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肥妻——与有趣的灵魂结伴



  孤男寡女躺在床上,经过上半夜甜言蜜语的铺垫后渐入佳境,下半夜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阿莲的防线渐渐被瓦解,半推半就的成全我的好事,宁静的夜里,床有规律的吱吱呀呀声,我粗重的呼吸声、阿莲压抑的呻吟声和旁边轻微的鼾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令我难忘的旋律。在那样的旋律里,看着床单上的一抹红,我疼惜的拥着阿莲,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或许这就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缘分,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鉴于阿莲的状况,我急需找到一份工作,于是第二天我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印刷厂,规模不大,也就五六个人的样子,里面的所有机械设备跟我之前的那家差不多,我一试工,老板很满意,
  当场就录用了我,包吃包住,工资1200,不过工资先要押一个月。这是那边工资制度的潜规则,为的是怕工人突然走掉,我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又到了阿莲要寄钱回家的日子,才上班半个月,自然没有工资,于是我把身上仅有的一千多块钱如数给了阿莲,阿莲刚开始不要,我有些生气了,说我们都在一起了,还要分你我吗?她只好把钱收下,说以后会有钱会还我的。

  我上班的地方离阿莲不远,我们不加班的日子经常去街上玩,虽然什么都不买,但我喜欢陪着她四处看这个都是的繁华与热闹,偶尔也会奢侈的去看一场录像吃一份炒粉。全身上下拿不出一百块钱,但那段日子我们很快乐,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穷开心吧。

  我们厂里面的宿舍是不允许外人进的,所以我们情到深处想要来上一两发的时候都会选择僻静的野外,做那事的时候是不能完全投入的,因为你还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时刻留意周边的环境,当时的广州治安环境很复杂,不得不防。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阿莲就告诉我可以去她们宿舍办事了,原因是她同宿舍的姐妹跟宿舍保安好上了,那个保安也经常在她们宿舍办事,阿莲就通过她的好姐妹的打通了这层关系。想想也是,大家都是打工的外乡人,没必要做那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

  每个月发了工资,我都会留下一两百块买一些日常用品和零用,其余的都交给阿莲,在我心里,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而我的钱就是她的钱。

  我们在广州呆了四年,这四年虽然过得扣扣索索捉襟见肘,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过年放假的时候,我会陪着阿莲去玉林一起去看耿老师,撇开阿莲不说,耿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我在吉村上学的那一年,他也没少关照我,趁过年看看他,理所当然。

  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是你的全部!在广州的那些日子,我见到过很多跟阿莲不一样的风景,环肥燕瘦莺歌燕舞,映入眼帘时会造成很大的视觉冲击,可我心无旁骛,还是觉得阿莲最好。

  我以为这辈子我会跟阿莲在一起,生很多小孩,然后幸福的生活下去。可一场变故,生生把我们分开,从此天各一方,走着不一样的人生路。
  在广州的第四个年头,我23岁,阿莲24岁,一天阿莲接到来自玉林的电报,上面写着父亲病危,速归!她没来得及跟我打招呼,就火速往回赶。

  半个月后阿莲回到广州,见面时满脸憔悴,眉宇间锁着令人心疼的哀伤,她跟我说,父亲的病又复发了,需要好大一笔钱做手术,不然就只能活个大半年。

  她说的那笔钱对我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就算倾尽我们所有能力东拼西凑也只是杯水车薪,那些日子阿莲郁郁寡欢,时不时的偷偷抹泪,而我则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她渡过难关。

  为了赚多一点钱,我白天在印刷厂上班,晚上接老乡的摩托车跑摩的,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几天下来,人就累得脱了相。当我把挣的200多块钱交给阿莲时,她拿着钱哭着对我摇摇头说:别再去跑摩的了,这点钱没用的,医生说最多一个月就要安排手术,错过了那个时间段,只有等死了。

  第一次感受到钱的重要性,也第一次感受自己的无助和无能,我并没有听阿莲的话,依然坚持晚上跑摩的。

  当我跑了十来个晚上准备把挣来的钱交给阿莲时,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阿莲跟她们宿舍楼下开杂货铺的老板好上了。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是阿莲的好姐妹,那天晚上七八点的样子,我在街上碰到她,她说要去一个地方看老乡,于是我就载她去了,下车时她要给我钱,我不要,她拿着钱犹豫了一下对我说:你还是去看看阿莲吧,她这几天跟楼下卖杂货的老板走的很近,昨晚还在他那过夜了。

  我一听,把摩托车掉过头就往阿莲的宿舍赶,一路上我开得飞快,脑子里乱嗡嗡的,我多么希望她的好姐妹是在胡说八道,但看她认真的样子,我知道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

  来到阿莲宿舍时,其他人不在,她一个人正坐在她的床上,双臂抱膝,蜷缩着身体,目光呆滞的望着某一处。

  看见我来了,她也没动,只是平静的招呼我坐下。我没坐,只是在她床边站着。

  还没开口,我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倔强的看向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声音颤抖的问她:你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她还是没动,眼睛还是看向某一处,很平静的说:对不起,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毕竟我们好了这么些年,怎么我都会给你个交待。我已经答应楼下黄老板的求婚了,等我爸做完手术稳定后,我就跟他回潮州结婚。

  说完她拿出里面装了厚厚一沓钱的大信封递给我。

  我没接,也没动,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她转过头看着我,从她有些颤抖的身子我看得出她在极度压抑自己的情绪。她带着哭腔说:你就拿着吧,我知道你嫌我脏,可这是你的钱,这几年你给我的钱!我们分开了,我不想欠你的!

  我依然没动,而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这不是我的钱,这是你卖身的钱!

  她听了我这句话,内心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说得没错,这就是我的卖身钱!如果是你的的父母这样了,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吗?我做不到!是我对不起你!今天你打我骂我我不会有半句怨言,你知道我又多在乎你吗?你知道我做出这个选择有多艰难吗?所以求求你,拿着钱走吧,我欠你的,只有下辈子再来还了。
  楼下杂货铺黄老板我认识,我和阿莲经常去他店里买一些日常用品。

  黄老板四十多岁,潮州人,小眼睛,瘦瘦高高,不仅其貌不扬,还有点猥琐,穿着邋里随意,脚上常年趿着一双拖鞋。喜欢抽烟和泡功夫茶,一口牙齿黄中带黑,估计是常年抽烟喝茶熏染的。

  如果你问我中国最不能以貌取人的是哪个地方的人,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是潮汕人,他们又被称为做买卖的中国犹太人。我们印刷厂的老板就是潮州人,别看他窝在那样一个小厂,其实他的身价有几百万,那些送水的、卖粮油的、卖枕头被套不起眼的小店,他有十几个。而这个黄老板则跟厉害,阿莲她们的宿舍楼整栋都是他的,他开杂货铺,只是为了结交朋友,打发钱多人闲的日子。

  阿莲给我的钱我并没有拿走,虽然说那是我的钱,但一想到跟我相亲相爱的娇美阿莲转眼就投入了一个四十多岁邋遢老男人的怀抱,那钱让我想起就恶心。

  在阿莲宿舍,我并没有做过多的纠缠,对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只能昂着头转身离去,起码我的背影里还能保留一个男人的尊严。

  不想用太多的笔墨去描写那些离开阿莲后昏暗的日子,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生离死别是人生必然要历经的,痛过之后你就对痛有一些免疫了,同时也有了保护自己的意识,这是成长的代价,也是生活的本来面目。

  人长得帅确实是泡妞的必备利器,离开阿莲,沉寂一年多后,我放任了自己,交往过很多女朋友,每个女朋友都在我心里留下了不痛不痒痕迹,她们离开时,我心里只是会难过几天,并不会痛。阿莲的离开让我生不如死的痛了一回,或许其它的感情经历已经泛不起什么波浪了。

  在广州混了十来年后,我又回到了全州,钱是挣了不少,怎么说呢,只要不出意外,就算它通货膨胀,下半辈子也足够花了。

  虽然身边不缺花花草草,但回到全州后我依然是孑然一身,用现在的话说,还是个单身狗。我厌倦了那种几个月换一个女朋友的日子,爸妈年纪大了,我也该安稳下来,找个人结婚生子了。

  回来后我去看兰姐,兰姐早已不在那个印刷厂干了,她家庭条件比较好,拿钱给她在桂林市开了个超市。这么多年了谈过几个男朋友,可不知怎么地,到现在还和我一样单着。

  兰姐是属于那种耐看型的,就是不管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你都看不厌她,或许是她骨子里的善良和豁达吧,一个有趣的灵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仅没有被岁月摧残,反而还多了几分成熟的岁月之美。

  我开车去桂林看她的时候,她很开心,说我还有点良心,知道回来看她。其实我在广州的时候还是跟她一直保持着联系的,耿老师病危的时候我还跟她借过一万块钱。那时候的一万块出不多能抵现在的十万,如果不是绝对信任的人,谁会倾囊相助,所以对于兰姐我心里一直感激有加。

  兰姐在桂林买了房,一套160多平米的复式楼,装修很气派,看来这些年她赚了不少钱。

  晚上兰姐在家里亲自下厨招待我,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很默契的睡在了一张床上,又发生了两次不可描述之事。跟她分开十来年后,阅尽无数风花雪月,可那一晚,我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爱人的味道。
  月12日.,周六,天气有些寒冷,这个季节的天气有点象来大姨妈的女人情绪,变化多端,喜怒无常。前天还是艳阳高照的温暖春天,昨天又回到了阴冷潮湿的冬天。
   
  周五的时候老爸打电话给方云也就是我家胖妞说从田里逮到一只鸭子,让我们周六回家宰鸭子吃。并说如果县城里有艾叶粑粑买的话帮他捎点回去。
   
  老爸的电动三轮车最近坏在家里,一直没找到人去修,家里离集市上有十几里路,所以最近老爸都没去过集市,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一般都电话给方云,让我们回家时给他捎回去。
   
  老爸说所说的鸭子是他自己养的,是那种小头土鸭,最大也就能长到3斤左右,是做全州醋血鸭最好的食材。的去年6月份买回的小鸭养到现在正是适合吃的时候,这种鸭子不仅灵活能飞,而且警惕性还特别高,加上都是放养的,基本跟野鸭子没什么两样。平时想要逮住它们可不容易,特别是象老爸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听老爸说当时还叫了两个年轻小伙一起合力才逮住了这么一只。
   
  昨天早上老婆一大早便去超市买回来一大堆东西,里面主要是给两个老人吃的东西,当然还有老爸说的艾叶粑粑。虽然基本上每个周末我们都回去,但习惯了每次回去前都要去买些东西带回去。想起小时候老爸老妈每次去赶集,我都会在村口翘首期盼,因为我知道,每次他们都会给我带一些吃的回来。现在我们也当父母了,而他们却变老了。我能体会到他们当初对自己孩子的拳拳爱意和无私付出。农村条件不好,所以每次回去能给他们带一些好吃的,我心里是很开心的。
   
  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桔子树开花了,田埂上的红花草也在争相斗艳,深吸一口气,芬芳扑鼻!

