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探险、夺宝、激战,看一个小人物终成一代枭雄的热血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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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感染
  接着我们就以这间木屋别墅作为临时避难点,准备三天后我的伤势见好之后就出发去找冉氏兄弟,在吃晚饭的时候,我看徐布把那身泰国高级警司的制服换下来,换成了一套虎斑迷彩服并给了我一身一样的以后,我说:
  “老布,那个叫汪怀聪的王八蛋说派人去杀你了,你在来的路上遇到‘神圣联盟’的杀手了吗?”
  “嗯。”徐布点点头表示了肯定,他这人沉默寡言,要问清楚他一件事就得耐下心来“挤牙膏”,因为问一句他才会说一句,别想他能一口气把对面想知道的都说出来,知道他这个特点我也不着急,便接着问:
  “看这个意思去杀你的那几个杀手肯定结果不容乐观。”
  “他们一共派了7个人来,我在曼谷一落地就发现有人跟着我,我在路上跟他们打了三场接触战,把他们全——”徐布说到这里,把手一横,以手刀的姿势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这个动作的意思就是明摆着的了,那7个人必然早已成了徐布手下的亡魂。
  我点点头说:
  “真巧,他们派来对付我俩的人也是7个,不过我没你这么犀利,7个人只被我干掉了4个,另外三个都只是击伤。
  但他们这第一波对付咱们的人都没带枪,本质上还是轻敌了,可这次交锋之后,他们再派第二波人来,估计就得是全副武装的佣兵了。
  只是可惜了钱秘书,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被卷入了这场无妄之灾,香消玉殒的太冤枉了。”我说。
  “项兄谦虚了,你急急忙忙来这里找周董,准备不充分,跟那些杀手遭遇的时候肯定也是在十分不利的态势下,而我不一样,我此行出发就做好了应敌准备,‘断掌雳’手套还有我的‘蜂刀’都从机场取走之后,有趁手的兵器在,干掉区区那七个人并不难,我相信如果一开始子母刀甚至是雪枫刀就在项兄你的手里的话,那你对付的那7个人肯定也得皆做了刀下鬼。
  至于第二波攻击会达到什么强度先不说,但肯定是要大大升级的,所以咱们离开这里的第一要务就是武装自己,这是跟他们对抗下去的资本。
  至于钱秘书,这个项兄不必担心,她没死,在事发之后钱秘书联系过我,我估计她会遭到汪怀聪的毒手,所以决定先找她回合,跳河是在我找到她之前发生的事情,这姑娘沿着河一直漂流了10多公里才被我从下游截住并救下,不过这也幸亏她本身就水性不错,否则在我赶来之前就在被淹死了,目前她已经安全送回国内了,不必为其担心。”徐布摆了摆手说。
  “真的?那太好了,要是钱秘书为这事死了,我得内就一辈子,大徐你真是做了件大好事。”我说。
  “何止是你,小钱要是真死了,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周洲说。
  “嗯,没死那比什么都强!另外,大徐你这么说倒也的确是,我在机场拿到子母刀后再跟他们打的确就顺手的多,但我这野路子终究是比不过老布你这科班出身。
  武装的事,要是咱们能去马来西亚冉老哥的公司那里去找他,枪械什么的就都不是事,到时候别说是枪,就是单兵导弹也照样‘管够’。”我说,心想徐布有句话说的的确不假,就是假设当时我有“雪枫刀”在手的话,那非得把那七个人都给剁成肉馅不可,根本不会再有机场的一战,在小巷子外的房顶,我就能把他们七个全给干掉。”我先对周洲说,又对徐布说,而徐布听了我这话没再接茬,而是说:
  “对了,说起子母刀、雪枫刀,这两样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前者是从警察局的物证室里顺出来的,雪枫刀是我从国内给你拿过来的。”说着他就起身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再回来,这一长一短两柄刀就都在他的手里,估计是他之前放在车里忘了。
  而我一看这两柄刀,心情当即大好,因为我以为子母刀这次就得丢了,被那帮泰国警察扣下,倒手卖了甚至是某个人看上后自己私藏起来这都有可能,这刀跟我时间虽然不长,可它是周洲送我的,而且我用的十分顺手,要是真没了我肯定要心里不舒服,只是没想到徐布在救我的同时还把它给顺带拿出来了,至于雪枫刀那更不用说,有它在,在只用冷兵器的情况下,除非是冉景成、徐布这样的顶级高手,要不然我不惧和任何人对战。
  我怎么谢过徐布这自不用说,我接过刀仔细看了看后,就说:
  “那身警司制服你是从哪里搞到的?我俩的情况你怎么摸的这么清楚。”
  “阿布以前到我身边前,专门接受过情报方面的训练,他在这方面的专长不比他的身手差多少,别说是泰国警司的制服,你能想到的制服,就没有他弄不到手的。”周洲说。
  而徐布没有接话,我俩一看就知道他不想提起那段往事,所以出于礼貌,这个话题自然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一看他不想说这个,便转移了一个话题,说:
  “这里怎么有个这么好的去处?不会是你在这里修的乡间度假用的小屋吧?”
  这话我是对周洲说的,但周洲却做了一个摊手的表情,回了句:
  “这里可跟我无关,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所在。”
  最后还是徐布回答的这个问题,他喝了一口水后,说;
  “我在跟周董之前一直是给另一个主家服务的,这个周董、项兄你们都知道,而这里就是当时上一任主家以前留下来的一个联络点,只是后来因为业务原因就给闲置了,把安排在这里的人员都撤走了,而我在离开时想花上一笔钱,申请这里的使用权,不过主家并没有要钱,而是直接跟我签了合同,把这里99年的使用权全部交给了我,说算是当我这么多年效力的一点小意思。
  这屋里的加密卫星电话就是大约10年前那个主家留下的,其他的家电则是我自己添置的。
  我要这里使用权的目的就是在中南半岛上行动,万一碰上什么需要藏身的地方,总能有个地方可去,没想到这次还真用上了。”
  “你这个上一任主家有设置联络点的需求,还能网罗你这种人才,想必来头必定不一般。”我说,前面有他用纹身吓走缅甸地头蛇,中有周洲对汪怀聪说的那些话,再有这个,只要不傻的都能想出来徐布曾经效命过的那个势力,绝对是个狠角色。
  而徐布作为一个相当谦虚的人这次却有了例外,他对于我的话是这样回答的:
  “我上一任主家不是不一般,而是非常不一般。”
  听他这样说我就更有兴趣知道他以前到底跟着谁混,现在我除了清楚那是个尤姓的家族势力以外,就一无所知了,但徐布说完这话后的表情就又跟刚才提到他受过情报方面的专项训练时一样了,所以我再次扎住话头,换了个无关痛痒的话题跟周洲聊了起来。
  而之后吃完饭,我清点了一下我身边的武器,除了子母刀与雪枫刀这两柄冷兵器外,还有两支从泰国警察身上抢来的格洛克-17手枪,除了枪里本身就带着的两个弹匣以外,我还额外拿了两个,也就是两支手枪功4个弹匣,平均每支枪两个。
  这点火力在紧急情况下自保可以,但要跟随后可能出现的武装佣兵大规模交火那肯定是聊胜于无的样子。
  我被吊起来虐打了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更没有进食,而且一身是伤,所以现在吃完了饭的第一要务就是睡觉休息,蒙头大睡个十几个小时才好,可是我躺下之后就感觉浑身难受,睡不着不说从脚指头到头发根儿,身上的每一处位置,每一寸皮肤,都开始出现牵拉痛的症状,除了皮肤,关节也是如此。
  我确定这些症状后心说坏了,这是发高烧的典型特征,而我现在为什么会发高烧,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伤口的感染没有被口服抗生素抑制住,向着全身扩散了。
  随后我忍着身上因为高烧而产生的强烈不适感,从床上坐起来到客厅找到那个那个大号的五层医药箱,并从里面拿出一支电子体温计,这种体温计相比于要夹在腋下五分钟才能出结果的老式水银体温计来说要方便的多,把它含在嘴里只要3秒钟,就能准确的显示出当时的体温,随着3秒钟过,体温计上的一个绿灯一亮,表示着可以拿出后,我拿在手里一看,那个有大拇脚指盖大小的一个小小荧光屏上显示的数字是:39.7℃。
  这个体温在医学上来说是标准的高热了,但出现在我身上的问题还不仅仅是高烧这么简单,更严重的是我的面部、颈部、腹部、四肢等遍及全身的肌肉都开始出现痉挛的反应,此时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知道这不仅仅是普通的伤口感染了,而是破伤风感染。
  肌肉痉挛导致我无法行动,还在量完体温后摔倒在地,身体重重的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引起了在外面警戒的徐布的警觉,他立即回来查看,看到躺在地上的我还在不断的抽出,我倒下的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他的表情,就见他先是一脸的惊愕,随后就蹲下身自来扶我,把我拉到沙发上侧躺好后,又看到了摔落在地的电子体温计,一看上面的体温,再用手指按了按我身上因为痉挛而绷的紧紧的肌肉群,他说:
  “项兄,你这是感染‘破伤风梭菌’(破伤风的致病菌名称)了;这下坏了。”
  他说着这话,周洲也因为我摔倒在地的响动而惊醒,跑出屋来就看到我俩,简单一问,明白我的情况后,她对徐布说:
  “阿布,我们这里的抗生素怎么不起作用?”
