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激情过后,铁成紧紧地拥抱着我不放,我紧紧地偎依在他的胸膛前,八年之后这个男人的胸膛今天是如此的宽阔和温暖,我像是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安全的港湾,十分惬意。铁成说:
“以前的青苹果,干干瘦瘦,又酸又涩的,现在终于变成熟透了的红苹果,浑身酥酥软软,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我当然知道他是说笑我,马上拧着他身上的肉肉,反唇相讥道:
“以前猴急猴急的毛头小伙子、小屁孩小男人,今天终于长成了阳刚壮实、功能强大的大男人了!”
哈哈哈,我们都笑,一起开心地大笑......然后,我就埋怨铁成,这些年为什么不主动找我、不跟我联系呢?特别是,我在北京上学四年为什么不去学校看望我呢?
成:“我天天都想你,你刚走的那些天,我每次想起你都会难搜香菇,你去北京上学后,我第一年就去过四次,我在你们校园里还看到过你,但我没法上前去,我怕......我怕打搅了你,明明知道你跟......哦,明明知道你需要安心,我怕影响你学习!”
“你知道吗?2012年7月,我那次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要结婚那次,当时我就在你们校园,我看见了你,心情好激动,真的好想上去抱抱你,但我知道我不能,我太想跟你说说话了,然后就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给你拨了电话,没什么好说的,就说要准备结婚,其实我真正结婚是在2013年!”
铁成的话,让我的心针扎般的疼痛,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怕的肯定是明明知道我跟张志伟在一起,他怕他再找我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他宁可远远地看着我......他当然不会揭穿我的伤疤,但是,我是不是应该对他彻底坦白和张志伟的事情呢?很遗憾,那天晚上我竟然没这个勇气,他回避这个话题,而我竟然也没有主动对他交代清楚这个事情。
过了一会,我开始打听铁成和苏小青之间的事情了。
我:“那你和苏小青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结婚了却又要离婚?她为什么竟然会出轨?”
成:“说来话长,当年你走后,一段时间里我比较消沉,李琳因为忍受不了我,没多久也离我而去。后来苏小青接近我,我早就知道她一直暗恋我,当时我都快三十了,压力很大,我妈不在了,我父亲和我姐都催我很紧,我那次给你打电话说结婚,其实,也是想问问你到底还能不能回来,但你却说恭喜我,还给我寄来那么多钱做贺礼,我就有些死心了,然后就接受了苏小青,半年后跟她结了婚,然后有了儿子。”
“再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心扑在工作上,别人都说我是工作狂,天天在公司加班加点,有时候忙了就顾不上回家,对家里对苏小青可能关爱不够,她也慢慢地知道了之前我和你、还有跟李琳的事情,可能越来越不满。她大学时的一个男同学,一直追求她,本来双方都结了婚的,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又开始接触,对方先离了婚,然后她就向我提出要离婚,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对我打击也很大,但能有什么办法呢?挽不住她了......”
“今年8月份才离的婚,苏小青也很疼爱儿子,但她知道我和我父亲绝不会答应她带走,加上对方离婚时也有一个孩子留下来,所以她最终同意把儿子留给我,因为我已到外地一时半时回不去,她就继续抽时间回家里照顾儿子,说好直到我把工作调回去为止......”
我:“那你直到现在还没对你爹说离婚的事是吧?我可告诉你,他老人家头脑明白着呢,那次我去你家和他说话,他已经察觉到了你和苏小青的异常,他还问我当年的事,我已经对他承认了当年就是你把我带出来的!”
成:“这......也罢,这次,我明天回家就对他全部说清楚,把当年咱俩的事也给他说了,让他理解咱们当年的苦衷。”
又说了一会儿,铁成忽然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对我说:
“小娟,咱们以后就还在一起吧!春节就结婚!我很需要你,家里也很需要你!”
“这......我......”,我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当场答应还是不答应,不敢这就承诺他。
双十二那天晚上,我一直和铁成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才分开。我俩基本上一夜未眠,说了很多话......