  心里想着美味的醋血鸭,于是烧水宰鸭拔毛,一阵忙活,当然杀生这种事老婆是不会干的,所以由我这个所谓的大厨一手操持。她则带着几个小屁孩去地里摘野菜。回来时手里提了几大袋,有艾叶、水牛花(书名叫鼠曲草)和辣椒菜等。前两者是做粑粑的原材料,后者则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野菜。
   
  吃完午饭,老婆号召一大家子齐动手,做艾叶和水牛花粑粑。于是有的去找柚子叶,有的洗艾叶和水牛花,有的炒花生和芝麻,还有的负责把焯过水的艾叶和水牛花打成汁。老婆则是那个掌控大局的人,她把所有准备好的原材料归置在一起,先是把艾叶和水牛花打成的汁跟糯米粉揉在一起,揉成绿色面团后扯下一小团压扁,把芝麻、花生碎和糖混合的馅包在其中,搓圆后放在一个木制的模子里压实后脱模在一片柚子叶上,最后放到锅里蒸。
   
  从两点一直忙活到五点,做出了一百来个粑粑。老爸爱吃这个,这下可以够他吃一阵子了。
   
  回全州时,老婆显然是累到了,躺在副驾驶一脸疲惫,我劝她说以后不要做了,劳心又劳力。如果老爸想吃去外面买点就行,一块五一个也不贵。她摆摆手说:我没事,可能是凉到了,手腕和腰有点疼,休息一下就好了。老爸想吃就给他多做点呗,外面买的哪有自己做的这么好吃,别的不说,我们用的可都是真材实料,吃得也放心。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心疼,把车停在路边伸出手在座位上抱了抱她,后座的两个小屁孩见了立马抗议:不知道后面坐着少年儿童吗?居然在车上秀恩爱!不行!我们也要抱抱!



  

  以前跟兰姐经常打野战,条件限制,完事后都惊慌失措的忙着穿衣服,这次终于在一个安稳的环境下从容行事,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心里上,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做完我们甚至连衣服都懒得穿。

  我斜靠在床头,惬意的抽着事后烟,兰姐则一脸满足的靠在我怀里,用手轻柔的抚摸我身体。那种感觉很舒服。仿佛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家里,而身边的人是象是在一起生活多年的爱人。心里第一次有了安全感和归宿感,也有了对家的渴望。

  在广州那些年,物质上最苦的日子是跟阿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身上不会超过两百块,特别是月末,身上只剩几毛钱,连包烟都买不起。可怕的是那种日子仿佛看不到头。更别提什么安全感归宿感了。

  不过回头想想,那段日子却是幸福的,我和阿莲深爱着彼此,精神上很富足,感觉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一辈子过那样的日子我也愿意。不知道这是爱情冲昏了头脑还是自己太过年轻,在爱情和面包之间居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兰姐见我在烟雾缭绕中陷入沉思,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柔声的问:怎么了?不开心吗?还是太累了?

  我自然不能让她知道我在想什么,这边刚跟她热火朝天的做完,转瞬脑海里又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身影,这要让她知道,未免显得自己太不是玩意了。而事实却是如此,兰姐躺在我怀里,而我却想着阿莲。同床异梦大抵如此吧。

  我把最后一口烟吐出来轻描淡写的说;没有不开心啊,只是想到这些年漂泊在外面,心里不免有些感慨,觉得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面好,比方说你,一直在桂林稳稳当当的发展,现在不仅有了房子、车子,还有了自己的事业,啥都不缺。再看看我,在外面混了这么久,除了一辆车子,啥都没有。

  我之所以在她面前哭穷,是不想让她知道我很有钱,财不外露这是其一,其二我
  想看看她知道我一直很落魄,会怎么对我。
  她仍在抚摸我的脸,抬起头看着我说:其实谁都不容易,你别看我表面上吃穿不愁风风光光的,其实我的压力也很大,你看我一天下来光接电话就几十个,摊子大了,什么事都要操心,这些年过得也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时的失策前功尽弃,钱没了是小事,可手下几十号做事的人岂不全部要失业?有时候我很羡慕你,潇潇洒洒,仗剑走天涯,不仅看过大都市的繁华,也领略过无数花红柳绿的风景,敢爱敢恨,快意人生。

  我叹了一口气说:唉!大家都不容易,我的那些经历不堪回首,没什么好羡慕的,我现在就想回来过点安稳的日子,老爸老妈年纪大了,不想在出去漂着了。

  她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开玩笑说家里还有两三亩田,准备回家种田。她嘁了我一下说:你回家种田?鬼才信!如果你没什么打算,我这正缺个老公,要不你委屈一下,把我娶了吧,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老板娘了。你放心,绝对不要什么彩礼,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倒贴。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呃......这是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必须严肃对待,你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对了,你超市里有什么适合老人家吃的东西,明天我去你超市逛逛顺便买点回去孝敬老爸老妈。

  她见我岔开话题,也没再勉强,顺着我的话说:我超市里的东西还需要你掏钱吗?明天我叫人弄好,你带回去给叔叔阿姨。
  从兰姐那回来后,心里暂时没什么打算,我着手在老家砌新房子。家里的老房子地势比较低,每年发大水时都会被淹,那些年我人虽在广州,可每年到了五六月份我就特别关注家里的天气预报,如果是连续几天大雨,我心里就提醒吊胆的,担心老爸老妈被洪水围困或冲走。

  现在有这个条件了,所以第一时间解决这个后顾之忧。我选了一块地势很高的旱地,约有一亩左右,建了一座三间瓦房,红砖碧瓦,当然瓦片用的是琉璃瓦,经久耐用,不需要隔段时间就要上去补漏的那种。房子建好后我还用围墙砌了一个大大院子,院里的里面是一大块菜地,老两口闲不住,就权当给他们锻炼身体了。

  差不多花了一年时间,总算全部搞好了,把老爸老妈接进去住的时候老两口乐开了花,忙说这下再也不怕涨水了。

  兰姐在我装修的时候来看过我一次,给我老爸老妈带了一大堆东西,我老妈十二年没见她了,看到她就像看到远嫁的闺女,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喋喋不休,知道她还没结婚,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本来她是来看看我就走的,结果被我妈死死拉住,硬是把她留下来住了两个晚上,我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怎么那么投缘,两个晚上都在我妈的房间聊到大半夜才睡。

  兰姐回桂林后,老妈便变着花样催婚,她那意思兰姐是不二人选,如果我再不出手,过了这个村可没了那个店了。

  我不是没考虑过跟兰姐组建家庭,这些年她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我心里有个坎,我觉得我这辈子所有的爱和深情都给了阿莲,我再也不会有那般激情去爱一个女人了,如果我跟兰姐在一起,一开始就如亲人般相处,这对她不公平。我也不知道,一段没有激情的婚姻能不能长久的走下去。我想再等等,让自己想得更清楚一些,这样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都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

  有朋友在县城看中了一块地,想用来开发商品房,前期投入要一千多万,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当他知道我有个很有钱很要好的女性朋友后,有意拉我入伙。其实他需要的那几百万我自己都可以拿出来,但我去现场看过那块地后,觉得这事有些冒险,便说再考虑一下。

  那块地在城北的一片荒地上,据朋友得来的内幕消息说政府近期有意开发那片地,而且有了初步规划,现在唯一的问题时还没办法明确是否能做为商用住宅用地,也就是说建好后能不能拿到房产证还两说。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投资的时候,兰姐的超市出事了,她手底下的两个员工在仓库搬运货物时因为抽烟引发大火,把整个仓库付之一炬,仓库挨着超市,连带超市也被烧毁了一大半。

  墙倒众人推,供应商、员工和房东见超市这样了,都一一上门讨要,为防止兰姐跑路,一天24小时都有人跟着她,走到哪跟到哪。兰姐把全部家当变卖还债,无奈缺口太大,资不抵债。那段时间兰姐身心俱惫,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由于兰姐刻意对我隐瞒,当我得到这个消息赶过去时,已是出事后半个月的事了。她的房子已经变卖了,住在一个小旅馆里,我见到她时,她身边跟我四五个人,有男有女,很明显是来要债的。

  我跟那几个人说,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你们可以在旅馆守着,但请给我和袁兰一点单独的时间。

  来到房间,我直接了当的问,缺口有多少?兰姐犹豫了一下说:三四百万吧,唉!真后悔当初没买保险,要不然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什么都要自己赔。

  接着又好像回过神来一样问我:你怎么来了?我的事你不要卷进来,这么大个窟窿,我这辈子算是毁了,你可千万别搭进来,我没事,会想到办法的,你赶紧回去吧,这样的情形,别人躲都还来不及,你倒好还直直的跑过来,傻不傻啊你。

  我揽过她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的身体有些单薄,没有了往日拥在怀里的丰盈感,可见这段日子她承受了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沉重。

  我对她说: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把手头要付的帐整理一下,让他们两天后来这里清账。

  兰姐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清账?哪来那么多钱啊?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家里人都被我掏空了,哪还有钱来清啊?!这时候了,你就别来宽我的心了,这段日子我想明白了,剩下的钱我下半辈子慢慢还,还有几十年,总有还清的一天。听话,赶紧回去吧,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我拍拍她的背说:相信我,我有钱,早点把这事了了,你才能过上安生日子。

  兰姐仍不相信,挣开我的怀抱说:你哪来那么多钱,我不相信!再说了,你的钱我也不能要,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拿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说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与其你要面对那么多债主,还不如面对我这一个债主,起码在你看来还顺眼一些不是。你要是觉得不安心,就嫁给我,下半辈子伺候我来还债哈哈哈。

  兰姐听了我的话,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用手捶打着我说:你知道吗?等你这句话我足足等了十多年!要是在平时我一定会觉得很幸福,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跟我开这种玩笑!说完蹲在地上掩面大哭起来。

  我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我的肩上,坚定的跟她说:我没开玩笑!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想好了,把这里的事处理好我们就去领证结婚!以前是我想法太多,不知道珍惜眼前人,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你是对我最好而且还不求回报的那个人,如果我再辜负你,我这辈子活该孤苦一生!我已经想好自己要什么了,不管你同不同意,下半辈子我就赖上你了。

  兰姐哭得更厉害了,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哭声里,有幸福的味道。

  这次超市烧毁总共损失了七百多万,除了兰姐之前赔付的,我垫进去四百多万。兰姐拿着写好的欠条给我时对我说:你放心,这笔钱我会还给你的,谢谢你在这么艰难的时候拉我一把,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

  我把欠条当场撕了,很生气的跟她说:怎么到现在了你还分的这么清楚,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笔钱吗?我在乎的是你。不是说了吗,我们去结婚,结了婚我的不就是你的了,难道你还要还自己的钱吗?

  兰姐不为所动,很冷静也很严肃的对我说:一码归一码,就算你把欠条撕了,可我心里记着呢,就算咱俩结了婚,这笔钱我还是会还的。对了,你怎么突然有那么多钱?你不是说从广州回来两手空空吗?你老实说,这些钱怎么来的?