  “项兄的情况是多发式感染,‘破伤风梭菌’从他身体的多个破口内进入血液中,导致病情来势太凶,抗生素治疗的话要最少要用大量的青霉素进行静脉注射,我们这里的这些口服抗生素量太小,根本不足以压制这么严重的破伤风;除此之外,还要进行抗毒素治疗,清除伤口附近以及体内游离的毒素,万一毒素和神经组织相结合,那问题就严重了,死亡率会从30%左右飙升到80%以上。
  清除方法除使用外科手段切掉伤口附近的坏死组织以外,更要及时的使用免疫球蛋白才能清除掉血液中的毒素。
  但这些,我们是都不具备的。”徐布说。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医院啊!去曼谷最大最好的医院!他们肯定有治疗条件!”周洲因为情绪激动而高声对徐布说。
  “周董,您不要忘了我们目前的处境,如果我们现在带着项兄去医院,别说是曼谷最大的医院,就是去一个乡镇卫生所都有可能暴露,到时候引来了大批当地警力还算次要,若是引得‘神圣联盟’的佣兵杀过来,那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是绝对抵挡不住的。”徐布说。
  徐布说话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喜不悲,不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在他嘴里说出来都是一个调调,比如现在他给周洲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是这样。
  但周洲的情绪可不一样,她知道我现在有生命危险,便什么都不顾了,上前一步揪住徐布的衣领,很用力的说:
  “阿布!我命令你想办法把项骜救好,算我求求你了!”
  说完“求求你”这三个字后,周洲竟撒开双手后撤一步给徐布深深鞠了一躬,而且鞠躬后没有起身的意思,看起来是不等到徐布肯定的回答就不起身。
  徐布则赶紧去双手相搀,并连连说:
  “周董,使不得!”
  但与我想的一样,周洲还是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说:
  “阿布,你先答应我,一定要救活项骜!”
  “好,周董,我答应你,我会竭尽全力的,但要给我点时间,容我想想办法!”徐布看周洲的态度如此决绝,便只好这样说,此言一出,周洲这才缓缓的站直了身子,而我这时也才看见,周洲的俊俏脸庞上,这会儿早已挂满泪珠。
  刚才鞠躬时落下的泪水也把地板沾湿了一片。
  此时我就想,如果我能闯过此劫,那我就要守护眼前这个女人一辈子,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无怨无悔。
  言归正传,话是这么说了,但摆在眼前的问题还得解决,我身上眼下已经因为肌肉经软而硬的像一张床板一样了,而且痉挛本身带来的就是剧烈的钝痛,这种痛遍及全身的同时又牵拉到了麻药药效已过,刚刚被缝好没几个小时的伤口上,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刺痛,这痉挛的钝痛加上伤口的刺痛,两种痛感疼的我差点把牙都给咬碎了,就是在警察局的刑房里受刑,被牛皮鞭子抽完后再浇浓盐水时,也没这么疼过。
  而徐布站在原地半晌不说话,应该是在想办法,周洲见状又看了看痛苦异常的我,就等不及的说:
  “阿布,你倒是想出来什么办法了吗?”
  “医院、卫生所这种公共医疗机构都不能去,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徐布在听了周洲的催促后,刚才紧皱的眉头此时直接紧锁成了一个疙瘩,然后如此说。
  “快说,什么办法?”周洲用手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后又攥着我的手说。
  “我置办这里的东西时曾仔细摸排过此地周遭的环境,距离这里大约不到1公里外,有一个小村落,因为盛产木仔(一种热带水果),所以名字就叫‘木仔村’,这个村子里有一个老中医,他是个当年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军抓壮丁抓走的一个中医,解放战争胜利后他被一股败退的国民军裹挟在败退中着带到了泰国,后逃离到了这里并在此地定居。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是在3年前,当时他已经90多岁了,不过身体还很好,最关键的是他是本地附近著名的神医,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许多曼谷大医院治不了的慢性病他都有办法根治,因为本地湿热,意外造成外伤感染后的几率比较大,所以他也很精通此道,如果他现在还尚在的话,我去把他请来,他兴许有办法。”徐布说。
  我这会儿除了咬着牙防止因为严重痉挛的面部及咀嚼肌再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更说不了话,只能听着他俩说,而周洲听罢,就立即回他: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好,周董您千万小心,我离开后会关闭这里所有的门,只要不是我亲自来,那谁来叫门你都躲起来别出现,还有项兄也是。
  这两支枪是项兄从曼谷警察局带过来的,您会用枪,把它拿在手里,以防万一;子弹已经上膛了,不过我关了保险,真要使用前,别忘了打开。”徐布说这,就从背后拿出了我抢来的那两支格洛克-17型手枪,并放到桌子上往前一推;而这两支枪在我发病前还在我的床边放着,好方便随时取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拿到自己手里并带到了这里。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找老中医来救人!我在这里照顾项骜。”周洲说。
  这话说完,徐布就出门去了,他把这栋小木屋别墅四周一共三个门全部锁住,并把窗户也锁住,还拉上了窗帘,确保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之后,这才隐没在了黑夜之中,去找能救我命的老中医去了。


  (未完待续)
  2020年03月20日的更新已补发在3622楼,应该是没问题的,给各位看官带来的阅读不便,还请谅解;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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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妙手回春
  在徐布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周洲不停的用从冰箱里冷冻的冰袋给我做物理降温,好让我的体温别升高的太快,这种冰袋一共有4个,一次放两个,在被我的体温融化之后就再拿回冰箱里重新冷冻,并把另外两个冻好的冰袋拿来使用,然后如此往复循环。
  我被高烧烧的头昏脑涨,外加身上各种疼都叠加在了一起,让我已经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全部精力都拿来跟伤病带来的痛苦作斗争,最后都连烧带疼的让我都快感受不到周洲在我的头上换冰袋的这会儿,终于听到了徐布那个熟悉的声音从正门位置响起,他“咚咚咚”的连敲了三下门,说:
  “周董,我回来了。”
  听见声音的周洲赶紧起身跑去开门,一开门徐布在最前面,而后面则还跟着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并不是什么“老中医”,因为首先从年龄上来说就不老,别说90多岁,这看起来也就25、6岁的样子,比我还要小不少;然后就是跟着徐布来的这位不仅不老,而且竟然还是个清瘦的姑娘!
  另外,不得不说,这姑娘长得还挺漂亮,五官秀气,整体气质十分清纯,除此之外,她那一张很俊俏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那边周洲见状跟我一样,也满脸的诧异,愣了片刻后徐布看出了她的疑虑,就很难得的主动解释了一下说:
  “周董,这位是那老中医的孙女,名叫杜若,同时也是他的关门弟子,老中医现在年事已高,已经不再出诊了,所以就把一身的医学本事都传给了她,你别看她年纪小,现在老中医的衣钵,都被她继承了。
  后有经过这三年多来的锻炼,她的水平不敢说达到老中医的高度,但也绝对信得过,而且她中文很好,不需要翻译,交流起来也方便。”
  “好吧,先不管这些,赶紧给项骜治病再说!”