中间,铁成曾问过我,为什么都已经从北京回来了,怎么仍一直不跟他联系,我告诉他既然你已经和苏小青结过婚,而且已经有了孩子,我担心我再联系你会引起苏小青的误会,影响你们的婚姻......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其实,我回来后很想联系他,除了铁成我不知道自己还应该信任谁、跟谁交往更好。
我反问铁成,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回来了,怎么也不主动去把我找回来呢?他沉吟着没有回答我,后来搪塞我说他怕影响我工作,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实原因。我自己猜测,他肯定是觉得我人还在伟志跟张志伟就没有脱离关系,所以他不便去找我。
现在我想,大小姐张慧慧把我逼出伟志,歪打正着,于我自己的人生来说,她不但没伤着我,反倒是帮了我。试想,如果我现在仍在伟志,那我一方面就不会走上创业、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另一方面,我很可能到今天也不能与铁成重新接上头,我们仍然处在煎熬中......
对于铁成提出来的马上结婚,我没有承诺他,但我内心是欢喜的,开心的,事到今天,我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呢? 但时过境迁,今非昔比,现在的情况似乎比较复杂,再不是八年前单纯的我和他两个人了,董朝阳对我的刺激和伤害让我有些不敢百分之百确信铁成就真的能够接受我跟着干爹老张的那段历史,即便他能接受,还有他父亲,乃至他儿子呢,他儿子现在小不太懂事,但他早晚要长大难免会知道我的一切,到那时他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对待我呢?我似乎还没准备好做孩子的继母,是不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呢?
我心里想,我答应铁成,婚是要结,但不必着急,先试着跟你走一段吧......
双十二那晚一夜未归,可把闺蜜范范给惹恼了。第二天晚上,我们俩回屋子后激烈争辩,几乎是吵架,整理她的话大概是:
“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怎么一见面就跟人家睡觉?王铁成人不错,对你有恩情,但那都是过去式了,一则因为他对你了解太透,你跟干爹的事他嘴上不说单心里不可能不介意,他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把这事拎出来打击你,你受得了吗?他老子、儿子知道了又会用什么眼光看你呢?二则,他家情况复杂,上有老下有小,家庭负担太重,你就甘愿去做免费女佣吗?你不知道给别人的孩子当后妈历来都是个大难题吗?你就有信心做好吗......”
昨晚上铁成提出结婚时,我还有点犹豫,没敢直接答应他,但没想到今晚经范范这么一闹腾,一争一辩,我反倒坚定了要跟铁成结婚的决心,我对范范说:
“王铁成原本就是我老公,我们早十几年前就许诺今生今世在一起,只是中途出点岔子,现在终于又回来了;是,我们对前途无法确认和预知,但我要连他都不信任,难道让我去信任一个陌生人吗?我相信他能够体谅我,他也会做好他父亲和他儿子的工作。他的家庭负担确实重,但就是因为担子重他才更需要我,一个正常家庭的主妇面对的不也是这种情况吗?女人最终都是要走入家庭,要承担家庭责任的,更何况说没有铁成精心帮我,我哪有今天?他父亲当过我老师也同样于我有恩,我更应该照顾他们。至于说做孩子继母,不好当,但我可以用心学啊,就不信当不了......”
范范跟我争吵了一晚上,然后绷着脸一声不吭,跑隔壁屋子里关上门,独自睡觉了,不再跟我“同床共枕了”,好吧,让我俩都冷静下来仔细考虑考虑吧!
第二天(周六)早上,范范起得早,做我俩的早餐,吃饭时她说想见见王铁成,看他到底长啥模样,又说想见见他儿子,看长得好看不好看,乖不乖,聪明不聪明,嗨,我感觉她思想好像是转变过来了,像是认可了我要走的路,谁知道她接着又说:
“要是王铁成人长相和气质能过我的法眼,他生的儿子聪明又漂亮,我倒是有个好注意,就是我们俩可以生他的孩子,然后孩子不给他,我们俩自己养,嘿嘿!就算借他的种子,让他占个便宜......”