  我拉着她的手很是认真的跟她说:你放心吧,这笔钱一不是抢的,二不是偷的,是我做生意挣来的。

  兰姐忙问是做什么生意?怎么挣了这么多?还说如果不说清楚,她拿着这笔钱也不安心。

  没办法,我只好如实相告,告诉她我这些年在广州都经历了什么。

  离开阿莲后,过了一年多难熬的日子,后来经老乡介绍,在广州火车站认识了一个叫李师爷的黄牛,他专门从事倒卖火车票的行当,手底下有三十几个人。

  那时的广州火车站龙蛇混杂,治安环境相当复杂。有抢劫的、偷东西的、碰瓷的、专业骗人钱财的,还有象李师爷这样倒卖火车票的。毫不夸张的说,那是中国人口最密集的三个地方之一,也是很多犯罪分子的天堂。偌大的站前广场上,常常是人满为患,大部分是来来往往的旅客,而夹杂在里面还有一小部分是心怀鬼胎伺机而动的各种江湖人士。

  南来北往的旅客们在在广州火车站一票难求,有人连续几天通宵达旦排队买票也买不到一张站票,象那种比较繁忙的线路,几乎没人能在售票窗口买到票。正是这样的环境下黄牛党应运而生,他们总有办法搞到各种热门线路的票,然后再以票价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卖出去。。

  李师爷在广州火车站混了五年,从开始一个半夜去大厅排队的小黄牛,混成了一个炒票集团的小头目,他们这个集团有三百多号人,大部分是站在广场上逢旅客就问要不要票的小弟,还有几个骨干则是负责通过关系拿票,然后分发到各个小头目那里。听李师爷说,象他们这样的炒票集团火车站至少有六个,大家通过不同的关系拿到不同的路线,看似竞争关系,实则井水不犯河水。

  把我介绍给李师爷的老乡当时是在广州火车站当武警,负责治安巡逻工作。跟李师爷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但给人感觉又很神秘。两人在广场上碰到都装作互不认识,但私下里两人常处一室,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可能是老乡特意交代过,李师爷对我很是关照,不仅亲自带着我去熟悉业务,还把一些热门的线路票交给我去卖。刚开始时我是生面孔,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于是前面那一两个月,我几乎每天都能卖二十多张票,除了票钱,我会按规定每张票交给李师爷50至300不等的提成,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旅客中不乏有钱人,只要票是真的,加个几百块上千块的不是问题,我最多的一张票加过两千多。

  我记得那是一张去成都的票,当时那个老板听到居然还有去成都的票顿时两眼放光,我一看就知道很有有诚意买,再加上他一身暴发户的打扮,于是张口就加了三千,在他的讨价还价之下,最后我在票价的基础上加了2600卖给了他,就那一张票我就挣了2300块!

  两个月下来,我银行卡里居然有了二十多万的存款!

  后来被专门打击倒卖票的警察盯上了,隔几天就把我逮进去一次,交个几百块罚款又放出来,如此循环,每个月基本上要交几千块罚款。但倒票的利润确实是高,那点罚款用广东话说洒洒水啦。所以我坚持在广州火车站做了一年多,卡里的存款变成了一百多万。

  我这人有个原则,绝不挣穷人的钱,倒不是为了立什么牌坊,而是为自己心里能心安。其实我也知道倒票是一种违法行为,正是众多黄牛党的存在使得火车票一票难求,如果有选择,我不会走这条路,但仔细想想,我们这种在最下游的马仔能改变什么?这是一条巨大的利益链,涉及到各方面的利益,我只是一个奉命行事的小喽喽,我不做大把人往上扑。

  但这并不代表自己没底线没原则,对于那些只求站票的普通百姓,我只按李师爷交待的最低价给他们,有时候甚至自己还把李师爷的分成填补进去。我知道他们是农村的,迫不得已背井离乡,为了一张能回家的车票他们已经连续排了好几天的队了,可还是买不到票,渴了只能接点自来水喝,累了就躺在广场上某个角落。看到他们我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同是农村贫苦之人,我怎么忍心去加他们的价。

  在广州火车站的一年多,我看到过被偷去钱包的农民工流落在广场上,终日靠翻垃圾桶为生;看到过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孩子丢失绝望哭泣的母亲;看到过有人被活活捅死;看到过黑社会欺凌柔小横行霸道;也看到过买不到票回不了家的人,他们的茫然与无助淹没在熙熙攘攘的喧闹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这里有太多的冷漠与凶残,太多的凄苦与无助,唯独没有温暖!
  它就像一个人生的过场,漠然的看着这芸芸众人所经历的这些人间疾苦而无动于衷。如果你问我最不愿意提起的地方,我想应该就是它了,现在想起都让我觉得难受想吐。

  与其说我厌倦了炒票的日子,还不如说我厌倦了这个地方,身处其中,不仅每天提醒吊胆,还会觉得自己象蝼蚁,一个不小心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尽管李师爷再三挽留,我还是走了,临走时我给了老乡一个大大的红包,算是报答他领我走进这条生财之道。

  离开火车站后,我在广州做起了二手设备的买卖,就是把一些倒闭的工厂里面的机器设备全部买下来,经过维修保养后再卖出去,赚取其中的差价。广州包括周边的深圳、东莞、佛山等地每天都有大量的厂倒闭,也有大量的厂新开,我这一倒一卖,利润相当可观。做了一段时间后,我还邀了两个合伙人把它做大做强。我们的生意涉及到电子厂、塑胶厂、制衣厂等等,我们的设备卖到珠三角地区,生意好时,很多客户都打钱预定。

  自从阿莲走后,我便没再见过她,有时候我也会去花都看看她住的宿舍,黄老板早已不再那开店了,宿舍楼也已易主,想必是跟阿莲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吧。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耿老师这时候发病,或许阿莲就不会离开我了吧。可阿莲如果没离开,我的人生轨迹会怎样?我会象现在一样有钱吗?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它会给你很多种可能性,让你觉得充满希望,可真正走下去的时候你才发现不是行将踏错就是背道而驰,先前的各种可能性都是假象,只有自己走过的才是你人生真正的样子。

  生意做了几年,合伙人之间为了利益产生了矛盾,我虽然是创始人,但我不想卷入其中,于是我拿了属于我自己的那部分,回来了。广州,是我的伤心地,但它又成就了我,是时候回来了。

  兰姐听我在广州这些年的经历,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当她抬起头看着我时,我分明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当年在印刷厂看我时的热烈和深情,她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很喜欢你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

  她也摇摇头说:不是,当然这也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主要是我看到你时觉得你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我也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就觉得你很男子汉气概,有担当而且还很善良,身上还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你知道我那时候很喜欢看琼瑶小说,我觉得你跟里面很多男主很象。

  我听了哈哈大笑说:看来琼瑶阿姨的书是相当有影响力的,看看你中毒的情况就知道了。

  她娇羞的捶了我一拳说:哪有!我喜欢你可不是因为她的书,而是你在我心里确实跟其他人不一样,当时我还想过,别看你现在这么落魄,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你吧。

  我接着她的话说:承蒙你厚爱,既然我这么好,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回家拿户口本登记去,这样你以后就可以每天近距离的欣赏我了。不过话有说回来,我身上有几根毛都被你数清楚了,哪还有值得你欣赏的地方,哈哈哈哈......
  我和兰姐2010年结的婚,那年她36,我33,原本打算办一个隆重的婚礼,但她拦着不让,说重要的要夫妻之间的感情,没必要为那些流于表面的排场铺张浪费。

  新婚后的一两个月我们都住在老家,兰姐很喜欢家里的房子和院子,对我妈做的饭菜更是赞不绝口,超市事件后,兰姐廋了十几斤,我开玩笑说摸起来没有以前的手感了,她说我也不想啊,个人感觉身上还是有点肉踏实些。在老家的两个月,老妈心疼她,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十全大补,结果离开老家时,她不仅把原来的肉召唤回来了,还附带赠送了几斤。大有往小胖子方向发展的趋势。

  兰姐的身材属于那种很平常的,前后都不是很明显,扁平的屁股,盈盈一握的胸处在全国平均水平,既没拖祖国的后退,也没有多余的匀给别人。单从身材讲,她比不上我任何一个前女友。可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对我始终一往情深的女人,她在我心里,有不一样的情结,别人无法代替。

  从老家出来后来到了全州,我在全州买了套复式,装修什么的全部按照兰姐的喜好设计。其实我这人对衣食住行都没有太多的讲究,从小生活在农村,我也没法熏陶出高雅的情操和品味。倒是兰姐很热衷于这些方面,从房子的装修布局和家具的搭配,大到衣柜橱柜,小到锅碗瓢盆她都亲自挑选。而我在她面前则像个生活中的白痴,吃穿都是她包圆,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她都一一安排好,细致到一条内裤的颜色和袜子的搭配。

  人们常说结婚生子,结了婚自然要生子,结婚一年多了,虽然我高频率的播种,可兰姐的肚子还是没啥反应,两人跑去医院检查,我没问题,她输卵管都塞,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那种,按医生的话说,生孩子也是一种缘分,要积极配合治疗,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呢。

  从医院回来后兰姐心理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对自己不孕这件事有些无法接受,原本她就觉得亏欠我的,加上这件事后,更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在生活中显得小心翼翼,跟我说话没了往日的快乐和自信,不仅郁郁寡欢,还感觉特别自卑。

  虽然我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有些介意,但事实如此我只能坦然面对,有句老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知道老爸老妈等着抱孙子,可我不能因为她不能生育而始乱终弃吧,那样我岂不成了孙子。

  我劝慰兰姐说:我们的生活里孩子只是一部分,你不要在这件事上有心理负担,我娶你从没想过将来会发生什么,包括能不能生孩子这件事。我注重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感觉。至于孩子,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也不知道兰家有没有听进去,那段时间她几乎隔两三天就往桂林跑,说是去医院调理身体。那时候我和朋友合伙做了个比较大的工地,也没时间去细问。大半年下来,小孩没怀上,身体倒是胖了一圈,事后我才知道,她想做试管婴儿,医生说要打很多针把身体调理到某种状态才可以进行,于是这大半年她瞒着我去打了几十针,好像那种针是某种激素是促排卵的,打完后身体会快速发胖。

  我知道后打死都不让她去了,为了要个孩子遭了那么罪,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后续还要进行取卵取精、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哪一个流程都得要冒很大的风险遭很大的罪,为一个试管婴儿万一把身体弄垮了,那多不值当。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兰姐妥协了,没再继续。为了调节她的心情,分散她的注意力,我特别抽出时间陪她在桂林周边旅游了几天。游了漓江和各种岩洞,看了龙脊梯田、最后到风景甲桂林的阳朔住了两个晚上。那些天我们身心都很放松,兰姐仿佛恢复了常态,在我面前不再唯唯诺诺,而是一路上放开了跟我谈笑风生,她时而表现出成熟老练,时而在我身上小鸟依人,少女心态尽显。说真的,我就喜欢她这样的真实的一面。在西街,我拥着她,跟她买各种各样她喜欢的小玩意,我们还去酒吧喝酒,一边喝一边敞开心扉的聊着过往与未来。回到客栈时已是午夜,我们余兴未了,学者小黄片里面的动作,在床上解锁了很多新姿势,老树发新芽,那种新鲜感和刺激感前所未有,两人足足折腾到天亮才赤裸着相拥睡去。
  2013年夏,我们迎来了我们的小公主,算算日子,正是我和兰姐在阳朔疯狂的那两个晚上。看来人生不仅有意外还有很多惊喜。

  做工地是件很辛苦的事,主要是心累,说白了大部分的工地都是靠关系拿下来的,而这所谓的关系,就和在广州火车站炒票一样,有个长长的利益链。关系的维护不仅需要大量的钱财,还得必须学投其所好会溜须拍马,就算你心里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但你脸上必须表现出谄媚和顺从。

  我骨子里是个很要强的人,不喜欢低三下四的伺候人,特别是那些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人,那些身居要职,眼里没有人民,只有人民币的人。做完那个工地后,我有了一种在广州火车站炒票的感觉,觉得自己绕来绕去,为了钱又回到了当初那种想吐的感觉。

  女儿两岁的时候,我把阳朔那家我们住过的客栈盘了下来,客栈取名为兰客栈,一个大大的艺术体兰字后面有小好几号的客栈两个字,客栈的牌匾是我设计的,那是我唯一设计过的也是我最满意的一件作品。

  客栈规模不大,四层,只有二十几间房不同大宾馆的豪华现代,是那种很有古朴意味的装修,兰姐对做生意很有经验,加上热情,童叟无欺,入住率一直很好。收入虽然不多,但丰衣足食足矣。兰姐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很喜欢这份事业,女儿上幼儿园之后,她忙前忙后,乐此不疲。这显得我倒象是一个闲人,每天拿着鱼竿去附近的河流里钓钓鱼,顺便看看风景。有时候还会呼朋引伴开车去漓江钓鱼,兴致来了,一钓就是一两天。在外面夜不归宿时,兰姐除了叮嘱我按时吃饭,从不啰嗦其它的。对我也是很放心,用她的话说,我的男人我是不会看错。