  话罢周洲把就两人往我跟前带,走到近处我也才发现这个名叫杜若的姑娘的后背背着一个与她娇小的体形相比十分不成比例的大木箱子,这个箱子不夸张的说几乎快跟她的身高差不多高了,只矮了半个脑袋左右,宽度则与她的肩宽相当,想必里面都是出诊时要用的东西。
  我作为病号,她先盯着我看了一番,期间周洲说:
  “他现在发烧烧到将近40度,身上的肌肉都绷到一起去了,有些地方之前缝好的伤口也被痉挛给拉断了,你有办法吗?钱不是问题,你只要能救好他,你只要开个价我就能给你!”周洲因为着急,说话的时候双手还在空中比划了一阵,而杜若开始表情平静,但在周洲说到后半段提到钱的时候,她斜了周洲一眼,一张俊秀的小脸上就明显浮现出一丝不悦,好像周洲的这话侮辱了她。
  徐布赶紧出来圆了一句:
  “周董,那位老中医义诊多年,几乎都是为去不起大医院的穷苦人看病,基本不收钱,曼谷市区的不少富人专程请他去看病他也不去,平时生活全靠自耕自种维持,所以钱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先救人。”
  “对对对,先救人!是我言语冒失,不好意思了!”周洲连忙说。
  而杜若也没接话,只是在周洲表示歉意之后脸上的表情略有缓和,然后就重新把目光投回到了我的身上。
  看了大约半分钟后,她又给我把了把脉,扒开下眼皮看了看双眼,接着用一种很空灵的声音说:
  “他这种破伤风是人为造成的,我得先给他降温,然后再驱毒。”
  “人为造成的?什么意思?”周洲问。
  “这些伤明显是被鞭子打出来的,那么我估计就是打他的鞭子上有问题。”杜若说着,就把自己背后的那个大箱子给取了下来,然后往桌子上一放,掀开盖子我尽力歪着头看了一眼,心说好家伙!方才说这里的那个急救箱像个“小医院”,那这个就是个“小医馆”,里面除了各种常备草本药物之外,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工具,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她在其中把自己需要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把箱子从新关好,在这些东西里,我只认识两样,一个是针灸用的一大包针,另一个则是研磨中药材时用的石臼。
  她首先使用的也是其中的这套针,将其摊开后,开始拿着针往我身上一一的前后旋转着扎上去,这第一波一共扎了四针,接着重新取针一口气就又扎了四针,第三波则扎的更多,扎了足足6针,等全扎完了,这足足扎了14针。
  “阿布,用针灸治疗破伤风,这靠谱吗?”周洲在一边小声嘀咕的问徐布,而徐布还没说话,杜若就头也不回的开口了,很显然她听见了周洲的嘀咕,只听她说:
  “这头四针,是扎的‘颊车’、‘下关’,配‘内庭’、‘合谷’这四个穴位,应对的是面部痉挛导致的牙关紧闭症状,随后的四针扎的是‘后溪’、‘太冲’、‘身脉’、‘阳陵泉’这四个穴位,应对的是四肢僵硬、抽搐的症状;最后的6针,扎的则是‘风池’、‘风府’、‘大椎’、‘长强’,配‘昆仑’、‘承山’这六个穴位,应对的是角弓反张的症状,只要留针15-30分钟就会起效。
  而按理说一般的破伤风病人,以上三种症状只会出现一种,三种同时出现的极为罕见,这位就算是一个了,只能说他的情况的确非常严重。”
  周洲听的一撇嘴,也不好再说什么,而她在给我扎完针后就从桌子上的那些东西里拿出来两个黑乎乎的块状物,看着像两个被熏黑的石头,不知道是什么;她把这两块块状物放入石臼之中,轻轻的捣了起来,听那声音这两块块状物很脆,被那石杵一砸再一碾,在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中就被全部捣碎。
  捣碎后,她给周洲要了一个杯子,然后把石臼中的黑色碎末倒进这个小杯子里,接着打开一个她自己带来的类似酒壶的容器,往杯子里倒出来一些黄色的液体,与黑色的碎末冲在了一起,再用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一个银质的小勺子在里面搅拌了一下,最后强行捏开我的嘴,就给把这杯混着不明黄色粉末的液体给灌了下去。
  别看这小姑娘清瘦清瘦的,可捏开我嘴的时候,手上的力道还不小,而且动作娴熟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在行医救人上“久经沙场”的老手了。
  而这液体在靠近鼻子时那股气温,乃至倒入口中后一接触舌头,我就尝出来这是什么了,那辛辣的味道不就是黄酒吗?她给我喝黄酒干什么?估计其中的门道还在那两块被捣碎的黑色块状物上,我如是想。
  “你给他喝的什么?”周洲在旁边问。
  “这是两块‘九香虫’配的黄酒,专门用于破伤风的体内驱毒。
  ‘九香虫’是一种黑色昆虫,捕捉后经过风干炒制,最后研磨成粉配以黄酒服用,对排出破伤风毒素及发汗泻热有奇效,算的上是中医中对破伤风最好的药方之一了。”杜若依然不徐不缓的说。
  而不等周洲在说话,她接着说:
  “给他盖上一床棉被,如果没有就尽量用别的办法保温,让他出汗,半小时后就差不多了。”
  周洲闻言立马照做,但是在泰国这种亚热带国家实在是不会准备棉被这种御寒的东西,就像在西伯利亚不会有人准备沙滩短裤一样。
  不过想要发汗,那办法还是有的,首先就是把空调给关了,此时正值六月三伏,曼谷附近的中午气温可以达到40摄氏度以上,即便现在是晚上了,那也会在34-36摄氏度之间徘徊,所以即便光着屁股什么也不穿那在外面站着也会流汗。
  其次是没有棉被但有夏凉被,而且还是足足五床,它们被周洲全部找出来盖在了我的身上,这夏凉被虽薄,可压架不住盖这么多,况且还是本来就很热的环境下。
  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高温的天气加上身上蒙着五层夏凉被,我身上的汗水就像用一个布兜去盛水时水往外大量渗出一样,“哗哗”的向外淌;而最让我高兴的是,我身上的肌肉痉挛、抽搐以及僵直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快速缓解直至完全恢复,在开始的5分钟后,我的面部先恢复了正常,不用再瞪着眼睛紧咬牙关了,15分钟后身体与四肢的痉挛慢慢解除,到20分钟时基本就全好了;除了肌肉痉挛、抽搐、僵直的症状被解决了以外,我的高烧也在大汗淋漓的过程中快速消退,那种皮肉、关节因为高热而产生的疼痛现在早已完全消失。
  这会儿的我就基本恢复行动能力了,但我并没有做起来,而是忍住身上的“暴热”,一直等到30分钟过去,那个姑娘过来要把我身上的针都取下来,周洲先将盖在我身上的夏凉被拿掉再完成取针后,我这才从沙发上一用力坐正了过身子。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我说:
  “多谢多谢,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差点死在破伤风上。”
  “项兄这么说就见外了。”徐布说。
  “幸亏治疗的及时,你身体也壮实,要不然还真危险。”杜若说。
  而周洲见我脱离危险了,她先上来紧走两步拍了我一巴掌,然后说: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非得也去死不可!”