我:“那你生吧!你也愿意跟王铁成睡觉?”
范:“为了能生孩子,睡个觉有什么?我需先看看他人长啥样再说......”
我:“滚去,那是我老公,甭打歪主意!”
范:“嘻嘻......”
到了晚上,铁成打来电话,原来他没有立即回济南,他告诉我说他回去后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给爹讲了,包括他和我以前的事,他和苏小青离婚的事,铁成又补充一句话说是“是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当然不会说”,铁成说爹知道后非常感慨,表示很支持他和我的婚事,老人家想让我去家里一块吃顿饭,一起聊聊......
接铁成电话时,范范就在我身边,她伸长脖子侧着耳朵听得一清二楚,我刚放下电话,她就说:
“我想跟你一块去他家!”
铁成邀我周日中午去他家里,这显然是要召开家庭会议,而且这还是重组后第一次,非常重要,我需好好想想都怎么应对。
范范从北京大老远跑来跟我呆在一起,她口口声声说想和我一起生活,不想结婚,甚至想自己生个孩子养,我知道这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只是因为她对婚姻缺乏信心,甚至恐惧,另外她刚摆脱她干爹还没多久,到现在还没能遇上一个令她动心、她愿意去爱的男人,只要那个人一出现,我相信她的思想马上就会发生转变。
范范说想跟我一起去铁城家里,开家庭重要会议有她这个外人在场肯定不方便,但她见不着铁成的面就会一直对这家人持意见,就处处给我唱反调,怎么办呢?我想了想,然后就给她商量,明天可以让她陪我去,但去的时候开车送我到他家楼前(他家一楼),在门前见铁成一面,但不允许进家门,必须借口撤离,下午等我指令,去接我时可以进家门,可以陪着我跟他们家人聊一会,然后再一起走,范范同意了。
第二天,我和范范不到十点钟就到了,我必须提前去,家庭主妇,岂能去了就坐下吃现成的?我要去给一家人做饭吃才是。在楼前,一家三门都迎了出来,这下范范不但见着了铁成,而且还见到了铁成儿子小明......
小明今年才五周岁,幼儿园大班,小家伙有着让人羡慕的白皙皮肤,嫩嫩的,圆圆的小脑袋上黄发垂髫,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明亮水灵灵的大眼睛,放射着聪明伶俐的神色,一笑起来十分逗人喜欢。我和范范就在楼前送小明带来的几样玩具,拉着他玩,范范蹲下身摸着他的小脑袋,竟有点爱不释手。
然后,范范开着车撤退,一家人进了屋子,小明跟我是第二次相见,一点都不见生,一直跟着我身旁,又是主动拉我的手又是拽我的衣服,这一上来明显跟我就很亲昵,铁成爹看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似的开心......
2019年末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和王铁成进展顺利,他年中离婚后就已向公司提出来要回来照顾家,公司已有安排,到现在济南项目那边他工作终于交接得差不多了,现在基本上算是回来了,只是仍需隔三差五经常去那边。
这样其实对铁成的发展很不利,他本来是想去外地当项目总经理,练练独自操盘的,现在因为家庭的变故暂时夭折了,可见,一个稳固的家庭对男人的事业尤其重要。
铁成不去外地时,晚上我们就会相约一起回原来的那个小家过夜,时隔八年后,那个小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和浪漫.....双十二那晚,铁成曾抓我的手动情地求我“马上结婚”,但现在他却又不提这个茬了,我心里想,他要是再那样催我一两次的话,我就跟他去民政局先把结婚证领了,反正我已决定。至于婚礼,后面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办就是,甚至不办婚礼我也不在乎,但铁成现在不提这个事了,那我就只好等着吧......