  说句心里话,自从跟兰姐在一起后,我再也没去沾花惹草,或许是有了兰姐心中便有了责任,又或许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心态发生了变化,总觉得那些苟且之事不过尔尔,自己也算是已经经历过了。除了一时爽,剩下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家有贤妻要知足,没必要背着她做一些对不起她的事。

  一天晚上我在漓江边夜钓时,接到了阿莲的电话,说她现在桂林步行街附近的瀑布大酒店,问我方不方便,想见我一面。还特别强调明天她就要回香港了,她是千辛万苦才问到我的电话。听她的口气很迫切,我看了看手表,已是11点多了,心想这个时候去,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不会点燃旧情,发生点什么?我既犹豫又有些期待,于是把东西往车上一扔,开车前往瀑布大酒店。
  天涯网站好像又出问题了,网友的评论和回复居然看不到,难道大家都在默默的潜水观看?点击率也直线下降,难道大家都去报复性的消费了?哈哈哈
  我钓鱼的地方离市区不远,半个小时我就到了她下榻的漓江瀑布大酒店。房间的门半掩着,我进去的时候,看见她穿着黑色吊带丝质睡衣,圆润的酥肩尽露,饱满硕大的双峰若隐若现,而在双峰的中心,两个小圆点透过睡衣倔强的展现着它致命的诱惑。房间的灯光被她调暗了,沙发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些昂贵的水果和两杯红酒。整个套间在朦胧中显得特别令人向往,一种蠢蠢欲动的暧昧暧昧扑面而来。

  算算我跟她差不多有十多年没见了,她已不复当年的清纯,身上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她妆容精致,体态丰腴,裸露的地方一片雪白,在朦胧的灯光下透着莹莹光泽。看得出这些年她过得不错,能把自己保养得这么好,起码没有为了生活而劳碌奔波。

  见到我进来她坐了起来,由于姿势的改变,她的双峰颤了一下有恢复了原样,比躺着时对称,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对她说:好久不见,你比以前更迷人了。她拍拍沙发示意我坐下,柔声的说:好久不见,过来坐坐吧,你没怎么变,只是变黑了。

  当我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朝我身上闻了闻,邹起眉头问:你身上什么味道?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钓鱼时的防晒服,大热天的,夜钓蚊子多,我就穿了一件长袖的防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上面不仅有汗味,还有鱼饲料的腥臭味,难怪她会皱眉头。

  她起身从衣柜里里拿出一件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扔给我说:去洗洗吧。

  浴室里我用冷水洗的澡,看着某处的坚挺,我不停的用冷水冲刷它,并警告它今天晚上可不能犯浑。

  出来的时候阿莲看到我的头发还有些滴水,便拿起浴巾给我擦头发,她离我很近,几乎是贴胸了,她身上有很好闻的香水味道,呼吸间的温热哈在我脸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我感觉有点受不了了,赶紧拿过她手上的浴巾说:我自己来吧。

  弄好后我们坐在沙发上喝起了红酒,互相问着这些年来彼此的一些经历,一瓶红酒下肚后,阿莲脸色绯红,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拉着我的手说:我有些醉了,你扶我到床上吧。

  我把她扶到床上,她躺下时双手勾住我脖子说:你也上来吧,我想你陪陪我。

  我摇摇头说:你睡吧,我就不躺了,我在这坐着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不得不承认阿莲的身体对我有着致命的诱惑,此刻我全身燥热,某处坚硬如铁,我怕一躺下控制不住自己对她施暴,虽然我知道她希望我这么做,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阿莲说:男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说完便隔着浴袍准确的握住了我某处的坚挺,戏谑的看着我说:看吧,我没说错吧,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何必忍得那么辛苦,明天我就要回香港了,再见面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都是成年人,就当是重温一下旧梦,你怕什么?

  我拿开她的手,摇摇头说:我有老婆孩子,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能!

  她看着我有些不解的说: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也知道你老婆是兰姐。这些年我见过很多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你为什么不能?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还是你嫌我身体脏?我知道当年我的背叛伤害了你,可你也知道我是迫不得已,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难道这个坎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我说:当年的事我并不恨你,在我心里早就过去了,我不跟你做是因为我不想因为一时的痛快而在我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我要跟她过一辈子的,我不想因为活在愧疚里。你说得没错,哪个男人都好色,包括我自己,要是搁在前几年,别说你这样的大美人,就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女人稍作勾引我都会扑上去,这些年我也睡过很多女人,我特么压根就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但是如果我今天跟你睡了,我就会再一次打开欲望之门,陷入无休止的背叛之中。兰姐对我很好,就如在广州那四年你对我一样,将心比心,当年你也不希望我背叛那份感情吧。

  阿莲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从枕头下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这里面有一笔钱,是当年我欠你的,你收下吧,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我把她的手档了回去很认真的跟她说:阿莲,你要记住,你不欠我的,当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包括感情,包括给耿老师的那些钱,我们曾经那么的相爱过,快乐过,这就足够了!

  阿莲眼泛泪光的看着我说:你变了,变得成熟了,变得更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这么多年,因为你的存在,没有一个男人能走进我的心。唉,只能怨自己命薄福浅,最后还是没能跟你走在一起。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们曾经爱过,我也知足了。

  在我心里,真正的男子汉是对一个男人最好的评价,这里面涵盖了一个男人的阳刚、责任、担当、正直和善良。《卡萨布兰卡》里面有一句话:你如今的气质里,藏着你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

  那一晚,我和阿莲并没有发生什么,我和阿莲靠在床头聊了大半夜,她开玩笑还真有盖着被子纯聊天的孤男寡女,还说我辜负了她花3888开的套房,不过她也很高兴我没有跟她发生关系,这样的话以后有机会去我们客栈看看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坦然面对了。

  跟她聊了之后我才知道阿莲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她所走过的路,比我想象中还要艰难。

  当年委身黄老板后,黄老板给了她二十万,并陪着她一起回去把耿老师接到广州做手术,等耿老师做完手术病情稳定后,黄老板并没有把她带回潮州结婚,而是在深圳下沙村租了一套房,跟她过起了有实无名的夫妻生活。

  下沙村是深圳著名的二奶村,里面住的大部分是别人包养的二奶,以香港男人居多,这些男人或做生意或开货柜车经常往返深港两地,每个月花几千或几万不等的价格包养那些有点姿色又好高骛远的内地打工妹。黄老板之所以选择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是出于安全考虑,法不责众,既然二奶村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

  黄老板那时也经常广州深圳两地跑,一个月也就来住个几天,大部分的时间只有阿莲一个人在家。闲来无聊阿莲经常出去跟那些一样无聊的二奶们吃饭逛街,一来二去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一天一个姐妹告诉她其实黄老板在潮州老家有老婆,而且还有两个女儿,大的都已经出来工作了。阿莲问她是从哪里听说的,她说是从另一个姐妹那听说的,那个姐妹两年前也在下沙村被黄老板包养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跟黄老板闹翻了,现在每个月六千块钱跟了个香港货柜车司机。

  阿莲听了之后一阵阵恶心,心中更是羞愤难当,等到黄老板回来时,两人大闹一场,黄老板不仅承认自己家里有老婆孩子,还直言不讳的说我花那么多钱找你,就是看你能屁股大能生儿子,如果你能帮我生个儿子,之前那二十万一笔勾销,另外我还会给你三十万。到时候孩子归我,你爱去哪去哪!

  按照之前的协定,黄老板给阿莲二十万,阿莲要跟他五年,这五年里黄老板每个月会给她五千块当作伙食费,现在既然阿莲知道了,他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阿莲本想一走了之,可考虑到耿老师后续治疗还需要很多钱,只好忍了下来。

  一年后耿老师由于病情再次恶化撒手人寰,这给了阿莲很大的打击,处理好自己父亲的后事后,阿莲回到下沙村准备跟黄老板摊牌离开的时候份发现自己怀孕了。做B超知道是个男孩时,黄老板高兴万分,当场奖励了阿莲一万块钱,看到钱阿莲心里有了打算,既然已经怀了,那就生下来吧,反正现在自己也无路可走,倒不如把那三十万挣下来傍身。

  就这样阿莲生了一个男孩,刚满月时就被黄老板抱走了,临走时黄老板给了她三十万,还帮她交了半个月房租,并告诉她从此两清,谁也不用找谁,更不要想着见孩子。言下之意交易已经完成,大路两边各走一边。

  那段日子阿莲很不好过,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一别再也无法相见,在想到自己如噩梦般的这几年,她萌生了自杀的念头。好在那些姐妹发现她异常后,轮番劝导,说这种事在下沙村是常有的事,人总要生活下去的,东边不亮西边亮,黄老板没了还可以找其他老板。

  半年房租很快到期了,阿莲舍不得那一个月两千多的房租,就搬去跟一个姐妹住在一起。入奢容易入俭难,经过一两年不劳而获的日子后,阿莲再也不想去打工了,于是在她那个姐妹的介绍下,一个六十多岁的香港老板以每个月一万二的价格包养了她。

  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后,阿莲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觉得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东西,于是她开始对那老头耍手段,一边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一边乘机撒娇提要求。那老头慢慢的动了真感情,慢慢的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甚至还帮她在香港买了一套三十平米的房。房子虽然不大,但好歹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这次回来她是回家探亲的,父亲不在了,但孙大胆还在,虽然孙大胆因为她辍学照顾父亲而不认她,但她还是拿了些钱给孙大胆算是尽孝。

  她说现在自己吃穿不愁,可总感觉心里空闹闹的。她想回来,却无家可归,原本想着回来找我,却发现我已经成家了。

  从酒店回到客栈,已是上午九点多了,兰姐见到我后照例问了一句:回来啦!今天鱼获怎么样?一夜没睡,我疲态尽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她:一条都没钓到,空军。

  兰姐仿佛从我的口吻里听出些不一样,走过来把手搭在我额头上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说没有,只是有点困。

  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很困,但又不想睡,心里想着阿莲的种种遭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那么善良漂亮的女人,应该有个好的归宿,造化弄人,让她活得像雨打的浮萍,四处漂泊癫婆流离。那可是我曾经深爱的女人啊,我想帮她,却感觉有心无力。

  我让兰姐放下手头的活,跟我到卧室,我有话对她说。

  到了卧室我拉着她的手坐下,很诚恳的跟她说:老婆,其实下半夜我没在钓鱼,而是跟阿莲在一起,不过请你相信,我和她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只是快离开的时候,我抱了抱她。

  是的,临别时我抱着阿莲足足有几分钟,听完她的遭遇后,我心里很不好受,我要走时她起身送我,在门口我抱着她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这一别,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岁月蹉跎,有些人注定会在你的生命里留下深深的印记,这一抱是心疼,也是告别。

  兰姐沉默了一会看着我坚定的说:我相信你!你能主动的跟我说这件事证明你心中无愧。

  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说:谢谢!其实我心里也是有邪念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去,可见到她之后,心里总是在提醒自己,你和女儿还在家等着我,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了我在你和女儿心中的形象,好在有惊无险,完璧归赵。不过阿莲这些年确实不容易,离开我以后一直
  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连唯一的儿子都不知道在哪,更别说相见了。

  接着我把阿莲这些年的经历跟兰姐简单的说了一遍,兰姐听完后也是一声叹息。

  或许我们心中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吧,为什么会刻骨铭心?那是因为最终失去而痛彻心扉。我觉得早知当初何必如此是一句废话,爱情的起始是因为相爱和美好,没人告诉过我们结果会如此这般。有时候我会问自己,如果现在的我知道是这种结果,我还会跟她在一起吗?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假设,但我还是给不了自己答案。或许为了爱情的美好孤注一掷,或许因为怕痛而止步不前。但在那个特别冲动的年纪,我想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阿莲在一起。爱,毫无来由,本身就是一种冲动。