  “别胡说,哪有这么严重,你瞧瞧你,这么大点事你还哭了。”我盯着她还有些泛红的眼睛说。
  “谁哭了?你才哭了呢!”周洲听我这么说,把脸一别,如此回复。
  “对了,杜大夫,你刚才说我这伤引发的破伤风这么严重是因为人为造成的,而且问题还出在打我的鞭子上,这是什么意思?”我先呲牙向着周洲一笑,以缓解她的尴尬,随后又正色的问杜若。
  “有两种可能,一是打你的鞭子上被淬过毒,不过从你的症状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二是这鞭子上被某种污物浸泡过,使上面带有大量的致病菌,打伤人后会让人的伤口感染,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杜若说。
  “带有大量致病菌的污物?比如?”我说,其实这会儿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不确定,所以就如此发问。
  “比如粪水,那些鞭子在装有粪便的水或其它液体中浸泡过,经过这样的浸泡,鞭子上就会充满致病菌,像导致破伤风的‘破伤风梭菌’。”杜若说。
  “这不跟古代为了增加箭矢杀伤力在箭头上突破人畜的粪便或尸体上的尸体腐烂后产生的尸液是一个道理吗?”我说。
  “嗯。”杜若肯定的回应了一声。
  “明白了。”我表情与语气上都很平静,但实际上听到这里已经气到脑袋上青筋暴起的说。
  “你的身体很强壮,只是感染的菌量太大,才发病的这么快,现在你体内由破伤风梭菌产生的毒素都已经经过汗液而排出来了,所以基本没有大碍了,不过为了巩固一下,我给你开几个药方,从明天开始抓药,你连吃三天不要停,再加上你自己的恢复能力,到时候你就可以完全康复了。”杜若说。
  “在三甲医院里治疗重度破伤风感染彻底治愈也要12天以上,你的药口服的还只用三天?这能行吗?”周洲说。
  “这个因药而异,别人的方子或许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行,而我爷爷的,三天就够了。”杜若头也不抬的一边写药方一边说着话。
  “好吧好吧,现在也的确不是长期治疗的时候,但愿你的药方真有这么厉害。
  不过不论怎么说,你都救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我还要感谢你。”周洲说,同时就习惯性的想拿出手机去支付报酬,可这个杜姑娘明显是没有二维码之类的支付方式,而最重要的是徐布给周洲递过去一个眼神,那意思是提醒她不要说钱的事情,周洲看到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救死扶伤,这是一个医者应该做的。”杜若还是用那不徐不缓的声音说,说到这里时,她的药方也正好写完了,放在桌子上起身后又补充了一句:
  “‘木仔村’里有一个我爷爷开的小药房,如果你们没有其它找药的地方的话,就可以去那里。”
  “嗯,那这两天就得多多讨扰了。”徐布说。
  “好,那我先走了。”杜若说。
  “夜深了,路上不安全,我送送你。”徐布说。
  徐布这样说那我俩也不能干看着,特别是我,人家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把我从鬼门关里给拉了回来,所以我们三个一起,因为这附近的基础建设十分落后,根本没有路灯,路况也不怎么好,所以虽然直线距离很近,但还是开车一路把杜若送回了“木仔村”,然后这才回来。
  进屋之后,我气哼哼的坐在沙发上,怒声说:
  “这帮王八蛋看来真是想把我往死里整,要在把我折磨个半死之后再等到伤口感染让我咽气;妈了个X的,这次的梁子算是结死了!汪怀聪这个杂碎,我不仅要把他的心挖出来,我要把活剐了他!”
  这段狠话我早就想说,但碍于杜若在场,人家是个外人,我这样一顿咆哮会显的很不礼貌,所以等把她送走之后,屋里只剩下周洲、徐布这两个“自己人”之后,我才如此破口说。
  “你也是为我受苦了,要不是我非来泰国参加拍卖会,你也不会遭遇这些事情。”周洲坐到我的身边,手轻轻地挽住我的胳膊,柔声说。
  “项兄,从明天开始我去帮你拿药,你与周董就在木屋里等着,等药吃完了,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咱们再动身出发,不管是去找冉老哥还是别的,都可以从长计议。”徐布坐在对面说。
  “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们俩。”我说。
  “项骜,这话我可只说一次:以后跟我不准提‘谢’字,明白了吗?”周洲用手掐了我一下,然后一挑柳眉,语气不可辩驳的说。
  “好好好,那不说就是了。”我笑笑说。
  回答完了周洲,我又对徐布说:
  “大徐,那晚上还得留个值夜的,要不然不安全,咱俩轮班怎么样?”
  “这个不必,项兄你好好休息就是,这屋前屋后25米之内我都设置了激光告警器,一旦有人闯入,咱们在屋里都会收到告警信号的。”徐布说。
  “那也好。”我说,我心里自然是乐意这样,毕竟谁不想睡个好觉呢。
  之后我为了尽快恢复,又吃了点东西便早早睡去了,第二天徐布果然从“木仔村”的小药房里抓中药带回了木屋,周洲则帮我熬药,从外表来看这药就是一种茶色的液体,颜色很清,不浑浊,喝到嘴里只是微微发苦,仔细品还有一股香气,并不难喝,所以一天三次三大碗的中药喝起来毫无压力,而我每次喝完后的10分钟内,则肯定会出一身如同用莲蓬头把全身冲了一个遍的淋漓大汗,而每次出完这样的汗后,我都感觉浑身轻松,好像身体里积攒多年的废物和垃圾都被排泄出来了一样。
  长话短说,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九次中药也全部服用完毕,在最后一顿喝完之后,我身上的伤痛除了那些皮外伤还没有完全愈合摸一下还有点痛之外,浑身上下简直轻松极了,而且精神状态比我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好。
  到了第四天,当我的病情完全康复,伤也只剩下一点点不妨碍我的表皮伤之后,我与周洲、徐布这就想去“木仔村”里最后感谢一下杜若,然后就动身出发离开这里;结果我们仨走到半路上就发现出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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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木屋防御战(上)
  我首先看到在“木仔村”之中,有一股股的浓烟冒了出来,随后周洲跟徐布也都看见了,我说: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大的烟?”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了,是不是村里到了饭点在生火做饭?”周洲说。
  “这怎么可能?我在农村待过,谁家做饭能用这么大的火?这是要烧房子啊?”我说。
  “看起来应该是失火了,而且起火点还不止一处。”徐布指着前面说,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发现还真是,刚才我还只看到一个冒烟的位置,现在则变成了四个!
  “不管是什么情况,先过去看看!要是失火了那太危险了,杜大夫帮了这么大的忙,咱们搭把手去一起救火也是应该的。”我说。
  这个提议得到了周洲与徐布的一致认同,我们三个就加紧脚步往“木仔村”赶,之前说过,木屋距离这个村子的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我们发现问题的时候又已经走了一半左右了,所以剩下那四五百米得路程要脚上加快那转眼就到,而等着跑到了村口,我们这才意识到问题可不是失火这么简单,因为我听见了枪声!
  这枪声不大,是那种“噗噗噗噗”的短停连续声,以我这么些年的用枪经验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这是某种自动步枪装上了消音器后进行短点射的声音。
  除此之外,这种声音还不止一股,而是好几股,仅仅是我听到的就有不下十股。
  在分辨出这是枪声后,我表情一变,说:
  “这可不是失火!是有人闯进村子里屠村了,别人管不了,咱们得把杜大夫给救出来!”
  自动步枪安装消音器的声音徐布随后也听了出来,他也是表情发沉,随后便扭头说:
  “周董,你先回小木屋去,我跟项兄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着,他就把插在腰后的手枪拔了出来,而我也把手枪拿出一拉套筒将子弹上了膛,周洲还想再说什么,我赶在她之前说:
  “大徐说的对,你快点回去,我俩不管碰上什么情况,只要把杜大夫救出来就去找你!”