范范那边,自从上次陪我去铁成家,她见着了铁成一家人,特别是孩子小明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赞同我和铁成结婚,并且开始催我了。
范范很喜欢小明,之前她一再说小明将来会是我的一个大麻烦,现在她却变调说:
“人家怀胎十月亲生的孩子,好好的,却给你抱过来养,当你儿子,纯粹白白占了大便宜!”,嗨,看看,同一件事,居然能说成两个极端......
范范说,我当了这个“后妈”,那她就做“干妈”!下一个星期天,在她的鼓动下,我把小明给带到了我俩这里,给他好玩的,做好吃的,还辅导他学习,让小家伙开开心心的......小明没了一个妈,现在却一下子就来个两个妈,对这他不算亏吧......
再后来,范范又一个劲儿撺掇我,让我快点去找苏小青,跟她当面做交接,让她放了这孩子,不让她以后再到铁成家看孩子了,否则我们不好喂熟。她说,反正咱住的跟铁成家没离多远,就隔一个三环立交,不如我们晚上下了班就去他家,给他们爷仨做饭吃,料理家务,免得他一家大小三男人不好过日子,我觉得也是,我俩就这样办了......
我考虑着,确实需要见一下苏小青了,不一定现在就交接孩子,主要还是想向她讨教一下照顾小明的要诀,毕竟她生的孩子从小她带大的,她最清楚......
再过几天就是2020年的元旦了,又一晚,我和铁成一起回我们的小家里过夜。
我们商量起以后的打算,铁成仍担心他儿子小明,怕下一步苏小青撒手后我们管不好,为了让孩子早适应,就该多和孩子接触,我们计划元旦带小明外出旅游,去哪里呢?铁成说这些年只顾忙工作,也没怎么带孩子出去,国内好多地方都还没去呢,然后就想起来北京的故宫长城,厦门的鼓浪屿海滩,后来又想起杭州,最后商量好就去杭州,游西湖,看雷峰塔,自驾......
我对铁成说起范范想陪我一起找苏小青见个面,说说孩子的事情,铁成说:
“现在还早吧,有苏小青愿意继续照顾孩子其实挺好的,也放心,她一时半时离不开小明的,不好现在就硬要她切断,不能急,慢慢来,最好顺其自然......”
我憋不住了,就问他:
“那你准备咱俩什么时候结婚呢?”
铁成赶紧把我抱紧了一些,过了一会,才说:
“小娟,你放心,咱俩结婚证随时可以去办!你要没意见过了元旦咱就去办,但婚礼.....对不起,婚礼没法办,我跟苏小青原来是一个单位的,我们俩结婚时已经请了单位的领导和同事喝过酒,现在再请他们一遍肯定不好,我和我爹商量着,春节回家办酒席,但时间有些仓促,我爹说他元旦就回去找你叔婶说这事,然后再给村里的其他邻居也说说,这需要一个让他们接受的过程!”
我心里就有些堵得慌,但很认同铁成的说法,他属于二婚,确实有些事不好办,找二婚的你就必定会面临着诸多的问题,不仅仅只是继子和前妻,这是没办法的,我接受。
然后,我对铁成商量范范的事情,我说看她上蹿下跳的,必须赶紧给她找个男朋友,好让她去忙自己的事情,铁成笑笑说:
“我就看她好像有点怪怪的,似乎有点过份,但肯定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要给她找对象,直接拉人介绍恐怕不妥,她这种情况没法给人家讲清楚啊,不讲清楚吧,又埋下个隐患,我想着设法给她制造机会,让她偶遇,我们不直接上前......当然,还需先找着合适的人选才行,得动动脑筋!”
对铁成的说法,我也是很认可的,咦!原来铁成也认为我们这种情况不好找对象......
没想到第二天,范范突然向我告假,她通州老家,她父亲突发急病住院,她必须马上回去照看,嗨,她又要走了!上次她回去,就是因为他父亲得了冠心病住院,我赶紧让办公室小曹给她买飞机票,送她坐飞机回去了......