  我常常会听戴军唱的《阿莲》,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这个曲中人是我更是阿莲。

  这个故事写到这算是完结了,但我还有点题外话要说:

  很多网友见我用第一人称写这个故事,误以为里面的主人翁是我唐建军,在此特别解释一下,里面的主人翁不是我,而是我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这个朋友很有个性,也很有正义感,曾经为了女儿在全州读书的事情状告某学校,原因是他在全州的房子不是重点小学的学区房,女儿也因此没办法进去就读,其实他的房子离重点小学很近,可不知道怎么划分的,硬是把他女儿分配到了很远的一所普通小学。

  于是他搜集了很多证据,状告学校,他认为所谓的教育公平只是走走形式,大部分的教育资源向有钱人的子女倾斜。其实这也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大部分敢怒不敢言。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学校领导怕把事情闹大,求着他把女儿送进来。然而他并有把女儿送到重点小学,而是在那所普通小学附近买了一套房让女儿继续在那上学。

  里面的阿莲是她的初恋,现定居香港。在全州,他也算有钱一族,但他不随波逐流,不买豪车和豪宅,穿着也很有品味。

  他是我的高中校友,比我大几届,有次他回学校我还曾和他打过一场篮球,我们因此而认识。

  他的第一桶金是在广州火车站炒票挣来的,文中的李师爷是湖北人,娶了个全州老婆。

  我和他真正相处是在2014年,那时候她女儿一岁多,我带着老婆去阳朔玩就住他家客栈,我的两个孩子跟他女儿差不多大,我老婆跟兰姐也特别投缘,一来二去就熟了,每次回全州,他们都会来我家坐坐,每次我都会陪他喝上几杯。

  兰姐属于那种很大众化的女人,从外形条件上没法跟阿莲比,但看得出他很满意自己的老婆,结婚这么多年对老婆很贴心,不管是讲电话还是当面,他对兰姐都是轻言细语的。

  他喜欢钓鱼,买了一辆三十几万的越野车,里面装的全是钓鱼用的东西。

  其实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普通人生,他和我一样,经过年轻时的喧闹,想过一些平静的生活。对我们来说,梦想和成功已不再那么重要的,陪着家人过着平淡的日子,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生活。心坦荡,天地宽,虽无大富大贵,但求无亏无欠。


  脸对于一个女人有多重要?看看我家肥婆就知道了。

  一天早中晚要做三次面膜,透明的、白的、黑的、绿的还有带模具的五颜六色都往上敷,敷完后就接着拍,拍脸拍腮拍脖子,然后就各种涂抹,各种水各种乳各种霜,一一往脸上招呼,整个流程下来估计有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每天耗费在脸上的时间起码有两三个小时。这还不算,每周还要跑三次美容院,不为别的,就为洗脸。

  早上起床,洗脸刷牙,我基本控制在三分钟之内,而她却要花上个把小时。我的天呐,同样是张人脸,在岁月面前,怎么感觉她的脸是时刻需要小心呵护的瓷器,而我脸则是打磨用的砂纸,皮糙肉厚,不惧风霜呢?

  我常笑她的脸寸土寸金,有点矫枉过正。她却振振有词的说:我这么辛苦保养你以为我是为自己啊,女为悦己者容,这还不是为了你,你想想咱俩走在街上,别人看到你老婆年轻漂亮,是你有面子还是我有面子?

  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总感觉这道理有点歪。

  随着年龄的增大,老婆在脸上的投入的人力物力也越来越多,每次看到她坐在梳妆台前不停的涂抹各种化妆品,我就仿佛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正死死的拽着一种叫青春的东西不让它溜走。

  对老婆来说,脸蛋比身体其他部位都重要,甚至比智商还重要。用她的话说,如果当初我看到她脸上麻麻赖赖,我肯定不会想娶她,而是想盘她。

  她这话不假,我当时看上她,她的脸蛋起了决定性作用,五官端正,白皙娇嫩,胖胖的看起来很Q弹,让我忍不住象上去捏两把的冲动,至于她的身材,那是第二印象,而且还有衣服的修饰遮掩,不象脸蛋这么可以直接意yin,还得根据经验,通过臆想,才能在脑海中形成香艳的画面感。由此佐证,脸蛋确实很重要。何况这还是个看脸的世界。

  除了脸,她也很在意自己的体重,过年到现在,她已经长了好几斤,直逼130斤大关,每次看秤她都大呼小叫上蹿下跳:老公!我129了!叫你少买点肉少买点肉,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又要回到解放前了。

  对于老婆减肥这件事,我并不太支持,因为每次通过缩食减肥后她很容易体虚,各种小毛病也会接踵而来,不是气虚,就是头晕乏力,外带大姨妈紊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最要命的是每次减肥后胸部明显缩水,这特么可是我下半辈子的福利啊!

  肥肉从来就是这么任性,来的时候它会长在你的腰上、肚子上、腿上、胳膊上、甚至脸上,就是不长在咪咪上;走的时候会无情的从你喜欢的地方抽走你的手感。单从这点上讲我是不支持老婆减肥滴。

  可老婆不这么想,她要的只是电子秤上的数字变小,她觉得只要上面的数字达到了自己的期望值,她就可以瘦成一道闪电,亮瞎众人双眼。至于那些肥肉是从哪掉下来的,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尽管我多次抗议,结果还是然并卵。

  最近几天,她又踏上了减肥之路,早餐喝杯牛奶或豆浆外加一个苹果,中午吃点青菜外加一两口饭,晚上则是玉米加黄瓜,问的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玉米和黄瓜买了吗?

  跟一个减肥成功分不清正反面的女人睡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我不敢想象,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我可不会袖手旁观,最近学了很多色香味俱全的荤菜,每天变着花样上,她禁不住诱惑,筷子常不由自主的往里面夹,小样,跟我老唐对着干,你还嫩了点。
  前天晚上喝醉了,昨天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躺了一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情绪很低落,连话都懒得讲。

  这种醉酒的痛苦我领略了无数次,一再告诫自己,别特么的好酒贪杯,可自己就象是寡妇投胎的,禁不住三劝。朋友稍一客气,我就跃跃欲试了,那贱劲,像个守寡多年的娘们见到猛男一样,那饥渴的样子,也没谁了。

  想想也有大半年没喝酒了,前天是住在市里的朋友回到全州后呼朋引伴,把我也叫上了。

  自从我过上如隐士般的生活后,电话难得响一次,除了老婆打打我电话,也就是中国移动会隔三差五的给予我套路中的问候和别有用心的关心了,她们总担心我流量不够用,常常会为我量身定做流量套餐。在我看来这是中国最大的套路集团之一,养着一大班精于算计技术骨干,目的不是为了提高服务和技术,而是为了毫厘不差把老百姓的钱更顺理成章的算进中国移动的营业额。用巧取豪夺来形容它们,已经显得我很有涵养了。

  在农村信号不好,网络延迟特别厉害,你想打开一张微信朋友圈的图片,一个小圈圈会在图片上转半天,就是打不开,待会你就会持续收到流量提醒短信:您的流量已消耗48MB、你的流量已消耗76MB、你的流量已消耗260MB.....您套餐内的流量剩余为0,向您推荐10元100M流量包,回复1即可预定。为了看一张图片,我耗费了30元800M的流量套餐,最后我还是没看到。我打电话给10086质问为什么网络这么差,流量消耗却是平时的数倍,那边小姐彬彬有礼的说:您好先生,农村地区网络相对有些延迟,您访问网络的时候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流量去链接网络的,这个没办法帮到您,因为我们的系统就是这样计算流量的。

  听她的意思,网络差不差的没关系,只要不影响中国移动的营收就行,当时气得我直想摔手机。都怪自己手贱要去执着的点那张图片。

  我们家宽带去年从100 M升级为200M,手机套餐也从每月固定消费98升级到128,网速不仅没有提升,反而比以前更加卡顿,打电话过去,没人能给出解释,只是敷衍的说可能受疫情影响,整个区域都有这种现象。我信你个鬼!去年9月份就出现这种现象,你现在居然甩锅给疫情?简直比特朗普还特朗普。

  有点跑题了,原本是想写朋友打电话约我喝酒一事,但一想到中国移动就想吐槽,如果有时间,我可以吐它三天三夜。

  朋友跟我是属于那种难得见面却时常惦记的人,前一次见他是在19年三月份,迄今已有一年多没见了,期间通过几次电话,得知彼此安好,也就没经常联系。这次他回全州办点事情,顺便约几个朋友出来坐坐。

  全州的待客之道,就是有朋友来了,就算你打着点滴你也得陪他喝几杯。朋友平常也不怎么喜欢喝酒,但到了全州,自然也由不了他。开始我还存着侥幸心理,希望他意志坚定坚决不喝。可他经不住其他两个地主的轮番游说,最后还是举起来杯,这一举,注定了不醉不归。

  送走朋友之后,我是走路回的家,我不管喝得再醉,回家的路还是能找到的。

  老婆打了两个电话给我,第一个叮嘱我不要喝多,以免第二天难受。第二个问我在哪,她好去开车接我。她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到小区了,正在某偏僻处的下水道口给自己排水,我用脸颊和肩夹住手机跟她说我马上到家了,打尿颤的时候手机还掉地上了。

  我能记起这些细节证明我醉的还不是特别严重,不然就不是躺一天能恢复过来的。

  回到家老婆把水递到我手上,嗔怪我说:不是让你少喝点吗?你这样估计明天又得躺一天了。自己还能不能洗澡?不行的话我帮你吧,洗洗早点睡。

  我一听这是要鸳鸯浴啊,不禁来了精神,但看见两个小屁孩生猛的在沙发上跳来跳去没半点睡意,我知道今晚肯定熬不过他们,于是摆摆手说不用了。

  昨天躺在床上,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喝醉了,太TM难受了。这样的誓我发过很多次,基本上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要碰到有好朋友来,肯定还得醉!好在自己这几年大幅度的减少了应酬,一年也就那么几次。只能说自己还不能完全脱俗,虽然知道那种把酒言欢的痛快之后是持续几天的后遗症,但有真正的朋友来,还是免不了畅饮一番。

  活到现在,身边已没几个朋友了,他们来了,值得大醉一场!

  今天早上起来,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机能,情绪也变得正常了。老婆见了打趣的说:总算活过来了,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我瞥了她一眼说:我又不是经常喝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哪次去桂林人家不是盛情款待,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可能不陪啊,下次他回来我还喝!

  老婆走到我身边帮我整了整衣服说:不是不让你陪他喝酒,你们都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喝尽兴就好,不一定要喝醉啊。你跟别人不一样,被人喝醉了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你喝醉了要难受一两天,多遭罪。

  我知道她是关心我的身体,其实这些年我也很少出去吃饭喝酒,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大部分是毫无意义的酒局,另一部分原因是缘于自己这奇葩的体质,酒精挥发慢,一醉就是几天。有那闲心出去花天酒地,在家里多陪陪老婆孩子不香吗。

  今天早上我特意起来煮了西红柿鸡蛋面,盛了一大碗给老婆还特意在里面滴了几滴香油。按照老婆的减肥计划,早餐她只吃水果和喝牛奶。面对这一碗色香味都上乘的面条,她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半推半就的一扫而光。我煮的面条对她本身就有致命的诱惑,我才不相信她能抵挡住。

  孩子还没开学,必须留一个人在家照看和敦促学习,老婆的化妆品店收入比我的店要高,再加上我镇得住她们,所以这段时间老婆开店我居家。

  她说我是她减肥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每天都在用美食破坏她的减肥计划,还说我居心不良,为了满足自己的手感完全不顾她的努力和付出。

  昨晚睡觉的时候我曾跟她再一次探讨过这个问题,我说我不需要你多苗条,我只希望你身体棒棒的,多锻炼,膳食营养均衡,就算是胖一点又能怎么样了,老公孩子你一样不缺,我就喜欢你胖,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喜欢肥我肉,你却要给我排骨,难道你还有其他悅你的?