  “好,好吧,那你们一定小心!”周洲说,随即她在临走前又扭头看了我俩一眼,最后还是撒腿跑了回去。
  接下来我与徐布就进入到战斗状态往村里摸,徐布的战斗素养那不用说,跟这种人搭档是最省心的了,不仅不必为他担心,更可以为他负责的方向放心。
  我俩手里拿的都是格洛克-17,我那两支分给了周洲一支作为防身,也就是说我俩现在只有2支手枪的火力,要是万一跟村子里那股持有自动武器且人数至少在10人以上的不明势力发生了冲突,那在火力上绝对是要吃大亏的,所以眼下要做的就是直奔杜若所在的既是家又是小药房的住所,不管她是什么情况,都得连她爷爷都给救出来。
  对我俩比较有利的是,上次我们三个送她回村的时候,一直送她到村口,我看着她开门进的屋,而那个屋就临街而建,并且在整个村子的第二排,这“木仔村”规模很小,就几十户人家,第二排基本上是进村就到,不用深入村子太多,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找到她,也更可以减少遭遇敌方人员的可能性。
  但十分糟糕的是,当我俩来到杜若家的房子时,这间屋已经被熊熊的烈焰所吞噬,已然烧成了一个大火炬,泰国农村的屋子基本都是茅草屋,耐火性极差,或者说其本身压根儿就是个巨大的可燃物,那火焰在上面肆虐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扑救的余地,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这茅草屋上火焰主要集中在屋顶来看,这房子刚刚被人点燃不久,若在此时冲进去救人,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再烧个几十秒,等屋子被烧塌了,那就全完了,到时候就是有大型消防车在场也白搭,更何况是我们两个没有一点灭火设备的人。
  “大徐,你在门口帮我警戒,我进去救人!”我说。
  “好!”徐布说。
  随后徐布在门口一蹲,做好随时接战的准备后,我则走到正门飞起一脚将面前这个在我看来不堪一击的单薄木门给踢翻在地,等进去一看,发现这屋内的正中央一趟一趴有两个人在地上,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年逾九十的老者,还能看到额角上那个黑洞洞的弹孔,以及顺着弹孔向下流出来的一道鲜血,弹孔从左边穿入,从右边穿出,传出的窟窿有拳头大小,这种情况不用多想,一看就知道死透没救了。
  而从年龄上来判断,他应该就是杜若的爷爷,也就是徐布所说的那个被国民党抓壮丁后,又被败退残军裹挟到这里来的老中医。
  至于上面趴着的这个,明摆着就是杜若本人了,我一摸她的鼻息,还有口气,但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是被人打晕了还是吸入浓烟后给呛晕了,反正是人事不省。
  这会儿那位已经身亡的老中医我是没工夫管了,只能左手持枪,右手揽住腰一把将杜若从地上抱起,好在她身子清瘦,估摸着也就40多公斤的样子,以我的力量单臂抱着她还是什么难事。
  我就这么带着她从正门出去,而我前脚刚买出门去,那整个茅草屋就因为房顶的剧烈燃烧而支撑不住,“哗”的一下全塌了下来,把里面的一切都埋在了下面,这一幕看的我心惊不已,心说幸亏没有去管那具老中医的尸体,否则耽误上哪怕几秒钟,现在我跟杜若就都得一起被埋在里面然后被这飞腾的烈焰给烧成两具焦尸了。
  话再说回来,从正门出来之后,刚躲过了,茅草屋的坍塌,这股丧心病狂的屠村不明势力就跟我俩遭遇了:有两个身穿通用数码迷彩,脸上戴着可以把整个面部都保护住的美制“野兽”型防弹面罩的武装人员就从对面茅屋的左右两侧冒了出来,这俩人左边冲着我的这个手持一支以色列剩下产的“沃尔塔”X95型5.56毫米无托型自动步枪,右边冲着徐布的那个则拿着一支FN-2000型5.56毫米无托型自动步枪,同时两者的枪口上还都装有专用消音器,这证明我听声做出的判断完全没错,除了消音器,X95上装有全息瞄准镜,FN-2000更是装有一个红外热感瞄准镜;而这两种自动步枪都属于性能优异但造价高昂的产品,是轻武器界的“贵族”,拿着这两种步枪,身上又穿着最高端的战术套装,枪上还配置着这么专业的瞄具,以及这二人持枪的动作,都说明他们隶属于一个从装备到素质都不含糊的武装组织。
  能跟着我们追杀到这里的,而且还是这样高层次的武装组织,那不用琢磨也知道这肯定就是“神圣联盟”的人了,只是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以及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木屋,而是放火烧村,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想明白,不过不久之后就搞清楚了,只是这为后话,这里暂且不谈。
  言归正传,我与徐布跟这两人一照面,便立即举枪射击,这么近距离的遭遇,拼的就是谁出手更快,他俩在武器上占有绝对优势,我俩要是出手再慢一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幸好不管是我,还是徐布,在出手的速度上都快了对方大约半秒钟的时间,我俩都连射了三枪,子弹全部分别命中了两人,但命中结果却并不乐观,因为这两人都穿着至少四级的硬质防弹衣,就是7.62×51/54毫米的中口径全威力步/机枪弹打在上面都无法穿透,就更不用说这穿透力为人所诟病的区区9×19毫米“帕拉贝鲁姆”手枪弹了。
  因此三枪打上去这两人都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连被击退一步都没有,同时他俩也开枪了,只是在晃动之下子弹没打中我跟徐布,我这边是擦这边打在了身后已经烧成一个火堆的茅草屋中,徐布那边是打高了贴着他的头皮飞到了远处。
  我俩随即趁机再次射击,不过不再往身上打,往头上打也不行,因为有防弹头盔+防弹面罩的组合,这两人的头被保护的死死的,没有一点缝隙,防弹衣的护颈更是把脖子也围了个严严实实。
  所以我俩想要尽快击倒这二人,就只能往腿上打,再次枪响数声后,起到了作用,大腿没有防护的二人一个被我在右腿上打了两个血窟窿出来,另一个被徐布在左腿大腿及小腿上各来了一枪,也全部命中,腿部中弹后,二人纷纷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我跟徐布则趁机往身侧一个烧了一半的茅草屋后面一钻,躲到了其后面,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倒地那里两人打过来的子弹。
  随后我俩不敢在没有遮蔽物的土路上走,那样一旦被发现就是活靶子,只能从村子的侧面出去,以四周零星的树木为掩护,绕了一个远路,最终跑了十多分钟,这才从新回到了小木屋之中。
  周洲见我俩被烟熏黑的脸,以及我右臂连夹带抱还在昏迷之中的杜若,便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神圣联盟’的人杀过来找咱们晦气了!”我说。
  “那怎么办?”周洲说。
  “还能怎么办?干他丫的!”我说。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杜若放到了几天前我破伤风发病而躺着的那个沙发上,一边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然后对徐布说:
  “大徐,咱们现在得赶紧开车跑,三个人三支手枪,根本不是他们那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家伙的对手。”
  “现在跑是来不及了,咱俩击伤了那两个人,只要他们跟同伙一说咱俩的逃跑方向,只要扩大搜索范围,立马就能找到,以‘神圣联盟’的实力,这些人估计可以调用无人机,到时候车子被跟上,就得被他们兜着屁股打,直到被击毙。”徐布说。
  “——也是,那看来只有死拼到底了,到时候咱俩尽量抢他们的武器来对抗他们吧。”我说。
  “不用,我这里还有点存货。”徐布说。
  他说着就走到了木屋客厅的正中央,把沙发前的那个大茶几给一脚蹬到了一边,接着一弯腰拉住了地上的一个铁环,然后往上猛的一拽,一块比大茶几略小的正方形地板就被他给拽起来了,并再一推,给推到了对面。
  随后下面就露出来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徐布什么也不说,先迈步顺着这个空间向上的一条只能勉强容一人通过的窄小楼梯向下快步走去,到了下面手不知道往哪里一摁,这个空间就亮起了灯来。
  “项兄,快下来准备一下!”
  我闻言也顾不得多问,快走两步顺着这个小楼梯走到了下面,放眼一看这才知道这里面居然是一个武器库!