我和铁成再见面时,我就提议,干脆元旦假期去北京方向旅游,顺便赶到通州探望范范的父亲,我告诉他以前在北京我经常去她家的,她父母对我很好,把我当亲闺女看待,应该去探望,铁成一听,没有犹豫,马上同意了。
然后,我们就开始准备北上!铁成坚持说要自驾,不惧路途遥远。
我们在元旦早上四点多种就出发了,想赶在天黑之前到达
踏遍青山乐悠悠,奔走万水喜心游。万紫千红晚霞映,人生能得几回游。祖国山河宏图展,江河长城美画卷。中国旅游日:祝君畅游自得,愿你喜乐无穷。背上行囊去旅游,攀登群山赏美景,山清水秀人欢笑,强身健体好心情,中国旅游日来到,请你放下工作去旅游,去登登山登出健康,观赏观赏水人更美。
我们在元旦早上四点多种就出发了,想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已在网上预订好了的通州城市中心的酒店。铁成在前面开车,我在后排搂着坐在儿童座椅上的小明,孩子仍在酣睡,初冬的气温有点低,我们俩还盖着小被子。我从身后凝神着专心开车的铁成,思绪万千。
路途非常遥远,铁成却坚持要自驾。自驾游的好处莫过于,他可以完全按照你的心情来,想走就走想停就停,随时随地可去看看旅途喜欢的风景。我想,这很符合铁成的性格,铁成骨子里天生有一股自由放荡、不受羁束的基因,没有这种性格他当年就不会把我带出来,也不敢收了我。
铁成饱含睿智,勤奋吃苦,他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从底层一步一步地走上来,完全不比别人差。我现在想想,很佩服铁成,也很喜欢他,有些后悔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就弃他而去,造成现在他家庭的这种残破局面,很显然对他的事业已经造成了负面影响......
踏遍青山乐悠悠,奔走万水喜心游。万紫千红晚霞映,人生能得几回游。我其实挺喜欢旅游的,当年去新加坡,走遍美国东西海岸,对我感触很深刻,后来也经常拉上范范到北京周边游玩,每一次领略大自然的美景,感受她的神韵,心旷神怡,催我上进,激发我向前......
我们沿着高速,一路向北。中午时分,已经走到了河南境内的北部,范范突然打来了电话,她哭着对我说:“爹早上已经走了,去世了......”
我和铁成本来要去通州探望生病住院的范范父亲,现在走到半路,却被告知人已经去世,我听后大吃已经,没想到这么快,我们赶紧在前面的一个服务区下了高速.
我和铁成本来要去通州探望生病住院的范范父亲,现在走到半路,却被告知人已经去世,我听后大吃已经,没想到这么快,我们赶紧在前面的一个服务区下了高速。
印象中,范范父亲今年应该也就六十岁左右的样子,他脸上总是带着笑,慈眉善眼和蔼可亲的,他个子不高身体比较肥胖,但精神很好,以前去她家,听范范妈说她父亲有高血压,没听说有心脏病什么的。想来,我已经有三年多时间没去过范范家,没见过他老人家了,没想到这再去却见不着了......
我非常难过,替范范难过得流了眼泪,铁成也很伤感。我们商量,那就改为前去范范家吊唁吧,路程不变,继续往前走。我赶紧用手机在网上查通州的花店,定做了花圈花环等吊唁用品。
晚上八点多终于到达通州,入住酒店,第二天上午我们去吊唁了范范父亲,见范范和她哥哥披麻戴孝,她哭的死去活来,哎......然后,我们别了范范,驱车往北京方向,终于在下午赶到了市里。去了天安门广场,然后又进了故宫,看了皇帝的宝座。第二天大清早,我们直奔铁成最想看的地方,中午时终于登上了居庸关长城,铁成站在那个“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碑前拍了照,小明也拍了照,哈哈哈,嘻嘻嘻,铁成笑着说我们爷儿俩终于都成好汉了......