  老婆瞪了我一眼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我减肥是不想连孩子都嫌弃我,瘦下来走路都轻快一些,你现在都150了,比起以前是不是感觉笨重了很多,你们男人倒无所谓,有点肉显得沉稳一些,我们女人就不行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赘肉,别说别人了,看起来自己都觉得恶心。

  我扒拉她的衣服说:我看看哪有里三层外三层?我天天摸我咋不知道,你把它们藏哪了?

  她一把拍在我的手上说:别没个正形,我要是不减肥任由自己发展下去,早就有一百七八了,想想我这身高,那些肉在腰上一层层的堆成堆了。


  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人一旦进入肥胖状态,对身体也是一种伤害。但也不能为了减肥而忽略身体的健康,最后在我枕头风的吹拂之下,老婆决定每天保证吃一定量的主食,争取把体重控制在130以内。

  昨晚老婆她们的吃货群聚餐,早早跟我打好招呼说今天晚上由我在家看孩子,她好心无旁骛的出去嗨一顿。这个嗨包括几千只鸭子在一起叽里呱啦、各种她们垂涎已久的美食、还有各种造型的所谓美美照,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发朋友圈等。

  她们一般选在晚上11点以后出去,象她们这个年纪的,都有两三个半大小孩,不把孩子哄睡,她们是出不去的,要想跟闺蜜们安安心心的吃顿饭,那得撇下这些拖油瓶,不然再好的氛围都会给他们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我家两个小屁孩仿佛从我们低声的交谈中察觉到了什么,不停的追问老婆:妈妈,你晚上是不是要出去啊?于是老婆编各种理由敷衍他们,说自己没出去,让她们安心睡觉。

  大人教育孩子要诚实,不要撒谎,而自己却在这冠冕堂皇的说谎话,我觉得这样很不好,于是直截了当的跟她们说妈妈今天晚上跟阿姨们有个聚会,爸爸会在家陪着她们,让他们安心睡觉。

  我明白老婆是怕孩子知道后睡不安稳跑来跑去,但我宁愿她们睡不踏实也不要对他们撒谎,言传身教,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想要他们诚实,自己也得以身作则。

  或许我们谁也无法保证一辈子不说假话不撒谎,但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是绝不能马虎的,以后他们长大了遇到点事就撒谎,怎么可能有担当。

  就这个问题我和老婆探讨过无数次,希望她不要在孩子面前这样去做,表面上她答应的好好的,可转过身就我行我素了,虽然大部分的谎言是出于对孩子的疼爱和心理上的安抚,但有样学样,长期以往势必会给孩子们造成为了逃避事实而去杜撰谎言的不良习惯。

  为了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把她拉到房间又郑重其事的说了一遍,并警告她:如果再有类似现象,以后你们的吃货群也甭想悠闲自在的聚会了。虽然在平常生活中的家庭地位她排第一我排第四,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我说了算。

  老婆11点出去,差不多两点才回来,因为我们家装的是指纹锁,开门关门都有简短的音乐,所以她出去和回来时我都知道。她摸黑蹑手蹑足的爬到床上,这个时间点,知道的是闺蜜聚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半夜偷人了呢。

  其实她出去以后,我一直没睡,一来半夜三更有些担心她,二来不放心孩子们,所以时不时爬起来看看他们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蒙头睡。

  老婆见我醒着说:不好意思哈,把你吵醒了。我说我压根儿就没睡。
  于是老婆把聚会上带回来的余兴发挥到了我身上:你知道吗,我们六个人喝了四瓶红酒,那个莫莫(身材随爹,光吃不长肉的那个吃货)一人就喝了两瓶。

  我问她们在哪吃的,她说在烧烤摊。烧烤摊不是适合和啤酒吗?怎么还喝上红酒了?正当我对她们的这种奇葩搭配有些不解的时候,老婆接着说:那货又能吃又能喝,光肉串她一个人就吃了30串,还有两个大鸡翅,三个大鸡腿,最后还来了个大羊排。我滴天,把我们几个都吃傻眼了,问她是不是好几天没吃肉了,她说没有啊,也就隔了一天而已。

  莫莫大名叫莫丽,与茉莉谐音,因为跟《刘三姐》里面的莫老爷同姓,有时候还会被人称作莫老爷。88年生人,与老公育有一儿一女,儿子11岁,女儿六岁。

  在老婆的吃货群里她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最能吃的一个,以前每次来我家吃饭,进屋后第一时间直奔厨房,看到煮好的肉食之类的,直接上手,边吃边说:老唐,我帮你尝尝味道,记得多煮几个硬菜,鸡鸭鱼肉什么的,姑娘我可有一顿没见荤了。

  每当这时我都忍不住跟她打趣:你还自称姑娘?小子,你可别在扰乱视听,你看看你,短发、平板身材、走路风风火火,吃肉穷凶极恶,你告诉,你哪点象女人了?还硬菜呢,给你来个枕木炖铁轨要不要?

  她也不恼,拍着自己没用胸的胸部说:姑娘我这叫光吃不胖,你问问那些姐姐们,哪个不羡慕我,她们在减肥的路上要死要活,而我就从不会有这种烦恼,能吃是福,能吃又不用担心长胖更是福中之福。说完还不忘拍拍我的肚子:唐大厨,快三个月了吧?你可得悠着点了,再吃下去,很快就要临盆了。

  去年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我家蹭饭,现在由于疫情,我已经有小半年没见她了,知道她能吃,但没想到她这么能吃。

  我有些不解的问老婆:平常她虽然喜欢吃肉,但也没你说的这么能吃啊?

  老婆说可能她心情不怎么好吧,以前她也不怎么喝酒,晚上她一个人就喝了两瓶,次次都是抢着喝,一口一杯,劝都劝不住。

  我问老婆是不是她家出什么事了,老婆说:应该是,由于疫情的影响,她家好几个月没收入了,她老公原来是给人搞装修的,最近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做事,估计是收入受到了些影响,有点入不敷出的感觉了。昨天中午她还向我借了一千块钱。

  我想了想觉得也不至于,因为这段时间大家基本都差不多,现在慢慢复工了,慢慢也就好起来,她是个直率开朗的人,不至于为了一时的困难而想不开。

  我又问是不是她们夫妻之间出了感情问题?老婆说,听她的口气好像是老公最近不怎么碰她了,两人还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以前她做姑娘的时候还有点胸,生了两个小孩后就剩一张皮了,她老公每个月就跟她同房一两次,每次还是那种点到为止的那种感觉。
  我一听这有点带颜色的话题,不禁来了精神,好奇的问老婆:你们女人在一起还交流这些吗?

  老婆切了一声说:哦,就允许你们男人聊女人啊,我们在一起那可是无话不谈的,有时候聊起男人来比你们聊女人还露骨。

  我顺着她的话题问:有多露骨?

  她好像来了兴致,说道:可以聊到跟自己的老公多久一次啊,一次多长时间啊,姿势、体位和感受啊等等都聊。

  我问她:你聊过我吗?她毫不避讳的说:聊过啊,只是没她们那么直接而已。你别说,经过对比发现,在夫妻生活方面我们算是很有质量的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能做到保质保量的为数不多。这不是单从身体方面讲,还包括夫妻感情。象莫莫两口子30出头,正当壮年,每个月一两次确实有点不正常,而且据莫莫讲,每次她老公都象是在尽义务一样草草了事,搞得她现在都不想跟他同房了。

  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聊的都是自己有多强多强,但大部分聊的不是跟自己老婆而是跟别人老婆,男人之间聊与老婆的房事是一种忌讳,同为男人,自然知道各自的德性,私密的东西聊得太细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人乘虚而入。防范于未然,这种引狼入室的愚蠢行为没几个男人愿意去做的。

  所以在男人之间除了炫耀自己的泡妞能力之外,还会炫耀或真或假的能力。至于夫妻生活的质量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他有那个精力,但用在了其他女人身上,对自己老婆,偶尔交交公粮也就罢了。在这点上,女人要比男人诚实,起码能比较真实的反应夫妻生活的现状。

  跟老婆聊着聊着身体起了反应,在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我一记龙抓手准确的抓住了她胸前隆起的部位,勾引她说:别说别人了,整点自己的,要不咱俩来一发?老婆翻身坐起,骑在我身上:老娘我正有此意......

  早上醒来的时候,听到窗外雨声滴答,知道外面又下雨了。

  这是个多雨的季节,今年尤甚,晴不了两天,又开始滴滴答答的下开了。阴雨连绵,风还有些冷。

  老婆起来的时候在在抽屉里拿了一包姨妈巾就往厕所跑,不用说,她的亲戚按时报到了。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前一晚掐住这个时间点跟她温存了一番,不然又得多几天当和尚的日子。

  在厕所一阵折腾,回到床上时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我问她怎么了,她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跟她说话。于是我大气不敢出,轻手轻脚的起床,准备去帮她熬点生姜红糖水。

  多年的夫妻,早已形成了一定的默契,所谓的察言观色,就是即便她什么都没说,也知道此刻她需要安静和休息,我能做的,就是去熬一壶红糖水等着,等她起来的时候温度刚刚好。
  当然这一周做家务我是跑不了的啦,洗衣服、做饭、洗碗、拖地、擦拭桌面和整理内务等。
  虽然很多都是我讨厌的,但人家是生理期间,总不可能让她去做吧。像我这种网传的钢铁直男,虽不知道什么是浪漫,但疼起媳妇来还是脚踏实地的。

  我这人一身的臭毛病,懒散、随意、喜欢抽烟、不喜欢受约束,脾气还不怎么好,除了长得不丑之外,似乎看不到什么优点,而正是这样一个扔在人堆里即使做个标记也不怎么起眼的人,却被老婆喜欢了这么多年,她宠着我、爱着我、包容着我也放纵着我。让我感觉在家里活得很是轻松惬意。近几年我不喜欢出去浪,就是觉得哪都没有家里待着舒服。

  我们两口子,都是胸无大志之人,一家人,一日三餐四季,不求锦衣玉食,只愿平安健康。平庸也好,颓废也罢,那精致的瓷器活留给精钢钻吧,我们就过点自己的小日子,虽无多大社会贡献,但也不至于危害社会。寻常人家的生活也是不易,能做到孝顺父母、夫妻和睦、孩子听话,即便庸庸碌碌也挺好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精英,只不过是芸芸众生的衬托罢了。

  我一直觉得家是个很温暖的字眼,包涵了夫妻之间的互相扶持、理解、关心和照顾。里面有爱人和家人,有一起经营的日常,有真情实感营造出来的点点滴滴。家是历经狂风骤雨最想回到的港湾,家是满身疲惫后休养生息的地方。她是生活的中心,也是心灵最向往的归宿。

  我熬好了红糖水,把昨晚洗好沥干水分的碗筷放进消毒柜进行消毒,再把要洗的衣服按照老婆的规定按深色和浅色分开,手洗机洗分开,确认后把机洗的丢进洗衣机让它自行搞定,再把手洗的按人分类放在各个盆里,稍后再用老唐牌双手人工清洗。