  此地开口是正方形的,但下来之后两侧还延伸出去不少,整体上是个长方形的,总面积大约在30平米上下,左边放的全是枪,而右边放的则全是配套的弹药,两侧的中间都留出了一个能让人侧身通过的空间。
  “这里的放在此处十年没用了,但是每年我都会过来给它们做一次保养,型号在当时都是主流的,而轻武器发展的慢,虽然配件没有‘神圣联盟’这次来者手里的现金,但眼下拿出来也完全够用。
  项兄,你想用什么就随便拿。”徐布说。
  “好嘞,有枪有弹那就什么都好说!”我说,此时此刻,我看到这些枪弹后不仅忘了刚才那种身处于绝对劣势之中的压迫感,甚至还多了一股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的兴奋感,经过我一番简短挑选之后,我从这三面一共6排枪(每一面共有上下两排,所以三面就有六排)中选中了一挺德制MG-3型7.62毫米通用机枪,然后在对面的弹药区里拿出来三个每个能装250发的大弹盒,每一个里面都折叠着一条塞满子弹的长长弹链。
  附件方面,我选择了将一个3.4倍放大倍率ELCAN型光学瞄准镜安装在了枪上的导轨上,以中远距离上的精确压制射击。
  同时我还把将其作为重机枪使用的三脚架也搬了出去。
  接着就是选一支副武器,因为MG-3的战斗全重达到了11.5公斤,抱着这么个铁家伙在手里不是个轻松的事情,所以副武器就没法再选火力较强但重量也较大的型号,最终找了一支AKS-74U型短自动步枪背在背后,并带了三个弹匣。
  再加上手里的那支格洛克-17,这就是我随身的所有武器了。
  冷兵器上还是子母刀与雪枫刀。
  徐布那边在主武器上找了一支SCAR系列模块化自动步枪中加挂40毫米枪管榴弹发射器的SCAR-S标准型自动步枪,副武器则选了一支德制MP7型4.6毫米“单兵自卫武器”。
  冷兵器也是他最熟悉的“锋刀”与“断掌雳”手套。
  除了枪械以外,最让我惊喜的是这里还储存了不少反步兵定向地雷,以及鹅卵形手榴弹,徐布甚至还拿了几枚铝热剂手榴弹出来;为了充分利用上这些武器,我俩把武器弹药全部搬出来并在最短的时间内选好了最适合应敌射击的窗口进行了摆设后,又一人拉出来一箱手榴弹放在射击位上,最后将一共15枚反步兵定向地雷分别布置在了整个小木屋四周所有可能有人突入的位置,并用砍下来一些在泰国很常见的芭蕉树树叶盖在上面作为伪装。
  等完成这些,我俩回到木屋之中各自的射击位上之后,又等了大约不到20秒钟左右,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敌方那些要将我们置于死地而后快的武装佣兵们就开始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你先带着杜若到地窖里躲着去,子弹不长眼静,别伤到你俩!”我在开枪前扭头对周洲说,并指着那个我跟徐布取出武器弹药的地窖说。
  “好,你们都千万小心!”周洲说,随后就把杜若抱起来往地窖里去了,杜若身子轻,而周洲别看也是女的,但有常年健身的习惯,所以力量上要大于一般女性的平均水平,两者结合,让她没费太大力气就将杜若抱走了。
  再说我们这边,我本人在战斗中充当最多的角色就是突击手,其次是狙击手,使用自动步枪与狙击步枪的次数最多,这通用机枪我原来在装甲车的顶置机枪上用过不多的几次,放到平地上打也都是使用两脚架的轻机枪模式,这两种加起来的使用次数也不过屈指可数,而使用三角架的重机枪状态的通用机枪参加实战,我这还是头一回。
  但即便经验不多还要用,主要是我看中MG-3作为一种德制造通用机枪,它有一个很利于防守作战的特点,就是三角架上配有潜望镜以及配套的拉杆击发装置,这些配件发挥作用后就能让射手在身体低于地平线的位置只把枪露出去开火,通过潜望镜的折射功能观察、瞄准外面,然后在锁定目标后再拉动拉杆,拉杆则向后触发扳机,就可以实现“无外露”射击模式,这样对于射手的安全来说特别有利。
  而这种经典的打法从德军二战时期使用MG-34型通用机枪时就被广泛应用,一直到现今德国国防军装备的最新型MG-5型通用机枪中仍在延续。
  虽然现在已经有数字化单兵作战系统具备了类似的功能,但使用光学瞄准与机械结构的接发装置却更加可靠。
  利用这个功能,我把手中的MG-3机枪部署在一个窗口,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个枪口指向正前方,我本人则趴在地上操作,即便对方向我的射击位开火,只要不是火箭筒一类的大威力单兵武器,那基本就对我构不成威胁,因为这个木屋我也观察过,虽然是个木屋,但可不是木板构成的,而是原木木屋,从墙壁到屋顶,全部都是用及腰粗的树干拼接而成,而且还是交错的两层,厚度极大,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种木屋的坚固程度甚至要甚于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而之前说过,自然界中抵挡子弹最好的物质,一是大块的厚重严实,二就是直径50厘米的大树树干。
  以对面装备的小口径自动步枪来说,那想打穿这种双层交错的原木结构木屋,那是不可能的,即便这些5.56毫米的枪械发射类似M855A1这种钢制弹头外露,专注于提高穿透力的弹药也不行。
  言归正传,我趴在地上用一种有些“鸡贼”的姿势操控着这挺MG-3机枪对准翻过一个矮坡的前3名“神圣联盟”的佣兵就来了一个横向的长点射,扳机抠下去连着打出是十余发子弹,在我摆动枪体的过程中正好以一个面积不大的扇形将这3个人的正面以及接下来可能的运动轨迹全部覆盖。
  MG-3的理论射速继承于其前辈MG-42的衣钵,高达每分钟1300发,对点目标或者是小范围目标的压制效果特别好,比如眼下这种,但作为二战后联邦德国并入北约口径的产物,它使用的7.62×51毫米弹虽然是中口径全威力弹,可以击穿这些人身上穿的四级防弹衣,因为按照数据,三A级防弹衣就已经具备抵挡该级别子弹普通弹的能力,更高一级的四级则更不用说,而且我发现这里的该级别子弹都是M80型,这是一种初速平庸,弹芯为铅制的子弹,穿透力放到现代是很拿不出手的,所以别看距离近,打出去的弹丸数量不少,可打在这4人的身上只是把他们打到了,并没有实现有效杀伤。
  不过我在救出杜若的战斗中就已经知道这帮家伙来者不善,身上穿着高级别的防弹衣,所以在第一波长点射将他们打倒之后,我紧随其后的第二波射击就是往他们的腿上打,这三个人倒地的姿势都是面向上,脚向前,这正好方便我对准他们的下半身射击,而这第二波长点射之后,每个人的腿脚都被击中了最少4-5发子弹,而M80这种非常适合对付软目标的铅芯子弹只要是正面命中,那撕裂肉体还是很容易的,所以这次射击之后,前面的三人的下半身都被打得血肉横飞,其中最严重的一个被打掉了左脚的脚掌,大腿被弹丸产生的空腔从中爆开,我通过潜望镜可以看到他被打断的大腿骨已经暴露在外。
  不过他不会感到痛苦的,因为打爆他大腿得子弹击穿盆骨后向前打进了他的躯干,把里面的重要脏器摧毁,这人死是死定了。
  类似的情况还有一个,这两人基本上就是当场死亡,而另外两人比这俩的情况略轻一点,不至于立即毙命,可也不轻,换个角度说这两个更轻的其实更惨,因为他们动也不动,要躺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皮肉之痛自不用说,而从心理层面上讲,这种等待死亡来临的结局可比直接被打死更痛苦。
  这四人死的死伤的伤后,后面第二波人数也在10人上下的“神圣联盟”佣兵立即寻找掩体隐藏了起来,他们刚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往前冲,估计是以为我与徐布只有两支手枪而已,没想到在屋里还有机枪,等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徐布那边的情况则是他站在木屋的第三层阁楼上,居高临下向外射击,不过不是用的子弹,而是直接往外打40毫米杀伤榴弹,榴弹起爆后上百枚外壳碎裂后产生的弹片、内部布置的块状金属在装药起爆的能量推动下四散飞去,击中这些人的腿脚,每一个的杀伤力虽没有我打出去的中口径步/机枪弹强,可这个胜在数量多,倒霉点的佣兵两条腿上能被打进去十几枚甚至是几十枚弹片与金属块,致死率可能低一点,但绝对更痛苦,而且会让他们立即丧失战斗力。
  徐布就这么在阁楼上连打了3发榴弹,炸死炸伤了6人,其中2人死亡,4人重伤。
  加上我击毙的那4个,他们这下就损失了10个人,第一次进攻也在其自身的大意之下被我俩给轻松的瓦解了。
