中,又有几个弱体真正的从这些慈善组织获得帮助了。在中国的慈善组织所做的捐赠,其实90%都是政治性捐赠,比如集体洪灾、5.12大地震、海地地震、东南亚海啸这种大型的事件,他们才会捐赠的。他们很少会为一个体伸出捐赠之手的。
其实这件事,我唯独没有到的就是医疗费的数目,我一直以为手术费用一般不会超过10万的,因为当时我想的也只是帮小孩度过手术这一关,至于后面的我是无能为力的。至于其他的考虑,通过慈善组织之类这事,我都尝试过,当然也有可能会有那么一家会答应捐赠,但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挨家挨户的去走,另外时间也不允许,在中国很多慈善机构的审批权是在总部,你想想,我没有任何人脉关系网,想得到这笔捐赠是很难很难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我自己想办法,那样更快更现实点。另外,让别人无偿的从口袋里掏钱,这是一个很难的说服过程,你必须承受要种种质疑。说永远比做容易与简单。
对自己人生性格缺点一个总结:思维惯性既会产生防范麻木,也会产生防范失度。”最近发生的几件事,让自己体会很深,在今后的人生之中我会慎而改之的。
不说这么多了,我该拜访客户去了,毕竟我现在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