  听到孩子们的房间传出了动静,我知道他们醒了,正在床上拿着玩具自嗨,于是催促他们起床穿衣服然后洗脸刷牙。接着我去准备早餐,今天早上吃的是豆浆油条外加土鸡蛋,油条是昨晚做好后放在冰箱,拿出来无需解冻,直接放油锅里炸制,豆浆有全自动豆浆机帮忙,鸡蛋有自动蒸蛋器。科技带来便利,整个过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早点做好后我轻轻的推开房门去给方云方娘娘请安,并征询她是否可以就餐,在她摇头后我领命而去,去伺候阿哥和格格用膳。

  吃完早点,敦促两个飞天悟空去写老师隔空布置的作业,我则收拾餐桌洗刷碗筷,然后去手洗内衣内裤。把机洗手洗的衣物晾好后老婆也起来了,我见她气色还是不怎么好,就让她在家休息一天不要去开店了,这又打雷又下雨的,估计也没什么生意,还不如在家歇着。

  她生理期间喜欢喝点热汤,我帮她做了碗牛肉丸子面,丸子是在某宝上买的潮汕牛肉丸,贵是贵了点,但一家人都喜欢吃,就一直不间断的在家店买了两年。一般用来做汤和面条,味道确实不错。

  忙完这些后已是快十点了,趁孩子们还在写作业的空隙,我赶紧打开电脑来天涯更贴。这是一段难得的空闲时光,一旦他们写完作业,家里的世界就属于他们的了,各种追打,各种闹腾,各种翻箱倒柜不是我能想象的。

  以上就是我们家一个上午的日常,繁琐而重复,可过日子不就这样吗?一地鸡毛而又乐在其中,特别是一家人围在一着吃饭的时候,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煮的东西,很知足。

  孩子总有一天长大,长大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到时候想跟他们吃顿饭都可能是种奢望,不如趁现在,好好陪着他们,以后老了回忆起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如果某一天他们因为想吃爸爸煮的菜而回来看看我们老两口,那也是种莫大的欣慰。
  疫情期间宅在家的全州人,对一碗出榨红油米粉的魂绕梦牵远远甚过初恋!这几个月在家吃过各种各样的早餐,什么饺子、包子、馄饨、面条、咸菜稀饭、豆浆油条、韭菜盒子韭菜饼等等,就是吃不出红油米粉的满足感和爽劲。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来具有全州特色的红油米粉在我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早上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不顾老婆的反对,一路小跑到米粉店,来了一碗红油米粉。
   
  还是那熟悉的味道,还是那熟悉的环境,戴着口罩的人们早早的在店门口排起了长队,一两、二两、三两加根油条的买票声此起彼伏。小店三十几个人的座位供不应求,很多人端着碗在马路边或蹲或站,津津有味的嗦着碗里的粉。
   
  小店的右边是一个重庆小面、左边是柳州螺蛳粉,相比中间的红油米粉店,两个店的装修称得上是大手笔,看起来不仅干净卫生,还显得有些高大上,可两个店却门可罗雀,与红油米粉店门前排起的长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什么是饮食习惯?什么是地方特色?一目了然。
   
  全州人喜欢吃辣,但这种辣有别于四川的麻辣和贵州的香辣,毗邻湖南,接近于湖南的湘辣,但又融入了自己的特色,可以被模仿,却无法被超越。
   
  如果你想吃到真正的特色美食,还得去当地,象武汉的热干面、柳州的螺蛳粉、云南的过桥米线、东北的水饺、山西的刀削面、陕西的油泼面等。虽然现在在全国各地都能吃到,但我相信绝没有本地的那么地道。能做到形似已算不错,更别说其中的精髓了。
   
  中国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但很多驰名古今的美食吃到嘴里,会滋生出也就那么回事的感觉。这是一种饮食文化的差异。美食没有优劣之分,主要是取决于个人的饮食习惯,象很多人推崇的米其林星级餐厅,在我的感觉里还没有我们县城的大排档吃的痛快,他们吃的是一种情调、氛围、优雅和昂贵,而我吃的纯粹是味蕾上的感受。在一份几分熟的牛排面前,我宁愿来一份尖椒擂皮蛋。
   
  最近家庭收入锐减,所以餐桌上素菜居多,这引起的儿子的强烈不满。他二到五岁的时候因为先天不足,体质较差,我就按照农村人的说法,每天变着花样煮肉给他吃,什么红烧肉、红烧猪蹄、红烧排骨还有鸡鸭鱼之类的,慢慢的他的体质变好了,很少生病,可他也因此变得肥胖,八岁不到,足足有80斤了,肚子上居然还出现了肥胖纹!
   
  这让我和他妈很是担心,怕是这样吃下去非得抢去当年肥婆方云的宝座不可。加上经济收入上的原因,所以最近特意减少了荤菜,让阔别已久的素菜当家做主。可这小子自小是个食肉动物,这种改变让他无法接受,每次看到我提着一堆青菜回来,就唉声叹气的说:又是青菜,老师都说了我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让我吃青菜你们觉得好吗?
   
  女儿随我小时候,属于那种吃不胖的类型,肉偶尔也会吃一点,但不是特别感兴趣,饭量上也明显比哥哥小,虽跟哥哥一般大一般高,但体重只有56斤。
   
  老婆最近减肥,不太喜欢吃肉。而我则更简单,肉不肉的无所谓,只要有辣椒就行。
   
  综合考虑,我们还是按照小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举手表决后决定以素菜为主,至于肉类每个礼拜吃上一两顿,算是给儿子打打牙祭。
   
  昨天晚上吃的是西蓝花,吃完饭,老婆肚子还是有点痛,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儿子见了很懂事躺下,让妈妈的头靠在自己身上,老婆躺了一会说:老公,你别说,儿子这个胖乎乎的真皮枕头还挺舒服的。儿子见缝插针的说:现在知道我胖的好处了吧,我这可是纯天然还自带温度调节的。

  晚上8点多钟的时候儿子躺在床上喊饿,吃饭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他盛的饭,跟平时差不多,这才两个小时而已,这么快就饿了?知子莫若父,看他表情我就知道这小子惦记他妈妈买的用来当零食的香辣豆腐干。我说睡觉了不许吃零食,实在饿你可以起来洗个苹果或者香梨吃。他不干,说水果吃不饱。我没理他,让他赶紧睡觉。
   
  等我洗澡出来再去看他时他闭着眼不吵也不闹在那装睡,床头柜的书下面隐隐露出豆腐干包装袋的一角,我一下子明白他怎么不吵了,原来已早已下肚心满意足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妈妈拿来给他吃的。
   
  回到卧室问老婆不是让他减肥吗,怎么又拿零食给他吃?老婆说看他饿得那么可怜,想想还是给他吃点,别到时候饿坏了。唉!慈母多败儿,说的一点都没错。



  

  昨晚老婆的闺蜜康欣来找老婆时,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

  两人在小区的公共休息区坐了很久,七点多钟出去,老婆回到家时孩子们都睡了,我一看时间差不多11点了。

  我问康欣怎么了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一样。老婆说也没什么,就是她大女儿顶了她几句,心里想不开。

  康欣的大女儿今年十四岁,上初二,正处在叛逆期。别看她年龄不大,个头比她妈妈还要高大,一米六几的身高,差不多有150斤,在同龄人当中身体属于早熟而且肥胖的那种。晚上吃饭的时候康欣跟她说少吃点,控制一下自己的体重,结果她把碗筷往桌上重重的一顿说:不吃了行不行,一天到晚叨叨个不停,有完没完!说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狠狠一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把康欣气得不轻,她把目光投向自己的老公华生,希望他能说句安慰自己的话,结果华生也生气的走了,临了还丢下一句:吃个饭都不得安生。

  桌上还有二女儿和小儿子,康欣强忍着泪水把一切收拾好后出了门,在大街上边走边哭,哭了一阵后还是觉得压抑委屈,就跑来找方云。
  康欣是安徽人,在全州她属于外地媳妇,在这边她没有一个亲人,每次受了委屈或不痛快的时候都会来找老婆倾诉。在她心里,老婆是她在这唯一的娘家人,她三个孩子都叫我老婆小姨。

  她俩是带孩子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家两个孩子才半岁,与康欣家的二女儿差不多大。我们两家离得比较近,两人在县城一些适合孩子玩耍的地方常常碰面,一来二去两个带崽婆就混熟了。最主要的还是两人长得特别象,身材、五官、脸型都很象,走在一起常常被人看成两姐妹。更夸张的是还有很多卖婴幼儿用品的老板常把她俩搞混。

  老婆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直肠子,什么事都比较看得开,而康欣则属于那种活得小心翼翼的人,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买个什么东西都要考虑半天。两人逛街,老婆看中什么直接入手,她则想来想去,最后两手空空。为这事老婆没少说她,日子久了,康欣干脆跟在老婆后面,只要老婆说行她就买。

  康欣心眼比较小,常为一句话或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生闷气。最近老是犯头痛,动不动就往医院跑,老婆说她太爱在小事上较真,是抑郁所致。

  康欣比老婆大两岁,但在为人处世方面,老婆更像个姐姐。有时候康欣会莫名其妙的不理她,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就跑去家里找她,结果一问才知道是前几天几个闺蜜聚会,老婆跟别人聊得兴起把她冷落了。

  老婆知道她孤身一人在这异地他乡没有安全感和归宿感,所以从来不跟她计较,该问候还是问候,该关心还得关心。从老家带来的土鸡蛋和一些土货每次都会分一些给她。

  我有时候问她跟康欣相处会不会感觉到心累,她说那到不至于,知道她是那种性格,多照顾点她的感受也就是了,谁让自己是人家娘家人呢。

  如果我娶了个这样的老婆会怎么样?在某些方面,我也是个多愁伤感的人,两人在一起久了估计我也会抑郁掉吧。我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对老婆说了,老婆听了哈哈大笑说:现在知足了吧!娶到我,是你小子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像你这种越老越沉默的,也只有我这种心宽体胖的才能消化,换做康欣,哪还有你现在着这么悠哉悠哉的日子,你俩要是碰在一起,能把世界想出个大窟窿。

  稍后老婆又一本正经的说:玩笑归玩笑,康欣之所以是这种性格,跟她的身世有很大的关系,唉!怎么说呢,她挺不容易的.....

  题外话:

  最近几天更贴有点不太正常,因为天气比较好,趁孩子还没上学,就带回老家帮老爸老妈弄点柴火,两个老人都是七十多快八十的人了,干不了什么体力活了。

  天涯写贴一是兴趣所致,二是磨磨自己慵懒的性子,不管是基于哪点,我都会一有时间会尽可能的更贴。但毕竟这是一种精神粮食,抵不上面包大米,特别是看了央行发布的城镇居民的平均资产后,我觉得特别羞愧:329万啊!我得拖多少人的后腿才能凑足这个数?下半辈子即使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才也难以达到所谓的平均水平了。

  想想我还是农村户口,心里愧疚感少了一些,但专家们也说了,现在的农村可以达到亩产值五万元以上,大部分的农民早已过上了小康生活。我家有两亩多地,按理说我年薪十万不是梦了,我为什么还要回去砍柴火?