  但一次防御作战就杀伤敌方10个人对于此时的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说明“神圣联盟”来的人,远远不止10个,我之前在“木仔村”里对于他们这次来了最少10人以上的预计还是太保守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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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木屋防御战(下)
  我这时候的心情十分沉重,因为除了敌方的人数肯定远不止10个以外,我更知道经过此番打击,他们肯定会吸取教训,调动更强更凶猛的火力来对付我们,上面说这原木木屋能让小口径子弹,包括拥有高穿透力的钢/钨头子弹都无可奈何,只要不被火箭筒之类的武器直射,那就问题不大,可眼下是他们吃了头一波进攻亏,那么接下来使用火箭筒的几率非常大,而且更有可能拿出比火箭筒威力更大的单兵武器来对付我们。
  这种情况和我当年在马里遇袭时被当地武装组织堵在当地民房里打简直如出一辙,当时的民房也是能抵挡枪械但抵挡不了威力强的武器,现在也是如此,只是更糟糕的是外面这些佣兵的军事素质和团队意识乃至武器装备可都不是当年在马里遇到的那群游兵散勇所能比拟的。
  而我现在唯一能期盼的就是这些人因为轻敌而没有携带这类武器,虽然这个期盼不怎么靠谱。
  果然,这种不靠谱的想法很快就遭到了现实无情的打击:
  我在潜望镜里随即就看到了第二波佣兵在意识到我们这边火力远远超出预计而就近找到树木或土坡并躲了起来后,便使用步话机一通召唤,接着没过几十秒就是从不远处就飞驰而来两辆“悍马”战术轻型高机动车。
  “悍马”的大名即便是对军事没有多少了解的人也大多听说过,只是眼前冒出来的这两辆可不是一般的“悍马”,而是这个系列中的M1151型,既第二代装甲型“悍马”(第一代为M1114型),这种“悍马”是为了适应伊拉克等地低烈度但持久的“治安战”而在原版“悍马”上改进而来的型号,那么既然叫装甲型,这防护力的提高自然就是它与其它“悍马”最大的区别,该车周身上下装备有可拆卸式模块装甲,全部安装后可全向抵御7.62毫米全威力钢芯穿甲弹的射击而不被击穿,部分部位(比如装甲最厚的车门位置)可以抵御M2型重机枪发射的12.7毫米子弹。
  车体顶部还有一个装有环形操作护盾的武器塔,武器塔把里面的射手360度无死角的保护在里面,除了左右两边各一个四个拳头大小的观察窗用于观察与瞄准射击之外,其余部分全部都是带有防弹倾角的高强度钢制成;而武器塔本身则可以使用多种轻型车载武器。
  除此之外,它的玻璃、轮胎也都经过了防弹设计,底盘则有一定的防触雷设计;总而言之,这是一种防御力与生存力大大增强的“装甲汽车”。
  而目前出现的这两辆,就是模块化装甲“满配”的状态,我用MG-3对其展开射击,作用非常有限;既打不停,也打不穿。
  我盼着徐布的榴弹能起到一些作用,可被敌方已经抢先开火了,毕竟这两辆装甲型“悍马”出来可不止是当盾牌挡住我俩火力的,它们再抗打也不过是被动的,最致命的还是上面的顶置武器站,那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这两辆车上一个装的是在美军中最常见的M2重机枪,该枪在“嘎沽沟”的交手中他们就使用过,只是这次出现的得到了强化,强化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将并联了两挺M2重机枪装在车顶,这种原本只装在海军舰艇上的方案这次出现在了车载配置上也算是新鲜,但不管怎么样,该方案虽然简单粗暴,但的确直接将火力提升了2倍。
  而另一辆上则没有枪,直接装了一个“陶式”反坦克导弹发射器。
  以这些火力明明可以在更远的距离上开火,以保证自身的绝对安全,但为什么要跑到跟我们“脸贴脸”的位置上来对射?我想了一下,答案应该还是他们低估了我们的火力,没想到会用的上这两辆车,等被我俩一通暴打之后,这两辆车就已经开的很近了,但接到召唤之后现跑远了再打那浪费时间也容易把薄弱的后部露给我们,所以就直接冲出来,和我们硬来了。
  言归正传,抢先出手把徐布打了的就是装有“陶式”反坦克导弹的那辆,按理说这么近的距离使用反坦克导弹,精度往往还不如更远一些,可这里面打出来的不是反坦克导弹,而是一枚大直径的抗风偏火箭弹,用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发射火箭弹的打法我以前只听说过但没见过,因为真为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设计专用火箭弹的国家不多,这“神圣联盟”使用,应该不是专门找军火商研发的,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购买的。
  “陶式”反坦克导弹发射器的直径足有152毫米,这要发射口径配套的火箭弹那就相当于是一个“超重型火箭筒”,因为相比之下目前各国的专用火箭筒中口径最大的重型型号也不过是120毫米,而这152毫米的火箭弹里面用的还是高爆装药,在打入到徐布所在的三楼窗户中后轰然爆炸,其爆炸威力直接将整个三层最靠外的一面厚重的双层原木墙给整个儿炸飞了,被打碎的木屑四处乱飞,震动更是从三楼一直传到我所在的一楼,整栋木屋的玻璃都被震的粉碎,连放在一个博古架上的一些装饰性瓷器都被或震裂,或因为震动而掉落摔碎了,而我的耳朵而因此产生了强烈的耳鸣。
  此时我没时间去估计自己身上因为爆炸震荡而出现的不适感,第一个用上我心头的想法就是——徐布完了。
  这么大威力的爆炸,他当时只要还在三楼,那不论是什么姿势,或躲在什么东西的后面,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死无全尸的那种,非得被炸成肉渣不可。
  发射重型抗风偏火箭的这个打完的前后脚,那辆装着双联装米重机枪的就对准我的位置展开了疯狂扫射,M2的射速本来并不快,理论最高速度为600发每分钟左右,可两挺一起打那就是叠加到了1200发每分,这种射速还是能掀起一场“弹雨”的,幸亏我面前的双层交错原木墙够厚、够坚固,12.7毫米的机枪子弹打在上面发出阵阵木片被撕裂的声音,可并没有在短时间内被击穿,这就给了我转移的时间,我也不管枪了,匍匐着爬出去两个窗户的位置才停下来,而此时刚才我趴着的那个位置就已经被打出了一个大洞,我若是不走,现在就已经被打烂了。
  与此同时,徐布的死给我带来的冲击十分大,心想如果周洲知道了徐布死的这么惨,那还不知道得多伤心呢,而我也悲痛一个这样好的过命兄弟就这么没了,同时也为世界上少了一个如此优秀的战士而感到惋惜,不过不管如何难过,都得闯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否则不管是我还是周洲,以及杜若,都得“下去”跟徐布做伴儿;当然,也许周洲会幸免,因为有汪怀聪的觊觎。
  正当我悲伤不已可又要振作起来继续战斗的时候,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声音说:
  “项兄,这两辆车的威胁太大,咱们想要守住这里就必须优先打掉它们!”
  我一听,这不就是徐布的声音吗?!这架势听起来他不仅没死,而且问题还不大。
  当即转头去看,发现还真是徐布,只见他猫着腰蹲在我身后,只是他的外形实在是有些狼狈,整个人半个脑袋的头发都被烧焦了,本来我俩从“木仔村”里救出杜若时被大火熏成一块黑一块白的脸,此时在他那里已经几乎全成黑的了,这让两排白牙与白眼球显得非常突出。
  另外就是他的衣服也少了一大半,从正面看还好,只是没了一条左臂的袖子,可随他转身时我才发现他背后的衣服早已“不翼而飞”,整个后背都在外面露着,也就是说他此时的上身衣服只有一个少了左边袖子的正面,背面全没了。
  幸亏裤子也破破烂烂的,但没有出现这种问题,要不然被周洲与杜若看见了,那就太尴尬了。
  不过徐布身上的问题也就仅限于此了,他周身上下没有明显的血迹,精神状态也十分之好,这些都说明他没有在刚才的爆炸中受到严重的伤害,而且手里还提着那支SCAR-S型自动步枪;这些都让我欣喜不已,不过来不及问他怎么躲过那一击的,而是透过侧面的窗户看到了几个人影摸了上来,便立即说:
  “他们有人趁机包抄过来了,大徐你对付摸上来的,我对付那两辆车!”
  徐布也不啰嗦,回答得很干脆,说:
  “好的!”
  随即他把枪往手里一端,就以战斗姿态向外小跑出去。
  而我对付那两辆车的办法在心里也有了眉目,心说你俩不是防弹吗?只要你还在原位,我就能收拾你们!