回程路上,铁成仍为范范父亲的突然早世大发感慨,说:”还不到六十这就走了,这人啊,说不定哪一天说完就完了,咱们回去得加快速度了,节后赶紧把结婚证领了,然后赶紧生个孩子,不能再等了!嘿嘿,我已经有了儿子,最好你再给我生个闺女,让我儿女双全、富贵万年!不然,我过了年都快三十八了,说不定哪天也不行了.....“
我说:“今天你终于活明白了,以后别再只顾着挣钱了!”
过了元旦,城市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美丽娟美容所在的医院一天比一天拥挤,有地方传来消息说非典又卷土重来,经历过2003年的人们都知道那可不得了,电视上每天都在辟谣,却难阻挡住医院里蜂拥而至的人群......
我和铁成相约于2020年1月7日上午去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一大早我们手拉着手美美滋滋滴赶到了,还没进去办事大厅呢,却已看傻了眼,没想到现在办结婚登记的人竟然会这么多,这情势都快赶上医院的呼吸科了,这队伍排的,别说半天,排一天也不一定轮得上,他们大厅还限制名额,每天就办那么规定的几百对......我和铁成都是有工作的大忙人,哪里有时间在这里耗着呢?我们只好暂时放弃,先回来公司上班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形势所逼,民政局很快暂停了登记,再开放一下子就到几个月之后了......
刚回到公司,医院的刘副院长打来电话,院里要我交还美容科的场地,他说:
“现在医院病人太多,病床严重不足,市里刚开过会,要求立即无条件收回所有外租科室,征用相关设备,经济补偿等会有的,以后再细谈,现在要求必须先交回来,以安置呼吸科的病人!”
我赶紧打电话给朱婷婷,然后又联系蒋校长,到这般境地不交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赶紧前往医院,组织员工将属于我们的设备和物资抢运过来,好在我们今年在医院外附近已开了分部,东西有的地方放。但形势一天比一天恶化,没过多久,我们分部也被迫停业了......
好笑的是,在所以人都疯狂大逃亡之时,范范却于1月20日从北方通州老家不远千里赶回来了,她处理完了她父亲的丧事,不想自个儿呆家里,糊糊涂涂地就坐上高铁,这然后,当然她被封城封在我们这里了,全国各大城市都封城,谁也甭想回老家过年了,不过,范范她其实就不想回家,这里有她的念想......
铁成爹元旦回了我们老家,于十号就赶了回来。我再去他家时,爹高高兴兴地对我和铁成说:
“我回去和你姐、姐夫拿了两件酒,还有半只猪,去了小娟叔叔家,跟你叔婶说了,他们没啥意见,你叔说虽是本家、差着辈分,但已出了五敷,既然两人你情我愿的,结就结吧,该咋办就咋办,好好办!”
“村子里现在人很少,好多人过年不回来了,但还是会回来一部分。我跑了十几户家里留有人的邻居,把这事也跟人家讲了,其实村子里早就有私下传言,说就是你铁成把小娟给带走了的,现在人家对你俩结婚一点都不感觉奇怪,没人说什么,都说本来就该结,还反过来问我,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绕了这么大一圈子才......嗨嗨,你俩说说,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我年底提前几天回去,准备好菜准备好酒肉,给全村下请柬,就定在大年初二吧,咱们在家里大摆酒席,正好家里前年新盖的房子宽敞明亮,能请几桌是几桌,人虽然不会很多,但估摸着十桌八桌肯定要有的,咱们把酒席标准提高,一定好酒好肉款待......”
“正好小娟家房子今年也已经重新盖起来了,咱们再请个锣鼓队舞舞狮子,好好热闹热闹,也给你家烘烘人气!”
老人家喜上眉头,兴致勃勃,说的很开心,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办一场,但他哪里知道,他马上就回不去老家了,2020年的春节很特殊,全国上下都办不了喜酒......