  亩产十万斤的浮夸风再一次吹起,真希望那些所谓的专家来农村看看,你们放心,我保证不打死你,我会把你打个半死,然后再把你拖回去,让你继续做你的浮夸学术研究。

  康欣十个月大的时候,她母亲因为一件小事跟她父亲康德全吵了几句嘴,心里想不开喝了大半瓶敌敌畏,被人发现抬到医院抢救,抢救过来后医生叮嘱家属说24小时之内她不能进食任何食物,包括水。

  回到家她母亲躺在床上,她外公知道自己的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于是跑过去看她,见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心里心疼,于是凑近问女儿想吃点什么。那时候是夏天,有村民带着西瓜来看康欣母亲,临走时就把西瓜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康欣母亲从洗胃到现在已有二三十个小时滴水未进,于是示意自己的父亲想吃西瓜。

  他父亲把西瓜砸烂,拿了一块喂她吃下,没过多久人就不行了,康德全听到动静从伙房赶过来时,发现自己的老婆已没了气息。

  母亲下葬那天,比康欣大四岁的姐姐康玲抱着康欣,看着父亲哭得死去活来,懵懂的她知道从此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康德全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由于他生性懦弱,常常被兄弟几个欺负,结婚后分家只分到了=一间最破的柴房,其他生活上的东西更少得可怜,连睡的床都是两张凳子上放几块木板拼凑成的。

  康欣的母亲刚嫁过来时还没觉得什么,后来过上日子了才觉得自己丈夫太过窝囊,在兄弟几个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连带她也在几个妯娌之间抬不起头。

  生下康玲后她就抑郁了,头胎是个女儿,这让她们家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连两个老人不不怎么待见了。月子里抱着康玲常有轻生的念头,但一看到襁褓中的女儿她又于心不忍。

  生下康欣后,她基本处在崩溃的边缘,康家其他几个有儿有女,就她家只生了两个女儿,背地里被人戳脊梁骨不说,当面还被几个妯娌指桑骂槐。

  她喝农药那天被大嫂骂了几句,回到家就说康德全不中用,害的她们娘仨受人欺负。平时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康德全那天鬼使神差的顶了她几句,这让她彻底崩溃了,把康欣扔到康玲怀里,一口气把大半瓶敌敌畏全灌进了嘴里......

  康玲和康欣都是奶奶带大的,康德全在老婆死后就出去搞副业了,一年也就回来三四次。主要是回来看看女儿,顺便拿点钱给自己的母亲养她们。

  留守儿童的日子可想而知,特别是在她们那种家庭情况下,奶奶也要干农活,所以基本上没怎么管她们,而几个伯伯及叔叔的小孩一有机会就欺负她们,从她们手上抢吃的,还动不动打她们。好在康欣还有个姐姐康玲处处保护她,为了康欣,她可以去拼命,所以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但她从不哭,即使被打到爬不起她也会护在康欣身边,不让人去打妹妹。

  康欣15岁时就被姐姐带到浙江打工,她不放心康欣一个人留在家里。而康欣从小就和姐姐相依为命,长姐如母,她也舍不得离开姐姐。
  康欣17岁的时候在厂里认识了华生,两人没多久便谈起了恋爱,年轻人容易冲动,也不知道什么安全措施,在一起三个月后康欣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把她吓坏了,赶紧把这事告诉了姐姐。她姐姐虽然比她年长,但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于是写信把这事告诉了父亲。

  信寄出去后过来一个多月也不见父亲回信,也没见他来,没办法康玲只好求助厂里年长的工友,在工友的建议下,她陪着妹妹去小诊所做了人流。

  半年后父亲赶了过来,但他得知康欣跟一个广西的小伙谈恋爱死活不同意,于是把康欣带回老家,并在老家为她张罗对象。心里想着华生的康欣自然不愿意,于是以绝食抗议。妇女俩僵持了好几天,没办法康德全只好发电报给康玲,让她回来劝劝康欣。

  妹妹的性格康玲是知道的,有点象她去的妈,把她逼急了就等于把她往绝路上逼。

  她和妹妹聊了很久,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华生,康欣肯定的回答说是,还说现在自己又怀孕了,那意思非华生不嫁。于是康玲给她出主意,让她假装答应父亲的相亲要求,然后再找机会坐车到浙江,不然天天被锁在屋里也不是办法。

  康欣听了姐姐的话,很乖巧的跟着媒婆和父亲去相亲,相了几个后康欣告诉父亲喜欢那个谁谁,想跟他进一步交往。父亲不知是计,自然很高兴,于是叫来小伙让他领着康欣去镇上走走。

  到了镇上,康欣把自己的情况如实相告,并告诉他现在自己还怀孕了。

  看得出小伙子还是很喜欢康欣的,说如果你能答应,你怀孕了我也不介意。

  康欣坚定的摇摇头说:谢谢你,但我还是决定回去找我男朋友。

  小伙子也是善良之人,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说:这些钱原本是想给你买几件衣服的,既然你决定要去找你男朋友,你就干脆拿着钱从这坐车直接去浙江。

  康欣千恩万谢,拿着钱踏上了去浙江的班车。

  回到浙江厂里见到姐姐后,姐姐塞给她一笔钱,让她赶紧和华生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她知道,父亲知道真相后很快就会赶过来。

  两人在离原来打工的地方一百多公里的永嘉县找了份同样的工作,安顿好后,两人利用礼拜天休息又去做了人流。

  在永嘉县呆了两年后,两个人又回到了姐姐打工的地方,姐姐已不在厂里打工了,而是跟同村的一个小伙一起出来开了个包子铺,生意不错,比打工强很多,于是她把妹妹叫过来,花钱租了个铺面,手把手的教康欣和华生做面食。

  当康欣第五次怀孕的时候,姐姐说什么都不让她去做人流了,她让华生领着康欣回全州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如果在全州能生活下去就不要再出来了。安家立业,先得把家安了。

  当时康欣和华生手上也就两三万块钱,康玲怕他们回去后不好过,于是把自己存下的九万块钱全部给了康欣,并告诉她拿着这些钱先买套房,女人有了自己的房子才算有个家。

  康欣跟华生回到全州后,按照姐姐的吩咐在全州后买了套110平米的房,那时候全州房价便宜,才七百多一个平方。华生在家里又拿了点钱,连买房带装修十几万,半年后就拎包入住了。住进去没两个月,大女儿出生,自此,康欣便算是在全州跟这华生安家落户了。

  华生回到全州后为了营生,去学了个B照,买了台五手货车,专门帮人家拉沙子。康欣则在家带孩子,专职做起了家庭主妇。平常人家过平常日子,靠基本也能华生一个人的收入,基本也能维持家庭开销。

  康玲在康欣回到全州的第二年也跟同村的小伙结了婚,小伙人老实勤快,两口子经营包子铺,一个守店,一个推着车到附近的工业区去卖,每天卖到下午五点左右。收入很可观,但特别辛苦。每天凌晨三点起床,要忙到下午五点左右,一天十几个小时,一刻都没闲着。

  但不管再忙,她都会每天打个电话给妹妹,问她小孩怎么样?有没有钱花?华生对她好不好之类的。每隔一两个月会寄一大堆小孩衣物或玩具之类的给康欣,并告诉她有什么事一定要跟自己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牵挂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了,她知道妹妹的性格,总担心她过得不顺心。

  华生对康欣还不错,挣到的钱都如数交给康欣,在生活里也处处包容着康欣的小脾气,碰上康欣生气,也从不跟他争吵。回全州之前,康玲曾单独找他谈过,告诉他自己的妹妹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心眼也比较小,如果两人过日子,务必要多包容多忍让。

  康欣在生下二女儿后,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原因是华生父母无意中说了一句又是个女孩,这让康欣倍感不安,在心里展开了一系列不好的想象,想到此后要忍受公婆的白眼和老公的嫌弃,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

  其实华生父母也就那么一说,华生的哥哥早已有两个儿子,他们并不缺孙子,那时候生育政策还没有现在这么宽松,意味着再生的话就要违反计划生育了,两个老人只是有些替华生惋惜,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华生心里虽然也想要个儿子,但他也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意愿,还跟平时一样疼孩子疼老婆。

  康欣认识我老婆后,常常会把心里的不开心说给她听,我老婆都是劝慰她凡事想开点,没发生的事不要自己在那瞎琢磨,现在这个社会,观念正在改变,生男生女都一样,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如果实在过不了这个坎,把身体养好后再生一个呗,大不了交点罚款。

  康玲知道自己妹妹产后抑郁后,让老公带着三岁的儿子在浙江那边看店,自己一个人来到全州看望妹妹。陪了妹妹几天后,为了方便照顾妹妹,她决定在全州买一套房,让一家人搬来全州住。

  说干就干,她在离康欣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小区花了四十多万全款买了一套房。

  她在浙江已经有买了一套房,两口子原本打算在那安家落户的,为方便孩子上学,连户口都迁过去了。现在为了照顾妹妹,她义无反顾的抛下原有的一切,准备在全州另起炉灶。

  康欣把这件事说给我老婆听的时候,老婆吓了一跳,冷静下来之后她跟康欣说:你姐姐真的很伟大,为了你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但你想过没有,她在全州人生地不熟的,来了之后她们一家怎么适应?生活来源怎么办?虽然她可以继续卖包子,但收入能和浙江那种发达地区比吗?能维持生活就不错了。这里面还有户口、孩子就学、医保社保等一系列的问题,你是因为嫁给华生而来到这的,她一个外乡人来到这比你要面临的问题多得多。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

  康欣说我也想过,所以特别纠结,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老婆直言不讳的说:那是相当自私!你姐姐有自己的家庭,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夫愿意吗?你外甥愿意吗?但凡你能替你姐姐着想一下,你根本就不需要纠结,将心比心,你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拉家带口的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吗?
  最后在老婆的劝说下,康欣放弃了让姐姐定居全州的念头,调整好心态后,她和姐姐进行了推心置腹的长谈,并把我老婆跟她说的话跟姐姐又说了一遍,康玲当时也是一时冲动,现在听妹妹这么一说,才觉得来这边定居确非易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浙江前,康玲执意要请我们一家吃一顿饭,于是我们一家四口加上康欣一家四口和她姐姐,在饭店的一个大包厢里吃了一顿饭。

  之前无数次听康欣提起过姐姐,在我的脑海里曾勾勒过她的形象:应该长得跟康欣差不多,大脸盘、大骨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偏北方的女人应该都是比较大个的。当我见到康玲时却颠覆了我的想象:1米5左右的个头,短发,瓜子脸,脸色有些蜡黄,个子瘦瘦小小的,像一个长期营养不良发育不完全的孩子。跟康欣比起来,她倒象个小不点。

  席间康玲对着老婆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大意是康欣在这没有别的亲人,幸好遇到了她,让康欣在这有个说话的人。老婆摆摆手说朋友之间不讲那些,能认识那是一种缘分,朋友嘛就得互相照应,我心里有不痛快还不得找康欣磨叽。

  那天三个女人喝了一瓶红酒,话特别多,倒是我和华生想个局外人一样,带着孩子在一旁看她们一会哭一会笑的聊个没完。最后三人还义结金兰,说从此以后以姐妹相称。

  我能感觉到康玲对康欣的怜爱,在她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只要妹妹需要,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2015年,康欣如愿以偿生了个儿子,康玲知道后,比自己生儿子还要高兴,当即打了三万块在康欣的银行卡里,算是红包。

  现在康玲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大儿子11岁,小儿子六岁,两口子靠着自己的勤劳,不仅在浙江买了两套房,还买了车。至于全州这一套房子,她给了康欣。

  从康欣来到全州,康玲便不间断的给她寄东西、打钱。康欣三个孩子的 就生日每一个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次快到孩子生日时,她都会寄来一大堆东西,而且还是人人有份。过年过节的就更不用说了。

  那次吃饭,我曾听康玲跟我老婆说过,康欣从小就没妈,甚至连妈妈长什么样她都不记得,如果自己不疼她还会有谁疼她。

  我们习惯赞美母爱的无私与伟大,但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爱可与之媲美,那就是姐姐的爱!有过姐姐的人都知道,姐姐象母亲一样处处照看和呵护着我们,即便以后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但她对弟弟妹妹的爱丝毫没减。

  致敬姐姐!在父母远离、在我们走失的时候,冰天雪地里牵着我们的手,带我们回家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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