  在我与徐布说话的期间,外面那辆装备有双联装M2重机枪的车就几乎没有间断射击,它向着整个木屋不停的倾泻子弹,从上打到下,从左打到右,主要攻击一层,企图射杀我,只是这些射出的子弹主攻一个位置还能打穿,要分布在整个一层其覆盖面积虽然更大了,但威胁性其实是反而降低了的,所以我也不去理它,只要保证身体不露出窗户被打到就行。
  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匍匐前进,最终又爬回到了刚才我部署MG-3通用机枪的位置,此时它的前面有一个被外面火力打出来的大洞,三脚架的架体上也有多处被击穿,不过好在枪体本身没被打中,还能继续使用。
  随后请我再次利用潜望镜以不露头的方式观察了一下外面,发现那两辆车还真的就在原来的位置停着,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如是想。
  至于具体的战术,也很简单,第一步是先把MG-3的射速调到最高,也就是每分钟1300发的理论射速,这个射速在实战中是几乎不用的,因为用起来会导致弹药消耗过快、枪管快速过热、缩短整枪寿命、后坐力难以控制等一系列问题,但是,现在却用得着了,首先是目标离我够近,我和这两辆车的直线距离此时只有六七十米的样子,然后是1300发每分钟的射速在三角支架的配合下于这么近的距离上进行长短点射将打出十分可观的精度。
  那么这两项结合在一起,就是我要用MG-3的高射速集火攻击外面两辆车的顶置武器站上的观察窗以及驾驶舱玻璃。
  前面提到过这两辆“悍马”不是普通型而是装甲增强型,还是编号M1151的第二代,其身上所有的玻璃都是防弹的,包括机枪塔左右两边各一个的两个观察窗,这些位置看似脆弱,但实际上使用各类步兵枪械发射的枪弹很难击穿,即便是MG-3,所以我要是往上胡乱扫射,还真威胁不到里面的成员,但我却可以让高射速、高稳定、近距离这些条件结合在一起后把十几二十发子弹一口气打在它玻璃上一个很小的散布面甚至是一个点上,那滴水都能穿石,更何况是这么多全威力中口径步/机弹打反复命中同一位置了,这让它安装的即便是足足有5厘米厚的防弹玻璃,也照样抵挡不住。
  言归正传,这些准备很好做,2秒钟内就可以完成,随后我迅速调整枪口,对准那辆机枪车上武器塔尖右侧的观察窗就展开了猛射,这一阵一口气打出去少说50发子弹,其中前面的至少20发都几乎打在了同一个弹着点上,顶不住反复冲击的防弹玻璃随即被击穿,估计没想到这一点以及没准备下车作战的机枪射手因为没穿防弹衣或者穿的防弹衣级别不如外面这般人高,而被我射杀。
  将其击毙后双联装M2重机枪的射击声也戛然而止,我接着调转枪口就准备去打另外一辆“火箭发射车”,这辆车相对好对付一些,因为上面的“陶式”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太大,无法安装武器站护盾,操作手就这么暴露在外,所以打他很方便;不过在我看过去的这会儿发现它也瞄准了我,一枚火箭弹此时也刚刚装好,我这时候就跟方才徐布的情况一样了,既比看谁出手更快,可徐布不管用什么方法躲过了火箭弹的打击,我眼下可没这个本事,它要把火箭弹打过来,我铁定得被炸的一部分都粘到房顶上,一部分飞到木屋外面去不可。
  可能是本能主使,这次射击我没有瞄准这辆车上那个反坦克导弹发射器操作员,而是对准了那个也对准我的黑洞洞发射口打出了一道短点射。
  在短点射击中目标的那一霎那,“陶式”反坦克导弹发射器的后面也亮起了一道火光,这说火箭已经被点燃了,明对面按下发射按钮的时间几乎与我同步,只是我略快了零点几秒。
  而就是快了的这零点几秒,让我锁定了胜局:
  短点射打出去的子弹赶在火箭弹没有发出发射筒的时候就先飞进去跟它打了“招呼”,随即就将火箭弹的头部击穿并引爆了里面的装药,接着“轰——”的一声巨响,这枚火箭弹在外力的作用下,在发射自己的发射器里爆炸了,由于用的是跟对付徐布时一样的高爆弹装药,所以爆炸威力相当大,大到直接把下面的这即便浑身都是强化装甲的整辆车也都给炸的四分五裂,碎片满天飞,成了“零件状态”。
  而上面的那个距离此次爆炸最近的操作员是什么下场就更不用说了,真是炸的连渣都没剩下。
  受到机枪手被击毙和临车被炸毁的情况所惊,机枪车的驾驶员就开始倒车并准备掉头逃离我的火力覆盖范围,不过我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在他车子刚刚动起来的时候,还是用老办法,集中一点进行长点射,击穿驾驶室玻璃将其击毙,然后这辆车虽然没有像临车那样被完全摧毁,不过负责火力和驾驶的两名主要成员均已被我干掉,该车也就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徐布那边的战斗也很“精彩”,他先是以逸待劳,当敌方数人在接近三个门口及窗口时,立即就遭到了我俩之前布设在那里的反步兵定向地雷,这种地雷以向面向方向抛射大量钢柱为主要杀伤手段,攻击的范围也是以“下三路”为主,而这帮佣兵在上半身和头部的防护上下足了功夫,可腿部却缺乏保护,这导致在近距离遭遇到反步兵定向地雷的攻击后,当即全部中招,没有被炸死的,可却都被炸花了双腿,3个门前躺了“3对儿”。
  徐布趁着这个机会,把随身携带的手榴弹顺着门前的窗户扔了出去,直接扔在了倒地的佣兵身旁甚至是身上,一阵轻轻的爆炸后,一阵火焰腾起,我还纳闷防御型的破片手榴弹或者是纯靠装药产生冲击波的进攻型手榴弹怎么能产生这么大的火光?后来才知道,徐布用的竟然是之前从地窖武器库里取武器时拿出来的铝热剂手榴弹,这玩意的燃烧性极强,就铝热剂这种物质来说,单从燃烧性能上讲,它远远超过白磷,而且也是这个领域上白磷手榴弹的替代者,最高可以产生3000摄氏度的高温并持续数分钟(相比之下白磷的燃烧温度只有1000摄氏度左右,而且白磷还因为在燃烧时会大量发烟而质量损失过快导致燃烧时间也明显短于铝热剂),一枚典型的铝热剂手榴弹经过充分燃烧后甚至能够烧穿厚达50毫米的均质钢装甲,对坦克、装甲车等装甲目标都能造成一定威胁。
  在两次车臣战争中,车臣叛军更是多次在楼上投掷或利用街道地形复杂绕到俄军坦克后方,将铝热剂手榴弹扔到其发动机舱盖上,并将其烧穿使坦克丧失机动能力的战例。
  而白磷手榴弹在燃烧方面被铝热剂手榴弹全面超过后也就销声匿迹了,转而主要作为航空武器进行大面积发烟使用,燃烧时产生大量烟雾的特点,这一项是铝热剂所不具备的,不过如上面所说,单纯比燃烧性能,铝热剂手榴弹作为白磷手榴弹的替代者,是完全超过这位“前辈”的。
  言归正传,在爆炸的瞬间我还在担心,这帮佣兵的防护装备如此精良,手榴弹震晕或继续扩大他们没有得到防护的部位的伤势是可以的,然后通过失血过多等原因将其致死,但直接杀死他们的可能性并不高,可知道这是铝热剂手榴弹之后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3000摄氏度的高温持续数分钟,这些人身上别说是穿着四级防弹衣,就是“呼”上一块钢板也白搭,而他们被徐布用三枚铝热剂手榴弹全部引燃之后,连惨叫都没出几声,便在一片的火光之中,被化为了灰烬。
  徐布就用这种简单但经过精心准备的战术,把“上门”对付我俩的足足6名佣兵全部杀了个精光,而且还是死的特别惨的那种。
  至此,我成功的打掉了两辆“悍马”,徐布成功击杀了6名“闯屋者”,对方的第二次进攻也正式被我俩给瓦解了。
  如果要统计一下战绩的话,那么我到这里一共干掉了4+4=8人,外加2辆M1151装甲型“悍马”,而徐布则干掉6+6=12人,没有载具。
  而他完成此次“反突入”作战后,又观察了一番,发现暂时没有人再上来了,就回到我的跟前,说:
  “项兄,突击木屋的一共6名佣兵都被我击毙了,刚才我看了一下,第二波躲起来召唤‘悍马’的那些人还在之前的掩体后面,也就是说突击木屋的这些人是另外的第三波人,那么这第二波人和第三波人相加,再算上第一波被咱俩杀伤的那10个,这些人至少来了30人左右。”
  “第一波的10个现在估计已经全死了,加上你干掉的6个以及我打掉的两辆车上的4个,这就击毙足足20人了,现在已知的还有躲起来的10个左右,经过咱俩两次的重创,他们眼下最大的可能不是叫更强力的支援就是暂时撤退,不管是哪一个,我建议咱们赶紧趁机带上周小姐跟杜大夫离开这里,要不然再等他们回来,那万一叫上一架武装直升机来,哪怕是只装两个轻型火箭发射巢,那咱们也都得死定了。”我说。
  “嗯,我同意立即撤离。”徐布说。
  “好,那我在这里先盯着点,你赶紧去地窖武器库那里把周小姐跟杜大夫给带出来。”我说。
  我与徐布之所以在此时一致认为十分有必要“脚下抹油”的原因除了敌方可能的更高级别的打击和报复以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与刚开始因为敌方追踪手段准备的肯定十分充分,一跑就会被追着打的情况不同,目前他们因为轻敌被我俩给打蒙了,这会儿是离开这里脱险的最好时机。
  而徐布刚刚转身准备去地窖那边叫周洲以及杜若的时候,我就在潜望镜里看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在“神圣联盟”佣兵赶来的那个方向,也就是“木仔村”的方向,没有出现任何我想象中的重武器,而是冒出来一个浑身漆黑,犹如被黑油漆刷了一遍的“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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